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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我为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苒君笑
想来她是知道秦如凉现在已经不是大将军了,话一出口,一时又不知该如何称呼。
沈娴道:“不用多礼了,过来坐吧。”
“妾身怎能与公主同桌而坐,妾身站这里就是。”
沈娴道:“你们姐妹俩委曲求全去到贺放身边,现如今苏折不在,我替他请你一坐,一点也不为过。”
美妾神情微动,很快就被她掩饰了过去,尴尬笑道:“公主,妾身乃卑贱之身,不配与公主坐在一处的。公主1;148471591054062有什么尽管吩咐,妾身洗耳恭听,定竭尽全力。”
她跟在贺放身边也算有些时日了,知道个大概情况。谁是敌谁是友,也自当分得清清楚楚。
沈娴道:“也罢,我今日找你来,是想向你打听贺放。你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可有发现什么马脚?”
美妾盈盈楚楚问:“公主想知道这些,是要想法子救苏大人么?”
“啊。”沈娴应了一声,“苏折派你们到贺放身边,不可能是单纯为伺候他的,这么久了有什么发现没有?”
“是不是只要抓到贺大人的把柄,就有可能救得了苏大人?”
沈娴略一皱眉,流露出淡淡的威严:“现在是我在问你话。”
美妾一惊,发现自己关心则乱,当即跪在了地上,道:“妾身失言,请公主恕罪。妾身和姐妹在贺大人身边已久,确实发现了不少秘密。但那些证据,按照苏大人的计划,妾身已经移交给了别人。”
“移给了谁?”
美妾迟疑半晌,也迟迟不肯开口。
沈娴眯了眯眼,道:“也是苏折交代你不能说?”
“公主恕罪。”
“现在他都已经落狱了,”沈娴冷声道,“你还不打算告诉我?要是不能搞垮贺放,就救不了他。”
“是丞相家的贺公子。”
沈娴身体往后靠了靠,倚着椅背,吁了口气,忽而失笑道:“果然是他。举目上京,恐怕没有谁能比他更迫切希望贺放快点去死的人了。那他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这个妾身也不知道。”
若是等苏折被定罪了,贺悠还迟迟不动手,就算他搞垮了贺放又能有什么用。
沈娴幽幽道:“算了,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我便先替他动手。”她视线落在美妾身上,又道,“贺放到底有些什么把柄,你就是不知道详细的,也该知道一个大概。你先说与我听听。”
“与地方官员私相授受,贪污,受贿,数额巨大。”
“与哪个地方的官员?”
“江南。”
沈娴眉头一挑。





千秋我为凰 第420章 祸起萧墙
等美妾走后,沈娴与秦如凉随意吃了点东西。
秦如凉道:“她说的江南,是指江南的前城守吗?”
“大抵不差。”沈娴道,“若是那城守与京城里没有联络,哪有那么肥的胆子。只没想到,这京城里的人居然是贺放。”
“贺放在任职大理寺少卿之前,是在工部任职的。在江南城守出事以后,他就转到了大理寺。”秦如凉提醒道。
“那难怪,敢情是利用职务之便。等东窗事发了以后,就赶紧挪了窝。”
沈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总有种感觉。好似苏折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他养着这条鱼,只是为了等鱼又肥又大之时,再一举宰之。
只怕不仅仅是贺放,和这件事一并牵扯其中的,说不定还能拉出一帮贪官污吏出来。
从酒楼里出来,时间尚早,沈娴就和秦如凉一起去茶楼里听了会儿说书。
回去的时候,沈娴进池春苑,回头看见秦如凉也跟着进池春苑,便道:“我已经回院子了,你也可以回去了。”
秦如凉大剌剌从她身旁走过,道:“我就是在回我的院子。”
沈娴:“这是我的院子,你在自个家里还犯路痴了?”
