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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缚小瑾
我闭了闭眼睛,身体摇晃中险些栽倒,xiōng口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将五脏六腑挤压到一起,这一刻我觉得天昏地暗,整个世界都狂风肆虐bào雨如注,
顾温南劝我还是告诉纪先生,他总会有办法,何必受人威胁,
我抿着嘴chún不话,我没法告诉他,除非我将一切都和盘托出,但如果他帮不了我,他也许会觉得麻烦抛弃我,我在霍砚尘眼中失去了价值,我还能拿到什么,
命和男人,女人永远不要冒险赌后者,
“顾医生,我身体内的毒性会伤害我性命吗,”
“和吸毒没两样,麻痹神经,毒瘾复发时很痛苦,就像被虫子咬,会产生幻觉,”
我其实很能忍,不管是痛还是痒,我有比一般人都更qiáng大的耐力,当我听到没有生命危险,我已经松了口气,霍砚尘敢喂我吃,就一定有他控制的办法,他的目的不过是我因此对他忠诚为他做事,我满足了他的要求,他当然不会委屈我,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不能百分百信任任何人,因为这一次赌上的是我半条命,
我彻底冷静下来,我对顾温南,“麻烦你千万不要告诉纪先生,这关系很严重的后果,他知道也没有办法,而且我不想他为此烦心,”
顾温南惊了一下,“你自己可以解决吗,你刚才已经感受到了毒瘾发作的滋味,很多吸食过多的人有猝死的可能,”
我摇头,脸上表情越来越焦急,“你别问了,我不能,算我求你,我欠你一个人情,”
顾温南思索了片刻,他越过我头顶看了一眼亮着灯的窗子,纪先生高大笔挺的身影投射在窗帘上,他正负手而立静静凝望着这里,我再次急不可耐的央求他,用了最软的语气,顾温南大概受不了女人软磨硬泡,他满脸为难,“我答应你,”
他完打开药箱,在摸进去时又忽然停顿下来,他有所顾忌余光再次看向我头顶,“我可以给你一些镇痛剂,如果你熬不住了,自己打一针,会稍微减轻一些你的痛苦,我封在一个箱子里交给我的助手,他明天早晨会在小区门口等你,”
我特别想鞠躬对他道谢来表达我无法言语的感激,但我知道纪先生还在看,我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以他的多疑一定会猜测会询问,而顾温南未保还能信守承诺,我只能对他连声谢谢,然后在顾温南离开之前,转身回到客厅,
我从门口冲进去,纪先生听到我跑步的声音转过身来,但他还没有站稳,我就已经一头扎进他怀里,将耳朵贴在心脏处,把他抱得紧紧的,
他闷哼了一声,似乎我挨到了他伤口,我想要挪开,他双手却在这时绕到背后,按住了我准备撤离的手,“没事,允许你抱下去,”
我触摸到他背部缠紧的纱布,眼前回放那一天他持枪闯过枪林弹雨只身救我的场景,忽然喉咙痒痒的,涩涩的,很想哭出来,我从他xiōng口抬起头,“伤口痛吗,”
他挑了挑眉梢,“痛并快乐着,”
我喷笑出来,重新将脸贴在他xiōng口,聆听他qiáng健有力的心跳声,他还是什么都不问,其实这一刻我宁愿他怀疑我猜测我,也不想他做一个这样让我窝心愧疚的好人,
我身体内的痒和痛完全平复下来,我只是觉得很疲惫,疲惫到无以复加,我盯着窗外那一缕清幽的月光,懒洋洋开口,“纪先生,”
他没有理我,呼吸声莫名重了重,
我又喊,“纪容恪,”
他这才嗯了声,我觉得他有时候脾气真倔,固执得要命,就像他冷漠起来,谁也靠近不了,不过这样的他也令人着迷,我腾出一只手指着窗外,“你看月亮好看吗,”
他没有看,想也不想就回答我,“好看,”
我笑着问,“那白茉莉好看吗,”
他?子藏在我头发里,轻轻嗅了嗅,“和谁比,”
我,“和我呀,”
他喉咙内挤出一声不好,我心口颤了颤,“那和月亮比呢,”
他这才回过头看了一眼窗外流泻的月光,“差不多,”
他似乎是真的这样觉得,眼睛里满是诚恳,我手指在他心脏的位置戳了戳,“这么在纪先生眼里,我比月亮还美喽,”
他垂下眼眸看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比月亮还美,但我看到的他眼睛里的光,却胜过这世上最耀眼的星辰,





