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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缚小瑾
他沉默不语,高大身体窝在这张狭窄的单人床上显得很不舒服,可即便这件小病房都还是医生现腾出来的,纪先生受伤的事不宜被外人知道,否则很有可能住院期间对方生事惹来麻烦,所以何堂主那边不好让医院tiáo整,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我把杯子举起来,在空中晃了晃,“纪先生不会怕我下毒吧?”
他笑了一声,“当然不会,你哪有那个胆子。”
“酒壮怂人胆,钱仗恶人心。纪先生嘴上不怕,但我还是要做给您看证明我的清白。”
我含住杯口往嘴里倒了一点水,我特意仰起脖子让他看到我翻滚的喉咙做出吞咽的动作,然后舔了下嘴chún,纪先生脸上轻松浅淡的表情,忽然有了一丝无法言喻的变化,他手在自己病号服的领口扯了扯,将扣子扯开两颗,他伸出一点舌尖舔过嘴chún,咽了口唾沫。
我看到他眼底一股热浪滚了滚,不过很快便被压制下去,重新恢复冷静。
我走过去将那杯水倒掉,为他重新斟了一杯,我递到他chún边,他没有接,而是直接张口含住,我只好一点点抬起,让里面水位保持他能够喝到还不会被呛,他喝光一杯水后,何堂主恰好带着护士从外面进来,他在推门而入时看到了我喂纪先生喝水的场景,他脚下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对那名护士,“纪先生伤口绷开,重新处理一下。”
那名护士拿着托盘走到床边,何堂主扶住纪先生肩膀,护士解开病号服后,看到那大片氤氲出来的血迹以及掉落的纱布,她很惊讶的喊出来,“这怎么弄的,从手术室出来还好好的,这么严重的伤,不要去碰它,我可以知道纪先生您做了什么吗?”
护士有些埋怨的口吻让我更加羞愧,要不是我鬼使神差没有控制住自己内心的冲动,我根本不会靠过去,纪先生也不会和我吻上,他的伤口还好好的。
纪先生,“我睡着忘记了,不小心抻到。”
护士一边给他伤口擦药,一边重新缠裹纱布,“您伤口有些裂开,只是抻了一下到不了这种程度,您是否下床剧烈运动了?”
纪先生似笑非笑往我的方向扫了一眼,“没有下床。”
我听出他话中的深意,立刻将头垂得更低,何堂主站在床旁,他抬头也看了看我,他可能是想到了什么,他欲言又止的抿了chún。
护士重新为他整理好,再三叮嘱千万小心,不要扯到伤口,不要剧烈运动。
我觉得那话真刺耳,何堂主那么jīng明的人,这下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果然出来混都是要还的,不管是钱还是欲。
纪先生重新靠在枕头上,何堂主为他削一个苹果,苹果又红又大,可落在何堂主宽大的掌心却显得十分娇小,他一个英武的大男人削苹果看上去别别扭扭的,我上前主动接过来,站在旁边削,留出椅子给他坐。
纪先生问何堂主金苑和赌场的情况,后者一切正常,没有任何风波。
“我受伤住院的事,注意不要走漏风声,除了金玉贵和马章莱,华南想要对我下手的人很多。”
何堂主,“可武三爷那边派来的人,他当然清楚您受伤了,他一旦放出风声…”
“不会。”纪先生斩钉截铁,“道上两拨人马对垒,尤其闹出人命,体现各自的排兵布阵、警界人脉、身手和财力,他都不及我,只要他打算再拿回去这把交椅,他势必要掩盖上百人马输给我们两人的事实,这传出去,武三果然不是当年的武三了,他颜面往哪里摆。你不了解这群老狐狸多看中声誉。”
纪先生伸手接过我递上去的苹果,他拿在手上没有吃,而是盯着晶莹剔透的果肉看,“一池,到局子里摆平这件事,对方人马损失惨重,事情闹得很大,局子这边也不会轻易罢手,你先搪一下,后续武三和局子如果不依不饶,我再出面。”
何堂主点头好,但他没有离开,而是拿起水壶要出去打水,纪先生喊住他,“怎么不去。”
何堂主一脸茫然问现在吗?
