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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花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空留
“做为当事人,我大概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顾晏惜笑,“小事一桩,不知道也无妨碍。”
“真要是小事你又何需往我身边添人手。”花芷其实是有点不高兴的,任何事,有准备和没准备是两回事,若她知道了那些人的打算,从心底就会对他们防备,出门也好,做点什么也好,会把其中的危险考虑进去,而不是如今天这般没有一点提防的在外行走。
这事也是给她提了个醒,她的消息全是来自于晏惜,来自于他身后的七宿司,只要封了这两个来源,她就等同于瞎了聋了,说到底,还是得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了,要搭建起这样一个渠道,首先就需要人手,然后是时间,她两者都缺。
“别生气。”顾晏惜握住她的手摩挲着给她取暖,“我只是有点……吃醋。”
花芷本就没有多生气,听他这般坦白那一点火气也散了,瞥他一眼,哼声道:“你倒是知道我吃这一套。”
顾晏惜笑,把她的手捂在自己脸上,眉宇间尽是缱绻情意,“我也生气,他们若都如姜焕然那般我倒也高看一分,可他们只想着利用你为自己家族谋利,半分真心也无,我只想一顿鞭子将他们抽得满脸开花,你身边我安排了足够多的人手,他们不耍手段还罢,若真想玩那些下作的……”
顾晏惜笑着,却凉薄,“我便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
花芷双手用力搓揉他的脸,“笑得一点都不好看,还我的温柔情郎。”
情郎两个字的力量是巨大的,顾晏惜立刻被取悦了,眼看着就一点点的褪去冷意,眉间眼底侵染上丝丝笑容。
花芷奖励似的亲了亲他嘴唇,待顾晏惜追上来时又退开,并挡住他的嘴,“好好说话。”
顾晏惜也不和她争是谁不好好说话,点点头,真就好好说起话来,“我想等时机合适让世子走到台前来,以世子的身份和你定下婚约。”
花芷想了想,“这样的话,宫中几位皇子和皓月,或者还有另一些有心人都会猜到七宿司首领就是世子。”
“如果自我之后不再有七宿司首领,这些就不再是问题,最初那个面具的作用就是防备关系复杂的皇室中人,最大程度的保持七宿司的独立性,不被父母亲人以任何理由辖制,自来七宿司首领便只需要向皇上尽忠就好,可这些限制于我无用,我不找凌王麻烦他就该谢天谢地,至于其他人,谁敢。”
“不要急着做决定,再看看。”花芷还是觉得不妥,她本能的觉得晏惜若这么做了定会惹来皇上暴怒,她不在意皇上对她好或者坏,可晏惜在乎,皇帝给与的那点关心是他年十年里少有的温情,皇帝已经活不了几年,能全了这段情份也好。
这么想着,花芷加重了语气,“决定这么做之前一定要先和我商量。”
“依你。”
被这两个字甜了甜的花芷突然想起之前他提到姜焕然,显然是知道了路上发生的事,拒绝了别人的深情厚意,便是没有对错之分她也依旧觉得欠了情,“你别找姜家的麻烦,不论姜家其他人有什么打算,姜焕然这份敞亮也难得。”
“自不量力,就凭他也敢说庇护你?光是姜家的逼迫他都扛不住。”
“于他而言他尽力了。”
顾晏惜看向一直帮着姜焕然说话的阿芷,倾身靠近,语气中有了丝危险的意味,“很看好他?”
“初识时他还是个纨绔子弟,如今已经沉下心来,眼睛也坚定了,假以时日说不定会有所……唔……”
顾晏惜用力吻上那张说着别人好的嘴,心里醋得直冒酸水,好一会后才放过嘴唇又红又肿的人,抵着她额头低声道:“你都没有给过我这么高评价。”
花芷几乎要笑出声来,这还委屈上了?
