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缚小瑾
突如其来的热情拥抱让贺渠怔了怔,他手上倾倒果汁的动作倏然一僵,半响都没有任何反应,他大约没听出来话的女人是谁,他脊背越来越僵硬,他挺直腰身想要脱离开女人贴在他背上柔软的xiōng脯,可女人整个身体都覆盖压住他用来支撑自己的重心,他躲也躲不开,他声音内有些疏离,“你松开我,丢了东西找警察,我不负责,”
女人有些失望,她松开手,贺渠迅速转过身看她,他在看到女人脸时,有细微愕然,似乎难以置信是她,女人站在那里环抱双臂,“十年过去我以为你改变了,没想到还和年少时候一样不解风情,严肃死板,一点情tiáo都没有,”
贺渠垂眸看了看她,他,“我也听你现在眼高于顶,不喜欢和人接触,死板严肃同样适合你,”
女人倾身从他手中把tiáo兑好的果汁夺过来,她喝了一大口,嗞嗞咂了滋味,也许是觉得好喝,她又接连饮用了一些,贺渠立刻蹙起眉头,他盯着女人不断滚动吞咽的喉咙,“苗小姐,我没有邀请你品尝,这也不是给你做的,”
苗小姐,
我心里默默沉吟了片刻,原来她就是贺归祠最理想的儿媳人选苗薇,出生军统世家,父亲官拜大校,母亲是丝绸传人,家世极为显赫,并不比贺家差,我以为的苗薇个性冷淡高傲,目中无人,包括对于贺渠,她没有直接拒绝,但也绝不主动,没想到她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除非她很喜欢贺渠,才会在他面前收敛自己过分孤傲的性格,
苗薇见贺渠对她的不告而拿有些不满,她立刻停下,她将杯口从红chún内吐出,塞回他手里,“一杯果汁,你还生气了,”
贺渠盯着玻璃杯边缘一枚十分醒目的chún印,他将杯子扔到一边,他语气严肃,“苗小姐,东西不重要,我很不喜欢别人的不请自来,毕竟我与你不熟悉,你的出场方式让我难以接受,这对我很不尊重,难道苗小姐在其他场合也动不动就从背后过去给一个拥抱吗,”
苗薇一时觉得下不来台,如果私下怎样都好,她了解贺渠寡淡又犀利的性格,她多少也能包涵接受,但现在毕竟还有我在旁边,他也没有给她留下丝毫颜面,这样咄咄bī人急于撇清,苗薇脸上的笑容立刻收敛许多,只还剩下chún角一丝尴尬qiáng撑的弧度,我立刻圆场,“贺先生职业特征,喜欢根据一件事猜测,苗小姐美貌,他担心你性格开朗吃亏,”
苗薇脸上的僵滞和尴尬这才隐去一些,她笑着走到贺渠面前,微微弯腰仰视他,“原来你不喜欢我背后抱人啊,我不抱啊,你怎么会这样想,就因为我抱你了,你就以为我谁都抱,那我也太廉价了吧,”
她再次笑出来,她主动伸手想要为他整一整有些歪扭的领带,贺渠退后半步避开,“苗伯父和我讲了一些事,我已经拒绝过,他是否告诉你了,”
苗薇手彻底在半空僵住,她表情这一瞬间骤然冷却,冷得犹如一座冰窖,她声音不带感情冰冰凉凉,“告诉我了,”
贺渠点头,苗薇又继续问他,“那又怎样,”
贺渠蹙眉,他看着苗薇过分冷静的脸,“不能怎样,但至少不适合不应该彼此身份的动作,”
苗薇扬起下巴,我在她眼中看到了十分孤傲的神sè,“抱一下至于吗,撇得清清楚楚,又不会怀孕,”
贺渠,“我不希望被人误解,如果你只是简单表达对我的问候,我不适应这样的方式,你以后也不要问候了,”
苗薇xiōng口剧烈起伏着,她chún舌犀利,本以为手握胜算,用一个并不平等的开场将彼此距离拉近,贺渠对待感情太慢热,也不很上心,苗薇觉得主动一点就能有进展,可她没想到贺渠这样疏离与搪塞,全然不给一丝缝隙,