“不然呢。我们拖到明年,局子和武三能等吗。”
何堂主把提着的水壶放下,他叉腰看了眼窗外朦胧的月sè,“可已经入夜,您这边谁来照顾,医院护士我不放心。”
纪先生笑得十分愉悦,他指向我,“这里有免费的看护,我为什么不用。”





红唇 第四十二章 这个女人不能留
纪先生拿着那颗苹果一口口极其儒雅的咬着,他吃了一半后朝我指了指椅子,“冯小姐请坐。”
我拉开椅子朝床尾坐下,拘谨的并拢双腿,给了他一个后背,我不太敢直面他眼睛,我发现很多事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路,当你迈出那一步再想回归原地,如从前那般相处,不尴尬不疏远,几乎不可能。
人不能做自己不可以做的事,不能做明知做了会后悔的事,更不能做让自己得不偿失的事。
纪先生盯着我的背影,“冯小姐喜欢看我的脚。”
我知道他不满我这样姿势,也确实不太尊重,我又缓慢迂回移动过来,将侧影给他,他还是蹙了蹙眉,“冯小姐亲了之后就翻脸无情吗。”
我吓得赶紧把手伸过去,我本能要捂住他的嘴,可都几乎要挨上了,我又反应过来纪先生大概活到现在都没人敢捂他的嘴,只好立刻停下。
他张了张chún眉眼含笑还想下去,可我已经臊得不行,我咬了咬牙干脆将掌心扣住他的鼻chún,我小声拜托,“不是我吻上去的,我没有动,至于怎么会碰到一起我也不知道。”
纪先生被我捂住了嘴不了话,他挑了挑眉梢,我忽然感觉到掌心一点cháo湿的温热,似乎是他舌尖擦着我的皮肤掠过,留下一道浅浅的水迹。
我惊叫了一声,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我看了眼掌心上亮晶晶的丝线,我连眼球都被臊红了,我背过身去在衣服上蹭了蹭,他笑得更加愉悦,“冯小姐是觉得傍晚我主动亲吻你吗,可我还在昏睡着,我应该是做不了这个主动。”
我只想快速结束这个话题,我附和对对对,不是您的问题。
“那么冯小姐主动贴下来的?”
我还是点头,他笑出声音,“这我很不解,冯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捂住眼睛,我觉得纪先生任性起来比女人还要固执,他是一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关键他对于tiáo戏我这件事,也从不罢休,我哪里是他那种段位的对手。
“因为我一时鬼迷心窍,被纪先生美sè所诱惑,我也深感惭愧,希望纪先生原谅。”
他笑着重复了一遍美sè两个字,然后十分有趣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从没觉得自己和这两个字有关系,冯小姐眼光很特别。”
他将剩下的半颗苹果放在床头的盘子里,用湿巾擦了擦手,“今晚冯小姐有两个选择,和我一起睡床或者单独睡椅子。”
他完目光炯炯看向我,我有些惊讶指了指自己鼻子,“我要留下吗?”
我以为陪床到凌晨纪先生休息我就可以回去,毕竟还有保镖和医护人员,我不懂医不会武功,留下也就是多个人而已,没大用处,原来我要守一夜。
纪先生盯着我瞬息万变的脸,“冯小姐对于要留下照顾我一整夜的消息,觉得晴天霹雳吗?”
我很快冷静下来,抬手抚了抚散在xiōng前的头发,“当然不会,纪先生三番五次救我,是我的大恩人,我连命都可以拿出来为纪先生效劳,一夜两夜不休息又算什么。”
他笑着点头,“冯小姐很有良心,这一点我非常欣慰。其实你留下也没什么损失,反而还可以趁我熟睡继续做一些让你快乐的事。”
他完伸手将床头的灯光拧暗,他自己撑住身体躺下,闭眼微笑,“晚安。”
我看着他背影一口老血险些闷在喉咙噎死。
我坐在椅子上熬到凌晨两点多实在扛不住了,原先赌场上班,我白天是睡的,晚上工作,后来辞职这几个月我已经把时差彻底倒过来,晚上一点夜都熬不了,我干脆把旁边的备用被单拿出来铺在地上,紧挨着床铺的位置,躺上去睡觉。
我已经很久不做梦了,可这一晚我似乎是做了梦,又像是真实发生,我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身体忽然轻飘飘的腾空,就像坠落在一团柔软的棉花上,翻来覆去都是黏黏的糖,我听到有脚步声,有呼吸声,还有低低的话声,我想要睁开眼看看发生了什么,可我困得不行,眼皮根本不受思想控制,死活也抬不起来,我任由自己在半空中漂移浮动,最终一切归为黑夜深处的寂然。
第二天早晨我在一片吵闹声中醒来,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被蒙在被子里,密不透风的消毒水味道像疯了一样往我鼻子里钻,我踢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我正要抻懒腰打哈欠,忽然被眼前所有人的目光惊愕住,两名护士和何堂主正站在门口,护士脸上表情不十分好看,何堂主同样沉默,他们六只眼睛正在我身上定格,纪先生倚在我旁边喝粥,他拿着勺子脸上满是笑意,“早,睡得好吗。”
我回了他一声早,我刚想睡得不错,却忽然间察觉到不对劲,我从床上跳下来,鞋都顾不上穿好,趿拉着离开床铺,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一点也不知道?
