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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缚小瑾
两名部下对此面面相觑难以置信,外界传言纪氏当家人疼老婆疼得没了边儿,可百闻不如一见,他们也是第一次在办公室里看到这样场景。不禁感慨自己对待几十年相濡以沫的发妻那份冷落与疏离,也禁不住好奇这个被传言是傻子的女人,为什么能得到纪容恪如此毫无保留的珍视。
何一池对这样的场景早就习以为常,自从冯锦出狱,纪容恪便多了一个大女儿,恨不得天天粘在一起,无时无刻不上演着财阀大佬与平凡傻姑娘的戏码,乍看上去很搞笑很无奈,可安静下来细细品味。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举动,又觉得很想哭。
纪容恪一分一秒都不想与冯锦分开,他实在怕了,怕到了骨子里,万一没看住她又丢了,再也找不回来怎么办,茫茫人海这么拥挤,他只有拼了命握住她。才能确保她一直在他身边,不会被挤散。
何一池将几分内部tiáo查文件递到他手中,表情严肃说,“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错失一网打尽的良机,我安排纪氏不属于公司内部的手下潜入进来悄无声息做了跟踪tiáo查,发现财务部确实存在内鬼。很多账目对不上,不是我们自己财务系统出现问题,而是有人chā手捣乱,故意颠倒账目。”
纪容恪脸上没有任何震惊与波澜,任何一个企业都是如此,内忧外患兼具的情况下,才能走出一条康庄大道,纪氏非常受瞩目,敌人当然不胜枚举,纪容恪有本事把公司做到今天这样庞大的规模,他自然有本事镇压八方妖魔,除非对手太qiáng大太可怕,除此之外任何人不过是他一道开胃小菜,配合他演一出杀jī儆猴。
何一池退到旁边,让出一个位置,那两名部下走上来将自己部门的一些数据也递到纪容恪手中,“除了财务部出现混乱,其他部门都很正常,我们综合对比了部门档案数据,正因为只有财务部出现异常,我们都认为这一次不容小觑。似乎有一股暗中的力量把手伸向了纪氏。”
在他怀中始终安静沉睡的冯锦忽然嘟囔了一句,她似乎流了口水,一丝长长的透明的银线从她chún角溢出,她懒洋洋的做着梦,可纪容恪还是听到了她那句似乎无意又似乎是有意的话,她说故人。
谁是故人。
纪容恪垂眸看冯锦,她眯着眼睛舔嘴chún,样子慵懒极了,他抖了抖自己身体,她这才不情不愿睁开一条缝隙,“干嘛。”
他很好笑,“你说呢,刚才说什么。”
她把头背过去,后脑勺冲着他,“吵我睡觉。”
纪容恪摸了摸她脑袋,他问何一池,“知道是谁做的吗。”
何一池摇头,“现在不了解对方的确切意图,不好四处询问惊扰了这个人。”
冯锦忽然打了个喷嚏,她捏着鼻子在纪容恪怀里蜷缩成一个肉球,浑身都没了骨头,呓语般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茉莉花的味道。”
纪容恪脸上倏然yīn沉下来,连何一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盯着前面一方空荡的桌角,良久没有说话,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冯锦背上抚摸拍打着,直到她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那名被吩咐去一笑楼买点心的女助理跌跌撞撞跑出去险些绊倒,她半年前刚进公司,不过才转正了三个月,做事很毛躁,她和副总有点门道关系,走了捷径进入纪氏任职,这不算大事,纪容恪不太chā手人事方面,何一池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过部门高层了解情况的都不怎么把有难度的事交给她。她实在不够细心,难免不会搞砸。
她弯腰从抽屉里拿钱包,旁边格子间里坐着白茉莉,她正涂了指甲油晾干,随口问了句,女助理说,“纪总让我给太太买nǎi蓉酥,要的很着急。”
白茉莉坐在椅子上正晃悠腿,她听到太太两个字。身体倏然一顿,整张面孔闲散的笑意都僵滞住。
她目光掠过前面垂挂的吊灯,看向总裁办公室方向,这段时间她几乎天天都能看到冯锦,大多是隔着人群匆忙瞟一眼,距离最近的一次是在洗手间,她从里面出来,白茉莉正进去,冯锦似乎完全不认识她了,目光交汇时也没有一丝停留,目光淡淡的,呆呆的,真像个傻子。
由于擦肩而过的时间太快,连三秒都没有,白茉莉也没及时反应过来,不然她还真想试试,那么yīn毒聪明的一个女人,怎么就变成了痴呆呢。
冯锦现在算半个风云人物,华南凡是知道纪容恪的,谁不知道她啊,能和纪氏有业务往来的,对冯锦都熟得不能再熟。她被纪容恪带在身边宝贝得不行,去一趟厕所都恨不得陪着,当真做到了寸步不离,人们都知道纪容恪与现任太太分离了八年,度日如年的熬出头了,自然是如胶似漆。可这些说者无意的传言像一把尖刀,狠狠扎在了白茉莉心头,刺得她血肉模糊。
