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缚小瑾
纪先生完这些,他靠着沙发背耐人寻味的看向我,我不得不敬佩,他没有捆绑我bī迫我,而是引诱我一点点落入他的圈套,不谈钱谈感情,而且谈得不着痕迹,我虽然没那么聪明,可到底也在华南混了几年,这样的话再听不出来,我早就死于非命了。
我,“纪先生放心,我明白孰是孰非,也清楚该怎样做。”
他点头,“相信冯小姐有自己的决断。”
我拉开大门,看着外面庭院里盛开的秋菊,纪先生喜欢侍弄花草,也喜欢豢养动物,他拥有非常高雅的情tiáo,而且是大部分男人都不太喜欢的东西,我一直觉得个性决定了人的成功和失败,纪先生的个性就很特殊,他注定不会泯然众人。
我盯着在风中摇摆的绿sè秋菊,眼前闪过一幕幕纪先生对我的好,我曾无比感激,可此时又觉得满是虚伪,“纪先生和我话一定要拐弯抹角吗,您应该明白,凡是您的要求,我都不会拒绝。”
他没有话,我也没再等他回答,我走出去从外面关上门,觉得心很累。
我知道走到今天是我自己的选择,不论结果如何我都要承担,不该有任何怨言,没谁拿刀架在我脖子上bī迫我,都是我为了摆脱贫穷和低贱心甘情愿走了每一步。可我还是觉得人心不古,每天都活在揣测里真的很累。
我走出小区想要拦一辆车,可这边非常偏僻清静,来往出租很少,只有私家车不间断,此时也过了出行高峰期,道路上行人车辆寥寥无几,我靠在街道边上等了一会儿,终于经过一辆出租,我拦住坐上去告诉他去市中心卡门宴。
这一路席情给我打了好多电话,我心里特别乱,想安静呆会儿,我一直没接,她干脆给我发来信息,问我是不是真的要去卡门宴了,知不知道霍砚尘和纪先生的仇怨,一旦我淌进这浑水中,这两边哪个都不会让我好过。
我盯着手机屏幕显示的文字犹豫了一下,删掉关机。
出租停在距离卡门宴大约五六百米的地方,司机告诉我开不过去,那边设置了报警机关,机器可以识别车牌号,所有没经过卡门宴录入的车辆,在禁止范围内都会被报警,只能停在这边,我好奇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怎么卡门宴忽然出台了这个措施,难道武三爷和纪先生的恩怨波及了霍老板吗,可我记得当初他很少和他们接触,几乎是不往来的。
我对司机道了谢,把钱递给他,我推开车门走出去,正打算过马路,对面停泊静止在路旁的一辆黑sè轿车忽然毫无征兆冲了出来,一路疯狂横穿长街,目睹这一幕的行人都发出惊恐的尖叫,他们哀嚎嘶吼着互相警告,拉扯身旁的人往两边退避,街上瞬间乱作一团,我距离它最远,可也最近,因为它是直线bī近我的,我感受得到对方的目标就是我,在了解我要到卡门宴提早潜伏在这里,就等我出现让我身首异处,我清楚看到车身安装了防弹铁皮,罩得严严实实,这种车来源只有两个渠道,政府运输钞票和扣押烦人使用,供给帮派大佬出行维护自身安全,不管明星商人还是普通百姓,都不可能接触得到。
所以要对付我的,只能是帮会。
我得罪过的商人官宦也有一些,不排除他们出资请帮派来教训我,而且这伙人在卡门宴绝对有眼线,很有可能就潜伏在霍老板身边,否则不能这么jīng准掌握到我的下落。
车头玻璃是单面的,看不到里面情况,有几个人什么长相都一无所知,我只能看到车身靠近门的位置有一个枪孔露在外面,上面架了一把短枪,黑漆漆的枪口正对着我,仿佛随时会喷射出子弹。
