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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小海躬了躬身子,从禅房门口闪开了。
上官婉儿在〖房〗中坐立不安,挣扎半晌,又唤道:“来人!”
小海倏然出现在门口,躬身道:“待诏有何吩咐?”
上官婉儿略一沉吟,挥手道:“没事了,你退下吧!”
小海一脸莫名其妙,悄悄地从门侧闪开。
上官婉儿站起来,在〖房〗中踱起了步子,踱了半晌,把银牙一咬,轻轻一跺足,唤道:“来人!”
小海幽幽地闪现在门口,一脸古怪的神气:“待诏,有何吩咐?”
上官婉儿绷着俏脸,很严肃地道:“去,唤杨帆侍卫进来,我有事情吩咐!”
小海躬身道:“喏!”然后习惯性地往门侧闪去,人影儿都闪没了,就听他传出如梦初醒般的一声“啊!”紧接着就见他又跑回来,沿着门前石阶儿跑出去。
上官婉儿赶紧抢回案几后面坐下,抓起一只笔,拿过一份奏章。
杨帆走进禅房的时候,〖房〗中只有婉儿一个人。
她折腰坐在案后,手中攥着狼毫,一张小脸通红,就像一个小学生,被很严厉的西席先生逼她默写一篇诗赋,而诗赋的内容早已被她忘个精光似的。
杨帆走进来时,心情也不免有些紧张。情窦初开的少年大多如此,杨帆历练很多,心态已经算是相当沉稳了,还是不能完全免俗。可是当他看见上官婉儿这副模样时,那紧张便完全被好奇所取代了。
他好奇地看着上官婉儿,从来没见过她这种神情,实在不知道她这倒底是什么意思。
上官婉儿方才召见内、左、右三教坊管事和六尚二十四司大小官员、安排各项事务,胸有成竹,井井有条,便是一些皇室宗亲的命运前程,在她一勾一抹间也轻易完成,全无半点为难,杨帆一进来,却把她紧张得像是一只在雄鹰俯瞰下的小兔子。
她低着头,攥着笔,紧盯着案上一份奏章,一言不发。
她不说话,杨帆却不能不说话了,杨帆咳嗽一声,施礼道:“上官待诏,召见属下,有什么事吗?”(未完待续)





醉枕江山 第一百六十四章 婉儿是一朵奇葩!
一听杨帆开口,上官婉儿像中箭的兔子似的惊得一跳,紧紧地攥起笔杆儿,就像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她紧张兮兮地看着杨帆,突然鼓足勇气,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喜欢我,是吧?”
“啊?”
杨帆实未想到她的开场白竟是这样一句话,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以致他也有些发起呆来。
上官婉儿胀红着脸低下头,咬文嚼字地道:“你的要求,我……慎重地考虑了很久……”
杨帆还没反应过来:“啊?”
上官婉儿期期艾艾地道:“我唤你来,是想……告诉你,我允许你……喜欢我……”
上官婉儿红着脸说完,大大地松了口气,她也不抬头,只是继续咬笔杆。
“啊?”
杨帆这回是真的傻了,他站在那儿,目瞪口呆地看着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低着头,紧张地咬了半天笔杆儿,听不到一点动静,便悄悄抬起眼睛,眼神与杨帆一碰,把她吓了一跳,很吃惊地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儿!你……还有什么事吗?”
杨帆茫然地摇了摇头,上官婉儿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展颜道:“哦!那你去做事吧,我也要做事了!”
杨帆梦游似的往外走,走到门口,忍不住又回头瞧了一眼,上官婉儿正张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杨帆一回头。把上官婉儿又吓了一跳,她像一只受惊的小松鼠,赶紧垂下头,继续紧张地咬笔杆。
杨帆茫茫然地出了禅房,站在阳光之下,仿佛梦还没有醒。
杨帆虽然不曾有过恋人,对于男女情事却并非一无所知。但是任他见多识广,他也不曾听说过还有这样建立情侣关系的事情。他甚至摸不准上官婉儿说:“我允许你喜欢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当然不知道,在毫无感情经历。除了诗词歌赋,也完全没有其他任何渠道来了解男女情爱到底该以一种什么方式来进行的上官婉儿心中,这已经是一种最严肃、最庄重的表白:“我接受你的追求。愿意做你的女人!”
