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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不良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庚新
“头儿,没什么问题。”
简单的验看过后,负责检查的金吾卫向程处嗣和苏庆节挥了挥手:“这是常往宫里送柴薪的胡人,我们都熟悉,令牌也对。”
随着大唐的扩张,草原上的一个个部落,包括突厥都臣服,被纳入大唐。
在长安,有不少胡人从事各种职业。
包括向宫里输送物资。
所以并不算稀奇。
闻言,程处嗣略微紧绷的心情放松下来。
侧了侧脑袋:“没问题就过去吧。”
“等等。”
就在此时,苏庆节突然出声,打断了程处嗣的话。
“怎么?”
程处嗣吃惊的看向他。
苏庆节轻轻握住横刀刀柄,目光冷冽的在驾车的胡巴,及他身后的那些马车逐一扫过去:“什么时候,给宫中送柴薪,也用到这样的好马了?”
这话,令程处嗣和一帮职掌门禁的金吾卫均是一惊。
而马车上的胡人,则不由同时脸色微变。
驾车的胡巴心里暗骂一声,百密一疏,没想到在这里却露了破绽。
心中虽惊,但他面上一点不露,从马车上跳下来,向着程处嗣和苏庆节的方向,叉手行礼道:“几位贵人,请容禀……不怕贵人们笑话,小人以前在突厥,也是个小头人。
现在归入大唐,家里没有别的余财,也就是有些良马。
自从做了这运货的生意,就把家里的马用上了,也省得它们白吃草料。”
胡力安从另一辆马车上跳下来,以手抚胸道:“我们的马不仅拉车,也拿到西市上卖,几位贵人如果有意,可以去西市寻我们家,家里还有不少好马。”
这番话说出来,令原本紧绷的气氛缓和下来。
程处嗣看了一眼苏庆节,主动踱步上去,用刀柄挑起马车后的货厢,逐一看过一遍。
他甚至还伸手拍了拍车上的货桶。
听了听声音。
“确实都是柴薪和鲸油。”
“嘿嘿,咱们给宫里已经供应半年了,断不会出错的。”
程处嗣看了一眼苏庆节,微微点头,转向马车挥了挥手道:“走吧,放行。”
“谢过几位贵人。”
胡巴和胡力安笑逐颜开,一齐行礼。
胡力安上前,不动声色的将一件东西塞给程处嗣。
“贵人还请笑纳。”
程处嗣伸手推拒。
这些给宫里做生意的,往常会有些“孝敬”,这一点程处嗣自然清楚。
不过以他的身份,平常那些三俩碎银,一点铜钱的,还不放在眼里。
再多了,这些生意人也拿不出来。
程处嗣自矜身份,犯不着拿这点灰色收入。
“程头,这是西市上好的口檀,知道你好这一口,兄弟特地孝敬。”
胡力安低声道。
程处嗣的眼神微微一动,伸手捏了捏,随即笑起来。
点头道:“有心了。”
“放行!”
“程头说了,放行!”
守着宫门的金吾卫哈哈笑着打着招呼,丝毫没有因为夜里的大雨,而影响心情。
所有人都知道,这些送入宫的车,多少是会留下一些好处的。
多来几趟,意味着大家能多分点。
哄笑声中,空气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眼看着宫门打开,胡巴有些激动的扬起马鞭,催促着战马迅速通过。
他心里已经可以想像到,穿过此门,就入了大明宫的腹心。
若是点上火,驱赶着战马疯狂前冲,可以一直冲到李治的寝宫里去。
到那时,就算是天可汗,大唐的皇帝,也一样要在自己的脚下匍匐颤抖。
想到那个场面,胡巴感觉浑身都在颤抖。
那是兴奋,是肾上腺素在疯狂的分泌。
隆隆隆~
马车快速通过。
胡巴的心越发激荡。
就在头前的几辆马车穿过宫门时,另一头的尉迟宝琳突然抽出横刀,厉声道:“拦住他们!这些人有问题!”
几乎就在他吼出来的同一瞬,苏庆节已经冷笑着扑向第一辆车的胡巴。
他早就觉得有些不对,只是碍于程处嗣是主官,不便逾矩。
如今既然程处嗣开口,正是求之不得。
“你们……”
胡巴大吃一惊。
回头望去,宽敞的宫门被两辆马车并排挤着,后面的车上不来,前面的车又势单力薄。
瞬间便落入被分割的窘境。
“这是个圈套?!”
胡巴的心头,闪过一个令他恐惧万分的念头。
眼角突然被电光刺痛。
他看到,先前第一个开口质疑的唐将,一身细鳞软甲,身形奔突如豹,双手带着雷电的光芒,猛扑上来。
电光中,一切都纤毫毕现。
苏庆节头上的鬓发根根竖起,如狂狮一般。
轰隆!