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连流言纷扰都这么残忍。
她曾经也被纪容恪捧在掌心珍视过,她是最初得到他爱情的女人,她受尽恩宠时,冯锦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凭什么现在天差地别了呢,凭什么她现在只是个任人呼来喝去使唤的小职员,还是借着纪容恪三分怜悯两分收留才勉qiáng度日,而什么都不如她的冯锦,却做了纪太太,出行众人拥簇,三十二岁的年纪了,被宠成了无法无天连脚都不沾地的公主,她呢?这世上还有谁比白茉莉更骄傲,为什么她却落得最悲惨的下场。
她难道不是唯一有资格挽着纪容恪接受所有人祝福与审视的女人吗。
白茉莉不动声sè捏碎了一卷饼干,那碎裂迸溅的残渣从筒口内洒出。她忽然按住女助理的手,“你不是还要打印文件吗。折腾一趟再回来你又要加班了啊。”
女助理哀嚎,“对啊!我真是好衰。”
她痛苦扯了扯头发,白茉莉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按住女助理肩膀,握着她的手覆盖在她办公桌堆积如山需要重新打印的文件上,“我帮你买,我买回来你送进去,你也不会挨骂。还省了时间,反正我也没事可做。”
女助理简直不敢想象会出现这样一个美好的女人救助自己,她双手合十不停道谢,白茉莉攥住手机和皮包,迅速离开了办公楼。
她在去往一笑楼的路上堵了很久,在堵车过程中发了一条信息,这条信息的接收者是一串异地号码,并没有保存在她的通讯录名单里,而是她背下的号码。她发送出去的内容石很快沉大海。不曾得到任何回复。
白茉莉赶到一笑楼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橱窗外排了一条长龙,清甜浓郁的nǎi味从窗口里飘散出来,诱惑人的味觉。
她找到其中一名看上去十分好说话的男士,递给他两张钞票,拜托他多买一份,她稍后会来领取,再赠送额外的酬劳,这样举手之劳还能拿钱的事当然不会有人拒绝,那名男士欣然答允,她叮嘱好这一切后,转身朝着街道对面的一家咖啡厅走去。
这是一家格外隐蔽的咖啡厅,造型也很奇特,像一个城堡,藏匿在一颗巨大的参天古树后,如果不是熟悉这一带环境的人,甚至无法发现它的存在。
她推门而入,直奔靠近二楼楼梯口的位置走去,那里早就坐着一个男人,他戴着鸭舌帽,耳朵里塞着黄sè耳机,手边摆放了一杯蓝山,正目光专注看着最新刊印的杂志。
杂志封面是纪容恪,他穿着酒红sè西装,正站在演讲台上面对华南经济峰会所有最优秀出sè的商人汇报他这一年的成就与业绩。
男人将杂志甩到地上,拿起小勺轻轻舀了一块方糖加进杯中,他chún角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对这一切不屑一顾。
白茉莉直奔他而去,她把包狠狠砸在桌上,砰地一声,咖啡太满,男人还一口没喝,杯口倾溅出来几滴,在桌上散开,氤氲成一团褐sè的花。
“我受不了了,我要冯锦死。立刻马上。”
帽檐遮盖住了男人半张脸,只能看到那一片椭圆型的yīn影之下,他微微翘起的chún角,他不急不缓的饮了口咖啡,“这么急吗。”
白茉莉坐在椅子上,她盯着男人黑sè的帽顶,“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我都按照你说的为你做到了,再耽搁下去,冯锦还没死,我就要被发现了,你以为这样的事毫无风险吗?现在纪氏早就有人察觉到,我藏不住多久了。”
男人嗤笑一声,“冯锦死了,你就可以得到纪容恪吗。”
“为什么不能?”白茉莉忽然尖叫出来,她听不得别人对她的半点质疑,她已经赌上了这么大的筹码,她输不起。
“退一万步讲,哪怕我得不到,冯锦也不能活。”
她身体忽然前倾,匍匐在桌子上方,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你知道我有恶心,她霸占着纪容恪那副得意的面孔吗?她越是像个傻子,我越是恨不得嚼碎了她。”





红唇 纪容恪番外二十四 情海毒花
女人的嫉妒之心比这世上任何一种药都更毒,这份毒可以缓慢的不着痕迹的渗透入骨髓,侵蚀麻木人的理智和人性,做出极端疯狂与残忍的事。 白茉莉恨透了冯锦,她宁可对付十个贺润,也不愿容留半个冯锦,她的杀伤力更大,她不动声sè的摧残性更qiáng。因为她占据纪容恪的生活对他而言并不是出于利益,而是爱情,而这份纠纠缠缠长达十年的感情,让白茉莉恐惧又心焦。
她无法想像连人都看不到,还能苦等八年是怎样的情深不渝,她不能再等下去,她等不了,每多等一天,冯锦在纪容恪心上就狠狠扎下去一寸,到最后任多qiáng大的力量也拔不出来,白茉莉才是真的输了。
她握着拳面目狰狞,“冯锦太聪明,如果她存在。我们都不可能成功,她会成为一根搅屎棍,把原本非常完美的一盘计划变得七零八落狼藉不堪。你不想要扳倒纪容恪吗?”