秦如凉站在那一间一直空出来没住的房门前,回头淡淡看了沈娴一眼,道:“哦,我今天才决定要搬过来的。”
“谁允许的?”沈娴眯眼。
“我问过你了,你不吭声我就当是默认了。谁让你总是昏迷不醒,怪我咯。”
“……”
说罢秦如凉就开门进了房间去,留下沈娴一个人站在院里。她觉得这人放着又宽敞又舒适的主院不住,偏偏要来跟她挤这个本就不大点的小院,约摸也是脑子有病。
大楚的言论之风一直算是很自由的。
茶楼酒肆里说书的先生,说的大都是大楚的名人事迹。前阵子沈娴成了人们讨论的主要内容,后来又变成了苏折。现如今又该换个主角儿了。
第二日,茶楼酒肆里说书的内容大变样了,讲起了朝廷里还为非作歹的贪官污吏,现大理寺少卿贺放首当其冲。
很快,街头巷尾都传遍了,说是那贺放贪得无厌,不仅以权谋私,还贪污受贿巨额款项。他与死去的前江南城守沆瀣一气,专门私吞朝廷拨给地方修筑水利用的银两。
江南修筑千里堤坝,为运河上的来往商货船只保驾护航所用,更为黎民百姓洪灾时疏通洪涝旱荒时引水灌溉所用。却没想到,今年入秋时秋涝来袭,结果那看似坚固不摧的千里堤坝顷刻如豆腐渣一样被冲毁。
堤坝一毁,洪水泛滥,导致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灾民成患,更是死伤无数。
当初那堤坝工程就是由工部下放,由前江南城守负责修筑的。现如今再提起这件事来,百姓们愤慨非常。
定是那些贪官污吏枉顾百姓性命,只顾着中饱私囊,才害死那么多的人。
一时京城里是怨声连连。
贺放一心扑在苏折的案子上,一进宫上早朝,就能感觉百官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他后来也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现今京城里讨论他都快论翻天了。
皇帝听到这些风声,震怒之余,派人去清查消息到底是谁放出来的。结果只查到茶楼,线索便断了。
有朝臣站出来道:“皇上,百姓们指责贺大人贪污受贿、草菅人命,臣以为当彻查此事,若真有此事,当给百姓一个交代,若无此事,当还贺大人一个清白啊。”
彼时贺放跪在朝殿上,脸色卡白,他伏身在地,叩首道:“皇上,臣冤枉!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定是在恶意中伤陷害臣!臣恳请皇上,揪出散播流言的罪魁祸首,还臣清白!”
皇帝高坐龙椅上,看着地上如蝼蚁一般的贺放,脸色十分阴沉。
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这样的事,让皇帝对他极为反感。
贺悠执着笏板,安静地站在群臣们中间,看着贺放在殿上瑟瑟发抖的样子,一脸的冷漠。
贺放迟早是要出事的,他还没开始动手,便有人先在京里掀起了波澜助势。
有民声相助,他可以把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
另有朝臣站出来道:“贺大人莫不是心虚了?不然怎会只求皇上追查是谁散播的消息,而不以身正影,求皇上彻查百姓们口中流传着的这件事呢?”
朝臣向皇帝一揖,又道:“江南水患冲垮堤坝一事,确有数不清的百姓流离失所、或病或亡。要是这件事不查个清楚,恐怕难以平息民怨啊。还请皇上三思。”
只要有朝臣站出来排了个头,后面便会陆续有朝臣附议。
那些附议的大臣,并不全是一党的。有平时看不惯贺放行事作风的,也有体恤百姓、真想把此事弄个水落石出好还百姓一个交代的。
贺放听着那一道道附议的上奏,整个人失魂落魄似的。
他没想到,前两天大理寺卿才提醒过他,凡事要给自己留后路,没想到这么快,1;148471591054062就祸起萧墙了。
他是防不胜防。
皇帝还指望他弄出证据尽快给苏折定罪,没想到贺放先把自己搞得一身臭。皇帝纵使有心庇护他,也不得不顾朝臣们的意见和外面百姓的呼声。
今年汇聚在江南的灾民委实数不胜数,到现在都还没彻底解决下来。
心头大患还没除,要是灾民再乱,那就是火上浇油,愈加麻烦。
于是扛了两天以后,皇帝终于下令,让刑部调查此事。
