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江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这位武将正是武攸暨的长兄武攸宜,现为羽林卫大将军,掌握着元从禁军。作为武氏家族的核心成员,他已知道眼前这位太平公主很快就要成为自己的弟媳,也知道自己那位贤惠的弟媳李氏正是因此而毙命。
武攸宜的心态很复杂,当年武家流放海南,李氏千里迢迢,赶去与他那身为流放人犯、很可能永不见天日的兄弟成亲,这样一个女子,何等值得敬重?然而,当她成为武家融合李氏势力的障碍时,却被武家毫不怜惜地牺牲了。
从感情上来说,武攸宜很为李氏惋惜和不值,连带着,对导致李氏不幸的太平公主也有些厌恶。可是从理智上来说,他也清楚,以太平公主为纽带,可以为武氏家族争取最大的利益,牺牲一个妇人实在算不了什么。
太平公主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脚下未停,径自走了过去。武攸宜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轻轻摇了摇头,举步走开。
太平公主走过去几步,却忽然停住,略一思忖,倏然回过身来,扬声唤道:“大将军请留步!”
武攸宜有些意外地止步回身,微微欠身道:“殿下?”
太平公主姗姗地又走了回来,走到他面前站定,说道:“武将军,本宫有一件事想要问问你。”
武攸宜忙道:“不敢,公主有话请讲!”
太平公主道:“本宫听说杨帆调进了‘百骑’?”
武攸宜微微一皱眉,太平公主这话问的突兀,他是羽林卫大将军,哪可能记得那么多属下的名字,幸好那位托他把杨帆调进“百骑”的女子也非等闲之辈,而且事情刚刚发生,他还有些印象。
武攸宜想了想道:“不错!这杨帆原是宫中大角手吧?听说他的蹴鞠、击鞠和相扑之技都非常高明,“百骑”里是刚刚调进这么一个人,不知殿下何以问起他来?”
太平公主淡淡地道:“有件事,想必将军已经有所耳闻了?”
武攸宜道:“还请公主明示!”
太平公主道:“本宫很快就要成婚,所嫁的男人……”
武攸宜忙换上一副笑容,道:“是啊,武攸宜已经知道此事了。”
太平公主也笑了笑,说道:“大将军本是太平的表兄,以后还是太平的大伯……”
武攸宜打个哈哈道:“是啊,是啊,这是亲上加亲,哈哈,某对此是乐见其成啊。”
太平公主道:“太平出嫁,必有武士、宫娥、宦官陪嫁。本宫想请大将军割爱,把这杨帆作为陪嫁武士,送与太平,如何?”
武攸宜诧异地道:“杨帆?公主何以指名由此人陪嫁呢?”
太平公主若无其事地道:“也没甚么,只因此人擅蹴鞠、击鞠、相扑,大将军想必也知道,本宫甚喜这些玩意儿,难得如此妙人儿,自然也想在身边,闲来无事,也可陪本宫解解闷儿!”
说到这里时,她那白皙嫩滑的颊肉才隐隐地抽搐了一下。(未完待续)
醉枕江山 第一百八十一章 婉转女儿心
武攸宜倒太平公主的要求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太平公主与一些不守规矩私闱糜烂的皇室女子大不相同,她跟薛绍成亲七年,夫妻恩爱,连生四子,从来不曾传出过一点私养面首、暗结情人的的风流韵事,而且她喜好蹴鞠、相扑等游戏,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所以武攸宜信之无疑。
如果这杨帆真是他调进“百骑”的,这时自然顺水推舟就送与太平了,可是杨帆背后还有个上官待诏,人是上官待诏举荐来的,他还不知上官婉儿心意如何,与这杨帆又是什么关系,岂能随意答应太平。
太平公主见他犹豫,粉脸不由一沉,不悦地道:“怎么,区区一个侍卫,大将军也不舍得放手么?”
太平从小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性子,几时被人拂逆过。她头两回招揽杨帆被他所拒,毕竟只是想把他招揽到自己府上做事,虽然不悦,倒不致因此心生怨恨,到后来两人并肩击鞠,大败吐蕃,这些不快更是烟消云散。
但是第三次被拒,却是她赤裎胴体,欲求一夕欢好,换了任何一个女子,在这种情况下被对方拒绝,都是不可承受的羞辱,更何况太平公主一向自恃美貌,骨子里更是一个异常要强的人,她此时真是恨极了杨帆。
若不是她纵然身为公主,也无权迫人去势,她恨不得阉了杨帆,叫他做一个奴婢,一生一世侍候在自己身边,作践他,羞辱他,方消心头恨意。如今只好退而求其次。向武攸宜提出这个要求。只要把杨帆变成自己的家将,那时还不是任她处置?
