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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啊!没有,没有……”独孤宇打了个哈哈,掩饰道:“只是忽然记起有位长辈寿诞之期似乎就在这几日,我既到了洛阳,总要亲自前去祝寿才好。正想着应该派人去确认下这位老人家的寿诞之期,所以时失神。”
杨帆看出他言不由衷,想必是别有所思随意遮掩,却也不好追问他人的私事,便微笑道:“原来如此,独孤兄远道而来,杨某本想与独孤兄小酌几杯,叙叙离别之情。既然有长辈寿诞在即,倒是不好耽搁你了。”
两人又攀谈番,独孤宇便起身告辞,杨帆挽臂相送,直把他送到门之外,这才貌似很不经意地问道:“某在长安时,记得宁珂姑娘常受病痛折磨,始终难以痊愈,不知如今身子可见好了么?”
杨帆其实方才就想问起这件事,那位宁珂姑娘温柔若水,纯真无暇,又兼智计无双,给他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可是如此天之骄女,偏生身染痼疾,不免令人扼腕叹惜。只是,人家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探问人家情况,还是向她兄长询问,未免有些冒昧,是以直到门外,杨帆才按捺不住故作随意地问了句。
独孤宇神情黯,道:“承蒙动问,舍妹那身子,是胎里带的毛病,只能调养,无法治愈的。自从去年冬天至今,舍妹的状况愈发地差了,虽不断延请名医诊治,也只能勉强维持而已。”
杨帆听了也不觉黯然起来,宁珂姑娘出身世家、身份高贵,姿容秀美、才华横溢,如果再有个健康的身子,那就没有任何遗憾了,可是上苍终究容不得如此完美无暇的人存在于世。
杨帆黯然叹,道:“可惜杨某羁縻俗务,不得自由。长安又过于遥远,否则当去探望番才是。”
独孤宇脱口就想说出宁珂如今就在洛阳,可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胞妹,宁珂或者腼腆些,但绝不矫情,羞涩腼腆和矫情是两码事,如果胞妹想见杨帆,当时绝不会说的那么决绝。
于是,独孤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向杨帆默默地拱了拱手,藏起腔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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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公的邀宴之期就在次日,因此杨帆没有再往千骑营里折腾,反正那边他故意压了几个士兵名额,迟迟不凑齐千人之数,暂时没有甲仗兵器和军马发放,也不需要操演兵马。
次日上午,杨帆只在家陪伴娇妻爱子。这几日阿奴有些恹恹的渴睡,没精打彩的,却又说不上哪里不舒服,平日每天早上起来,她都要和小蛮较量番武艺,习武不辍,强身健体,这几天也停了。
因为只是觉得没有精神,并没感觉哪儿不舒服,她也没有找人看病,杨帆回来了自然不允,特意使人去请以妇科闻名的姜士淳姜医士,结果姜家回复说姜医士被位贵人请去驻府看病,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杨帆派去的人扑了个空,只得另请人,这人在太医院还挂着衔,只是因为年纪太了,平素不上值,因为这人年岁太且有太医身份,杨帆也不好剌剌地叫人过府诊治,便让古竹婷陪着阿奴备车上门求医。
杨帆陪着她们起出了门,她们去那位老太医府上,杨帆则驱马直奔太平公府。
杨帆并不算是太平公府的常客,不管怎么说,太平是有驸马的,杨帆很少模样地登门到公府来拜会太平。今日太平公宴客,驸马武攸暨也在府上,听说专为答谢杨帆,武攸暨并没有在意。
他与前妻所生的两个儿子已经接回洛阳,虽然不能公开身份,但是能够朝夕相处。他广纳姬妾,太平公也不闻不问,姬妾所生的子女,太平都以自己所生为由,为他们讨要个正式的出身,如此这般,武攸暨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几年不是夫妻的夫妻生活过下来,他也习惯了现在这种怪异的关系,他不为难太平,太平也不为难他,两个人相安无事,需要“夫妻俩”起出面的时候,两个人还配合的很默契。
什么帽子绿油油,武攸暨早就彻悟了,既然他压根没把太平当成自己的妻子,太平又如何能以屈辱加之?他现在住在公府里倚红偎翠风流放荡,太平根本不管,天下间还有他这么逍遥自在的驸马么?
