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农家记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糖酥
饶是从来爱哭爱笑,唯独并不爱生气的甜姐儿香叶都破天荒地着恼了起来。
把手绢拧成了麻花状,两汪清水似的眼睛里似乎正有甚的懵懂的情绪在酝酿,抿着小嘴问着花椒:“椒椒,祖父祖母、伯伯伯娘,还有叔叔婶娘不会答应族伯娘的要求对不对,不会把哥哥弟弟们过继出去的对不对,不会让哥哥弟弟去给族伯当儿子的对不对?”
一连三个迟疑不定的“对不对”,说到最后,小丫头已经带着两分哭腔了。但到底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又委屈又坚定的告诉花椒:“我再也,再也不喜欢族伯娘了!”
这是除了秦连彪外,花椒第二次听香叶说她不喜欢一个人。
早在她们姐妹辗转听说这桩事体的时候,丁香的白眼就已是要翻过天际去了。可到底自小的家教在这里,心中的底线让她还不敢越过那道坎,非议长辈。只一听香叶这话,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发泄的树洞,当即重重点头,附和道:“我也不喜欢族婶了!”
又笃定地告诉香叶:“你放心,从大哥到八弟,还有还没出生的弟弟同侄儿们,都是咱们家的孩子,祖父祖母绝对不会将他们送人的,谁要都不成!”
只话虽这样说,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望向花椒,眼底有期盼闪现:“椒椒,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花椒赶紧跟着重重的点头:“三姐说的对,四姐放心,只要是我们家的孩子,就谁都抢不走,天王老子都不成!”
只花椒话音刚落,香叶方才还能咬牙忍住的眼泪却再是控制不住了,眼角一湿,雪白的腮边就有一滴滴晶莹的泪珠落下来。
花椒赶紧掏了帕子给她擦拭着眼角的眼泪,哄着她:“四姐不伤心,族伯娘不会得逞的,咱们不理她!”
丁香就勾了她的肩膀,拍着她的胳膊安抚她:“好了好了,快别为不相干的人掉眼泪了,你瞧瞧咱们家老老少少的,可有人理睬她,她那是痴人做梦呢!要是甚的事儿都只要这样想一想,就有馅饼从天上掉下来,岂不是甚的都不用干,每天只要白日做梦就好啦!”又拿自个儿打趣道:“就譬如我吧,我还一门心思的想要找个像大哥,还有方大哥那样的,能带我出门游历的相公呢,要是想一想就能有,我保管每天三炷香,睡觉都念叨。”
花椒给香叶拭着眼泪的手就一顿,简直哭笑不得的,可到底笑不出来。
香叶倒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使劲儿地眨着眼睛,想把眼泪憋回去。可到底心里头还是觉得难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断断续续地道:“她自个儿都不想给族伯当媳妇儿,红枣姐她们也不想给族伯当女儿,为甚的要我们家的兄弟给族伯当儿子!”
花椒就呆在了那里。
时年十三岁的香叶,还不能明白袁氏为甚的要抢他们家的孩子。
其实,花椒也不是很明白。
她知道前因,也知道后状,左不过是为了女儿为了自己,为了一己私利,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家的心意罢了。可若问她袁氏到底是怎的想的,她还真没办法设身处地的去理解袁氏的心声的。
说实话,她一向害怕这种一门心思走到黑的人,因为这种人你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谁都不知道这种人变态起来,会疯到哪一个地步。
心里倏地就是咯噔了一下,花椒当机立断的就摒弃了之前无视袁氏的态度,对袁氏警惕了起来。
只香叶的疑问,花椒一时之间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同她解释。
但她也明白,这世上的魑魅魍魉,从来不是不听不看就不存在的。
更何况,对于花椒而言,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人也不可无。
正琢磨着怎样开头,灵醒的丁香已是拍着香叶的肩膀同她道:“还能为了甚的,她就是想要儿子呗!凭白得个大儿子,不用她教不用她养,多好的事儿!待她上了年纪,不就有人赡养服侍她,百年之后,不就有孝子贤孙披麻戴孝了么!还有石榴姐红枣她们出嫁之后,不就有兄弟给她们撑腰了么!”说着想了想,又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再说了,她眼睛还真毒,还瞧中了咱们二哥同三哥。不是我夸口,我们家这么多兄弟,哪一个走出去坍台不成,她可是赚大了呢!”
