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我为凰

苏羡看着她道：“你有钱？”
霍嬛抿着嘴笑，道：“没有很多钱，不过夏天的时候羊毛线卖得最便宜，所以我夏天的时候买的。”
苏羡微微一怔，道：“夏天便买来织好给我的？”
霍嬛笑两声道：“到秋天才织好的。”
买羊毛线的钱可能是没有多少，但对于她来说，应该要存很久很久才能够存上。
说罢她便自顾自下了马车，往边上退了两步。苏羡捞开窗帘看她时，她便对他挥挥手，笑眯眯道：“快走吧，走着走着就要天亮了。阿羡，一路平安，等你到家了记得给我来信啊。”
苏羡点了点头，再看她一眼，随即放下了帘子，吩咐随从道：“走吧。”
马车便继续往前驶去，霍嬛站在原地目送了好久。
她面上的笑容渐渐淡了，眯着眼极力想看清朦胧夜色里的车影儿。
她也没问他，下次来这里会是什么时候。
不过往后应是见一次少一次吧。
因为他们都在一天天长大啊。
少女天真而又清醒，虽然偶尔能见面、有交集，可他终究不是她的世界里的人，而她也进不去他的世界。
苏羡回去的行程安排得十分紧密。
他多数时候是骑马，到一处驿站便换马，白天一直赶路。
从边关到京城，也见识到了从冬雪凛凛到春寒料峭之景。
等抵达京都时，京都里已经完全没雪了，阳光也暖和起来；护城河的柳堤开始抽芽，草木枝桠上开始结出了叶苞儿，透着一抹嫩黄的颜色。
苏羡晚了几日，朝中还是已经开朝了。
不过影响不大，他回来以后稍作休整，便随他娘上朝听政。同时太学院也择日开学，下午有博学的太傅教授他课业，还有他爹也会择时教导。
他每日的行程都排得满满的。





千秋我为凰 第1337章 他们都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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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羡一年的时间里，大概能有一两次可以去边关的机会。
这种时候昭阳就成了一个很好很好的理由，比如她顺利生下孩子的时候，又比如他们的孩子满周岁的时候，苏羡都有往边关去。
他会单独找时间去村子里祭奠他的奶奶。
不知不觉间，他和霍嬛都长大了。
一年四季里，书信往来不知多少，霍嬛在信上总是对他无所不言。
可是当他来了村庄，她亲眼见着他从马车里下来，眼前的少年又往上窜了个个儿，而她却没怎么长个儿，她看他的时候都得微微仰着头了；那时她的话却突然又变得很少，只是望着他笑。
不过她的模子也长开了一些，那眉眼五官没有上京的小姐们那般精致美丽，却有种独特的宁淡味道，像山野里的清风，又似田地间的朝露。
她微眯着眼笑时，嘴角似月弯，眼底有星曜。
他来时正值草长莺飞，她身上一如既往有青草和阳光的味道。但他也还记得，那年她送的围巾上，有她发丝间淡淡的馨香。
苏羡下马车站定，看了看已经比她矮半个头一直沉默但又笑着的霍嬛，黑白分明的眼神动了动，道：“不识得了么。”
霍嬛摸了摸鼻子，眼梢间也挂着明媚笑意，道：“唔，真是不能比，你一年比一年高了。”
苏羡道：“那是你不怎么长。”
霍嬛道：“我是姑娘，哪比得你，姑娘家长太高也不太好。”
她轻车熟路地带他往后山去，去往他奶奶的坟茔处。
苏羡走在后头，神色安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她长他三岁，而今已是初初长成的姑娘了。
她长发应是及腰了，用一根藤条随意地挽了起来；虽着了宽松的衣裳，可她走路时，仍隐隐可见纤细的腰肢，宛如随风而动的春藤般柔软。
苏羡转开视线，看向远处田野里绿意盎然的庄稼。
霍嬛对他由衷的感激，因为这一两年里因着他的缘故，她看了许许多多的书，她也已经能认许许多多的字，并且来往的书信上还写得一手好字。
往日里再晦涩的书，她而今都能畅通无阻地读阅。
苏羡祭奠完奶奶以后，时间还很早，两人又去了山里转转。
