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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武三思昂然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难道本王说的话。你还信不过?”
他竖起三指,凛然说道:“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武三思在此立誓,若杨帆以实言相告。而本王对杨帆及其家人见死不救,自毁承诺,天地鬼神共殛之!”
杨帆又犹豫半晌,方艰难开口道:“庐陵王……不在山上!”
武三思的人已接到魏勇密报,武三思自然也知道了,魏勇的密报中说的清楚,杨帆护送的才是真庐陵王,这也最是合乎情理,杨帆会把与他生死攸关的庐陵王冒险交出去由别人护送回京?
这时杨帆却说他护送的庐陵王是假的,虽知杨帆是为了保全自己一家人,并非忠于李氏,武三思依旧暗恨,恚怒不已。他睨着杨帆,冷笑道:“此言当真?”
杨帆用力点了点头,咬牙道:“千真万确!”
武三思厉声喝道:“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杨帆激灵打了个冷战,飘忽的眼神迎向武三思,武三思凌厉的眼神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真的庐陵王,究竟在不在山上?”
杨帆只是略一犹豫,便沉声道:“王爷栽培之恩,臣不敢或忘,就把身家性命、一门老小全都托付给王爷了!庐陵王他真的不在山上!真的庐陵王已经由假死的一名百骑护卫秘密护送返京了,如今他们身在何处,是否到了京城,臣也不知道。”
武三思冷冷地盯了他半晌,忽地大笑三声,道:“好!随本王上山!”
杨帆惊道:“王爷上山做什么?”
武三思目光一寒,道:“你不是说真的庐陵王不在山上吗?那本王上山又有何妨?你惊慌什么?”
杨帆忙道:“臣不是惊慌,臣只是……只是觉得……王爷似乎还不相信臣的话?”
武三思冷冷一笑,道:“信!当然信,只是本王与庐陵虽不熟悉,昔年也曾见过几面的,本王好奇,想上山瞧瞧,这个假庐陵究竟扮得有多像,不可以吗?”
“是!那……那臣陪王爷上山。”
武三思大步在前,杨帆紧随其后,举步登山。
梁王府的侍卫们尾随其后,杨帆不禁回头看了一眼,一直注意着他动静的武三思心中的猜疑又浓厚了几分,忍不住揶揄道:“你放心,他们是本王的侍卫,不可能做刺客的,只是本王出入,难道不需要有人保护么?”
杨帆赶紧道:“臣岂敢对王爷存疑,只是随便看看,随便看看。”
武三思冷哼一声,加快了上山的脚步,杨帆眼珠一转,又紧跟两步,悄声问道:“王爷在我们之中可有眼线?”
武三思心中一动,冷哼道:“本王若在你们之中有眼线,还会被你耍得团团乱转?”
杨帆“哦”了一声,自言自语地道:“这么说,他是魏王的人了。”
武三思蓦然站住脚步,紧紧盯住杨帆,问道:“你说什么?谁是魏王的人?”(未完待续)





醉枕江山 第八百一十五章 如簧
“是这样……”
杨帆一字一句地说起来,武三思放慢了脚步,听他说些什么。
正在“闭关”的法正和尚从前山悄悄绕过来,站在高处看着,就见杨帆一路走一路指手划脚,而气势汹汹而来的梁王武三思却听得十分入神。
看那模样,就像是武三思初到龙门,杨帆正作为向导,在给他介绍这里是什么古迹遗址,那里有什么典故传说似的。
法正摇了摇头,合什道:“阿弥陀佛!”大袖一甩,继续回去闭关了。
杨帆把发生在叶县山上的一幕对武三思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武三思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这些事他早就知道了,但他可不知道黄旭昶是假死,也不知道这是为了诳骗内奸设下的一计,他还真以为那黄旭昶是武承嗣的人呢。
武三思冷冷地道:“你倒真是用尽了心机。”
杨帆苦着脸道:“王爷明鉴,这主意其实是内卫的人想出来的,想出来以后又找我和黄旅帅商议,臣想保得全家安全,就不能让庐陵王出了意外,自然……也就同意了这个计划。”
武三思突然打断他的话道:“既然黄旭昶是假内奸,那么你刚才说,原来他是魏王的人,这个他,说的又是什么人?”
杨帆道:“臣说的是魏勇!”
武三思听了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道:“魏勇?他是什么人,他怎么啦?”
杨帆道:“魏勇也是此行赴房州接迎庐陵王的一个侍卫,他相信我们护送的是真庐陵王。眼见我们快到洛阳城了,情急之下,竟然想趁夜刺杀庐陵王,结果事机失败。被守在王爷左右的高姑娘和兰姑娘杀死!”