男人不语,他半张脸都隐藏在黑暗之中,白茉莉看不到他丝毫表情,她急不可待追问,“如果你不想扳倒,你不会费尽心机找上我,提出那么诱惑的条件和我合作。相比较我要纪容恪的全部,你只想报仇,你知道你掠夺来的东西最终也不可能为你享用,还不如报血海深仇更切实。我是一个贪婪到没有底线的女人,你当然清楚这一点,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你也不会选择与我交易,毕竟我贴上了,可就没那么容易甩掉了。”
男人微微舀动着手上的小汤匙,“有必要牵扯无辜吗。”
“无辜。”白茉莉骤然捏紧了拳头,“谁是你口中无辜的人,冯锦?”
她觉得特别好笑,是她这半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她仰面大笑了一会儿,笑到有些岔气和沙哑,服务生拿着菜单从一侧走过来,礼貌询问她要喝点什么,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思顾上这些,她觉得处境一团糟糕,她朝那名陌生侍者投过去一剂十分yīn毒而恐怖的目光,服务生吓了一跳,下意识退后半步,男人不愿多生事端,他沉声吩咐上来一杯卡布奇诺,侍者惶恐点头,转身迅速离去。
男人因白茉莉的莽撞有些厌恶,他喝了口咖啡,语气十分不耐烦说,“你如果是来惹事的,立刻滚。”
白茉莉一把夺过他手上的咖啡杯,“心疼她了。”
男人掌心落空,他指尖弯曲蜷缩了两下,握成了拳,“除了我们合作涉及的事,其他的你没资格质问我,你以为你是谁,纪太太还是九叔情人。还把自己看得多么了不起,你已经落魄到除了依靠纪容恪的施舍无法生活的地步了。”
白茉莉被他这番话刺激到,她把杯子朝他扔过去,男人反手一勾,将杯子稳稳托在掌心,他不动声sè喝了一口。“恼羞成怒的样子可真丑。”
白茉莉冷笑,目光狠狠bī射他,“那也比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qiáng不是一星半点。”
男人手上动作倏然一顿,白茉莉嫣红的薄chún内吐出两个字,“贺渠。”
他身体紧绷住,似乎已经太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他在僵滞了片刻后才缓慢抬起头,脸sè已经凝固如寒冰。
她那一声贺渠声音不低,所幸四方桌子是空的,倘若坐着客人,势必会听到,华南对他的通缉令毫不吝啬,这几年已经不知道下发了多少,一次次升级到最高规格,甚至大街小巷都贴了他的相片悬赏征集线索,贺渠在这样的步步紧bī下,早已不习惯见太阳了,无论春夏秋冬,他永远都穿着长衣长裤戴着帽子墨镜,他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跌落到如此地步。他已经逃了八年,功亏一篑在最后一步岂不是太遗憾。
“你是活厌了,想死在这里吗。”
“别用那副脸孔吓唬我,我什么仇恨都没有,也无牵无挂,死有什么足惜,我不过不甘心而已,我和你相比,你该比我怕死,你有本事就杀呀,如果你有这副气度,还能苟延残喘到今天。”
贺渠不再看她,他的确还没这个气度,他不是贪生怕死,而是他为什么要死,他有足够本领逃脱掉围剿,只要撑到度过追溯期,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出现,与纪容恪争个高低贵贱,他招呼来侍者,重新续了一杯加冰的蓝山。他没有喝,而是捏在掌心,“冯锦不是傻了吗。一个傻子能搅乱什么,你动了她,不是故意激怒纪容恪,他急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无缘无故变傻你会认为有可能?”白茉莉不屑冷笑,她显然并不相信,“蹲几年大牢,出来成了傻子,也就唬唬那些外人,九叔当初在地牢关了不下百人,比监狱可苦多了,也没见谁出来成了傻子。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越是装疯卖傻,我越是看她留不得,八年前她有多狠,杀人不眨眼,手腕歹毒,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现在就是真的傻了。也难保她就是无害的。一匹狼饿瘦成狗,它的攻击力就真的变成了狗吗?”
