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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如果武攸暨不在,那他就得和太平公主好好谈谈了,杨帆本来是想等着见过婉儿,问清她所发的誓言后再共商对策,但是经过赵逾那一番分析,他担心很快朝廷就要有处置下来,不能不抢在头里了。
“如果武攸暨不在,我就得单独面对那个女人,到时候我该如何反应呢?嗯!我先以礼相待,谢过她的救命之恩,大家不撕破脸皮,才好接下来说话。不行……,这女人软硬不吃,狡黠如狐,好言好语根本不管用,还是要来硬的才是,待我见了她,便怒气勃然,声严厉色,至少来个先声夺人,总不能叫她压住了我的气势,对!就这样!”
杨帆计议已定,便昂首挺胸走过长街,迈步踏上石阶,抓住门上兽首的铜环,“嗵嗵嗵”地用力砸了三下,片刻功夫,门里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谁啊?”
杨帆振声大喝道:“在下杨帆,要见太平公主殿下!”
门里先是静了静,然后便传出一声惊呼,紧跟着便是一种细碎的语声,貌似两个人在争执着什么,杨帆侧耳一听,亏得他耳力奇佳,只听一人道:“我开我开,你闪开!”
“抢什么!嘿!真是厉害啊,他现在还敢公然登门,这副胆色……难怪是公主看上的人物!”
“去去去……”
嘁嘁喳喳的交谈声中,大门打开了,门前站着两个青衣小帽的公主府家人,一人把着一扇门,用一种很是敬仰的眼神看着他,既不叫他进去,也不说去传报,只是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很希罕地打量他。
杨帆啼笑皆非,咳嗽一声道:“在下欲求见公主殿下,还劳通禀一声!”
两个家人如梦初醒,赶紧道:“啊!公主殿下早知郎君要来,早已吩咐下来,只要郎君到了,便即引见,无需通报的。郎君,请!”
杨帆听了顿时一窒:“太平公主早知道我要来?这……”
想到自己的想法行动早在人家的算计之中,杨帆不免有些沮丧。
两个公主府家人拉开大门,把杨帆毕恭毕敬地让进去,又匆匆关了大门,年长一个的那人便抢着道:“公主正在濯月亭钓鱼,郎君这厢请!”
“钓鱼?她男人当街杀我,这么大的事她还不知道?钓鱼……”
杨帆随在那青衣小帽的家人身后,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尾肥鱼,还是主动上钩的那种,正摇头摆尾地游向太平公主的鱼钩,只是此时想再退出去那是万万不能了。
家人领着杨帆绕过前进院落,从侧院儿向后赶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后花园,树木山石葱蔚洇润,亭台楼阁掩映其间,偶露一角峥嵘轩峻,一股清爽宜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前方一座红楼,楼上匾额写着“翠萍阁”三字,翠萍与这红楼并不相符,不过从这楼上可以看到远处林中那方池水,水中有荷,翠叶连天,想必这翠萍二字即由此而来。
杨帆记得上次来时,驸马武攸暨就是在此楼中与侍妾饮酒作乐的,他到了楼下便故意站住脚步,使劲咳嗽了几声,可是楼上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杨帆无奈,故意扯开嗓门,用极大的声音嚷道:“杨帆曾经来过公主府,记得再往前走不远,就到濯月亭了吧?”
那青衣小帽的家人回头答道:“郎君好记性,再往前走不远就到了。”说完,他又笑嘻嘻地接了一句:“郎君不用这么大声儿,小的耳朵好得很!”
杨帆装作没听到,继续大声道:“杨帆冒昧前来,公主既在后宅,或者身着燕服,不宜见外客,杨帆是否等在这里,容你先去通禀一声啊?”
他故意把“杨帆”二字咬得极重,就是想引武攸暨出来,不管太平公主再如何不把武攸暨放在眼里,他毕竟是太平公主名义上的丈夫,有他在场,想必会好交涉一些。
谁料他喊完了,楼上还是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反而是那家人嘻皮笑脸地走过来,点头哈腰地道:“郎君请吧,驸马爷不在府上,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他也听不见!”