纪先生继续喝粥,他脸上表情十分淡然,何堂主对那两名护士了句抱歉,护士点了下头,转身走开,何堂主将门重新关上,他走过来对我,“冯小姐辛苦。”
我摆手一点也不辛苦,他笑着看了看我,“纪先生这边十分体谅您,不愿您辛苦,今晚您在庄园休息,我在这边陪护。”
我知道何堂主不好我,但他确实很不满,我看得出他眼睛里对我的不喜,我再三保证我一定尽心尽力,可何堂主还是那句您不必这么辛苦搪塞了我的请求。
纪先生将粥喝完叫了一声一池,何堂主接过碗,他送出病房让其中一个保镖丢到垃圾桶里,纪先生看了看站在原地特别窘迫的我,我问他昨晚我怎么爬上床了,他,“是我将你抱上床。”
我第一反应就是他背部的伤,我冲过去要掀起他衣服,何堂主从门口跨过来一把握住我手腕,他脸上温和绅士的笑容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冷漠和严肃,“冯小姐,纪先生昨晚伤口二次撕裂,他现在不能下床不能承重。我请您留下不是在病房睡觉,而是照顾纪先生起居。”
我此时听他这样讲,觉得无比愧疚,我懊恼自己为什么连一夜都扛不住,如果我真的把照顾纪先生看作比生命还重要,我根本不可能睡着,我非常气恼的狠狠掐住自己大腿,我恨不得掐下一块肉来,纪先生忽然拍掉我那只手,他在我被掐红肿的腿部轻轻摸了摸,用这种轻柔的触碰来缓解我的疼痛,他看了一眼铁面yīn森的何堂主,“和她没有关系,你怪罪什么。”
何堂主对纪先生,“这个女人不能留。”
纪先生脸上的表情也在一瞬间冷下来,“哪个女人。”
何堂主指向我,“冯小姐,不能留。”
纪先生眯眼问他怎样不留,何堂主抿chún不语,他似乎在等待纪先生自己参悟,他们这种人所谓的不能留是什么含义我隐约能明白,不害怕是假的,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何堂主我不能留。
我下意识往纪先生身边靠了靠,纪先生对他,“这不是你可以决定的事。”
“不管您对她有怎样的安排,她有多大的价值,现在我所看到的,是纪先生没打算把冯小姐置身任务中,而是悄无声息保护起来,一点点背离初衷。您是男人,她是女人,只要是异性,都会有危险的可能。如果您有利用需要,我会帮您尽快物sè新的人选,这个女人不能留,否则假以时日您一定会后悔。”
纪先生沉默不语,他的默然让我吓得背部浮起一层冷汗,我用力握住他按在我大腿上的手,我想要他感受到我的无助和害怕,我觉得这些人太恐怖了,他们随便一个念头,就可以让一条生命活生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纪先生温柔拍了拍我的手,他扬起下巴朝门口示意,“你先出去,我和一池有话。”
我点点头,我松开他的手,在他们注视下朝门口走过去,我走出一半忍不住回头,“纪先生会不留我吗。”
他眼底泛起笑意,“怎么这么傻,有我在谁也不会伤害你。”




红唇 第四十三章 无间道
我从病房出来,站在门口的保镖往两侧避让开,我感觉他们的眼睛正透过墨镜观察着我,把我当成一个十分恶毒又麻烦的女人,在一点点腐蚀诱惑纪先生的心,每一个人都恨不得手刃了我,以保住这个帮会十几年才累积到今天的一切。
我弯腰蹲下将鞋穿好,我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巨响,似乎是削果皮用的匕首之类的东西掉在地上,之后里面鸦雀无声,沉寂得令人奇怪,我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我怕死,我比任何人都怕死,即使在我最没有尊严的那段时光,我也没想过要死。
我在穿好鞋站起身的时候,才听到纪先生似乎了一句,“我不允许。”
何堂主非常激动同样喊了出来,“容哥她不能留,您听我一句行吗?”