可惜,她还以为是武攸宜听说了杨帆在击鞠场上的英姿。这才破格提拔,却不知其中另有隐情,站在杨帆背后的那个女人。看似人畜无害、温柔似水,可是那女子此时的权柄实比她这位公主殿下还要大上几分。
公主出嫁,都有武士、宫娥、宦官作为陪嫁。排场小不受宠爱的,可能只陪嫁几十名武士、宫娥,十几个宦官,受宠爱的公主,陪嫁的武士、宫娥、宦官以千计数。只不过,这种事一向由内侍省统一安排,从来没有公主点名索取某人作为陪嫁的道理。
武攸宜固然不想得罪太平公主。却更不想得罪上官婉儿。他那位天后姑母是六亲不认的主儿,别看上官婉儿既不姓武,也不姓李。可是在天后面前的地位比他这个至亲只高不低。要是得罪了天后的身边人,对他实无半点好处。
“这个……”
武攸宜打个哈哈道:“杨帆毕竟是已经入了“百骑”的人。贸然调来调去的,恐要惹人非议。这样吧,某先回去安排一下,无论成与不成,一定报与公主殿下知道,如何?”
太平公主不可能煞有介事地向武后提这么一件事,如果她这次嫁人嫁得一团和气,撒娇弄痴地向母亲讨几个人那就再正常不过了,可现在她与母亲之间的关系就象隔着一座看不到的冰山,如果这时居然向武后索要某个人,以武后的机警和女性独有的敏感,势必会察觉些什么。
以武后为人,一俟有所察觉,哪怕只是一个怀疑,武后最可能做的事,也是马上让杨帆这个人从世间消失,而且是灰飞烟灭的消失,连骨头碴子都不会给太平留下。人总是要死的,可若不是死在她的手里,如何能消她心头恨意。
一见武攸宜口气有些松动,太平公主便点点头,道:“好,既如此,太平就静候大将军的好消息了,告辞!”
太平公主转身离开,武攸宜想了想,便直奔武成殿去见上官婉儿。他得先探探上官婉儿的口风,才好有所决定。
武攸宜到了武成殿却没见到上官婉儿,今日没有朝会,上官婉儿的公事也不太多,处理了些政务之后,上官婉儿便去了史馆,武攸宜又赶到史馆,向史馆的人一问,却说上官待诏正在她的书房之内。
上官婉儿在史馆内的书房就是她上次领杨帆去过的地方。
殿门忽然“咚咚”地敲了几下,一个男人声音朗声道:“上官待诏,武攸宜有事求见!”
上官婉儿坐在那儿思想情郎,想起这些日子与郎君的恩爱甜蜜,这个初入浸入爱河的女子正想写一首情诗,抒发一下情怀,她刚刚酝酿完毕,正要着笔,听见武攸宜说话,不免懊恼地搁下笔,起身道:“武大将军请进!”
武氏子孙也非尽皆嚣张跋扈如武三思、武承嗣之辈,更非个个都似那武厚行一般的好色无赖之徒,毕竟是关陇世家,武氏子侄大多也是规矩守礼的。这武攸宜进了门,就把殿门大张着并不掩上,孤男寡女,室中没有旁人,他不能不避嫌疑。
武攸宜快步走到上官婉儿面前,揖礼笑道:“上官待诏!”
上官婉儿镇定了心神,侧身避礼,微微颔首道:“大将军请坐!”
二人在屏风隔断的外间客堂隔案跪坐下来,上官婉儿道:“大将军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可是有什么要事么?”
武攸宜道:“哦,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一件私事,想要问过待诏。”
上官婉儿疑惑地道:“不知大将军所言何事?”
武攸宜掩口轻咳一声,道:“这个么,是关于上官待诏上次对我说起的那个杨帆……”
上官婉儿神色一紧,赶紧问道:“杨帆?他怎么了?”
武攸宜把她神色看在眼里,心道:“看来上官待诏很在意这个杨帆啊,可他既不姓上官,也不姓郑,应该不是上官待诏父族或母族的亲戚,莫非是上官待诏的什么旁支别系的亲戚?”
武攸宜暗暗思忖着,道:“是这样,待诏前番跟武某打过招呼,要把杨帆调进“百骑”,呵呵,上官待诏如此吩咐,武某安敢不从啊……”
上官婉儿道:“不敢不敢,大将军客气了,上官只是请托于大将军而已。”说着,她仍目不转睛地盯着武攸宜,情知其中必有变故。
武攸宜清咳一声道:“是这样,太平公主不日就要下嫁我那三弟攸暨了,这件事上官待诏也听说了吧?”
