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肉包不吃肉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楚晚宁的伤势,远比自己想象的严重得多。
鬼司仪留下的五道口子已经尽数绽开,最深处可清楚地看到森森白骨。
楚晚宁大概也没有让人帮忙换过药,都是自己动手,药膏涂抹不均匀,有些够不到的地方都已发炎溃烂。
更别说那一道道青紫交加的杖痕。覆盖了整片背脊,几乎见不到一处完整的皮肉,加上刚刚的法阵反噬,此时此刻,楚晚宁伤口全数撕裂,鲜血汩汩流淌,很快就将身下的被单染得斑驳。
如果不是亲眼瞧见,墨燃根本不会相信坚持着去擦拭桥柱,为众弟子开启巨大的遮雨结界的人,会是眼前这个——这个可以划归到“老残病弱”范畴内的重伤伤号。
如果不是楚晚宁已经失去了意识,墨燃真想揪着他的衣领好好问一问——
楚晚宁,你是有自尊病吗?
你低个头,服个软,谁会拦着你?为什么非得倔着拧着劲儿,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就不知道照顾自己,对自己好一些?
你为啥不愿意求别人帮你上药?
你为啥宁可让两个机甲人帮着你施展疗伤法阵,也不肯开口请别人帮忙?
楚晚宁,你是傻吗!!
你是倔死的吗?
他一边暗自咒骂着,一边飞速点了止血的xué位。然后打来热水,替楚晚宁擦拭着背后的血wū……
尖刀淬火,割去已经完全腐烂的皮肉。
第一下,楚晚宁痛得闷哼,身体下意识弹起。墨燃摁住他,没好气道:“哼什么哼!欠·cào吗?再哼本座一刀戳你xiōng口,死了就不疼了,一了百了!”
也只有这个时候,墨燃才能露出凶神恶煞的本性,像前世那样对他呼呼喝喝。
可是伤口泛白腐烂的地方太多了,一点一点地清理下来,楚晚宁一直在低声喘息。
这个人即使昏迷着,也会努力压抑隐忍,不会大声喊痛喊疼,只是浑身都是冷汗,刚刚擦拭干净的身子,又被汗水浸透。
忙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敷好了药,包好了伤口。
墨燃替楚晚宁穿上亵衣,又抱来一床厚实的棉被,给发烫的师尊盖上,这才重重舒了口气。想起来王夫人tiáo好的药还封在油纸包里,又拿开水冲了碗药汁,端到楚晚宁床边。
“来,喝药。”
一手抱起昏睡着的人,让他靠在自己肩头,一手舀起药汁,吹了吹,自己先试着抿了口。
墨燃立刻大皱眉头,脸拧成了包子褶儿:“见鬼了,这么苦?”但还是放凉了,喂给楚晚宁喝。
结果刚半勺喂进去,楚晚宁就受不了,连连呛咳着把药汁吐了出来,大半都溅在了墨燃衣服上。
墨燃:“……”
他知道楚晚宁不喜欢苦,甚至有些怕苦。
但如果是清醒状态下,倔死个人的玉衡长老一定会忍着厌恶,气吞山河地把药一饮而尽,顶多事后再板着脸,偷偷吃一颗糖。
不幸的是,楚晚宁眼下是昏迷着的。
墨燃没办法,总不好跟一个毫无意识的人发脾气,只得耐着性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给他喝,时不时还要拿帕子擦一下嘴角的药汁。
这对墨燃而言倒也不算难事,毕竟前世,有一段时日,他也是每日都这样来给楚晚宁喂药喝,而且那个时候楚晚宁还反抗,墨燃就扇他耳光,而后掐住他的下巴,狠狠地亲上去,舌头肆虐侵袭,血腥弥漫……
不敢再深想,墨燃最后几勺喂的有些马虎,几乎有大半都由着楚晚宁呛吐出来。然后把人往床上一放,粗bào地捻了捻被子。
“我这可算是仁至义尽,你晚上可别踢被子,本身就发热,要是再不小心着了凉……”
叨叨地说了一半,忽然发起脾气,踹了床腿儿一脚。
“算了,你着不着凉关我什么事?巴不得你越病越重,病死最好。”
说完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又觉得一颗心悬着放不下,于是折返,想了想,替他把蜡烛熄了。然后又离开。
这一次走到了红莲池水边,看着那些吸收了楚晚宁鲜血而愈发娇艳的睡莲,xiōng中烦燥只增不减。
他恼羞成怒,却又同手同脚地返回了卧房。
像个生锈老化的机甲人一样嘎吱嘎吱地绕着屋子走了一圈,最后才不情不愿地站到楚晚宁床边。
月sè从半敞的竹制窗扉间散落,银辉浸着楚晚宁的清俊面容。
chúnsè浅淡,眉心微蹙。
墨燃想了想,替他合上窗。蜀中湿气大,晚上开着窗子睡觉,总归是对人不好的。做完了这件事,墨燃暗下毒誓:
再从门口折回来,他就是狗!
