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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缚小瑾
他目光落在我腹部,“怀孕了忍一忍,”
我下意识看向躺在椅子上的贺润,她身上盖着纪容恪的黑sè大衣,看上去娇小玲珑,她闭目安详睡着,微微开阖的红chún一动不动,似乎听不到一切,我抚摸了一下肚子,我感觉到隆起了一些,算算日子,也快两个半月了,
我抬起头凝视着纪容恪的眼睛,他眼底有一丝风尘仆仆的疲惫,下巴上滋长出了许多坚硬的新胡茬,我蓦然想到在我陷入最大危机时,他正和顾温南打得你死我活,一心想要解救身为他妻子的贺润,而不顾生死扑向我的却是与我才认识不久的贺渠,他在那样关头没想过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他只想到了我,只在乎我是否平安,我也是普通女人,我会扮演坚qiáng,我会伪装脆弱,可我也深深渴望着一个男人把我当成全部,可以光明正大冲向我,将我保护在他宽大的羽翼之下,不需要受到世俗流言的谴责,为我遮风挡雨,
我承认我嫉妒,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我与贺润同时陷入危险,纪容恪的第一选择永远都是她,也许他心里会倾向我和孩子,但名分与婚姻辖制了我索要的资格,我只能捡起来她不要的,她剩下的,当成宝贝一样感恩戴德,每个人的心境都在慢慢发生变化,当我感觉到孩子在一天天长大,当我每天提心吊胆于贺润会不会忽然宣布她怀孕了,纪容恪欣喜的抱起她,笑着我要做爸爸了,贺家张灯结彩,迎接这名正言顺的小生命,我该去哪个角落黯然神伤,对我肚子里的孩子对不起,
当我看着其他丈夫陪妻子产检,陪妻子构想婚姻的每个细节,我却像一颗见不得光的石头,被埋在深宅大院高墙之中,我也会反复问自己,这样的日子什么是头,
贺润如果活到八十岁,我是否一辈子都要活在她的yīn影下,等到我死,孩子没有父亲,我没有丈夫,
纪容恪那天质问我,他没有承诺不代表永远给不了,我从没有相信过,他什么都无济于事,
可他所有能给的,所有我最想要的,都已经被冠上了贺润的痕迹,多少这样痴傻相信的女人,最后都被现实击垮,变成一个疯子,
我也痴傻着,我不言不语不声不响,可我始终固执着在痴傻的牢笼里守着我重见天日的祈盼,当今天我抱着奄奄一息的贺渠,看着从楼上冲下来的纪容恪,贺润就在我最想要的怀里,霸占着我最爱的男人,她脸上满是泪痕,但我仿佛看到了泪痕背后属于妻子的优势和权利,我终于顿悟,我早已被这份世俗所不容的婚外之恋判处了无期,
可我不是那个第三者,贺润才是,她用她傲人的家世打败了我,将我驱逐出去,
我空洞的目光在这一刻yīn狠的动了动,我右手仍旧举在chún边,维持拿烟的姿势,我深深呼出一口气,歪着头呓语般,“贺润看到你哭了吗,”
纪容恪不知道我怎么突然问这句,他盯着我看了片刻,“哭了,”
“你抱她时候,她喊了你什么,”
纪容恪蹙了蹙眉,他用有些别扭的语气回答,“不记得,”
“你抱着她时候,是不是觉得这很正常,”
纪容恪左手chā在口袋里,他右手摸了摸脖颈处的纽扣,他想要解开,可扣子和他杠上了,他解了几下也没有开,他索性用力一扯,扯断了最上面的三颗,纽扣从衣服上脱离,坠落在地上,蹦着弹跳了半米,滚进椅子底下,
我垂眸盯着被灯光照亮的一块米sè瓷砖,“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冲进去吗,”
