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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我为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苒君笑
崔氏拿她没办法,只好道:“那你进去吧,有什么事就叫我。”
主要秦如凉还在里面,有个人进去看着也好,不然崔氏不放心。
玉砚端了热水进去,秦如凉用毛巾汲水后给沈娴轻轻擦拭唇边血迹。
想他一个纵横沙场的男人,做起这些事来,却极是温柔细致。玉砚在旁边站着,一时竟也插不上手。
药熬到中途,外面响起噗嗤噗嗤沸腾的声音,药瓷亦磕碰作响。
姑娘扬声问:“公主还没有醒来吗?”
玉砚匆匆跑出来回话:“还没醒,将军问如何才能让她快些醒来?”
姑娘道:“按理说,松络以后会转醒的,这样长时间睡着,也不好。得跟她说说话,看看会不会醒。”
也不知沈娴是否能听得见,秦如凉便一直与她说着话。
玉砚又出来,有些着急道:“大夫,公主还是不见醒!”
姑娘道:“光说些你想说的有什么用,你得说些公主想听的或者不想听的,如此才能刺激到她。”
玉砚又回房来对秦如凉言简意赅道:“大夫说要说些公主不想听的刺激她!”
秦如凉还真就哪壶不开提哪壶,单刀直入道:
“沈娴,你不是回来救小腿的吗,再这样睡下去命都快没了,你怎么救他?只怕你一死,他很快也就会来陪你了。”
“到死你都不能再见他一面,你就不觉得遗憾吗?”秦如凉不温不火地道,“还有更遗憾的,皇上不会放过任何与你有关的人,不仅小腿活不了,苏折也活不了,而你也无法再见到他了。”
沈娴原本轻松下去的面色,又随着秦如凉的话,若有若无地紧张了起来。
秦如凉道:“你还想往后与他长相厮守,往后都再也没可能了。最遗憾的是,一家三口不能重聚,你无法与我和离,至死都是我秦如凉的妻子,将来还要葬入我秦家的墓地。我这么爱你,定然是要与你合骨而眠的,到了阴间,你也还是我秦如凉的女人。”
他看见沈娴平放着的手,忽而轻轻抽了一下。
秦如凉笑了,笑得有些苦涩,道:“是不是想想就觉得很窝火?之前我亲你一下,你就得气好几天,现在你一动不动地躺着,可以给我随便亲,我在想,你是不是死了也得给气活过来?”
“我不知道这样有没有效果,现在就试试。”
听得两声低沉的笑,秦如凉俯身去靠近沈娴,越来越近。他眼角的目光没有忽视,沈娴的手轻抽了好几下,想必她正在努力让自己快些醒来。





千秋我为凰 第396章 这也太巧合了
秦如凉这么近地看着沈娴苍白的脸,神色内敛,他在等,等沈娴睁开眼睛。
即使要占她便宜,也要等她醒来,清楚明白地看着他占她便宜。
眼看就要碰上了,秦如凉唇廓微动,又低声低语道:“沈娴,你要是不醒来,可就永远都无法知道,小腿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了。我可能知道,你若醒来,我还可以考虑告诉你。”
沈娴的手蓦地静了下来。
秦如凉却依稀挑起嘴角,刚落下去的那一刻,一直没有反应的沈娴,却往一边稍稍偏了偏。
秦如凉没有亲到她的唇。
再抬起眼梢时,俨然看见沈娴平静地睁开了双眼。那眼神里一半惺忪,一半是警告和嫌弃。
看样子神智还很清醒。
秦如凉起了起身,道:“果然又被我气活过来了。”
沈娴张口,嗓音又干又哑,道:“你知道小腿的父亲?”