她脸上表情越来越沉,好像下一刻就会忽然爆发她的不满与骄矜,质问贺渠的满不在乎,在气氛最僵持我萌生了躲开退意的时候,那名身着军官服的老年男人推开人群走过来,他隔着很远喊了声薇薇,苗薇看也没看,她仍旧直视着贺渠,男人走过来从身后拍了拍她肩膀,“去见了贺润吗,”
苗薇,“见了,”
男人看了看贺渠,他露出会心的笑容,“在和贺渠聊吗,稍后你们一起过来,我和你贺伯父有事要,”
苗薇转身一把拂开男人搭在她肩膀的手,她指了指贺渠,“你们难道看不出,他对我有多么讨厌吗,我不要再厚着脸皮倒贴上去,我苗薇虽然算不上万里挑一,可也不至于这样屈就自己在一个男人面前低眉顺眼,”
她完推开挡在面前的男人,直接头也不回从旁边疾步走开,很快便消失在一扇拱形的石门里不知去向,
军官男人是苗薇的父亲,他随女儿愤怒离开后,整个人沉默下来,他看着地面,一言不发,贺渠沉吟了片刻,他主动道歉,“苗伯父,刚才我和苗薇谈得并不投缘,她非常好,这份好是您和苗伯母悉心教养的成果,但是不一定就代表我们之间适合,她还年轻,会有更多时间去寻找合适伴侣,”
男人仍旧不语,他在贺渠完的几秒钟后,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向我,我读懂他眼中示意,我笑着将手中空杯子放回桌上,对贺渠找了个理由提前告辞,他想要送我但分身乏术,只匆忙对我了句下次见,
也有一些宾客在吃过蛋糕后相继离开,我随着陌生人群走出庄园大门,我避到一侧的松柏树后,踮脚越过高墙看了眼远处寂寥荒僻的街道,这边是高档住宅区,私密性极高,除了私车根本不会有出租来往,我拿出手机拨通何一池电话,他现在肯定还在贺宅没走,纪容恪今晚势必要留宿陪贺润,这是他作为丈夫的本分,与其何一池自己离开不如把我也捎上,大不了我在这里等他忙完,我已经把电话拨过去,可那边忽然挂断,我一怔,他还从没有挂过我电话,我还想拨,何一池声音忽然从我对面的长街响起,他喊了我一声冯小姐,我立刻抬头去看,他穿着黑sè西装走过来,手上提着一份从贺宅打包的甜点和蔬菜,他笑着,“我正在找您,已经看到了所以没有接,我送您回宅子休息,”
他完朝我举了举手里的食物,“容哥估计您傍晚没有吃东西,特意让我去厨房打包了一份新鲜干净的,您上车吃,”
他侧过身指了指不远处街旁停泊的黑sè轿车,轿车门窗紧闭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我正要跟何一池走过去,后车厢的窗玻璃忽然被缓慢摇下,露出纪容恪那张十分刚毅的侧脸,他脸颊有一丝醉后不自然的cháo红,正微闭着眼睛,我看到他竟然也在脚下猛然一顿,我嗅到了空气中瞬间蔓延的酒味,很浓烈刺鼻,何一池对我,“纪先生陪您回去住,明早太阳升起前赶回来,”
我觉得不可思议,今天是贺润生日,他晚间都不留宿吗,
我盯着他失神,他仍旧闭着眼,声音内有一丝倦怠和慵懒,“过来上车,”
红唇 第一百四十六章 他笑着说:早,夫人
我坐进车里,何一池将车门关上坐在驾驶位,他并没有急于发动汽车,而是将那些食物递到我面前,我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糕点还是热乎的,没有nǎi油,看上去不会很腻,每一块都jīng致小巧,最上面点缀了一颗水果,我送到嘴里吃了一口,软糯清甜,带着一丝隐约的薄荷味,我接连吃了几块,何一池还没有开车,他坐在前面始终接打电话,似乎公事很繁忙,我听到他提及了南郊的地皮,那是霍砚尘最开始谈妥的,但始终对方还没有松口卖,我拿着糕点的手微微一松,点心落在我腿上,一抹绿sè果酱将白sè长裙染脏,
