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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杨帆心道:“原来这老者叫薰期,薰,,好象是西南大姓呀。”
陈大羽叹气道:“唉!薰老这脾气,终究是不知隐忍,万一惹恼了他,怕不给你招来麻烦。薰老不答应,也该说的委婉些才是。如今你这么做,叫他当众丢了脸面,只怕他会恨极了你,日后再找你的麻烦。”
薰期冷笑道:“何须日后?老汉听他说的不像人话,抬腿就走,他马上就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什么“此来剑南,专为查办谋反一案,。当老汉听不出他这是敲山震虎?”
陈大羽一听更加担心,长吁短叹地埋怨薰期脾气太过暴躁。
薰期睨了他一眼,满不在乎地道:“你不用替老汉担心,在这儿老汉才是土皇帝!他这个钦差天使还不够看的,老汉给他面子他是钦差,不给他面子他就是个屁!”
看起来,薰期真的没有把黄景容放在眼里,发了通牢骚之后就把话题扯到了别处,杨帆见已经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要听,便向雪莲示意了一下,两个人悄然退开了。
杨帆一边走一边心中暗忖:“黄景容这厮倒真是贪婪,扛着顶钦差的帽子就忘乎所以了。这些头人土司俱都是桀骜不驯之辈,谁会怕你?不过,他若打着查办流人的幌子只为搜刮一番那倒好办了,只要他不枉杀无辜,其他的事尽可慢慢图谋。”
雪莲跟着杨帆走开,见他一脸沉思之状,一开始还忍耐着,待走到杨帆住处还不见他说话雪莲便忍不往了,忍不住扯扯他的衣袖,小声问道:“杨大哥,你看过薰伯伯的样子了,你说薰儿姐姐的小哥哥若是长得像他,会很英俊吗?”
“嗯!啊?”
杨帆反应过来,连忙点头道:“不错不错,好看好看!一看那位薰期伯伯的相貌,我就能瞧出来他年轻的时候必定是风流倜傥、俊逸不凡!若是薰儿姑娘的那位兄长貌相酷肖乃父,那么,雪莲小※姐一定觅得了一位乘龙快婿、如意郎君啊,哈哈……“
“是吗?”
雪莲姑娘眉开眼笑:“薰儿姐姐这么说,杨大哥也这么说,看来我要嫁的那个人当真不错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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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州都督府,黄景容端起热茶喝了一口,酸甜苦辣咸几乎所有味道一下子全都品尝到了。他皱了皱眉,实在受不了这茶的味道,便随手放到一边,神色间依旧有些悻悻。
罗都督微笑道:“黄御史从京里来不晓得这边州形势。那些蛮族头领,名义上是朝廷所属实在如自立之王。平日里蛮横惯了,不晓得朝廷法度、钦差威严,黄御史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罗都督名叫罗书道,是从三品的武将,比黄景容这位侍御史高了不止一级。不过从京里出来的人,不管官职大小,外官轻易都不敢得罪的,哪怕人家是个七品官,也是常在皇帝身边打转的,没准就能把话递到御前。御史台凶名在外,罗书道就更不敢等闲视之了。
说起来,这您州乃是一个羁糜州,罗书道无须如此惧怕朝官的。羁糜州就是指不向朝廷缴纳税赋,地方事务基本自治,只是接受朝廷行政统治的边州,大唐的版图很大,这样的羁糜州也多,足有八百六十多个,远远超过了朝廷能直接控制的内地府州。
羁糜小的都督、刺史等地方军政长官,都是由代表这些地方归附朝廷时的那些地方武装首领担任的,之后便世袭罔替,代代传承,和土司头人一样。这罗书道也不例外,乃是父传子、子传孙,一代代传到现在的,这样的官儿大多对朝廷缺少敬畏。
只不过您州归附久矣,被同化的程度要大一些,罗书道的家族也早已不复祖先时候既是一州都督、又是一族之长,拥有许多悍勇私兵的部落首领,已经蜕化为彻头彻尾的官僚家庭,所以对朝廷的倚赖也就越来越重。
前不久,您州刺史病逝,因他本人没有儿子,几个侄子都想继承这个职位,结果朝廷一道旨意,空降了一位姓张的流官到此担任刺史,于朝廷而言,这是派驻流官,试图进一步控制羁靡州的一个尝试。
这位流官刺史一旦派驻,此地的世袭刺史就将成为历史,今后每一任刺史都将是由朝廷来委派。这种渗透对世袭的罗都督来说也是一个威胁,可他就没有勇气向朝廷抗争,替那位刺史的家族作主。
如今对黄景容这位钦差,罗书道更是颇有几分忌惮,甚至有些讨好。见黄景容面色不愉,罗书道便道:“薰期是个山野粗人,不识教化,黄御史莫把他的冒犯放在心上,御史风尘仆仆初至您州,暂且歇养身子要紧。那个薰期嘛,本督改日再叫他来向你赔罪!”