“你能亲我,他能?你能抱我,他能?你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能?你能……”嘴唇再一次被堵住,不过比起之前的狂风暴雨,眼下分明要和风细雨了许多,就好像在道歉似的。
推开他的脸,花芷用力揉了揉,也不舍得和这般在意她的男人闹别扭,感情嘛,喜欢就好好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不需要闹,感情是闹不来的,但是能闹走。
略作收拾,花芷戴上兜帽下了马车,头低着掩住了嘴唇,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两人并没有逾越之处,当然,瞒不住贴身丫鬟就是了。





惜花芷 第四百九十一章 年三十,天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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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过了个素年,今年这个年花芷便想着要热闹些。
吴氏能干,一应东西准备得妥妥当当。
三十这日,花芷领着花家本家旁支一众老小来到祠堂,她在前,兄弟居中,之后是花家姐妹,各房夫人携花娴跪于门外,便是家分两半,此时的花家仍能算得上子息繁盛。
拈香在手,青烟袅袅中,花芷眼神落在居于高处的花静岩的灵位上,初知花家这位先祖时她曾怀疑他是不是和她一样来自后世,可翻遍所有有关于他的记载,发现他就是一个本土土著,他之聪慧便是穿越者在他面前也不值一提,他之博学,他之眼光,他之文韬武略,可堪和伟人并肩。
更幸运的是他遇上了一个好君主,没有卸磨杀驴,没有功高震主,两人君臣相得,至死都保持着那层亦君亦友的关系,也是这样一位双商皆高的男人定下重重家规,将花家定位于纯书生,让花家有别于其他臣子,得已传承至今。
但也仅仅只是到了这里。
叩首顿拜,花芷手与肩平,朗声道:“花家现任当家花芷敬告先祖,这一年花家子息勤奋好学,持身以正,守我花家规矩,遵我大庆律法,先祖告诫一日不敢或望。”
花芷语气一顿,续又道:“来年,花家必会更好,请先祖见证。”
再次叩首,花芷避开管家来接香的手,亲自将香插入香炉,退回去重又跪下再次叩拜。
三跪九拜大礼,一丝不苟的完成。
起身后,花芷转过身来面对一众弟妹,按程序,该是训话了。
“这一年大家都长进许多,明年今日,希望我依旧能说出这句话。”花芷视线扫过一众面庞尚显稚嫩的孩子,语气和缓,“花家世代书生,书是花家之根本,无论何时大家都需谨记这一点。”
众人齐齐应喏,便是稚气,却也有了哄然之声。
花芷转过身去,看向花静岩之灵位,“我们一起,护我花家名声不坠。”
“护我花家名声不坠!”
祠堂外,有人已经掉下泪来,明明不过是寻常语,却直戳她们心底最软的那块肉,明明高兴,却忍不住眼泪。
不过心里是安稳的,去年她们尚不知今后会如何,没有方向,不知道该做什么,满心惶然,而眼下,有人正领着她们前行。
***
三十这日,没有闲人。
三位叔奶奶也都各自找了点活计在手里做着,两位姨奶奶做陪,放在以往她们自是没有陪客的资格,可现在花家却没人在乎这个。
这一年来花芷又敲又打又给糖的搓磨,大家已经习惯团结起来和平共处了,尤其是年前她们还拿到了厚厚的分红,那些虚的东西在实打实的好处面前不值一提。
花芷过来陪着说了会话,不高兴的事谁也没提,说着哪个小子长进了,那个姑娘掌家的本事越来越好,一派和乐融融。
见到迎春进来她们也只是看了一眼,继续往下说。
花芷却瞧出了端倪,心下一沉的同时找了个由头起身出屋。
“何事?”
