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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话凄凉

    赵铭是从他的防区,窜入山东,他不解决赵铭,必然受到满清朝廷的责罚,搞不好满达海和洪承畴,都要因为赵铭北上之举而丢官。

    毕竟,搞成这幅局面,肯定是需要人来顶罪,要是打了败仗,不治罪,不受惩罚,那以后别的官员,岂不都打败仗去了。

    一旁的谢迁,却道:“大帅,两路清军,每路各有两万余人,且都是满清精锐,我们全力去挡一路,未必能胜,这两路一起来,怎么挡一路,打一路呢”

    赵铭手上有九千人,义军人数虽众,可都是乌合之众,确实很难抵挡两路清军的攻击。

    赵铭看着地图半响,点头承认道:“清军兵力和战力确实强于我们,一路就顶我们所有人马。我们分散兵力去挡一路,然后去吃另一路,届时恐怕会有一路还没吃掉,另一路已经杀到的风险。”

    王朝先也沉吟道:“清军马军众多,两路并进,相互之间随时策应,一天半日的就能杀到,确实麻烦!”

    赵铭摸着额下短须,沉思片刻,忽然笑道:“无妨!谢指挥!济南清军要从你的防区通过,本帅不要求你死顶,你只需节节抵抗,并派人袭扰清军后方,拖延济南清军进军速度就可!至于满达海一路,他军进,咱们就撤退,他打下来的城池,总是要留些兵马驻守,本帅让他一路追击,等他兵力减少后,便选择一地,打他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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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孤军深入
    十一月十八日,从北京南下的两万清军,自济南东进后,连续收取章丘、邹平、新城三县,终于进入青州地界。≦看 最 新≧≦章 节≧≦百 度≧ ≦搜 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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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季寒风冷冽,气候严寒,北风刮在脸上,如同被刀割肉一般。

    十一月间,山东大地早以一片雪白,地面上一层没过脚背的积雪,池塘、河流、小溪全都冰封起来。

    在一片白雪皑皑的世界中,一支兵马迤逦而来。

    士卒们缩着脖子,怀抱着兵器,低头吐雾而行,队伍行进得极其缓慢,前后绵延数里之长。

    这时一队骑兵,驰骋着从步军身边奔驰而过,纵马上了一座白雪覆盖的山丘,然后纷纷勒住马缰,打量着前方。

    觉罗巴哈纳抬起马鞭前指,机警的打量前方,哈着热气问道:“那是何处”

    在旷野上行进的大军前方,出现一片起伏的山林,一名内穿棉袍,外罩铁甲的绿营将领,抬头看了一眼,吐出团团白雾,“是鲁山余脉,过了就是青州城!”

    觉罗巴哈纳闻语,脸上露出振奋之色,“传令大军,加速向前,到青州过夜!”

    清军从济南出发后,一路上便遭受义军袭扰,特别是晚上下营后,几乎每晚都不得安宁,只有进入城池才能睡得踏实。

    军令飞传,清军士卒提起了速度,小跑着向前,四周旷野和山丘中,一片寂静,没有一支寒鸟和一声野兽的嘶吼。

    在官道两侧的山丘上,大批义军藏在雪地中,目光死死注视着小跑奔行的清军。

    谢迁忽然一声怒吼,“放箭,给俺杀!”

    “嘭”的一声号炮响起。

    道路上奔行的清军前锋,立时惊恐的四下张望,而就在这时,两侧雪地中,冒出无数身影,高苑军的士卒纷纷松开弓弦,无数利箭如同狂风暴雨般向他们头顶袭来,箭矢飞速下坠,惊疑未定的清军立时被射倒一片。

    一瞬间,箭矢射穿清军的衣甲,凄厉的惨嚎声冲天而起。

    觉罗巴哈纳见此大怒,“正白旗,冲上去,杀光匪贼!”

    官道上的清军士卒,挥舞着战刀,格挡着射来的箭矢,一队清军骑兵,直接纵马冲出,马蹄溅起白雪向山丘冲去。

    “清军杀上来啦!快撤!”谢迁看见八旗兵冲过来,顿时一声疾呼。

    两侧义军匆匆放完弓箭,打出火铳,便漫山遍野的往后跑,等清军骑兵冲上高坡,义军已经钻入丘陵之中。

    岳乐勒紧马缰,看见跑进树林的义军,心头狂怒不已,怒声大吼,“给我追!”