上官婉儿轻轻颔首,道:“是,此事我也听说了。”说到这里,想起那位“暴病而卒”的李氏夫人,上官婉儿不由暗暗一叹。
武攸宜道:“方才,武某在含元殿前恰巧碰到了太平,太平对武某提起,想把杨帆充入陪嫁武士。这个……武某想问问上官待诏的意思。”
上官婉儿一怔,问道:“太平公主想让杨帆做她的陪嫁?为何?”
武攸宜道:“公主性喜蹴鞠等游戏,而杨帆恰是此中好手,所以想把他讨过去。若是寻常侍卫,武某自然就送与她了。可这杨帆乃是受上官待诏关照的人,所以……,呵呵,武某想问问待诏的意思。”
上官婉儿脱口道:“不可以!”
这句话一出口,上官婉儿就知道自己表现的太情急了,她微微低首,掠了掠鬓边的发丝,沉吟着道:“哦!我是说……”
上官婉儿急急思忖着,她若想保全杨帆,只消一句话,这个面子武攸宜就得给她,可这样一来,难免会让人怀疑她与杨帆之间的关系,而她们之间的关系现在是不能暴露的,婉儿可不想害了小郎君。
她眼珠微微一转,忽地计上心来,便轻轻抬起头,淡淡地道:“杨帆一定要留在‘百骑’,如果大将军把他作为公主的陪嫁送出去,只怕天后……会不高兴的。”
“啊?”
武攸宜矍然一惊,霍地抬头,便看到上官婉儿微微翘起的嘴角上似乎流逸出一抹神秘的笑意,武攸宜怵然心惊,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最可能的可能:“莫非这杨帆是姑母的……”
想到这里,武攸宜惊出一身冷汗,不由暗自庆幸不曾当面答应太平,他赶紧道:“啊!武某明白了!多谢上官待诏指点!上官待诏这番点拨,武某铭记在心,容图后报。武某知道该怎么做了,不多打扰待诏,这就告辞,告辞!”
武攸宜赶紧告辞离去,上官婉儿把他送到殿门口,看着他急急远去,把殿门轻轻地掩上,那抹笑意便从唇边消失了。
她蹙着秀眉仔细地想想,越想越是不安,太平公主为什么想要杨帆为陪嫁?武攸暨所说的理由似乎说得过去,可是旁人不知道太平公主对下嫁武攸暨的态度,她却是一清二楚,这个时候,太平公主还有这个闲心?
上官婉儿忽然想起太平公主不只一次表现出的对杨帆的欣赏和对杨帆一再的招揽,突然想到:“莫非……太平公主也喜欢二郎?”
女人的直觉让上官婉儿一下子就想到了问题所在,她拿不准的是,杨帆心意如何?想想太平公主那艳比花娇的容颜,妖娆妩媚的体态,青涩得连接个吻都不会的婉儿可没有一点信心自己能留住郎君的心。
万一太平公主对郎君有所示意,他能禁受得住诱惑么?万一郎君变了心……
上官婉儿越想心里越慌,她连一刻也不想等,便举步向外走去,若不亲口问问杨帆,得到他的回答,婉儿心里实在是不踏实。(未完待续)
醉枕江山 第一百八十二章 哥真是草根
此时,杨帆已赶到羽林卫的“百骑”所在,正式进行交接,他已经拿到兵部调令了。
羽林卫作为元从禁军,在玄武门有一支常驻武装,那就是“百骑”。所谓“百骑”,是天子最为信赖的一支武装力量。事实上,在几年之后,元从禁军又发展出了“千骑”、“万骑”,其性质大同小异,都是证明他们更接近天子罢了。
而“百骑”明显是其中最核心的一支力量,他们在宫廷禁卫中的地位仅次于“内卫”。
这里军纪森严,虽然杨帆已经通过了外宫门的检查,在进入玄武门城楼,面见“百骑”旅帅时,依旧受到了严格的盘查。
杨帆的调令勘合检验无误之后,那守门的士兵乜了他一眼,一摆头道:“跟我来吧!”
杨帆跟着他往里走,沿着宽宽的石阶一步步上去,还没走到城楼上,后面“蹬蹬蹬”地又上来两个魁梧的大汉,看到那士兵领着杨帆,其中一人便道:“张溪桐,这人是干什么的?”
领着杨帆的那名士兵笑道:“黄队正,程队正,这人是从大角手调过来的,马上就是咱们‘百骑’的人了。”
“哦?”