前江南城守也早就死了,死无对证,大抵刑部也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然而事情还愈演愈烈。
不断有证明贺放贪污受贿的证据不断被层层揭示出来,就连刑部想不受理都难。
随后刑部还带人前往贺放家中,于隔间密室里抄出真金白银,数量令人咋舌。再加上贺放与各地方官员的书信往来,证据确凿,实实在在。
当初修筑江南大坝的银两,基本上有一半都落入了贪官污吏的荷包里。
贺放被抄家之时,沈娴和秦如凉站在远处的角落里看着。她面色平静,犹如在旁观菜市场卖白菜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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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我为凰 第421章 他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魅力
当初苏折是怎么被抄家的,现在就该轮到贺放了。
风水轮流转,这很公平。
只不过当初从苏折家中没有搜出任何罪证,而今贺放确实罪行累累。
他洗不白了。
京城里的百姓一提起他,就恨之凿凿。
沈娴转头就又进了茶楼喝茶,听说书先生把故事说得大快人心。
据说第二天说书先生又说起了大学士苏折的故事。
两袖清风的大学士,有可能就是被贺放这个狗官给诬陷的。贺放贪权敛财,拉帮结派,铲除异己,无恶不作。
百姓们听之,无不觉得有道理。
谁是清官谁是贪官,已经一目了然。
眼下,皇帝刚刚看了刑部上呈来的审理结果,贺放虽然仍不肯认罪,但所有罪证都清晰无误。
从他家中搜出来的金银和书信,他绝对赖不了。
皇帝勃然大怒。不仅仅是悬在头上的事没解决完,这样的结果也着实令他对贺放失望至极。
贺放平日里谨小慎微,全都是做给皇帝看的。没想到他表面上俯首帖耳,背地里却是个胃口大开的白眼狼。
皇帝看着眼前垒得整整齐齐的金块银条,贺放确实够贪的。
要是在平时,皇帝定会下令把贺放斩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可是如今不行。贺放的事来得不是时候,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皇帝与身边宫人道:“传朕口谕到刑部,贺放的案子先不着急结案。苏折的案子还未了结,等结了这案再说。”
大理寺的牢狱里,平静了两日。
狱卒守着关押着苏折的牢房,却也不敢懈怠。苏折一整天都不会说一句话,安静得可有可无。
两个狱卒也自己烤自己的火,偶尔弄来点小酒小菜暖暖胃。
炭盆里火光闪烁,把光影投在了昏暗的墙上,依稀有了两分生气和灵动。
没想到苏折忽然开口了,1;148471591054062嗓音淡淡道:“贺大人这两日看起来很忙,都顾不上我。”
不知怎么的,苏折一说话,就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魅力。
他的声音平淡入耳,没有架子,似在与狱卒闲话家常。
两个狱卒一听,对视了一眼,便看向苏折道:“这样你不是应该偷着乐吗,贺大人不在,你也免受一顿皮肉之苦。”
当朝大学士,皇子公主们的老师,不仅学识渊博,性情高洁,据狱卒的了解根本就不像是奸诈狡猾之辈。
这样一个与世无争、喜乐寡淡的人,谁也无法想象他是北夏国的奸细。
只不过狱卒只是负责看守大牢的,人微言轻,就是其中有猫腻,他们也说不上什么。
苏折道:“皮肉之苦,总归也只是皮肉之苦。”
狱卒听得似懂非懂。
另一狱卒道:“听说贺大人惹了官司,现在自己都身陷刑部大牢里,暂时还无暇顾得上你。”
狱卒也听说了些外面的流言蜚语。有人说这苏大人完全是被那贺大人诬陷祸害的。
苏折轻声道:“也不知道贺大人还有没有机会审我。”
“谁知道,等结果吧。”
狱卒难得听苏折一次说了好几句话。对他浅淡温和的语气有种说不出来的好感,他不似其他官员那样趾高气昂,反而很平易近人。
狱卒问他道:“你冷不冷?要不要喝两口酒暖暖身?”
苏折应道:“多谢,我素日不饮酒。若是能够,可否把炭盆移过来一些?”