    清军骑兵呼啸着冲下坡顶,钻入树林之中,片刻后数林里传来“砰砰砰”几声铳响,腾起一团团硝烟,林中传出一阵清军的人嚎马嘶。

    南线,满达海自日照北上后,进展神速。

    在觉罗巴哈纳、岳乐被义军袭扰,还没进抵青州城下之时,满达海已经,收取胶南、胶县、高密、即墨等地,一路杀到莱州腹地。

    这时莱州平渡,城门前的拒马桩上,挂着几具义军尸体,城门敞开,一面明军旗帜,从城头抛下,落在城门前。

    满达海骑着战马,马蹄踩着那面旗帜,进入县城内,身后清军鱼贯进入城池。

    “贝勒爷一路势如破竹,此次定能剿灭海寇!”孙之獬满脸堆笑道。

    满达海脸色好看了许多,沉声道,“海寇狡诈!赵杂毛滑得像条泥鳅,不亲手砍了他的狗头,本贝勒不敢过早高兴!”

    满达海做为代善之子,本来挺有自信一人,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却让他心里没底了,不到板上钉钉,跟本不敢得意,就怕一高兴,又出什么漏子。

     



第230章包围满达海
    广阔的胶莱平原前方,一座白雪覆盖的山脉拔地而起,横陈在漫野而来的清军面前。手机端

    寒风呼号,如刮骨刀一般,割得人脸生疼。

    当南路清军挺进至大泽山脚时,一片犬牙交错的矛林,似猛兽张口,早已恭候了多时。

    满达海骑马翻过一座山丘,勒马驻立顶部,身边清军如同水银漫过大地,继续向前挺进,骑兵在矛林一里外压住阵脚,步军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前锋停下脚步,后面的人越聚越多,迅速结成阵形。

    这时满达海抽出千里镜,观察横陈于山脚的人潮,一支近万人的军队,沿着山脉走势,列成横阵。

    左右两翼,尽是些服装各异的盗匪,中间一支兵马,前方长枪林立,后方有大量火枪手,正拿冷峻的目光注视着赶来的清军。

    山丘顶上,翻过来的清军将领,纷纷驻马于满达海的身边,看了前方阻拦的明军一眼,各人都是露出鄙夷的目光。

    斥候禀报,阻拦的不过是赵杂毛的偏师,加上一些匪贼而已,他们随便看了一眼,见两翼的匪贼,穿着破袄子,拿着粪叉、扁担,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具都是一脸不屑的样子。

    赵杂毛还行,可就凭借这些土鸡瓦狗,也想挡住大清兵,便是想多了。

    “就这些匪贼,不需半个时辰,就能杀得他们片甲不留!”清将佟养甲笑道。

    一众清将也都颇为自信,当年明朝官军,几百人就能打几千匪贼,几千官军能追着数万匪贼打,大清兵对付这些匪贼,就更加不在话下了。

    那积年的老贼,李自成、张献忠都被大清兵给追死,众人都饶有兴致,看着前面的匪贼,有几人还打起堵来。

    满达海拿着千里镜远眺,圆形的视界,从左到右扫了一遍,镜头回到中间精锐明军的身上,然后抬起千里镜看向后方,只见密密麻麻的人潮后,一杆大纛旗分外醒目。

    满达海定睛一看,仔细辨认后,脸色立变,忽然出声训斥道:“闭嘴!安静点!”

    “贝勒爷,怎么呢”孙之獬见此,不禁问道。

    满达海目光复杂的盯着那面大纛旗,上面绣着四个大字“平虏侯赵”,旁边还一串小字,应该是一些表明身份的官职,太远看不清楚。

    满达海眉头紧锁,手指大纛方向,沉声道:“好像是赵杂毛!”

    众多清将瞬间哗然,纷纷心头一震,赵杂毛怎么跑到此处来呢他不是该在青州吗即便不在青州,这厮也该正往登州跑怎么也不该在这里。

    身后部将们的反应,令满达海大为恼怒,回头瞪了众人一眼,众多清将连忙闭嘴。

    这时满达海才又拿起千里镜,向大纛旗下看去,果然看见一将骑一匹杂毛马,昂然骑在马背上,手里提一根恐怖的狼牙棒,不是赵铁棒又是谁

    杂毛马和狼牙棒都凑齐,对面明军的身份已经确定,并非偏师,而是赵杂毛本人。

    满达海放下千里镜,先看了看在自己身前列阵的前军一眼,又扭头看了看,身后陆续赶至的人马,突然冷笑道:“本贝勒从淮安追至山东,目的就是追上赵杂毛,然后一战灭之。这厮见了本贝勒,居然不跑,反而主动前来,简直是作死。”

    听了这话,身后清将们也都反应过来,“对啊!老子们是来追赵杂毛的,现在追上了,怕个毛啊!”

