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花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空留
“朝着目标努力吧,有闲了可以去找朱令,他原是金阳通判,还有徐泽,他自入仕途便在金阳,对金阳的熟悉超过任何人。”略一沉吟,花芷道:“你既已决意走这条路,我便需得替你早些做准备,回头我去问问他愿不愿意做你的幕僚。”
“长姐很看好他?”
“有志不得伸的人很多,可多年不得志却还能眼里有光的人不常见,这样的人通常都非常有自己的坚持,非常有韧劲,有一个大心脏,这样的人才有可能走得更远。”看着听得出神的弟弟,花芷笑了笑,“柏林,你该学学如何驭下了,以后每天来我跟前授课一个时辰。”
“是,长姐。”
“还有,和太子的距离要把握好分寸,不是说要你疏远他,只是,他毕竟不再只是小六。”
柏林抿了抿唇,点头,“是,长姐,我明白。”
次日一早,姐弟两一起入了宫。
太子见到久不见面的柏林很是高兴,快步走过来亲自将拜下去的人拉起来,把他的肩膀拍得啪啪作响,“总算是回来了,那边都上正轨了?”
“是,该教的都教给他们了,只需等盐场规模扩大盐产量就能上来,想来等到年底时产量就将极为可观。“
太子大喜,这是经他之手完成的一件大事,若此事能成,大庆的所有百姓都将获益,他如何能不高兴。
转头看向太傅,太子有些期待的问,“那些盐商是不是收拾了?”
“早了些,等他们折腾过后泄了劲了再对付起来就容易多了,无需眼下他们刚刚联合之时去和他们硬碰硬,他们联手不了多久。”
“对,如今正是他们卯足了劲要和朝堂别矛头的时候,无需现在去和他们叫板,且看吧,看是他们熬得住还是本宫熬得住。”
一声本宫,让柏林不由抬头看了下曾经共钻一个被窝的小伙伴,是真的不一样了,小六是太子,太子却不止是小六,长姐说得对。
花芷对小六的反应速度满意的点头,她会怂恿先皇去对付盐商,那样他就没时间来算计她算计晏惜了,可如今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换成了小六,她的策略自然也就变了,和那个临时联盟,打消磨战最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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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花芷 第六百二十一章 伴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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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太傅,我想和您商量一件事。”
花芷点点头,“殿下请说。”
太子看了柏林一眼,“我想让柏林做我的伴读,每日授课时有他陪着我也不觉枯燥。”
花芷有些意外,却又觉得情理之中,两人素来相处融洽,一般的兄弟都没他们关系好,住一间屋,睡一张床,穿各自的衣裳,一起出门游历,一起历险……不要说皇子太子,就是普通人也难有这样的小伙伴,太子念这份情实属正常。
可是,“殿下待花家厚重谁都知晓,可我已是太傅,若再让柏林成为伴读……会不会不太合适。”
“便是我如今什么都不做外人也会觉得我让花家占尽便宜,还不如坐实了,至少不会觉得冤枉不是。”
……好有道理,竟是让人无话可驳!
花芷看向柏林,“你怎么看?”
柏林本想说听长姐安排,可看到小六……不,太子亮晶晶的眼神他张开的嘴又闭上了,在花家的时候这样的神情很平常,可这次进宫,他明显觉出身份更进一步的人眼里的光却少了,他看起来还不如在花家时快乐。
这是太子,但他也是小六,花柏林朝着太子咧了咧嘴,“长姐,我愿意。”
还不等花芷说什么,太子已经高兴的原地跳了一跳,走近柏林捶了他胸口好几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看着这样的太子花芷默默的将反对的话咽了回去,罢了,伴读就伴读吧,不过是添些口舌罢了,她应付得来。
当然,这事成不成他们说了不算,授课之前她亲自去向太后禀了此事。
“是那孩子自己要求的吧,他怎不自己前来告诉哀家?”
