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话凄凉
“是水师到了!”张家玉看见海战场景,兴奋道。
赵铭当即沉声道:“传令下去,大军立时准备,一旦水师获胜,大军立刻乘机夺取厦门!”
“遵命!”王翊当即抱拳领命,然后转身离去。
汉军营地内,士卒集结于海滩,并找来不少海船,随时准备趁机抢渡。
山丘上,赵铭等人则继续观察海战,注视着战局变化。
汉军水师成军以来,在海上胜多败少,所向披靡,将荷兰和西班牙统统击败。
不过,荷兰人和西班牙人,毕竟人少船少,像这样两支舰队齐射,还是很少见。
这时赵铭一行人站在山丘观看,注视海面,炮战异常激烈,更让汉军众人没想到,汉军居然没有完全占据上风。
郑军炮弹砸中一艘汉军战船,炮弹炸开,船只顿时碎木飞溅。
“郑军居然也装备了开花弹!”张家玉皱起了眉头。
数年前,赵铭在与荷兰人的海战中,首先使用开花弹,之后,在攻取镇江的战役中,再次使用开花弹,立时就震住了隆武朝廷,迫使隆武释放了朱以海。
那时开花弹,就进入了各方的视野。
开花弹,明朝早有此物,在辽西战场,曾多次使用,只是技术不成熟,容易造成炸膛,所以军队不愿意使用。
在汉军使用开花弹后,各方势力,便都注意了这种炮弹。
清军、还有明朝各方势力,都派遣细作来汉国盗取机密,并投入银钱和工匠,对原有的开花弹进行改进。
赵铭看着战场,没想到郑军居然掌握了开花弹,军事技术的传播,果然最快。
海战持续一个时辰,汉军等待的机会,始终没有出现,海战便匆匆结束。
开花弹对于木质战船的破坏,实在太过巨大,交战一个时辰,汉军战船就沉了十多艘,郑军也沉了二十多艘战船。
这个损失太惨重,加上炮战之中,郑军又祭出拿手的火船战法,千艘火船蜂蛹而上,令汉军水军,只能暂时撤离战场。
山丘上,赵铭注视海面上,漂浮的残害,航行的郑军船,呼出一口气,沉声道:“回营!”
汉军水师本欲前往与赵铭汇合,不过被郑军水师阻拦,在澳头附近海域大战后,只得暂时退回泉州晋江泊船。
同安汉军大营内,赵铭召集众人议事,商议着战局。
从晋江赶来的水师都督郭忠,禀报道:“殿下,这次水师仓促开战,未准备周全,所以未能击败郑军。殿下待臣准备妥当,定能击败郑军!”
汉军水师连战连胜,生出娇纵之心,南下时不未做充足准备,以为郑军不堪一击,不想郑军水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居然那么不好对付。
汉军虽击沉二十多艘郑军战舰,但自己也损失十多艘,汉军水师从未遭受过这么大的损失,郭忠怕伤亡太大,不敢再战,便先行撤退。
赵铭也看出来,郑军水师作为曾经东亚海上霸主,实力还是很强劲。
赵铭虽有实力,击败郑军水师,但是必然付出一定代价,并且还需耗费一段时间。
赵铭摆了摆手沉声说道:“攻打金夏之事,暂时停下!”
