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是我儿砸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仙楂
“黎清自然是……”黎清慢慢道。
黎有良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不愿意的。”黎清缓慢吐出这四个字。
黎有良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变了一副面孔道:“妹妹你当真不愿”威胁的意味十足,那语气,让黎清感到背脊发凉。
“妾身夫君不过亡故三日,下葬不过几个时辰,守孝都还没来得及,就跟哥哥回去,你是想让人戳我的脊梁骨吗”最后一句话,黎清咬字极重,令人生寒。黎有良却从中听出来了黎清责备的意味。
“我已在亡夫之墓前发誓,永不再嫁,否则不得好死;再就是我根本不想回去,婆婆待我自然是好的,哥哥与爹娘这般急不可耐,是想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成难道哥哥希望戴上逼死妹妹的罪名然后考学第一轮便被刷下去,若是没记错,就在明年哥哥便要参加科举……若是我婆婆一闹,她最多就是落了过疯妇的罪名,而哥哥你……将永不录用。”
黎清步步紧逼,黎有良步步后退。
黎有良拳头紧握,似乎是百般隐忍,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拳头,黎清料到黎有良不敢再次动手,这种人渣,品行不端,就算自己不说出去,朝廷的人也会调查个清楚,左邻右舍可不是吃素的。
压着姜汤臣才考上了秀才,若不是汤臣有心让他,他怎么可能有机会
“姜黎氏自己的决定,你们可有异议”姜奎盯着黎宴明,这才是黎家的长辈,黎有良不过是拿出来冲锋的长矛,看黎宴明不动声色的模样,姜奎莫名其妙得不爽。
都是做父母的做哥哥的,为何你们就如此优秀问都不问一下,仿佛女
第九章主持公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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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把人弄走,是觉得我姜家无人吗只要我一句话,我姜氏的族老,必定立刻赶来,届时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若是姜氏的族老都镇不住你们,那我就讲豁出我这张老脸,把你们十块田村的黎氏族老请过来,我们细数一下黎家辛秘。”姜奎说完,甩袖负手而立,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黎清叹了一口气,抬手抚上姜氏的手,给了她一个安了的眼神,旋即上前说道:“你们想要断绝关系,我给成全你们,只求以后我还有个安宁的日子。”
姜氏趁机道:“不如我们就趁今天立个文契,以后我儿媳妇与你们黎家老死不相往来。”
“你们,小清你真的如此绝情断义父母尚在,就想藕丝断斩,实在有违礼法,此事我们黎家做不来,亏你们做得出”
黎宴明再也站不住了,事情居然已经上升到这样的高度,与他们的预期明显不符,自己若再不站出来,恐怕再无挽回的余地。
“爹,我在叫您一声爹,这不是我那好哥哥,以及我的好娘亲心中所愿您觉得这不是在逼我而是正如他们所说的那样,让我即刻动身回娘家然后嫁给谁”黎清边说边哽咽,“我与夫君感情甚好,我就想一辈子为他守节,你们何苦逼迫”
黎清的眼泪刷刷刷的落下来,她缓步走到黎有良身边,小声说道:“若是你们不答应,我就将你这些年做过的事,以及你和娘以前怎么待我统统都抖出来,给世人听听,这就是贤良的秀才,即将参加科考的秀才拥有这样的品德,你说考官会让你过吗”
“你……黎清……”黎有良心悸一阵,恍然大悟似的,道:“你不是黎清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你妹妹呀,那个被你从小欺负到大的妹妹。”黎清摸着脸上的泪水,突然微笑起来。“哥哥不认识妹妹了要不要我来帮你回忆一下,七岁时,哥哥打破了爹爹心爱的灯盏,诬陷是我做的,我被罚跪祠堂三日,八岁时哥哥将邻家弟弟打破了头,诬陷是我做的……”
黎清说的十分小声,大约只有黎有良能够听到,旁人只能隐约听到嘀咕声。
“够了。”黎有良大骇。
“哥哥,我的好哥哥,我还没说完呢,想要我再成为你们争权夺势的工具,不可能,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们同归于尽,这些年我也受够了。”黎清怕咬字不清,每个字都说的极为清晰刻板,这样在黎有良眼中恰巧显得阴森,黎有良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黎清见效果已然达到,便缓步走到周氏和黎宴明身旁,哽咽道:“爹娘若是还认我这个女儿,以后便不要再扰我清净了罢,逢年过节我这个做女儿该孝敬的,我会一分不少的奉上,至于以前的糟心事儿,条件如上,若是能够做到,女儿便不会追究,逼我再嫁,女儿不会同意的。”黎清转身准备走,忽的想到什么似的,又转过身来,道。