“微臣授课的习惯是会抽问前一日所学,他此时正温习,微臣便想着不耽误他。”
太后失笑摇头,还当她什么都不知道不成,静心殿的人大都是从她这福寿宫调过去的,她无须刻意去打听,该知道的也会知道,这花芷啊,护起短来那是真护得紧,若非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花家大姑娘竟然这般护短,且还护到太子头上去了。
不过这样也好,大善,一个温情的太傅教出来的太子总不会走到自私无情那个极端去。
“此事太子说了算,他觉着好就行了,哀家呀,也不想绑住他手脚,做那高高在上的太上皇,以后这等事无须再禀与哀家知晓,哀家相信你有分寸,也相信太子不是糊涂人。”
“是,微臣谢太后信任。”
花柏林成了太子伴读的消息一传开,百官皆是深吸一口气,他们是知晓太子对花家亲厚,可这姐姐是太傅弟弟是伴读,长此以往下去可还怎么得了,花家是功臣,花芷的从龙之功救驾之功教导之功都是实打实的,这些他们都认,可这样……是不是就太过了?
花芷闭门谢客,不发表任何言论,可太子却避不开,有人在朝会上就上了折子。
太子捏着折子并不看,高高在上的看着下边排列整齐的朝臣,他不想像父皇那样被压制一辈子,这做不得那样不对,他想做个明君,想君令如山,想一令出百官从,若今日他依着他们收回前言,以后就必将有无数次的收回,他不愿意!
他不要做父皇那样的君王!
“本宫和花家子花柏林朝夕相处年余,我们曾在花家的族学里受教于同一个先生,同样被太傅罚着抄过书,打过手心,我们在学识上你追我赶,为了不被落下偷偷彻夜看书至天明,本宫的伴读不止要聪慧,还要跟得上本宫,能激励督促本宫不断的向前,请问诸位爱卿,除了柏林还有谁能做到?是你刘家的子侄?还是你李家的学生?”
无人应声,他们已经慢了许多步,花家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他们赶不上。
“本宫确实对花家亲厚,为何不呢?在本宫落难之时是太傅将一身是伤的我带回了家,给我治伤,给我安稳无忧的生活,天冷了给本宫裁衣,天热了盯着我喝解暑茶,凡是花家子有的本宫都有一份,这样的雪中送碳人一辈子不见得能碰上一次,本宫不过是亲厚花家几分,有何不可?”
少年特有的清朗声音响彻大殿,他不疾不徐,便是质问也只是轻轻的,就好像……他并不在意任何人的反对。
“还是说花家仗着本宫的亲厚违法乱纪了?鱼肉乡亲了?”
依旧满殿沉默。
顾晏惜和定国公站在最前列各据一方,两人皆垂着视线仿佛什么都没听到,顾晏惜不用说,此事他不方便说话,定国公却是心里有谱的,他比朝臣都更早得知此事,当时他便去请见了太后,太后的意思很明白,此事太子做主,花家也不是旁人,信得过,依了太子去便是。
定国公也就不多做折腾,他认识花屹正几十年,信得过花家的家风,不过更让他欣慰的是太子的表现,此事并算不得什么大事,可他知晓此事上退不得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堵得朝臣哑口无言,以太子的年岁来说很让人惊喜,将来可期啊。
事情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揭过去了,花芷照旧每日带着兄弟进宫,之后会独自返家,柏林则会留在宫中协助太子处事,天黑方回。
而同样忙碌的顾晏惜和花芷便是同在京城却仍没有太多时间见面,顾晏惜重新整顿了七宿司,又将皇宫彻查了一遍,忙得脚不沾地,只能每天在天黑时尽量挤出时间去花家陪着阿芷一起用饭。
“皓月招了。”
“恩?”花芷不解的抬头,皓月招什么呢?
“是了,都没来得及和你说。”顾晏惜轻叹了口气,“一开始我只是猜测,诈了一诈方才确定,皓月用童子血的那些招数是有人引导她干的,她今儿招了,是她身边一个女官给她出的主意,可如月殿的人都已经被祖母处理掉了,线索等于是又断了。”
花芷攒起眉,“出这种主意的人居心何在,又是朝丽族人?”