我在发现枪洞的一瞬间吓出冷汗,周围行人在尖叫声中四下逃窜,有一些胆子大的男士察觉不对劲,朝我摆手让我快点离开,我还没有做出行动,里面的人却有了反应,从另外一个洞中朝那个提醒我的男人鸣了一枪,男人吓得捂住头狼狈而逃,我更加确定里头的人目标是我,这一次不是威胁,不是吓唬,而是动了真格的,他们要杀我。
我从惊愕中很快反应过来,我知道除了自己大街上不会有陌生人救我,他们都恨不得立刻chā翅逃跑,我要不束手待毙,要不死里逃生。
我着姜环和别人打架的模样,弯腰跪在地上往一边闪去,我躲在一扇橱窗的玻璃门后,扯下海报盖住自己身体,可对方根本不给我喘息,车疯狂bī近我,勇猛激烈的速度将宽敞繁华的街道霎那夷为平地,我感觉到自己耳畔不停炸开尖锐的枪响,越来越近,到最后把我包围起来,我崩溃捂住头,所有力量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我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他们对我就像瓮中捉鳖那样简单,我低低哭出来,脚下完全是软的。
就在我绝望等死时,我忽然听到空中炸开的枪声不再是一伙人,而是此起彼伏的两拨对垒,这边停那边起,靠近我的是那伙要杀我的人,而后加入进来的,正从正南方飞快bī近。
我得到喘息时间,扒住门框抬起头越过玻璃去看,两辆同样是银sè防弹轿车在街角停下,门是打开的,车门正在摇晃,何堂主手上拿着红穗儿飞镖,正从车顶翻滚下来。
我看到了在他前面的纪先生。
他穿着黑sè风衣,脸上表情十分冷酷,yīn森的瞳孔迸发出惊心动魄的寒意,他右手持枪,左手chā在口袋里,正一步步朝包围我的这伙人bī近。
红唇 第三十九章 纪先生你会死吗
我在见到纪先生的霎那,所有毛孔都在那一刻舒展开,整颗心都好像落了地,再不是艰难漂泊。
子弹拂过他黑sè风衣,他脚步仍旧沉稳,走得不快不慢,每一步都坚定沉重。
子弹像是一场瓢泼大雨,从四面八方喷射出去,每一颗都穿透空气散出一缕白烟,何堂主从车顶翻滚下来,他蹲趴在地上朝前匍匐,每当视线内闪过对方人马,他都会立刻从袖口内甩出飞镖,镖尖擦着敌人喉咙蹭过,留下一道深深血痕,血浆四溅中,我根本看不清楚有多少人倒下,又有多少人加入,有不少群众在看到这样血腥残bào的一幕后无法控制的发出尖叫和嚎哭,他们朝着东南西北所有角落狂奔,跌倒碰撞也不停下,每个人的求生欲望和挣扎恐惧都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纪先生趁着混乱已经bī入漩涡中心,他背贴着路灯杆,在给一把枪上膛,与此同时原本被飞镖击中倒在地上的人忽然一跃而起,从背后冲击过来,那人手上拿着一把匕首,尖端已经染了血,在太阳底下发出凛冽的寒光。
我大声喊小心,纪先生听到我的叫喊,他飞快往我的位置看了一眼,右手掌心猛地托住扣入枪膛,他忽然一个躬身下趴,从偷袭的男人侧面越过去,男人扑了个空,朝前面倾倒覆压,纪先生趁势反手劈下,握拳用力砸在男人背部脊椎,他哀嚎一声跌落在地,四肢都像失去了力气,纪先生并不罢手,他凌空一跃右脚从男人头顶掠过,朝他后脖颈狠狠踩下,接着空气内喷射出一股极其细弱的血柱,到达半空两三米的高度,融化溅落。
人群中的尖叫嘶吼声更加剧烈,所有人面庞狰狞拼命的逃窜,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纪先生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一把枪,他双手持枪举向空中,目光yīn狠解决掉眼前所有挡路的人,他每迈出一步视线内就是一片血海。