结果走到门口,砰的一声,楚晚宁居然一脚把被子踹了下来。
墨燃:“…………”
所以这个人睡觉踢被子的习惯到底怎么样才能改好?
为了不做狗,十六岁的踏仙帝君很有骨气地忍了忍,走了。
他说到做到,决不会再从门口折回!
所以片刻之后。
——英明神武的帝君打开了窗户,从窗口翻了进来。
捡起地上的被子,又给楚晚宁盖上,墨燃听着楚晚宁疼痛难忍地低哼,还有抽搐着的背脊,看着他蜷缩在床角的模样,不再有平日半分凶狠。
嘴上骂着“活该”,又隐约动了恻隐之心。
他坐在楚晚宁床边,守着。不让人把被子再踢下去。
夜深了,累了一天的墨燃终于也有些支持不住,慢慢地歪着头,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不好,楚晚宁一直翻来覆去,墨燃迷迷糊糊中,似乎还听到了他在低低地哼着。
浅寐昏沉,墨燃也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不知什么时候就自然而然地躺在了楚晚宁身边,抱住了痉挛颤抖的那个人。他眯着惺松睡眼,下意识抚摸着他的背,把人抱在怀里,轻轻地梦呓着:“好了好了,不疼了……不疼了……”
墨燃睡着,呢喃着,好像又回到了前世的死生之巅,回到了凄清空阔的巫山殿。
自楚晚宁死后,再无人与他相拥而眠。
即使是因为仇恨而滋生出的缠绵,在那样日复一日的清冷里,也让他想的心脏揪疼,念的万蚁噬心。
可是再想再念,楚晚宁也回不来了。
他失去了他生命中最后一捧火。
这一晚,墨燃抱着楚晚宁,半眠半梦间,一会儿清楚自己已然重获生命,一会儿又道自己仍在当年。
他忽然都有些不敢睁眼,怕明日醒来,又只有空荡荡的枕席,清冷冷的幔帘。渺茫浮世,漫长一生,从此只剩他一个人。
他无疑是恨着楚晚宁的。
可是,抱着怀里的人时,他的眼角却有些湿润了。
那是三十二岁的踏仙君,曾以为再也寻不回的温暖。
“晚宁,不疼了……”
意识朦胧,墨燃像重生前那样,抚摸着怀里那个人头发,轻喃着,一句温柔至极的句子,竟就这样脱口而出。
他太困了,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唤了对方什么,甚至这句话说出口时就没有任何的思考,只是这样自然而然地滑落,而后墨燃呼吸匀长,陷入了更深的梦中。
第二天一早,楚晚宁睫毛颤动,悠悠醒转。
他修为qiáng悍,一夜高烧,此时已经退了。
楚晚宁困倦地睁开眼睛,意识还有些模模糊糊的,正欲起身,却猛然发觉有个人正跟自己躺在同一张床上。
……墨、墨微雨???
这一惊非同小可。楚晚宁霎时间脸sè苍白,可偏偏一下子想不起来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更要命的是,他这一动弹,把墨燃也给弄醒了。
少年打了个哈欠,光洁细嫩的脸庞带着些酣睡时特有的健康红晕,他迷糊地掀起眼帘,轻描淡写地瞥了楚晚宁一眼,含混不清道:“啊……再让本座睡一会儿……你既然醒了,就去给我煮碗蛋花瘦肉粥喝吧……”
楚晚宁:“………………”
什么乱七八糟的,梦话?
墨燃仍昏沉着,见楚晚宁没动静,也没催着人家起床煮粥,而是懒洋洋地笑了笑,伸出手,拉过楚晚宁的脸,在嘴chún上熟门熟路的亲了一下。
“不起也行,本座刚刚做了个噩梦,梦里……唉……不提了。”他叹息着,拥住已经彻底呆滞僵硬了的男人。下巴磨蹭着怀中人的发顶,嘟哝道,“楚晚宁,让我再抱抱你。”
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34.本座失宠了
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句子, 也只有楚晚宁可以镇定自若地娓娓道来。三个徒弟听在耳中,各自心里都有不同滋味。
薛蒙想的最简单, 就只有一个感叹词:啊!