“想不出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花芷稍一沉吟,将她怀疑凌王府有异的事说了,“我就是觉得那样一个狠角色这几年表现得太弱气了些,尤其是她当了母亲后竟也没有想方设法的去成为凌王妃,瞧着倒是快成为对丈夫言听计从的贤妻良母了,这不应该,为了儿子着想她也应该尽快成为名正言顺的王妃才是,不然她的儿子就一辈子都只能是庶子,可事实上她在这方面并没有任何动作,我觉得不正常。”
顾晏惜微微点头,“陈情和我说过你对凌王府的安排,就按你说的来做,她的底细我会再派人细查一遍。”
ps:揪着尾巴和大家说声情人节快乐,铺垫得差不多了,后边会尽快走剧情的,姑娘们别急,唉,其实空空可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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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花芷 第六百二十二章 孙将军……阵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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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大庆礼法,皇帝仙去二十七日下葬,如皇陵未修建好先停灵奉先殿,先皇陵寝却是建好了的,也就无需延期。
“朝中定下父皇谥号为‘孝成’,太傅觉得如何?”授课前,太子突的道。
看着越发有神采的太子,花芷将备课本合上,“此事如何轮得到微臣来说,不过太子既然说起……莫不是这谥号是太子所取?”
太子高兴的笑了,果然还是太傅最了解他,“他们取的那些都太过贬低父皇了,便是发生了些事也没有做儿子的去踩父亲脸面的道理,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他们在挖坑给我跳,我没有上当就是。”
孝成,孝顺,守成,倒也算合得上,先皇一生虽然不曾有功于江山社稷,却也努力护了大庆江山,勉强算合衬,花芷看着那过于高兴的脸,冷不防道:“中庸第三十二篇。”
这样突然的提问对太子来说并不陌生,在花家时太傅就常会抽问,此时下意识的就背诵起来,“唯天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
背着背着太子声音就小了下来,他最近好像是有点太飘飘然了。
听他背完,花芷也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开始今日的授课。
太子和柏林对望一眼,齐齐缩了缩脖子,生气的太傅,惹不得。
在门外听了片刻的太后笑了,太子少年人心性,如果站在他面前的是个老臣,或者说他的太傅是旁人,那如论说什么话恐怕他都是听不进去的,可花芷不过让他背了一篇文章就制住了他,这就是一物降一物,虽则对于太子来说被人降住了不是好事,可如果这个人是花芷,她倒也能忍。
“算着时间,中间他们歇息时送些糕点和温养身体的汤过去,太傅受累了。”
“是。”
尽管先皇仙去,年幼太子当政,可大庆就好像没受任何影响,一切有条不紊的运转,不,看起来朝臣反倒更齐心了,毕竟除了花芷,其他人便是有从龙之功也都微弱,这样反倒给了大家公平博弈的机会,他们都在努力表现自己想要入太子的眼,满朝上下看起来竟是有了积极向上之感。
可,危机从不曾过去。
春闱结束这日,急促的马蹄声从东城门外响起,马上之人背插守隘关旗帜,高高举起手中令牌打马狂奔,哑着嗓子喊出来的话都破了音,“守隘关急报!”
这是传令兵!
城门当即大开,所有行人退避,传令兵速度不减半分直冲入城,另有两骑紧紧跟上,声竭力嘶的大喊,“急报,行人退避!”
高喊声和马蹄声交织着,生生将京城因为春闱结束而有些松散的氛围拉紧了,不少人停下脚步目送几骑跑远,面面相觑之下皆有些惶惶然,东边……是守隘关,大庆的第一关!
传令兵以最快的速度进了宫,他几乎是从马上滚下来的,脚打着晃根本站不起来。
禁卫军过来两人轮流背着他进了大殿,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嘴巴干裂可见血渍,头发散乱,声音哑得仿佛从心底深处逼出来,“朝丽族侵袭守隘关,守将孙将军……阵亡!”
完全意外之料的消息将太子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猛的站起来,然后用尽全身的自制力又坐了下去,“宣,摄政王、定国公以及六部尚书入宫。”
来福应喏,立刻前去安排,离开之前悄悄看了花柏林一眼,柏林会意,微微上前些许,离着太子近了些。
太子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沉下来许多,“给他倒杯水。”
传令兵拜谢,一口气将水饮了个干净,嗓子总算不再那般难受。
“你详细道来。”
“是,至末将受命来京前仍未弄清楚朝丽族来了多少人,他们并非从他们所居海岛方向攻来,而是从北边顺水而来,遂不及防之下才会……”
想到当时惨景,传令兵伏倒在地,声音哽咽,“他们就是冲着孙将军来的,且对孙将军极为了解,知道孙将军惯来亲领左前锋,他们大半的兵力几乎都集中在左前锋,其他各营被牵制无力援救,孙将军,孙将军最后命令我们撤退回守守隘关,整个左前锋……全军覆没!”