他们在林间找到了一些寻常草药，霍嬛纷纷把它们采来装进背篓里，便往前走边道：“多亏了你带给我的一些讲寻常药理的书籍，我把它们钻研透了以后，就发现山里有不少往日我以为的杂草，其实都是可以入药的。
“后来家里有个小病小热的，自己就能应付了。天气好的时候，我就进山来采一些，回去晾晒好了可以备用。”
苏羡静静地听着。
她回头看他一眼，又笑道：“我们家看大夫的钱都省下不少。”
苏羡点了点头，道：“那挺好。”顿了顿又道，“除此以外，就没找到过一些比较珍贵少见的药材？”
霍嬛道：“没找到，也可能是我没太注意。”
这次苏羡带着她往林子深了走，她道：“我自己来的时候可从没走过这么远。”
苏羡道：“怕吗？”
霍嬛吃吃笑起来，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又不常来这些地方，当心些哦，那些草木茂密的地方，这个时节可能会有蛇。”
苏羡道：“蛇胆也是味上好的药，可比你背篓里的那些要好些。”
这片林子平时应该甚少有村里人走到这么深处来，林间的植被一看就没遭到过破坏。
走着走着，偶尔能碰到一些比较难得的药草。
霍嬛惊喜不已，小心翼翼地全株采来装进背篓里，仰头笑望着他道：“确实，我突然觉得我之前采的那些都不香了。”
霍嬛本以为今天收获已经颇丰了，后来两人在林间兜转，正要原路返回时，终于发现了一株异常珍贵的药株。
苏羡眼尖，率先发现的，用一截木枝指着一堆草木间长出来的那株枝芽，对霍嬛道：“这是什么识得么？”




千秋我为凰 第1338章 最大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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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嬛蹲在地上观察辨识了许久，眼神越来越亮，回头对苏羡道：“这莫不是人参？”
苏羡点了点头。
霍嬛惊道：“竟真的是人参？我只在书上见到过，还一次没见到过真的！”
苏羡道：“这些东西喜阴冷潮湿，通常长在背山坡阳光不充足或林深密草中。”
霍嬛恍然道：“难怪你带我来这背山坡，村里人通常都去阳坡的。你是专程带我来找人参的？”
苏羡道：“碰碰运气罢了。你运气不差。”
随后霍嬛便拿着小镰刀极其小心地开始挖这株人参。
她从书中得知，这取参的过程中，越是能够保证根须的完整，则人参的价值越大。
所以通常要挖出一株完整的人参需要足够的时间和耐心。
苏羡也蹲下身来，刚一伸手，霍嬛就道：“你别弄，一会儿弄得满手都是泥。”
苏羡道：“我不弄，你可能挖到天黑都挖不完全。”
说着他就拔除周围的杂草，找了根趁手的尖锐的木枝，这里的泥土潮湿松软，比较好挖。
两人便埋头一起仔细地刨土，一点点露出下面的根部来。
大抵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这株人参才渐渐完整地呈现出来。
他俩都十分心细，因而人参的根须没有多大的缺耗。
最后霍嬛拎着人参在苏羡眼前，虽然她手上和人参上都糊着泥，但衬得她脸上的笑容异常明亮。
她道：“这是我人生里挖到的第一株参。”
苏羡递给她一方帕子，道：“天快黑了，先包起来，我们要回去了。”
霍嬛看了看他递来的帕子，干净整洁，道：“你这一给我立马就弄脏了。”她想着，要不还是用镰刀割下一片自己的衣角来包好了。
苏羡道：“有现成的为什么不用。”
说罢他便拿着帕子伸去包住了那株人参。
霍嬛一时阻止不及，只好由着他了，道：“那等我回头洗干净了再还给你啊。”
包好以后他递给她，道：“仔细收好。”
然后便顺手拎了她的背篓，起身准备走。
霍嬛见状连忙也跟着起身快两步跟上，一把从他手上拿过背篓，背在自己背上。
等原路出林子时，太阳已经下山了。
他们走到一条山下汇聚流淌下来的小溪边，把手上的泥都洗干净。
霍嬛还小心翼翼地将人参上大部分的泥都清理掉。
苏羡看着她轻柔的动作，忽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