秦如凉神色一黯,道:“不知道。”
“你方才明明说你知道。”
“大夫说了,需得说点什么刺激你,方才也只不过是说来诓诓你的。”
沈娴抿了抿没有血色的唇,道:“你混账。”
“往后小腿总会长大,你看看他长得像谁,不就心里有数了。”
思及小腿的模样,儿朝娘,长得不是和沈娴更像么。如此一来,还说个屁。
沈娴绵绵吸了两口气。
秦如凉便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秦如凉略紧张。
沈娴幽幽地看着他,对他无力地勾了勾手指,“你且过来。”
看沈娴真的挺难受的样子,秦如凉还是俯身靠了过去。他的手撑在床沿,沈娴一搭手就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秦如凉低头一看,愣了愣。
据他所知,沈娴从不会主动握他的手的。
果真,沈娴趁他缩手之前,一使劲儿就拧他,用力拧他,道:“我现在确实非常的窝火。”
其实她没什么力,只是把秦如凉的手背拧红了。
秦如凉也不恼怒,问:“现在你可以说了,到底是受谁的暗算变成这副样子的。”
沈娴闻言,手上便松了去,淡淡道:“我没受谁暗算,只是一时疏忽大意,吃错了点东西。”
“那你吃了什么?”秦如凉问。
“吃了贺悠的酒。”
秦如凉脸色变了变。
沈娴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若有所思道:“我以为我死定了,但是到现在我都还没死。”
后来药熬好了,姑娘端着药进来给沈娴服用。
沈娴看了她两眼,待喝完了药后又多看了她两眼,靠在床头,伸手任由姑娘替她诊脉,道:“大夫好年轻。”
姑娘笑道:“谢公主夸奖。”
沈娴亦带了些虚弱的笑:“而且还有几分眼熟。”
姑娘道:“亏得公主还认得我。现在你的脸全好了,一点也看不出当初毁容的迹象,我险些也没认出来。”
沈娴眯了眯眼,问:“你怎会到这里来了?”
眼下来给她治病的人,就是两年前救她命的那个丫头,这也太巧合了些。
姑娘道:“我爹说你家给的诊金高,让我来试试。”
沈娴也没再多问,只道:“那一会儿你离去的时候不要忘了问管家要诊金。”
姑娘道:“公主肺腑受损,还是在床休息的好,千万不要下床走动,因为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又会倒下了。”
沈娴抽了抽嘴角,道:“最不会安慰人的大夫,你还是一点儿都没变。”
秦如凉蹙眉问:“什么意思,她不是醒来了吗?”
姑娘道:“醒来也迟早会晕过去的啊,我又没治好她的病,只是帮她疏通了一下,但很快又会淤住的。”
秦如凉微恼,道:“那你怎么不索性治好她?”
“我要是能行,我还提醒她干嘛。往后不要再吃其他大夫开的调内的药了,那样只会加重病情。”姑娘一边说着,一边收拾药箱,背在背上,道:
“要想彻底根治,还得先解了她体内的毒再说。照现在这情况,公主约摸还能有大半个月的时间。”
秦如凉一震,见她要走,一把拽住她,道:“你说她中毒,中的是什么毒?”
姑娘有些被他吓到,道:“我也不知道。”
秦如凉执着不休,沈娴闭了闭眼,适时道:“算了,让她走吧。我想她确实不知道。”
秦如凉眼睁睁看着姑娘出去,冷冷道:“她知道你中了毒,也知道怎么减轻你的病症,却不能彻底……”
话说到一半,似想到了什么,秦如凉戛然而止,回头看向沈娴,见她面色淡然,顿时了然,也不再说下去了。
当初沈娴毁容又走投无路之际,是连青舟找地方救她的。
连青舟是谁的人,可想而知。
而今登门来给沈娴看病的不是别人,正巧是两年前救过她的人。
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当初连青舟背后的苏折。
正好苏折又医术高明,别人治不了的病,在他手上定然能治。
这说明他已经知道沈娴的情况了,并且已经有所动作。
眼下只是帮沈娴延长时间,若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就是救回了沈娴,下次皇帝依然会对她下手。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非要让人治好1;148471591054062她,也没什么好处。
秦如凉在房里待了一阵,她多数时候都是在沉思,一句话也不说。
秦如凉开口道:“你才刚醒来,不要瞎想太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总会好起来的。”
沈娴摇了摇头。
秦如凉又道:“贺悠哪里,我会去问问。”