杨帆:“……”
一湖池水,粼粼泛光。
池中有荷有花,还有渐渐长成的莲蓬。
池边亭轩之外蝠翼般伸展出去的滴水檐下,太平公主穿着一袭大袖罗衫,手中提一竿鱼杆,赤着纤秀雪白的一双天足,慵懒地卧在一张美人榻上。一旁还坐了个十岁出头的粉嫩小萝莉,正挥着一双小拳头,轻轻给她捶着腿,余此之外再无一人。
那青衣家人远远就站定了身子,对杨帆笑道:“郎君请吧,公主那里早有吩咐,小的就不跟过去了。”





醉枕江山 第三百八十二章 钓鱼的美人鱼
杨帆走到这里,只觉自己每一个步骤、每一个反应,都在太平公主的算计之中,心中也是有些懊恼,他挺了挺胸膛,大步走过去,因为心中有气,双足用力踏在廊下木板上,发出“嗵嗵嗵”的脚步声。
那个为太平公主捶腿的小丫头往这边瞧了一眼,低声说了句什么,太平公主笑回了一句,小丫头便从榻上蹭下来,提着小裙子,从杨帆旁边一溜烟儿地逃过去了,看那样子,对杨帆气势汹汹的表情,小丫头很有些惧意。
太平公主卧在榻上,却笑盈盈地乜了他一眼,眼波盈盈,甚是妩媚。
杨帆绷紧了脸皮,大步走过去,站定身子,沉声喝道:“起来!”
“哟!”太平公主拍着饱满的胸脯,受了惊吓似地道:“脚步声这么沉,说话又这么大声,你想把我的鱼儿都吓跑喽呀!”
恰在此时,那鱼漂儿嗖地一沉,紧跟着鱼线一绷,太平公主只顾和杨帆说话了,鱼杆脱手滑落,在地板上“梆”地一弹,就被大鱼拖向水里。
“哎呀!咬钩了,快帮我……”
太平公主兴奋地大叫,杨帆这一路过来,几乎每一种反应都被太平公主算在头里,这时哪肯信她,只道太平公主又是故意作势,他把双臂一抱,冷眼旁观,倒要瞧瞧这位绝世妖娆还要搞些什么把戏出来。
太平公主见他不动。气道:“你这人……”一面说,一面便抢起身子。去抓那鱼杆,鱼杆被那大鱼一扯。滑向水中,太平公主急忙向前一抄,险险自水面抓住鱼杆的尾部,自己却立足不稳,向水面倒了下去。
“嗳嗳嗳……”
太平公主叫着,空着的左手挥如车轮。终究还是没能稳住身子,杨帆就站在旁边,以他敏捷的身手自可抓住太平公主,只是那样一来。自己努力扮出的气势、怒气满腔的表情可就全白费了,杨帆只当这也是太平公主算计他的一部分,依旧冷冷地抱臂看着。
太平公主“卟嗵”一声掉进水里,登时大叫起来。
太平公主不通水性,一掉进水里就惊慌的叫起“救命”来,杨帆在旁边蹲下,看着她在水中挣扎,又好气又好笑:“这位公主为了算计他,可是真下功夫啊!”
眼见太平公主又是尖叫,又是扑腾。杨帆忍不住道:“你闹够了没有,还不上来?”
太平公主没有理他,身子越扑腾离他越远了,杨帆发觉不对劲儿,太平公主脸上的惊恐可不像是装的,更重要的是,杨帆亲眼看见太平公主挣扎中还喝了两口水,太平公主再怎么装佯骗他,也不至于喝这池中水吧。
杨帆一见她果然溺水。也顾不得脱衣服,“卟嗵”一声跳进水里就向她泅去。
“救命!救命……”
杨帆一把抓住她身子,没好气地道:“站稳了,水没那么深!”
此处湖水里还生长着荷花的,那水能有多深?也就是太平公主不识水性,到了水里张惶失措,这才呛了几口水,若是她冷静一些,直接就能在水里站起来,那水也不过就到胸腹之上而已。
太平公主被他抓住双肩一喝,这才定了定神,忽然发现自己双脚踏在实地上,原来那水并不太深,不禁惊魂稍定。
杨帆道:“走,咱们上岸!”
太平公主此时正紧紧抱着他身子,身在水中,全无主意,听他一说,连忙点头,可她只是稍稍放开杨帆,一低头,忽然看见自己的样子,不禁又是一声尖叫。
杨帆不耐烦地道:“你又叫甚……”
杨帆顺着太平的目光一看,登时也说不出话来。此时盛夏虽已过去,天气仍显炎热,太平公主穿的并不厚,薄薄一层罗衫,尤其是她今天这套衣服还是白色的,轻软薄透,质料上乘,原来还显不出什么,这一沾了水,简直跟没穿没什么两样。胸前颤巍巍粉腻腻两团……,不对,不是和没穿没什么两样,是比没穿更多了一层诱惑。
好在她一丝不挂、灯下赤裎的美艳*杨帆都已看过了,眼下这副情景虽然香艳,倒还不至于比那一晚更加迷人,杨帆此刻最担心的是有公主府的下人赶来,若被他们看到这一幕那可真是跳进洛河都洗不清了。
于是,杨帆毫不客气地道:“叫!叫什么叫!你全身上下哪儿我没看过?走!赶紧上岸!”