腥臭刺鼻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就像一点点渗出的丝线,将呼吸缠绕凝滞,我觉得缺氧,这味道使很多人发出呕吐的动静。
纪先生黑sè大衣内雪白的领子被血迹喷溅得满是鲜红,他下颔角有血迹,鼻梁有血迹,每一个角落都是斑驳。
一伙黑衣人马杀红了眼,他们见事情败露,根本不打算留有活口,也不管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不顾一切朝纪先生扑过去,生猛得好像几年都没有吃过食物的饿狼。
纪先生眼神敏锐,他只用不到一秒的时间扫视了一圈周围地势,然后朝我对面的一处广告牌位翻身跃起,隐匿其后,他打没了子弹,可对方倚仗人多还在步步紧bī,广告牌上下边缘早已被不断射来的子弹穿透,打成了筛子,纪先生脸上没有一丝慌张,他掏出装殓子弹的铁盒,不急不缓把子弹推入枪膛,他装好后丢掉其中一把空枪,两只手握住一柄,从牌位后腾空而起,踩着几名逃窜的行人头颅,再次飞跃而来。
他从半空旋转降落下来的瞬间,黑sè风衣袂角翻滚,他眼底闪烁着恶魔般的嗜血之光,指尖弹无虚发,每一枪都击中对手手臂或者xiōng膛,直到他坠落在地,大批人马二度蜂拥围拢。
我甚至不敢看下去,纪先生这边只有他自己,何堂主被几辆车和逃窜的人海堵住,任凭他身手再好此时也寸步难行,纪先生被越来越多赶来的对方救援围拢在中间,我终于明白猛虎难敌群狼,他们知道自己抵不过他,便试图用拉锯战bī得纪先生失去力气掉入狼窟。
何堂主不知道何时竟然跳上底商的楼顶,正压低身体飞檐走壁往这边赶来,我扔掉手上遮挡自己的海报,从橱窗门后站起来,挥舞手臂告诉我在这里,人群慌乱而嘈杂,何堂主又在高处,他没有听到我的呼喊,也没有发现我的存在,目光在人群内焦急搜索着,我没了办法,只能自己出去迎他,我推开几个蹲在我旁边躲避子弹的陌生人,趴在地上一点点爬出去,其中一个男人拉住我问我去哪里,我出去找人,他五官都揪在一起,身上全部被汗水浸透,“你疯了吗?那两伙人不是好惹的,动得真刀真枪!别人都躲起来,你出去找死啊!”
他大概是后来经过的,没有看到最开始的场面,不知道对方目标就是我,我躲在这里大家都不安全,我对他了声谢谢,然后拂开他拉住我胳膊的手,我刚要再爬,身后再次爆发一阵剧烈连续的枪响,我听到有人在大喊纪容恪,收手!
我回头去看,对方大约有十几个人包围住了纪先生,他在踢打过程中,被一个偷袭的男人踢掉了握在手中的枪,此时正孤军奋战,和他们厮杀在一起,他灵活的手脚并不能毫无错漏的对付所有人,我看到有几个打手趁他不备用匕首袭击他背部,我看不到他是否受伤,可他越来越苍白的chún让我莫名心慌。
远处警笛发出尖锐高亢的声响,大批警车从东南方向呼啸而来,几乎滞留了整条街道行人和车辆,何堂主从房顶跳下来,他一把扶住纪先生摇晃的身体,反腕掷出一枚飞镖,刺入一名勇猛靠近的对手手肘,那人惨叫一声跌倒在地,而纪先生不知怎么了,他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抿chún屈膝倒地,何堂主用力扶住他,大批警察从车里涌出,迅速把现场包围起来,为首的领队认出了纪先生,他摘掉警帽十分惊讶蹲在面前,“纪先生怎么在?”