武三思听了心中顿时一沉,他执意上山,固然是因为不相信杨帆的话,也是想找那魏勇问个明白。他相信只要他上了山,魏勇就一定会找机会来向他呈报消息,他许给魏勇的好处可是魏勇奋斗一辈子也得不来的,不怕他对自己不死心踏地,想不到魏勇竟已经死了。
武三思的步伐愈发地慢了,心中暗忖:“叶县山上本是一计?这我可真不知道,莫非……杨帆说山上这个庐陵王是假的,这番话竟是真的?
他又睨了杨帆一眼,奈何庐陵王这一路上就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忽真忽假、忽虚忽实。弄得他现在实在无法分辨杨帆所言究竟是真是假了。
杨帆很是庆幸地道:“我们在叶县山上诳说黄旭昶是魏王内奸时。只是信口一说。实未想到魏勇就是魏王的内奸,幸好那魏勇也不确定魏王是否还收买了其他的人,啊!不是……不是幸好……”
杨帆好象才想起眼前这位梁王是巴不得庐陵王死去的。略显尴尬地改了口,又故作贴心地道:“想不到魏王竟然早在我们当中收买了眼线。可见他处心积虑,如此人物,必是王爷的劲敌,王爷您可千万小心。”
武三思冷哼一声,也不说穿那魏勇实是自己的眼线,他思来想去,还是不确定杨帆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只好停下脚步,唤道:“来人!”
郑宇马上举步上前,抱拳听命,武三思扭头对杨帆道:“那个姓黄的侍卫长相体貌如何?”
杨帆仔细描述一番,武三思对郑宇道:“你听清了?马上带人回城,加强水陆各处出入的戒备,严防……那人混进去!那人身边,应该有杨帆所说形貌的这么一个人相伴!呃……却也未必一定有这么个人相伴……”
武三思对杨帆的话不知是该信还是不信,干脆挥挥手,烦恼地道:“不要理会这个人的形貌了,你只管回去,见到可疑的人严加盘问就是!”
郑宇愕然道:“那人……不是在山上么?”
武三思斥道:“蠢材!安知他没有乔装打扮,抄小路直接下山了?记住,务必加强洛阳戒备,如果他在山上还罢了,如果他从你的眼皮子底下进了城,你这颗脑袋也不用要了!”
郑宇心中一凛,连忙答应一声,带着他那一票人匆匆下山离开了。
武三思喟然一叹,杨帆的话他无从分辨真假,他如今只能把重心放在龙门。
其实在得知庐陵王出现在龙门的消息后,他也没有撤除洛阳城那边的警卫,如今只是再加强一些罢了,洛阳毕竟是天子都城,他想封城是办不到的,这么一座大都市,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口和吞吐的货物量是一个惊人的天文数字,要想从这么多的进出人口里找一个人那难度可想而知。
眼下若是盯紧了龙门,只要这里的庐陵王是真的,成功的希望还是不小的,如果盲目地相信了杨帆的话,把主要人手都调去盯洛阳城,一旦这又是杨帆的调虎离山之计,等宫里面做出反应,把庐陵王接走,那就大势去矣。
武三思越想心思越重,全没了方才的气势,只是一步一阶,缓缓登上温泉山。武三思上了山,微微有些气喘,沉着脸问道:“这个假庐陵王在哪?”
杨帆忙引路道:“王爷请这边来,这山间馆舍,昔年曾有一处属于庐陵王,如今则未有归属,但凡亲王、郡王均可入住,不过庐陵王……既然……,啊不!如今这个假庐陵王既然上了山,就安排在那儿了。”
杨帆好象说顺了嘴才说错了似的,可武三思此刻是一种“失斧疑邻”的心态,正常的言语和举动看在他眼里也是处处可疑,更不要说你说错话了,武三思对山上这位假庐陵王顿时又增添了几分怀疑。
杨帆把庐陵王引到一处宫室旁,轻轻站住,腆然道:“王爷,您可不要在内卫和百骑面前说破我曾对王爷说过……咳咳,说过什么呀。一会儿,杨帆若是对王爷有些什么不敬的举动,那也是逼不得已,还请王爷体谅。”
武三思刚刚对他的话加重了几分怀疑,这时听他很自然的提到莫让内卫和百骑察觉什么,却压根没提那位庐陵王,不禁又想:“莫非这个庐陵王真是假的?否则他何以只担心内卫和百骑,不担心在庐陵王面前暴露对我泄秘的事?”