郎君如此不解风情,太平公主不禁嘟起了嘴儿来,由他拖着,分开荷花莲蓬,一步步走上岸去。
虽然太平公主胆子甚大,而且从不畏惧在他面前展露自己诱人的*,可是这是光天化日之下,再说湿衣贴身,落汤鸡一般,在太平自己看来,可是一点不美,是以一上了岸,她便提着*的裙摆向濯月轩内跑去。
那衣服沾了水,不但透出肉色形同透明,而且衣服沉重下坠,酥胸粉背露出一片,她提着裙子这一跑,那丰硕饱满如同熟透了的桃子似的粉臀这一通摇摆,乳波臀浪跃入眼来,杨帆几时看过美女裸奔?这一下可真的是不错眼珠,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轩内。
待她身影消失,杨帆才回过神儿来,赶紧四下瞧瞧,却并不见一个人影。他却不知,太平公主早就吩咐下去,杨帆若是来了,一干下人尽数回避。那些下人只道人家要会情郎,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想看野合也得分那人是谁,公主殿下的床戏也是他们有眼福看得的?
杨帆把衣服的水拧了拧,冲着轩内喊道:“要不要叫人给你拿几套衣服来?”
太平公主在轩内没好气地答道:“不需要!”
过了一阵儿,太平公主又道:“你进来吧!”
杨帆犹豫了一下便走进去,若是连对方的*都见过了,这样的场面还有什么难堪的呢。
杨帆走进濯月轩,就见太平公主正坐在一张坐榻上,身上仍是那袭薄衫,地上一汪水迹,看来是拧过了,虽然依旧透出肉色,却也不致像方才一样一般起不到丝毫的遮掩作用。
杨帆进了濯月轩,就在门口站定,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道:“这不是你事先算计的吧?”
太平公主拧干了衣衫,神态便马上恢复了一贯的雍容,只是她的头发也都湿了,此时已经拔了钗子,任由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披散在前胸后背,秀发衬着一张雪白粉嫩的脸蛋,少了几分华美高贵,多了几分清丽秀雅。
她瞟了杨帆一眼,虽然故作高傲,可是那小脸掩在秀发间,却是异样的娇媚:“这个嘛,纯属意外!”
杨帆冷哼一声,寒着脸道:“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见你?”
太平公主颦笑嫣然,神情极是娇媚灵动:“那还用说,当然是谢我重金贿买狱卒、交通官吏,帮你篡改‘过书’,狱中串通消息,又不惜玷污自己了清白的名声,保你出狱之恩了,我说的……对不对呀?”
杨帆顿时语塞,太平公主虽然是以调侃的玩笑说出这番话,可是……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太平公主为了救他,付出的少么?她可是救了自己一命。杨帆向来恩怨分明,别人对自己但有一点好,必然全力回报,可是对太平……
太平公主瞟着他的神色变化,腴润的小腰一扭,嫣然道:“来,到我旁边坐着!”
杨帆把神色一正,沉声道:“公主殿下,我承认,你对杨某有救命之恩!你救我性命,我自然对你感激万分,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自然不虞有性命危险,这救命之恩,我怕一辈子也没办法报答,那就要一辈子承你的情,可是,你为何要迫婉儿和小蛮,下那样的毒誓?”
“为什么?”
太平公主突然跳了起来,胸前顿时一阵荡漾,看起来这位豪放公主在自己家的后宅子里根本没戴胸围子:“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太平公主愤怒了,脸庞胀得通红,她本来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可杨帆只一句话,就把她激怒了,大概也只有杨帆有这个本事,叫她喜便喜,叫她怒便怒,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说为什么?为什么婉儿你可以接受,却不接受我?我不如她漂亮,还是不如她有才华?”
太平公主一步步逼近,仿佛一头愤怒的母老虎:“你闭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外乎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托词,对吧?好!若是如此,我也就认了,可是谢小蛮又怎么说?”
太平公主冷笑:“既然如此,你不该连她也喜欢了才是!我是强加于你,难道她不是别人强加于你,为什么你可以接受她,还是不能接受我,你说!”
