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钓人的鱼
“呵呵,既然他这么说了,就给他加加担子吧,这小子别看年轻,脑子好使,鬼主意多,综合科那几个副科长都比他大,你帮衬着点,别耽误了工作”。
“好,我明白了,马上去办”。
“咦,成军,怎么还站着,坐下,我们说说话,这些天我不在岗位上,发生了很多事,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了”。石爱国意味深长的说道。
陶成军一愣,但是随即就明白了石爱国说的什么意思了。
“乔省长那里?”陶成军作为石爱国的心腹,他是知道石爱国身后的人是谁的,于是有此一问。
“唉,我联系过他了,看样子他不想再给自己惹麻烦了,毕竟到了岁数了,这一点,我能理解,他帮了我很多,不可能帮我一辈子”。石爱国淡然的说道。
“那,市长的意思是?”
“无论谁来接任蒋文山,上面都不会再派一个庸才来,眼下湖州虽然人心惶惶,可是咱们不能乱,先把工作坐起来,争取在近期就能显现出来的工程多做一些,你琢磨琢磨,我们该从哪个方向入手”。石爱国说道,作为市政府的秘书长,不单单是市政府的大管家,还得是一个合格的幕僚,这在古代,就是师爷的角色,这才是石爱国的真正目的。
陶成军又不是傻子,一听石爱国的意思,就明白了石爱国想干什么,虽然这有点临时抱佛脚的意思,可是处在石爱国的位置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尤其是乔阳的突然撤梯子,让石爱国一下子乱了阵脚,要不是丁长生在关键时刻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估计现在他还是更愿意在医院里躺着。
陶成军在石爱国屋里呆了十几分钟就出来了,而丁长生此时也打完了电话,下完了通知。
“小丁,忙完了吗?”陶成军笑吟吟的问道。
“秘书长,找我有事?忙个差不多了,待会不是要开会吗?”丁长生急忙站起来很是恭敬的说道。
“嗯,跟我来一趟,也耽误不了几分钟时间”。说完就出了丁长生这间办公室。
丁长生向市长办公室看了看,看到石爱国正在看文件,一时半会可能用不着自己,于是跟着陶成军去了他的办公室。
“坐吧,刚才市长提到了你,提到了综合科的事情,陈庆龙走了之后,综合科长一直空着,为了更好的服务市长,这个科长一直都是由市长秘书担任的,前段时间我和你也说过,今天市长又提了出来,说是要给你加加担子,你可不要懈怠啊”。
虽然他知道这是石爱国在做一个姿态,但是还得表现出很激动的样子,因为有些时候,领导做什么事情,是需要下级配合的,不然的话就会让领导显得很尴尬。
“秘书长,真的吗?你看,我这,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这这是太突然了”。丁长生搓着手,表现出一副很是激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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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这件事要开完会再说,现在市长正在准备开会的事情,刚才市长已经说了,他很重视湖州的灾后重建,但是事情千头万绪,而老百姓的的情绪普遍不高,主要是受水灾的影响,看看能不能找到几个突破点,在近期内快速的重建老百姓的信心,特别是对市政府的信心”。
“秘书长,我是一个秘书,这么重大的事情哪是我考虑的到,这个,我还真没有想过”。
“没想过没关系,现在想也来得及,你们年轻人脑子好使,再说了,你是市长的秘书,但是不能光做一个提包端水的秘书,要有自己的见解,要是能给领导出出主意就更好了”。
“谢谢秘书长,我一定尽力做好,至于您刚才说的近期能够做的大事,我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无非就是解决一下老百姓最关心的事情吧,老百姓最关心什么,衣食住行罢了,衣食关系到市场供应,住关系到受灾群众的安置,行关系到道路环境,其实也就这些吧,其他的做了也不见得有多好的效果”。
丁长生只顾着自己说,没有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陶成军居然拿着一支铅笔在他面前的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起来,这让丁长生有点忐忑,于是生生停住了自己的话头。