“如今夫君已故,娘自当好生照顾大哥,不必担心有谁能够阻挡大哥考学了,但是女儿还想奉劝娘一句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说罢黎清便请姜奎以姜家族老和村长的名义,写下一份文书。
笔墨之类的,家里有读书人,自然不缺。
文书内容不外乎就是,黎家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逼迫姜黎氏做任何其不愿之事,也不得随意扰乱姜家生活,以后大路各走一边,互不相干,黎清不会少了娘家的孝敬。
文书只字未提断
第十章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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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还是要放宽心啊,以后这个家就要靠你撑着了,云及还小,你婆婆也不太省心。”孙传芳戳了一眼姜氏,旋即道:“放心吧,税值已经弄好了,至于户籍,这一页是不会撕去的,只消你亲眼看着我在上头落一个印章即可。”
孙传芳从怀中摸出一枚印章,沾了灰色的印泥,又从小提箱里面拿出一本略微泛黑的黄色簿子,翻开找到姜汤臣那一页,将印章盖在他名字的下方。
黎清这才认出,上面竟然落了已故二字。随后孙传芳在后面写了皇帝的年号,德武二年春。看字体,有几分风骨,却也不像大家的,应当是自成一脉。
“我知你认字,便不念了。”孙传芳收起家什,道:“至于税值,你家里有三亩桑田,一亩水田,还有三分干地,桑田税和水田税一样,二百钱每年,一共是八百钱,三分干地不足一亩,你也没有其他地了,便不算钱。”
所谓的干地,其实算作自留地,也称作菜园地,家家户户都有一点。姜家的菜园地就在院门外,离小河不远,用了竹篱笆拦着,以防鸡鸭,里面有些白菜和莴笋。
“若是有困难,尽管提出来。”
“多谢孙爷爷,家里尚且还有余粮,不必为此事而担忧,再加上有新布将成,解决了燃眉之急,所以今年大概还有好光景。”
黎清这话令孙传芳很满意,从之前那事儿的处理上,就能够看出黎清是个极其有主意的人,倒也不怕姜家过不去。
再不济还有个姜氏在,姜氏作为一个女人能够稳住姜家,还培养出了一个秀才,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那我们就放心了。”
“时候不早了,还有些事情处理,就不多留了,你们好好收拾,尽早走出来。”姜奎看到一切似乎都很圆满,扫视了院子中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残局,意识到多留不便。
孙传芳亦是如此,况且他们还是外男,确实不能久留。
两人推辞了黎清晚饭邀请,喝了两口茶,并排着回了自家。
此时已经夕阳几度红,残影带枯萎。
姜氏谢过了邻居王婶儿,说什么也要留她家吃饭。说是帮了大忙,不吃就是嫌弃,王婶儿推脱不了,与姜氏一起收拾了院子里面的残局,王家男丁则是帮着修了院子里的篱笆。
王婶儿的儿媳妇儿王洪氏则与黎清一起做晚饭。两家的孩子在一块儿玩儿,六岁的王礼越这会子带着云及玩着一只竹蜻蜓,屋子里时不时传来笑声,引得黎清翘起了唇角。
黎清做饭在现代人看来是一般水平,但是在这里就成了中上水平。这里又油盐酱料不缺,更重要的是铁锅炒菜,不必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见黎清这般会做餐饭,烧火打下手的活儿自然落在了王洪氏的身上。
饭好了,院子也干净了,由于男女有别,但又嫌人太少,不好分桌,就让王婶儿和王洪氏将座位隔断。她们身边都是自家人,正好把姜氏和黎清保护在中间,一顿饭默默吃下来,倒也轻松。
两个孩子都是贪玩儿的年岁,却懂事的吃饱了,乖乖坐在座位上等大人们吃好,才有礼的下桌。
于是姜氏和王氏又开始进行商业互吹。
送走了王家人,黎清瞬间放松下来,点了小油灯,把碗筷收拾了,才端着灯进屋子。
姜氏已经哄了云及睡了,见黎清进来,她精神抖擞的穿上鞋子,道:“跟我来。”和之前是一样的话,只是被娘家人打断了。
这会子夜深人静,再没有人阻挠。
姜氏接过油灯,轻车熟路地点燃了云及屋子里的那盏,才拉着黎清进了她的屋子。
两人相对而坐,面前摆放着一个小案几。
“我问你,你可是真心的”
黎清点头:“夫君爱我,婆婆护我,我有何理由不真心”
“可是现在汤臣不在了。”姜氏眼角有了泪花。
“我还有云及,我们还有云及,那是汤
第十一章山水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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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清是一个文学博士,本科历史,跨专业考研到古代文学,专门研究先秦至唐宋文学,博士攻读中国古典文献学,最后二十七岁留在读博学校任教,学神一般的前半生。
