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蟹总
她忽地想起刚来那日,半夜里,碰见秦烈洗澡出来,管他要吃的他没给,还明确规定了往后的吃饭时间。
但那晚,他最终还是给她送来一个馒头和白开水。
愣神儿的功夫,秦烈已经收拾好准备走。
“诶!”徐途叫了声:“牛肉也不用全给我吧?”
“我有土豆就行。”
“那你不想吃肉吗?”
秦烈说:“我没你馋。”
徐途:“……”
她动几下嘴chún,暗暗骂他,竖起一半中指,见他回身,又若无其事地绕到脑后挠了挠。
秦烈把她小动作全部收入眼里,却不跟她计较。
“还有事?”
秦烈说:“有些话不想再重复,也不是跟你闹着玩,往后离刘春山远点儿,他不伤人,但保不齐有个万一。在洛坪这段日子,你最好循规蹈矩,平平安安,别给大家添麻烦,彼此相安无事,我也好跟徐总有个交代。”
厨房忽然静下来。
秦烈这才意识到,那些话说出口,可能已经违背他的初衷。他有一丝后悔,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有收回的道理。
徐途皱了皱眉:“就为有交代?”
他一顿:“不然呢?”
徐途沉默片刻,把手放下来:“去镇上那晚也是?”
秦烈眉头渐渐蹙起来,在脑中揣摩她这话的意思。
徐途笑笑,兀自说了句:“看来以前都是了。”刚刚萌发那么点绮念,被人一桶冷水当头泼下来,这才清醒,好像是她自作多情了。
停几秒,徐途又换回漫不经心的口气:“我这人吧有个优点,叫不听话,别人越不让我干什么,我就越想反着来。”她端起面前的白瓷碗,打量片刻:“就像这碗牛肉,你给我,我就偏偏不想吃。”
她说着,手腕一转,将碗里东西直接倒地上。
秦烈略吸一口气,咬紧牙齿盯着她。
对视良久,他两腮线条紧绷,拳头攥紧再松开:“死性不改。”
……
之后好一段日子,刘春山天天来,再给他饭吃,他还是会往里面掺黄土,人倒是很好相处,除了傻笑勉强能说两句话,有时候痴痴呆呆看着远处,一脸严肃。
徐途觉得他脑子并不是真有问题,可能以前受过刺激,给bī疯的。她拐弯抹角打探,刘春山只笑,什么都问不出来。
转眼到六月,一天上午,小学校里来了个年轻姑娘,穿白t恤和牛仔裤,扎高马尾,面孔清透秀丽,一看就像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徐途正和刘春山挨着打游戏,她坐在小板凳上,两个膝盖抵在一起,刘海落下来,遮住眉眼。刘春山直接盘腿坐地上,抻着脖子,眼不眨的盯着她手机,不时拍手叫好。
只听有人唤了声:“春山哥!”
刘春山停顿片刻抬起头,憨憨笑出声:“灿灿!”也不理徐途了,蹬腿站起来,就直奔着人家去,嘴里一个劲儿叫不停:“灿灿,灿灿……”
那年轻姑娘一皱鼻,埋怨的说:“你都臭死啦,我不在,你怎么又变这么脏?”
刘春山仍旧傻笑,那笑容又和往常有些不同。
徐途撇撇嘴,就跟小时候被抢去新玩具一种心情,喂他那么多天饭,至今都没记住徐途姓名。
她走过去,颇硬气的问:“你找谁啊?”
那姑娘这才把视线投过来,想想这地方有生人,八.九不离十都是支教老师,所以笑着问:“你一定是新来的老师吧?”
徐途顿了顿,挑着眉:“当然。”
那姑娘夸赞:“能来这种地方,像你一样既年轻又漂亮的,其实很少见。真是辛苦了!”
徐途说:“不辛苦,应该的。”
“那群孩子tiáo皮吧,教他们累吗?”
徐途说:“还行。”
那姑娘笑容亲切:“请问你是教什么的呢?”
徐途想两秒:“美术。”
她话音儿刚落,大娘从屋里探出头:“途途啊,别玩儿了,摘菜。”
徐途:“……”
那姑娘一愣,反应几秒,咯咯咯笑得直不起腰。
大娘眯眼,定睛看过来:“呦,灿灿回来了啊!”