武三思心里想着,不耐烦地道:“知道了!本王对天地发过的誓言会违背么?你去,请庐陵王一见,就说……就说本王上山沐浴温泉,惊闻庐陵王还京,故而前来拜望!”
杨帆道:“是!王爷请稍候!”杨帆快步上前,对那守在门前的百骑侍卫解说一番,武三思则向李大勇等人悄然递了个眼色,目中露出凶光。
这时,山下又有一群人来,马嘶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十分清晰,武三思眉头一皱,疑道:“是谁来了?”
李大勇派人到山前探看,片刻后回禀道:“王爷,好象是政事堂的相公来了,看旗号应该是,只是具体是哪位相公现在还不晓得。”
武三思眉头一紧,如果让这些人上了山,那就无论如何也不好当面行凶了,武三思立即抢上前去,见杨帆还在与那百骑解说什么,便嗔目大喝道:“大胆,本王要见庐陵王,你敢拦阻不成,还不快快传话进去!”
那百骑倒也不敢公然顶撞梁王,一见杨帆向他们悄然递了一个眼色,忙不迭答应一声,其他几人依旧守在门前,只有张溪桐一个飞快地闪进院去。武三思等得不耐烦,正要闯将进去,张溪桐又跑出来,气喘吁吁地道:“王爷请,庐陵王已在殿上候着了!”
武三思大怒道:“庐陵王好大的架子,本王来见他,竟不出迎么?”
张溪桐道:“王爷,庐陵王返京路上行走甚急,一路下来,腿胯都被马鞍子磨烂了,实在是寸步难行,只好在殿上恭候。”
武三思冷哼一声,拔腿就往里走,李大勇等人立即就要跟进去,被门口几个百骑一把拦住,武三思沉下脸道:“怎么?本王的侍卫都不许进,难道本王还会对庐陵王不利么?”
张溪桐不卑不亢地答道:“王爷,臣等是奉了圣上旨意,一日不曾交旨,便须舍命卫护庐陵王。王爷您要见庐陵王,臣等自然不敢拦着,可是侍卫进去却于礼不合。这殿上自有侍卫可以卫护王爷您的安全,还请王爷的侍卫留在外面。”
武三思跋扈地道:“本王除了入宫见驾,走到哪儿都有侍卫相随,还不曾有人拦过本王!”
杨帆见状忙道:“那么就请王爷的侍卫缴了兵刃吧。”一面说,一面又向武三思连打眼色。
武三思傲然道:“缴了兵刃,你叫他们赤手空拳保护本王么?”说着就要往里硬闯,那几个百骑是皇帝身边的人,虽然敬他是个王爷,可是只唯皇命是从,一见他要硬往里闯,立即掣出兵刃,两下僵持在那里。
武三思厉声道:“你们敢对本王动手?”
张溪桐平静地道:“臣等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对王爷您岂敢不敬呢,只是身为百骑,唯皇命是从,得罪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武三思气得浑身发抖,杨帆忙又从中说和道:“不如这样,王爷只带两名近卫进去,兵刃也不用缴了,如果前呼后拥太多人,这个……也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武三思无奈,又恐山下那些人很快上山,只得冷哼一声,冲手下人摆了摆手,大踏步地闯进了院子。(未完待续)




醉枕江山 第八百一十六章 很天真的女孩
姚崇急匆匆地向山上爬着,后面跟着一群南衙的禁军侍卫。山上,武三思已经闯进了庐陵王的居处,他一进院子,就看到许多神完气足,精神饱满、手持乌沉沉大棍的武僧,跟一根根桩子似的立在院中。
武三思想到那些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侍卫,顿时脸色一沉,可那些出家人眼观鼻、鼻观心地杵在那儿,仿佛铸在院子里的一尊尊罗汉,眼珠都不错动一下,他们只遵本院住持之命,旁人还真是不屑一顾的。
武三思大袖一甩,健步如飞地闯进大殿,一见殿堂,就见那些英姿飒爽的女内卫们身佩利刃守在殿上,不禁暗忖:“守得真是风雨不透啊,外有百骑,中有武僧,内有内卫,如果我真想硬闯进来,怕也不见得能得手。”
那些俏生生地立在那儿,如一道美人画屏般的女内卫见武三思闯入本来毫无闪开的觉悟,待见杨帆抢前一步,把手一挥,这才左右一闪,为武三思让开了一条道路。武三思定睛一看,就见堂上颤巍巍站定一人,由两个肉山般的女相扑手很轻松地挟着。
在这两个女相扑手旁边,还各自站着三个女相扑手,共计八座肉山,一眼望去,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顿时扑面而来,站在她们中间的那个人其实身量也不算矮,可是被她们一衬,倒像一只弱不禁风的鹌鹑似的。
太平公主的贴身八女卫,京师闻名,武三思自然也是认得的,一见她们,武三思更是目芒一缩,心中暗道:“怎么太平公主也派了人来?便是倾我全部人手硬打进来。也是绝计杀不了他了,如今只有先探明他的真假再想办法!”