迎春吞了口口水,压着声音道:“有天使来了。”
花芷惊了一惊,边回想三十这日派天使可有先例边快步往前院走去,想了想又随手招了个丫鬟过来嘱咐道:“去给四夫人传话,若我不在一切由她主导。”
丫鬟脆声应下,脚步一脚往四夫人院里走去。
“小姐,皇上这是要做什么啊?”迎春几乎要哭了,她还清楚的记得上次小姐进宫出来成了什么样子,她就怕小姐这次又要遭罪。
“先别急,年三十赐菜是惯例,说不定皇上高兴赐了我一份。”
花芷也不知是在说给丫鬟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一路不敢慢下脚步,最后索性解了披风扔给丫鬟,脚步更轻快了几分。
天使不是来福。
花芷心下更沉,福身见礼,“小女花芷见过天使,有失远迎,请恕罪。”
公公拂尘一甩,声音尖锐,“皇上口谕,花氏女进宫见驾。”
花芷深吸一口气,应喏。
马车驶进来,公公掀起帘子,“大姑娘请。”
花芷再次一福,抬头看到角落里的汪容,两人视线对上,汪容对她轻轻点头。
花芷心下稳了稳,正欲上前肩上忽的一沉,迎春顶着公公的视线给自家小姐系上披风,那边抱夏立刻塞过去一个份量轻但是量绝对不小的荷包,低声求情,“小姐体弱,请公公照应一二。”
“倒也护主。”公公摸了摸荷包,扶着车厢边缘坐到车架之上,马车在一众护卫的拱卫下驶出花家。
抱夏紧紧抠着掌心,“我去朱家……”
“不要乱。”迎春控制不住的咬着手指甲,“平日里还能递牌子进宫,今儿年三十,除非军国大事谁敢无请自去,找朱老太爷也没用,咱们先别乱,说不定小姐一会就回了。”
而且六皇子已经回了宫,那位位高权重的七宿司首领眼下应该也在宫中,总不会看着小姐吃苦头。
对,那两位都把小姐看得重,定会护着她的。
她要做什么?对,她要,她要……
迎春猛的敲了下自己的头,一遍遍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是小姐在家会如何处理?对,稳住家里所有人,她会找个最好的理由瞒住大家,让大家过个安稳年。
对,找四夫人……
“芷儿呢?”吴氏几乎是用跑的奔过来,喘着粗气问。
迎春哆嗦了下,却奇迹般的冷静下来,正是年关,花芷给众人放了假,前院的人不多,她将其他人挥退了,向四夫人道出实情,“皇上召见。”
吴氏脚一软几乎跌倒在地。
马车上,花芷竖起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将手心的小纸团铺开来,上边字迹潦草的写着:贵人提,有恶意,小心。
这是公公上马车时扔进来的,虽不知他是哪一方的,从这话中也可看出她此番进宫应是皓月所为,且对她恶意满满。
她并不意外皓月会对她动手,只是选在年三十这日……按制,再晚一些应是皇室家宴才是,要她去是何意?总不能是打算在这种场合拆穿她和晏惜的关系,来个两个俱伤。
把纸条塞进嘴里慢慢咀嚼,花芷不合时宜的想,那些谍战片里传递情报的小纸条都是这么处理的,没想到她也用得上。




惜花芷 第四百九十二章 决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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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红霞已成暗红色,风一阵赶一阵的吹着,是个好天。
花芷在宫门前下了马车,抬头看了看,脚步不停的跟着天使往里走去。
人会对未知的事物心生惧意,可当事情已经发生后她反倒不怕了,无论此番进宫是为何,皇帝开凿运河的银子还没有着落他就不会杀她。
至于是不是会欺辱她……花芷再次抬头看向那片暗红色的云,她也想看看皇帝如今到了哪一步,通常离死亡越近的皇帝越糊涂。
皇室的家宴和别家也并无不同,皇亲国戚只要还能走的都来了,虽说仍旧枝繁叶茂,但是相比从前人数已经萎缩了许多,毕竟在经过皇上登基后的那轮清洗,该死的不该死的死了太多。
花芷没想到她真会被带到这个场合来。
此时家宴刚刚开始,宫殿正中央乐女使尽浑身解数取悦大庆朝最至高无上的一群人。
太后坐于高位,在她之下半步是皇上,其他人依次而下。
身为宠妃的皓月被皇上钦点坐在身侧,她的眼神一直虚虚落在门外,最先发现了花芷的到来。
不着痕迹的按了按胸膛,丝丝疼痛提醒着她如今的不堪,怎么可以只有她承受呢?她身上的每一道痕迹,花芷也别想少!
眼角眉捎染上笑意,皓月柔若无骨的靠向皇上轻声耳语,“皇上,您瞧瞧外边那位可是声名赫赫的花家大姑娘?”
皇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哼笑一声,“可不就是她。”
轻轻击掌,乐女齐齐停下,有序的退了出去。
皇帝看了来福一眼,来福会意,只觉得喉咙发紧,却必须声调不变的扬声道:“宣,花芷觐见。”
一众贵人齐齐看向殿外,小六几乎要坐不住了。
太后悄悄皱起眉,眼光瞟过次子身边,世子的位置是空的,今年晏惜依旧没有出现,如无意外,他此时定是在宫中的,皇上想干什么?
