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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直播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真熊初墨

    揭开孙超楠的外衣,周立涛看到了一株鲜艳欲滴的梅树。

    现在的年轻人们真会玩,周立涛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在意这个,而是注意到梅树下面掩藏的手术疤痕。应该是做过心脏手术,他有了初步的判断,随后开始给患者做查体。

    心前区无隆起及凹陷,心界大致正常,心率54次/分,心律齐,二尖瓣听诊区可闻及3/6级舒张期吹风样杂音。

    吹风样杂音,主动脉瓣置换术后……周立涛的心蓦然一紧,难道又是瓣膜的事儿?

    先做检查再说,周立涛给患者下了常规的采血以及一个心脏超声心动、肺部CT等检查项目。

    检查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很快周立涛就拿到了资料。

    其他没什么好说的,问题出现在超声心动图上。

    主动脉瓣机械瓣置换术后,机械瓣瓣周漏主动脉根部夹层动脉瘤形成,左室流出道-二尖瓣前叶根部瘘道形成,二尖瓣前叶根部赘生物,主动脉人工机械瓣赘生物,中度二尖瓣关闭不全。

    上手术吧,瓣膜赘生物,最有可能的是感染造成的。这种赘生物诱发感染、发热,而且这都不是最可怕的,要是一旦脱落拴在重要的血管里可能造成脑梗等一系列的并发症。

    周立涛对患者的病情做了判断,给心胸打电话,赵云龙下来会诊。看了一眼患者,赵云龙又看了一眼超声心动以及其他资料便把患者接上去。

    912急诊急救,严密而又精确。

    可是问题卡在赵云龙这里。

    如果说整个医院是一台机器,赵云龙认为自己只是一个零件。很重要,却又微不足道。

    他询问了病史,得知患者几个月前在外地做了主动脉瓣置换手术,而这次主动脉瓣又一次的出现了赘生物。

    真特么的!

    二次瓣膜手术有多难,赵云龙心里清楚。

    自从跟着郑老板做了一次连体婴的心脏分离手术之后,赵云龙手术上的进步速度让人惊叹。

    不光是别人,连他自己回头看都觉得不可思议。

    只是这都不重要,赵云龙把患者收上来后重新对病情做了判断。他感觉自己要是贸然开胸的话,还真就未必能拿得下来。

    这和上一次循环内科不敢下支架、基础条件极差的冠脉搭桥患者不一样,二次瓣膜手术的患者局部解剖结构的改变相当巨大,想要保证手术成功,谁都没那把握……

    谁都不行么?赵云龙忽然想到了郑老板。

    他应该可以,应该……可能……差不多吧。

    不过赵云龙没有直接找郑老板,而是逐层上报。这个患者不算急诊,自己没权利直接做手术。不像是上次在ICU的患者,那是纯纯的急诊,根本没时间等。

    其中的差别,赵云龙分的很清楚。

    而且最近两天是诺奖结果公布的日子,要是有一分可能,赵云龙也不想打扰郑老板。

    患者收入院,完善相关检查,但问题随即就来了。单位同事,只有几个20岁左右的小姑娘,她们凑了一波钱,也只有可怜兮兮的三五千块钱而已。

    再多的,她们也没有。而这点钱,都不够塞牙缝。ICU一天就是一万,哪怕是手术顺利完成,没钱的话这姑娘怕是也活不下去。

    不过这也不是问题,碰到这种事儿,找医务处出来背锅就好了。

    患者在这儿,我们是想治的,医务处给不给虚拟钱是医务处的事情。虽然这笔钱最后还是会有一部分落到科室内部,可大头毕竟是院里面承担了。

    小医院可能很在意每年几十万、上百万甚至几百万的这种费用,但912这种体量的医院并不是很在意。

    先治着,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其实临床上最怕遇到这种问题,医务处要是脸黑一下,直接把锅甩回来,最头疼的就是术者。

    上报医务处和值班的带组教授,今儿的教授姓陈,水平还不错。只是赵云龙认为他的水平应该比不过自己,但根据诊疗流程,还是把陈教授叫来看患者。

    陈教授看了一眼患者,随后看超声心动的影像资料,也很犯愁。

    “小赵,你怎么看?”陈教授问道。

    “手术,我做不下来。”赵云龙小胡萝卜一样粗的手指点了点超声心动影像上的一个点,“生物瓣上的赘生物问题不大,但这里我考虑是个脓肿,侵蚀的很深。做手术,下不来台的可能性至少有70%。”

    “就算是能下来,术后出血也是麻烦事儿。”赵云龙又补充了一句。

    这一点,也是陈教授所疑虑的。他知道赵云龙的水平,所以并没有只把他当做是住院总,而下意识的商量着。

    “左房受到累及,估计要切除一部分。”陈教授道,“体外循环下做手术,复跳很可能失败。”