香叶哭声渐止,瞪圆了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满脸的不敢置信,抽噎道:“就为了这个吗?”
丁香就点头。
可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要不好好的,怎的会突然冒出这么个想头呢!
香叶或许不知道,但花椒应该是知道的,想当年,家里头立族的时候,祖父祖母就已是向袁家人提出过,同意红枣或是花生桂圆招赘的。
结果,她还是想过继,还称斤论两的掂量上了自家的兄弟们。
也难怪袁大嫂不管不顾的哭上门来了。
香叶就去看花椒。
花椒就叹了一口气,也朝她点了点头。
丁香这样说,确实并不错。
香叶自然更懵了:“族伯娘怎的能这样!”
因为她没儿子,她想要儿子,就能抢别人家的儿子吗?
丁香就长叹了一口气,又勾了花椒的肩膀,三姐妹头挨着头,半晌或是捋清了自己想说的,就同妹妹们道:“这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好人都是一样的,品行端正、乐于助人,心怀慈悲之心等等等等的,反正就是美德嘛!坏人也是一样的,自私自利、没有良知、不知道反省认错、不负责任等等等等,也不会因为你对他好他就不会害你,反正就是品德不好的人嘛,咱们这些个中人哪里能猜透他们的想法的。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这些人的下场肯定也是一样的——肯定没有好下场!”
花椒同香叶就缓缓地点头,花椒还补充道:“所以咱们该学会如何听其言观其行,来分辨好人和坏人。”又道:“其实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抑或是咱们这样的中人,都有弱点若是缺点,但是坏人的弱点更明显,就是要干坏事儿,到时候免不了还是要露出狐狸尾巴来。还有咱们自个儿,只要守住本心,坏人总是拿咱们没法儿的。”
这回就lún到香叶同丁香点头了。
丁香更是道“对!”还道:“所以族婶别以为装可怜博同情,拿捏着祭祀香火,就可以bī着咱们家就范,没门!”
香叶嘴巴翕翕微动。
这话儿她又听不大懂了,只不过今儿这一整天的,她不明白的事情已经多了去了,已经没力气再去计较这些了。
就依偎在了丁香身边,又有些担心的喃喃地道:“二哥同七弟他们肯定又生气又难过的。”
丁香就撇了撇嘴:“生气不一定,毕竟谁遇上这样的事儿都不会高兴,何况族婶简直已经是在算计了。可难过就不必了吧,又没有要把他们过继出去,他们有甚的可难过的。”
花椒听着就长吁了一口气。
不过正应了丁香这话儿,家里的一众小小子们,尤其是年纪最长,因而被袁氏惦记上了的二堂哥同三堂哥,难过谈不上。
毕竟长到这样大,这点把握还是有的。这样的大事儿上头,但凡他们不想做,家里头一干长辈还从来没有bī过他们。
就连婚事上头,都要特地问过他们得。
更何况是这样涉及到立身根本、香火宗祧的人伦大事儿。
至于生气,或多或少吧!
只不过别看这几个小小子因着上学的缘故,一天中总有半天不在家,可因着耳目众多的缘故,在这桩事体上,却是比姐妹们还要知道的齐全的。
夜里头小兄弟姐妹们又聚在一起夜谈时,四堂哥就挑着眉头,语带揶揄之sè地反讽道:“咱们家那个姑丈,为着咱们秦氏族里的事儿,可算是cào碎了心了。”
香叶似懂非懂,丁香同花椒已是齐齐愣怔了一下,丁香就皱了眉头道:“怎的,过继这事儿竟是那个姑丈挑唆起来的?”