他不语,他似乎猜到了我今晚要什么,也许要放弃,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一丝畏,还有一丝不知如何弥补的情绪,我继续,“我听到枪响,我那时还不知道贺渠有功夫,但即便这样,我没有担心最落于下风的他,反而一心想你会不会被埋伏的人偷袭,会不会受伤,我并不是一个女战士,我就是一个风月里混饭吃的女人,我拿酒杯,拿烟卷,拿扑克麻将,拿大把男人掏出的钱,我恨那样的日子,但现在想一想,那样日子也没什么不好,你看看我脱离之后又过得怎样,现实bī迫我拿起了枪,染了血,如果我从没有认识你,”
我到这里忽然止住,纪容恪蹙着的眉头越来越深,中间挤出几缕皱纹,“我以为贺渠会照顾好…”
“贺渠喜欢我,”
我倏然出声打断了他,纪容恪后半句话戛然而止,他原本一直凝视我的脸,在我这五个字出口后,他表情瞬息万变,直到掀起巨大的漩涡,再到归于寂然和平静,只用了短短半分钟,
他没有让我抽烟,却自己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了半盒,他握拳撞开窗,手有一丝颤抖点燃,他吸了一大口,朝我的反方向吐出,他声音特别嘶哑,“这是意外,”
我看向椅子上身体动了动的贺润,她低低叫容恪,似乎做了一个噩梦,纪容恪继续吸烟,他一口接一口,没有半秒的间断,很快那根烟便只剩下烟蒂,我看向窗外夜幕低垂的华南,“这个意外很美好,让我忽然想安定,”





红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我最后看了纪容恪一眼,跟着那名护士进入旁边的无菌病房,她递给我一套浅蓝sè的有些塑料布材质的工作服,我将自己外套脱下,她为我身上喷洒了一下消毒水,我穿上那件无菌服戴上口罩,她带我绕过一道外人止步的医用大门,穿梭入一条没有灯光的暗sè走廊,最终停在一间房门前,这边有很多重症监护室,这是最靠近医护室的一间,我隔着门听到里面嘀嘀的器材响,她将门打开,侧身让我进去,并告诉我时间不多,不能超过五分钟,
我对她了声谢谢,我进入病房后,她将门从外面合上,
这间病房令我觉得寒意沁骨无比yīn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窗子的缘故,室内光线极其yīn暗,有一盏昏黄的壁灯镶嵌入墙角,散发出一缕苟延残喘的微亮,
我视线所及之处摆满了监测设施,很多我都没见过的,庞大的jīng小的,竖着躺着放置在各个角落,斜对着床尾的头顶有一条狭长的灯管,是紫外线杀菌灯,但是没有打开,开关按钮处偶尔闪过一丝红sè的光,
我朝着病床走去,脚下是颤抖的,仿佛稍不留意我就会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当我隔着一片模糊的雾气看清躺在上面闭眼一动不动的贺渠时,一晚上都隐忍不曾滚落的眼泪忽然间就这么猝不及防夺眶而出,浸湿了遮住我半张脸庞的棉布口罩,
他赤裸着上身趴在床上,背部和腰部位置chā满了五颜六sè的管子,狠狠嘬在皮肤上,有两根黑sè的几乎完全导入进伤口,子弹剥出后,他皮肉没有愈合,狰狞的翻着,透过糜烂的血肉可以看到森森白骨,我从没见过这么令人身体发软的伤口,我看着那样惨不忍睹的血坑,想象着子弹凶狠穿入他脊背的痛苦,而且还是两颗同时刺入,我心里的沉重和愧疚便无以复加,
他原本高大健硕的身躯,此时在我眼中和一张薄薄的纸片如出一辙,他右脸贴在枕头上,左脸bào露在昏暗的灯光下,脸sè胜过床单的惨白,泛着青紫的薄chún,都犹如一团烈火一把尖刀扎在我心上,