红唇 第六十二章 他会爱上你
纪先生的吻是一种毒,比我身体内的毒更让我生不如死,这种毒随时会爆发,带着无法抗拒的烈焰,从我身体每一寸肌肤熊熊燃烧,烧到最后我心甘情愿同那一霎那烟花沦为灰烬沦为一片土,
我喜欢他喊我名字,就像他在我一声声尖叫嘶吼的容恪下,会变得那样疯狂不自持,
这是一片深海汪洋,
没有滔天的巨浪,没有拍打的cháo水,
他很容易流汗,我像是被从海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瘫软趴在床上,我感觉得到床单一片濡湿,我陷在其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
纪先生薄chún在我背上轻轻吻着,他吻了许久,直到我真的承受不住那酥酥痒痒的感觉,我向他低低求饶,让他停下来,他才在从我背上起身,翻滚下去侧躺在我旁边,
我缓过来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去检查他的伤口,还好没有裂开,缠裹在纱布下已经愈合了一半,顾医生手里都是最好的药,恢复时间缩短了一半还要多,
我松了口气,懒洋洋的欠身趴在他肩膀,“我希望纪先生可以为自己身体着想,”
他把玩着我一缕长发,卡在指缝间,往自己?下扫了扫,“皮肉伤是为身体着想,生理上的想法就不是了吗,”
“哎,”我瞪大眼睛指着他?子反驳他,“纪先生没遇到我之前,生理不一直很平静吗,”
情欲过后的他声线有一丝低沉和沙哑,“蛰伏了太久,开闸了很难收,”
我没有理他,我继续伏在他肩上,闭着眼睛昏昏沉沉,他贴着我耳畔问我洗澡吗,我摇头,我困,他嗯了声,轻轻拍打着我背部,“你安心睡,”
这一夜我睡得很好,许久都没这么香甜过,其实我比较择床,换一个地方要适应很久才行,不清楚是不是纪先生在身边陪着的缘故,我觉得十分安心,
我早晨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进窗子,正懒洋洋洒在床铺,纪先生还在睡着,他一只手臂从我脖颈下伸过来,将我整个人都拢在他怀里,我蹑手蹑脚用胳膊肘撑住床,悄无声息的爬起来,翻身下床,他没有被我惊醒,仍旧在熟睡,穿好衣服拉开卧房门,在门被打开走廊上檀香味传来的霎那,我脑子忽然一激灵,想到了许多,
纪先生对我似乎没有任何防备,霍砚尘大概比任何人都早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在我身上动了心思,就比如现在,假设我对睡梦中的纪先生动手脚,也许百分百可以成功,
我闭了闭眼睛,将脑海中这些不善的念头去掉,霍砚尘对我是够绝,因为我没有反击之力,我至多想尽办法挣脱他的控制,不可能反过去束缚他,但纪先生这里,他没有十足把握情况下,不太可能动很难实现的念头,
我从一楼卫生间洗漱出来,餐桌上空着,厨房里也没人,保姆正拿着触头在后园忙碌,我一边擦头发一边推门出去,今天阳光倒是很明媚,昨晚下过的雨已经从地上褪去cháo湿,被阳光烘干,几朵紫sè的菊花凋零,在墙角随风一吹而散,
保姆正给一株树翻土,她干得很卖力气,我走过去把毛巾搭在她肩上,想要夺她手里的触头,她闪身躲了一下,“我自己就可以,别累到您,这是先生心爱的植物,您没养惯花花草草不知道该怎么弄,”
我仰起头看了看这棵并不算高大的树,“合欢吗,”
保姆是,华南合欢不多见,养起来不是特别容易,前年差点枯死,好不容易才活下来,
我蹲在树底下,看保姆将土一遍遍翻开,往里面倒了些液体,又洒了一把干粉,她很细致的做着这些,“纪先生很喜欢合欢树吗,”
保姆,“先生对于花鸟,比一般男人多点耐心,但也谈不上特别喜欢,先生喜欢权势,”
保姆将土全部翻了一遍后,她把触头立在墙根,“冯小姐昨天晚上可把先生吓坏了,您当时脸sè白得像纸一样,”
我有点心不在焉,嘴上哼嗯了两声算是回答她,我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脚后跟上的尘土,“我出去一趟,纪先生醒了麻烦你跟他我马上回来,”
保姆看了一眼二楼窗子,“先生早晨醒了一次,他下来吩咐保镖去买桂宝斋的糕点,他您一定喜欢吃,您要不等尝了再走,”