在学校开设一门古代文学课程,刚接手一个国家级的研究项目,不知道怎么的心慌了一阵子,最后医院查出癌症晚期,随后交往了四年的男朋友跑了。
她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机,就没电了。
在失意消沉过一段时间之后,她便重新振作起来,全身心投入研究当中。这一切她一个人抗下来了,天知道多么痛苦。遗产什么都安排好了,研究成果涉及到的一部分论文已经写出来,交给了自家导师。父母那里有弟弟接上,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其实也不算死于癌症,她是猝死的。高强度工作,天天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有课出去上课,没课就工作,吃饭也对付,还没等癌症发动总攻就死翘翘了。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她死的不轻不重。
学文的或多或少会信死后有魂灵,何况她还做过几年的佛道伦理研究,正当她迫不及待的想要体验一下魂灵的世界,谁曾想黑暗过后,竟然来到这里继承了原主的终身蚂蚁花呗。
黎清认了。
男朋友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弃她如敝履。使她对男人产生了不信任感,所以才会答应姜氏终身不嫁。
现在这具身体健健康康的,才二十一岁,大好年华。
这辈子就这样过着前生向往的生活了。
山水田园,种花织布,养包子。
黎清将自己的目标大体撸了一下,就算她很幸运的再活上五十年,这五十年的时光,一定要惬意才行。
想到此处,黎清搂着云及带着笑意逐渐进入梦境。
十块田村,黎家堂屋,一站油灯忽闪忽闪的正绽放着它的娇艳,屋子里照出了三个黑影,那影子的主人,正是黎家三口。
黎有良的娘子梁氏已经哄着孩子睡去了。
三人坐在桌旁。
“得光,如今可怎么办才好,县丞那里可要得罪了。”周氏凄凄然。(得光,黎宴明字)
“爹,我……”黎有良自知有错,他的那点道行在这个喜欢一言不发,一发惊人的爹面前,耍不了什么宝。
“你二叔家有个妙龄女子,未曾婚配。”黎宴明拿起竹签,拨弄灯芯,面色并未有波动。
“可是……二叔能同意”黎有良不确定了,要是今天成功的把黎清弄回来,也不至于如此胆战心惊。
黎宴明料见黎有良还不死心,道:“以后少掺和你妹妹的事,也不要妄想去得到什么,你和你娘那点小弯弯曲曲对付以前的清儿还可以,现在不被她反咬一口已是万幸。”
“可是……”黎有良还想反驳两句。
“够了,明日去你二叔家坐坐,后日村学开学了,就不要指望我再出马。”黎宴明放下竹签,转身进了屋子,周氏身上涂抹了药膏,怕黎宴明嫌弃,自己铺了地铺。涂药的时候,他们才想起来,没有向姜氏索要医费,肺都要气炸了。
“阿良啊,听你爹的昂,娘就当没有生过那忤逆不孝的玩意儿,你呢也放宽了,就说那不孝的染了病,不能嫁人,等明天你爹说服了你二叔,再去和县丞大人商量。”
周氏怕黎有良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来,便提前上了眼药水儿。
“是,娘我省得了。”眼底闪过一丝暗光,也不管周氏今夜是否能睡得安好,转身进了厢房。
翌日,昏暗的云层遮住了俏皮可人的阳光,风止不住的吹,黎清伸了个懒腰,意识还有些朦胧,清新的空气钻进她的鼻息,让她瞬间清醒。
新的生活即将开始,种花、养猫、采桑、织布……多么美好的日子啊。
黎清掀开被子,穿好衣裳,走出门去,发现姜氏已经在做饭,屋顶炊烟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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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在井里
“奶奶,娘亲又把桶掉井里了,呵呵。”云及笑眯眯的说。
黎清听到这个又字,觉得十分不妙。回忆了才知道,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是第四次。加上今天早上这个,井底已经躺着四个桶了。
“阿清啊,不是和你说好了我早上把水打给你么盆子就摆在这里,你……唉,简直是气死个人了。”姜氏恨铁不成钢似的咬牙切齿。
“婆婆,我错了。”黎清拉着姜氏的胳膊。
“还叫婆婆。”姜氏的脸似乎拉得老长,有些不高兴。
黎清秒懂:“娘,娘您别生气,待会儿我找个长竹竿儿,把桶勾上来。”
姜氏听到那一声儿娘,才缓过神色,对黎清道:“以后打水的事我来,家里可没那么多桶给你耗。”
干了坏事儿的黎清:“……”乖巧ヾ,以后绝对乖巧。
饭后,姜氏去同村柳二爷家购置木桶去了,柳二爷一家两代木匠,以前是在城里干木活,帮人修屋,年纪大了,人家不要他了,他也是个硬气的,自己回到老家靠接私活养活一家人,他儿子也子承父业。黎清洗了碗,便开启她的织布大业,顺便教云及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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