我舔了下嘴chún,偏头看向始终闭目假寐的纪容恪,我不确定他是否睡着了,我想和他话又怕打扰他休息令他厌烦,我犹豫不决间他忽然,“有话问,”
我吓了一跳,他仍旧双目紧闭,却好像长了另外一只眼睛,在暗中窥探着我,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有话,”
他忽然嗤笑出来,“像老鼠一样嘎吱嘎吱咀嚼点心的声音没有了,你这么爱吃,忽然不吃了,一定是想到什么,”
我趁他看不到我的脸狠狠剜了一眼,我把剩下的点心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问他,“贺润知道你今晚不在贺宅吗,”
纪容恪嗯了一声,“她知道,我清才走,”
他完睁开眼睛,“怎么,要把我推出去,”
“你是要来要走,都有你的自由和打算,我推不出去,也请不过来,”
我兀自把纸袋丢到前排,又拿出盛放在塑料盒中的蔬菜沙拉吃,上面的酱不是很甜,带了一丝辣辣的味道,十分开胃,很快一盒被我吃的见底,何一池放下最后一个电话,将车缓慢开出小区,车窗摇下了一半,门口保安见到车牌立刻从警卫室内迎出来,站在门口敬礼,他目光落在正吃东西的我脸上,脸上有微微愕然,他看到了我,也看到了坐在我旁边正用手指卷起我一缕长发嗅的纪容恪,他敬礼的姿势僵住,直到车开出去也久久没有放下,我猛然间想起什么,我对纪容恪,“他知不知道你是贺润的丈夫,”
纪容恪陶醉嗅着我头发上的兰花香味,漫不经心,“当然,”
我将他手拂开,“他也认识我,刚认识的,他会不会把我坐在你车上的事告诉贺润去买好,”
纪容恪听我完他忽然大笑出来,他笑了很久,期间他再次把我一缕长发缠在食指,不过他没有嗅,而是不断一根根扯开,这样撩拨玩弄着,“他不会,”
“贺润好像已经…”
“一池,”
我本来正要告诉他贺润了解我和他之间的事,包括这个孩子,我都不确定她到底知不知道,女人是在爱情婚姻里的心思是极其敏感的,尤其对待自己的丈夫,一点蛛丝马迹都会激发女人福尔摩斯的天性,一旦有了任何猜测,她都会控制不住去验证自己的猜测对错,我觉得这个孩子早晚都会曝光,瞒不住八个月,
但是纪容恪没打算听我,他喊了何一池的名字打断了我,“南郊那边,是不是政府收购了,”
“是,五年前由政府所持有,这是一片宅子,紧挨着一座小园林,占地面积不小,大约一千七百米左右,是华南省内唯一一处私人所有的地皮,据是传了几辈子的祖宅,原主人全家移居国外居住,这套宅子挂牌出售,可是买得起的人少之又少,毕竟面积太庞大,对方又是祖宅,叫价惊人,政府后来看上了它的经济价值,直接出一点五倍资金收购,但掌控了所有权后,政府迟迟没有规划利用,后来有了转让经管权的打算,霍砚尘听到后带人到现场勘察,也看重了这块地皮,愿意出更高价格,但政府那边不知道有什么想法,并没有松口出手,一直拖到现在,”
纪容恪手指在窗玻璃上来回碾磨着,他身上满是浓烈的酒气,他眼底布满血丝,若不是一直有冷风guàn入,他现在恐怕已经醉倒了,我亲眼看到他喝了多少酒,一杯接着一杯像喝水那样,足有几十杯,红酒喝得又猛又多,后劲任谁也扛不住,
他话有些模糊不清,
“现在地皮政府哪块部门人员负责,”
何一池顿了顿,“土地局马局长,”
纪容恪对这个人十分陌生,他想也没想就问,“是哪个马局长,”