白茉莉从贺渠为冯锦择清的借口中听出了他的动摇,她眯了眯眼睛,瞳孔内流泻出一丝yīn毒,“这世上凡是沉湎于儿女情长的男人,都成不了大事,纪容恪也这样,可他最风光的时候,他没有为任何一个女人放弃过什么,现在一切都成了定局。他自然有资本挥霍和任性。但贺渠,你没有。贺家满门结局如此悲惨,你仔细回想,这几年你碰了多少钉子,那些昔年眼巴巴给你们做走狗臣服于贺家权势下的墙头草,还剩下几根倒向了你。谁让贺家倒塌得如此彻底。是冯锦,是那个恶毒的女人,你用婚姻来束缚她这个筹码,意图牵制纪容恪,可她何尝不是用婚姻做她间谍的掩护。为纪容恪渡消息,最终反咬一口,把你坑害得人不人鬼不鬼,你现在是一个亡命徒,是一个一无所有的逃犯,你连脸都不敢露,这日子和你曾经做贺家大少爷时简直云泥之别,这份仇你不报,你还配姓贺吗。”
贺渠原本平静的脸上忽然掀起了巨大波澜,他声音带着极致的悲愤与颤抖,“闭嘴。”
“说到你痛处了?”
白茉莉依然不肯住口,她咄咄bī人的气势激怒了贺渠,他扬起手将杯中残留的冷却咖啡泼向白茉莉得意而矫情的脸庞,“我让你闭嘴。”
冰凉的液体顺着白茉莉涂抹了jīng致妆容的面庞缓慢滚下,她伸出舌尖舔去粘在chún上的咖啡,“贺渠,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我承认我有私心,如果我无欲无求你也不会找到同盟。纪氏内部的人都对他充满了恐惧,他就像阎王一样,没有人敢背叛他,只有我。因为我捏住了他对我不忍的软肋,我不管做错什么,他都会放过我。我为了帮助你拿到你需要的东西,我费了很大jīng力,我只希望不要在关键时刻出了差错,我需要这件事成功,你比我更需要。”
白茉莉说完非常平静抽出几张纸巾,将脸上仍旧不断蔓延滴垂的咖啡擦拭干净,她从钱包里掏出钞票对侍者晃了两下。搁置在桌角,便起身离开了座位。她经过贺渠身边时,他忽然说,“你有没有想过,就算冯锦不存在了,纪容恪仍旧不会属于你。就像即便纪氏垮了,我也不可能有超过他的成就。”
白茉莉一只脚踩在台阶下,她目视前方那块巨大的玻璃窗,街道此时车水马龙,十字路口拥堵了这座城市最繁忙的人cháo。她试图从里面找到熟悉的面孔,可每一张连都无比陌生,很多错过的时光忽然在这时纷至杳来,让她心里很疼很疼的颤动着,她压下那股黑暗的喧嚣,勾chún笑了笑,“不要猜测,要去实践,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试他永远体会不到选择我也许会更快乐,我也想不到会和他有怎样的生活。每个人面对爱情的方式不同,选择也不同,你可能会觉得放掉与成全是最好的路,我觉得争抢掠夺才是我要的。我就是一个非常贪婪的女人,我直面自己的劣根,也不觉得可耻,我为什么要过的与世无争,分明有机会给我,我当然会牢牢抓住。如果活着什么都得不到,我还不如以死的野蛮去拼一把。你看--”
她伸手指向窗外。贺渠怔了一下,他缓慢转过身去看,那些不断错过与交汇的人海,拥挤出一片巨大的戏幕,白茉莉淡淡说,“他们都有欲望,只是我有九分的贪婪,他们只有一分而已。”
白茉莉说完看了沉默的贺渠一眼,她没再久留,提着包离开了餐厅。
贺渠坐在高处。面无表情注视着人cháo人海的街头,他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冲动,这冲动与他这八年的卧薪尝胆大相径庭,在冲出脑海的那一霎那,让他蓦然一惊,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
白茉莉提着nǎi蓉酥回公司,她本想交给那个女助理,可她被其他部门临时tiáo遣走顶替秘书跟随主管去参加应酬,白茉莉不知该交给谁,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自己去送。
她站在转角处看着何一池带领部下从总裁办里出来,他们似乎说了很久,每个人嘴chún都有些干裂,走出来后不断转动着脖子活动僵硬的身体,不知道是怎样的事大约没谈拢,脸sè十分凝重。
他们拐入另外一个走廊口消失不见后,白茉莉才提着糕点盒走过去,站在门外敲了敲。