好一会儿那姑娘才止住笑,冲大娘打声招呼,转回头,伸出手来:“你好,我叫秦灿。”
徐途脸红得能滴血,一时间眼神没处放,不情愿说:“……徐途。”
但是,再见秦烈,他这身装扮,他还是愣了一愣。
秦烈浅笑,主动伸出手:“徐总,好久不见。”不论穿着如何,他俊朗刚毅的面目仍未失sè,身形挺拔,皮肤古铜,粗糙的模样,即使站在角落仍不易被人忽视。
徐越海打量一番,用了点儿力道地握住他手,另一手拍他胳膊,几声瓮响,敦实极了
他不得不昂起头看他:“壮得像头牛。”
秦烈笑。
“进去说话。”徐越海把他带进餐厅:“修路的事,县政.府批准了?”
秦烈说:“批了。”
“好事儿啊!”他感叹。
“只是,”秦烈斟酌片刻,放慢了说:“政.府方面提供一部分配套补助,只负责后期路面硬化和壁体加固。剩下需要村民筹资筹劳,路基必须事先打好。”
他们在包间落座。
“资金上有困难?”
秦烈微微低头,面目难得一见的苦涩,嗯了声。
徐越海直截了当:“需要多少?这笔钱我出,全当捐款,为村民们做些好事儿。”
他出奇爽快,这一点秦烈没想到,不由抬眼瞧他。
“只是......”
徐越海话到一半就止住。
有人进来,将食物纷纷摆上桌,四菜一汤,偏清淡,却都是些昂贵材料。人走后,动了筷,徐越海这才慢悠悠道:“你们那儿条件很艰苦?”
这话没头没尾,秦烈顿了顿:“待的时间长,不觉得。”语气明显有轻描淡写的成分。
徐越海点了烟,也递给他一根:“我这儿有个小麻烦。”
秦烈动作一顿,片刻便恢复如初,烟在口中,他两腮凹进去,许久没抽这种高档货,吸到口里,淡而无味。他轻轻呼气,穿过薄薄的烟雾看向他:“徐总您客气,有事儿尽管说。”
徐越海叹气:“就徐途那丫头片子。”
秦烈抿chún未语。
“让她去你那待一阵儿。”徐越海说:“我把她送过去,你顺便帮我管教管教?”
烈途 34.第35章
赚钱给途途买萝卜 那边听出是他,爽朗一笑:“等着我,这就叫人过去接你。”
早在一个月前,他们联系过,徐越海清楚他此行目的。秦烈从前跟他干,帮他拿下不少棘手项目,徐越海欣赏他,抛开主顾关系,私下也能喝两杯,算作老朋友。几年前,秦烈父亲亡故,他提出返乡,徐越海遗憾同时,也只好尊重他的选择。
但是,再见秦烈,他这身装扮,他还是愣了一愣。
秦烈浅笑,主动伸出手:“徐总,好久不见。”不论穿着如何,他俊朗刚毅的面目仍未失sè,身形挺拔,皮肤古铜,粗糙的模样,即使站在角落仍不易被人忽视。
徐越海打量一番,用了点儿力道地握住他手,另一手拍他胳膊,几声瓮响,敦实极了
他不得不昂起头看他:“壮得像头牛。”
秦烈笑。
“进去说话。”徐越海把他带进餐厅:“修路的事,县政.府批准了?”
秦烈说:“批了。”
“好事儿啊!”他感叹。
“只是,”秦烈斟酌片刻,放慢了说:“政.府方面提供一部分配套补助,只负责后期路面硬化和壁体加固。剩下需要村民筹资筹劳,路基必须事先打好。”
他们在包间落座。
“资金上有困难?”
秦烈微微低头,面目难得一见的苦涩,嗯了声。
徐越海直截了当:“需要多少?这笔钱我出,全当捐款,为村民们做些好事儿。”
他出奇爽快,这一点秦烈没想到,不由抬眼瞧他。
“只是......”
徐越海话到一半就止住。
有人进来,将食物纷纷摆上桌,四菜一汤,偏清淡,却都是些昂贵材料。人走后,动了筷,徐越海这才慢悠悠道:“你们那儿条件很艰苦?”
这话没头没尾,秦烈顿了顿:“待的时间长,不觉得。”语气明显有轻描淡写的成分。
徐越海点了烟,也递给他一根:“我这儿有个小麻烦。”
秦烈动作一顿,片刻便恢复如初,烟在口中,他两腮凹进去,许久没抽这种高档货,吸到口里,淡而无味。他轻轻呼气,穿过薄薄的烟雾看向他:“徐总您客气,有事儿尽管说。”
徐越海叹气:“就徐途那丫头片子。”
秦烈抿chún未语。
“让她去你那待一阵儿。”徐越海说:“我把她送过去,你顺便帮我管教管教?”