诗词歌赋中对男女间正常的情话描述几乎没有,同文诰案牍打惯了交道的婉儿姑娘用一种很公事公办的官方语言来表示她愿意与杨帆结为情侣也就不足为奇了。只是可怜了杨帆这个自诩在南洋时“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情场浪子”,也被这种前所未见的表达方式给弄懵了。
杨帆抱着大戟站在廊下,很纳罕地猜了许久,结合当时上官婉儿羞涩不胜的表情,才隐约地猜出了她的心意。
杨帆心想:“这位掌管制诰、主持风雅,在政坛和文坛都举足轻重的大唐内相、天下才女,不会是个书呆子吧?莫非她以为这样就算是情侣了?如果这样就算情侣的话,那睡在同一张床上却井水不犯河水。也一样能生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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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游宴活动在龙门如期举行了。
游宴设在龙门山下的伊河河畔,宫中内教坊和左右教坊的乐舞名伶均奉诏赶来,洛阳城里有名的几家乐舞班社也被召来共攘盛举。
沿着河畔,香车宝马,摩肩接毂。万众云集,盛况空前。河畔彩楼高搭,水上彩舟画舫、绿树掩映的楼台亭阁、沿岸花间草地,处处是宴会,处处是乐舞,盛况空前。
大唐的宫廷宴会向来是极尽奢华的。四海之内,水陆之珍,靡不毕备。而歌舞也素来讲究气势宏大,宴会还没正式开始,伊河岸边由数百名教坊乐人模仿的“百鸟朝风”已开始试演,声音在两岸山谷间回音袅袅,犹如百鸟和鸣。
杨帆和谢小蛮站在彩坊通道一角,看着宫娥彩女们络绎不绝地把各色美食端送到沿河搭建的彩坊上去,又有在画舫上换好服装,赤着雪足,露着小臂的靓丽舞女沿着红地毯姗姗地走向表演场地。
那些舞女歌妓,尽是年轻貌美的姑娘,如今为了表演又是刻意打扮的,更显惊艳动人,那冰肌雪肤、蛮腰半露,走动间腰臀款摆,袅袅的风情,何只是杨帆一个,两旁的诸多侍卫都是看得目不暇接。
全因这美貌的姑娘太多,从他们面前走过去时速度太快,这时不愁看不到美丽的姑娘,只愁眼睛生得少了,没办法看个仔细完全。
谢小蛮看着男人们直勾勾的眼神,不屑地道:“怎么一个个都跟狼似的?”
杨帆看着一个个雪足如霜的美貌姑娘从自己面来来去去,配合地用“爪子”在大戟上挠了两把,“馋涎欲滴”地道:“真的好想做禽兽啊……”
谢小蛮白了他一眼,嗔道:“还想什么呀,你本来就是!”
杨帆翻了她一眼,哼道:“又瞧我不顺眼了,我对你禽兽过么?”
谢小蛮“啪”地一扶腰间长剑,小瑶鼻儿一翘,冷哼道:“你试试!”
自那晚一番交心,谢小蛮对杨帆的态度友好多了,其实一开始她看不惯的,只是杨帆拈花惹草的恶习,现在过了这么久,她也渐渐弄明白了,不是杨帆拈花惹草,实在是宫里的姑娘们太热情、太大胆。旁的不说,就说她那位好姐妹吧,别看现在总是离杨帆远远儿的,可你瞧她那幽怨的眼神儿,只怕杨帆勾勾小指,她就会很开心地送羊入虎口了。
至于杨帆与上官待诏有情,与她更是全无关系,虽然她依旧认为杨帆和上官待诏并不般配,可是人家既然两情相悦,也只好祝愿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心结一去,两个人相处倒比以前亲近自然了些,虽然还是常常拌嘴。
“天后来了!”
远处一阵骚动,有人轻轻地喊了一句,杨帆和谢小蛮忙站定身子向前望去,只见武则天一身盛装,在众多权贵的簇拥下缓缓行来,谢小蛮赶紧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迎了上去。
武则天踏着红地毯缓步行来,左右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一个白衣如雪,飘逸如云,一个红裳鲜艳,如同一团能把人融化的火焰。
白衣如雪,皎然似月的女子自然是上官婉儿,这烈焰般的美人儿却是太平公主。
杨帆微微有些惊讶,因为武则天此番出游龙门,太平公主并未随她一同出游,不想今日太平公主也到了。
伴随在武则天身后的,便是一大堆的皇亲国戚,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太平公主今天不止把两个女儿带来了,两个女儿也一并领来了,长女六岁,长子四岁,次女两岁半,小儿子才一岁出头,都由婢仆们抱着。
太平公主扶着武则天的手臂,正低低地与她说着话,武则天不时地颔首微笑,太平公主并未注意不远处侍卫丛中杨帆正站在那里。而上官婉儿扶着武则天的另一侧,一双妙目却在不停地左顾右盼。
倏尔看到杨帆,上官婉儿双眸一亮,白净的脸颊上微微荡起一抹红晕,便悄然低下头,看着自己在裙袂下忽隐忽现的脚尖儿,仿佛生怕踩死蚂蚁。
“这样……就算是我的女人啦?”