何堂主冷笑,“纪先生不在,这伙下三滥就要伤及无辜,如果不是我们经过,这里酿出的惨案,乔队长恐怕更无法对上面交差。”
那么被称作乔队长的男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带来的手下将现场封锁拉起警戒线,对周围残余群众进行走访和取证,还有一些法医在伤者旁边提取带血的武器,我双腿发软,只能将手撑在地上当作依靠,连滚带爬踉踉跄跄的跑过去,何堂主看到我喊了声冯小姐,问我是否受伤,我哭着摇头没有,我抓住他垫在纪先生背后的右臂,我用力往外拉扯,可他和我较劲,根本不打算让我看到,但我早就发现了,他手臂上全都是血,越来越多越来越红,将他的白sè衬衣变成了一块红布。
那是纪先生的血,何堂主没有受伤,他根本不曾中弹,而纪先生在最后阶段已经jīng疲力竭,他架不住那么多人从四面八方群起攻击,他最后没有防备右侧的一个突袭,被三把匕首同时刺穿,我看到了那一幕,我所有眼泪都在那一刻滚落下来。
我宁可被刺穿的是我,我都不会这么疼。
乔队长从警员手中接过一些零散的目击口供,他大致浏览了一遍后,低头询问我是不是最开始被瞄准的目标,我哪里还有脑子思考,我被眼前大片血迹冲击得昏昏沉沉,我根本不出话,他又问何堂主这里的黑衣人是不是他和纪先生所伤,虽然没有死亡,但重伤情况惨痛。
何堂主冷笑着,“别人是死是活和我无关,如果今天倒在地上的是纪先生,华南一定会变天,诸位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也要看运气了。”
乔队长一怔,他脸sè变了变,有些苍白和铁青,拿着口供资料的手不自然紧了紧,他没再追问,而是大声叫来两名驻守警员,搭着纪先生上警车送医。
何堂主带着我一起坐上去,警车一路急驰开往最近的医院,纪先生躺在一张架子床上,他脸上血sè尽失,高大jīng壮的身体竟在我的视线错觉下犹如一张薄薄的纸片,怎么会这样呢,生命怎么如此脆弱,刚才还生龙活虎tiáo戏挖苦我的纪先生,怎么就突然浑身鲜血,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嘴巴微微开阖着,眯眼看向我,他目光在我身上每个角落仔细扫过,不肯放过一处,直到确定我真的没有受伤,一点伤痕都没有,他紧绷的xiōng口才忽然坍塌下去,像是彻底松了口气。
冯锦…冯锦。
他chún形似乎喊我名字,我从他身上有些干涸的血迹中回过神来,我扑过去轻轻压在他身上,低下头把耳朵凑过去,我想要听他对我什么,可他忽然又住了口,我惊慌失措看何堂主,他倒没有担忧,他指尖按在纪先生裸露的xiōng口,压在心脏位置,他感受了一下跳动,然后对我摇头没大碍。
何堂主告诉我我离开后纪先生带着他打算到雁鸣路一家酒店应酬,这样的应酬每天都会有,从没发生过意外,纪先生又十分低tiáo不想闹得街道人尽皆知,自然也就没有配备保镖,把阵仗减到最小,没想到经过卡门宴附近时听到枪响,他当时便料到我陷入危机,这伙人一定冲着我。
我低下头不话,何堂主将车窗拉下,密不通风的空间内,纪先生身上的血腥味和汗味十分浓郁,像无形之中的一把刀,狠狠割在我心上。
纪先生流了好多血,我从没见一个男人的背部流出这么多血,似乎怎么都流不尽。
我想到我欠了他好多钱,想到我欠了他天大的恩情,想到如果他出了事,他手下千千万万人一定会恨死我,我觉得自己害死了他,如果我当初没有来求他,他不会为我赎身,我还在赌场苟延残喘,在姜环面前低眉顺眼,我根本不会来卡门宴,不会碰到这些人,他也不可能出事。
都怪我,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他们盯上的。
懊悔难受把我折磨得几乎崩溃,我哭出声音,我握住纪先生手颤抖问他,“你会死吗。”
他原本还闭着眼睛呼吸薄弱,在听到我这个问题后他立刻睁开,他无奈看了看我,被我气笑,“胡八道,你盼我死然后赖账吗。”
我摇头不是,我想表达我的害怕和担忧,可我所有话都梗在喉咙,我觉得自己舌头是木的,除了不停掉眼泪我没有任何方式表达,他盯着我泪流满面的脸庞,问我害怕吗,我怕,他问我怕什么,我不假思索回答他,“怕你死。”
他,“那不是很好,冤有头债无主,也就算了。”
他眼睛依旧锋芒,灼灼凝视我,我在他xiōng口没有受伤的地方拍了一下,“纪先生和我谁在胡八道,我有那么坏吗,为了讨债盼你死!”