这次贺悠对沈娴下此毒手,实在也难让秦如凉相信。他不知道贺悠到如今是敌还是友,却也知道现在的贺悠正努力向皇帝靠拢,在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
贺悠若是当真踩着沈娴往上爬,那么他丧心病狂,秦如凉绝对不会放过他。
沈娴淡淡道:“算了,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就随他去。”
她也不想再计较贺悠是一心要至她于死地还是留有一丝善念,怕计较到最后,结果并不如人所愿。




千秋我为凰 第397章 无法决定沈娴的生死
那姑娘说得不错,沈娴清醒了一两天以后,又病情加重,昏睡了过去。
她的口鼻又开始出血,一天比一天虚弱。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朝中发生了一件事。
北夏皇来信了,由边境快马加鞭亲自送到皇帝手上。
结果皇帝看后,当着朝臣的面儿,当场勃然大怒。
紧接着又是边境慌慌张张传来急报——北夏突然出兵,靠拢两国边境之地。局势已相当紧张,随时都能进攻大楚,攻打过来。
而大楚这边,才经过战乱,北疆明显兵粮不足。
要是北夏当真开战,北疆定然是守不住。
眼下北夏才只是出兵列阵,大楚边防已然自乱阵脚。
皇帝震怒无比,道:“朕先收到北夏来的信报,才见尔迟迟来报,如此拖延懈怠,朕留你何用!来人!把他拖出去斩了!”
传报之人尚不知怎么回事,无缘无故就在皇帝的怒火下被拖出去斩首,嘶声嚎叫:“皇上饶命!饶命啊!”
只可惜只来得及喊了两声,朝堂外面一刀下去,血溅三尺,百官戚戚。
贺相上前一步,道:“皇上息怒,这些年北夏与我大楚虽断了往来,但也互不相扰。不知这次是因为什么原因,使得他们屯兵边境?”
此事总要叫人知道,才能想办法解决。
于是皇帝扬手,把信报摔在了朝堂地上,道:“自己看吧!”
贺相捡起来快速看了一遍,脸色一变:“这……”
他不知如何是好,又递给身旁的同僚,很快百官传阅下去,朝堂上一片慌躁。
贺相一道眼神,便有官员站出来,义愤填膺道:“真是岂有此理!北夏这样做太过分了!静娴公主是大楚的公主,是生是死,凭什么要北夏来干涉!皇上,趁现在还有时间,不如调兵遣将,不然北夏还以为我们怕了他们,以后会更加猖狂!”
有人第一个站出来唱红脸,让皇帝脸色更加难看,却也不得不第一时间冷静下来,思考利弊。
眼下大楚是开不了战的。在与夜梁的那一次交战,损兵折将,粮草亏空,再打一次,无非是自寻败路。
皇帝知道,朝中总有一帮激进之臣,不考虑后果,也不考虑代价,反正也用不着他们上战场,一说有战事便举双手赞成开打。
当然也有一帮一心求和、息事宁人的臣子。
于是这红脸一唱,就相应有人站出来唱白脸。
另有大臣道:“皇上请三思,我大楚才与夜梁讲和,兵力不足,国库也难以为继,还无将才可用,这个时候与北夏开战绝不是明智之举。”
结果双方吵得不可开交。皇帝头痛欲裂,最后还是一把掀了朝堂,以此结束。
一时间,静娴公主成了这件事的关键人物。
皇帝尚且没有个定论,却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外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静娴公主的母亲原是北夏的和亲义公主。当年北夏义公主亡时,北夏自顾不暇,一直没有追究此事。
而如今,在得知义公主之女静娴公主命在旦夕,北夏皇一怒之下,点兵千里,以备交战一时。
北夏传话来大楚,道是大楚不能保证静娴公主的安危,也无法治好她的病,那北夏十分欢迎大楚把静娴送到北夏去休养。
如果大楚不愿意把静娴送到北夏,那就必须要保证她的健康安全。否则,就别怪北夏出兵无情,攻打大楚。
静娴公主是北夏皇的义外孙女,百姓们传道,北夏皇的义女已经死在乱政下了,现在要主动接走静娴这个义外孙女也十分的情有可原。
据说北夏皇室有多位皇子,无一位公主。因而才有了一位义公主。
义公主生前十分得北夏皇喜爱,也难怪现在想挽回义公主留下的唯一的女儿。
百姓不论朝政,只觉得这件事在人情之中。
可但凡对局势知晓一二的人心里都明白,皇帝是绝对不会把静娴送去北夏的。那样与放虎归山无异。
不,比放虎归山后果还要严重。
来日北夏若是支持静娴公主回国夺权,那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对外面的流言蜚语又是一番震怒,招来大内密探,道:“去给朕查,到底是谁把消息放出去的!”