花芷解下披风,任冷风吹散身上暖意,视线垂着,背却挺得笔直,不疾不徐的走入殿下。
“民女花芷,拜见皇上。”
花芷跪拜于地,是恭敬的,却不显卑微,仪态足可成为各家教女的范本。
皇帝不由想到这些时日皓月每每对花芷的赞叹之语,这会便道:“抬起头来。”
“遵旨。”花芷直起腰,抬起头,依规矩垂着视线,不瞻天颜。
唔,单凭美貌确实就能把很多人比下去,但是真正吸引人的,是她看似柔顺,实则暗藏傲骨的那股子气度,这样的人,让人想看看她的骨头是不是真有那么硬。
皓月看着皇上拇指食指搓了搓,嘴角飞快闪过一抹笑意。
“皇帝,此乃家宴,叫一外人前来是何意。”太后的声音打破满室沉默,没有责问,似是单纯好奇。
“外人?却也未必。”皇帝意味深长的回以一笑,“说起来母后还于花家有恩,不如就叫她进宫来侍候您如何?”
太后心下一惊,面上却不显,“哀家一老婆子,成日里在佛堂呆着,要一个年华正好的姑娘来侍候做甚,有玉香陪着也就够了。”
“若花芷自个儿愿意,却也是她一份心意不是?花芷你说呢?”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花芷转而朝着太后拜下去,“祖母尚在时便惦记着要向太后娘娘娘谢恩,今儿小女有机会得见,替祖母,也替花家拜谢娘娘维护之恩。”
太后还不曾说话,皇帝便神情森然的开了口,“朕问的是,你可愿进宫!”
“能去太后娘娘的佛堂抄经念拂是小女的荣幸,小女愿去为大庆祈福。”
聪明!
已经听明白皇帝是什么意思的一众贵人不论是敌是友都不得不佩服花芷的急智,经她这一化解,她的入宫和皇上的入宫可就是两回事了!
皇帝手指搓得更快了,一张垂垂老矣的脸甚至透出些兴奋之色来,太后看了个正着,心下更惊,皇帝这是,这是要和侄子抢人不成!有些话一说出来,他如何面对替他出生入死的晏惜!
可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你当知晓朕的意思。”皇帝指着这一屋子的皇亲国戚,“朕许你成为其中一员的资格。”
“父皇!”小六急中生智,抓住一个对父皇来说极为重要的理由,“花姐姐只有在宫外才能替您赚来大把银子。”
“赚银子还需要她亲自动手不成,出主意罢了,在哪里不能出。”皇帝轻飘飘的驳了回去,眼神死死落在花芷身上,花家捏在他手里,和花家有关的诸如朱家等是好是歹全在他一念之间,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只要人是他的了,财神也好,智囊也罢,还能不替他出力不成。
皓月说得对,这么个人放在外边实在是浪费了,至于晏惜……
想到自家大侄子,皇帝心里闪过些许犹豫,瞬间后释然,为了自己的千秋大业晏惜会理解他的,他也不会亏待了他就是,不就一个女人吗?他给他一百个!
自觉非常说得通的皇帝倾身向前,仿佛看着被网网住的鱼,“如何?可想好了?”
太后隐忍着怒气欲提醒他,就看到禁卫军首领符刚进来通传,“启禀皇上,七宿司首领求见。”
皓月捂嘴轻笑,“来得可真快。”
皇帝眼神轻飘飘的扫过她,眼里的戾气让皓月的笑声嘎然而止,低下头去不敢再做多余的事,反正她今儿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有了今日之事,皇上和七宿司首领的关系绝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就是撕破脸也不意外,而使得两人关系恶劣的花芷在哪里都落不着好,说不定还得背上个祸水的罪名,痛快,太痛快了!
她得再好好谋划,结果是可以改变了,只要让两人失和,七宿司首领失去皇上信任,他未必还有机会坐到那个位置上去。
这么想着,听得皇上道:“告诉他,让他守好七宿司。”
皓月眼里笑意更深,看向花芷的眼神带着说不清的得意,花芷突的转过头来对上她的视线,冷冷的,淡淡的,仿佛看着蝼蚁般,刺得皓月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等着,花芷你等着!