正当里面不可开交时,保镖从后面拍了下我肩膀,我吓了一跳,我回头看他,他朝我指了指电梯方向,“冯小姐请。”
被直接下了逐客令,我也不能再找借口呆下去,我对他了句好好照顾纪先生,便头也不回离开医院。
我走出大门整颗心都是慌的,我觉得阳光刺眼,微风很躁,街上每个人都让我心烦意乱,我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何堂主想要做掉我,而纪先生会不会动摇我也不敢保证,现在的情况是,一旦纪先生松口,何堂主一定不会放过我。
我躲到一处大楼的拐角处,想要给席情打个电话,让她帮我出主意,可手机响了很多声,接连打出三个都是自动挂断,我盯着闪烁的屏幕有些莫名其妙,以往只要找席情,打她的私人号码绝对可以找到她,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连老天都在和我作对。
我失去了最后一根jīng神稻草,我明白只有靠自己,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还清债务,找到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支撑我在华南生存下去,最好有个靠山,有个红火的身份,可以让那些想要对我下手的人有一丝忌惮。
而显然,我最好的靠山就是卡门宴。
我回头看了一眼医院大楼,三层靠南角位置的窗户被打开,露出一张男人的面庞,他侧颜恬淡柔和,正垂眸看一份报纸,病房内似乎非常安静,只有他一个人在,空空荡荡的窗纱后隐藏着一盆吊兰,随着起伏的弧度而若隐若现,我深深吸了口气,我看到何堂主带着两名保镖从大楼里出来,脚步非常急促,他在举目四望,我不知道他是否在找我,我吓得脸sè一白,我想到了无数种可能,每一种都令我毛骨悚然,我飞快冲进人群内,拦了一辆出租,直奔卡门宴,我坐在车里催促司机快点开,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回头看了看我苍白的脸,他问我还好吗,要不要先去医院,我从厚势阱内看到走过来的何堂主,他眼睛盯着这辆车,不确定是不是发现了我,我整个人都慌了神,坐也坐不住,我用力敲打着车门,将两张百元钞丢给他,我大声快点开,马上开!
司机拿起散落在腿上的钱,他不敢怠慢,立刻踩下油门朝对面街道冲了出去,何堂主几乎已经要摸上车尾,但当这辆车冲出去那一刹那,他抬起手臂制止了身后要追赶的保镖,只站在原地沉默看车离去。
我坐在车里长长舒了口气,压抑绝望紧张窒息,lún番对我进行轰炸,我口袋里的手机又开始响,是何堂主的号码,我犹如触电一样把手机关掉,紧紧攥在掌心,任由它被cháo湿的冷汗浸泡。
我达到卡门宴后,没有开机给霍砚尘打电话告知他我到了,而是直接向前台询问他是否在办公室,通过上一次前台认识了我,卡门宴内部也开始流传昔年的红牌冯锦又要回来上班,甚至开始下赌注,猜测我和白茉莉谁能当一姐。
我没有好奇去打探结果,我知道在现阶段,和白茉莉拼地位谁都会败下阵,因为她太火了,在华南能够和冯小怜势均力敌的只有白茉莉,她们手上掌握的贵宾资源,财力相加能够养活一个三线城市所有居民。
而我当初最风光时,也远远没达到这种程度。
前台告诉我霍老板就在办公室里,我朝她道谢,我四下看了看选择一条几乎没有人行走小路,之所以走小路是不想碰到任何人,现在这个时机太敏感,我不希望我重新回来的事还没有彻底敲定就闹得满城风雨,夜场这种地方,小姐的嘴比豆腐渣都碎,想要隐藏一个秘密,比让男人怀孕都难,最好的办法就是干脆不被知道。
我到达霍老板办公室时,正好碰上从对面走廊过来的白茉莉,她自己一个人,没有携带保镖,穿的还是旗袍,一件玫红sè的短旗袍,她从对面缓缓bī近时,摇摆的身体带起了一阵百合味的香风,清清淡淡的弥漫在空气中,和她冷冷清清的气质非常相得益彰,我才发现她身材十分清瘦,该饱满的地方却丝毫不含糊,这就是俗称的会长,最令女人羡慕的东西。
她有极其纤细挺拔的脖子,看上去高贵优雅,她站在我面前,我以为她是来找霍老板事情,虽然我也急,但还不至于争这一时片刻,我立刻让开一条路,打算让她先,到卡门宴上班,该规避的风险不能忘记,白茉莉风头正盛,不管我怎么看她不顺眼,在我站稳之前,我都不能表现出来。
我也很奇怪,我对白茉莉莫名其妙的有些厌烦,也许是因为她占据了我曾经的位置,也许只是看她的脸觉得很不入眼。
我让出一条路后,她没有立刻经过我进去,反而随我一同停下,她眼睛在我身体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最终落在我脸上,她声音很低问我,“纪先生受伤了吗。”