“可不是么!”五堂哥就耸了耸肩膀,又道:“你们不是说,那天家里头还请了姑母姑丈过来议事儿么!”看着丁香同香叶都齐齐点头,就继续道:“虽然当时就被吓走了,可回家之后,估计越想越不对。”
“哪里不对了?”丁香急急追问道。
花椒同香叶也齐齐眨了眨眼睛。
只不过花椒同丁香一样,亦是好奇这又是怎的个说法的。
毕竟当时那喜鹊两口子,连自家的主张都没听完就仓皇离开了。按着那两口子的为人,如何还愿意同秦连彪扯上干系的,更遑论替袁氏出谋划策了。
而香叶就是懵懂了。
五堂哥就看向二堂哥,二堂哥就笑着朝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五堂哥就来了劲头了,告诉花椒姐妹:“自是担心受到牵连的。想必越想越怕,恨不得当即同秦连彪撇开干系的。”
花椒听着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就听五堂哥继续道:“可他们只想同隔壁族伯族伯娘撇开干系,可不想同咱们家撇开干系。你们都是知道的,咱们那姑丈可是一直惦记着咱们家的秦白芹的。”
花椒听着还有些迟疑,这话确实不假,那姑丈确实一直惦记着自家的白芹壅制手艺的。
只自家祖父始终觉得姑丈一家子的为人需要观瞻,或许不可深交不可深信,始终不愿意把壅制的手艺教出去。毕竟时至今日,秦白芹已经不是他们秦家一家子的经济来源了,这其中还关系着诸多商号甚至于家族。
但这和过继有甚的干系。
也就在花椒迟疑的这片刻,丁香已是恍然大悟地道:“那按你的意思,姑丈不想同族叔扯上干系,又不想同咱们家撇开干系,就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把你们中的一个过继给族叔,正好一举两得?”
四堂哥就抢在五堂哥之前点头:“因为他们算准了咱们家就算把咱们中的一个过继出去,也不至于从此不闻不问的。”
花椒点了点头,却还是不免觉得有些牵强。
五堂哥又道:“何况,这可不是一举两得的事体,而应该是一举三得。他们肯定还琢磨着,若是咱们家真的同意过继,那肯定是不会放着族伯不管不问,肯定要花力气将他捞出来的。毕竟以咱们家一干长辈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允许咱们过继后,背上这样的wū名,被人指摘土匪的儿子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农家记事 第四百四十九章 还原
不管怎的说,花椒已然意识到,她以为的前情后状,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之前还说袁氏一条道走到黑,别说回头了,就连中途停下来,略作休整歇歇脚的机会都不给自个儿留,一堵堵南墙撞过去,哪怕见了棺材都不流眼泪。
可lún到她自个儿,实际上也没有搜集所有的信息来进行加工,没能看到事件的各个角度,没有想办法完善自己的看法,就已是一味的闭门造车,给出结论了。
不由暗自警醒。
又不免推己及人,暗自揣测着,或许小小子们得来的消息也并不是完全确切的呢!
而正如花椒所料想的这般。
喜鹊两口子确实非常迫切,也非常卖力的chā手了袁氏的家务事儿,却并不是过继这一馊主意的主谋。
甚至于这两口子到面前为止,对于袁氏提出的过继一事儿还全然不知。
虽然正如四堂哥五堂哥所说的那般,这一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两口子确实有着他们摊在明面上的小算盘。
目的所在,其一确实是不想再被秦连彪牵连了,而二一个,也确实不希望同秦家渐行渐远,连陌路人都不如。
不过这两口子在此一事儿上,或许比之袁氏还是有些个自知之明的。
知道以眼前的景况来看,秦连彪若是真个出了事儿,那这个家也就等同于散了。原本确实不干他们的事儿,或许一定程度上,早死早超生,反倒是好事儿。可偏偏不管他们两口子怎的伏小做低,秦家一直以来对待他们的态度都相当的客气,却也相当的见外。这会子若是房头都绝了,那就更没他们两口子甚的事儿了。
思来想去,倒是开始后悔当时的一走了之了。
也不知道秦家会不会想办法将秦连彪给捞出来……
一连两天都寝食不安,想来想去,还是只能巴巴的过来找上袁氏,打听消息。
却根本不知道也没想过,袁家已经最后通牒袁氏必须合离了,还希望袁氏能够再求一求秦家,把秦连彪给救出来。
到底少年夫妻老来伴,秦连彪可是她三书六礼的相公,如何能见死不救的。
何况她还是当娘的,哪能万事儿都只惦记着自己的委屈的,总得为孩子长远计。若是孩子不得好,她就是大鱼大肉,活到一万岁又如何!