就算是朝廷官员口口相传,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穿得人尽皆知。
此事必是有人在背后主导,是想让他骑虎难下,不得不就范!
眼下北夏使臣已经启程来大楚上京的路上,皇帝不想打这场仗,又不愿把静娴公主亲手交到北夏的手上,就只有指派太医到秦府来,给静娴公主治病。
自从静娴公主重病以来,宫里还一次没来过太医。这也成为一话柄在民间流传。
原来最多不过还有两三日,皇帝就能坐等沈娴魂归西天,却没想到,在这最后的两三日里,竟又横生出这等变故。
北夏说是顾及沈娴这个义外孙女的安危康健,实则也有可能是打着这样的名义趁着大楚国力衰微之际对大楚虎视眈眈。如若沈娴真的死在了大楚,北夏反而有了出兵的理由。
北夏一插手进来,形势所迫,他一时居然还无法决定沈娴的生死!
这让皇帝怎能不憋屈愤怒。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皇帝才按捺下怒火,决定派遣太医,留下沈娴的命。
太医在池1;148471591054062春苑里进进出出,起初也不得其法,见效十分缓慢。
后来知道根源,便着手给沈娴排出肺腑毒素。即使沈娴醒来,约摸也需要许长的时间才能休养回来。
沈娴初醒来时,看见房中有太医,还有些诧异。
待太医叮嘱过注意事项便离开以后,崔氏和玉砚才围拢到跟前来。听两人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玉砚喜极而泣道:“这样就好了,这样再也不会有人敢暗害公主了。”
沈娴有些怔忪。
她还是不太相信,一位与她素未谋面的北夏皇会为了保她而与大楚对峙。
其中要有人周旋。
一旦把她和北夏联系起来,关乎整个大楚的利益,皇帝就不会再对她轻易下手了。
以一步棋掌控全局,操控棋局之人很厉害。




千秋我为凰 第398章 他是全天下最优秀的男子
沈娴垂了垂眼,听崔氏温和笑道:“公主应该知道,是谁在背后保护公主。”
虽然从开始到现在他从未出现过,但是沈娴却能在每一件事上,感觉到他无孔不入的用心良苦。
经历了这些事,沈娴发现和他比起来,自己始终像是初生牛犊。不论成长多少,都赶不上他。
她永远也比不上苏折的运筹帷幄,和那风清月白间便可掣领雷霆万钧的气魄。
玉砚当然知道崔氏说的是谁,道:“二娘又没出府过,也没亲眼看见过,怎么知道是他保护的公主呢。”
崔氏道:“大人有多在乎,以后你总能知道的。”
“我不想知道,公主最好也不要知道。”
崔氏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公主才刚醒来,需要好好休息。”
崔氏留下玉砚守着沈娴,自己出房去煎药。
玉砚道:“公主,我扶你躺下吧。”
沈娴靠在床头的枕上,摇摇头,道:“躺久了,这样靠一靠也挺好。”
随后便是许久没说话。
玉砚看她安静的形容,不由担心地问:“公主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不舒服就跟奴婢说,奴婢再去找大夫来。”
“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公主看起来怎么不高兴呢?”
沈娴勾唇,虚弱而坦然地笑了笑,道:“也不算是不高兴,只是有些茫然。”
“公主茫然什么呢?”