    两人说的是一个意思,手术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没钱、没直系亲属、病情重上了天,这种患者只要有一丝可能,没人愿意上手术台做手术。

    做好了,整个科室一起赔钱。自己还好说,护士那面的收入不高,跟着倒夜班辛苦什么的暂且不说,不挣钱还要扣钱,这个就受不了了。

    可一旦要是做不好,现在看着没家属,到时候各种家属纷沓而至,天天吵吵嚷嚷,想想就让接手的医生有一种濒死感。

    要是患者烧的没这么高,想都不想肯定不回收入院的。这种难度的手术,谁的脑壳都没包,怎么会做一台成功失败五五开的手术。

    但患者现在已经烧迷糊了,这个可推不掉。急诊急救、首诊负责制无数个规章制度把医生圈的死死的。

    可是即便赵云龙这种汉子,面对如此棘手的患者的时候,也是一脑门的官司。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片子,主任没在家,二线陈教授必须要拿主意。

    “陈教授,抗炎对症处置,明儿找个全院会诊。实在不行的话……就上吧,总要试一试。”赵云龙咬着后槽牙说道。

    “小赵,要不找郑老板试试吧,他那面不是能免费给患者做手术么。而且郑老板水平也高,最起码把握要比咱们俩大。”陈教授最后也没什么好办法,便轻声说到。

    “手术难度太大,我担心郑老板……”赵云龙没把话说完。

    陈教授叹了口气,郑老板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做直播手术。自己直接把这种难度的患者推过去的话,也是真不仗义。

    这个题目几乎无解,患者在用了消炎痛栓之后,一身一身的出汗。可是体温只降到39摄氏度,随后又升起来。

    心脏里的脓肿,把心肌侵蚀,即便是做外科手术的话也要至少切左房顶部。这种炎症,要是能随随便便的把体温降下去,那才见了鬼。

    第二天一早,大家上班后陈教授把患者的情况说了一下。看过片子和检查报告后,所有人都直摇头。

    患者的父母联系不上,据说在外地打工,每天手机连个信号都没有。

    没钱、没家属、病情又重的让人嘬牙花子。

    全院会诊,和意料中的一样,只有手术一条路。可这条路太陡峭,没人敢走。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赵云龙和陈教授面面相觑,束手无策。最后还是赵云龙叹了口气,道:“我把影像资料发给苏云,让他看看行不行。”

    万般无奈,赵云龙把信息发给苏云,再次寻求帮助。

    很快,苏云回复了一个惊讶的表情,再后回复了一连串的惊叹号。要不是赵云龙对这个片子心里有数,肯定认为苏云的手机出了大问题。




2450 被蒙在鼓里的富贵儿(盟主兰迪已经九岁了加更5)
    瑞典,斯德哥尔摩。

    鲁道夫·瓦格纳教授西装革履,此时此刻的他不再是海城或是912的那个满嘴大碴子味儿的富贵儿,恢复成原本的德国海德堡大学附属医院精英医生的做派。

    只是他这一段时间以来有些紧张,坐立不安的,仿佛是热锅上的蚂蚁。

    所有工作都已经做完了,满含着小一年来辛苦的标准材料也早都交上去。

    从帝都离开后,教授就一直在斯德哥尔摩和欧美之间不停的飞来飞去,拜访着每一个评委以及还活着的诺奖得主,为最后的冲刺做着最后的努力。

    评委的态度出现了细微的转化,这一点教授能清楚的感知到。之前预想中的敷衍、呵斥、不屑从一开始就很少。几乎每个人都温言以对,哪怕是最保守、最顽固的评审们看起来都很和善。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顺利的就像是在做一场美梦。

    但正因为如此,教授反而有些惶恐。他怕都是假的,一觉醒来自己发现还躺在海德堡的家里。

    越是临近诺奖评审的日子,教授就越是紧张,他对老板的腹诽也渐渐多了起来。

    这么大的事情,老板都不亲自来一趟么,真的是太过分了。尤其是亲眼看见很多生物学奖的获推荐者一脸谦卑的来拜访评委的时候,教授心里的牢骚越来越多。

    他知道,自己看见的人只是一少部分。有的即便被推荐者没来,相关推荐人也在不断的走动,要获得其他人的支持。

    但鲁道夫·瓦格纳教授心里也只是微微的发点牢骚而已,老板在心中的地位无可撼动。那不是因为一个诺奖推荐项目,而是因为每一次都举重若轻的手术蓄积下来的崇拜。

    技术水平的碾压让教授心里特别有数,这是老板的项目,自己只是一个极为幸运的孩子,搭上了这班通往诺奖的快车。开车的人是老板,始终都是老板。

    一直到拉夫森博士前几天去帝都讲学,鲁道夫·瓦格纳教授这才停止了对老板的牢骚,并且给予自家老板无限的赞美!