我连不都没来得及回答她,就直接拿了手机和一把零钱从大门跑出去,
我赶到卡门宴时,门口十几名保洁正在做卫生,烟花炮仗和花篮残骸散了一地满是狼藉,大厅内有几组侍者正在开会,我从正门走进去,迎面过来几个刚下夜班的小姐,每个人眼睛里都是疲惫,手上皮包塞得??的,她们和我打了招呼,问我怎么这么早,我面无表情找老板,然后从她们中间挤进去,直奔办公室,
我破门而入,室内光线格外昏暗,分明是白天却拉着窗帘,好像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我那一瞬间有些懵bī,我不知道会不会看到不该看的场景,霍砚尘靠在椅子上,他身后有一个女人,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她两条手臂圈在他xiōng口,正笑吟吟不知着什么,她听到破门声脸上笑容一顿,立刻抬头看过来,我在看清她那张脸后,心口压着的惊愕才消下去,
是霍砚尘的妻子,白梦鸾,
我最怕撞上他和白茉莉的jiān情,尽管我也不确定他们之间是不是那种关系,但一定充满玄机,或者,这是一段经历漫长岁月沉淀了不知多少恩怨情仇的三角恋,乃至多角恋,纪先生也曾困顿其中,
撞上他和别人,我不怕他对我下手,哪个功成名就的男人身边没几个莺莺燕燕露水红颜,可倘若撞上他和白茉莉,我心里一定很难受,这份感觉就好像,我很替纪先生不值,尽管我并不了解他们之间到底谁是谁非,
白梦鸾看到我进来,她立刻直起身松开了霍砚尘,笑着对我,“前两天听砚尘你重新回来上班了,本打算这两天约你,没想到今天就碰上,”
我和她其实算不上多熟,当初她和霍砚尘刚在一起,她还怀疑过我,背地里找人跟踪监视,各种招全都用上了,也不怪她,女人都敏感,何况我最风光的那半年,霍砚尘不管去哪儿应酬都带着我,梁媚他都不带,有几次他喝得有些疲惫,靠在后座休息,他的电话都是我接的,打过来的就是白梦鸾,不过我和姜环在一起到赌场之后,这些怀疑谣言也都不攻自破,但我对白梦鸾这个人,真的谈不上情分,
我朝她礼貌性笑了笑,没有理会她的言下之意,我和她没必要约一起坐坐,又不熟,也不打算熟,这种出生高贵命又好得一塌糊涂的女人,为了防止我自惭形秽,最好保持距离,我越过她头顶盯着霍砚尘,后者领会到我的意思,他伸手握了握白梦鸾的指尖,“你先去楼上按摩,我稍后过去找你,”
白梦鸾很乖巧,她对霍砚尘几乎是言听计从,她所有脾气在遇到这个男人时,都变得圆润没有棱角,她俯下身在霍砚尘脸上吻了一下,然后和我道别走出办公室,
我等到大门合住,便立刻冲过去,两只手猛地拍在桌上,我觉得掌心都被那一下蛮力震麻了,
“你真卑鄙,”
霍砚尘波澜不惊的看着我,“这是什么意思,没有听懂,”
“装无辜正经天下男人都该以霍老板为楷模,”
他笑着抿了抿chún,“过奖,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卑鄙其心智,泯灭其良知,消磨慈悲,空乏其身,”
我猛地将他桌上所有东西都扫落在地,我耳畔炸开那噼里啪啦的脆响,他一动不动,静静看我像一个疯子样发泄,
“为什么是我,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是我,”
我猩红着眼睛,声嘶力竭的吼出来,相比较我的歇斯底里,霍砚尘要冷静快乐得多,他已经达到了目的,将我牢牢掌控在他的计划中,即使他控制不了我多久,但暂时我只能顺从,
我承认我对纪先生有千丝万缕的感情,这份感情足以让我抛弃大是大非大仁大义,甚至麻痹自己自欺欺人,可却不足以让我丢掉自己的命,至少现在还不能,
我想活着,我想尽办法求爷爷告nǎinǎi,不顾尊严和底线,为了逃脱赌场平安无恙的活下去,如果不是这个执念太qiáng烈,我也不会捱到今天,更不跳进霍砚尘一早设下的圈套,上了这艘杀人不见血的贼船,我为什么要功亏一篑,这世上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命,难道不是吗,
“纪容恪从武三爷手中救下你,没有任何想法,只是忽然仁善之心膨胀了,想要做件好事,弥补自己双手血腥,追杀你和姜环的那伙人,是我的手下,他手中的东西算不上什么,可我总要找个引子,bī你走投无路,你才会去找纪容恪,你是什么性格我再了解不过,你不会贪这笔便宜,还债的唯一途径只有回卡门宴,不过你也要感谢我,如果不是我,你不会认清姜环的真面目,”