因此,听人传报说杨帆已到,身为公府男人的武攸暨只是泰然笑,便从容站起,对满堂宾客们很礼貌地点了点头,和颜悦色地道:“诸位且请安坐,我去迎迎咱们今日的这位贵客!”
老青少众公们目送这位驸马爷离去,马上向太平公致以注目礼:“驭夫如此有道,堪称公楷模,安敢不敬耶?





醉枕江山 第八百五十三章 象征
武攸暨迎到府门外,杨帆见是驸马出迎,不免有些意外,不过武攸暨神se如常,杨帆便也不动声se,宾主二人一个是太平名义上的丈夫,一个是太平事实上的男人,行礼如仪,谈笑风生,叙过礼仪,便并肩而入。()
树影摇曳,蝉鸣如雨。
长廊下,宫娥侍女穿梭如织,手中捧着金的银的各se器皿,内盛各se鲜果美酒、水陆八珍,见到驸马爷陪了一位二十多岁,气度沉着、凝如山岳的英俊客人漫步而来,纷纷避让道路。
一路无话,武攸暨引着杨帆直奔后宅的“濯月亭”,到了“濯月亭”附近,便见亭里亭外群雌粥粥,俱都是些命妇千金打扮的女子,杨帆顿时吓了一跳:“怎么今ri这些陪客,俱都是些女人?”
其实这可真的冤枉了太平,太平这次代兄答谢杨帆,也算是李氏家族的一次家宴,来的都是李氏家族的人,之所以变成了众香国的样子,放眼望去俱是彩衣云鬓,群雌粥粥,那是因为李家的男人快被武则天杀光了。
今ri赴宴的人,庐陵王府由世子李重润代表,此外就是七位郡主殿下一并光临,至于另外三位王子,据说庐陵王病体未愈,他们都留在宫中当孝子了。
如今还顶着皇太子名号的相王李旦那边,则由皇太孙李成器代表,其余的也是各位已出嫁或者未出嫁的公主。
先帝李治这两房子孙尚有男丁出场,其它李氏皇族即便还有男人活着的,也正在岭南受苦。放眼望去,自然就只剩下以千金公主为首的老中青少四代大唐公主们了,李家现在是严重的yin盛阳衰。
除了李治这一房幸存下来的两位世子和武驸马,要说现场再无一个男子却也不然。至少还是有一个的,此人看起来威武雄壮,即便懒懒地坐在那儿,也有一种血气奔涌的阳刚之气。远非李成器、李重润这样温润如玉的公子哥儿可比的。此人名叫李千里,就是在岭南平定了高力士之父冯君衡叛乱的那位大将军。
李千里原名李仁,是李世民之子吴王李恪的长子。李恪是在皇位争夺战中被长孙无忌陷害而死的,那时武则天还没有这个能力,等到武则天掌权时,李恪的四个儿子早已被发配岭南了。()
李仁和他父亲李恪一样狡猾,惯会装疯卖傻,人前人后都故意摆出一副二愣子的模样,除了时不时的找点祥瑞进献给武则天。他什么事儿都不管。他在岭南任一州刺史。政事一概委托武则天派来的长史负责,他则整ri游山玩水,根不理政务。
朝中许多御史弹刻他怠乎政务。可他依旧如故,不理不睬。如此这般。倒真的保住了他的xing命,武则天想要登基必先铲除障碍,对李唐宗室大杀特杀,唯独没动李仁,不但没有动他,还特意派人去慰问他,并送给他六个字:“尔,吾家千里驹!”
