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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爱你的那十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贺知书蒋文旭
推开门的一刹那蒋文旭就发现了不对,屋里黑漆漆的,静的让人头皮发麻。他打开灯才发现贺知书不在家。
甚至,连猫都没有了。
如果仅仅只是没看到贺知书蒋文旭是不会这么慌的,他可以等下去,就算贺知书是出去和朋友泡吧胡闹他也可以用从未有过的温和态度等下去,一如贺知书独自等过自己的无数夜晚。可猫没了。
蒋文旭知道贺知书有多宝贝那四只猫,断然不会轻易送人或者丢弃。
他只想了想可能就全身发冷。又想了贺知书最近奇怪的态度。猛地打了个冷颤。
贺知书走了。
没有预兆,没有铺垫,甚至在无数次的争吵中贺知书都没争凶斗狠说过离开,甚至在明知自己有了别人之后都没以离开做为要挟。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平时温柔的甚至毫无底线的一个人,平时平和的甚至毫无怨言的一个人。说没有就没有了。
蒋文旭的动作终于在某一时刻重新回归他的掌控,他疯了一样的冲进卧室,然后是客房,然后是书房,然后是家里的所有地方。
一切大面上的东西都没少,可蒋文旭仍知道,银行卡没了,贺知书曾经最喜欢的一件大衣没了。





最爱你的那十年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或许世间是存在这样一种离开的,没有告别,没有歇斯底里的决裂,甚至当一切发生的时候平静的让你没办法瞬间感受到那种悲伤。
像上一秒还晴的天突然下了bào雨,像你最珍爱的花瓶在你一次擦拭时突然落地,那样一个过程,能感觉到的只有无措,然后是无边的寂静。
蒋文旭手足无措的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面对这样的事情他毫无办法。他的脑子还是很混乱的状态,他想不明白,贺知书为什么要走,那个人孤家寡人的又能去哪儿。
他只站在那里,突然感觉无依无靠。蒋文旭从来没有过的孤独和落寞,和家里人陌路的时候没有,穷的一碗馄饨分两碗的时候没有,十天半月说着真真假假理由不着家的时候也没有。但现在有了,因为贺知书不在他背后了。
艾子瑜到了休息站,车越往南开感觉也越暖和起来,至少到这里就已经比北京气温高十多度了。
艾子瑜带贺知书下车伸展伸展,不管是开车还是坐车都是很累的。他把狗绳递给贺知书:你牵一牵吗?
贺知书没回答,但还是接过了牵引绳,很生涩很小心的拽着,脸上有一些很少见的隐藏着的生气和明朗。
这么喜欢狗不自己养一个?艾子瑜笑着跟在贺知书旁边。
贺知书摇摇头:家里人不喜欢。
艾子瑜怎么可能听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心里酸酸涩涩的别扭着。一时竟也接不上话题。
上车的时候艾子瑜开大了些暖风,他看贺知书把脱下的大衣叠的整整齐齐,还是没控制住将自己其实非常在意的一件事说出:…如果人家只是玩玩的话你犯不着搭上真心的。知书,那种男人我在清楚不过,情人小三后宫一样养,若是特别中意也能花言巧语讨个喜欢。你也不是年轻的小孩儿了,自己总该有个打算。
贺知书听着竟笑出来,没有多少恶意嘲讽,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些东西听来很好笑。贺知书偏着头看艾子瑜,漆黑的瞳仁顾盼间有细细碎碎的光,他问:你觉得我是被包养的?
这个词安在一个男人身上实在不好听,艾子瑜几不可见的皱了眉:我怕你被骗。
贺知书看着车窗外高速公路上的反光条一闪一灭,艾子瑜的车速实在快了点。他皱了眉:医生,你想听什么?
贺知书叹气:你不用瞎猜,也不用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听来的就全都是真的。
二狗睡醒了又散了步正是jīng神的时候,又穿过座位间隙凑过来。贺知书拿了些果干给它吃,语气很温和:我和蒋文旭在一起十多年了,他出轨成习惯,我能有什么办法?不过这些年自己也不争气,爱他爱到甘愿做到封建时代女人的义务,没事业,靠人养,等他玩腻了回家做饭暖床。也是,和包养没什么区别?贺知书轻轻拍拍狗头,看医生:事情就是这样,满意吗?