“怎么不说了?”陶成军停下手里的笔,问道。
“秘书长,我就这么瞎说的,也就这些了,别的我也想不起什么来了”。
“这怎么叫瞎说呢,说的很好,只是还需要调理一下,行了,就这样吧,开完会你和我去综合科,我让办公室下文,把这件事尽快定下来”。陶成军高兴的挥挥手说道。
其实每个做领导的都一样,当领导越久,就会离真实越远,离真实越远,离老百姓也就越远,到了做决策的时候,往往都是屁股决定脑袋,老百姓真正想要什么,他们知道吗?难说,往往都是从自己片面的认识出发做决定,或者是纯粹就是为了自己的政绩添砖加瓦。
陶成军也是这样想的,特别是石爱国带有暗示性的语言,更加使得他的思路一下子钻进了死胡同,根本没有想到,其实现在最能见效,最拿得出手的政绩就是把老百姓的衣食住行尽快恢复起来,这才是第一位的。
但是一旦思路正确,陶成军这个幕僚性质的秘书长就显示出了超强的业务素质,开会前十分钟,他拿着基本成型的开会提纲走进了石爱国的办公室。
虽然丁长生下通知时没有感觉到什么,但是九点开会时,还是把他吓了一跳,市政府的会议室坐的满满当当,印象里他到这里工作以来,开会还从来没有来这么多人过,而且人员质量也很好,基本都是一把手,个别出差的,也是来一个书记之类的,这倒是令丁长生感到诧异。
石爱国一进会议室,心里就得意的笑了,看来大家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虽然自己不一定能够接任市委书记,但是看这些人来开会,至少他们是认可他这个市长的。
“今天这个会,开的很仓促,我也是今天早晨刚刚从医院出来,没办法,在其位就要谋其政,这也是各位的职责吧,今天的会议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做好灾后重建工作,冬天马上来临,这对于家园被淹没的老百姓来说,就更加的急迫……”
下面的人听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市长什么时候这么关注民生了?而且看石爱国这架势,不像是单单耍耍嘴皮子这么简单,很像是要动真格的了。
于是互相之间不熟悉的,只能是看着石爱国,相互之间挨着的,熟悉的,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同志们,这个时候你们先不要说话,等我讲完了,有你们发言时间,而且每个部门都得发言,先说好了,我需要的不是大话空话套话,每一件事你们都得落到实际上,我不但要看军令状,我还要看结果”。看到很多人说话,石爱国不但没有生气,还很和蔼的说了下面的内容,这让很多局行的一把手开始琢磨自己待会该怎么说了。
“灾后重建工作千头万绪,但是我总结了一句话,四个字,只要我们做到这一句话四个字,我们才能对老百姓有个交代,才能弥补这次洪水在老百姓和我们之间冲开的鸿沟,可以说,老百姓对我们政府在这次洪水中的表现很失望……”
大家都在等着听市长怎么样总结的灾后重建的关键点,也即是那一句话四个字,但是没想到市长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话题又扯到抗洪上去了,谁都知道抗洪是市委书记蒋文山指挥的,这是要干什么,撕破脸吗?很多人都诧异的下巴颏都要掉下来了,打脸也不能这样打吧,但是更多人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蒋文山真的要走了。
“总而言之,我们的最终目的就是重建湖州的碧水蓝天,但是扎扎实实做起来就是四个字,衣食住行,各行各业,都要从这四个字出发,发展生产,保障供应,特别是老白姓关心的食品供应,喝上干净的水,有一个干净的地方住下,这是最主要的,尤其是市区,从现在开始,每个单位都留下最紧要的科室维持日常办公,其他人员一概到市区道路,小巷弄堂参加劳动,协助环卫工人尽快把市区清理出来,让老百姓有一个舒适的出行环境”。
会议一共开了两个小时,散会后,不像以前那样三三两两的聊着天慢慢离开,顺便把中午的饭局也约好了,这一次都是急匆匆离去,因为在刚才石爱国讲完后,他又让每一个局行都发了言,表了态,看来这一次真不是走走过场这么简单了,要赶紧回去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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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明德是几个见蒋文山不需要通报的人之一,他在得到开会的通知后,派副局长去参加石爱国召开的市政府会议了,而他则驱车来到了市委见蒋文山。