我在床边蹲下,汹涌无休止的眼泪已经弥漫了我视线,我只能看得到他lún廓,却辨认不出他模糊的五官,我很想伸手抱一抱他,哪怕只是特别轻柔的一下,用我的体温我的气息渡一丝温暖与力量给他,但我真的不敢碰,我好怕他会被我碰碎,他几乎看不到任何起伏的背部,呼吸都销声匿迹,
我张大嘴巴嚎哭出来,我越想压抑声音,就越是不由自主,他似乎隐隐动了动,我听到一声嘤咛,我哭声立刻戛然而止,我瞪大眼睛看床上的他,他眉团有一丝微蹙,可他没有醒来,又在这样的巨痛中沉沉睡了过去,
我喊他名字,我凑得很近,近到几乎可以看见他颤抖的睫毛与布满冷汗的毛孔,我喊贺渠,我不知道自己喊了多少声,到我嗓子已经沙哑,到护士第三次推开门催促我,他仍旧没有醒过来,手指蜷缩扣在床边,苍白得看到了筋脉,
我从重症监护室内出去,将衣服脱掉归还原路返回手术室那条走廊,贺家人坐在椅子上正等我,贺润见到我出来,她立刻走上前拉住我手询问贺渠的情况,我嗓子还哽着一团酸涩,我不敢张口,怕自己会哭出来,贺渠狼狈憔悴的样子在我脑海挥之不去,我低下头摇了摇,她不知怎么回事,吓得不知所措,她慌里慌张喊了声容恪,纪容恪丢掉手上握着的一次性水杯朝她走过来,他揽住贺润的腰,听她颤抖着了一堆听不清楚的话,他笑得很无奈,“大夫已经他脱离危险,你不用担心,”
贺润看了我一眼,“可冯小姐…”
我死死咬住嘴chún,将摧垮我的悲痛狠狠从身体里割除,纪容恪替我解释,“贺渠背部中了两颗子弹,手术后伤口一定很严重,她是女人,她看到会害怕,如果是你进去,你也许走都走不了,”
他完爱怜得在她额头上吻了吻,贺润仰起头问他是这样吗,他当然,她点了点头,“容恪,我想留下来陪哥哥,”
纪容恪还没有来得及什么,贺夫人忽然对贺润,“你留下干什么,要不是容恪及早救出你,也许躺在床上的就是你了,贺渠连你爸爸都没有提及,更何况隔着八竿子的你,你上赶着做什么,万一他醒过来看到你在,又气晕过去,你爸爸会找你算账的,”
我不知道在我进去这段时间,贺归祠与贺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口舌之争,她话腔tiáo很古怪,似乎有些怒意,贺归祠扫了她一眼,并没有什么,贺夫人将贺润从纪容恪怀中拉出来,朝门口方向走了几步,她对保镖吩咐出去开车,保镖率先出去,贺润回头想要拉纪容恪,却被贺夫人反手一推,“回家休息,你看你眼睛还睁得开吗,这里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贺润抿着嘴chún一声不吭,贺归祠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无视贺夫人,直接经过她拄着拐杖走到贺润身边,他沉声,“我跟你们回去,留容恪和冯小姐在医院,等你哥醒了,我们再过来,”
贺润听到要留纪容恪和我一起,她脸sè登时白了白,她当然不允许给我们这样独处的时间,她再天真也总有扞卫自己丈夫和婚姻的头脑,她回头有些焦急看向纪容恪,“可是,我没有容恪陪着会睡不着,”
贺归祠蹙眉,他也不放心留我一个人在医院照顾贺渠,他对我印象很不好,把我看成祸害他儿子的狐狸jīng,随时会趁机吸食掉他的jīng血,他正在犹豫要不要亲自留下来,贺夫人忽然在旁边冷笑,“明天是归祠母亲的忌日,这才是你要回去的理由对吗,你这样看重贺渠,怎么可能不在医院守他醒过来,除非有更重要的让你牵挂让你放不下,归祠,我和你也过了将近三十年,这么多日日夜夜,我以为我了解你,还有什么关系比枕边人更亲密,可我们走到这把年纪,你对我还瞒了什么,”
“我瞒了你,”
贺归祠忽然冷笑出来,“是我瞒了你吗,针对贺渠母亲这件事,你我瞒了你,”