霍嬛道：“还没想过呢。”
苏羡道：“如是拿去城里药铺去卖，能卖几两银子。”
霍嬛转头看向他，惊讶道：“能卖这么多吗？”
苏羡道：“要不要去试试？”
霍嬛想了想，而后重重点头道：“嗯，那就去试试。”
收拾好以后准备离开时，苏羡指了指自己的一边脸颊，对她道：“这里还有。”
霍嬛不解道：“有什么？”
苏羡道：“泥。”
霍嬛连忙对着溪水一照，失笑道：“什么时候弄到脸上去的我都不知道。”
说着她便掬了一捧水来洗了把脸。
苏羡看着她鬓边的细发上也被浸湿，凝结着一粒粒细小晶莹的水珠，顺着柔软的发丝悄然滴下。
她对着晃动的溪水照了照，看不大清楚，又回头看向苏羡，问道：“现在没有了吧？”
她一张湿润脸显得十分干净清透，眼睫毛也打湿了，双眼跟着湿漉漉的极为天真纯粹。
苏羡移开眼道：“没有了。”
霍嬛道：“那我们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还有薄薄的暮光，太阳落山的山坳里残留着一丝晚霞的颜色。
霍嬛高兴地哼着他们这里的乡谣，苏羡静静听来，觉得她的声音比海螺的声音还空灵悠远一些。
霍嬛中途停了停，道：“对了，我很少进城里，要进城的话只有一早的时候出发，坐村子里的牛车。”
苏羡道：“可以坐我的马车。”
霍嬛愣了愣，随即笑道：“对哦，我都忘了你是坐马车来的。那等我回去跟爹娘商量好，他们同意的话，我就搭你的马车进城去吧。”




千秋我为凰 第1339章 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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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村子里时，夜色已经浓稠下来。
家家户户点上了灯。
霍爹见霍嬛久不回，正出来满村子地寻人呢。
霍嬛听见她爹扬声那头在田坎那头叫她，她连忙在这头回应了一声。
霍爹听见她了，方才转头往这边回走，走近些看见霍嬛她人了，天色这么晚才回来，还不轻不重地呵斥她两句。
霍嬛回头对苏羡道：“老是让你看见我挨骂，真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苏羡若有若无地笑了笑，道：“快回去吧。”
眼下也不像冬天的时候什么都不方便，因而苏羡不跟他们一起回。
霍嬛随她爹走了几步，忽而停下来，又回头看他，道：“阿羡，谢谢你。一直以来帮我很多。”
她是个通透的人，与其说苏羡每次来都是她在照顾他，不如说一直一来是他在照顾自己。
苏羡神色淡淡地转身往村子里处自己的屋院走去。
他们身份悬殊，明明只要他一句话，就足以改变她的生活和命运。但那不是在帮她，他让她读更多的书，识更多的字，学到更多的东西，一步步引导她靠着积累改善生活、自主独立，那才是对她好的。
他从未对她有过任何实质性的馈赠，但却处处都是良苦用心。
霍嬛回到家时，家里正等着她回来吃晚饭。
霍母也难免斥责了她一番，道：“天都黑尽了，你一姑娘家怎么还不知道回家？”
霍嬛道：“今日进山走得远了些，所以不知不觉天就黑啦。”
霍母正想说什么，霍嬛连忙又道：“娘放心，稳妥得很，今天我是跟着阿羡一起的。”
她把背篓放下，年轻的脸上神采奕奕，“今日采到了比以前更好的一些草药，家里也好常备着。还有，阿羡带着我挖到了一株人参呢。”
霍爹霍母一听，都近前来看了看。
霍嬛小心翼翼地打开帕子，将一株完整的人参呈现在家人眼前，道：“他说这样的参能卖好几两银子，我打算明天进城去试试。”
几两银子对于村子里的一户人家来说，无疑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霍爹沉吟着点点头，道：“那明天我送你进城去。”
霍嬛道：“不用了，我坐阿羡的马车，他载我进城。”
