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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上眉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非10

    如今她没有一日不在后悔。

    张眉寿的态度更叫她觉得挫败,一时便微微咬唇低下头去。

    张眉寿无暇理会她的心思,此时正不着痕迹地在打量着苍家老太太。

    还能出来待客,说明身体的状况还称不上糟糕。

    但观其神态与声音,确实有些掩饰不住的虚弱,且有几分像是风寒之状。

    张眉寿便又仔细看了对方裸露在外的手掌及面庞、耳后。

    并没能瞧出异样。

    但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苍老太太乃是官眷,即便对方在她身上种了蛊,必然也会尽量挑了症状隐晦的。

    可她眼下没有机会像对待孙氏那样细细查验。

    但也不急。

    先前她与祝又樘便猜测过,苍老太太极有可能是为人所胁迫——而如今玉粹宫出了事,幕后之人即便信得过孙氏不会将真相说出,却未必会同样那般信任苍老太太。

    所以,若苍老太太被种下了蛊,那么对方出于谨慎,极有可能会选择灭口。

    可苍老太太身体还算硬朗,并无什么足以致命的病症,又乃锦衣卫千户大人之母,若贸然出事,反倒会引人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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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6 吵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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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眉寿听罢,点了点头,轻声道:“原来如此。”

    很显然,这句原来如此也是在做戏而已。

    这些她也已听祝又樘说过了,本是想从祖母这里问些不易打听到的。

    接着又问了些,却依旧没有什么新的收获。

    张眉寿倒也没觉得失望,到底祝又樘没能查到的,她若能轻易问到,那得是运气。

    问不到才是正常的。

    而在祝又樘说起之前,她当真不知苍家老太太与湖广巡抚古家还有渊源。

    她曾从田氏口中得知,继晓早年便与湖广巡抚有勾结。

    如此巧合之下,继晓乃幕后主使的可能,似乎又大了一些。

    可如今尚还不能下定论——

    如祝又樘所言那般,若想确认,还须从苍老太太身上下手。

    为防打草惊蛇,如今暗中盯紧苍老太太的一举一动才是上策。

    故而,她今日也不曾急着去细细探究苍老太太的‘病情’——端看今日对方神态,短时日内应也不会有性命妨碍。

    不妨就先等一等。

    可如今她有一点觉得想不通。

    照如今所得消息线索来看,苍老太太那位姨母已经过世,如今除了苍家人之外,她几乎是没有什么旁的牵挂羁绊了。

    若说是被人拿软肋来胁迫的话,那似乎只能是苍伯父和阿鹿他们了……

    毕竟如果只是自身性命被人握在手中,事到如今,她在兴许已经意识到对方有灭口之意,性命受到威胁之时,便不该只是坐以待毙,闭口不言。

    可对方究竟有什么本领手段,竟还能掌控苍伯父等人的安危不成

    若是继晓的话……难不成单单只靠大国师的威望与威慑,以苍家前途相要挟吗

    这固然是有可能……

    但除非是如白家那样的把柄——可同样或类似的伎俩,用得多了,必然会惹帝王疑心。

    张眉寿越想越多,一时有些失神。

    这些目前不过只是她的假设而已,真相如何,还须得经苍老太太之手来揭开。

    她且再等几日看看。

    若苍老太太还是没有动作,为了苍家上下的周全起见,她便也顾不得许多了。

    真相已经近在眼前了。

    “喵呜——”

    一声猫叫声传来,将张眉寿的神思拉了回来。

    她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只见“良缘”正拿头蹭着她的绣鞋鞋面。

    张眉寿便弯下身,将猫儿捞起抱进了怀中。

    张老太太看着这一幕,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

    ……

    次日,天色晴好。

    因近几日宋氏的身体不甚好,每夜头痛难以入睡,张秋池与张眉寿兄妹二人,一早便出城去了开元寺上香。

    消息传到松鹤堂,张老太太暗暗叹道——继得知既安的真正身份被刺激到当场昏厥的大儿子之后,大儿媳这承受能力显然也不行啊。

    到底还是年轻。

    老太太呷了口茶。

    睿智如她,哪里会猜不到,大儿媳这必然是急病了。

    自二丫头那日在宫中被太后留了说话用膳,并赏赐了一堆物件儿之后,大儿媳那颗生怕闺女被宫里的人惦记上的心,就彻底吊起来了……

    可这种事情,看是看不住的。

    缘分到了,也不可能挡不住。

    倒不如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好在她足够明智,早早选择和天意站在了一边。

    况且,不就是入宫争宠吗

    说得好像嫁入寻常官宦富贵人家,就能避免得了勾心斗角了似得——毕竟这世间的男人,十个里有九个半都是靠不住的。

    即便是保证肯一心一意相待,可谁又能料到日后会不会出现变故。

    且变心还是轻的,说不定哪一日还突然发了疯,那才是真的糟心。

    不是人人都能如宋氏这般好命,得了个专情的好夫君,又有她这个开明好相与的婆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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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7 陈年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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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般之下,她一时竟不知该先关心哪个才好。

    “可叫人跟着骆先生了”阿荔着急地问。

    好在阿豆点了头,看向张眉寿,道:“奴婢托了阿祥和阿福去跟着了,一个守着,一个回来报信儿。”

    只是能不能跟得住她不敢保证。

    阿荔闻言松了口气之余,后背更挺直了几分。

    阿豆这几年在她的言传身教之下,总算有一两分她的风范了。

    毕竟都是替姑娘办事的,她可从不会吝啬传授自己的本领呢。

    张眉寿转头看向张秋池:“大哥,有劳你先帮我留意着骆先生之事——此番他进京,我是有事相求,务必要将人留下才行。”