一向装傻的李仁这回福至心灵地聪明起来,马上给自己改了一个名字:李千里。
李千里一直在南方游荡,如今因为武则天已决心传位于子,对李唐宗室不再打压过甚,政治环境趋于缓和,他才得以奉调回京。作为李恪的长子,他现在还没有恢复他父亲昔ri的王爵,眼下他在金吾卫里任将军,跟着骑猪将军武懿宗混ri子。
今ri是家宴,不论官方品级,李千里是李恪的儿子,而李恪和李治是兄弟。李成器和李重润都是李治的孙子,李千里是皇叔,在男xing来宾中辈份最高,所以坐了上首。
坐在上首的李千里无法掩饰他魁伟强健的体魄,却也不曾表现他的沉稳凝重睿智练达。即便在李唐宗室面前,他也依旧是一副木讷寡言的模样,不知道是对自家人也不放心,还是装傻装得太久已经习惯了。
看到杨帆进来,动静沉稳,渊停岳峙,李千里的目芒不禁微微一缩,随即神态如常,先端起一碗酒,将一碗酒一饮而尽。
他在岭南时,曾带兵剿过冯家的叛乱。这场叛乱虽然不是被他逼反的,平叛之后的处治也不是由他决定的,可他毕竟等于是站在了冯氏的对立面。而杨帆当时正担任南疆六道巡抚钦差,对冯氏采取的策略是抚,他与杨帆一剿一抚,彼此的作为算是大相径庭。
他还听说冯刺史遗有一子,在杨帆的照料下进了宫。大唐立国以来,还没有哪个太监能作威作威权倾朝野,远非汉末的那些宦官们可比,他倒不觉得一个小小阉人进宫对他能有什么威胁,可是杨帆这么做,毕竟有种和他对着干的味道,所以见了杨帆心里有点不自在。
驸马武攸暨接了杨帆进来,太平便也迎上去,夫妇二人作为今ri宴客的主人,向各位来宾介绍杨帆。
“这位是金吾卫将军李将军,宫的皇叔。这位是千金公主,宫的……大阿姐……”
太平公主介绍到千金公主时,脸蛋红了一下,有点窘意。
千金公主是李渊的小女儿,李世民的妹妹,武则天是李世民的儿媳,应唤她一声姑母,太平公主该称她为姑祖母,可这位老人家偏去认了武则天为义母,结果就变成了太平公的姐姐。
太平一脸窘态,千金倒是神态如常,向杨帆微笑着点一点头,不但丝毫不介意太平所介绍的身份,也仿佛从来不曾把杨帆请入她的卧室,以一老妪之身想要勾引这少年郎做她的入幕之宾。
“人才啊!”杨帆看着神se如常的千金公主,在心底里暗暗地钦佩了一把。
一时间,除了一位庐陵王世子、一位皇太孙,一位金吾将军,满堂俱是女客,不是公主就是郡主,各有封号,听得杨帆晕头转向,一时也记不住那么多。介绍到安乐郡主时,安乐郡主也提裙福礼,乖巧斯的很。只是向杨帆抿嘴一笑时,那双灵动的眸子里才隐隐透出一抹只有杨帆才能品味到的感觉。
“濯月亭”年前刚刚重新修缮过,画梁雕栋,藻井艳丽,帷幔飘飘,清风徐徐。几案桌椅,漆亮光洁,歌舞乐伎,环列在临水搭出的一块方圆十数丈的露台上,两侧临时加了屏风,乐工琴师隐于其后,丝竹之声袅然逸出。