惜花芷 第四百九十三章 决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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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刚退了出去。
就在众人将注意力重又集中到花芷身上时,殿外突的传来惊呼声。
众人下意识的看过去,待看到从殿外缓缓走进来的人有人惊得腾的站了起来,皇上不悦,抬头正欲斥责,看到来人失态的打翻了离手边最近的酒盏。
失态的不止他,还有许多人。
七宿司首领的官服独一无二,无人会认错,而此时他拿在手里的面具也无一不在说明他就是那位向来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七宿司首领。
可皇室中人都认得,此人乃是凌王世子顾晏惜。
仿佛被掐住了喉咙,偌大的宫殿鸦雀无声,七宿司首领是世子也就罢了,眼下自曝身份是为何?
“今儿到此为止,退下吧。”在事情既将走到最坏的地步前太后果断站了起来,把不相干的人打发离开。
一众人面面相觑,个个心里像有猫在挠却不敢抗命,拖拖拉拉的退出宫殿,各宫妃子走在最后,皓月再想留下此时也不敢表露出异常,有些事是不能明着知晓的,会要命!
太后从高处走下来,朝冠珠环玉翠,华贵无双,此时却也掩不住太后满身的苍凉。
她将花芷扶起来,也不知是她搀着花芷亦或是花芷搀着她,又或者是两人互相搀扶着往外走去,经过孙子身边时叹息着道,“你们是伯侄,此时也只能是伯侄,冲动做决定前想想大庆的江山,想想环伺在侧的朝丽族。”
跨过门槛,门在身后沉沉合上,天已经彻底黑下来,黑沉黑沉的,如同压在心上的那块石头。
“可要随哀家回福寿宫?”
“我在这里等他。”花芷看向唯一真心关心着晏惜的长者,“是福是祸,我总要陪着他。”
昏暗的光线中瞧不真切,太后似是笑了一笑,“我以为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可真正发生了却也不觉得意外,人有逆鳞,有软肋,以前晏惜没有,现在他有了,而皇上要拆他的肋骨,要碰触他的逆鳞,他不可能如那些没骨头的人一般把珍视的人双手奉上,权也好,利也好,她那个孙子看不上。
她一直以为皇帝懂,也以为皇帝对晏惜有几分真情,可如今看来却是她高看了,真心或者有,但那是在不触及自身任何事的情况下,然后他却又要求晏惜将真心奉上,怎可能呢?
发生此等事,她都不知要如何再向晏惜晓以大义。
轻掸衣袖,太后转身离开,花芷依礼相送,回头看了大门一眼,走到台阶处坐下等候。
殿内,迎着皇伯父的视线,顾晏惜再次迈步向前,一步一步如走在刀尖上,明明痛得眼睛都发红,却又觉得浑身麻木得根本感觉不到疼,耳朵翁鸣声阵阵,眼前连人影都是虚的。
他满脑子只有一句为什么!
他只要一个花芷,只求一个花芷,皇伯父明明知道,为什么还是要夺走她?
可他没有问,弯腰把面具轻轻放在身前,又将官服除下卷了卷放到一起,再取出首领印信和世子印信放于其上,然后跪下行大礼,“今后,再无七宿司首领。”
皇帝也不知是气还是如何,身体发颤,指着他的手指发着抖,“你……你……”
“七宿司的存在已经成了大庆的阻碍,或许今后还有再立之时,眼下却已经不再需要,七宿司众可等同暗卫为皇上所用,依令办事即可,名单之后会有人呈上,如今所掌之事也会尽数归纳成册。”
顾晏惜神情淡淡,全然不将皇上的震怒看在眼内,他的眼神甚至都落在虚处,没有正眼看向皇上,“臣不日将和阿芷定下婚约,就不另向您禀报了。”
自顾自的说完,顾晏惜起身告退。
“顾!晏!惜!”
顾晏惜不理会,径直往外走。
‘砰’一声巨响,然后是一声又一声,皇帝掀翻了附近的数张桌子,见顾晏惜依旧不理会,他随手拿起手边的东西砸了过去,铜质的酒盏精准的砸在后背,顾晏惜不闪不避的受了,脚步依旧不停。
“孽畜,你想造反不成!”
顾晏惜终于不再前行。
皇帝心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痛快,还拿不住你了?
“你不再执掌七宿司,朕若再削你世子之位,今后你不过是一普通皇室子弟,顾晏惜,你可想清楚了!”
“求之不得。”顾晏惜转过身来,加重语气道:“臣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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