贺夫人面容一变,她从没有过这样慌张而青白的脸sè,她身体狠狠晃了一下,但随即便qiáng制恢复镇定,她剧烈起伏的xiōng口与骤然凸起的锁骨将她此时波澜壮阔的内心bào露得干干净净,“我不懂,她自己命薄,无福消受丈夫的威望和富贵,我取代了她的位置,就要一辈子抬不起头,去承担她命薄的因果吗,”
贺归祠垂下浑浊而苍老的眼眸,他盯着拐杖龙头,忽然悲凉得大笑出声,“璞容啊璞容,不闻不问不代表无知无觉,”
他完转过身背对贺夫人,似乎不愿再看她,目光空洞而飘忽的看向某处地面反光的瓷砖,贺润下意识退后半步,她偎在纪容恪身边,她此时非常恐惧和茫然,在她面前一向相敬如宾恩爱有加的父母,怎么忽然间撕破了这张脸,把那么多她从来不知道的事bào露得这么彻底,
嫉妒的面孔,犀利的言辞,针锋相对的气势,和不依不饶的目光,都让她觉得不知所措,
纪容恪不可能不了解贺家的纠葛,他出于保护贺润,也不太希望她听更多,他温柔抱住她肩膀,小声在她头,“我们先出去,你困了上车睡一会儿,”
贺润已经失去了思索的能力,她像一具幽灵跟随纪容恪走出大门,坐上等候已久的墨绿sè军车,贺归祠扫了一眼窗外,他沉声,“我们回去谈谈,”
贺夫人手指死死抠住墙壁,她气势有一丝削弱,“谈什么,”
贺归祠转头看了她一眼,他目光迸射出的jīng明冷冽的光使后者身体骤然抖了抖,“你呢,”
他罢走出那扇门,朝外面最深的夜sè里步去,贺夫人凝望他背影,她身体终于支撑不住,狠狠跌撞在墙壁上,我本能冲过去一把扶住她,她身体虽然康健,但如果跌坐在地上,也一定会伤到胯骨,毕竟也是六十岁的年纪了,可她没有领情,她稳住自己后将我扶着她的手臂狠狠一甩,她雍容华贵的脸上即便到了几乎要玉石俱焚的一刻仍旧不曾卸下她的高傲,她站直身体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贺渠,她母亲赢了,一个死人这么多年后又赢了,是不是很讽刺,”
我不太懂她在什么,但我能猜到她与贺归祠的结合大约并不那么光彩,她使用了手段和计谋将他从贺渠母亲手中抢来,而那时贺渠母亲已经重病,是她的qiáng势与凶狠,让贺渠母亲失去了最后岁月里被丈夫陪伴的资格,那才是一个xiōng怀大度真正气若幽兰的高贵女子,她弥留都没有恨这个掠夺她家庭破碎她婚姻瓦解她爱情的女人,她告诉贺渠宽容遗忘,但这笔宿仇在贺渠心中却永不能解,
世事无常,
我盯着坐上车的贺归祠,看着那一盏路灯洒下的白光,“男人不会愚昧一辈子,更不会在女人别有用心得来的爱情里自欺欺人蒙蔽双眼,他睁开眼想要清醒那一刻,谁也阻挡不住,”
贺夫人没有理我,她在我旁边静默了片刻,也推开门走出去,我盯着那两辆军车缓慢驶入街道,最终消失在霓虹璀璨的路口,我知道贺家今晚将是不眠之夜,而我也同样也要度过一个不眠之夜,
贺渠的监护病房,正对着一个护士站,没有墙壁,有一面单反玻璃,我就在这个护士站里休息了一晚,贺渠始终趴在床上,他背部伤口在凌晨几次忽然渗血,而且非常凶猛,护士经过几番急救止住了他流血,但不可避免有一丝轻微感染,
之后三天,我在医院寸步未离,贺渠转入了普通病房,我坐在旁边为他守着,偶尔在他表情不那么痛苦时,拿热毛巾给他擦一擦身体,喂喂水和药,他几次昏昏沉沉,似醒非醒,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我和他话,可我趴在床边打盹儿,总感觉手被人握住,很轻的一下,
何一池第三天傍晚为我送来了换洗衣服,贺家人没有谁过来,包括一直非常担心贺渠的贺润,也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我问何一池是否有消息,他讳莫如深的面孔好像也不是太了解,只告诉我贺家乱了,陈年旧账翻得彻彻底底,已经两个通宵没有关灯,容哥今天晚上哄睡了贺润会抽空来看看我,
