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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是我儿砸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仙楂

    这位公子可真厉害,待她卖个惨,求多写一点。

    “别着急,我还没写完。”云及抬眸示意她稍安勿躁,又迅速低头写道“倘若相逢即别离,迢迢千里无期,此地何时再相遇……”

    这才是完整的词,平时只能听到前四句,偶尔能听到下半部分。

    “多谢公子,这词曲我敢保证,一定是天齐最好听的。”罗氏险些热泪盈眶。

    “本公子写的曲子,能不好么”云及将纸凉了凉,递给罗氏道“前奏都给你弄好了,你只管唱,声音给我拿出来,能盖过楼下那说书的,叹服全场,我给再你十两银子。”

    罗氏感觉自己被一个天大的馅儿饼给砸中了,有点飘飘然的感觉,不真实。

    “公子说的果真作数”

    “需要立字据么”云及说着就要动笔。

    罗氏赶忙道“不不不,请公子稍等,小女子立刻去练熟了这曲子,稍后就来。”罗氏对几人一礼,手中紧紧拽着那写着词曲的纸,心中大喊“爹,别怪女儿昂!今天我就要找回场子,看谁更适合舞台。”

    “原来师弟打的是这个主意啊!师弟不愧是十项全能的小才子,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会作诗还会谱曲,那个能才就是你了!”黄竹予毫不留情的泼洒着自己的口水,在他看来,云及名扬天下指日可待。

    怪不得师弟会不吝啬的赠送别人曲子,黄竹予一想到底下的谢方恒和雷腾就气的牙痒痒。嘿嘿,他倒是期待起了接下来的表演。

    “赶紧吃东西吧你,看师弟都把第二首曲子给写出来了。”东门微生起身抢过那曲子来,他也看不懂乐理,只会看词。

    这词是古诗十九首的,古唱法早已失传,不知今唱法怎么样。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着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东门微生不自觉的就吟诵了这首诗,最后喃喃道“不知唱出来又是怎样一番滋味。”

    “与前面一首各有千秋,不相上下。”云及抽出那纸,交给一旁的店小二,让他传给那罗氏,又道“饭菜都快凉了,还是快些吃了,换上甜品吧。”

    几人觉得有理,听曲与品茶吃小点心才相配,什么大鱼大肉还是得做宴会时享受。

    于是几人开始狂吃起来,大家家里都不穷,餐桌上的礼数很是到位,就算吃的快,也不至于满嘴流油,吃相还是保住了的。

    说书先生还在底下讲的神乎其神,听众是一愣一愣,忘记了餐饭。而楼上的某个角落已经悄悄的换上了茶水点心。

    “实在是不好意思,各位客官,久等了,方才公子又取一词曲来,小女子索性便将两首都熟悉了。”

    云及瞧着罗氏与之前还有所不同。

    你是趁着空闲,还换了妆容和头面吧!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318章气不打一处来
    “公子,如此,我便开始唱了。”罗氏坐在板凳上,抱着琵琶试弦拨弄起来。

    “嗯哪里来的琵琶声”

    众人听说书的正沉迷在说书先生构造的世界里,不曾想却被一阵琵琶声给阻断了。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二楼有一女子的倩影。

    这……不就是刚才被赶下台的那伶人吗别人叫去唱曲,他们又管不着。不过,打扰人就不对了嘛。

    雷腾见自己最喜欢的说书被打断了,气不打一处来,蹭的起身,走动大堂里,指着云及那小角落就要开骂!

    “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雷腾听着瞬间安静了,孔隐达掏出短笛在这空隙之中插入了一段笛音,和歌词曲调相和,两人都是懂音乐的人,很默契的开始了合奏。

    东门微生看着下面想要发火,却又因为太好听而不敢动的雷腾,得意的朝他做了个鬼脸。

    “你……你这无知书生,给我下来。”眼见得雷腾遏制不住自己的脾性,谢方恒赶紧出来将雷腾给拉了回去。

    “雷兄别和小人一般见识。”谢方恒替他顺了顺气,自己衣裳下的拳头却勒起来了。

    是他们,当初被赶走的情形仿佛还在目前,那时的他形如丧家之,独自一人,灰溜溜的。

    当初自己动用手段,在锦州州试上做了手脚,却不曾想被人破了。只是他在幕后,什么都做的很干净,就算怀疑是他做的,也没有证据。

    这一次,定然不会放过你们。

    谢方恒遏制住自己的恨意,满脸柔光的对雷腾说“那几个家里有点底蕴,雷兄可千万别和他们起了正面冲突。”

    “我倒是没想和他们起冲突,上京城里瞬息万变,谁知道今日是书生,他日就成了殿堂权贵,怎奈何小爷只想听说书,兄弟们也是如此,对吧。”

    一众好友都点头,其中一人道:“简直是在打我们的脸!”