杨帆怔住,看着她,久久不发一语。
太平公主这番质问振聋发聩,杨帆心中轰轰作响:“为什么?是啊,无论美貌、地位、才华还是对自己用情之深,太平公主并不逊于婉儿、小蛮和阿奴,为什么……无论她如何放下身价,低声下气,自己就是不肯接受她?”(未完待续)




醉枕江山 第三百八十三章 最霸气的“面首”
太平公主见杨帆怔怔地在那里,声音忽又变得柔弱下来,她低声道:“帆郎,我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那年上元,于百尺花树上与你的那一个吻;至今,我还记得在马球场上与你并肩作战的快意和威风;这一切,也许你都忘记了,可我一直牢牢地记在心里,仿佛那就是发生在昨天的事情。”
太平公主轻轻抬起头,柔软乌黑的秀发间,一双眸子里有泪光闪闪:“这些,你还记得么?如果,我曾经做错过什么,我可以改,难道要得到你的情意,就那么难?你告诉我,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接受我?”
当她发现自己爱上了杨帆的时候,她想到的是让杨帆成为她的面首。不错,这对一个有自尊心的堂堂男儿是一种侮辱,但太平从来没有想过要侮辱他,她只是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予取予求,她并不清楚这个要求对他的尊严是一种严重的伤害。
她是公主,是皇帝和皇后面前的宠儿,她的第一任驸马,只是她的纤纤玉指轻轻一点,便成了她的丈夫。她的第二任驸马,却完全是母皇出于团结武氏和李氏的政治目的而硬塞给她的,根本不在于她喜欢或不喜欢,她固然聪明绝顶,却不知道还可以用别的方式来获得一个男人的心。
她以为,她有美貌、有身份、有地位,足以配得上他,这就足够了。至于面首这个称呼。依傍于高贵的女人而又不是她的丈夫的。不是都叫面首吗?反正她自己清楚,她会呵护他、爱他,凡事依从于他,那就够了,她还没有学会在所爱的男人面前放下她高傲的架子。
于是,她失败了。
从那以后,她对杨帆的态度软化了许多,她依旧爱着这个男人,所以她大胆地提出,不约束他的身分。不叫他依从于自己,只是……偶尔能来陪陪自己,或者……只有那么一次,一夕缱绻。回味一生。
其实在她看来,这么说并没有什么不妥,男女情爱的最终阶段不就是**缠绵吗?为什么一定要由男人来提出要求,她就不可以主动一些?难道她一定要柔情似水地伏在情郎怀里,忸怩作态,撩拨起他的**,再半推半就地顺从他,这才是女人?
她爱极了杨帆,她想要他,所以就直截了当地提出来。她完全不懂,她第一次的粗暴要求是对一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的羞辱,而这一次,却会给他一种轻贱自己的感觉,似乎自己迷恋的只是床笫之事。
其实,以她的身份、地位和她的美貌,如果她只是迷恋肉欲,什么样的英俊男人她找不到?什么样强壮的男人她得不到?她又何必苦苦迷恋杨帆一人,又何必在杨帆因“谋反”入狱以后煞费苦心地去营救他?
不要以为公主就如何有钱,公主并不比那些富可敌国的大商贾有钱。甚至还要远远不如,她们也是吃俸禄的,虽然太平公主自幼受父皇母后的宠爱,获得的赏赐远比其他公主更多,也同其他权贵一样。不可避免地暗中经营着一些店铺,但是为了营救杨帆所付出的。对她而言同样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但她想也不想就拿出去了。
尤其是,她有着李唐皇室的敏感身份,而杨帆是以‘拥戴太子复位’的罪名入狱的,她的插手不仅仅破财消灾的问题,一个不慎,就能把她也陷进去,引起母皇对她的猜忌,而这些,她压根就没有考虑过。
其实,她一直在悄悄地琢磨,她到底哪里不好,到底做错了什么,郎君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她,还偏偏很讨厌她。
于是,她本来最喜欢穿大红的艳丽衣衫,她也适合穿那样的衣衫,同样的色彩,穿在别的女人身上可能俗不可耐,而穿在她的身上,却尽显她的雍容华丽、娇艳妩媚,那才是大唐的洛阳之花,牡丹的象征-----太平公主!