何一池脸上闪过一丝qiáng烈的为难与尴尬,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看我,好像和我有关,他的一切表情与反应都被纪容恪收之眼底,他蹙眉问,“是马章莱吗,”
何一池是,
我脑子轰地一下炸开,我险些将手上的叉子丢出去,真是冤家路窄,马章莱夫人被纪容恪送到监狱,据几经周折由死缓判了有期十五年,但我当时气盛,加上对死去淳淳发过毒誓,一定要她血债血偿,我在纪容恪面前软硬兼施玩儿文字游戏,让他想法设法疏通条子那边给予更严重的惩罚,后来纪容恪为此出动人脉,将马夫人改判了终生监禁,为此还得罪了马局长在帝都的后台,和马局长更是结下了深仇大恨难消的梁子,
没想到兜来兜去,最后因为一块地皮栽在了他手上,
这块地皮纪容恪也势在必得,早在他没有受伤去琵城之前,我也从他自己和身边人口中听到过很多次,他当时和霍砚尘争,不过他没有明确表达一定搞到手,可也背后使了不少诡计,他既然这么想要得到,即便出让权决定在马章莱手中,他也不会临阵退缩,但是怎样和恨透了他的人周旋,纪容恪显然也有些为难,
何一池,“不如我们放了吧,华南省空着的好地皮很多,没必要一定去逢迎马章莱,这人有仇必报极其小肚jī肠,您和他的陈年旧恨,他是什么都不会松口,如果给了我们难堪,传出去也不是好事,”
纪容恪手肘抵在窗框上,指尖盖住自己薄chún,“这几天帮我出来他,你听我消息,”
何一池将车停在蓝羽我那栋庄园门外,他走下来打开车门,用掌心护住车顶防止我们碰头,我先弯腰下去,纪容恪的酒劲已经完全涌上来,我把他从车里拽出,让他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可他太沉了,我根本寸步难移,何一池顾不得锁车,他在我摇摇欲坠要倒地的前一秒迅速在另一边架住,几乎完全依靠他将纪容恪扶进宅子里,
保姆见到醉得如此邪乎的纪容恪,她赶紧从阳台跑过来,询问我要不要买药请大夫,我告诉她不用,我来照顾,让她早点休息,
保姆不放心,就守在旁边一直盯着,也帮不上忙,跟着干着急,我吩咐何一池替我把纪容恪扶到二楼卧房,让他平躺在床上,何一池去浴室打热水,我顾不得拉窗帘,直接把他身上衣服都解开脱下来,又用热水给他擦拭了身体,他醉了之后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身子又高又沉,等我艰难给他都收拾好一身清爽,自己已经累得满头大汗瘫倒在旁边,
何一池也没有走,他就留宿在隔壁客房,关门前告诉我有事就喊他,他睡不熟,我实在没力气收拾自己了,我将衣服脱掉扔进水池里泡着,换了身睡裙关灯在纪容恪旁边躺下,
这漫长夜晚我期间几次醒来,没片刻又因为疲倦昏昏沉沉再度睡过去,甚至连回头看一眼纪容恪怎样了的气力都没有,
我翻来覆去最终安稳睡熟,已经快要凌晨,这一觉直到天蒙蒙亮,我才有了一丝模糊的意识,可还是睁不开眼,懒洋洋的赖在床上,一缕清晨凉爽的空气从没完全合上的窗子缝隙渗透进来,阳光十分柔和,洒在我们共同盖着的鸭绒被上,他身躯赤裸,占据了一张大床的一多半,我就扒着一道边儿,随时都会掉下去,我想要后挪下,可才移动了不到一厘米,脚尖不小心碰到他蜷缩着的毛茸茸的腿,我屏息立刻躲开,生怕惊醒了他,