贺知书不是不在乎,他是太放不下才能用这么漫不经心的态度说出如此刻薄的话,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怎么能算包养呢?房子本该是两个人一人一半的,公司本来有股份是贺知书的,就算同性恋情再不被常人接受,他们也叫恋爱,也曾经正面面对父母,面对世人的眼光。
只是现在变了而已。只是有一方感情不是那么深了而已,只是几年打拼下来那个男人有了资本而已。可这些都不能够,都不可以就把感情形容成包养。
其实艾子瑜才说出那段话贺知书就明白了。医生没有说出口,但不代表没有这样想。艾子瑜可能真的对自己有感觉,可其中有多少是脑补过度的一厢情愿。
艾子瑜也有些后悔,他其实并不全是贺知书想的一样。他只是嘴笨,面对着喜欢的人智商都下滑。而且他确实是在意的,但在意的只是怕贺知书被骗受欺负,在意的只是…喜欢的人的心根本不会分给自己。
男人面对珍爱的东西,圣人都会有或多或少的占有欲。野兽圈地一样想据为己有,不想被人碰,不想被人觊觎,甚至连别人看一看都不行。
艾子瑜听了这一段话,怎么可能满意。他宁愿贺知书犯过傻,不就是被人养过而已?可贺知书的痴情是有一段任何人都无法chā足的十年做前提,最美好最纯真最执拗的年纪,爱上了一个人,那就是爱一辈子。
幸福不了一辈子就只能疼一辈子。
对不起。艾子瑜干巴巴的开口,整个人都恹恹的。
贺知书毫不在意,他揉了揉二狗的胖脸,笑了笑:没有什么对不起。麻烦了你那么多,一点知情权也是该有的。
不在意是很可能的,因为人家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这种性子的人其实最难攻陷,管你深情楚楚还是暗含轻蔑,他的心没为你开门,任你刀枪剑戟都伤不了他。
但饶是艾子瑜都不懂,一句tiáo笑一个眼神都会脸红到耳垂的人,怎么会那么克制冷情的直白说出包养暖床一类的话。也许是被生活磨的变了一些曾经的东西,也许真是哀莫大于心死。
这也就是曾经为人心门大开的后果。伤得体无完肤。




最爱你的那十年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两个人一时都没在说话,贺知书这一天下来身体很疲惫,酸疼从骨头缝里往外渗。他微微拢了眉,额头偏靠在车窗上。
艾子瑜有些担心的看了贺知书几眼,放慢了车速腾出手轻轻触了触贺知书的额头,果然又发烧了。
冷不冷?艾子瑜把大衣抻过来盖在贺知书身上:坚持一下,再有五个多小时就能到了。等会我下高架桥,再小的城市也能有点常用的可以替代你平时用的药。艾子瑜没有责怪贺知书不带药就往外面跑的轻率,因为他知道贺知书已经足够痛苦,坚持不下来的时候最容易冲动。
几点了?贺知书脸sè苍白,声音有些虚弱。
艾子瑜看了看车上显示的时间:十一点五十九。
远处的天际突然炸开五彩缤纷的大团烟花,在单tiáo漫长的高速路上看来着实令人jīng神一震。应该是高速路附近的小城市周边放的烟火,团团簇簇的东一块西一块的炸起来,天sè都明媚了。
十二点了。贺知书微微前倾身子痴痴的看着烟花,眼角眉梢中有一些孩子一样纯真的欢喜。
艾子瑜也轻松了一点,他笑道:新年快乐。
艾子瑜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心二用,边开车边在储物盒翻翻找找,足有二分钟才摸到想找的东西。
一盒不二家nǎi糖。
快趁着新年的头吃块糖,一年就甜甜蜜蜜的了。
贺知书接过糖盒,恍惚的道谢。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经红了。贺知书都忘了自己上一次吃糖是什么时候了,吃苦惯了甚至连甜味都记不太清了。
有人挂念的感觉总是好的,哄孩子的态度,小铁盒的nǎi糖,语气温和到就像在诱哄——你要乖,这样日子才能像糖一样甜。
贺知书打开盒子,把糖全都倒在腿上。他把空盒子在艾子瑜眼前晃了晃:送给我了,好不好?