可是,现在她却渐渐变得开始喜欢穿素色衣衫了,至少,在杨帆面前,她是一定注意会穿素淡优雅的衣裳,只因为这是上官婉儿最喜欢的穿着,只因为杨帆喜欢婉儿,于是她想取悦于他。
她是个高贵的公主,可是却不像一个娇柔作态的贵妇人一样喜欢扑蝶赏花、逗猫嬉狗,她喜欢的是相扑蹴鞠、击鞠赛马这样奔放狂热的运动,一如她爽郎奔放的个性,可是得知杨帆买了两只狸猫,于是她也买了两只。
太平公主自己都不知道她这些潜意识支配下的行为,其实是放下身段,有意地在效仿和学习杨帆所喜欢的女子,如此种种,都只为得到杨帆的回眸一顾。
望着她凝泪的双眸,杨帆也不禁扪心自问:“如果她当初不曾轻贱于我,如果她也如婉儿一般柔情似水,我会不会喜欢上她?”
然而,一切假设都没有意义了,罗敷有夫,使君有妇,况且,她逼婉儿发下毒誓,这么做也太……
想到这里,杨帆**在道:“所以……你就有理由趁人之危,迫婉儿发誓离开我?”
太平公主目光闪烁了一下,立即问道:“为什么只说婉儿?小蛮……还没有告诉你?”
太平公主终究是精明的,尽管仍在悲伤愤怒之中,可杨帆一句话,她还是马上听出了问题。
“小蛮?”
杨帆笑了笑,道:“小蛮发的誓,我知道!她说,如果遵从誓言,就让我变成她自幼失散的兄长!不瞒殿下,就在杨某入狱不久,便与小蛮相认了,她正是我自幼失散的阿妹,而我就是她的阿兄……”
太平公主双眼一亮,讶然道:“那你们……”
杨帆道:“叫公主殿下失望了,我和小蛮,并无血缘关系,只是自幼相依为命,情同兄妹!”
太平公主怔了半晌,吃吃地笑了起来:“好!好呀!这个小蛮,倒真机灵,本宫居然也被她摆了一道!其实,我本来是替她准备了一套誓言的,没想到她自己先急不可耐地说了出来,当时我还有些诧异,没想到原因在此……”
太平公主点了点头,又复看向杨帆,微笑道:“可婉儿……却是一字不差,依着我的话发的誓,你怎么办?”
这时,她的眼中仍有泪光,可是神采却已飞扬起来。
杨帆沉声道:“我正要问你,你逼她发了什么誓!如果婉儿因此不得不与我分开,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那又怎样?”
太平公主的娥眉微微地挑起来,攸然向外一展,有一种很特别的妖媚味道:“不然,你对我好过么?不能叫你爱我一辈子,那……叫你恨我一辈子也不错啊!至少,你心里记住我了。”
太平公主妖妖娆娆地转身,杨帆一把扣住她的手臂,太平公主脸色一厉,道:“放手!”
虽然她有心取悦杨帆,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为了别人而刻意地改变,终究不是她的本性,一番发泄之后,太平公主又有些恢复她泼辣奔放的个性了。
杨帆对她也实在头痛,有仇他可以报仇,有恩他可以报恩,可是恩怨集于一人,这分寸实在难以把握,杨帆不能原谅她欺负婉儿,可是她对自己又实实在在地有恩有情,他终究是个弱冠少年,感情一事也没什么经历,不知该如何对她才好了。
他紧紧抓住了太平公主的手臂,却是软的也不行,硬的也不行,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了。
太平公主喝了一句,见他不放手,不禁乜了他一眼,幽幽地道:“你呀,若是对我有对她一半的好……”
沉默了一下,她忽然用力一挣,摆脱了杨帆的手,袅袅娜娜地走去,说道:“过几天就是七夕了,本宫要去洛水泛舟,你也来吧。”
杨帆冷哼一声,刚想拒绝,太平公主回眸一笑,脸上的严厉之色忽然又变得如春风吹拂下的鲜花,明媚娇丽起来,她一挑柳眉,妩媚的杏眼儿向杨帆一瞟:“婉儿的誓言也并非不可破的,只要本宫高兴……”
杨帆又惊又喜,急忙问道:“如何破之?”
太平公主得意地笑起来,笑得宛如一朵刚刚绽放鲜姿润艳的牡丹花:“哼哼,那你来是不来呀?”
杨帆铩羽而归!
面对一个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软语相求不管用,道理全当耳旁风,会撒娇、会流泪、会风骚、会卖萌,更会深情款款的绝色小妇人,杨帆还有什么皮调可耍?
走了也就走了吧,他还穿走了武攸暨武驸马的一套襕袍。不然怎么办呢?他那套衣服可是正规出门才穿的公服,可不像太平公主那件轻软薄透的罗裳,忽尔怒目相视、忽尔巧笑嫣然、忽尔黯然泪下间,人家的衣裳已经干了,穿着一身湿衣裳出去,怕这传言就不只于公主府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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