喜鹊说着说着,眼泪就哗哗地下来了,直说她们娘几个在家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茶饭tiáo顺衣着周全,根本不用为着生计发愁。可秦连彪流落在外这么多年,还被巡检司的弓兵跟撵兔子似的追着到处跑,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这会子还被下了大狱,肯定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不知道多可怜,让袁氏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还同袁氏这样讲:“难怪嫂嫂着恼,哥哥往年确实不大懂事儿,辜负了嫂嫂待他的一片心。可夫妻如何能有隔夜仇,这回嫂嫂费心救他,不但嫂嫂在咱们崇塘必然贤名从此大起,侄女儿也能有个好前程。就连哥哥必也会大彻大悟,知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的道理的,从此之后,一定会改邪归正,好好同嫂嫂过日子的,嫂嫂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被她丈夫给喝止了。
这都甚的乱七八糟的。
他那大舅哥只是不大懂事儿吗?
不大懂事儿就敢落草为寇,那这天底下还有不懂事儿的人吗?
再不许她胡说八道,自个儿给袁氏支招。
千言万语,其实就是一句话,千万不能再同秦家离心喽!
他一直知道自家这个大舅嫂同自家媳妇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不是甚的缺心眼,那根本就是没脑子。
人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同秦家隔壁住着,靠山吃山,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可她倒好,明明知道人家拔一根寒毛都比他们的腰身壮,若是讨了好,家里的买卖舍她一股半股的,那就是几辈子吃穿不愁了呀!
家里的几个女孩子又何至于连个婆家都说不上,不知道多少有名有姓的好人家要倒贴上来的。
却偏偏身在福中不知福,明明妇道人家,最好张口,身段最软。却一句软话都不肯说,腰板都不肯弯上一弯的。
非跟人家丁是丁,卯是卯,他还真就闹不明白了,明明嚼裹开销都是人家的,可偏要装出一副不吃嗟来之食的清高模样来,这是脑袋坏掉了吧!
这人啊,若想蹦得高,那就先得把腰板弯下来,他可没见着谁直挺挺地还能蹦跶老高的。
由不得他不cào心。
有此可见,堂堂袁家巷的家教也不怎的样……
却无意之中给袁氏打开了一扇窗。
这两口子拉拉杂杂说了这许多,袁氏只听进去一句话,确实不能同隔壁离了心。
她自是无碍的,这把年纪了,还能有几年好活的,却是不能再叫自家的女孩子同隔壁生分了的。
可时至今日,结亲早已绝无可能了,隔壁看不上自家的石榴。如今看来也不肯抚养自家的女孩子……那,想要秦家不丢下自家的女孩子,或许也就只剩下一条道可走了。
豁然开朗,袁氏当即就长松了一口气。
这几天来,心里头一直绷紧着的这根弦,一下子就松了下来。
盘算着最好能过继略为年长的老二或是老三,这样当即就能顶门立户了。又想着不管哪一个孩子过继过来,她必是会拿他当做亲生的儿子一般对待的。
却根本没想过,秦家愿不愿意过继。孩子自身,又愿不愿意被过继出去的。
一切只凭她想当然。
袁大嫂无可奈何地被袁大哥催促着,抽空过来瞧她有没有醒悟的时候,还想着究竟要如何才能撬开她的河蚌嘴,就听到了她的这个决定。
差点一口气没能上来。
看着袁氏的目光,满是不可思议:“人家凭甚的要过继?”
倒是不曾想到,这么多年来一直蔫里吧唧,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pì来,不管同她说甚的都不肯吭声的袁氏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竟然异常的坚定。
连说话声音都异常的响亮:“我没有儿子,孩子他爹也就不说了,想来隔壁也不会稀罕,可总不能叫我家公公绝户吧!”
袁大嫂被她一噎,再看向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疯子一样:“可三郎是二房的长子,杜氏怎的可能同意的,还不活剐了你!”
袁氏就跟魔障了似的:“也不是没有长子过继的例子的,只要你情我愿。”还道:“规矩还不是人定的。”
袁大嫂就定定的看着腰板挺得笔直的袁氏,目光刀子似的劈向她,半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来:“你鬼迷心窍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趁早死了心罢,秦家不会同意过继的,人家可图甚的!”
可袁氏也不知道哪来的信心,却很笃定:“他们会同意的。”
袁大嫂转身就走,只刚刚踏出门槛,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滚下来,也顾不得旁的了,直接哭上了秦家的大门:“我们家姑nǎinǎi,她,她疯了!”
……
管她装疯还是真疯,秦家阖家在听说事情经过之后,没人想去理会她,她愿意自己搭台那就自己扮上吧!