“不必了!”
黄景容忽然心平气和了,他对罗书道笑微微地道:“本官听说姚州多金,才偶生奇念,想劝他献上一尊金佛以邀陛下欢心,原是一番好意,他不肯领受也就算了。本御史此来是为了查办流人谋反一案,还请罗都督多多配合。”
罗书道听他不再追究此事,暗暗松一口气,连忙满口答应下来。黄景容微微一笑,心中已然打定主意:“定要把那个不识抬举的薰期编排到流人谋反案里,取了他的项上狗头,方消此恨!”
黄景容对西南形势并不十分了解,更不知道这些穿着打扮仿佛乡下老农般的部落头人究竟有多么大的势力,在他眼里,这些土司头人和乡下土财主没有什么两样,整治了这个薰期,就能杀鸡儆猴,到那时,金珠玉宝自然滚滚而来。
同罗书道谈笑着,他仿佛已经看到薰期人头落地,那些乡巴佬似的土司头人们一个个哭着喊着给他送钱、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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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在陈大羽家里安顿下来之后,就到街市上转悠起来,熟悉一下该地的风情,打听打听黄景容的动静。
小城不大,官员头人们放个屁,都能在一时三刻之内传遍全城。黄景容的接风宴不欢而散,薰期头人勃然而去的消息已经传播开来,许多市民津津乐道,杨帆便也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
听说黄景容已经被接进都督府安置下来,杨帆便料定今天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黄景容才刚到,就算他再如何急着动手,也得先和地方官员们沟通一下,取得他们协助,黄景容从京里里只带了几个随身的差役,靠他们几个人做不了大事。
不过黄景容拖的时间不会太久,以这班酷厉一向暴雨雷霆般的作风,若是您州在三天之内没有动静,那么就证明这个黄景容此番出巡只为图财,不想杀人。因为他们查证流人谋反,本就是无中生有之事,根本不可能细细查访,寻找真正的证据。
杨帆决定在此待上三天,若是三天内不见黄景容有什么血腥的动作,便立即离开,去看看负责黔中道流人的那位御史在做些什么。
陈府侧门外,柳君舔去而复返,网与陈府的老家人聊了会天,从那老家人口中套出一些消息。他已经认定杨帆是个江湖骗子,如今这个骗子出现在这么偏远的地方,明显是犯了事,受到了朝廷的通辑。
陈府老家人的话也印证了这一点,他的确是个逃犯!
这就够了,一个在此地无根无底的逃犯,能逃过他的手掌心吗?
柳君婿带着冷笑离开了,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他这些年所受的所有羞辱和痛苦,一一施加在杨帆身上!