当年清军攻入福建,郑成功退入金夏,以两岛为抗清基地,经营许久。
汉军想要攻下金夏,并非是一件易事。
参军张家玉道:“殿下之意,是先不管金夏,先取广州。”
赵铭微微颔首,“孤率领大军进入福建,想必广州已经得到了消息,孤在福建待得越久,广州的防御越是完备。再者,唐藩那边应该已经收到消息,必会有所反应。”
张家玉颔首道:“殿下之言有理,若为攻取金夏耗费太多时间,确实对我们不利。不过,若留下金夏之敌,去取广州,郑鴻逵必然袭扰沿海,威胁我们后方。”
赵铭沉声道:“郑家除开郑成功,都是商人,懂得权衡利弊。派遣一人上岛,与郑鴻逵商议和议,留水师监视,大军则沿海而进,攻取广州。”
第747章桂王朱由榔
七月间,广州。
汉军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收取了福建,兵威之盛,令广南大震。
消息传入两广,大学士兼督师苏观生,粤王朱聿锷,为之胆寒,急忙加强两广防御。
赵铭在漳泉驻军,愿意是攻取金夏两岛,彻底解决郑家水师,不过郑军在陆地上不堪一击,可入了大海,到还有几分战力。
虽然凭借汉国的实力,赵铭有能力,解决金夏两岛的郑军,不过这需要时间,必然会影响赵铭的计划。
因此,赵铭从漳泉,找来于郑家相熟的士绅,委托其前往厦门与郑鴻逵谈判,意图稳住郑鴻逵,而后留下五万大军,驻守福建,便率领十万大军,进入广东。
汉军于潮州击败,陈邦彦之军,冲破明军阻拦,便一路收取潮州、惠州两府,兵临广州城下。
广州城,由于事先得知汉军入闽的消息,加上汉军于漳泉驻军近半个月,给了两广明军部署的机会。
粤王朱聿锷和大学士苏观生,将大批粤军,收入广州城中,并从葡萄牙人手中,购买了不少火器,用来守城。
这时,朱聿锷与苏观生就站在城头,密切的关注城外的汉军的动向。
几天以来,汉军已经完成了攻城的前期准备,逐渐摸清了广州附近的地形,还有城池的防御情况。
广州地处天南,一向都很太平,不过作为省府,城池规格摆在那里。
因为粤军提前准备,如今广州城防,还算完备。
这时,粤军士卒忙碌的将沙袋、滚石、檑木、火药、炮弹、箭矢等物质,运上城头。
广州富裕,城中器械和粮食都十分充足,不过朱聿锷与苏观生,都不敢掉以轻心。
因为他们看到城外的汉军营地,不止是绵延的军帐,攒动的人头,飞驰的战马,还有大量红布遮盖的重炮。
朱聿锷将牙齿一咬,格格作响,横下了一条心。
作为朱聿键之弟,朱聿锷的政治觉悟很高,他明白一旦战争失败,等待他的不只是被废为庶人那么简单,多半会莫名其妙的死掉。
若是朱以海的建武朝获胜,绝对容不下他这个隆武之弟,要是最后汉国获胜,那朱姓之人,不可能不遭殃。
“苏阁老,唯今之计,只有与城共存亡,为陛下争取击败叛贼的时间!”朱聿锷一拳砸在城头。
苏观生目视城外汉军大营,闻语回过神来,却沉声道:“殿下,光守卫广州,怕是不够,殿下还需做一件事情!”
朱聿锷不禁问道:“何事?”
苏观生道:“陛下有一软肋,就在肇庆,还请王爷为陛下除之!”
朱聿锷眉头一挑,立时明白苏观生之意,“阁老让孤杀了桂王?”
苏观生颔首,“杀了,会落人口实,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如此。不过桂王乃神宗一脉,必须掌控在手中,否则赵贼迟早会想到桂王!”
崇祯朝灭亡,有资格承继大位的,就是福王和桂王。
当初,东林党人,准备拥立桂王,只因为桂王身在粤地,距离江南太远,才不得不拥立潞王与福王对抗。
在福王和潞王相继败亡后,同样是因为距离远,朱以海和朱聿键先后监国和称帝,而桂王则只能在两广继续做藩王。
不过,从血统上讲,无论是朱以海,还是朱聿键,都没有桂王的血统近。
若是有心之人,要利用这一点,对隆武将是巨大威胁。
因此,朱聿锷到广州后,便将肇庆知府换成了自己的心腹,派出兵马驻守肇庆,专门监视桂王。
朱聿锷神色阴沉,点了点头,“孤明白了!”
肇庆府。
一队骑兵疾驰而来,战争的阴霾,还未扩散到这里,城市依旧安宁。
夜幕降临,肇庆府逐渐安静下来,一片漆黑的城市中,四处点着几盏油灯。
三更天,一支十余人骑兵出现在东城外,为首之人,乃是粤王府的侍卫首领刘宝钧,他高高举起一面令牌,对城头喝道:“奉命入城,速开城门!”
城头守将,令人捶下吊篮,刘宝钧将令牌放进去,不多时,城门缓缓开启。
刘宝钧顿时领着骑兵入城,守将已经在门内等候,“刘将军!”
守将也是粤王府侍卫出生,乃是朱聿锷的心腹,刘宝钧看了他一眼,当即道:“点齐人马,跟我走!”
守将立时招呼属下在街道上集结,刘宝钧则对身边骑兵道:“都下马步行,莫惊动百姓!”