    雷腾眼皮子微动,道“谢兄是与他们有仇吧,我倒是确定了那些人与画像上的一模一样了,不如谢兄想个法子,咱好歹也赚回来一层面子”

    雷腾是武将家子,天生对读书不感兴趣,只等他老爹百年之后,继承了他爹皇城守将的职位,平日里就爱和一群狐朋狗友瞎掺和。当然他又不傻,天子脚下的人怎么可能简单,他一方面嫉妒着读书人,另一方面又不敢明目张胆。

    以前他对这个谢方恒是看不起的,好好的一个人偏要做那伏广德的走狗。还自诩自己是伏广德的朋友。这下好了,人家直接与你决裂。说实话,雷腾挺同情谢方恒的,再加上这段时间谢方恒的所作所为甚合他意,也就将其当作自己的朋友来相交了。

    朋友的仇人,也就是他的仇人嘛!

    而且,对方现在也触及到他了,他就更加不能坐视不管了。整人,当然是暗地里整,明目张胆的那叫干坏事儿,暗地里的才叫报仇。

    “若是雷兄想,大可以从长计议。”

    说书先生看着自家女儿在二楼唱曲,素手慢慢的波动那琵琶,和笛子的声音相互唱和,皱了皱眉。

    “这曲这词,真好听,好似有清风拂面,让我感觉到淡淡的忧伤。”一女子在帘幕后面感叹道。

    “岂止是淡淡得忧伤,我简直要对李太白说,你可不可以不忧伤了。”

    “噗”

    有这个感觉的可不止这两个女子,一众听过此曲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感受到了那种友人离别之苦。天籁也不过如此了。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一书生举杯感叹道。

    整个店里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认可了这句话。

    方才还嫌弃人家唱的不好听,将其赶下台去,现在这脸撕扯似的疼痛。

    曲罢,整个店里响起热烈的掌声,是给这曲子的,亦是给罗氏的。

    “公子,我成功了。”罗氏喜笑颜开,她方才的歌声,竟是将自家那不可一世的说书老爹都给比下去了。罗氏喜极而泣,她的眼泪就像没关掉的闸似的刷刷的落下。

    也不是说要比过老爹,只是想自己能多赚点钱,老爹就不用那么辛苦了。都是穷苦的命,也不在乎是不是抛头露面了。

    “我看姑娘的嗓音不错,若是遇到了好点的教坊,必定是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为何姑娘不去教坊呢”孔隐达终于说话了。方才他亦是惊讶,少东家的词曲竟然是如此的惊艳,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罗氏自身的才华,不过大头还是在云及的词曲上。

    罗氏擦了擦眼泪,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了不少,道“实不相瞒,下面的说书先生正是妾之父,我母患有重疾,起不得床,父亲仅靠说书只能供得起母亲的医费,我娘年轻时候谈的一手好琵琶,在病之前将其传授于我,教坊一进去,若是无钱赎人,这辈子都很难出来了,我父怎么肯,于是我便厚着脸在此唱曲,偶尔有点收入,饿了还有饭食可吃。”罗氏说着说着,可怜兮兮的抬起头,看向众人。

    “我知晓了。”云及从荷包里拿出十两银子,亲自放到罗氏手上,接着道“还有一首你并未唱,你是识得谱子之人,方才我听你似乎在某些地方做了改动,既如此,为何不尝试创新呢”

    “妾懂乐,方才公子所给的谱子,有好些地方我都无法驾驭,所以稍微修改了一下,还望公子莫怪罪。至于为何不创新,实在是上京但凡是风月场所背后都有人,一旦出现那比别人好的,暗地里一定会出意外的,妾势单力薄。”

    “你只管创新就是,别忘了你背后也是有人的,你懂的吧你是芋头食肆的人,芋头食肆背后……”云及看了看孔隐达,见孔隐达微微颔首。

    “今日公子给的这两首曲子让妾受益匪浅,妾有把握能够学习更多。”罗氏在外混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懂云及与孔隐达之间的暗语。

    她想今日是遇到贵人了,能帮她撑腰的,地位必定不低。



第319章家里变样了
    当云及几人下楼时,雷腾几人已经不见了。云及心中大呼没劲。有本事出来正面刚啊!斗斗诗词,实在不行,打马球蹴鞠呀。

    “师弟,看来某些人惹不起咱们啊,这之前还骂咱土包子,现在就这么跑了。”

    “别掉以轻心,万一有诈呢沉默的人往往城府最深。”东门微生拍了拍黄竹予的肩膀,表示他还年轻,不知其中的险恶。

    他和他老爹对这种见得多了。

    剩下的两人同时看向周小花。

    “你们干啥,我家小花虽平日沉默寡言的样子,他内心可最善良了,连只蚂蚁都不敢杀的人,能有什么城府”东门微生怕云及与孔隐达误会,急忙解释道。

    周小花的确很神秘,他平时就少说话,也不与多余的人接触。有时有必要和人说话,都惜字如金,绝不多说一个字的。只有见了真心朋友之后,才敢坦露自己的心声。

    他将身旁的几人当做是朋友,所以才说话比较多与活跃。

    只不过,小花看孔隐达的时候,是傻笑,却从不与孔隐达多说一个字。他甚至觉得孔隐达太功利化了,做生意最好,这种人一定不能入官场。

    “嘿嘿。”周小花没法儿解释,只能干笑了一声来缓解气氛。

    “东门师兄说得对,必定不要掉以轻心,谢方恒已经下过一次手了,这一次定不能让他得逞。”