那两人本来已经超过去了,听到这话却倏地站住脚步,方才问话的那位黄队正扭过身来居高临下地打量杨帆一番,轻蔑地道:“大角手?这帮吹号敲锣的货色里边能有什么人物也配入咱们‘百骑’,这样下去,咱们‘百骑’成甚么了?杂耍么!”
杨帆看了这人一眼,身材不高,微胖,但是丝毫看不出臃肿的样子。平平无奇的面貌。微微不屑的神情,却自有一股凌然之气。旁边那人身材比他高一些,面容清瞿果毅。不似他的粗鲁,却有一些儒雅气。
元从禁军是大唐开国便成为天子亲军的一支武装力量,但是传到现在。这支军队已经换了好几辈人。为了保持他们的战斗力,让他们始终成为禁军中最精锐的一支武装,除了最好的装备、严格的训练,每当大唐发生战事时,还会从元从禁军中轮番抽调士兵,到战场上摸爬滚打,体验战场上的血腥厮杀。
作为精锐中的精锐,“百骑”的每一名成员都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睥睨之间。自然便有一种威势。然而杨帆在他的逼视之下,神态却异常的从容。
杨帆一样上过战场,一样杀过人。他上战场杀人的时候。可能比眼前这位黄队正还要小得多,何惧他的气势。面对黄队正的逼视,杨帆笑吟吟地道:“英雄莫问出处,大角手里怎么就不能有真正的血性汉子?黄队正,你这是以貌取人吧?”
“哟嗬!”
黄队正瞪着杨帆道:“你来劲儿了,小子,你挺狂的啊!看来你是有些出身来历的,我可先告诉你,不管你家世如何了得,在旁的禁军里边,你能得些照顾,捞些便宜,唯独这‘百骑’,你是想都别想,在这儿,都是靠本事吃饭。”
杨帆不卑不亢地道:“杨某之所以到这儿来,就是打算靠本事吃饭的!黄队正所言,正合我意!以后如果有什么建功立业的机会,还望黄队正不要忘了杨某,相信杨某不会叫你失望的。”
如今同以前可不同,杨帆已决心闯一番功业以能迎娶自己的美娇娘,他对军伍仕途便认真起来。军伍之中,顶撞上司固然不妥,可是做一只温顺的绵羊更没出息,这是黄队正出言挑衅,他不能怂了。
黄队正气笑了,点着头道:“好!好样的!嘴巴够硬,希望你的骨头也够硬!只要有这样的机会,黄某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杨帆微笑道:“那么,杨某就先谢过黄队正了!”
黄队正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程队正一直微笑着打量杨帆,这时见黄队正快步离开,忙也跟了上去,低笑道:“这小子我看着有些眼熟,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应该就是在击鞠场上大出风头的那个杨帆!”
“哦?杨帆?杨帆这个名字我倒是听说过,旅帅把他弄来干什么,咱们是‘百骑’,不会也要勤练击鞠,以后参加些劳什子的比赛吧?我去问过旅帅!”
两人本已向城头侧面走开了,黄队正一扭身,又“蹬蹬蹬”地奔了城楼。
城楼里面,‘百骑’旅帅许良正在看着杨帆的调令,杨帆与那个叫张溪桐的士兵站在许良对面,黄队正与程队正忽然并肩走了进来。许良瞥了眼刚走进来的二人,继续把调令看完,“嗯”了一声道:“嗯,既然是……”
黄队正粗声大气地道:“旅帅,我有话说!”
许良道:“你要说什么?”
黄队正粗声大气地道:“旅帅,这人是不是叫杨帆?”
许良颔首道:“不错,你认得他?”
黄队正道:“不认得!不过我听说过他,不就是在击鞠场上出了次风头么?旅帅,咱们‘百骑’是个什么所在,难道以后也是专事击鞠,只为搏贵人一笑了么?”
许良皱了皱眉道:“你在胡说些甚么,这调令是兵部勘合,咱们武大将军首肯的,有你黄旭昶多嘴的余地么?”
黄旭昶把脖子一梗,道:“我不服!咱‘百骑’的弟兄,拉出去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英雄好汉,在禁军里边只要一提起‘百骑’,谁不肃然起敬?咱们拎着脑袋浴血沙场拼出来的名声,可不能就这么毁了啊!”
许良刚想张嘴说话,突地双手一放,“啪”地一个立正,双目直视,大气也不敢喘。
程队正发现有异,扭头一看,急忙也学许良,“啪”地一个立正,同时扯扯黄旭昶的衣襟。
门口,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来:“非得上过战场。杀过人。才叫英雄好汉?依你这说,本将军不曾上过战场,杀过敌人。这大将军该换你来做才是!”