这段时间,他也得到了一些小道消息,说是市委书记蒋文山即将调离湖州市,本来这样的事他不好直接到市委向蒋文山求证,但是在他和蒋海洋吃了几顿饭之后,蒋海洋只字不提,所以康明德有点着急了。
对于康明德来说,他清楚的很,如果蒋文山离开湖州,那么就是他康明德挪窝的时候了。
而且,如果石爱国接任市委书记,首先要收拾的就是他,而如果不是石爱国接任市委书记,那么他就得投靠新书记,但是官场上和江湖上一样,半路投靠的人得到重用的机会少之又少,一般都是在开始时重用一番,一旦新书记站稳脚跟,也势必会换掉他。
更为悲催的是康明德在湖州官场上是一个很强势的人物,仗着自己是财政局长,又有蒋文山的庇护,所以在湖州,他只听蒋文山一个人的,当然了,他的眼里也只有蒋文山一个人,可以说在和他平级的这些局行中间,他的名声最臭,几乎没有一个朋友。
当一个人在一个地方的官场中做官做绝了时,他的政治生命也将随着支柱的撤走而倒下,而且极有可能万劫不复了。
毫无疑问,康明德就是这样一个人,所以他现在很着急。
“书记,市政府那边在开会呢,真是看不出,这位市长想干什么?”一进门,康明德笑着嘲笑了石爱国一句,他知道,蒋文山就是喜欢看石爱国的笑话,而且因为石爱国娶了一个小老婆,在小范围的圈子里聚会时,他不止一次的嘲笑过石爱国,在他看来,男人好色没有错,可是这么大年纪了,再找一个这样年轻人,很影响仕途,要是想的话,偷偷养一个就是了,就像是他养的郑晓艾一样。
“开会,开什么会?”蒋文山翻了一下布满老年斑的眼皮问道。
也就是这一两天的时间,他感觉自己的精力大不如前了,但是还是硬撑着到市委来上班,而暗地里已经在准备退路,在湖州十几年,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离开的。
手里还有不少的条子,在离开之前这些事一定要办完的,不单单是上级推下来的条子,还有不少是儿子蒋海洋拿到家里去的,很明显,蒋海洋一定是收了人家钱的,儿子欠账老子还债,虽然他还没有见到钱,但是如果这些办不了,迟早也是定时炸弹,所以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据说是一个关于抗洪救灾的会议,具体的我不知道,我没去”。
“抗洪救灾?”蒋文山也是一愣,的确,自从省里回来,他已经知道事情已经不可逆转,所以市里的大部分事情他已经不管了,而抗洪救灾这个当前湖州最主要的工作几乎是杨华安一个人在操持。
“嗯,书记,我在想,他这样做到底为什么,抗洪的时候跑到医院里享福去了,这大水退走了,他也康复出院了,书记,这个人我们要小心啊,心机太深了”。康明德看着蒋文山的眼睛,他发现,这才几天不见面,蒋文山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往日威严的神色,因为他现在已经敢于和这位市委书记对视了,这在以前,简直是不可能的,因为之前的那双眼睛是可以透视人心的,可是现在呢,康明德觉得,也许坊间的传言是真的。
蒋文山看了康明德一眼,没有说话,但是内心里却是骂了石爱国一万遍了,这家伙何止是有心机啊,简直就是一个阴谋家,自己这次真是栽到家了。
“明德,你是我一手提起来的干部,好好干,不要听别人瞎传,有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眼睛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何况是耳朵听到的呢,你说是不是?”蒋文山悠悠说道。
“书记,我知道,但是我既不相信眼睛看到的,也不相信耳朵听到的,我就信书记的,书记,我就一句话,你指哪儿,我康明德打哪儿,绝没二话”。康明德几乎是拍着胸脯表态了,可是他也知道,自己这个表态连自己都觉得不真诚,而且蒋文山今天的表现的确让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可是这点明悟是不是太晚了。
“明德,我一直都是看好你的,王森林走了,我很可惜,但是我没有办法,你不一样,你是一个干事的人,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为你说话的”。
“谢谢书记,我一定记住书记的话,好好干,书记,外面都在传,说您要走了?”