自家人多事繁的,哪天没有一大摊子的事儿要打点的,没人有工夫陪她发疯!
沈氏还有些担心:“若是她闹起来可怎的办?”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袁氏想要过继儿子,来承嗣宗祧,延续香火,这话儿真个论起来,其实是不错的……
只是她这屡次三番的手段,理所当然的态度,实在是恶心人,就连她瞧着都厌气。
杜氏听着就冷哼了一声:“她想闹就尽管闹,咱们还怕她这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成,我还真就不信了,她到底倚仗着甚的,竟敢弄这些小巧!”
是觉得秦老爹秦老娘还会护着她,或是会看在她已故公公的面子上?还是机关算尽实不甘心,还想做最后一搏?
做她的春秋大梦!
杜氏仍旧恨得牙痒痒。
张口就要过继她的长子,白眼狼都没有她这般养不熟!
郭氏到底辈分小,才进门没几年,虽说袁氏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确实做的过了火,可这话却不能从她嘴里说出来。
姚氏也恼,却也不耐烦理会袁氏的事体了,总归已经扯开了皮子露出了里子来了,也再没甚的花头经叫她翻腾了。
却是罗氏不客气的附和了一声:“左右事情已经撕掳开来了,这个亏lún不着咱们来咽。”
沈氏放下心来,果然将这桩事儿丢过墙不再理会。
只家里的一众小字辈们却没有收手,东挪一点儿消息,西借几句话儿的,兄弟姐妹齐心合力,不出几天光景,倒是真还就将这桩事情的前情后状还原出来了。
四堂哥不由摸头,五堂哥更是小声嘟囔道:“幸好没有出招!”
花椒耳朵动了动,就伸手戳了戳他的肋骨,哪里知道他不但腰里头硬邦邦的,还半点反应都没有。又不痒又不乐的,只是看过来。
见花椒瞪圆了眼睛望着他,就嘿嘿地笑,直言不讳地告诉花椒:“我原本想着,咱们那姑丈姑母既是这样有心,也是难得,反正他们家也有儿子不是,还不只一个呢,索性过继一个过来摔盆捧香得了……”
花椒眼睛瞪得像铜铃。
还有其余一众相关人等,除了袁氏打定了主意,九头牛都拉不回,不管是袁家这厢,还是喜鹊两口子那厢,却俱是心烦意乱的。
喜鹊两口子是因着始终没法从袁氏这里得到想要的回复,心里头自是七上八下的。
而袁大哥袁大嫂那厢,却是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收场,石榴姐妹的终身会落在何处,袁氏自个儿下半辈子又该如何自处……
尤其袁婶子,从袁大嫂这听说了袁氏不肯受教,一出接着一出伤透了秦家人的心后,在床上躺了两天,方才能够强撑着往保婴堂里去做事儿。
枉她舍下老脸来央求秦老娘,这下石榴可算是砸在手里了。
又悔又恨又愧,一向硬朗的老人家突然间变得虚弱苍白了起来。
秦连熊看在眼里,也不藏着掖着,同杜氏带着阿胶、桂圆、红枣之类的补品去探望她,还同她道:“大人是大人,孩子是孩子,咱们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还不至于迁怒孩子……”
袁婶子听在心里,嘴里却是一阵一阵的发苦的。
如何还不知道,袁氏作天作地的,这回总算是把自己给作死了。
不过秦连熊这话并不假,不管对袁氏怎的看,他们还不至于迁怒红枣姐妹的。
只不过红枣姐妹此时亦是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的。
尤其是红枣,满心里只觉得自己还不如莲溪里的水花生,那些个水花生起码还有根,可她们却没着没落的。
同花椒姐妹一样,她们姐妹也大概其是知道些许最近家里头发生的事体的,东摸摸西看看的,也将事体理出了一个囫囵来。
一重重打击砸下来,第二天就没有过来秦家,同小姐妹们习学。
不过这一遭,虽然红枣姐妹的心情俱是糟透了,这些年来,这种无力的感觉,正在一次又一次的刷新着她们的底线。
但花椒姐妹吸取了教训,并没有听之任之,顺其自然。
到了时辰不见红枣姐妹,姐妹三个就齐齐去了隔壁,连说带拽的把她们姐妹带了过来。
1...149150151152153...17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