(未完待续)





醉枕江山 第五百零三章 好几只黄雀
薰期是剑南另一天州姚州境内白蛮部落的首领,知道他与本地商人陈家攀了亲家的人很少,知道他此刻就住在陈家的人更少。
实际上这些头人们虽然有权有势,但是在大多数汉人眼中看来,都属于人傻钱多的乡巴佬,不是太了解他们底细的普通人还真无法从他的衣着打扮上看破他的身龘份,所以就连陈家左右的邻居也只知道陈家来了客人,并不知道这位客人的身龘份。
薰期住到孙家,与已经改姓陈的雪莲姑娘极为要好的薰儿姑娘便成了她最好的玩伴,而薰儿姑娘对汉人的成见,又使她力阻雪莲与杨帆接触,这一来颇为恋旧的雪莲姑娘想找杨帆聊天儿也不太可能了。
对杨帆来说,少了雪莲这个黄毛丫头的纠缠,行动就自龘由多了,他一早旁敲侧击地向雪莲打听了一下本城的情况,没问几句,薰儿姑娘就很不耐烦地拉着雪莲了,杨帆很识趣地离开陈家去城里转悠,美其名曰要找份事做。
杨帆在城里转悠了一上午,主要是在都督府一带徘徊,监视都督府的动静,顺便了解一下癌州地区流人安置的所在和生活情况。中午,杨帆到了一家小店,随意点了熏鸡腊肉糟子鱼一类的几样小吃,慢条斯理地用餐。
这家小饭店就建在都督府正对面的大街上,以黄景容的钦差身分,如果要离开都督府,一定会走正门,在这里就可以监视他的动向。
杨帆用罢午餐,又向店家要了一壶茶口在茶叶还没有成为大唐饮品主流的时候,蜀中一带的茶饮却已盛行几百年了。杨帆在沈沐那儿喝过不加佐料的清茶感觉味道还可以接受,所以特意嘱咐店家替他煮了一壶“清茶”。
午后的天气叫人有些昏昏欲睡过了饭点之后,小饭店的生意便渐渐冷落下来,最后只剩下坐在迎门一桌的杨帆还在慢悠悠地喝茶,就连店家都趴在柜台上昏昏睡去。
杨帆那一大铁壶的茶水快喝光的时候都督府突然大门洞开。
杨帆马上精神起来,警觉地看向都督府。
从都督府侧后方,有一队约三百人的官兵匆匆跑来,在门前集结,列队,手中刀枪闪烁,寒气逼人,街头百姓顿时安静下来纷纷闪到路边,交头接耳,互相诲问。
片刻之后就有几个人从都督府里走出来,有人把战马牵到他们面前几个人翻身上马,向大道这边驰来,数百名官兵跑步跟在他们的后面。
杨帆冷冷地扫了一眼,从那几个骑马的人当中,他看到了黄景容。杨帆马上低下头,把他早上在小城游荡时买来的竹笠压低了一些起身走到柜台边,屈指叩了叩桌面,正张着嘴巴梦周公的小店掌柜睁开一双朦胧的睡眼,茫然地看着他。
杨帆道:“会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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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名官兵簇拥着钦差御史黄景容和他旁边那位全身甲胄的将军出了侥州城,向东南方向的山中赶去。
一路尾随出城的杨帆精测,那位全身披挂的将军应该就是本州都督罗书道。杨帆远远辊在大队官兵后面,出城七八里,渐渐经过一片河滩野草地。
杨帆看了一眼他们的去向,前方一侧是大河,另一侧是连绵的山岭,前方只有一条道路,他们唯一的目标只能是前方那座山谷,而根据杨帆从城中百姓处打听来的消息,发配此处的流人便安置在那里。
杨帆想抄小道截过去,刚刚拐上小道,忽然察觉身后有些异状,他扭头看了一眼,就见几个头缠布巾、斜披条毡、赤着双脚,作本地百姓打扮的汉子在正向这里赶来,距他还有一箭之地。