    张秋池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好,二妹放心。”

    即便二妹不提后面那半句话,只要是二妹交待的事情,他都一定会尽力而为。

    张眉寿便带着阿荔去看了自家吵架吵到倒下的外祖父。

    宋成明住着的院子里,此时很有几分热闹。

    宋氏和纪氏都带着人过来了,张老太太也差了蒋妈妈来看。

    张眉寿走进里间时,迎面遇着二婶纪氏带着丫鬟将一名大夫送了出来。

    张眉寿微微矮身行了礼。

    而后绕过屏风,就见外祖父脸色不甚好看地倚在床头,她母亲宋氏正在一旁无奈地低声说着话:“……您也一把年纪了,怎还这般冲动,没得叫下人看笑话不说,万一当真气坏了这极不容易养起来的身子可如何是好”

    据说二人吵得恨不能当场蹦起来。

    “他都不怕气,我怕个什么!”宋老爷子忿忿地道:“再者说了,是他出言不逊在先,还什么文人呢,依我听着,那说出来的话简直是臭不可闻——”

    如今仗着长出了几根头发来,竟是愈发嚣张了!

    “……”宋氏听得哭笑不得。

    他家父亲



668 被伤了感情
    “自然是无颜将先生再请回去,此番过来寻您,是想带您去另外一个地方,见一见故人。”张眉寿说道。

    骆抚闻言,却又是一声冷哼。

    张眉寿自认为心领神会,便适时地看向了阿荔。

    “眼见着就是年节了,闲来无事时绣了些荷包,想着先生该是能赶在年节前入京,便也替先生绣了一只——”张眉寿笑着说道。

    阿荔已经将荷包递上了前去。

    骆抚脸色微缓,伸手接了过来。

    张秋池下意识地看过去,不由怔了怔。

    二妹说是亲手‘绣’的,可这荷包上……似乎并没有什么花纹吧

    鼓倒是挺鼓的……

    一时他倒不知是该说二妹这场面话说得太过随口敷衍,还是他这个旁观者太较真。

    骆抚的脸却是霎时间更冷了几分,将那沉甸甸的荷包随手就掷到了饭桌上。

    他在张家出了这样的丑,这丫头找过来,一句赔罪的话都没有,直接要拉着他去见那姓夏的,未免太想图省事。

    且数年未见,就不问问他的近况吗

    也不知关心关心他这一路而来如何颠簸辛苦——呵呵,真是个没良心的!

    拖到现在才来寻来,分明是关心那个姓宋的老不死的去了!

    “枉我不远千里而来,图的就是你这点儿银钱吗!”骆先生语气不善。

    “……”阿荔顿了顿,在他耳边低声提醒道:“先生,那里头装着的……是金豆子来的。”

    一只荷包能装多少银子,她家姑娘是小气的人嘛

    却见骆先生满脸不屑地冷笑了两声,偏过脸去不再吭声。

    张秋池看着拉着脸子不说话的骆抚,一阵无言。

    这是什么事态发展,为何他越发看不懂了

    且如果他不曾意会错的话,这位骆先生此时竟是在……求哄吗

    毕竟若真是气到想走,此时反正也已经吃饱了,起身走人就是了。

    少年人表示看透的越多,认知崩塌得就越是严重。

    张眉寿内心也有些愕然。

    她本以为此番骆先生入京,乃是一份交易……

    这模样,显然不是嫌少——毕竟他根本都不曾将那荷包打开看上一眼。

    以往骆先生固然也十分小气,却不见这般感情用事,且向来是明算账的性子——如今忽然这般任性不理智是为了哪般

    莫不是头发长出来了,年纪也跟着倒退了吗

    还是说——

    是真正拿她当作亲近的晚辈来看待了

    如今见她上来就塞银子,反倒觉着自己的感情被伤害到了

    是了。

    端看对方此时一副受伤的模样,应当是错不了。

    若是从这上头来看的话,她确实是有些冷血了……

    “是怕先生初入京中,定有许多须得置办的东西,偏偏晚辈粗心大意,不知要如何替先生置办——只能借此来表一表孝心了。若是有不妥之处,先生勿气。”

    张眉寿立即换了法子,转而问道:“……您同我家外祖父起了争执之事,我也听闻了,只恐贸然提了再惹您生气,这才不曾多嘴。”

    骆抚哼哼两声,在心底道了句“虚伪”。

    可莫名其妙地,这份虚伪竟也叫他有些受用。

    茯苓将自家先生的脸色变化看在眼中,不由在心底感叹一声——人孤独久了,还真是容易卑微啊……

    这几年下来,张家姑娘一年两封问候的书信,已足够叫他家先生视若珍宝。

    他在一旁瞧着,先生分明是悄悄拿张家姑娘当作了外孙女来看待的。

    至于为何是外孙女,而不是孙女……

    咳,天知地知他知。

    “可不是我先挑的事——是你那上不得台面的外祖父,着实没有半分待客之道。”骆抚冷着脸说道:“你当时请我来,可没说他也在京中!”

    说来,这姓宋的当真是恬不知耻,一把年纪了还往女婿家跑,且一住就住到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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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9 你是谁
    莫不是骆先生与殿下,也是旧识吗

    毕竟二妹方才说了,要带骆先生见一位故人。

    眼见着前厅就在眼前,张秋池一时未能再多问。

    几人在厅中等了约半刻钟的功夫,就见缩着脖子,双手揣在袖筒内的夏神医,在老于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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