墨燃复杂一些,他想起前世某些事情,捏着下巴思忖着, 心想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楚晚宁的第三把武器。
至于师昧, 他偏着头, 一双江南烟雨杏花眸, 里头闪动着微弱的光泽, 似是崇拜, 又似神往。
“天问是金成池里得来的吗?”
楚晚宁:“嗯。”
“那其他两把……”
楚晚宁:“一把是,一把不是。武器脾性通常不会太烈,都可驾驭, 你无需太过担忧。”
薛蒙有些羡慕地叹着气:“真想看看师尊另外两把神武。”
楚晚宁道:“一般的事情,天问都足够应付了, 其余两把, 我倒宁愿他们永无用武之地。”
薛蒙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但眼中仍然光芒闪动, 楚晚宁看在眼里, 知道他好武的天性极难抑制,所幸薛蒙心肠不坏, 只要稍加引导, 倒也不必过于担忧。
墨燃却在旁边摸着下巴, 似笑非笑的。
乃知兵者是凶器, 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楚晚宁……无论前世今生,输就输在了这一身正气之上。
邪不胜正都是书中写写的,偏偏这个傻子要当真,活该如此天赋异禀,武力高超,却还是做了阶下囚,成了冢中骨。
“师尊。”师昧的声音打断了墨燃的遐思。
“弟子听闻,每年上旭日峰求武的人成百上千,能有机缘融开金成池的却只有一两个人,甚至好几年不见池水冰释。弟子修为浅薄……实在是……没有可能得遇良缘。阿燃和少主他们都是人界翘楚,要不我就不去了,留在这里,多练练基本的法术就好。”
楚晚宁:“…………”
他没有说话,细瓷般的脸庞笼着些淡淡薄雾,似乎正在沉吟。
上辈子师昧就是因为自卑而放弃了去旭映峰的机会,墨燃见状,立刻笑道:“只是去试一试,要不成的话,就当是一番游历。你整天在死生之巅窝着做什么,也该出去长长世面。”
师昧愈发忐忑:“不,我修为太弱,旭映峰的人那么多,万一遇上了其他门派的弟子,要我切磋过招,我肯定打不过,只会给师尊丢人……”
楚晚宁抬眼道:“你是在怕这个么?”
他这句话问的很奇怪,像是疑问,又像反问。其他两人并无感觉,但师昧却心中一凉,抬起眼,正对上楚晚宁霜华凛冽的锐利目光。
“师尊……”
楚晚宁面sè不动,说道:“你主修治疗,本就不擅长与人过招。如若有人纠缠你,回绝就好,不丢人。”
墨燃也咧嘴一笑:“师昧别怕,有我呢。”
于是收拾行装,三个人上路了。
这回要去的是上修界,路途遥远,骑马太累。楚晚宁依然不愿意御剑飞行,于是车马行辕,不紧不慢地走了十多日路,才终于来到旭映峰旁的一个城镇。
三个弟子都已经自马车里出来,只有楚晚宁还懒得动,他撩开车厢的竹帷,说道:“在这儿休息一晚,明日再走一段路,就可以到旭映峰了。”
他们歇脚的这座城名叫岱城。城池虽然不大,却十分富庶繁华,女子披罗戴翠,男子锦帽绸衫,俨然比下修界最富饶的地方还要奢华几分。
薛蒙啐道:“上修界这帮狗东西,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墨燃也不喜欢,难得没有去反驳薛蒙,而是带着甜腻腻的笑,嘲讽着眼前景象:“是啊,看得我好生嫉妒,难怪那么多人挤破脑袋也要迁来上修界,就算不修仙,做个普通人,也要比下修界的日子好过太多了。”
楚晚宁翻出一盏银灰假面,戴在脸上,这才慢慢悠悠地下了马车,看着周围闹市喧嚣,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薛蒙奇道:“师尊为何要戴假面?”
楚晚宁道:“此处是临沂儒风门的地界。我不便露面。”
见薛蒙还是疑惑不解,墨燃叹气道:“小凤凰不长脑子,师尊以前是临沂儒风门的客卿啊。”
他这么一说,薛蒙这才想起来,但是天之骄子并不愿意承认自己忘了这点,涨红了脸,翻了个白眼,说道:“这、这我当然知道,我只奇怪,客卿而已,又不是卖给他们了,想走就走,难道儒风门的人见了师尊还能把他绑回去不成?”