杨帆眉头一皱,顿时有些警觉。
这条路上自然是有行人的,杨帆一路下来,已经看到了牵着水牛的农夫、拉着骡马的脚夫、背着竹篓的村姑,但是这四五个人……,似乎一直就不远不近的缀着他。
“他们会是冲着我来的?不会吧……,此地没人知道我的身龘份啊,黄景容不知道,雪莲家里也不会有人注意,这您州城还能有谁关注我?要说是剪径小贼为了劫财,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引起有心人凯觎呀。”
杨帆暗暗思量着,突然加快了脚步。小径一侧是高高的芦苇塘,另一侧是半人高的杂草地,中间一条碎石嶙峋的小道高低不平,不适合车马通过,也只能供人步行。杨帆急急行了一阵,走到一段比较直的路段时,忽然扭头看了一眼。
他又看见了那几个人的身影,那几个人依旧缀在他的身后,见他回头,其中一个下意识地还想躲开。
“果然是冲着我来的!”杨帆好奇心大起,他是真的不明白,在这个地方会有什么人关注他,又有什么目的。
杨帆心念一转,突然变走为跑,那几个跟踪的人急了,便也顾不得掩藏身形,立即迈开大步追了上来。两拨人发足狂奔,惊得芦苇丛中一群群飞鸟和野鸭四处舌匕飞。
杨帆跑了一阵,突然站住脚步往路旁芦苇丛中一钻,想要候那几人追近,截问他们缘由。不料双手一分芦苇,竟然看见两个蹲在芦苇丛中的孩子。
这是一男一女,女的大些,小村姑打扮,长得不算漂亮,却也眉目清秀,约摸十二三岁年纪,肩上背着一个竹篓,竹篓里盛着野菜。旁边是一个男孩,只有六七岁年纪,生得虎头虎脑的,脸蛋儿透着健康的黑红色。
小男孩手里抓着一枚鸭蛋,脸上惊喜的笑容还未敛去,看来他是刚从芦苇丛中捡到一枚野鸭蛋,陡然看见路边闯进一个男人,小男孩有些害怕,他抓紧鸭蛋,怯怯地叫了一声“阿姐。”便向那小村姑身后躲去。
小村姑警惕地站起来,丢掉刚刚挖出的一块植物根茎,攥紧小小的木铲,把男孩护到了自己身后。
看到他们褴褛的衣衫,再想到他们此刻所在的地方,杨帆已经确定他们是那些流人的孩子。看着这对小龘姐弟,杨帆心中一阵酸楚,从这对小龘姐弟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自己遥远的童年,看到了那个背他上山、把他藏在野草丛中的小阿姐。
杨帆吸了吸鼻子,努力作出一副最亲切的笑容,用最温和的声音道:“你们不要怕,有几个坏人在追赶叔叔呢,叔叔这就把他们打跑。
这个地方现在不太安全,小妹妹,快带你弟弟离开吧。”
这时,那几个人脚步噔噔地追了过来,从芦苇丛的缝隙间已经可以看到他们越来越近的身影。那小姑娘吓了一跳,怯怯地看杨帆一眼,便牵起弟弟的小手,她也不敢踏上大道,就在芦苇丛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跑去。
杨帆扭头瞅了一眼越跑越近的那几个人,又对小姑娘嚷道:“别担心,有叔叔挡着他们呢,带你弟弟从道上走吧,小心被蛇虫咬了。”
几个人追上来,听到杨帆这句话,再看看芦苇丛中飞快跑开的那个小女孩和她弟弟,脸上都露出疑惑的神色。上下打量杨帆一番后,一个四十开外、身材高瘦、马脸勾鼻的汉子扭头向另一人问道:“我说老六,这个人真的有钱?别是穷得叮当山响的流人吧。”
一个脸上有道蜈蚣疤痕的削瘦汉子阴鹫的眼神一闪,道:“不会错的!我认得他,此人不是流人,倒是亲眷中有人被发配此处。嘿嘿!你也知道,发配到这儿的流人,大多是官宦人家,此人是来探望被发配的亲人的,你说他能不带钱么?”