    老板需要拜访各位评委么?要是半年前或许还需要,可是换成现在,根本没有必要!

    生物以及医学奖的评委会主席亲自去帝都讲学,鲁道夫·瓦格纳教授能隐约猜到他心里的想法。

    尤其是和这段时间来种种“谣传”相互印证,教授对今年能拿到诺奖的信心十足。

    本来等拉夫森博士从帝都回来后马上就登门拜访,鲁道夫·瓦格纳教授准备察言观色,从评委会主席的诸多暗示中确定今年能拿到诺奖的可能性。

    然而,接下来的事态演变再一次脱离了教授的预期。

    云哥儿那面的消息说拉夫森博士已经离开帝都回国了,但鲁道夫·瓦格纳教授登门拜访的时候却被告知人不在。

    拉夫森博士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根本找不到人影。不管问谁,都问不出来具体情况。

    至此,教授整个人都疯了。他没敢再和自家老板联系,他知道老板的脾气秉性。而且教授心里有猜测,肯定是拉夫森博士登门的时候和老板谈崩了。

    教授甚至能想到当时云哥儿用尖酸犀利的口吻讥讽拉夫森博士,博士一怒之下离开帝都,回来后闭门不见自己。

    都走到最后一步了,咋就能把事情办的破马张飞的呢,教授度日如年,每每愁苦想到是不是老板能来瑞典,和拉夫森博士道歉的话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但这种事儿也就是想想,教授知道绝对不可能。

    今年的评审过程比往年都要略早几天,10月初文学奖的评审委员会就开始活动起来。

    关起门来评审,据说每天都争执的面红耳赤。

    鲁道夫·瓦格纳教授竖着耳朵听消息,这时候也找不到梅哈尔博士的人影,一切都在保密状态中。

    只是生物学奖以及医学奖评委会却迟迟没有动静,别说开会了,连评委会主席拉夫森博士都不知道在哪。

    教授很茫然的度过了一天有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清楚。

    没有和帝都那面沟通,鲁道夫·瓦格纳教授认为自己守在斯德哥尔摩都不知道的事情,老板和云哥儿也肯定不会知道。

    虽然云哥儿一直都说别着急,今年拿奖的可能性很大,但教授哪里又能不着急。

    平静的水面下,不知道蕴含着什么样的惊涛骇浪。

    10月9日,除了医学奖以及生物学奖的评审之外,其他奖项都已经确定下来。

    接下来就要打电话通知诺奖得主了。

    鲁道夫·瓦格纳教授还是没有得到消息,他很茫然,很无助。

    甚至有时候教授都会有一种幻觉,觉得所有人都在欺骗自己,其实评审委员会已经秘密召开了会议,并且确定了今年生物学及医学奖的得主。

    不是老板和自己、云哥儿的项目,最后的得主另有其人。所有善意的、恶意的隐瞒都把自己和诺奖所有消息隔断。

    为此,教授沮丧无比。云哥儿不是说能拿奖的可能性极大么?他越想越是委屈,越想越是无奈,鲁道夫·瓦格纳教授甚至在开始借酒浇愁,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夜晚,坐在酒吧里,鲁道夫·瓦格纳教授愁苦的喝着酒。

    他喜欢简单的酒,尤其是碘酒味道的拉夫格,喝的时候像极了做手术的味道。每次喝拉夫格的时候,都会想到这一年来自己为了诺奖项目不断的做手术的样子。

    辛辛苦苦小一年的时间,背井离乡,付出的太多了,教授心里感叹着。

    教授孤独的坐在酒吧里品尝着拉夫格,伤心的回忆着这一年来的经历。周围的喧嚣与热闹似乎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喝酒,静静的品味手术的味道。

    “鲁道夫,自己喝酒呢?”一只手搭在鲁道夫·瓦格纳教授的肩膀上。

    是雷蒙·布拉格,他是柏林大学的教授,研究的是化学方向。据说他已经连续十年获得提名,但每一年都与诺奖失之交臂。

    “雷蒙,坐下喝一杯。”教授拍了拍桌子,声音有些失控。酒精的强大作用下,他似乎忘记了一切烦恼和忧愁。

    “鲁道夫,我听说你们今年的项目有很大可能会拿到诺奖,真是很羡慕,愿上苍庇佑着你。”雷蒙坐下,面色有些阴郁,“不像是我,一点希望都没有。明年我不准备来了,那群老古董根本不知道我研究成果的价值。”

    “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唉。你最起码还知道一点消息,我连评审会议开没开都不知道。”鲁道夫·瓦格纳教授长长的叹了口气,拎着拉夫格的瓶子抱怨道。

    雷蒙怔了一下,鲁道夫·瓦格纳教授的说法印证了一点——评委对他的项目极度不看好,甚至都没有熟悉的评委偷偷泄露一点点消息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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