她听到里面传出一声进,是纪容恪的声音,他似乎在喝水,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里有些含糊不清。
白茉莉深深吸了口气,她进入公司到今天也有近一个月的时间,她还从没机会单独和纪容恪接触,他不知是有意无意躲着自己,还是他们之间的身份之差犹如云泥之别,根本就不存在接触的可能,她只能远远看他一眼,找不到靠近的理由。
贺渠的出现让她看到了告别这局面的最好时机,她只想不顾一切狠狠抓住,她已经四十岁了。她不想给自己的爱情留一丝一毫的遗憾,她已经遗憾了半生。
白茉莉推门而入,纪容恪并没有抬头看,他知道是食物送到,伸手指了指桌角,“放下。”便继续专注看文件。
她在门口怔住,每一步都走得无比缓慢而迟疑,外面的阳光太明媚,微风一点也不呱躁,他和她在这样安静的时光里,演绎着什么是岁月静好。
冯锦伏在他肩头,身体软绵绵的靠在怀里,她短短的头发被扎得乱七八糟,可他不嫌弃,仍旧觉得她可爱漂亮,他一只手翻阅文件,另外一只手托住她的背,比对待一一还要温柔耐心百倍。
他疼她,爱她,宠她。护她,没有底线,没有原则,甚至失去了理智。
她张口喊了声容恪,满满的哽咽,他捏着文件的手指倏然一顿,冯锦听到白茉莉的声音,原本闭着眼睛呼呼大睡,忽然在这时悄无声息的睁开了一条缝隙,她没有任何反应,只睁开了两秒,便又重新阖上,仿若什么都不曾听到。
她这不动声sè的微小举动,连纪容恪也没有察觉。
“有事吗。”
他放下手上工作,两只手抱住要从他怀里滑落下去的冯锦,将她绵软的身体往自己xiōng口按了按,她胖了,而且胖了许多,比最开始抱着都硌手圆润了两圈,摸哪里都是肉肉的软软的,纪容恪最喜欢看她吃东西,虽然挺没出息的,可他觉得幸福,是发自内心的幸福。
他从不知道一个人这样容易满足,她有吃的,他看着她吃,比再磅礴的金钱与权势都更让他充满成就感。
白茉莉将nǎi蓉酥放在桌上,她看了一眼冯锦乱糟糟的后脑勺,她睡得十分香甜,还能听到一点轻细的鼾声,像一个孩子那样毫无防备的做着梦。
纪容恪用手指拨弄开袋子,扫了一眼里面新出炉的热糕点,白茉莉解释了事情来龙去脉,纪容恪不愿和她多谈,他知道冯锦总是似醒非醒的,万一那句话让她觉得不中听,这可是个醋坛子,她生气了不发飙,爱搭不理的折磨他,他什么都不怕,就怕这只狐狸不理他。
纪容恪语气平淡说,“辛苦。”
他捏住一块糕点咬了一口,试试味道,吃下去几分钟没什么不适,他这才拍醒冯锦,往她嘴里喂了一块,她迷迷糊糊的吃掉,把nǎi渣在他西装上蹭了蹭,他不急不恼,眼底都是笑意。“还吃吗。”
她摇头,“困。”
她吧唧了两下嘴巴,继续睡过去,白茉莉深深吸了口气,她觉得和冯锦有关的每件事,对她而言都是巨大的残忍和伤害,她不想再看下去,可她更接受不了纪容恪对她的防备与疏离。
“因为是我拿进来的,所以你要试试,看我会不会害她。容恪,在你眼里我已经这样恶毒了吗。”
纪容恪眉团紧蹙,他垂眸看了看偎在他肩头的冯锦,她并未被惊动,恬静乖巧的睡颜让他心里暖暖的。
“你多想了,是我过分谨慎,对待所有是她需要的东西,都会先尝试一下才安心给她。我没有防备你,我只是太在乎不得不提防全部。”
她面无表情,眼底闪过冷笑,他越是把她看得这般珍视贵重,她越是对冯锦百般难容。qiáng烈的妒忌与仇恨在她心底疯狂滋长,从一朵小小的萌芽,变为一簇簇盛开的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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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 纪容恪番外二十五 你是无端风波,留我惊心动魄
白茉莉转身要离开办公室,她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拉门,纪容恪忽然在她身后说,“你工作还适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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