空气的热度很容易使人烦躁不安和做出不理智的判断,而大多数人没有注意到,人与人之间的热度同样会使人心神颠倒,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康明德这句话就是在他和蒋文山之间的关系足够热度之后,他才出口的,可是出口之后,他就感到了自己的愚蠢,这个时候问这句话简直就是往蒋文山的心窝子里插刀,任何人都会很反感,更何况是蒋文山这样一个素有积威的人呢。
“呵呵,呵呵,明德,看来你还是相信你耳朵听到的啊?”蒋文山虽然在笑,但是那笑容里隐含的意思让康明德这个心腹也是不寒而栗,他最知道蒋文山的手段,虽然明知道在蒋文山离开湖州之前不会自断臂膀,可是常年的积威还是令康明德感到一阵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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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蒋文山虽然没有发火,但是康明德还是感到自己老板话语里强烈的愤怒,这也使得他感觉到,自己在湖州的政治生涯几乎已经成定局了。
看着康明德离开自己的办公室,蒋文山的愤怒可想而知,连自己最忠实的走狗都来试探自己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一旦没有了权力,围绕在你身边的那些东西将逐渐远离而去,谄媚,恭维,女人,财富,这些终将逝去。
女人,没错,自己是很长时间没有临幸过自己的女人了,郑晓艾,这注定是一个自己带不走的女人,虽然每次自己去找她,她都没有拒绝,但是这个女人也从来没有主动的讨好过自己,既然带不走,那么就可能留给别人,这是他不能容忍的,于是他的手伸向了桌子上的手机。
可是他的手刚刚接触到手机,手机居然响了起来,摸起来一看,居然是儿子蒋海洋打来的。
“什么事?”
“爸,你在办公室还是在哪里,说话方便吗?”
“我在办公室,你说吧,出了什么事?”
“省里好像来人了,正在调查洪水伤亡人数的事情,这件事你知道吗?有没有什么问题?”蒋海洋问道,和蒋海洋勾勾搭搭的湖州干部可不只是康明德、谭大庆两人,所以蒋海洋虽然不问政治,但是在私底下聚会喝酒时,这些人还是有意无意间会透露出很多的信息,所以虽然这次洪水的伤亡数字是蒋文山亲自定的,但是下面传的数字可不是这么少,所以蒋海洋就对这件事上心了。
蒋文山听到这话,心里一阵发苦,脊背上顿时感到凉飕飕的,拿着手机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如果这个时候蒋海洋看到他老爹的样子,他会感到更加的惊讶,因为这时的蒋文山脸色苍白,完全没有了湖州市皇帝的威风。
“爸,爸,你在听吗?”蒋海洋说了之后好久没有蒋文山的消息,于是又问道。
“嗯,来的是什么人?”
“好像是一个记者,据说是中南法制报的,爸爸,这件事怎么办?”
“怎么办,你问我怎么办,这个记者来采访和我们这里的宣传部门联系了吗?是不是真的记者?简直是胡闹”。蒋文山渐渐恢复了状态,在电话里咆哮道。
打完电话把手机扔到了桌子上,随即操起桌子上的红色电话打给了宣传部长何莉莉。
何莉莉在接到蒋文山气愤的电话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是老板语气里的愤怒和恐慌倒是令她印象深刻。
“何部长,省里记者来采访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
“记者?蒋书记,我不知道这件事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何莉莉紧张的说道,虽然蒋文山没有说记者来采访什么,但是她从蒋文山的语气里听出来,好像记者来采访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无论见的人见不得人,只要这件事存在,她这个宣传部长都是脱不了责任的。
“那,既然你不知道,还不去查,现在是湖州的非常时期,灾后重建是我们当务之急,但是这些记者唯恐天下不乱,最容易忽视我们的成绩,而片面夸大我们的失误,你是宣传部长,这件事你要负起责任来”。蒋文山说完就挂了电话,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
虽然何莉莉不知道记者在哪里,哪里来的记者,到底是来采访什么事情的,但是既然老板吩咐下来了,她就得赶紧处理,于是试探着给蒋文山的秘书江平贵打了个电话。
“江主任,到底怎么回事啊?刚刚书记发火了,说是省里来了采访的记者,你知道这事吗?记者现在在哪里?”何莉莉平时都是称呼江平贵为小江的,但是这一次居然叫他江主任,这让江平贵都感觉到有点受宠若惊了。
“哦,这个,我不知道啊,什么记者?”江平贵开始时心里一惊,但是随即就平静下来了,他相信丁长生不会出卖他,而且他提供的那些东西都是下面各个街道和区县报上来的文件的复印件,原件都已经销毁了,即便是这件事查证不实,也不会找到他的头上来。