马蹄声太大,刘宝钧担心会惊动桂王府,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翻身下马,领着集结的两百名士,徒步奔去。
桂藩原本就藩于湖广衡州,后因张献忠攻破衡州,逃到两广,转转安置于肇庆。
刘宝钧奉朱聿锷之命,将桂王朱由榔,带离肇庆,押入广州。
广州是大城,周长几十里,汉军虽有十万,但是根本围不住广州。
要将广州围死,至少需要二十万大军,否则兵力分散,反而容易被各个击破。
现在汉军至少屯兵东郊,广州其他三面,都没有汉军。
朱聿锷令刘宝钧带走,若能入广州,就入广州,若是不能,就去广西或者湖广,要是路遇危险,破不得已,便先杀掉桂王。
桂王乃神宗一脉,在明朝还是很有影响力,若是随便杀了,肯定落下口舌,让朱以海、赵铭做文章。
隆武一直将朱由榔,视为隐患,因此对朱由榔比较刻薄,每年给的钱财极少,只能勉强维持生活。
因此,桂王府做为亲藩王府,其实只是大点的民宅,就在城中一处不太繁华的街道旁。
这时刘宝钧率领人马赶来,士卒将桂王府包围,刘宝钧问道:“有什么动静没有,人还在吗?”
“桂王就在府内,里面没多少人。”城门守将道。
刘宝钧一摆手,士卒立时撞开了王府大门,他则带着一队甲士,打着火炬,直接冲进王府。
王府不大,不过四进的院子,占地大约十亩左右。
这时,两百名士卒,已经从四面八方,围住了王府,刘宝钧不用担心桂王溜走,便大摇大摆的进入。
王府内为数不多的太监和妇女,被突入其来的变化吓得惊叫连连,在院子内乱窜。
“桂王在哪儿?”刘宝钧揪住一名太监的胸襟,大声喝问。
太监恐惧道:“殿下,在后面书房内!”
刘宝钧闻语,将太监推到在地,而后大步闯进书房,却不见人影。
“搜!”刘宝钧怒吼道。
甲士一拥而入,翻箱倒柜,忽然有士卒叫道:“将军,找到了!”
刘宝钧疾步走过来,见士卒掀起桌布,一穿着白色内衣的年轻男子,瑟瑟发抖的躲在桌下。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朱由榔满脸恐惧,惊呼连连。
刘宝钧站着,低头俯视朱由榔,很享受一个藩王贵种,向他求饶的感觉。
半响,刘宝钧才冷声道:“桂王殿下,叛军入粤,这里不安全,本将奉命带你离开!”
第748章矛盾激化
关中,西清西京。
阿济格起兵后,满清分裂为东西两清。
虽说,福临和阿济格都以满清正统自居,都认为自己是清,但是北方各地,为了避免认知混乱,还是将福临的清称为西清,将阿济格称为东清。
原本统一的政权,如今分裂为一东一西,威严自然扫地,国势大不如前。
特别是对福临而言,他的处境比阿济格还要艰难。
此时,阿济格的东清,内政虽是一团糟,可是阿济格能打,在军中有很高的威望,能够掌控手下军队,政权相对稳固。
福临一路仓惶撤至西安,威严扫地,国内军阀和地方势力,都有点不听号令,面临巨大的挑战。
这便让福临和几万满人,惶惶不可终日,身处西安,只觉得群狼环视,坐立不安。
西安,皇宫内。
面对眼下困局,福临、满达海、济尔哈朗、勒克德浑等人齐聚,开启了满族内部的闭门会议。
现在西清朝廷内部,严重割裂,各方都只顾各方自己的利益,很难与满人一条心,而满人也不再信任汉人。
济尔哈朗开口道:“现今不仅地方上,吴三桂、姜襄、王永强等人,对朝廷旨意,不怎么听命,就年朝中的各部汉官,也不将本部满尚书放在眼中,时有顶撞之语!”
前些日子,济尔哈朗想要调用陕西省府库,一笔钱粮,用于八旗家眷安置,陕西三司官员,还有户部汉上书,居然阳奉阴违,以钱粮要用来,支援关宁军,而拒不执行。
不仅如此,朝中的汉官,最近似乎也在报团,正形成一股势力,来与满人争夺对朝政的控制权利。
这是个非常不好的兆头,预示着满人,对于朝廷和地方逐渐失去掌控。
勒克德浑阴沉着脸,“前日,本王欲在关中划出几个县来,作为旗庄,陈名夏等人便敢当庭反对本王,陕西绿营还与正红旗发生冲突,打伤了十多名旗丁!真是岂有此理!”
八旗从北京逃到关中,原来的财产和田地,全部丢弃。
这么多人,逃到西安,而他们又不从事生产,便需要汉人来养活。
以前八旗势力强大,抢夺汉人田地为旗田,掳掠汉人为旗奴,汉人能忍就忍了。
毕竟不是对手,不忍就得死,可是如今,满人的威严,早被赵铭打得威严扫地,势力大不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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