狱卒还算好说话,平时夜里都往他牢门过道旁放置一个火盆的,因而也不觉得他的要求过分。
眼下另一个火盆还没发炭,狱卒便把他们用的那个往过道移了移。
苏折背靠着牢门而坐,微微侧头,从牢门的缝隙间,伸出瘦削分明的手来烤火取暖。
他手指上依稀还沾着血迹。可那动作却从容闲淡得好似根本没处在这牢狱之中。
狱卒看他静静烤火,竟觉得是一种视觉享受,安静恬然。
苏折手指微曲,指节修长,他缓缓往炭盆底下移去,若有若无地抚到炭盆下面垫着的两个木偶。
尽管很烫手,他却始终没有挪开。仿佛那样,能让他的心渐渐温暖起来。
贺放出事后,贺相一度心神不宁。尽管他知道这样的局面是有利于沈娴救出苏折的,可出事的也是他的儿子。
贺悠这两天早出晚归,不知在忙什么,回来的时候却总是一副身心愉悦的状态。
贺相心想,苏折进了牢里,沈娴一个女人又可能接触到朝中事务,贺放这件事他们多半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贺相看着一脸轻松自在地回到家门来的贺悠,心头沉了又沉。
他知道贺悠憎恨贺放,如今贺悠在朝中有了便利,如果这件事是他做的,也不是不可能。
贺相开门见山地问:“贺放的事,是你干的吗?”
原以为贺悠会否认,没想到他张口就道:“是啊,怎么了?”
“你!”贺相气得不轻,“再怎么样他也是你兄长!”
贺悠问:“有兄长为了嫁祸弟弟,下毒害死长辈至亲的吗?有兄长为了害死弟弟,不惜买凶杀人的吗?我的丞相大人,那个人可害死了我的奶奶、你的亲娘!”
贺相哑口无言,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贺悠耸耸肩,又道:“接下来他的每一种遭遇,都是他的报应。我也不算诬陷他,我只是揭露了一下,他所干的那些丑陋肮脏事。”
贺悠从贺相身边走过时,贺相悲沉地问:“你一定要害得贺家家破人亡吗?”
“贺家早就家破人亡了。”贺悠道,“你是要他这个儿子,还是要我这个儿子,注定不能两全的话,你自己选。不管你选谁,我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逆子!你这个逆子!”
沈娴和秦如凉回到秦府,走进大门,秦如凉道:“今天你如愿看见贺放落马了,晚上总能睡个安稳觉了。晚饭是在膳厅里吃还是在院里吃?”
“院里吃吧。”
沈娴回到池春苑,秦如凉亦跟着她到池春苑。
玉砚和崔氏正在张罗晚饭。
一到院子门口,沈娴转身就把秦如凉堵在了院外。
秦如凉挑了挑眉,“你也学会过河拆桥了?怎么,我陪你在外走了一天,进去吃顿饱饭都不能?”




千秋我为凰 第422章 秦如凉,我想见苏折
沈娴道:“你要吃饱饭,回你院子里吃就是,府里还缺粮不成?要是真缺,我可以贴补你。”
说着她就叫玉砚把秦如凉放在池春苑里的生活用具以及衣物打包拿出来,给他送回主院去。
前两日秦如凉就搬到池春苑里来住了,当时沈娴顾不上他,也就由着他去了。
但是池春苑里三个女人,他一个男人,诸多不便那是肯定的。沈娴迟早得把他赶走。
“我就要在这里吃。”秦如凉道,“先前在这里住得好好的,你还想赶我走?”
“让你住了几天已经是客气。”
“这里是我家,你这院子也是我的!”
“那要不,我搬出府去?”沈娴思忖着道。
秦如凉憋了一口气,他怎么可能让沈娴搬出去。他按下火气,道:“算了,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我住在这里主要是为了看着你,你不好好吃饭睡觉,就是不行。”
“可我觉得胀眼睛,显拥挤。”沈娴道,“没你在,我同样能好好吃饭睡觉。”
“先前你怎么没觉得拥挤?你这女人怎么恁的善变?”秦如凉也不跟她胡搅蛮缠,便商量道,“那要不,你搬去我主院里?我院子大,总不会觉得拥挤了。”
沈娴冲屋里道:“玉砚,他的东西呢,怎么还没打包收拾好?”
秦如凉抿唇道:“你这女人,忘恩负义也不比别人差!”
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秦如凉趁沈娴不备,上前便一把搂住沈娴。
沈娴现在的体力不是他对手,三两下败下阵来,反被他打横抱着进屋。
玉砚正拿了包袱出来,讷讷道:“驸马爷,你的东西还送回主院吗?”