飘散的烟和茶水雾气揉起来。秦烈靠着椅背,一面肩膀稍低,手臂搭在桌沿儿上,食指一点,烟灰轻飘飘落在烟灰缸里。
小麻烦。他眼前浮现一道模糊的影子。
过了会儿,“好。”他问:“需要待多久?”
徐越海没答,包间的电视开着,他视线冲着那方向,瞳孔颜sè跟随屏幕变换,目无焦距。里面正播放某女星自杀的报道,谣言铺天盖地,媒体肆意揣测,几天来,电视、网络铺天盖地,循环播放这则消息。
“半年。”他终是开口:“得多待一阵儿。”
男生们央求:“老师,再讲一个,就最后一个嘛!”
徐途一听这称呼又有些飘飘然,为难的答应了,神态间还真像那么回事。
她说:“那就讲……‘夜泳女子’吧。”
一听这名字就让人毛骨悚然,下面立即噤声,都瞪大眼睛等待着。
徐途揉揉鼻头,心说山里的孩子胆儿忒大。她轻了下嗓子,开口时,声tiáo已降到最低,整个教室立即笼罩着yīn森之气。
“说,这是个真实事情,”她停了停,故弄玄虚的压低身体,缓慢道:“洪阳市郊有一个阳春湖,那附近居民稀少,荒凉、偏僻,只有望不到尽头的古树guàn木,一条公路通往市区。七月份的时候,两个青年小a和小b从湖边路过,恰巧那天无月,湖水黑沉,平静的深不可测。他们看见有个长发女子在湖中游泳,长长的头□□在身后水面上,像海藻一样柔顺优美。”
“小a看得入迷,见那长发女子越游越远,直冲着湖中心去。小a情急唤了她一声,那女子听见,突然不动了,只有脑袋露在外面,长头发随水波飘来荡去。”徐途停下来,看见有的孩子不住地咽唾沫,教室里死气沉沉,光线太暗,眼前是破旧课桌和发霉的墙角,窗帘不时被风吹起各种弧度。她咬了下拇指,竟被自己一番渲染带到情景中,只感觉颈后汗毛直立,好像有人对着她耳朵吹气。
徐途本能摸了摸后脖颈,有学生怯生生问:“老师,然后呢?”
“然后……”她接着说:“然后,长发女子慢慢回头,咧开嘴冲小a笑起来,那笑容又恐怖又诡异。回去之后,小a就像走火入魔,天天惦记这件事。”
窗边有人路过,停了停,站边上不动了。
徐途继续讲:“有一天半夜,小a睡不着,独自去了洪阳市郊的阳春湖,他又见到那女子在湖中游泳,只露着脑袋,黑发四处飘荡。这次她就在湖边,但周围黑魆魆一片,他并没看清她样貌,只感觉那女子牙齿雪白,两眼黑洞洞的瞧着他。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小a蹲下准备说几句话,但越来越觉得古怪,与其说她在游泳,不如说她一直飘在水面上,因为那女子手臂和身体从未露出来……”
故事进入高.cháo,徐途讲的手心冒冷汗,她挺直背,蓦地加快语速:“谁知,女子突然昂头,笑着朝他扑过去,小a一下子伸出手接住,定睛一看,撞到他怀里的,只是一颗披头散发的散发着恶臭的女子头颅……”
话音没落,门板毫无预兆被人推开,弄出不轻不重的响声。
“啊——”徐途尖叫,她jīng神高度紧张,犹如惊弓之鸟般蹿起来。
孩子们也被吓得一惊,跟着“啊啊”尖叫。
一时间,教室里分贝报表,惊叫声此起彼伏。
秦烈握着门把手,脸sè异彩纷呈,他站在那不吭气,等着他们自动噤声。
徐途两脚踩在桌子上,拍着xiōng口抱怨:“你怎么进来也不打个招呼?”
“怪我事先没敲门。”
她嘀咕:“早该有这觉悟。”
秦烈面上一冷:“你下来。”然后扫视一圈儿,点点班长:“把窗帘拉开。”
没多会儿,日光铺洒了进来。
秦烈说:“没jīng神的趴桌上睡觉,不困的都去cào场玩儿。”
这时徐途也跳下来,两手在背后搓了搓:“我刷碗去。”她小耗子一样要往外面蹿。
“老师!”