我盯着平躺在床上的贺渠,他两只脚被固定悬挂在床尾,以防止背部重压床铺刮到伤口,我对何一池,“他是不是瘦了,”
何一池蹙了蹙眉,“谁,”
“纪容恪,”
何一池听到我主动提他,他立刻,“贺家的事也好,其他事也好,都不能打击容哥,在他眼里这些和他没有多大关系,只有冯小姐的一念之间,是留下或者离开,是唯一摧垮容哥意志的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感情世界,当被看作这个世界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忽然有了令自己最害怕的抉择,冯小姐觉得,会是怎样崩盘的景象,”
我忽然觉得很好笑,我抬头看了看何一池,“你这么懂,”
他一怔,“懂得不多,只是从容哥和冯小姐之间到了一些,本来还想等一切安定下来,找个女人成家生子,现在觉得还是算了,我也许许诺不了她什么,就像容哥这样,一面不忍困住您一面又不舍放弃,折磨得只能是自己,”




红唇 第一百六十五章 那句话让人多心疼
南郊计划开工后,纪氏陷入一段非常忙碌的时期,房产赌场金苑三边开花,正是非常缺人手的时候,可纪氏内部真正能顶起场子的却只有彪子何一池与柏堂主三个人,其他副堂主与领事都分派有其他任务,掌管城区和老铺,根本tiáo遣不回来,毕竟纪氏黑帮起家,绝不能忘了老本怎么吃,
纪容恪始终chā手琵城那边贺家的一些生意,从前贺家私人产业都是公司副总出面,据副总是贺夫人远亲,因为贺归祠的军政身份不便在很多应酬场合出现,只能由人代替,自然也要用知根知底的亲派,而现在纪容恪娶了贺润,翁婿关系更加亲近,所以由他全权代理财务和客户方面的事宜,纪氏有关决策的重担便完全落在何一池肩头,
大事上我拿主意,他按照我吩咐和指令办事,小事上他直接出面,我便不再过问,纪氏虽然失去了纪容恪的坐镇cào控,但并没有为此而变成一盘散沙萎靡不振,供人趁虚而入,相反每名下属都因为我这段时间的表现对我心悦诚服剔除了偏见,纪氏名下的一切产业,不但没有停滞退步,反而有条不紊中节节高升,
南郊的开工仪式定在两天后上午十点,何一池告诉我务必要赶到,这片地皮是从政府手中划归过来,所以届时会有部分官员到场剪彩,但贺渠这边我很不放心,交给护工万一出了差池,我更加没有脸面对贺家人的质问和指责,我对何一池我尽力赶过去,但一切都难免会临时有变数,他郑重嘱咐我不是尽力而是必须,这是纪氏涉足房产领域至关重要的一步,比任何事都重要,
贺渠晚上有要醒来的迹象,他眼皮开始阖动,嘴chún内也接连不断溢出一些模糊而嘶哑的声音,我找来大夫检查,他这是好现象,代表伤口的危险期已经完全度过,他有了意识和力气,让我不要过于着急,等他自然清醒,
我十分感激朝大夫道谢,我送他走出病房顺便到护士站拿一点涂抹化瘀的中药膏,这几天我一直都在给贺渠涂抹伤口,为了尽快结咖,越是cháo湿腐烂难以弥合,反反复复感染发炎的次数越多,伤口都在很敏感危险的地方,稍不留神会伤及肺腑功能,他还这么年轻,如果因此落下病根,我这辈子真是都还不清这份债了,
我拿了药膏经过走廊回病房途中,另外两个探视病人的女家属正好结伴从一间病房内出来,她们迎着我反方向走,在我们擦肩而过时,我听到她们,“很煞气,不像好人,”
旁边的,“我有同在场子工作,这人我见过,很传奇,”
医院入夜非常安静,到处都是冷冷淡淡,所以她们声音显得特别清晰尖锐,我下意识回头去看,她们脸庞凑得非常近,小声窃窃私语,话的那名女孩在发现我看她们时,立刻住了口不再话,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迅速离开走廊,