艾子瑜心软到把心收拾收拾送给人家都可以,一个盒子自然不放在心上,答应完了还有些酸酸涩涩的心疼,他是多想把贺知书娇惯到再怎么胡闹都任性的理所当然。可很难做到,至少现在贺知书仍是为了一个什么都算不上的东西礼貌征求意见。
但贺知书心情可见的比刚才好一些了,虽然低烧烧的他眉眼间还是倦怠疲懒的,眼神却已经晴朗明快不少。他看了看仍开车的医生,还是撕了糖纸的包装先递过去一颗:吃糖。
艾子瑜爱吃甜的,要不车上也不会有这种东西,再加上又是喜欢的人亲手喂过来的,更不可能拒绝。雪白纤细的手指横在chún边,艾子瑜花了很大力气克制住没有吃糖的时候顺便也咬上一口。
第二颗糖贺知书扒给二狗,坐车坐久了二狗也蔫了,贺知书把糖塞进它嘴里,嚼了两口就没了。
第三颗糖贺知书自己吃,很甜,甜的人眼眶发酸。
艾子瑜再看他时贺知书已经又睡着了,眉头没有习惯性的拢在一起,chún角的弧度柔和到像在微微笑着。干净的不像话。




最爱你的那十年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北京城区的节日里没有烟花已经有几年了,蒋文旭站在空荡荡的客厅,感觉这世界前所未有的安静,就像突然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发现他好像干了全世界最傻的一件事,他把他最珍爱的宝贝弄丢了。
蒋文旭不知道贺知书会去哪儿,不知道他这几年有没有新交的亲昵的朋友,唯一知道的只有躺在通讯录里的手机号,现在那边还关了机。
蒋文旭恍恍惚惚中甚至在想,贺知书会不会已经和那个医生在一起了。他第一次胆怯,刻意抵触那些联想,蒋文旭很清楚,如果有人敢碰他的贺知书,提菜刀砍人他都能做的出来。
不知不觉就到了元旦。2015年一月一日。本该是蒋文旭和贺知书在一起的第十五年。磕磕绊绊走到今天,也说不清是相爱的第十五年还是相识的第十五年。不知道仅仅只是一段感情,还是这短促的人的一生。
蒋文旭抽了一夜的烟,天微微亮起来的时候他起身,高大的身躯踉跄了一下。看了看腕表,七点十分。
他给物业管理的人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可以查一下最近的监控吗。对面告诉他一周之内的记录是可以的。
蒋文旭的高级衬衣被压的皱皱巴巴,他也没换衣服,披了大衣就出去了。
蒋文旭心知肚明小区监控能查到的只能是看见贺知书出走罢了,有这时间还不如给李局去个电话让警察局帮忙。但潜意识隐隐作怪,非bī迫的他不查不可。
虽然只是一个星期,但该被知道的总会以各种巧合出现在眼前。
就像出现在监控里的沈醉。
蒋文旭的心头一颤,他终于知道自己犯的是无可挽回的错误。蒋文旭自以为沈醉那么知情识趣的性格犯不着断了之后自己再费些心力敲打敲打,可没想到竟然能整这么一出。
恼恨的也是自己,让个外人不知道对贺知书说了什么,他那样温软的脾性,反击是做不到的,告状是不屑的,就连愤怒可能也压抑到了麻木。蒋文旭知道自己玩过了,可如今收了心以后在贺知书跟前打死不认也就是了,没想到最后却被养着玩玩的玩意儿绊了个大跟头。
贺知书是蒋文旭的底线,别人碰不得的。
沈醉拉开门看着眼前的男人,几天就憔悴瘦削下来的面容瞬间鲜活起来。chún角乖巧温顺的压着弯了弯:蒋哥,你终于来了,我可想你了。
喜欢一个人,见着他就欢喜,委屈怨怼消散就在一瞬间,理所当然看不见对方眼里的凉薄,眼角眉梢的锋利冷漠。
蒋文旭进门,冷眼看沈醉关上门然后给自己找鞋。
你去找贺知书了?半点情绪都没透露出的一句话,却如平地惊雷一样震的沈醉打了个冷颤。
沈醉本来以为没事了的,毕竟都过了几天了,那个男人要告状早就告了。
蒋文旭一步一步冲沈醉走过去:上次在法国我就已经警告过你了,bī走了贺知书,你觉得你很有本事是不是?
蒋文旭毫无预兆的一脚踹在沈醉肚子上,眼神明明白白的透着股杀气:我要找不到了贺知书,你就给我去死吧。
他转身就想出门,却绊到了沈醉收拾出来的一箱子杂物,一个首饰盒翻滚着跳出来,摔出了一枚旧旧的戒指。
蒋文旭的步子停下来,盯着那枚指环看了很久。
沈醉疼的脸sè苍白,看到那枚戒指的时候脸sè终于变成了恐惧的青灰:…蒋哥…你听我说好不好?