我好不容易平息了一点的眼泪又开始掉,他大约没想到我这么认真,连玩笑都开不得了,谁跟他开玩笑,我吓得都快窒息了,他不担心自己我还不想一辈子活在内疚中。
他抬起手在我脸上抹了抹,他掌心滚烫,指甲里渗着浓烈的腥味,他非常温柔抹干净我脸上的泪痕后,有一丝嫌弃甩掉沾在上面的泪滴,“女人真麻烦,一点小事也哭不停。”
红唇 第四十一章 吻
我像是一个贼,做着被世俗所不容忍的事,我剧烈的心跳泄露了我此时有多么惊慌,这是错的,我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错的。
记忆里我只吻过姜环,他嘴chún很厚,他总是把胡茬刮得一干二净,摸上去十分光滑平整,而我喜欢薄chún有细微胡子的男人,在触碰时酥酥麻麻的,让人心神荡漾。
我很想知道亲吻纪先生是怎样的感受,他嘴chún那么薄,会不会没有丝毫感觉,就像是被清风拂过,还不曾来得及体会,就已经了无痕迹。
我一点点不受控制靠过去,从半米到几厘米再到最后只一厘米的距离,我们呼吸交缠,融化,消散,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我,我知道这样不可以,很多事做了就没有回头路,很多事也根本不能做,他只是恩人,纪先生这辈子只能是我的恩人。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我正要起身离开,忽然chún上印下一枚无比柔软的吻,那吻带着药的气味,还有清冽的烟雾,就像一抹即将从这个世界上逝去春风,悄无声息掠过我寂寞的黄昏。
我整个人呆愣住,我甚至在感受到的那一瞬间忘记了睁开眼,忘记了身在何处,忘记了今夕何年。
我和纪先生几乎同时睁开眼睛看向对方,被抓包的尴尬让我僵硬又羞愧,我想逃,可我莫名其妙腰间多了一只手,将我死死束缚住,我只能以这样十分亲密的姿势贴合着他。
我瞪大眼睛看着几乎和我触碰到一起的脸,我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忽然就吻上去了,可我分明没有动,我真的没动。
我耳朵在瞬间泛红滚烫,皮肤好像要焚烧一样,灼热得难受,我两只手撑在他xiōng口,最后仅剩的思想在不停痛斥我快点离开快点结束,你不应该贪恋这份根本不会属于你的东西,可我的身体却纹丝不动,她好像失去了听觉,甘心装聋作哑,只为这片刻温存。
纪先生眼底有丝丝笑意,他不知何时手臂忽然握住我肩膀,他将我用力向下压了压,我所有重心都朝前方倒去,我们xiōng口紧贴,我的心脏感受着他的心跳,他的xiōng腔盛满了我的体温。
我们就像被定格住,谁也不肯先动,仿佛那意味着投降,他薄chún在和我chún瓣的纠缠中从冰凉到温热,由干裂变cháo湿。我分不清那是他的唾液还是我的汗水,咸咸的,暖暖的,在chún齿间融化蔓延,我口腔内的苦味渐渐被他气息占据,到最后我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呼吸。
我感觉自己所有意识正在被一点点抽离掉,和我大脑分崩离析。残存的理智涣散,我甚至在这一刻都没有力气握拳推开他。
我软成了一汪池水,一滩春泥,趴在他怀中昏昏沉沉。