    那赵杂毛也就是仗着海船,能在水上称雄,可现在是在岸上,野战大清军岂会怕他。

    众多清军想明白,神情立时又轻松起来。

    满达海有些猜不透,赵铭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过他既然寻死,要与大清军野战,那就他求之不得。

    这时,满达海扬起马鞭,正准备着手调兵,击溃赵杂毛,一雪前耻,以解心头之恨,却见数骑奔至跟前,匆忙报道:“贝勒爷,西面出现数万匪贼,正往此地而



第231章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风从龙,云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手机端

    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

    冬季白雪覆盖后的齐鲁大地一片苍凉,密密麻麻的人群从远方而来,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

    无数身穿破旧棉袄,拿着各种兵器的义军百姓,一面向前移动,一面唱着苍凉战歌。

    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

    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手。

    荒芜的齐鲁大地上,苍凉的吟唱声,随着无数身影向前移动,正变得越来越清晰。

    无数黑点自远处而来,满达海从千里镜中看见,他们没有盔甲,没有旌旗,没有森严的军阵,队伍中甚至老弱俱全,满达海更是能够看见,义军队伍的最前方,一名穿着单薄衣裳的老汉,一手拿着叉子,一手牵着一名十来岁的孩子,拿着削尖的竹矛,坚定的迈步向前。

    他们苍凉的歌声响彻四野,透着对生的渴求,更透着对建奴的刻骨铭心的仇恨。

    崇祯十二年,清军攻破济南,杀人十余万,掳走人畜四十七万。

    崇祯十五年,阿巴泰劫掠山东,牧马半年,杀民不可计数,掳走人畜三十六万。

    山东之地,几乎人人都受清兵祸害,前后被杀近百万,各个家破人亡,满怀仇恨。

    这些深沉大恨,山东之民,并不曾忘怀。

    往日的恩怨未算,满清又逼着他们剃头,收取重税,使得山东百姓深恨建奴,前进中的义军、百姓齐齐发出悲愤的怒吼。

    他们知道清军强大,并非他们能够战胜,但是依旧义无反顾,各人脸上并没有畏惧,也没有自卑,有的只是满腔怒火和为报仇雪恨而不惜死的大决然。

    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

    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

    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

    大泽山脚下,赵铭高举狼牙棒,向前一挥,身前万余人马,便齐齐迈步向前,唱着战歌,压向满达海。

    清兵军阵中,士卒们见此,都不禁动容,纷纷回首,看见身旁和身后装备精良的同袍,才微微放心了一些,找到一丝安全感。

    十一月间,天气严寒,裹着棉衣的满达海本来还算暖和,而此时却发自内心的感到刺骨的寒意。

    漫山遍野的义军,从四面八方而来,人潮汹涌,歌声苍凉,怕至少十多万人。

    清军虽然精锐,可入目看去全都是人头攒动,入耳尽是悲凉的歌声,他心头还是有些慌了。

    众多清将看着蜂拥而来的贼匪,脸上也笑不出来,这副场景,让不少人心中升起不降的预感,不自觉的想起了一个人物。

    曹文诏,军中有一曹,流贼闻之心胆跳的曹文诏。

    那号称崇祯朝第一良将的曹文诏何其勇猛善战,可最后却因为轻兵突进,陷入几十万贼军的围困,左冲右突不得出,最后兵败自刎。

    眼下这副场景,难免让众多清军,想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位人物。

    “右路马军调回右翼!”满达海见人潮从四面压来,手勒紧马缰,控制着躁动的战马,当即喝令。

    刚从右翼转移至左翼的马军,又匆匆奔回右翼,军队调动中,稍微显得有些慌乱。

    面对四面围攻上来的义军,清军迅速变化阵形,前后左右各有二千五百余骑,中军则是五千步军。

    满达海入目望去,漫山遍野的人影向清军压来,若是让他们压上来,四面围定,骑兵失去机动冲击的能力,被挤压在一处,那清军还真有可能被漫山遍野而来的义军淹没。

    早年清军在山东作恶,如今山东境内又灾害频繁,百姓没得饭吃,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以及对生的可望,一旦让他们贴上来,必定会像丧尸一样将清军撕碎。

    “马军出击,冲垮他们!”满达海怒声大吼,他不能再等了。

    满达海毕竟久经战阵,心中一惊后,立刻镇定下来,没与任何人商议,果断地下达了军令。

    号角声响起,清军前后左右四支马军,同时缓缓开出军阵,向各面义军冲去。

    大泽山脚下,冷冽的寒风中,大纛旗飘扬,旌旗猎猎作响。

    大纛旗下,赵铭身穿铁甲,头戴铁盔,身批大红披风,手持狼牙棒,肃然而立。

    这一战,赶来的义军和饥民人数虽众,但是都未经过战阵训练,不识战阵,全凭血气之勇,所以打的就是开始一口气,一旦僵持下去,义军气竭,必为结阵清军所败。

    因此各面义军一出现,没有二话,立时就压了上来,准备乱拳打死清狗。

    正面,清军骑兵提起马速,出了大阵之后,立时分兵两路,冲向明军的两翼,意图非常明显,就是要击破两边薄弱的义军,包抄明军两腰。

    清军骑兵凶猛,两翼的义军没经过训练,岂能抵挡骑兵的冲击。

    赵铭将大棒一举,军中号角立时吹响,便见齐步向前迈进的明军,在号角声中,忽然全部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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