我一直在摇头,我不停骂着魔鬼,恶魔,他chún角和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到最后完全收敛不住,我咬牙伸手重重扇了自己一巴掌,“是我愚蠢,竟然把霍老板当好人,”
我身体匍匐下来,盖住整张空空荡荡的桌面,我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事情我可以为你做,但总有结束的一天,人为自己留条后路,谁也不会一直跪在脚下靠舔谁度日,”
我完这番话,无视自己火辣辣燃烧的右脸颊,转身朝门口走去,我一把拉开大门,我的力气太大,门咯吱响了一声,带起一阵劲风,
我抬腿要走,霍砚尘忽然在我身后出声,“我还有一句话要,”
我停下脚步,盯着走廊上闪烁的七sè彩光,我的心一片荒凉,这光却美lún美奂,我第一次对这个世界yīn暗之处发出了疑问,这就是人心吗,这就是人性吗,真实虚伪的一面掩盖在最美好最纯良的背后,不断的做戏,不断的演绎,
我咽下口腔中翻滚的血腥唾液,“霍老板还有什么话要,”
我听到背后有转动椅子的声响,他似乎站起来,将窗帘拉开,“他也许现在还不爱你,但总有一天会,等那天你为我做完最后一件事,我会放你自由,”




红唇 第六十四章 他是我的温暖
我从后面搂住纪先生的腰,我头轻轻枕在他背上,避开了他的伤口,他话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点血液的回响,“饿了吗,”
我摇头不饿,他将窗子合住,转过身一点点用手指为我梳理头发,他把所有头发都梳理柔顺后,还对我不闻不问,我忍不住问他,“如果有一天,我对你做了不好的事,你会怎么对我,”
纪先生手指在我头顶顿住,他表情很好笑的,“你不会,”
我觉得这三个字比任何武器都具有杀伤力,活活贯穿了我的心肺,
他我不会,
他这样相信我,甚至连一丝一毫怀疑都没有过,他把我看得人畜无害,单纯无比,他对所有人都充满了防备,唯独在我面前卸下一切羽翼,我怎么能那么无耻和外人一起伤害他,我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这会遭天谴遭报应,
何堂主把所有子弹都检查完毕后,从地上提着箱子站起来,他对纪先生可以走了,我还在神游中,他轻轻拍了拍我后脑,“不要胡思乱想,我明早回来,你好好睡,”
他完拿起一旁的白sè围巾缠在脖子上,跟着何堂主往门口走,我看着他背影,大脑在这一刻像疯了一样滚动运转,两个声音不停的交战,我觉得我真的要死了,这样的日子一天都是煎熬,
在最后关头,还是理智胜出,我冲过去拉住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纪先生没想到我会提这样的要求,他怔了怔,“我们去港口,那边很乱,”
我点头我知道,我就想陪你去,你当带我见见世面,
他果断拒绝我,“我去办很重要的事,带着你不方便,我还要考虑你,”
我根本不能确定霍砚尘这么卑鄙,做出注射大剂量毒品来控制我的事,就不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在我身上下了其他功夫,比如人体芯片,比如肉sè的监视器,也许我把他想的太无所不能,可防人之心不能无,我记得纪先生安排过古惑仔潜伏进卡门宴内部,霍砚尘也未必不会安排他的人,在纪先生身边盯梢我,
跟这些人打交道,错一步就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我必须跟去,至少在表面,我要让霍砚尘看到,我在为他鞠躬尽瘁做事,但纪先生明显不打算带我去,我实在找不到借口,干脆耍赖扎进他怀里,我手指在他背部伤口的位置轻轻摩挲流连着,“怎么办,我就是不放心你的伤,”
纪先生原本因为我不太懂事蹙起的眉宇在听到这句话时,彻底舒展开,他伸手在我?子上点了点,“一池可以照顾我,”
“他是糙汉子啊,你见过几个大老爷们儿伺候伤患的,男人忙起来哪里顾得上那么细致的事,就知道钱钱钱,我还是不放心,”
我梗着脖子不依不饶,纪先生沉默不语,我将两只手合在一起,做拜托状,朝他挤眼睛,“我保证不吵闹,安安静静的,我就是想在你忘了自己还有伤时候提醒一句,”