    几人点头,颇为赞同。

    “后日我阿娘要入宫赴宴,而我去了国子监,傍晚归来,若是诸位没有意见的话,我们自己在家搞一个花夕节晚宴如何”云及不想再提那糟心的话题,于是对几人说道。

    “自然可以,上次在书院,清姨带的食物简直没把我舌头吞了,我正馋着你们家的吃食呢。”东门微生道。他只字未提清姨赴宴之事,有些事该问,有些事不能问。

    何况,清姨现在是官家亲封的黎娘子,位同二品诰命,就是同级官吏见到了,也得恭恭敬敬的弯腰作揖,喊一声黎娘子。皇后开宴会叫上她实属正常。

    “好,我这就回去让三娘准备。”云及对几人抱手过了礼,道“时候不早了,云及先告辞,一切等到后日傍晚,再来合计与商议。”

    依照谢方恒的尿性,他定是不会在还没搞清楚几人状况的时候动手的,一定会事先调查。而且今日也没有听人提起过在省试上遇到谢方恒一事,他也没在座次榜单上看到谢方恒的名字。所以大胆推断谢方恒没有参加省试,在未来的路上一定会慢下去一步。

    在天齐,除非是有爵位承袭,否则便只能通过科举考试才能做官。

    “好,师弟,后日再见。”几人相互过了礼,便分道而行了。

    云及刚转身,便对上了燕青幽怨的眸子。

    咳!将这位饭桶给忘记了。

    无奈,云及只好带着燕青折返到酒楼,给他点了一桌酒菜,打包回去吃。燕青这才舒缓过来。

    这个死小孩,和狐朋狗友一起玩,竟然把他给忘记了。等他安放好马回来之后,人就不见了。要不是他不是一般人,还真找不到这个不听话的孩子了。上京拐子这么多,要是死小孩再遭一次拐子,黎清一定会把他给炖了。

    云及刚踏进家门便发现了家里的变化,要说之前家里空空荡荡的,现在各处都被装饰填满了。屋檐下挂着几个没关门的鸟笼,几只长得很漂亮的鸟儿在里面叽叽喳喳的飞来飞去。

    院子墙边的花架搭上了,秋千也做好了,还种上了一香樟树。

    屋子里该布置的都布置好了。桌椅床凳摆放的整整齐齐,云及发现自己房间还多了几个玩偶。是棉布里填充棉花的玩偶,最大的那个长得像个食铁兽。

    “少爷回来啦!今早几大马车的东西浩浩荡荡得送到咱后门口,娘子便吩咐了咱必须在少爷回来之前布置整齐,让少爷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家。”秋彤从云及手中接过书箱,熟练的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摆放整齐。

    “我娘呢”

    “娘子在后院呢,这会子正忙着种树,听说是老太太不让她上屋顶,所以正打算种树,等树长成了,再在上面建一个观景台。”秋彤边说边笑,娘子的想法永远都是那么奇特。

    云及让秋彤告知三娘,后日傍晚有几个朋友来家里吃晚餐,又说了几个菜名儿,便匆匆的跑去了后院。

    一个不一样的家呢!云及脸上尽是笑容。

    “娘亲。”云及小跑至黎清身边,黎清见自家儿子来了,道“来,帮娘亲种树。”

    云及看了看黎清手中的树,这分明是枇杷树,娘亲不是要栽树建观景台吗疑惑归疑惑,云及还是拾起了一旁的锄头,帮着黎清埋坑。

    “奶奶呢”云及边刨土边问。

    黎清伸出袖子擦了擦汗,道“在监督工人造梯子,准备在藏书阁上头再建的梁柱上面再建一个观景亭。”黎清会心一笑。

    姜氏最是懂她了,舍不得她为了看远方的景色还得种下一棵树,等上十几年,便寻了木阳叫人给她造一个更高的。

    哈哈哈,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可爱的婆婆

    呃!

    云及扔下锄头,扶着琵琶树,黎清提了木桶给根部浇了水。

    “庭中有奇树,亭亭如盖矣。”黎清边浇水边说。

    “正是春日,现在种树怕是有些晚了吧,多半活不了,要是早些月,这些树大概已经抽出了枝桠。”云及忍不住扰了自家娘亲的雅兴。

    黎清白了云及一眼,道“小白何时见过你家美人娘亲种死过东西”

    好像是没有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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