杨帆一到,这宴会便正式开始了,因为在座的男主人是武氏族人,太平公主倒不好公开介绍此番宴请杨帆的意,反正在座诸人尽皆心知肚明,像李成器、李重润等人,都是趋身上前,亲自向杨帆敬酒时,才会含蓄地道明谢意。
这边饮宴一起,露台上便有长袖素罗的十二名舞伎翩跹而出,载歌载舞。这些舞伎清丽俊俏,肢体妖娆,而席间就坐的也大多是各se女子、妇人,这一下当真是满堂脂艳,相映生辉。
可惜的是,堂间坐着的这些女子俱都身份高贵,不能盯着人家看,而席间除了杨帆只有四个男人,武驸马不用提了,纵然他再大度,早就接受了杨帆和太平之间的关系,也没办法做到与他若无其事地交谈。
李千里秉持明哲保身的宗旨,一直扮的是装傻充愣的武夫角se,再加上他个人对杨帆小有芥蒂,也不会与杨帆如何攀谈,言多必失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杨帆救回来的是庐陵王,皇太孙李成器差着一层关系,没有越过堂弟李重润与杨帆过多搭讪的道理,而李重润在武三思府上见过杨帆与武三思亲密交谈的样子,对他已经起了忌惮之意,所以也没有兴致多谈。
如此场合,太平公主也不方便与他过于密切,武攸暨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在这公开场合,这些名义上的事情还是需要注意一下的,如此一来杨帆就只好盯着那些舞伎欣欣然做观赏状了。
杨帆一旦注目这些舞伎,马上发现其中一人有些面熟,仔细一看,竟然是高力士的胞姐冯敏儿,杨帆心中暗奇:“莫非这班歌舞伎不是公主府上的乐舞班子,而是从教坊请来的?”
果不其然,群舞之后,众女退下,做众星捧月状,一女姗姗,越众而出,清雅妩媚,檀口高歌如樱桃乍破,竟然是内廷大供奉如眉大师。能请得这位大师出场,这场宴会登时就显出了几分隆重。
方才在轩中谈笑,不甚在意歌舞的那些公主郡主们这时也都不再谈话,转而凝神听如眉高歌。到了大师这个级别就是有这个好处,哪怕是那些听不懂或者不爱听的人,也得做出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所谓附庸风雅是也。
杨帆见此情景,忽然明白了今ri这场饮宴的意义,明白了太平公主为何坚持要办这场谢宴,她是在试探,试探皇帝的心意。而武则天同意召开这场李氏家宴,无疑也是出于一种政治目的,今天的主角根不是他,而是庐陵王世子和皇太孙。
自武则天掌握大权,大力打压李唐宗室开始,相王一家被软禁于东宫,庐陵王一家被囚禁于房州,李唐皇室被大肆屠戮,便再也不曾有过这般聚会的机会了,今天是头一遭,其中意义非凡,
这是具有重大政治意义的一个讯号,不出所料的话,今ri这场盛筵乃至皇太子和庐陵王两家都派出世子出席的消息很快就要传遍京师,这是在向天下人宣告:李氏家族重新走上了政治舞台,这样的庆典,敢不隆重?