“嗯?”她刹住步,反应极其自然。
秦烈:“……”
徐途略微一怔,脸红了红,挠两下乱蓬蓬的粉头发:“怎么了?”
叫他的男孩大着胆子:“老师,你还没讲完呢。”
“哦,其实这阳春湖啊……”
秦烈站门边儿,曲起手指敲两下门板。
徐途拿余光斜他一眼,口型说:“下次再给你们讲。”
她快速逃离,跑回厨房,假模假式的刷起碗来。
没几秒,秦烈也跟过来。
他背靠着门边卷了根烟,拿火点着的时候,轻轻探着下巴,垂眸,紧锁眉头。大团的烟雾升腾上去,他裹着烟嘴儿的力道已松开,眯眼朝里看,逮到她偷瞄他的目光。
秦烈问:“你讲那个结局是什么?”
徐途意外他会问,但还是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其实啊,在事情发生半个月以前,阳春湖那里发生一起分尸案,而那个小a,恰巧为警方找到失踪已久的女人头颅。”
她说完静静看了他几秒,秦烈吸两口烟才问:“真事儿?”
“那当然!我有熟人,打听的。”
“什么时候发生的?”
徐途皱着眉,认真回忆道:“就十几年前吧。”
秦烈笑:“那时你多大?断nǎi了吗?”
徐途眨两下眼,没等回答,他又问:“你说那湖在市郊?”
“……嗯。”
“你挖的?”秦烈脸sè黑臭:“当我不认识洪阳,唬傻子呢?”
徐途这才反应过来,干笑两声:“那么严肃干什么,开个玩笑嘛!”
秦烈笑不出来,沉默几秒,把手头的烟抽完,像败下阵似的摇摇头:“我是不是应该给你画个圈儿,约束活动范围?”
徐途也没个收敛,嘚瑟的说:“我可不如唐僧金贵,哪儿还用你这么费心思!”
“你想反了,”秦烈晃晃手指:“给唐僧画圈儿是为了保护他,给你画圈儿是为保护别人。”
徐途语塞,样子也不装了,把饭盆往水桶里一放,“怎么,想给我‘画地为牢’呀?”
秦烈举到嘴边的烟一顿,斜眼瞥向她,觉得她这词儿用得可不好,怎么听怎么暧昧。
徐途那边却无所觉,挑着眉,一副欠扁的样子。
他看了她几秒,才将烟送入口中狠狠啜了口,然后扔地上用脚碾灭。
秦烈指着她警告:“再胡编滥造些鬼神儿玩意吓唬他们,看我怎么收拾你。”
放下狠话心里才舒坦些,他说完便走,没走几步又停下,被她刚才这么一闹,差点忘了过来要问什么。
秦烈回身:“中午看见阿夫了吗?”
徐途一翻眼:“没有。”
“那小波老师呢?回家了?”
“不知道。”
她说话带着情绪,想想也问不出什么。
秦烈径直走进屋子,找来铁饭盒,把剩下的饭菜盛进去,瞧她一眼,快速走掉。
拐过转角,小学校被墙壁彻底遮挡住,他这才停下,往后看了眼,眼神一虚,想起她刚才用的成语,不经意想起一句歌词——
‘这一生都只为你,情愿为你画地为牢……’
秦烈心中微妙的动了下,像有羽毛扫过xiōng口,轻轻落了下,又飘走了。
烈途 36.第36章
赚钱给途途买萝卜 徐途来这儿有七八天,几乎每次都见他坐台子上晒太阳。
大娘哦了声:“刘春山啊,他脑子不大好。但你别害怕,他不伤人。”
徐途想起第一天来洛坪的情形,她坐树根上抽烟,被他直接从后面掳起来,深更半夜,她那天吓得不轻。
“他家里没人了吗?”
白菜险些烧糊,大娘赶紧拿铲子翻炒两下,嘟囔一阵才慢悠悠说:“他哪里是洛坪人,从外面进来的。算算大概也有五六年了。”
“来的时候脑子就有问题吗?”