我听到后顿时一愣,我有点不可置信,她问我纪先生?她是卡门宴的小姐,纪先生是金苑老板,卡门宴和金苑势如水火,几乎连最基本的面子工程都懒得维持下去,用华南人都知道的话,如果有一场巨大战争,双方一定是纪先生和霍老板。
白茉莉竟然在卡门宴地盘上问我纪先生是不是受伤了,关键她怎么可能知道呢,纪先生已经吩咐下去,他受伤的事一定要保密,不可以让任何人清楚,白茉莉从哪里听到的风声?莫非她私下和纪先生有来往。
我原本就很怀疑她与纪先生认识的心思在这一刻更是急剧膨胀,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白小姐如果担心,怎么不亲自去看。纪先生是性情中人,对待美人的关怀问候应该不会不领情。”
白茉莉没想到我没回答反而还质问她,她脸上表情僵了僵,却在极力克制不被我窥探出来,“我和纪先生并不认识,所以谈不上关怀,难道谁还会去关怀一个陌生人,甚至是敌对方吗。”
我恍然大悟点头,“那就是我听错了,刚才白小姐没有提及纪先生,抱歉。”
白茉莉听着我yīn阳怪气的声音,她扯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冯小姐虽然年轻,可也是江湖里混出来的,没有我年头久,三年四年也有了,我们对外耍手段玩儿心机,对内就坦诚简单一些,不然活得不是太累。”
我举起手看着自己已经有些掉皮的指甲油,我把最难看的拇指盖上的宝蓝sè用指甲抠掉,抠完后我将上面粘连的最后一丝也吹得干干净净,我对准头顶的白sè灯光,左右看了看,“白小姐先不对我坦诚,以一副清高姿态想要套我的话,我为什么还要以德报怨。如果我连纪先生这么私密的事都了解,那么我不是他的保姆就是他的情人。白小姐觉得我会是哪一种。”
白茉莉的目光从我脸上转移都我xiōng口的红宝石别针上,“冯小姐难道不是吗。”
原来她误会了,也难怪,武三爷那么jīng明的老狐狸都误会了,竟然豁出去那么多兄弟朝我下手,白茉莉毕竟是女人,一个在风月场上吃男人的女人,她不可能比武三爷还jīng。
可她不是通过其他方式来揣测我的身份,而是我佩戴的xiōng针,这枚xiōng针一定有故事,绝不是纪先生从前不曾见过,在拍卖会上忽然有了眼缘一时兴起买下来送给我的小玩意。
纪先生它没有过主人,那么它曾经一定被白茉莉看上了,最终擦肩而过。
我没有再解释,我也不需要对她解释,我故意放了一个烟雾弹,我莞尔抚弄长发,拨到脑后,“白小姐这么聪明的女人,一猜就中。”
白茉莉抿chún不语,她脸上泛起一丝惨白,将她潋滟红chún衬托得像是刚喝过血一样夺目。
我歪着头问她还有事吗,她不理我,转身从原路返回,她似乎心情忽然间低落下去,连自己过来找霍砚尘有事都忘记了,她渐渐远去的清秀娴静的背影十分落寞。
我等到她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上,才敲了敲门走进办公室,霍砚尘正拿着一只杯子站在咖啡壶前往里面加水,我反手把门关上,他听到声音没有立刻回头,而是对着壶嘴自言自语,“没有任何征兆就坏了吗。”
他摸着壶有些惋惜的啧了两声,好像根本没发现我进来了,我等了几分钟,霍砚尘想到什么,他突然转身问我,“壶嘴坏了,瓶塞也被堵住,我用什么办法都拧不开,那我该怎样喝到里面的咖啡?”
他眉宇间有焦急的神sè,我走上去接过来,拿尖锐的笔去撬,用牙齿咬住瓶塞的软头用力抻拉,仍旧纹丝不动,我只好把壶再递给他,“我也没办法,不如您换一壶重新煮。”
霍砚尘盯着眼前的壶,他脸上表情颇有深意,“我jīng心挑选的豆子,用最好的山泉水烹煮,准备了最香浓的伴侣,成败就在这一壶咖啡上,因为壶坏了而喝不到,这不是太可惜。”
他完忽然将壶举过头顶,我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得眯了眯眼,我本能把手挡在眼前,透过指头缝隙去看他,他把壶撂在一个巨大的盘子内,拿起小斧头对着壶身毫不犹豫的用力砸下去,伴随尖锐刺耳的声响炸裂开,香热浓郁的黑咖啡从被砸开的洞中流出来,全部流到盘子上,他放下斧头把咖啡倒入杯中,加入提前准备好的nǎi和方糖,他端起来置于鼻下嗅了嗅,仰起脸眼神陶醉,“这样好的味道,破了一个壶又算什么,就算破了几百个,也很值得。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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