醉枕江山 第八百五十四章 情挑
今ri这场筵会虽只是家宴,却不可谓不豪华,继如眉大师之后,相继又有两位内廷大供奉出场表演,太平公主此前还真是下了番大功夫。*--*这些大供奉出入的尽是将相豪门,今ri情形通过这些大供奉和他们的弟子,很快就可以被京中豪门权贵了解的一清二楚。
酒宴上女人占了成,女人多了,男人便有些拘束,酒过三巡,五位男士未见酒醉,倒是许多女子两颊酡红,有了几分醉意。
这种宴会通常不是宴饮已毕便算结束的,待到杯盘狼藉的时候,侍婢使女撤杯盘,另换上饮品水果、果脯点心,置放几张几案,这些公主郡主们便依着年龄和彼此熟悉的程度,分别聚在一起玩叶子戏、打马吊、掷骰子。
也有人跑旁边林中荡秋千、扑蝴蝶,那都是些年轻的女子了。李千里和武驸马相约池边钓鱼,李成器和李重润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兴趣相投,也凑到了一起,绕池而行,静静攀谈。
太平公主向杨帆递个眼se,便姗姗地向林中走。今ri是李氏家族“重新出山”的具有象征意义的大ri子,太平兴奋不已,席间多喝了几杯,此时已有些不胜酒力,晕红上脸,星眸迷离。
杨帆知道她有话要,先负起双在林中漫游片刻,便向太平公主立足处走。太平此时正站在林中一处高亭上,林中风起,拂动衣带飘飘。仿佛要凌风而。
此时天气已经有些热了,但是一进林中便yin凉无比,杨帆长长地吸了口气,慢慢踱上高亭。亭中有一石桌,桌上置着漆盘,放有一壶酸梅汤,几只洁白细瓷的jing致小碗。有两只已经盛了酸梅汤,汤汁盛在碗中如同琥珀一般。
太平回眸笑道:“要不要饮一杯,解渴醒酒。”
杨帆端起一碗明显还没人动过的酸梅汤轻轻啜了一口,又摇头放下,道:“我不渴,这酸酸甜甜的,不甚合我口味。”
太平微微一笑,依旧负而立,站在亭中。从林梢看过。看着正并肩而行。绕湖而走,边走边聊的李成器和李重润,欣然道:“二郎。我今ri……真的很高兴!”
杨帆摇头一笑,道:“陛下接了庐陵王回宫。心意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你又何必相试?”
太平嫣然道:“就知道瞒不过你,你看出来了?”
她着,便返身走到桌边坐下,伸端酸梅汤,忽然看到杨帆面前那杯,因已啜过一口,杯沿有一抹红润,太平微微一笑,便放下自己面前这杯,端起杨帆那碗酸梅汤,呷了几口,又轻轻推回杨帆面前。()
杨帆立即转首四顾,以示提醒。太平白了他一眼,娇嗔地道:“胆小鬼!”
杨帆揉揉鼻子,唯有苦笑。
太平道:“母皇似有所决,然而我怕夜长梦多啊,这事还得尽快促成,待木已成舟,方才放心。你是不知,近ri武三思、武承嗣频频进宫见驾,母后年迈,心意常常一ri三变,我怕她会被武氏服,再生波折。”
杨帆沉吟了一下,问道:“嗯!那么今ri之后,这个讯号算是递出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太平道:“接下来,我还要促成一场宫宴,要让母皇出席,让两位皇兄都参加!”
杨帆想了想道:“不是很妥当,你就算不把武氏诸王请齐了,但是梁王和魏王也一定要参加才好。”
太平先是眉头一蹙,难掩厌恶之se,转念想想,又抚掌赞道:“不错!小不忍则乱大谋,该当请他二人一同出席。”
杨帆道:“只要陛下出席……”
太平道:“那便是排定了座次!”
杨帆道:“相王可以趁势请辞皇太子之位!”
太平道:“百官揣摩上意,亦可趁热打铁,请立庐陵为皇太子!”
二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微笑片刻,太平突又问道:“听你的人闹了户部?”
杨帆也收了笑容,叹了口气道:“是!河内王不知何故屡次与我为难。他挑唆户部出面,我只好闹户部,也幸好出面的是户部,否则我这个未成气候的千骑将,还真奈何不了他这位河内王。”
太平黛眉微蹙,道:“武懿宗这么做总该有个目的吧,难道他是想压你一压,安插他的人进你的‘千骑’?”
杨帆道:“迄今未止,不见他有任何明示暗示,只是疯狗一般毫无理由地刁难,实在不胜其扰。”
太平嘱咐道:“无论如何,你不可与他正面冲突,他姓武,而且掌握着金吾卫和京都附近所有的屯兵,可见母后的重视。如果你们之间闹到水火不容,母皇放弃的一定是你而不是他!武三思虽有拉拢你的意思,可是在武懿宗和你之间如果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最终胜出的也只能是他。”
杨帆道:“我明白!所以,我已经想了一个办法应对他目前的刁难。至于以后,我找了一面主动送上门来的肉盾,而且是放眼朝野,目前唯一能替我挡住来自武懿宗的明枪暗箭的肉盾!”