“咦?真假……,太平是李显的妹子,她不会不知真相吧?她那派人来,那么眼前这个李显……”
武三思暗暗想着,摆出一副又惊又喜的模样向庐陵王匆匆迎去:“哎呀呀!七郎!你果然回来了!三思今日本是登龙门沐浴汤泉的,不想竟意外听说七郎回来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武三思一面说一面往前走,仔细打量李显的模样。果然与昔日那个李家七郎有六七分的相似,只是当年的李显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清逸俊朗,举手投足也颇有皇族气派,而眼前这个人。两鬓苍苍,满脸皱纹,身材臃肿,肤色苍白,颤巍巍地站在那儿,若非有人扶持,几乎就要软倒在地似的。
武三思心中狐疑道:“这个李显真的不是李显?世上当真有这般高妙的所谓易容之术么?”
李显看着他。脸上露出一副微显谦卑的神情,轻轻拱手道:“梁王殿下,久违了,显一路奔波。两胯都受了伤,无法相迎,还祈恕罪。”
武三思打个哈哈,亲热地道:“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干嘛。七郎啊,你就如往常一样唤我就好。什么梁王啊殿下的,太生份了不是?”说着便亲亲热热地上前,去抓李显的手。
他的手准确地抓在一只肉乎乎、肥厚厚的大手上,那是李显右侧那个女相扑手主动递上来的手,把他的手挡在了外面。武三思把脸一沉,质问道:“你做什么?”
那女相扑手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淡淡答道:“婢子奉太平公主谕令,前来卫护庐陵王殿下安全,公主未到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庐陵王半步,否则王爷若有个什么好歹,婢子们可没法向公主交待。”
武三思怒道:“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女相扑手道:“婢子是太平公主家奴,只识得自家主人,其他人不管是谁,概与婢子不相干!”
武三思怒极,李显赶紧道:“嗨!妹子也着实太小心了些,对梁王还用这般防范么?不过这是妹子一番好意,我也推拒不得,梁王千万莫要为此动了嗔意,等我那妹子来了,叫她向梁王赔个不是好了。”
武三思转怒为笑道:“算了,本王怎会计较这些,呵呵,七郎啊,你只管如往日一般唤我便是,不必如此客套的。”
李显喟然一叹,慢慢扫视着殿中的陈设,黯然道:“早已物是人非了!昔日种种……若是提起来徒然令人生起伤悲之意,又何必再提。”
武三思心中暗想:“这厮究竟是假的,还是因为对我心存戒心,因而故布疑阵?可惜有那八座肉屏风在,我想接近李显也不容易。”
武三思打个哈哈,道:“不管如何,七郎总算是还京了。七郎能得以还京,定是奉了姑母令谕,怎么不马上进宫去见姑母呢?不如三思陪你回城?”
