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上眉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非10
且确切地来说,是在盼人。
思及此处,苍千户轻咳一声,道:“方才张姑娘临走之前,曾托微臣向殿下传话告知——张姑娘有事在身,便未能亲自来见殿下。”
旋即,又补道:“微臣方才一心只顾着说正事,竟险些将此事给忘了。”
清羽默默看了他一眼。
看来苍千户对他家殿下对正事的定义,有着极大的误解。
苍斌敏锐地察觉到清羽那短暂却怪异的注视,一时颇觉不明所以。
太子殿下闻言点了头,转而去吃茶。
果然是蓁蓁。
那个半刻也闲不下来的蓁蓁。
……
张眉寿带着阿荔,先回了一趟张家。
再出门时,却是和阿荔一同扮作了小厮模样,跟在自家兄长身后出了府。
她今日替苍老太太解蛊之事,未必能做到一丝风声都不会泄露出去——至少她敢肯定,继晓必然会暗中派人留意此事。
这件事,她既做了,便是做好了同继晓对上的准备。
但有一个秘密,她眼下还必须要守住。
那便是田氏的存在。
田氏身上的秘密,她本就不确定是否已经完全摸清楚——而单凭田氏南家嫡女的身份,她便不能让她轻易暴露在继晓的视线范围之内。
张秋池带着两个‘小厮’,先去了一趟书斋。
选了些笔墨之物,并两本诗集。
从书斋离开后,天色已有转暗的迹象,遂进了一家酒肆,上了二楼雅间。
刚坐下不久,雅间的门便被人从外面叩响。
小厮打扮的阿荔上前去开门,并不意外地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阿荔同他的目光平静而短暂地交汇了一瞬,便错开了。
棉花走了进来。
“姑娘,公子。”他低声说道:“确有人暗中跟随——”
张眉寿暗暗皱眉。
她已这般小心,难道继晓的人连她家兄长的行踪都不放过吗
这已有些异样了。
“但小人已经确认过了,那是太子殿下派来暗中保护姑娘的人。”棉花又道:“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可疑之人。”
阿荔:“……”
算了。
别同他置气了,毕竟没必要。
但真的很想骂人怎么办?
张秋池闻言松了口气,看向张眉寿,道:“二妹这下可以放心去办事了——我就在此处等着二妹回来。”
张眉寿已经自椅上起了身:“那待会儿上了菜,大哥且慢些吃。”
又吩咐阿荔:“阿荔也在这儿等着。”
一个小厮被使唤出去跑腿本没什么,可若两个小厮丢下在用饭的公子,都跑了出去,无疑是有些异样的。
虽说无人跟随,但还是小心为妙。
阿荔无疑是不放心的,但自家姑娘的思虑,她并非猜不到。
因此,只能道:“奴婢遵命。”
说着,看向了棉花。
“你切记要护好姑娘——”
棉花点头应了声“好”。
实则有他没他现在并无区别,毕竟在保护他家姑娘这一块儿,已是被太子殿下拿捏得死死地了。
眼见张眉寿带着棉花转了身要出去,张秋池连忙又嘱咐了一句:“二妹,切记要当心些。”
虽然他不知二妹要去做什么,但二妹这般谨慎以待,想来此事必然紧要——既是紧要,兴许就会有麻烦和危险。
张眉寿闻声回过头来,看向坐在那里的少年。
少年如玉,气质出尘,一双净澈明亮的眼睛里有着些许担忧之色。
想到自己要去见的人,张眉寿心中一时有些感慨。
大哥从来不多问她什么,便是今日忽然被她拉着出来打掩护,问的最多的也只是要如何做才能帮到她更多些。
“大哥放心。”她朝着少年真切地笑了笑:“我去去就回。”
如果日后
685 追去
“没敢”
张眉寿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看着她,问道:“婶子是怕将实情道出,我会逼着你出手替阿鹿解蛊吗自最初时,你可是就已经猜到下蛊之人是继晓了”
田氏之前说过,念蛊之法极隐秘高深难习,真正擅使念蛊者,世间恐寥寥无几。
她身为南家嫡女,自然是其中一个。
而盗取了南家蛊法的继晓,应当也算一个。
故而,田氏当初断出阿鹿中了念蛊,才不敢泄露出半个字。
是唯恐招来继晓的耳目,暴露了身份。
而后来还是没说,不外乎是觉得她性子顽固执拗,若是得知了,必然要坚持替阿鹿解蛊。
田氏没有点头,却也没有否认。
张眉寿心中有答案在,也无意非叫她承认不可,只道:“以往你有自己的思量权衡,我不怪你,是怪自己不够警醒。然如今我已知晓,我此时再问,便不希望你再瞒我——”
以往田氏算得上是有选择。
可眼下这选择已经没有了。
她这般说,确实有些不讲道理了,可有些时候,确无道理可讲。
兴许这就是生而为人,努力要强大些往上走的理由——在不想讲道理的时候,便可以不讲。
田氏听出女孩子语气里毫不遮掩,甚至是坦坦荡荡的威胁,微微点了点头。
“苍家公子和苍家姑娘,所中何蛊”张眉寿问。
她虽对念蛊所知不多,却也清楚念蛊同样不止一种。
“苍家姑娘”田氏闻言怔了怔,而后摇头道:“我曾见过她一面,她不像是中蛊的模样——想来应当只是体弱罢了。”
张眉寿闻言了然。
苍芸的身体状况她是清楚的,也为其开过调理的方子,她原本瞧着,也不像是中蛊的迹象。
只是今日从苍家老太太那里得知了阿鹿姐弟二人幼时那日的遭遇,便疑心苍芸也是中了念蛊。
如今想来,姐弟二人当时虽都被取了贴身之物及胎发,可真正被继晓施蛊的,应只是阿鹿一个。