他第一次和蒋文旭上床是因为蒋文旭喝醉了,所以那男人醒的晚。沈醉一早就难受醒了,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蒋文旭有爱人,他偷偷喜欢蒋文旭的时候就很好奇男人手指上又旧又不值钱的指环,趁着男人熟睡轻轻摘了下来,结果攥在手里看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自己手心还紧握那枚戒指。蒋文旭再找到自己已经过了两天了,上来就问有没有看到那个指环。那时候蒋文旭真的很可怕,眼睛都是狠戾的红,就像失去了什么最宝贝的东西。沈醉胆怯了,他没敢说实话,只能闪烁其辞说大概丢了吧。
现在的蒋文旭不在乎一枚戒指后的无数yīn差阳错。他只是被那枚素面的银指环刺的眼眶生疼,那是贺知书宝贝一样亲手刻了几个月然后郑重其事戴在自己手上的,现在却和一堆很快就要被遗弃的垃圾混在一起。
心里钝钝的疼。
蒋文旭弯腰把它捡起来,小心翼翼的吹了吹上面的灰尘,郑重其事的戴在无名指上。
内心奇异的温和下来,漂泊了许久找不到安置的心魂似乎重新有了寄托。他甚至懒得再和沈醉计较什么。
看在你跟了我有几年的份上这次就算了,别让我再看见你。
蒋文旭说完就走,却被人从后面不管不顾的一把抱住。
很柔弱无辜的哭腔,他说:蒋哥…你不要离开我…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了,只要你还记得我肯来见一见我,你心里挂念着谁都可以…你舍不得他难受没问题的,我什么都肯陪你做,我真的喜欢你…沈醉哽咽起来时语气竟有了几分贺知书tiáo子的感觉,蒋文旭的心突然软了软。
他挣开沈醉,回头摸了摸他的发:别糟践自己了,我心里有人,以前是不懂事犯浑,你还小,以后总会遇到更喜欢的人。
沈醉看着蒋文旭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最后一点期望都没有了。
蒋文旭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轻轻摩挲着手上的指环,又想起前天晚饭时贺知书手上缺失的戒指,他心里清楚,沈醉必然拿自己的东西做了篇文章。
自己的戒指找回了,结果贺知书却等不下去了。
手机铃响打断了蒋文旭的心绪,他接通电话,是张景文:有事吗?
下周一我结婚,带小嫂子来随分子啊。景文笑着,应该是幸福的过了头,也听不出蒋文旭语气的萧瑟冷淡。
知书走了…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你把他气走了?景文静默了一会儿,回道:他自己一个人走的?身边有朋友吗?
蒋文旭和张景文关系深厚,没有太多不能张口的话:他前些日子和一个医生很熟,那个男人似乎对知书有心思。
医生?景文好奇的是贺知书不常出门,怎么能和医生交上朋友。
蒋文旭冷淡的嗯了声:不过肯定不是普通医生,开法拉利,随手送知书养着玩的就是盆二百多万的兰花。大概年龄也不大,三十出头。
张景文本来想笑话蒋文旭上次对贺知书发那么大火是不是因为有了危机感吃醋,但多想了想吓了一大跳。
喜欢车,爱养花,年轻医生…那不是艾子瑜吗?那可是治白血病的专家啊!




最爱你的那十年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张景文脑子里突然闪过蒋文旭家里清空了书的架子上的瓶瓶罐罐,惊起一身薄薄的冷汗:文旭,我去你家找你,不管你现在在哪儿,马上回去!
蒋文旭心里那种诡异的不详的预感狠狠冲他扑过来,他站起身时甚至感觉到腿软,知道有些事到了面对的时候,但又说不出的哪里不对,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冲他叫嚣,它们在尖叫——你不要回去!
蒋文旭到家的时候景文已经在外面等了,身上只是一件薄薄的羊绒毛衫,看样子是很着急过来的。
你怎么才回来?张景文皱眉。
蒋文旭掏出钥匙开门:你又想起什么了?