太子握紧了拳头,他和外祖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在他心里外祖就是山,他镇着守隘关,镇着那些魑魅魍魉,为大庆挣一片安宁,外祖就是他心中无人可敌的英雄。
可现在,山倒了。
山倒了!
“展开舆图。”
花柏林飞快取来舆图铺开,太子目光落在守隘关。
他没去过那里,可他在上书房时听当时的老先生们讲过守隘关,讲过被赶到东边海岛上的朝丽族,他们的口气那般骄傲,可他们从不曾提过驻守守隘关的历代将领。
那些人,他们有多为国尽忠就有多亏欠家人,外祖母一个人刀枪不入的镇着孙家,他从懂事至今只见过外祖三面,老妻病痛回不得,女儿魂归西天回不得,外孙被人欺辱待他知晓时事情已时过境迁,家中大事小事仿佛都与他无关,他的家在京城,旁人最平常的日子于他来说却是最珍贵的记忆,他日复一日的守着边关,日复一日的练着兵,他为这个国家鞠躬尽瘁,如今也已死而后矣!
他被辜负的那些日子,还有谁记得?
他年轻时也曾是飞扬跋扈的公子哥,可谁还记得?
所有人,都把孙将军守着守隘关当成了理所当然,没有人接替,没有人换他,一守二十年,从年纪轻轻至两鬓斑白,最后客死异乡。
这就是他的一生,孙将军的一生,他的外祖的一生。
他甚至可以想见明日的朝会上百官还会迫不及待的先讨伐他的罪,而非论他的功,因为他输了,历史只能记住胜利者,看着历史的世人也只知道他们,可一百个一千个将军里可能也只能出一个名将,其他人呢?剩下的那九百九十九个呢?他们也曾努力练兵,他们也曾壮志雄心,他们也曾枯守一地数年,他们,也忠君爱国。
他们也许就和外祖一般,是因为太遭人忌惮而被先下手为强了。
ps:大年夜的写得泪眼婆娑,如果看哭了不要骂空空,空空陪着你们呢!除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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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花芷 第六百二十三章 守将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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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太子第一次急召,无人敢怠慢。
顾晏惜在宫门处和定国公碰上,两人礼让之后并肩而行。
“摄政王可知是何事相召?”
“听闻是前线急报。”
两人对望一眼,定国公叹了口气,“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顾晏惜停下脚步,定国公跟着停下,“堂伯,小子有事相求。”
定国公愣了一愣,这个称呼,已经许多年不曾从世子嘴里听到了,“你只管说。”
顾晏惜看着眼前这沉淀着历史的皇宫,这并非大庆初建,传承至今已数百年,便是经朝丽百年也不曾有过破坏,无论朝代如何更迭,风霜雨雪如何肆虐,它都静静的伫立在这里,颜色或许不如曾经鲜艳,可它的一砖一瓦都古韵悠长。
这里,现在属于大庆。
他也希望在将来的许多年依旧属于大庆。
“小子不在京中时,请叔公能多照看大傅几分。”
定国公眼神一凝,“你需得离京?”
“先皇在世时我尚得四处去,眼下七宿司又岂能死守京城,离京不过早晚的事罢了。”
定国公默然,是啊,七宿司首领从来就是劳碌命。
“你无需担心,太子是个记恩之人。”
“我自是信他,可有时候他比任何人都身不由己,身在皇家,这一点堂伯当是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才是。”顾晏惜看向他,“也无需堂伯如何,就是在她遇着什么事时请助她一臂之力,她出自花家,有花家忠君之魂,她是太傅,和太子有师生之谊,她和我有相守之约,她和皇室已经剥离不开,若她做出何等决定必然不会对皇室不利,到时,请您助她。”
“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定国公背着双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偌大个朝堂,遇事需得倚仗太傅。”
顾晏惜低头一笑,“京中百官各有长处,能稳坐高位的俱是人精,可说句不怕您生气的话,若论急智无人可及她,且无人比得上太子对她的信任,我会将我世子府所有人手交给她,若真有那个时候,有这些支持已经成了一半,到时若再有您能助她一二,何愁事不成。”
“你就这么确定会有这种时候?”