“念蛊不易被种下,且对施蛊之人的精力有极大损害——若接连向两人施下念蛊,本也是一件极吃力之事。”田氏说道:“更何况,苍家公子被种下的追去蛊,本就是念蛊当中最为繁琐的一种。”
“追去蛊”
张眉寿听得“最为繁琐”四字,心中不由微沉。
……非得这么倒霉吗
她当即便下意识地问道:“婶子可解得了吗”
等着她的,别是她这半日里最担心的答案——
田氏点头,却又摇头。
那妖僧一身蛊术,皆是由她所授,他会的,自然就没有她解不了的。
只是——
“此蛊繁琐就繁琐在,在解蛊之时,还须得有蛊引方可施解。”田氏解释道:“而蛊引是谁,只有施蛊之人知晓。”
换而言之,没有蛊引,便是她也不可能解得了。
所以,她选择不说,不仅仅是因为怕暴露自己,也是因实在无能为力。
“蛊引竟是人吗”
张眉寿听出了关键。
田氏点头。
“此蛊解蛊之时,必须要以施蛊人设下的蛊引之人的指尖血为引,方能解蛊。”
顿了片刻,又道:“且湘西之地此前曾有传说,此蛊极玄妙有灵性,冥冥之中会使中蛊之人与蛊引之人有所牵扯……故才名追去蛊,然而听来过分玄乎,想来也只是个传闻罢了。”
张眉寿微微皱眉。
也就是说,要想替阿鹿解蛊,必须要找到蛊引之人。
但蛊引之人究竟是谁,怕只是继晓才知道了。
而此时,她脑海中忽然回响起了苍老太太今日说过的一句话——继晓声称自己也无法解蛊,若想解蛊,还须找到一个人。
眼下想来,那确实也不是随口敷
686 生气
“姑娘……”见张眉寿不再开口说话,田氏心中忽觉愈发不安,遂主动讲道:“仔细想来,那妖僧,未必不是在寻我……”
她方才有些慌了神,此时才想到要这般作答。
“确也有此可能。”张眉寿暂时按下它想,道:“只是这是我也能轻易想得到的,我想听婶子猜一猜,我想不到的。”
田氏苦笑道:“除了我之外,似乎只剩下阿舒了,可阿舒如今早已不在人世。”
她口中的阿舒,是定国公府的前世子夫人‘南珠’。
张眉寿摇了摇头。
“婉兮的母亲是在刚生下婉兮不久之后就患了病,据说是产后风,可你我皆猜测过,极有可能与继晓有关。而阿鹿比婉兮还要小上数月。”
所以她猜测继晓应是在向阿鹿施蛊之前,就已经寻到婉兮的母亲了。
况且,若继晓真要拿追去蛊来寻南家人,身为南家嫡女的田氏,才是最有可能的。
“姑娘言之也在理,我亦只是随口胡猜罢了。”田氏道。
“只怕婶子不肯往我想知道的答案上猜。”张眉寿说起话来,并不顾忌什么情面:“婶子应当知道我性情急躁,若迟迟等不到真相,说不准便去寻继晓当面问个清楚了。”
“姑娘说得什么傻话……”田氏的脸色当即白了几分:“继晓此人危险至极,姑娘便是心急救人,却也不能这般不管不顾!况且——他又怎可能与姑娘说实话”
见她少见地说了几分重话,女孩子平静地反问:“怎么不可能他要寻人,我也要寻人,好歹也算是目标一致,互相帮一把,他何乐而不为”
田氏从女孩子这番话中听出了认真之意,一颗心不禁更是高高悬起。
姑娘该不是当真会去寻那妖僧吧
想到女孩子平日里的行事作风,田氏心中颇觉没底。
只能急急劝道:“可如此一来,姑娘等同是将自己懂蛊之事摆到了明面上……姑娘自是不必将我考虑进去,可姑娘当真以为,他在得知一切之后,会将姑娘视作盟友吗到时张家免不了也要受到牵连!”
张眉寿听在耳中,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若是可以,她可真想将田氏吊起来打一顿啊。
田氏瞧得越发着急:“姑娘万万不能因一时之急,便不顾大局啊。”
而她虽是渺小,却无一刻敢忘却自己肩负着的使命。
除却个人和池儿生死安危之外,她也有着自己需要顾全的大局。
尤其是得知了那天命所定之事后……
与所有人和事相较之下,那是真正的大局——
张眉寿最后看了她一眼。
“待婶子何时能不再自以为是地隐瞒,再来同我谈大局吧。”
说着,便转身走出了堂屋。
实则她方才之言不过是在试探,眼见确是诈不出什么,也不愿再浪费口舌。
田氏是否在此事之上有隐瞒,她也只是猜测而已。
到底继晓要寻的人是谁,田氏确实不见得就能猜得到。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田氏必然还有着别的秘密。
这些眼下固然不是最紧要的,但也确实叫人心生不耐。
因为,她怕再待下去,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粗暴举动来。
如果允许,她当真不愿同田氏再有丝毫交集——终年累月之下,这怕是少不得要折寿的吧
见女孩子转身就走,田氏怔了一瞬之后,连忙追了出去。
“姑娘……”
姑娘这是当真生她的气了。
可姑娘忘了拿灯笼——外头那么黑,磕到碰到如何是好。
张眉寿闻声站定,回过头去看她。
“那追去蛊被种下之时,施蛊人可也需要蛊引之人的生辰八字”
她才想到要多问一句——如此一来,范围也能缩小些。
却听南氏道:“需要,却也不需要。若蛊引之人是寻常人,少不得要以生辰八字为标记,可若非寻常之人,甚至只需其明确的身份便可入引。”
到底不是被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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