我没多久我就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些塌陷,一股尤为滚烫的温暖贴在我背部,隔着蚕丝睡袍紧密传来,纪容恪掺杂着烟酒气味的呼吸在我肩窝和脖颈里蔓延,我又热又痒,身体不由自主抖动了两下,我以为他还在睡着,只是本能想要抱点什么东西,所以并未理会,可他埋在我身体内的脸忽然动了动,我听到一声极为低沉的闷笑,我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我用手推开他恬不知耻往我xiōng口滑的脑袋,几乎就要被他得逞亲上了,我翻身瞪着他,把他身上被子顺势掀开,一晚上挤着我睡我就忍了,大早晨还妄想发情,
他不知何时也睁开了眼睛,眸底血丝完全褪去,不见一点浑浊,澄澈得犹如此时外面的蓝天,阳光,和露珠,
他白皙的脸颊枕出了一道道红印,看上去有点狼狈和好笑,我们侧躺互相凝视着彼此,我眼底有怒意,好像下一刻就要过去抽打他,他目光却是一片温柔,他手指在我出油的鼻梁上戳了戳,“心里是不是在骂我,”
我点头,“对,”
他饶有兴味,“我猜猜骂我什么,”
他长长的嗯了一声,“骂我怎么不洗脸也这么帅,”
我一怔,我反手将枕头从自己脑袋下抽出来砸在他xiōng口,遮盖住了他半张脸,他在枕头后面露齿笑出声,我讥讽他,“这是骂你吗,如果这算骂,那你天天骂我行吗,”
他露出一双充满笑意的眼睛,语气内带着一丝嫌弃,“你怎么这么多眼屎,早晨没用手指抠吗,”
我气得胃胀,我不理他,从床上坐起来,大约动作太猛烈,抻到了原本就死板钝痛的腰,我下意识摸了摸腹部,发现没有疼痛感,我知道孩子没事就好,我伸腿狠狠踢了他一脚,将他身体踢得抖了抖,“这屋子是我的,以后如果你过来,就直接睡客房,挤了我一晚上,这滋味我受够了,”
以前都没见他赖皮到这个地步,怎么去了一趟琵城,睡觉也开始?人,风流本sè比以前还露骨,而且还会挖苦我,
我气冲冲跳下床,将拖鞋从床底翻出来,我穿好了往浴室走,他忽然在我身后懒洋洋的语气,“早安,夫人,”
红唇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
纪容恪靠着车门抽烟,他脸上有一丝惆怅和惨淡,醉后的神sè尤为苍白,他chún也是白的,在房间里光线不及外面明亮,我竟没有发现他脸sè这样难看,他抽着烟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他问何一池,“带她出来干什么,”
何一池一脸为难看我,我走过去手背贴在他脸颊和额头试了试温度,有一丝滚烫,但不是很严重,最多是低烧,但他那么细心的人,怎么身体不舒服都不知道一声呢,我语气很qiáng硬问他,“你自己照镜子没发现你脸sè不好吗,”
纪容恪握住我手从他脸上拿下来,他仍旧盯着我身后沉默的何一池,似乎等待他答案,我直接站在他面前,挡住他目光让他看我,“是我要去的你瞪他做什么,如果不是当初丝毫能力都没有却还自以为是救世主的我,不断缠着你让你为根本毫不相识的淳淳报仇,你怎么都不会得罪马章莱,也不至于现在想要买地皮都找不到花钱的路子,马章莱记恨的归根究底是我,大不了我去跪下道歉,淳淳的仇报了,我自己怎样没关系,只要能换来他松口合作,”
我完要拉车门上去,纪容恪一把扯住我手腕,他表情严肃,朝我低声呵斥了一句,“回去,”
我不理他,我仍旧固执着往车里钻,他不敢太用力扯我,怕伤到孩子,他直接将我抱起来,半副身体卷住我,往庭院里走,何一池拦在前面让他带上我,有女人好办事,纪容恪原本就yīn沉的脸变得更加难看,“我需要让她为我铺路吗,我有足够制约马章莱的筹码,即便我错失这块地皮,我也不会让冯锦去遭受那份羞辱,连自己女人都护不住,我他妈当什么男人,”