杨帆拄着大戟,一脸幽怨地看着螓首微侧,含羞低头的上官婉儿从他面前一步一步地走过去,众目睽睽之下,连一句话也说不得。至于眉目传情,难道传给她的后脑勺看么?
杨帆忽然觉得谢小蛮的话也未尝没有道理,找个太有名太有身份的女人做老婆,真的好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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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后一到,宴会便开始了。
此番盛宴,京中许多权贵都应邀而来,一有机会就巴结奉迎武后的千金公主是其中少数几个李唐宗室。太平公主不用说了,那是武则天的亲生女儿,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武后最宠这个女儿。
所以千金公主受邀,自觉风光无限。
论年纪,千金公主比武则天要小五六岁,但是论辈份,她是高祖李渊之女,高宗李治的姑母,所以高宗的皇后武则天也该以姑母长辈礼敬于她,再加上两人交情一向不错,千金公主得以坐在武后身侧。
两人年岁相当,很多话题能唠到一块儿去,再加上千金公主陪着小心曲意奉迎,几句话就哄得武则天眉开眼笑。武则天拍着千金公主的手臂道:“龙门风景优美,赏心悦目,朕在这儿很开心,就是缺了个说知心话的人。今天你就不要走啦,晚上歇宿在朕那里,咱们好好聊聊天。”
千金公主受宠若惊,连忙道:“那敢情好,这几天没有见到天后,没有跟天后说说话儿,千金心里头就空落落的,今晚千金陪天后您聊天儿。天后,您请酒!”
武则天端起一杯加了养颜秘药的醪糟饮了一口,凤目一转,见女儿太平以掌托腮,看着前方红地毯上的乐伎歌舞,懒洋洋的无甚兴致,便道:“太平,你不要总是闷在府上,闲来无事,可以游山玩水,怡养心情。此番过来,你也留下住几天吧。”
(未完待续)




醉枕江山 第一百六十五章 人约黄昏后
太平公主听了武则天的话,微微颔首,无可无不可地道:“既然阿娘吩咐,那女儿就留在龙门留伴阿娘便是。
武后方才因见女儿落寞寡欢,时不时的就去看她几眼。千金公主瞧在眼中,忙道:“今日天后设宴。君臣欢聚,其乐融融。千金素知太平舞技出色,何不请太平下场歌舞一番,以助天后酒兴呢?”
武则天看向太平,笑问道:“女儿。为娘许久不见你的歌舞了,今日难得高兴,为娘舞上一曲,如何?”
太平公主眼见受邀的皇亲国戚个个夫妇同坐,自己形孤影单,不免有些落寞。依稀记起父皇在时,每逢宫廷宴会,李唐宗亲济济一堂,如今却是日渐凋零,已经看不到几个李家人了,更是暗自神伤,便道:“女儿有些乏了,又多饮了几杯,不宜起舞。”
武后听了脸色微微一沉,正满心欢喜的上官婉儿坐在旁边,一见武后有些不悦,忙道:“一人独舞,不如二人对舞。婉儿愿与公主跳一曲‘双柘枝’,恭祝天后青春永驻,寿与天齐!”
上官婉儿说着,起身走到太平公主面前,轻轻一拉她的衣袖,一个眼神儿递过去,太平会意,知道母亲一向强势,不宜令她太过难堪,便随之起身,道:“那……女儿便与上官待诏共舞一曲,若是跳的不好,阿母可不许笑我。”
武后容颜一霁,呵呵笑道:“你这丫头,便被娘亲笑了又怕甚么,再说我儿舞蹈,又岂是这些舞伎比得的,快快舞来。”
今日盛宴,规格隆重。一向男装打扮的上官婉儿和喜欢穿男装出游的太平公主穿的都是彩衣宫裙,只是一个洁白素雅,一个红如烈火,倒不需要再换上专门的舞服。小太监下去安排,舞伎歌女迅速退下,乐师也停了器乐,专候二人上场,以演奏柘枝舞曲。
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双双下场,在红毡毯上对面站定,一个红衣烈焰、一个白衣胜雪,姿色风情各具特点,偏是一般的迷人,登时吸引了四下所有人的目光。
“咚!咚咚!”