这人正是柳君骄,当年他能哄得姚夫人上手,倒也是个能言善辩的主儿,如今他见杨帆与流人有所接触,几个被他哄骗来的同伙有了疑心,灵机一动,马上又编出一套瞎话来,结合眼下情势,倒也颇像那么回事儿,登时哄得几个同伙疑虑顿消。
几个人左右一分,堵住杨帆去路,其中一人摆弄着一柄剑鞘磨损严重的浪人剑,用阴恻恻的声音道:“小子,我们兄弟只想求财而已,识相的,把你值钱的东西都掏出来,大爷自然饶你一命,不然的话……,嘿嘿!”
他说着,便从鞘中缓缓抽龘出那柄锋利的浪人剑,恫吓杨帆。
杨帆没理他,他之所以要和这些人纠缠,是因为他想弄清楚这些人的来意。得知这些人只是一群剪径蟊贼的时候,他就想速战速决了。赶紧结果这几个亡命,他还要赶去看看黄景容究竟意欲何为。
如果黄景容想杀死那些流人,他一定要出面制止。虽然他未带着人马来,事后结合圣旨命他护送公主去长安的事,他这么早就出现也容易叫人疑心他违抗圣旨,却也顾不得了。他相信只要自己出面,总能阻止黄景容行凶的。
负责杀人的必安是当地官兵,若非情不得已,他们也不会愿意渠上双手血腥,毕竟流人中大部分都是官宦人家,谁知道将来谁会复出?当年上官家族还不是人人喊打,结果男丁没出头,又出来一位女杰,上官家族现在虽未公开免罪,可是谁敢再予轻侮?
如非必要,没有谁会自讨麻烦的,只要他露面,黄景容是钦差,他也是钦差,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这些地方官员必然采取两不相帮的对策,那时只剩下黄景容和他手下那三五个御使台的执役,什么事也别想做成。
杨帆正想动手,那个脸上有道蜈蚣疤痕的男子说的话又引起了他的注意,杨帆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问道:“足下是谁,你认得我?”
(未完待续)




醉枕江山 第五百零四章 都是强盗
年持浪人剑的高瘦男子见杨帆向柳君璠问话,他持着明晃晃的长剑站在杨帆身边却被杨帆当成了空气,不禁勃然大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他便“唰”地一剑劈向杨帆。
方才他之所以没有一见杨帆就立即下狠手,只是因担心杨帆没有把贵重的东西带在身上,如今杨帆惹恼了他,他哪里还想得到留手。
这种地方,死个人比死条狗还容易,杀了人往野地里一扔,官不究,民不举,没有任何后患。
高瘦男子冈把剑举起来,一只硕大的拳头就飞过来,“砰”地一声,他的鼻梁挨了一拳,脑袋“嗡”地一声,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其他几人见杨帆一抬手,那高瘦汉子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满脸鲜血,鼻梁骨整个塌进脸颊,其状怵目惊心,不禁又惊又怒。马上又有一人冲上来,当胸就是一记“黑虎掏心,”杨帆网要抬手格架,那人身形猛地一矮,呼地一脚便扫向杨帆的下盘。
杨心见他虚晃一枪,不禁哑然失笑。杨帆未动,只把双膝一曲,身子一沉,那人飞起一腿扫在杨帆的腿上,登时如中铁柱,疼得他惨叫一声,抱着小腿蜷缩成了一团。他这一下用力着实不小,看那小腿变形的模样,怕是已经断了。
这时另一个人从袖中掏出一柄牛耳尖刀,狠狠一刀向杨帆胸口攮来,杨帆侧身一避,左腿抬起,一个侧踢,脚尖点中那人肋下,“咔喇喇”一声响,那人助骨断了三根,喷着鲜血摔到野草丛中。
剩下还有两人就是柳君舔和一个身躯矮壮的男人,两人一见杨帆这般厉害不禁都有些吃惊,柳君骄迟疑着不敢上前,那矮胖男子被杨帆一看,却大吼一声,挥起手中的浪人剑,剑光挟着一声锐啸,狠狠劈向杨帆的肩颈。
剑光倏然划过,杨帆似乎来不及闪避,只见剑光一闪,把杨帆斜肩带胯劈成了两段。柳君骄见状心中一喜,随即又有些遗憾,在他看来,杨帆这么死掉终究是便宜了,柳君蠕还有许多恶毒的算计没有施加给他呢。
但是,恐人剑劈过人影后,血光并未迸现,杨帆的残影消失了,他的身形出现在一丈开外,静静地站在那儿,矮胖子如见鬼魅,骇得狂吼一声,不退反进,拼命地挥舞着浪人剑,用一记记劈砍壮着他的胆色。
杨帆一退,再退,叹息道:“此处凶顽,鼎然视人命如草芥!”