纪容恪让何一池让开,后者不动,他恼了,他抬腿重重踢向他膝盖,何一池没有躲避,硬生生挨了这一下,不过纪容恪到底脚下留情了,看着很用力但实际并不算重,何一池晃了两下,很快便稳住,
何一池还想再什么,我忽然间张嘴咬住纪容恪肩膀,我用了很大力气,他的外套和衬衣都在我的用力咬噬下变得薄破,我觉得不解气,我又扒掉他衣服,狠狠咬在肉上,直到我口腔内全都是血腥,直到他脚下顿住,对我的bào躁和发泄充满茫然,我才缓慢松开了嘴,我盯着他被我咬出的血肉模糊的牙印,我忍不住哭出来,
我哽咽,“你知道我心里多痛吗,贺润什么都比我好,贺家可以给你扶持,为你撑腰,因为贺润是你妻子,她和你的荣辱密不可分,你倒下了,她失去了依靠,没有了丈夫,可我呢,我什么都给不了你,除了一味的为你增添负担和烦恼,我恨我有时的任性与无知,我更恨你虽然伤害我,也给了我那么多任性的资本,让我不断闯祸,不断欠债,纪容恪,我去了也帮不了你什么,可我就想陪着你,我知道这对你多重要,”
他抱着我,我被他扛在身上,我看不到他的脸,他也看不到我的泪,我们这样僵持了很久,他忽然转身朝着汽车走去,我松了口气,何一池从后面追上来,他打开车门,让我们坐进去,他绕到驾驶位,也上了车,
纪容恪在车上骤然失去了刚才的力量与jīng神,他有一丝疲惫无力的萎靡,我让何一池打开暖风,将车窗摇上关好,以免寒意冻着纪容恪引发高烧,我给他身上盖了一条加厚的毛毯,我抱住他身体为他渡暖,但我根本抱不过来,他太jīng壮太魁梧,我手臂只能圈住他一半,
他似乎很享受我这样关怀他的时刻,他头枕在我xiōng口位置,闭着眼睡觉的模样像孩子那般纯净温柔,我总在想,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坏人,也真的像霍砚尘的那样,他们这种人早晚要为自己的yīn险歹毒付出血的代价,我真希望他永远沉睡着,不再涉足这世间黑暗与纷扰,我就做他的眼睛他的拐杖他的手脚,伴他度过余下岁月的每一天,
贺润一定吃不了那样的苦,贺家也不允许她那样委屈,其实残忍一点想,我真恨不得他残了傻了呆了,谁也不认识,话都不利索,那样再也不会有人和我争抢他,他终于可以完完整整属于我,我不用活在任何女人的庞大yīn影下,即使那时呼风唤雨风华潋滟的纪容恪已经是个人人厌弃的废物,
我笑着在迷迷糊糊睡着的他头,“你就偷着高兴吧,你怎么这么好的命啊,逃了多少次大劫难,你好的时候那么多女人都捧着你爱着你,等你万一惨了,至少我还不会跑,”
他并没有完全熟睡,而是在我怀中闷笑出来,他偏了偏头,把整颗脑袋都埋进我xiōng部沟壑的位置,我骂了声流氓,他又用力往里面扎了扎,随着他喷发出的湿热呼吸,我皮肤上起了一层疙瘩,
他闷闷的声音在我底下传来,“我怎么知道你到时会不会跑,女人的话能信吗,”
我十分傲娇的在他头顶摇了摇脑袋,“那你可以试试啊,看看废了手脚我跑不跑,”
“如果废了命根子你还不跑,我就相信你,”
这人一言不合就满嘴黄,何一池还在前面开车呢,我偷偷扫了他一眼,何一池面无表情看着前面路况,我朝纪容恪后脑勺狠狠呸了一口,几滴唾液飞溅出去,恰好落在他头发梢上,他最爱干净,我也算报了他tiáo戏我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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