张景文没理他,径自快步走进书房,那些瓶子竟然还在。贺知书没有把它们拿走。
景文一个一个瓶子看过去,有的特效药拆了包装真的很难认出来,他本来就不是和艾子瑜相同的专业,看那些花花绿绿的药片确实很费力。
本来想带走几种去做个药检,但看到紧里面的一瓶药品的时候张景文瞳孔猛地一缩,他伸手把那瓶子拿过来把药倒了两粒在手上看仔细了,他再不济这药也是认识的,硫鸟嘌呤片,治血癌的特效药。上次匆忙,竟没有看清楚。
蒋文旭在他背后默默的站着。张景文缓缓回头,看他的眼神有同情,有愤怒,也有那么一些在蒋文旭看来又费解又心慌的哀伤。
张景文想到上次贺知书的苍白消瘦,想到他的凝血障碍,想到前几年他常到蒋文旭家蹭饭时贺知书温柔的眼神和笑脸。景文摇摇头,轻笑:我真后悔第一次看到你身边跟了好看的男孩子的时候没有一巴掌把你这个冷心冷情的东西打醒。
蒋文旭的心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揪了一把,他上前几步,语气没有恼怒,单纯的问询:怎么了?
你爱贺知书吗?
当然。蒋文旭回答的毫不犹豫。
张景文突然冲上去狠狠给了他一拳,牙紧紧咬起来,最近几年已经很少有事能bī他发这么大火了:你爱他?你爱个pì!你爱他你出去鬼混!你爱他看不出他的身体和jīng神状态越来越差!你爱他你就能对他动手逞欲强bào!
蒋文旭无法反驳,但被张景文突然的动手和指责惹恼,失控的时候智商为零:我们家的事你懂什么?!我就是玩玩,又不是不要他了!
蒋文旭!你真他妈无耻!张景文不动了,语气平缓下来,又冷又嘲讽:你出去玩玩的时候他可能正在骨髓穿刺疼的起身都起不了。你怀疑他和医生不明不白的时候他可能才做完化疗勉强回家。那天你对他动手之后装的一派悔恨深情,那你知不知道他意识都不清醒了也不肯脱上衣是不是因为胳膊上都是针孔和青紫!
蒋文旭已察觉到事情开始朝不可控的地步狂奔而去,一阵寒意从头顶瞬间冻到脚底。他愣在那儿,先前强撑的sè厉内荏都没了,闯祸的小孩一样手足无措:…你…你说什么呢?
景文冷笑,眼角却有一点晶莹的痕迹:这次贺知书不要你了。没有拿药,走的头也不回。
他到底怎么了!蒋文旭猛的喝了一声,可他的声线却是恐惧到极点的颤抖。
血癌…不知道已经多久。
你别跟我闹了,我最近可没惹你吧。行了行了,就算知书不在随礼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份儿。蒋文旭语气软下来,故作轻松的笑:我知道错了,我很对不起他,我会改,你不要拿这些吓唬我。
蒋文旭就像一个溺水挣扎的人,眼巴巴的盯着景文手里那根救命的稻草,仿佛只要张景文能承认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就能有一线生机。
你看到过他流鼻血吗?看到过他恹恹的什么都吃不下吗?看过他成日低烧jīng神倦怠吗?现在不敢承认了?会装傻了?你自己能骗得了自己吗?
简直,字字诛心。




最爱你的那十年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艾子瑜他哥的茶园有十多亩,环境特别好,挨着灵隐寺,开车去武林门逛西湖也就二十多分钟的路程。
二狗一下车就撒了欢儿,结果坐车也坐的腿软头晕,没收住直接掉进了茶园边上的小湖,艾子瑜幸灾乐祸的哧哧的笑
杭州确实暖和,现在是六点多就有十多度了。贺知书还睡着,休息不好的缘故,长眼睫下一片青黑。
艾子瑜弯了腰把贺知书小心的打横抱起来,虽然动作很轻,但贺知书还是马上就醒了。
不要乱动,艾子瑜紧了紧手臂,笑着:不然就要挨摔了。
贺知书挣了挣,两人距离近的他有些别扭:…我自己可以走。
艾子瑜把眼神往旁边瞥了瞥,湿淋淋的二狗已经跑过来了:你要下来它肯定扑你。艾子瑜的脚步不停:我抱你好好去休息,等会还要把那几只小猫带进来呢。
艾子瑜也很累了,断断续续开了二十多个小时的车,贺知书不好意思让他多为难,于是就没再拒绝。
南方的天气湿润,被子总没有北方晒过太阳后的温暖松软,艾子瑜已经让人全都换了新的,就给贺知书扯着盖上了:再睡一会,中午我招呼你一起去吃楼外楼的醉虾。
艾医生,我在这太麻烦你了。
朋友来自己家做客也得这么招待啊,你就别多想了,我去把二狗和小猫安排好也要睡一会,别再说这种能把人吓jīng神的话了。艾子瑜避重就轻,装模作样的极度劳累堵住贺知书接下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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