我在过道最尽头找到贺渠的病房,我手刚抚上门把,眼睛不经意透过门窗玻璃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纪容恪,我整个人一怔,脊背迅速变得僵硬,我忽然不知道该不该推门进去,进去了又要如何面对他,在这样寂静苍凉、没有星辰、只有我们两个人都清醒的深夜,
那枚jīng致的翠绿sè扳指正戴在他拇指上,他很喜欢那个,听是六年前在拍卖行上花了高价才买下,不管去哪里都戴着,而那个颜sè也十分衬他白皙的皮肤,显得玉质尤为通体纯粹,
他脱掉了酒红sè西装,随意搭在椅背上,xiōng口的领带扯得松松垮垮,两粒纽扣分离,露出他比之前更加清晰的锁骨,他此时手上拿了一本财经杂志,垂眸十分专注认真的阅读,我本想悄无声息离开,他很忙我知道,他等不了多久见我不在自然会走,可我刚挪动了两步,他声音忽然从门缝内溢出,“怎么不进来,”
听到他声音,我身体内的血液迅速凝固冷却下来,我以为他没看到我,我确定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过头,可他竟然察觉到了我在门口,我动也不动,手掌心涌出一层热汗,他等了片刻见我依旧没有进去,便合上手中杂志抬眸,我们隔着透明干净的玻璃视线相对,我在他的凝望下有些不知所措,有些话真的不能戳破,一旦戳破,私下单独接触都会十分不自然,可我们又避免不了接触,我有点懊悔自己的冲动,想要过全新生活没有错,可我不该这么快就和他划清界限,我必须要赶紧给孩子找个父亲,我们各自有了彼此的家庭,才能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逐渐遗忘对方,否则这份纠缠将永无止息,
我将门把向右转动,推开进入病房,窗子没有打开,我怕贺渠受寒,所以室内空气流通不好,除了消毒水药膏散发出的味道,还有纪容恪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味,这是我在医院日夜不离这么多天第一次闻到了我喜欢的味道,让我贪恋让我怀念让我痴迷更让我百感交集,
他身上似乎融于皮肤血液的薄荷香伴随了我无数个失眠的夜晚,在他的公寓庄园,在他的车上,在他和我共同存在的每寸星空下,我爱上这个男人,最初源于爱上他的眼神,他的呼吸,他的霸道,
可我恨上这个男人,最后源于他的多情他的无情他的绝情,
我站在原地,这熟悉的气息令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和失神,
贺渠躺在床上,他吊起的腿忽然抽动了两下,他含糊不清喊了一声冯锦,我下意识答应他,我走过去伏在他身上盯着他不停转动的眼球,他似乎特别痛,清俊的五官竟然在眨眼间皱到一起,狰狞得改了他模样,
我手忙脚乱将他身体侧翻,他伤口没有渗血,应该是肉里面弥合过程的刺痛,我握住他的手用力紧了紧,他似乎在梦中感受到了我的温度和气息,他在一阵越来越减弱的挣扎和抽搐中,缓慢平复下来,再度昏睡过去,
纪容恪沉默注视着我做完这一切,他没有出声打断,更不曾爆发出一丝声音,他就安静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我当然感觉到了他几乎要刺穿我皮囊的目光,我为贺渠盖好被子,把他脸上被汗水浸泡濡湿的头发用毛巾擦干净,我转过身再次和纪容恪对望,他笑着对我,“你刚才的模样很贤淑,像一位十分体贴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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