羽林卫大将军武攸宜背负双手,从门口慢慢地踱了进来。
虽然黄旭昶只是个小小的队正,距武攸宜这位羽林卫大将军的职位差着十万八千里。但是‘百骑’毕竟是羽林卫最核心的武装力量,所以对这里边的人,尤其是担任一定官职的人,武攸宜都是认识的。
武攸宜横了他一眼,道:“杨帆在上元赛事中相扑第二,这拳脚功夫,还用比么?他会比你黄旭昶差?击鞠大赛杨帆与太平公主、丘大将军、罗大将军等人以五敌十,大败吐蕃,这骑术和马上作战功夫。难道会不如你?”
黄旭昶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武攸宜瞪着他道:“你说甚么?”
黄旭昶一抬头,大声道:“卑职说。战场杀敌。骑射第一,卑职不信。他的箭术也一样高明。比箭,他定不如我!”
武攸宜大怒,刚要呵斥,杨帆微笑道:“论箭,在下是一定不如你黄队正的。不过,什么本事都是练出来的,杨帆既然入了‘百骑’,就不会辱没了这个名号!”
黄旭昶还没说话,武攸宜就笑容可掬地道:“好!胸怀大志,本将军就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你们退下吧,本将军有事情,要吩咐于你们旅帅。”
“喏!”
众人纷纷叉手行礼,退出城楼。
许良道:“大将军请上坐,不知大将军有何事吩咐卑职。”
武攸宜把他扯到一边,郑重地道:“许良,我有一件重要的差使交给你!”
许良面皮子一紧,正容答道:“大将军请吩咐!”
武攸宜道:“这个杨帆,你要给我看紧了!”
许良一怔,道:“他有什么问题?”
武攸宜怒道:“有什么问题?我是说,你要把他给我照看好了,当眼珠子似的看着,可不许他出半点差错!”
武攸宜心中一惊,这杨帆什么来头,怎么竟要大将军特意跑来下这样一个命令?他怔怔地道:“这个……,卑职还是不甚明白,大将军是说,操练啊、差使啊什么的,都不要安排给他么?”
武攸宜摇摇头,沉吟道:“这也不妥,他本不必加入‘百骑’的,他既然要来,想必是喜欢行伍中事,少年人嘛,血气方刚,你不让他做事,恐怕他心中反而不喜。凡事,要多安排他去做!”
“那……”
武攸宜瞪了他一眼道:“笨蛋!这还用我教你?多派些人跟着,哄着他高兴,护得他周全不就行了?”
“是是是……”
许良心里开始毛了,这人倒底什么来历,怎么连大将军对他也……
手底下有这么一个人,真是太拧巴了!
杨帆一行人退出城楼,黄旭昶气哼哼地看了杨帆一眼,拔腿就走,杨帆追上两步,唤道:“黄队正!”
黄旭昶扭过头来,凶巴巴地道:“甚么事?”
杨帆缓缓地道:“击鞠场上的风光,卑职早就把它忘了,希望黄队正也能把它忘了!卑职一介平民,并非什么豪门大户出身,在宫里和军里,也没有什么靠山!请黄队正不要对卑职抱以成见,杨某是不是一个好兵,咱们回头看!”
这番话掷地有声,而且语气极其诚恳,黄旭昶听了也不禁动容,他看看杨帆,神色稍缓,刚刚开口想要说点什么,就听一声大叫道:“啊哈!杨兄弟,你果然调进咱们羽林卫了,我跟小魏一听赶紧来看看,哈哈,以后咱们可是一家人喽!”
杨帆扭头一瞧,来人一个是右羽林卫大将军李多祚的女婿、左羽林卫中郎将野呼利,另一个是左羽林卫旅帅魏勇,黄旭昶和程队正连忙抱拳道:“卑职见过中郎将、见过魏旅帅!”野呼利哈哈笑着,冲过来直接给了杨帆一个熊抱,魏勇则笑吟吟地冲他们摆了摆手。
野呼利和魏勇跟杨帆亲亲热热地聊了一阵,称兄道弟的一劲儿地起哄要他请酒以示庆祝,刚刚还听杨帆掷地有声地说出什么“在宫里和军里没有什么靠山”的黄旭昶和程队正不禁相顾无语。
就在这时,楼梯口一声清咳,又有一个优雅的女子声音陡然响起:“杨侍卫,你来一下,本待诏有话问你!”
野呼利等人扭头一看,纤腰一束,白衣飘飘,竟然是上官婉儿,急忙一起施礼道:“见过上官待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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