乐师们坐在船头,那艘画舫就停在河畔彩坊对面,三声画鼓,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云袖一扬,“啪”地一声,双袖一举,蛮腰一摆,恰似凤翼齐张。
“咚咚隆咚咚……”
节奏明快的鼓声响起,随即颇具西域风情的各色乐器一起伴奏,让人听着欢快的乐曲声,便有一种随之起舞的魔力。
场上,太平公主敛肩含颏、拧腰倾胯,右臂蛇一般探向空中,左腿微掩于臀后,妖娆的体态、的曲线,令人怦然心动。上官婉儿与她是同样的动作,不同之处是她扬起的是左臂,吸掩于臀后的是右腿。
两人一样的动作,对映着,仿佛是一个人对镜独舞,偏是红者如火,白者似雪,色彩鲜明。
柘枝初出鼓声招,花钿罗衫耸细腰。
一样细腰,两种妖娆,她们蹲、跪、折腕、旋转,舞姿刚健中带着优雅和柔媚,你进我退,往返回旋,白裙如飞雪旋舞,红裳似烈焰飞腾,再加上两人都是一般的粉光脂艳,看得人如痴如醉。
“好!好!呵呵,令月跳得真是好啊。自从她为人妻子,朕已很久不曾见过她的舞蹈了,难为这孩子还没有摞下。”
武则天频频点头,满脸笑容。
千金公主偷偷窥了眼她的脸色,轻轻地道:“太平年轻貌美,才艺双绝,天后有这样的好女儿,可不为之自豪么。只是……。千金与太平相交甚厚,时常来往,总觉得太平常常郁郁寡欢呢。”
武则天脸色微微一冷,太平驸马薛绍是她下旨处死的,她也知道这件事对女儿伤害很大,为此还打破了大唐公主食邑最多不超过三百五十户的规定,把太平公主的食邑提高到一千两百户。超过了亲王的规格。大唐的亲王食邑才一千户。同时还赏赐了大笔财物。
她也知道这些身外之物并不能弥补女儿所受的伤害,她到现在还记得薛绍刚刚被抓进大狱时,女儿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痛苦绝望的神情。可是,她只能做到这样了,这个天下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你想有所得,必然有所失,即便强大如她,在帝位与亲情之间,她也无法两全。
千金公主忙道:“天后,千金的意思是,太平如此青春貌美,岂能就此磋砣一生?
千金年轻时也守过寡,知道那孤衾寒夜的滋味儿,天后您最疼太平。舍得她如此凄苦么?千金以为,天后您应该早日为太平再择一良婿,到时候夫唱妇和,恩爱圆满,天后您也可以放下一桩心事不是?”
武则天犹豫地道:“这个朕自然也是想过的。只是……薛绍刚刚死了不到一年。现在便为她另择驸马,似乎有些……”
千金公主道:“天后过虑了,正因为太平还时常想起亡夫,才应该尽快给她选一驸马才是。”
武则天有些意动,喃喃自语道:“嗯……,只是不知谁家的儿郎才合适呢?”
千金公主赶紧道:“这个要说起来。可实在没有人比千金更熟悉了。天后若是有这个意思,那千金马上就开始张罗。”
武则天也知道千金公主广结善缘,是洛京权贵圈子里的活跃人物,想了想,终于点头道:“好!那么,你替朕好好物色一下,看看谁家的儿郎,配得上朕的女儿!”
千金公主喜上眉梢,连忙应道:“千金遵旨!”
武承嗣自后方靠左的一张几案后坐着,向千金公主投来一束目光,千金公主微微颔首,露出一丝笑意。武承嗣大悦,捧杯一饮而尽!
适时,掌声雷动,四下一片“彩”声,武则天和千金公主向前望去,就见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正做到“双柘枝”的最后一个舞姿,一个幅度很大的下腰动作,白者如月,红者如虹,赢了一个满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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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悄悄上树梢,虫鸣唧唧萦绕耳畔,春风徐徐拂到脸上,更显得林中静寂一片。
杨帆倚着一棵树站着,百无聊赖地折下一段草茎,在手里玩弄了一会儿,又叼到嘴上去。
谢小蛮给他送来一张手帕,手帕上有淡而清幽的香气,还有一行秀丽的小字:“月上柳梢时,前番相扑处,盼与郎君一唔,婉儿。”
杨帆来了,揣着那张带着女儿香的手帕,眼下月儿已经爬上林梢,可是伊人依旧不见踪影,杨帆已经有点望眼欲穿了。
婉儿离开太平公主的宿处,沿着寺中回廊绕到侧殿,走向侧殿的一道门户。当武则天吩咐她多多陪伴太平公主时,她就知道机会来了,只要不是侍候在武后身边,纵然离开一时,也有得是借口遮掩,谁会追究她的去处。
侧殿门前站着几名今夜值宿的侍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一见上官婉儿出现,连忙站直了身子,毕恭毕敬地道:“上官待诏。”
“嗯!”