霍老爷子精神矍铄，就是记忆力越发的不行了。霍嬛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家子其乐融融。
老爷子笑问道：“阿羡来了啊？”
霍嬛道：“曾爷爷，您上午才问过，他是来了。”
老爷子望望门口，道：“怎么不见他人呢？”
霍嬛道：“他回自己家啦。”
饭食间，霍母想了想，还是道：“你和阿羡都不是小孩子了，虽说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可也应注意一些。等以后你要是说了亲，就更应该与他保持些距离了。”
霍嬛顿了顿，道：“娘，我把他当弟弟。”
霍母看她一眼，道：“当弟弟又如何，便是亲姐弟长大了也得避嫌。你不是小姑娘了，你都能嫁人了，姑娘家要爱惜自己的名声，知道吗？”
霍老爷子道：“我看阿羡挺好，都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们不用太过拘束。”
霍母语重心长道：“他与咱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再好的情谊也不可能永远这么持续下去，长大了以后，都是要各奔东西的。霍嬛，切莫有不该有的念头，才能坦然面对将来。”
霍嬛低头看着碗里的白米饭，应道：“娘，我知道。”
霍母道：“再过阵子，你便十七岁了。过后若有人来说亲，遇到合适的，你便好好的嫁人，过自己的踏实日子。”
霍嬛抬起头来，鼓起勇气道：“娘，我不想嫁人，我要照顾曾爷爷，要照顾弟弟们，还有爹娘。”
霍母道：“你十五六岁的时候便有人来说亲，那时我觉得你尚小，可以不着急。
“可姑娘家到了年纪都是要嫁人的，哪能一直待在家里白白耗了年纪。要是等你耗成老姑娘了，想嫁都嫁不出去了。”
霍爹道：“听你娘的，你娘总不会害你。”




千秋我为凰 第1340章 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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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蒙蒙亮的时候，苏羡的马车便停靠在了霍嬛家门前。
霍嬛早就准备好了，上马车时，一只手从里面伸来，拂开车帘，拉了她一把。
霍嬛愣了愣，但也没客气，在他拉她时，她便也反握住他的手，借力就上了马车一气呵成钻进车厢里。
抬头一看，苏羡正安静地坐在马车里。
见她进来以后，他便自然而然松了手，道：“坐吧。”
霍嬛感觉手上还留有他手心里的两分温润之感，在旁边坐稳以后，苏羡便命人驱车前行。
出村子时的道路有些颠簸不平，等上了官道以后就平坦得多了。
霍嬛捞开窗帘，一路上都聚精会神地看着窗外。
青山绿水，村野人家，时不时就从视野里溜过。
等天色亮开了，太阳升了起来，他们已经走好远了。霍嬛终于才舍得从窗外收回视线来。
苏羡道：“以前有进过城吗？”
霍嬛道：“我爹带我去过一两回，不过村里的牛车慢，进城一个来回得花去一夜半天了，再加上进城半日正好一天一夜。”她回头望着苏羡笑，“你的马车可比村里的牛车快多了。”
苏羡道：“等回来估计也得要日落天黑以后了。”
霍嬛笑道：“那也已经够快了。”
苏羡没带她往大的郡守城池去，不然一趟得花两天时间才能到，他只带她往最近的一处镇上去，镇上也有赶集日，能满足这一带的百姓基本日常所需。
马车进城镇的时候，快到了正午。
镇子上已经过了上午最拥挤喧嚣的时候。
两人在街口下了马车，苏羡带着她往一家药铺里去。
药铺掌柜非常热忱地接待了他们，霍嬛也不怯场，说明来意，并将货拿出来给掌柜过目，看看能不能相得中。
掌柜见这人参年份虽不老，但保存得十分完整，在药铺里也能卖出好价钱的，当然相得中。
霍嬛还与他讲了一阵价，才终于讲下了三两五钱银子。
随后霍嬛又在这铺子里给霍老爷子买了些滋补身体的药材。
掌柜送两人出门之际，笑容可掬道：“姑娘，下回要是有好东西，别忘了到我铺子里来啊，我这里童叟无欺。”
霍嬛笑着应道：“一定。”