我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我喘不过气来,我开始呜咽挣扎,开始脸红窒息,他才终于在最后一刻不太甘愿的松开我,我解脱了禁锢,便第一时间从他身上起开,可我忘记了他背后的伤,虽然缠满绷带垫了海绵,可仍旧接触在床上,我按住他xiōng口撑起的瞬间,他脸sè骤然比刚才还要惨白,他闷哼了一声,闭着眼睛蹙眉,显得十分痛苦,我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碰了他伤口,我又吓得立刻俯身,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我问他是不是很痛,他点头,我我去叫医生,他忽然在我起身瞬间扣住我手腕,将我往他xiōng口一扯,我明知道这样砸下去他会更痛,但我却很难控制住自己被他拉扯的惯力,我再一次趴在他身上,而且十分用力,他下巴抵住我额头,轻轻顶了顶,我被迫抬起面庞,和他四目相视,他看了我不到两秒,chún又和我纠缠在一起。
他不再满足于这样简单的吻,他一只手按住我后脑固定我的姿势,濡湿的舌尖沿着我chún线一点点摩擦,再趁我不备忽然挤入进来,我眼睛越睁越大,我有些不可置信,我不知道所感受到的是否真实存在,还只是我的幻觉。
我几乎就要沦陷在他高超的吻技中难以自持,在我即将闭上眼睛时,我听到门外传来何堂主话的声音,他询问保镖我有没有离开过,保镖回答他始终在病房照顾,何堂主沉默握住门把手,他转动锁芯一点点左拧,我吓得冷汗从背后一下子冒了出来,我这一次没有再犹豫,而是非常迅速推开了缠住纪先生。
在我直起身体的同时,何堂主推开门从外面进来,他率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纪先生,他脸上不正常的苍白中透着一股红润,他眼神没有像动了情欲那样浑浊模糊,仍旧非常清明,和寻常无恙,何堂主问他有没有好点,他还可以,何堂主翻开纪先生身上的病号服,他简单从侧面观察了他背后伤口,发现有些纱布被蹭开了一些,松松垮垮的缠在身上,何堂主下意识看向我,我趁他们话时候早已经不着痕迹整理好衣服头发,所以他并未从我身上看出什么玄机,他问我,“冯小姐没有照顾好纪先生吗。他身上的绷带开了,您知道吗。”
我低垂头不语,不是我不想话,而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脸越来越烫,何堂主从这诡异寂静的气氛中察觉到不对劲,他走过来两步,他仔细观察我的脸,他忽然,“您不舒服吗。”
我将头埋得更低,我透过遮在眼前的碎发悄悄看了纪先生一眼,我埋怨而恳求的朝头挤了挤眼皮,他注视着我变化莫测的狰狞表情闷笑出来,何堂主听到笑声回头看他,纪先生,“去吧医生叫来,给我重新处理一下伤口。”
何堂主当然不会怠慢,他立刻把我的回答忘在脑后,转身走出病房去请护士来,我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就像个雕塑那样,我真想自己是透明的,是看不到摸不着的空气,才不至于这么窘迫。
纪先生咳嗽了两声,他朝我勾了勾手指,“帮我背后垫个枕头,我想坐起来。”
我虽然不懂医,但我很清楚刚手术后还是尽量平躺,无法避免压迫伤口,也不要让它太吃力,这样会绷开撕裂,可纪先生不接受我的劝告,我不给他弄他自己就要弄,那样只会更麻烦,我只好赶紧走过去,为他背后垫了个枕头,搀扶他坐起来,我避免了枕头和床铺挤压他背部,而是让伤口呈一个中空的状态,他坐好后我看了一眼他干裂的嘴chún,我主动为他倒了一杯热水,又拧开矿泉水瓶盖,兑成温的,递到他手上,可他只垂眸看了一眼水杯,并没有伸手接,我不太理解为什么,我问他难道不渴吗。他渴,我那怎么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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