太平眸波一潋,脱口道:“二张?”
杨帆抚掌笑道:“聪明!”
杨帆把张易之兄弟利用太仆寺向他施压,而他顺水推舟,答应让陆毛峰加入千骑的事情了一遍,太平欣然道:“妙计,以后与武氏有关的事,你尽可把这个陆郎将推上,他的背后是二张,这就是一物降一物了。对了,你应对武懿宗目前刁难的又是什么办法?”
杨帆道:“这件事我原想要请你帮忙的,二张找上门来以后,我就想让他们出面了。不曾想正好又接到你的请柬,我想也就不必特意为此找到他们,还是请你出面为宜。”
杨帆把他的主意了一遍,太平仔细思量一番。道:“法子很巧妙,不过我出面却不妥当。让我为你敲敲边鼓还行,这件事由二张出面最为妥当,他们地位超然。且最受母皇信任。你不必上门托请他们,等那陆郎将到任,你把此事交给他办就好!”
杨帆一拍额头道:“是了!我怎么把他忘了,此事着他办就好。”
太平忽地眸波一动,复又轻轻站起,转身走到亭边,面朝濯月亭观望。杨帆正觉奇怪,就听身后一阵枝叶簌簌声响,两个女孩儿笑的声音传来。
“姑姑。杨校……杨将军!”
杨帆扭头一看。两个女孩儿正自林中分花拂柳般走来。前边一个娇小玲珑,雪白一张瓜子脸,中摇一枝花朵。笑嘻嘻地向他们打着招呼,正是李裹儿。后面一个比她高出一头,鸭蛋脸、笑眼细眉,温柔大方,却不曾见过。
太平转身看了一眼,微笑道:“哦,是仙惠和裹儿啊,你那几个姐妹正在池上泛舟呢,你们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李仙惠xing情温柔羞涩,在这位不甚熟悉的姑母面前不大敢话,闻听此言,细声细气儿地答道:“侄女正要亭前荡秋千。”
李裹儿却道:“方才捉蝴蝶跑得口渴,这里yin凉,我来歇歇!”
李仙惠从亭前绕过,加上了荡秋千的行列,李裹儿却蹦蹦跳跳地跑进小亭,一屁股坐在石桌旁,将花枝丢在桌上,拿帕摇着风。她有些热倒也不是随口找的幌子,脸蛋跑得红扑扑的,额头的确有些细汁。
郡主就在身边,杨帆便不好视若无睹,勉强陪她了几句话,便很自然地站起来,漫步走到太平身边。
二人并肩而立,眺望池边,看见有几位公主正与如眉等几位内廷大供奉交谈甚欢,杨帆便道:“如眉大师的歌喉堪称一绝,李大师的胡笳也是一绝,至于向大师的歌舞,我觉得倒不如公主殿下当ri与上官待制在伊阙河边那一曲拓技更加jing彩。”
太平公主笑道:“杨将军过誉了,宫所长不过一曲拓枝,向大师乃宫廷第一舞者,jing擅各种舞蹈,技艺jing湛的很。”
杨帆正要话,后脑突然挨了一记,轻飘飘、软绵绵的,却分明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杨帆侧身咳嗽一声,回头一看,地上有一朵茶盅大小的花朵,再往石桌前一看,李裹儿坐在那里,中拿着一根花枝,中又揪了一朵花儿,正挑衅似地看着他。
杨帆向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裹儿丝毫不惧,还向他扮了个鬼脸。见杨帆看她,她又端过杨帆座前那碗酸梅汤,特意把碗转到杨帆喝过的位置,张开小嘴,很慢很妖艳地把红唇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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