墨燃道:“说你笨你还真笨,你难道不曾听说吗?自从师尊离开之后儒风门后,上修界就极少有人知道他的行踪,我们下山除妖时,若有人问起师门,我们不都是只说到死生之巅,不说师承何人么?”
薛蒙愣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道:“原来师尊的行踪在上修界是成迷的?可是师尊这么厉害,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去向?”
“不曾刻意隐瞒,但也不想教人打扰。”楚晚宁道,“走吧,住店去。”
“哎,四位仙君要住店呐?”客栈的小二顶着张油光满面的脸跑过来。
薛蒙道:“要四间上房。”
小二搓手笑道:“真对不住了仙君,那个,近日岱城的客房都有些紧张,四间房是腾不出来了,要不委屈仙君们拼凑着住一住?两间房怎么样?”
没有办法了,他们只凑合着落脚。
只不过在分配房间的时候,出现了些小问题。
——
“我要和师昧一间房。”趁着楚晚宁在结账,三个徒弟凑在一起,墨燃铿锵有力地表示。
薛蒙不干了:“凭什么?”
墨燃奇道:“你不是喜欢粘着师尊吗?”
“那、那我也不想——”
他极敬楚晚宁,但敬畏二字,也少不掉一个“畏”,对于楚晚宁,他到底是喜爱多一些,还是畏惧多一些,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看薛蒙涨红了脸,墨燃贱兮兮地笑道:“弟弟,我看你不是不想和师尊睡,而是不敢吧?”
薛蒙瞪圆了眼睛:“师尊又不会吃人,我有什么不敢的!”
“哦。”墨燃笑道,“可是师尊梦中好打人,你知道吗?”
薛蒙:“……”
脸sè青一阵白一阵,薛蒙嗫嚅间,忽然想到了什么,怒气冲冲地质问:“师尊睡着的时候怎么样,你怎么会知道?你和他睡过?”
这话说的暧昧了些,尽管薛蒙本身并无任何邪佞意思,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墨燃暗道,本座岂止是和他睡过,本座上辈子还睡过他呢。
但好汉不提当年勇,嘴上仍然笑道:“你要不信,今晚可以感受一下。金创药记得带一瓶,有什么跌打损伤的还可以救个急。”
薛蒙待要发作,楚晚宁已经付了账款,走了过来。
他淡淡看了他们一眼,说道:“走吧。”
三个少年小尾巴似的跟在师尊后面上了楼,站在客房前时,原本争得欢脱的三个人都开始眼观鼻鼻观心,等着楚晚宁开口。
其实刚刚他们的争执都是白搭,真正等排房的时候,还不是统统闭嘴,等着师尊发话。
楚晚宁顿了顿,说道:“只剩下两间房,你们谁……”
他暗自踌躇,有些尴尬。
该怎么说——“谁愿意和我一起?”
听起来都带着些小心翼翼的可怜,也实在太不像玉衡长老的风格。
那该怎么说?
“墨微雨,你跟我走。”这个样子?