上官婉儿浅浅地应了一声,迈步就要出去,一个伙长殷勤地道:“待诏这是要去哪儿?”
上官婉儿道:“随意走走,散散心。”
那伙长赶紧道:“天色晚了,待诏要出去,用不用属下带几个人护卫?”
上官婉儿淡淡地道:“这个地方能出什么事?我喜欢静!”
那伙长讪讪地应了声是,不敢再言语了。
上官婉儿姗姗地出了山门,踱进林中小径,一俟离开那几个侍卫的视线,立即加快了脚步:“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令月,时间已经过了,怕不等急了小郎君。”
(未完待续)




醉枕江山 第一百六十六章 御姐还是萝莉
上官婉儿急急跑到上次被杨帆扑倒的地方,伸手扯了一把臂上的飘带,因为跑得太急,带子勾在了一丝树枝上。
喘息着站定,四下寂寂,压根儿不见杨帆身影,上官婉儿不由一怔:“莫非小蛮不曾把消息送到?不能啊!小蛮已然回报于我,是他亲手接下的丝帕。而且,我已查过,今日他并不当值,莫非也是因事耽搁了?”
因为上官婉儿是从太平公主处出来,不宜更换装束,所以这身衣服就是在太平公主宿处的常服,藕丝衫子嫩黄裙,这是一身袒胸装,绯色v领内,那对与她纤细的身材不甚相衬的饱满乳丘,挤出一道诱人的沟儿。
随着她急促的呼吸,酥胸一起一伏,雪白的肌肤被月光映着,如初晴小雪。慢束罗裙半掩胸,蝉翼罗衣白玉人。月下看美人,当真软媚着人。
这时,树后人影一闪,杨帆含笑闪了出来。
上官婉儿先是掩口一惊,待见是他,便忘情地扑上去,将要入怀时,又蓦地止住步子,含羞地嗔他一眼,低头道:“坏人!早便来了,却躲在这儿吓人家。”
这句话说得更是荡气回肠,小儿女情态暴露无异,杨帆看得心中一荡,为之大喜,只道自家这位婉儿姑娘原来并不是一个书呆子,其实蛮懂情趣的,不禁嘿嘿一笑,轻轻捉住她的一双柔荑,促狭地道:“谁叫你来晚了的,害我等了这许久。吓你一吓还是轻的,逾时不至,该打屁股,要把你的小屁股打肿才可以。”
上官婉儿委曲地道:“哪有这般规矩的。”
杨帆板起脸道:“怎么没有?在南洋就是这般规矩,所以我们杨家,就是这样的家规。”
上官婉儿一想,要被他那大手打在臀儿上。还要打到红肿,又羞又臊,又是委曲。便仰起小脸,红着脸蛋儿乞求道:“不打成不成?人家也是没办法,好不容易才脱身的。长这么大。人家还没挨过打呢,阿娘没有打过我,天后也没打过我……”
杨帆一开始还道她是配合自己说笑,听她说的有趣,心中大乐,听到后来,越听越不对劲儿,再瞧她那认真解释、满腹委曲的样儿,不禁有些吃惊,杨帆试探着问道:“你不会以为……我真要打你屁股?”
上官婉儿一呆。讶然他:“不是你刚刚说的么?”
“呃……”
杨帆想了想,整理了一下自己混乱的思路,解释道:“我不是真打!”
“嗯?”
“唔……,我是真打,不是……。我是说,我不是用力打!”
上官婉儿瞪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诧异地道:“那为什么要打?”
“这个……”
杨帆虽然还是个童男子,可是在南洋时,同龄的少男、早熟的少女,对这些话题谈起的可不少。到了洛阳修文坊,整天跟那帮坊丁在一起,更是耳濡目染。他努力回想着坊间大姑娘小媳妇们的言传声教以及南洋妹妹的言语,试图用最浅白的语言进行解释。
“其实这个打,就是轻轻地拍,拍得酥酥麻麻的,甚是得趣,不但不痛,还很舒服。”
“哦!那不白打了么?”
杨帆耐心地道:“也不算白打。它是……,它的目的,其实并不是为了打人才打,它其实是……一种闺房之乐,是男女之间欢爱的一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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