李显双眼一抬,眼中蓦地闪过一抹悲愤,却又迅速变成一副含恨的无奈:“与阿母阔别一十六载,显何尝不想马上见到母亲呢,只是……只是显在黄竹多年,这些年来日夜思念阿母,以致容颜苍老、神色憔悴。
如今又因急切还京,赶路甚急,结果伤了双腿。如果显就这般进宫,恐怕阿母见了难免要为儿子伤神,阿母年岁已高,李显再如何不肖,又岂敢惹母亲伤悲?因此,便想在这里将养几日,再回城去。”
武三思见到李显眼中不经意地闪过的那丝悲愤,又有几分相信他是李显了。武三思眼珠乱转,正想旁敲侧击地再问几句,忽然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孩儿声音响起来:“阿爹,你瞧,我这身衣服漂……”
声音戛然而止,就似一串冰珠子砸到玉盘上,响得正爽脆,忽然被人一把按住似的。
武三思转脸一看,就见一个少女正从侧殿里活泼泼地跑出来,脸蛋儿红扑扑的像是一朵初绽的粉桃花,头发湿漉漉的犹自滴着水珠。
她提着一件百褶碎白花的石榴裙,像一只快乐的小燕子,只一眼望去,她那春光丽色便叫人眼前油然一亮,仿佛一朵灯花在午夜里悄然炸开。
“这是……”
武三思疑惑地盯着这少女。少女兴冲冲地跑进来,忽然看见殿上有人,不禁有些畏缩,脚尖儿踟蹰地向李显旁边凑了凑,看着武三思的眼神儿有点怯怯怕生的模样。
李显轻咳一声,说道:“这是小女裹儿,当年去房州路上出生的,梁王你还不曾见过她。裹儿啊,快上前拜见梁王。”
裹儿怯生生地向前迈了一小步。提着裙儿向武三思飞快地福了一礼,脆生生地道:“裹儿见过梁王!”施完礼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又飞快地藏到李显身后。
武三思的眼睛蓦地一亮,这个女孩儿年岁不大,又是自打出生就长在深山的,实与没见识的村姑一般无二。这样天真无邪的少女最是容易露出马脚。
如果庐陵王是假的,他们必不会让她出面让我看见,而且看她这副样子、跑出来的动作还有这般神情,显然是确实不知我的到来,我想知道眼前这个庐陵王是真是假,怕是要着落在她的身上了。
武三思马上打了个哈哈,笑容可掬地道:“呵呵。你叫裹儿是吗?嗯!真是个好孩子,生得这般俊俏、这般水灵,这一比马上就把我家里那几个丫头比了下云。裹儿啊……你们一家人都已随你爹爹回洛阳来了,是么?”
“没有。爹爹就只带了我一个人回来。”
李裹儿局促地卷着衣带,小脸蛋儿胀得通红,一副不堪与陌生人打交道的模样。
李显催促道:“裹儿,快回房去。看看刚刚沐浴,梳妆未毕就跑出来的样子。这里可不是山里,记得为父的话,以后要守规矩,不可再这么野了,还不回去!”
“慢着慢着,不急不急!”
武三思连忙伸手一拦,笑眯眯地对李裹儿道:“七郎啊,这我可要说你了,都是自家人,这么生份干吗,可惜我不知道裹儿与令尊同来,不曾带个见面礼来,你看这真是……”
武三思在腰间随便一摸,把自己随身的一方上好玉佩摘了下来,递给李裹儿道:“来,这方玉佩就做个见面礼吧,快拿着。”
李裹儿神情有些犹豫,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李显,正是很多孩子不知该怎么办时本能地征询父母时才有的神情。
武三思把她这番反应看在眼里,心中不由暗暗冷笑:“假的?哼!假庐陵王,这女娃儿会去看他,会想征得他的同意?假庐陵王,有本事把他朝夕相处的亲生女儿都瞒过去?杨帆,你如此执迷不悟,可休怪本王无情了!”
武三思笑眯眯地道:“快拿着吧吧,不要客气,咱们两家是亲戚,当初走动就很密切的,不信你问你爹。”
李裹儿马上回头,张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再度看向李显,李显脸上蓦地掠过一抹怪异的神色,说不出是气恼还是恐惧,只是挥手道:“既是梁王馈赐,你就拿着吧,谢过了梁王,马上回房去!”
“喔……”
李裹儿怯怯地接过玉佩,向武三思浅浅一福,低低地道:“谢梁王!”
李裹儿说完便向侧殿跑过去,快跑到侧殿门口时,好似才想起父亲的教诲:“如今是郡主了,不可再像山野间的一个野丫头”,不禁吐了吐舌头,回头偷瞧了一眼,这才放轻脚步,扭着小腰身,像个优雅的小淑女似的姗姗而去。
武三思阴阴一笑,扭过头去,目光像一对刀子,狠狠地盯了杨帆一眼。
杨帆的嘴唇倏地翕合了一下,又无奈地抿起,慢慢垂下了头,露出一副欲辩难言的模样,心底里却是一声笑叹:“那只妖精可是连我都着了她的道儿的,你若当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小村姑,那就活该你倒霉了。”(未完待续)




醉枕江山 第八百一十七章 纷至沓来
姚崇先到了一步,而魏知古却被武承嗣留住了。
武承嗣继武三思之后正急急赶路时,忽听后面马蹄急骤,扭头一瞧看见他们的官幡,便晓得是政事堂里的相公们到了。
武则天在朝廷上巧妙地搭建着一种平衡的政治关系,虽说这种平衡其实是畸形的,并不平等,但是有她在上面强力压制,随时调和,倒也能保持着一种微妙的权力平衡:即政权交予大臣,军权交于武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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