两人走在街上，苏羡让她回头看了一眼那药铺的牌匾，叫济世堂。
苏羡道：“现在记着了，下次碰到好药材，就到这里来卖。我看掌柜的人不错，也没刻意压价。”
霍嬛应道：“我记下了。”
两人前脚走后，后脚济世堂的掌柜就进了后边，后边有人等着。
等着的是药铺背后的老板，吩咐掌柜道：“就那姑娘，你记住了，以后她来卖药，你明码实价地收她的药，不得欺瞒她压她的价，知道了吗？”
掌柜应道：“是是，老板。”
霍嬛要将卖参的钱分给苏羡，苏羡没收。
霍嬛道：“这也不是我一个人挖的，你也有份。”
苏羡道：“我只是帮忙。”
霍嬛也料到他不会收，便不再勉强，转而笑眯眯道：“那我请你吃饭吧。”
苏羡看了看她，道：“好。”
两人去老婆婆的摊上吃了馄饨面，霍嬛看着他慢条斯理吃东西的模样，不由看得都忘了自己碗里的。
苏羡道：“怎么。”
霍嬛不吝赞道：“你吃东西也吃得这么斯文好看，我好像不该带你在街边吃馄饨，街上路过的姑娘都看你呢。”
苏羡淡淡看她一眼，不置可否。
霍嬛便叹道：“唉，还真是越来越往祸水的方向长了。等你再长大些，街上的大姑娘小姑娘都得追着你看了。”
随后苏羡又陪着她去买一些家里用的日需品，然后两人才一同坐马车回去。
等到家时，确实已经天黑了。
后来苏羡没在村子里留多久，他离开得悄无声息。
总是在某天清早霍嬛去找他时，才发现他已经走了。
霍嬛站在空荡荡的院落里，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这方帕子。
她洗得干干净净，原本是要拿来还他的。这下还不上了。
霍嬛有了第一次进山挖参、进城卖药的经验，此后，霍嬛便常往山里采药去。采来的好药都送往镇上的药铺里售卖。
她本就习惯独立，在苏羡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她开始让家里人的生活变得更好。




千秋我为凰 第1341章 太让人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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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羡十四岁以后，开始监国，上手没多久，便开始独立理政。
起初几个月，沈娴只是将大部分的政务移交到他手上，早朝的时候依然跟他一起去上朝，到后来见他适应处理得很好，沈娴连早朝都不去了。
她早给苏羡挑好了辅国大臣，朝中亦是人才济济，大楚的国力一直处于平稳上升期，朝局也上下一心十分稳定，这种情况下只要苏羡不是个昏庸的太子，就不会有大问题。
更何况苏羡非但不昏庸，还将朝政治理得井井有条。
沈娴便彻底放下心了。
下朝以后，苏羡从朝堂回来，都总是能看见沈娴正在摆早膳。
早膳期间，沈娴与苏羡道：“过几天，我和你爹要出宫一趟。”
苏羡抬起头看向他爹娘，道：“是有什么事么？”
沈娴笑了笑，道：“没事，就是出宫去逛逛，找个地方度个假之类的。”
苏羡默了默，道：“那娘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沈娴看他一眼，道：“我们还没去，你就问什么时候回，你现在是大人了，不能这么依赖爹娘。”
苏羡：“……”
沈娴又道：“看情况吧，多则一年半载的，少则三五两月的。”
苏羡沉默得更久，后道：“娘把政务交给我以后，当真就什么都不管了？如此去度假度得安心吗？”
沈娴理所当然道：“安心啊。”
苏羡不语。
沈娴道：“你好歹也是你爹精心培养出来的，又有太傅倾囊相授，有什么不放心的。这阵子我也没管，你不照样打理得好好的吗？我这都退休了，当然得跟你爹一起去过过退休的生活了。”
苏羡道：“应该还不算退休，我眼下充其量也只是监国。”
沈娴道：“那也是半退休。你要是有意见，明儿我就全退，让你正式上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