“江主任,是这样的,请帮帮忙再问一下书记吧,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记者在哪里,我怎么办呢,好弟弟,等这件事过去了,姐好好请请你,帮姐一把,啊”。何莉莉还真的没有这么低声下气的求过人呢。
“别别,何部长,我这就去问,你稍等”。江平贵急忙谦虚道。何莉莉虽然只是一个宣传部长,但是人家那是常委,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在常委会上那是有发言权的,自己要想在湖州混,这样的关系永远都少不得。
江平贵推开门进去时,蒋文山正背着手站在窗户边看着远处的景色,虽然远处景色还可以,但是冬季的苍茫还是令人感到沮丧,尤其是经历了一场洪水的侵袭,湖州市可以说一片破败,毫无生机可言。
“什么事?”蒋文山头也没回的问道。
“书记,何部长想问问记者现在哪里,她已经出门去处理了,但是现在街上乱哄哄的,不好找”。江平贵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放平缓一些,毕竟自己跟了蒋文山也是十几年了,当提到记者的事情时,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心慌的,背叛这个东西,真是很折磨人的。
“不用理她,让她自己去找,身在其位,不谋其政,尸位素餐,真是不知道她是干什么吃的”。蒋文山语气里毫无生机可言,好像是一个机器人在讲话。
江平贵无可奈何,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蒋文山又给蒋海洋打了个电话,关键时刻还是自己儿子比较信得过,任何人都不行。
“海洋,记者的事比较麻烦,派几个人盯着他,看看他都采访到了什么东西,接触了什么人?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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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虎坐在金杯面包车的副驾驶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盯着龙港街道办的大门,他的老板蒋海洋吩咐他,有个省城来的女记者就在里面采访,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个人带回去。
至于这个人是哪里来的,到底是什么人,他一概不问,在他眼里,只有蒋海洋一个人。
但是这些人不都是葛虎这样的亡命之徒,驾驶汽车的光头看了看葛虎说道:“虎哥,这人是哪里来的,要不要让兄弟们先去问问,这个时候敢来湖州采访,不是一般人,要不要小心点”。
“怕什么,出了事有蒋老板顶着,放心吧,别和个娘们似得,唧唧歪歪的”。葛虎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光头不再说话,但是心里还是犯起了嘀咕,可是他一向是跟着葛虎混的,既然老大说没事,他也就没有深究。
虽然肖寒是一个老记者,而且又做了这么多年的副主编,但是面对基层的这些官场老油条,还是有些力不从心,而且她以为自己手里掌握了那些资料就能够打开突破口,可是龙港街道办的这些人分的清轻重,如果是市里让报伤亡情况,他们肯定如实汇报,因为这一次没有他们的责任,这是一个普遍性的灾难。
可是要是把这个情况报给记者,只要他们的脑子不是猪脑子,肯定会坚决的阻扰肖寒的采访,而且龙港街道办的书记黄友生立刻将这件事报告给了区里。
“黄书记,你以为你们不告诉我,我就不能调查到真实情况吗?这么多人死亡,你们隐瞒不报,这是渎职你们知不知道?”肖寒气愤的说道。
“肖记者,不是我们不想告诉你,而是这就是事实,至于你说的情况,我真是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些消息,反正我们是不知道的,我是龙港街道办的书记,我敢以自己的党性保证,这些情况是不存在的”。黄友生指天发誓道。
肖寒笑笑,说道:“黄书记,请记住你今天的话,我相信有一天会有人向你检验你的党性的”。肖寒觉得自己在这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意义,还不如自己去死亡家属家自己调查呢。
杜山魁在部队做过侦查员,虽然不像丁长生做警察那样警醒,但是丁长生一再嘱咐他,一定要保护好肖寒,如果她有任何的闪失,他都担待不起。
所以当杜山魁发现那辆金杯车一直停在龙港街道办门口不远时,他就感觉似乎有些问题,更何况车上有个家伙居然还下来抽了一支烟,而且虽然隔得很远,他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是葛虎,因为在卫皇庄园远远的跟踪过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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