……算了吧,配上一根狼牙bàng一块虎皮,和qiáng抢良家少妇的黑风寨寨主也没什么区别了。自己好歹是一代宗师,脸还是要的。
更何况自从之前红莲水榭相拥而眠,两人就自觉尴尬,极少单独相处。
楚晚宁神sè淡漠平和,内心却滚淌过无数念头,过了良久,终于矜冷自持地微抬下巴,朝薛蒙点了点。
“薛蒙和我一间。”
薛蒙:“…………”
墨燃原本笑眯眯的,此时却不由愣了一下。
他确实希望薛蒙和楚晚宁住一起,自己和师昧住一起。但是当这个选择从楚晚宁口中说出来时,却莫名有些气闷。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子,很像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野狗。小野狗遇到一个男人,那个人对他虽然不算太好,但总算每日三餐愿意丢些骨头给他啃。
可是小野狗不喜欢这个凶巴巴的家伙,于是他虽然每日啃着骨头,却舔舔爪子就朝对方汪汪直叫,他并没有把这个男人当做自己的主人。
然而不知是为什么,有一天,这个男人端着碗出来,里面装的却不是自己熟悉的骨头,而是黍米,一只皮毛鲜亮的漂亮雀鸟蹁跹而落,栖在男人肩头,用圆溜的眼睛盯着他,晶莹的喙亲昵地蹭着他的脸。
男人也侧过眸,摸了摸雀鸟丰奢的羽翼,细细地喂他谷粮。
他这只野狗,就不禁呆住了。
毕竟,他原以为楚晚宁会选自己的啊……
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36.本座大约是疯了
楚晚宁不及思索, 伸手扶住了他。温热的泉水中,两个人肌肤紧贴, 墨燃顿时觉得尾椎骨窜起一阵火花电流,激得浑身起了jī皮疙瘩。
虽然在红莲水榭,他也抱过几乎赤·裸的楚晚宁, 但那时候情况危急, 他根本顾不得多想多看, 所以也并没有太大的印象。
然而此时, 他一只手贴在楚晚宁xiōng口, 一只手还下意识地扶着师尊的腰, 水下腿都蹭到了一起,对方的肌肤在泉中显得愈发滑腻温热,墨燃脑袋轰的一声就炸了。
他对楚晚宁……
只是这样摸了对方的腰, 还什么都没有做,就……
反应剧烈, 江流cháo涌。
“师、师尊, 我——”
他挣扎着站直, 已经火热的下身却在这仓促挣扎中顶到了对方。
楚晚宁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俊美的脸庞霎时间闪过惊愕, 随机立刻后退,也就是同时, 方才悬在他睫毛之上的水珠淌进了眼睛里, 楚晚宁受了刺激, 连忙闭目欲揉, 但却没有带擦拭的浴巾。
“师尊用、用我的吧。”
墨燃简直尴尬到死,他面红耳赤,却偏还欲盖弥彰地想要装作没事,拿着自己的毛巾替楚晚宁擦着脸上的水珠。
楚晚宁舒开凤眼时,眸中又是不解又是错愕,隐隐的还有一丝惊慌。但这些都是一闪而过的,他很快努力平静下自己,当做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哑声道:“香薰,递我。”
“哦……哦好。”
墨燃像个熟螃蟹似的横着走到池边,拿起搁在岸上的香薰盒。
“师尊要、要什么味道?”
“随便。”
墨燃头晕脑胀,一片空白地对着盒子看了半天,诚恳地转头:“没有叫做随便的香料。”
楚晚宁:“……”
顿了顿,叹了口气:“梅花,海棠。”
“好。”
墨燃捡出两枚香片,递给了楚晚宁。
两人指尖相触时,又是一阵觳觫。
就算再不愿意,也还是甩不掉曾经的那些记忆。
如果是以前,自己早该在池边与他热切纠缠,他眼前甚至浮现出楚晚宁半跪着的情形,趴在地上,承受着自己的火热,爱欲凶猛滚烫,师尊忍得星眸半阖,不住颤抖,却依旧被自己干到高cháo……
墨燃再也受不了,那种雄性本能的渴望让他眼睛都发红了。他完全不敢再看楚晚宁一眼,他觉得自己现在即使看师昧,都要比看楚晚宁稳妥。
怎么……会这样……
怎会如此?
匆匆洗完,趁着其他三个人还在泡着,墨燃含糊地说自己困了,先回去睡了。
回到房间,反拴上门。
墨燃再也无法忍受,纾解着自己的欲望,他不想在这种时候想象楚晚宁的模样,他宁愿唐突佳人去想象师昧。这样也会让他纠结的内心好受一些。
可是身体和思绪都不受控制,眼前闪过的都是曾经他和楚晚宁的交颈相欢,那些噬骨的激情,在今晚就像被拉开了闸门,疯狂地涌回脑内,伴随着一阵又一阵覆灭的战栗感。
他几乎是粗bào地对待着自己,就好像在那个男人身上纠缠,濒临覆灭时,他扬起脖颈,既是不甘,又是含混地喘息着。
喉间下意识地吐出一个名字。
“晚宁……”
说出这两个字,他闷哼一声,微微发着抖,全无保留地释放出来,掌中一片靡靡湿润……
发泄过后,墨燃把额头抵上冰冷的墙面。眼中尽是迷茫。
羞耻,愧疚,厌恶,刺激。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居然在重生之后,还会对楚晚宁有这样qiáng烈的反应。
他忽然对自己嫌恶极了。
虽然,前世他不曾得到师昧,旺盛jīng力都发泄在万花丛中。但那种看似多情的滥情,其实对他而言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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