我挺起自己xiōng膛,用力在上面拍了拍,拍得nǎi子疼,“我保护你,”
纪先生喷笑出声,他没有丝毫办法,又不忍心回绝我的好意,权衡再三还是妥协了我的请求,何堂主欲言又止,觉得带我不方便,我又把那番保证的话原封不动扔给他,这下把他噎住了,
我们坐进头车里,何堂主在副驾驶,开车的是一名保镖,其余保镖陆陆续续也坐进后面的车,浩荡绵长的车队一路开出小区朝新标码头的方向驶去,
我一脸满足枕在他肩上,车开了一会儿,纪先生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纸袋,??的,开口被封住,他撕开口之后车里立刻香喷喷的,散发出糕点的香气,他从里面取出一块递到我嘴边,眼神满是期待等我吃,我被他眼神中的柔情蛊惑,浑浑噩噩张口含住,机械的嚼着,我觉得哪怕是毒药,我也认了,
我咽下去才觉出来嗓子眼儿甜得发腻,我问他,“你怎么还带着糕点,”
他摸了摸大衣口袋,语气云淡风轻,“刚才随手揣进来的,”
何堂主从后视镜里看向我,“早晨冯小姐不打招呼匆忙离开,纪先生还没醒,他留着这些糕点特意给你尝,自己也没吃过,”
“多嘴,”
纪先生面sè冷冽斥责了何堂主一句,我被他对我的好窝心得险些掉下眼泪来,纪先生不是擅长花言巧语和浪漫情怀的人,就冲他对白茉莉冷冷清清的模样,我就知道他对儿女情长有多寡淡,他愿意为我做到这一步,姜环都没对我这么细心过,
他又喂我吃了第二块,我垂下眼眸,将额头抵在他肩上,我将自己整张脸都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我眼圈早就红透,正含着几滴我用力要憋回去的泪,我大口大口咀嚼吞咽着,心里烫得像烧了一把大火,
他一路都在我喂我吃,我到最后都吃撑了,还狠命的往下咽,纪先生以为我爱吃,他喂完最后一块还问我是不是没有饱,我你下次还喂我吗,他如果你喜欢这么吃,
我笑着挽住他手臂,“那我还可以吃五斤,”
他跟着我笑出来,下巴在我头顶蹭了蹭,“yòu稚鬼,”
车停在新标港口,差不多是凌晨一点,我和纪先生从车上下来,有一拨人马提着油灯正在等候,为首的男人四十来岁,留着不长不短的中分头,他迎上来喊了声容哥,目光落在我脸上,“容哥怎么把女人带来了,咱这道上的栽娘们儿手里的可是不少,女人是个麻烦,惹事,”
纪先生握了握我的手,“她没关系,你有什么直接,”
男人皱眉看了看我,他似乎很讨厌女人在旁边,估计以前吃过女人的大亏,有了很大戒心,不过他也没办法,他把嘴里咬着的烟头朝沙坑里吐掉,“这批货我一直盯着,没受cháo,可有一半掺了不够纯的粉,不仔细尝没问题,如果试粉的行家,就不好了,”
纪先生问,“不是一直那个上家吗,从来没出过不纯的问题,”
男人把耳朵上卡着的烟取下,放在?子底下大口闻,“上家不直接和我们接触了,中间进来几个漏鲨,专门捡便宜吃,可能往里面掺了劣粉,还是按照纯粉的价格卖到我们手里,不过现在黑市也这样,特别纯的除非自己开厂子提炼,容哥不是有这个打算吗,”
纪先生没话,何堂主在旁边问如果是不纯的,能不能倒出手,下家还买不买账,男人,“不买也得买,除非他别干,现在行情都一样,他从哪边进货,都这档次,还不如和我们老客户合作,”
纪先生指了指前面让他带路到仓库看看,男人在前面照明探路,地上很不好走,靠着岸边的沙子都成了湿泥,涨cháo时候被淹泡了,沾在鞋上很容易滑倒,往里面到处都是坑洼,纪先生为了防止我绊着,几乎把我夹在怀里,
新标港口分为东南西北四块,不同于另外一个特别大的港口是政府直接经管,新标全部是私人承包,每年给政府交租子,交一笔十分庞大的税,政府也就不闻不问了,
纪先生的地盘在南边,属于整个港口面积最大,也是位置最好的,直接通港销往海外邻国,不需要二次中转,被查出问题的几率也就大大减小,
我们到达仓库,两个在门口看守的保镖把铁栅门推上去,里面很冷,温度特别低,比外面要低五度不止,有点像冬天,到处都很黑,只有安放箱子的头顶吊了两盏白灯,用来照明验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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