沈娴张了张口,半晌才轻声道:“苏折他,极好。是全天下最优秀的男子。他这样的人,好像谁靠近他都是一种亵渎。我突然发现我和他,其实拉开了好长的距离,我可能永远也追不上。”
沈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曾经的她受万人瞩目,到了苏折面前,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配不上他。
因为他太美好,太优秀,可能更适合被仰望、被崇拜。
而她呢,做事凭心情、凭喜好,有冲动,也有莽撞,她并不能在这政斗漩涡里独善其身,她需要苏折的保护。
她其实算得上是个很普通的人。只不过身上背负了一层不平凡的外壳。
就算是这层不平凡的外壳,也不足以和苏折相衬。
玉砚不能体会她所思所想,只道:“追不上就不要追了啊,他再优秀,奴婢也觉得他和公主不是一路上的人。公主何苦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呢?奴婢觉得,天底下最好、最优秀,在每个人心中都是不一样的,在爱公主的人的心里,公主同样也是最好最优秀的。”
沈娴看着她笑,道:“你倒是会安慰人。”
玉砚道:“比如说秦将军,他定是这么觉得的。”
沈娴脸上的笑意瞬时垮了下来:“方才那句话当我没说。”
玉砚喋喋不休道:“公主不知道,在昏睡的这些天里,秦将军每天都来守着公主大半天,亲自给公主擦手洗脸,无微不至。”
沈娴瞅了瞅眼皮:“那你呢,站着看热闹?”
玉砚道:“本来是奴婢做的,可是他非要抢奴婢的活做,奴婢只好站着一旁看着了。”
沈娴:“……先前不是叫你放机灵点么,他要来做这种事,你就不给他做。”
“可他是将军呀。”
“他现在已经不是将军了。”
“那也是这府里的主子……”
“我是你主子还是他是你主子?”
玉砚瘪了瘪嘴,瓮声道:“好吧,公主是。”顿了顿又道,“将军已经痛改前非了,公主为什么就不肯原谅将军呢?公主还是很讨厌将军吗?”
彼时秦如凉正好来了池春苑,就站在房门前,抬手欲推门,听到里面的说话声时,又停顿了去。
他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听沈娴道:“过去的事早已经烟消云散,我也不讨厌他。”
“那公主为什么不考虑接纳将军呢?”
沈娴道:“人的心是得有多大,才能同时容纳和接受两个人?我让他离我远点儿,不是因为讨厌,只不过是想让他趁早打消念头。”
话音儿一落,秦如凉便落落无事地走了进来。
秦如凉在床边落座,问:“有没有觉得好些?”
沈娴哽了一哽,瞅着他问:“你听了多久的墙角?”
“不久,就一小会儿。”秦如凉双手撑在膝上,道,“玉砚,往后我也是平民百姓,就不要再称我将军了。”
玉砚福了福礼,应道:“是,驸马爷。”
秦如凉对这称呼似乎比较满意,挑了挑眉。
沈娴摁了摁额角。
秦如凉给沈娴掖了掖被角,若无其事道:“沈娴,现在我还是你丈夫。你放心吧,只要一日没与你分离,只要一日没亲眼看见你和苏折当着天下人的面结为夫妻,我就一日不会断了这念头。”
他1;148471591054062说,“若是将来,能亲眼看见你和他在一起过得幸福和睦,我也就会彻底死心了。”
沈娴敛下神情,道:“你这又是何必。”
“以前我该护着你守着你的时候,我错过了,现在才来补上,希望不会太晚。”
“我倦了。”
秦如凉点点头,起身道:“那你好生休息,等你精神好点了,我再来看你。现在有他为你筹前谋后,你可以安心养身子了。我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我确实不如他。”
这些年,苏折从未真正背弃过沈娴。
秦如凉想,他有什么资格去敌视他,把他当做自己的竞争对手。现在苏折又于无形之中救了沈娴一命,这些是他所不能做到的。
他早就败了。
太医的药进展很慢,沈娴每天都是汤药缠身。
房里房外都笼罩着苦涩的药味。
一天喝罢几副药后,沈娴肚子里就装不下多少食物了。因而她一天进食得很少,人也恹恹没有精神。
之前还很健康的身体,一下子消耗大半,虚弱又苍白消瘦。
玉砚很是心疼,端来新鲜热络的吃食,劝道:“公主多少吃点吧。”
沈娴道:“不是我不想吃,是我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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