“不用了,”秦如凉棱角分明道,“我还偏要住在这里。”
秦如凉把沈娴放在了饭桌旁,又让崔氏打水来给她洗手擦脸,道:“吃饭,吃完饭喝了药,今晚你就好好上床休息。1;148471591054062”
沈娴瞪他一眼。
秦如凉又道:“瞪什么瞪,等你有力气了,有本事来打我。”
沈娴眯了眯眼,“秦如凉,我倒发现你越发无赖了。”
“那也是被你逼的。”秦如凉一边给沈娴布菜,一边放轻了些许声音,“正人君子也会被你逼成泼皮无赖。好生吃饭,不然等苏折出来了,你瘦不拉几的,拿什么去见他。他还以为我亏待你,不给你饭吃。”
他说得蛮横而强硬。
沈娴莫名地心头一酸,有些暖。
后来沈娴没与秦如凉斗嘴,秦如凉放在她碗里的饭菜,她也都尽可能地吃下。
晚饭后,玉砚来侍奉沈娴洗漱,过后便躺在了床上。
秦如凉见她如此安分,也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夜里若是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也能及时发现。
夜深里秦如凉醒来,觉得还是不怎么放心,鬼使神差地下床出门,去检查沈娴有没有好好睡觉。
结果果真生气地看见她房里的灯居然还亮着。
秦如凉板着脸推门就进去,玉砚也在房里还没睡,回头见得秦如凉进来,带着哭腔道:“驸马爷,你来了,快劝劝公主吧,她又不肯睡觉了。”
秦如凉大刀阔斧地走到里间去,看见沈娴抱着双膝蹲坐在床上,嘴里无意识地咬着指甲,盘算着什么。
秦如凉道:“沈娴,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又抽什么疯?真要我把你打晕?”
沈娴抬头看了看他,道:“前些日养成习惯了,夜猫子的生物钟还没调得过来,不是我不想睡,而是眼下我失眠,睡不着。”
秦如凉深吸一口气,道:“你这样蹲着睡得着才叫见了鬼,你好好躺下试试。”
“我就是躺下睡不着,所以才蹲着的。”
秦如凉三步并做两步走过来,看他那凶神恶煞的脸色,好像下一刻就恨不得把沈娴敲晕。
然,他刚至床前,沈娴忽然轻声道:“秦如凉,我想见苏折。”
秦如凉身形一滞。
沈娴仰着头看他,眼里流溢着熠熠光辉,道:“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秦如凉明了,她一心想着苏折,一旦有了这样的念头,就给着了魔一样,只怕到天亮都无法安眠。
秦如凉低垂眼帘,亦深深地看着她,抿唇道:“在梦里,你也能见到他。”
沈娴摇头,“我不想再在梦里见到他了,我想在真实里见他,一伸手就能够碰得着的那种。”
秦如凉低低道:“沈娴,他现在在大理寺的大牢里。你清醒一点,不要胡闹。”
沈娴勾唇苦涩地笑了笑,下巴抵在膝上,道:“我就是太清醒了,所以才睡不着啊。我知道他现在在大牢里。”
她顿了顿,幽幽又道:“我也知道大理寺的大牢守卫森严,夜里还有牢差当值。我还知道牢差在子时过后、丑时到来之时会换一次班,只要你假扮成牢差去换班,就能偷得半夜时间。”
秦如凉问:“你何时知道这些的?”
沈娴道:“睡不着,所以我看了一遍大理寺的刑法律例和大牢看守条例,是书上告诉我的。”
秦如凉沉声道:“你也知道那里守卫森严,若是被发现了,你考虑了后果没有?”
沈娴道:“我换成当值的牢差,怎么会被发现呢?只需要大理寺卿把我带进大理寺,再把原本后半夜应该当值的牢差换下,等到了天亮再换值时,我再出来,不就没事了么?”
秦如凉沉默。
沈娴又道:“现在贺放的事一出,皇帝势必焦头烂额,还没指派新的主审,正是松懈之际。只有这个时候,我能进去看一看他。秦如凉,我不知道大理寺卿住哪里,我想你带我去。”
她沉吟着低声又道:“那大理寺卿,得了贺相的指点,已然伸了一脚进来。这一次,我若说我有重要事务必与苏折商榷,想他是愿意帮我的。”
“那真是有重要事吗?”
“是啊,我不确定我救他的办法是否可行,如若他有更有效直接的办法,我想听听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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