矮胖子手中的浪人剑寒光一闪,杨帆站立处一丛芦苇应声而断,乍闪又现的杨帆欺近身来,重重一掌劈在矮冬瓜的脖子上,这一记掌刀杨帆没有手下留情,矮冬瓜的脖子几乎和脑袋一样粗,又短又胖,但是杨帆一掌切下,却似快刀削断一根黄瓜,“咔嚓”一声脆响,矮冬瓜的头颅便软软地歪向一边,他的颈骨被杨帆这一掌砍断了。
“救冇命啊!救命啊!”
似哭似嚎的惨叫声从两丈开外响起,杨帆扭头一看,就见芦苇丛剧烈的摇晃着,一丛丛芦苇花飞扬到空中,芦苇丛上一道浪线迅速向大河方向移去。
柳君舔快吓疯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杨帆竟然这般厉害。他诡称找到一头“肥羊,”会合了几个伙伴,本想借他们的手作了杨帆,却没想到兄弟几个全都栽在了这儿,尤其是矮冬瓜的脖子被手刀砍断的场面,真是把他吓破了胆。
柳君骄明知道在此处呼救根本无人答应,还是情不自禁地哭嚎着,拼命地向河边冲去。这里的芦苇比人都高,密密匝匝的前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哗哗的流水声,柳君舔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向前撞去,芦苇抽打在他的脸上,脸都刮花了一片,他也不管不顾。
“叶嗵!”
柳君骄拿出了一生中最快的奔跑速度,双腿似车轮般倒腾着,撞开芦苇丛,跑到了大河上,在河面上跑出四步,才一头栽到河里,顺着湍急的河流向下游飘去。
杨帆追到河边,看着远处浮浮沉沉的那道人影只能作罢。他不能再追下去了,他甚至没有时间弄醒被打破了相的那个家伙盘问口供,他不知道黄景容此番带兵进山,会不会悍然下令屠※杀,若再耽搁些时间只怕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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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平坳”和桃源村一样,也是一个流人聚居形成的小村庄。
朝廷发配各地的流人都由地方官员统一安置,以便管理。
这些流人聚居而成的小村庄大多在荒僻偏远的地方,和普通百姓的村庄隔开,这些地方是没有丰沃的土地供他们开辟的,所以他们只能开些梯田、平些菜园,再加上打零工、做手工艺品来赚取生活所需。
这里的生活和桃源村一样,清贫而安静,没有荣华富贵,却也少了尔虞我诈。一顶顶茅屋倚两侧山势而建,倒也有些世界桃源的感觉。但是今天,这里的平静被打破了。
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兵冲进了小村,粗暴地把村民们从房屋里、院落里、从田间地头驱赶出来,集中到山谷前的那块空地上。人群中有老人、有孩子、有妇人,最少见的就是正值青壮年的男子。这些人家犯的几乎都是“谋反罪”,发配之前家中的青壮就已经被砍头了,当年的孩子却还未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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