大娘说:“那倒没有。他刚来时候穿得还挺体面,又是西装又打领带,就是性格挺古怪,好像怕见人,住后山底下,整天在他那屋里待着不出来……”大娘往锅里洒了些盐,接着翻炒:“后来不知怎么就疯了,整天叨咕着要毒死别人。”
徐途点点头,全当新鲜事儿听了,她脑袋缩回来,把盛土豆片的盆子递过去:“该放土豆了吧?”
“对对,瞧我这记性。”
两人一打岔,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又过十来分钟,学校下课铃响,恰巧这边的蛋花汤也刚刚关火。
没多会儿,一阵闹嚷,孩子们争先恐后跑过来,手里拿着小铝盆和勺子,在窗户外排成一队。
每个人一勺米饭一勺菜,回到自己班级去吃,吃完再来盛汤喝,每天都是如此。
小波也来帮忙,她洗掉手上的粉笔沫,甩两下,要拿徐途手中的饭勺。
徐途新鲜劲儿还没过,躲开她,接过外面孩子的饭盆:“你讲了一上午课,歇会吧。”
“没事儿,不累。”
徐途不经意抬眼,刚好看见向珊从窗前经过,她今天穿一条大红sè连衣裙,xiōng很挺,腰很细,臀部在裙摆的包裹下左右扭动,线条若隐若现。穿一双浅口皮鞋,不算高跟,但依旧高挑挺拔。
不得不承认,向珊身材相当好。
徐途一时走神儿,不应该地联想到秦烈,默默给他的喜好下了定义。
大娘打她手:“你这孩子想什么呢,盛饭啊!”
徐途眨了眨眼:“哦。”她把盛好的饭盆递给大娘,问小波:“中午你又不回去?”
她说是啊。
“连着好几天了吧,你不累?”
小波靠着后面桌子,捶捶肩膀说:“我吃完饭,回教室趴一会儿就行。”
徐途又朝外看了眼,那抹红sè在拐角一闪,眨眼就不见了。她状似无意的问:“怎么都没见向珊姐中午待在这儿?”
“她身体不大好吧,中午得回去休息,要不下午顶不住。”小波找来一个大号铁饭盒,把菜盛满,又拿了另一个装米饭。
徐途撇撇嘴儿:“也不是图什么。”
小波把两个饭盒放到塑料袋里:“嗯?我没听清?”
“我说,她这么体弱,干嘛还来受这份儿罪。”
小波动作停了停,“总因为点儿什么吧。”她笑笑:“我反倒挺佩服向珊姐,能为一个人付出青春和时光。坚持这么久,感情一定挺深的。”
孩子都有了饭吃,大娘忙着善后。
徐途贴着她站:“你是说,她和秦烈?”
“不然呢?”小波难得八卦:“只可惜,秦大哥态度一直挺模糊,对向珊姐也始终不冷不热的。”
“对啊!这是为什么呢?”
小波耸耸肩:“听说他们以前好过很多年,不知什么原因分了手,后来秦大哥回洛坪接管这个小学校,向珊姐每年都会来一次。”
徐途若有所思:“这么说,他们根本没结婚?”
“应该是。”
“那是未婚生子喽?毕竟秦梓悦都这么大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小波欲言又止,觉得这话题应该到此结束。
徐途又追问了几次,小波笑着不语。
旁边大娘解开围裙,她不懂什么**不**:“你这孩子,好奇心咋那么重。悦悦是阿烈领养的,村子里谁不知道。”
徐途哑然,大娘回身拿个篮子挎手上:“我去攀禹镇买点东西,正好阿夫他爸妈也出去,顺便捎上我。你替大娘把家看好。”
徐途慢吞吞应了声,觉得发现一个惊天秘密。
大娘走后,小波转移话题,又聊些别的。没多会儿,阿夫从碾道沟过来了,他下身穿一条黑裤子,裤腿卷起一半,露着jīng壮的小腿,半袖没穿,捏在手里。**的上身油亮亮,被太阳烤得又黑又红。
小波把盛好的饭菜递出去,嗔怪道:“衣服穿上吧,这儿都是小孩子。”
“干活太热,穿不住。”阿夫露一口大白牙看着她,听话的把半袖套上:“正打算回去冲个澡。”
小波注意到他手臂,探出头:“怎么弄的,流血了!”
“没事儿,砍树给蹭的。”他手臂上一条半尺长的刮痕,伤口挺深,里面还浸着血。他无所谓:“小伤。”
徐途也凑过来:“阿夫哥,干活够卖力了。你这伤口可不小,天热容易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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