“七宿司行事又何需十成把握,有三成就敢一拼了,此事于我来说也一样,朝丽族之心昭然若揭,两国一战在所难免,而京城尚有朝丽族余孽没有挖出来,我不知道他们是何打算,到时又是否会出乱子。”
顾晏惜走近定国公压着嗓子道:“太子初立,人心浮动,您又敢信谁?便是我的外家安国公,您又可能放得下心?”
定国公自是不敢全信的,因着当年凌王妃之事,他还得防着安国公趁人病要人命,哪敢全信。
至此他也彻底明白了世子的意思,七弯八拐说这么多,也不过是想要他和太子以及太傅一条心,不要防贼一样防着太傅罢了。
后边传来脚步声,两人齐齐看去,是六部尚书一起来了。
几人遥遥行了一礼,两人拱了拱手,转身继续往宫中走。
直至快至御书房定国公才轻声给出承诺,“这番话我记下了,若真有那个时候,我会好好想想。”
顾晏惜也不能再要求更多,他所求也不过是遇事时定国公能站到阿芷那边,眼下也算是让他偏了几分。
“参见太子。”
不等两人拜下去,太子一手一个将人扶起来,又免了随后而来的六位尚书的礼,视线扫过,他哑声道,“孙将军……阵亡了。”
有人低呼出声,这真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事!
定国公眉头紧皱,“可是朝丽族侵边?守隘关如今是何情况?”
“确实是朝丽族侵边,如今众将士已遵孙将军遗命退至守隘关内。”太子看着舆图上东边那一片地方,“听传令兵说对方极为熟悉孙将军,本宫尚不知孙将军惯来亲领左前锋对方却知晓,他们是冲着孙将军去的。”
“有内鬼?”
“待查实。”太子转过身来,“如今的问题是,东边……无守将。”
屋子里沉默下来,换成别的关口都好说,唯守隘关不行。
守隘关之所以是天下第一关,并不在于它有多奇,有多险,并没有,它平平无奇,它特殊就特殊在它的防线非常的长,因为长,也就非常难守。
且因朝丽族退守海岛,做为防守的关口,守隘关将士会水是基本功,朝中骑马征战的将军尚能扒拉出来两个,这既要入得了水,上了岸还能领兵作战的将军实在太过凤毛麟角。
兵部尚书陈元庆语调涩然,“朱林老将军……已经七十七了。”
朱林老将军是守隘关上一任守将,此时他们能想起的竟然只有这么一人。
户部尚书朱博文摇头,“老将军身体已经不行了,年前还病了一场,如今也不过将将能下床。”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太子嘴唇动了几次,话才说出来,“本宫记得孙将军是被朱老将军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了四年方才放心退下来,算起来孙将军也差不多到那个岁数了,就不曾有这么个接手的人?”
“孙将军曾向先皇上过折子,不过……”陈元庆没有把话说完,屋里的人却都听得明白,先皇看了,却留中不发,没给孙将军任何批示。
太子猛的背过身去,他替他的外祖不值,可他外祖守的却又是他顾家的江山!
是他顾家负了孙将军!
“此事可明日朝会再议。”沉默中顾晏惜开口,“失主将将士已是士气大跌,且守隘关不好守天下皆知,不知他们还能死守多久,需得尽快调援兵前往,陈尚书,今年勾补新兵情况如何?”
陈元庆一愣,“新兵是有勾补,可他们去守隘关怕是……”
“不需要他们去守隘关,从其他地方调,比如荆州,本官记得那里的人也都善水,让新兵往那边填补便是。”
“是,下官明白。”
顾晏惜不再继续往下说,而是看向太子,“殿下可还有需要补充?”
太子将情绪收敛好,点点头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朱尚书,户问需得尽快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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