胡巴的马车,从后方猛地爆裂。
一个人,从车底冲出。
这个场景,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特别是程处嗣。
先前为了稳妥,每一辆马车后面的车厢,他都检查过,如果藏了人,断无没有发现之理。
只有一个可能。
这人之前一直藏在车下。
就如同壁虎一样,牢牢吸附在车底。
这种身手,这种隐忍,绝不是普通的贼人!
程处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一边大声呼喝,令属下示警,一边扑向最近的马车。
那些马车中,如变戏法一般,突然钻出许多黑衣人。
他们身手矫健,速度奇快。
还不等守卫宫门的金吾卫反应,便被杀翻数人。
高手!
程处嗣眼角一颤,拚命抬起横刀,将刺向自己的两道黑影格开。
铛!
一声爆响。
巨大的力量冲得他的身子向后踉跄。
还不等他站稳身形,那黑影又扑上来。
风声、雨声,俱被一声凄厉呼啸所掩盖。
劲风扑面。
程处嗣发出一声怪叫,脚下踩到雨水浸湿的石阶,猛地一滑,险些一字劈叉下去。
剧痛从两胯之间传出。
却也险之又险的避开那道黑影。
耳中听到叮地一声响,头盔一震,然后一轻。
伸手摸去,骇然发现头盔顶部被齐齐削去。
连带着自己的发髻也不见了。
贼你妈,这岂非是倭国的秃头发型?
程处嗣大怒。
他这辈子还没吃过这样的亏。
单刀在地上一点,不顾两胯间钻心的疼痛,咆哮一声,双手执刀,猛地向黑影劈砍。
天策八刀。
劈字决。
满天的风雨,仿佛被他一刀劈开两边。
雨幕裂开,有一种波分浪裂之感。
借着这一瞬间的刀光,程处嗣终于看见面前的是什么怪物。
那是一个看似人形,实则怪异无比的怪物。
一双血色的眸子,在面具下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怪物?诡异?”
程处嗣心中一凛。
他的身手虽然不错,但距离异人和诡异,只怕还有不少距离。
但此时容不得有半点犹豫。
长刀狠狠劈落。
就见那怪物将手一挥。
一条手臂猛地伸长,宛如柔若无骨的长鞭狠狠抽过来。
方才就是这东西在偷袭他。
程处嗣不闪不避,大喝一声,横刀落下,与对方长鞭般的手臂碰撞到一起。
噗地一声闷响。
仿若劈在厚厚的牛皮上。
横刀向一侧滑开。
程处嗣眼角看到那人的手臂如蟒蛇般,怪异的一个扭动,变了一个方向,向自己抽来。
杀机扑面。
他大叫一声,狠狠一个一字马下去。
喀嚓!
头盔整个飞出。
一缕热流从头顶淌下。
若是他反应慢了半分,只怕现在已是身首异处。
“贼你妈!哪来的怪物,这般厉害!”
程处嗣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四十多岁了,不知多少年没练过拉筋的功夫。
这一下大劈叉,差点弄个鸡飞蛋打。
但他却顾不上这难言之痛。
只觉心头寒意大盛。
对面的怪物,宛如死神敲门,再一次冲上来。
……
右相府中。
李敬玄端坐于房内,面前的茶几,摆着一碗茶,一碟豆。
在做右相之前,他性情狂放风流,文才斐然,可在成为右相后,他就像是变了个人。
变得极为隐忍、沉稳,喜怒不形于色。
一个人,是绝不可能变化这么大的。
唯一的可能,这两副面孔中,有一个是他的“人设”。
鲸油灯的光芒照亮了李敬玄的脸庞。
瘦长而俊逸,颔下三缕黑须。
衬着他细长的眼眉,总有一种阴柔之感。
而他的眼里,却有着一份与这阴柔相反的杀伐之气。
“查清楚了吗?”
李敬玄手指轻抚着茶杯。
跪在堂下的仆人,低头道:“阿郎,外面很乱,好像是……有叛军。”
“叛军?”
李敬玄低头琢磨了一会:“哪来的叛军?”
“这……不知。”
“那他们在做什么?”
“在……在强闯宫门。”
李敬玄抚摸茶杯的手指微微一顿,似乎是听到什么笑话,薄薄的唇微微翘起:“打宫门?他们疯了吗?这是诛十恶不赦之重罪,谋逆,要诛九族的。”
“他们好像已经闯入宫了。”仆人声音透着一丝怪异。
“嗯?”
李敬玄两眼微微一眯:“有趣。”
“外面乱的很,也不知究竟有多少叛军……阿郎,要不要凑齐人手去……”
“去做什么?”
“护驾?”下人试探着问。
不料李敬玄却冷笑一声:“护驾?护什么驾?你觉得陛下需要我们这种人做什么?你看看长安那些驻军有动吗?他们不动,咱们也不动。”
“那……”
“你再去探,有确实的消息,再报与我。”
“喏。”
待下人退去,李敬玄手里端着杯子,久久不动。
直到有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敬玄兄在想些什么?”
“朋友来了,无以招待,请你喝一杯茶吧。”
李敬玄仿佛并不奇怪。
那声音像是从他的影子里发出的。
他身后的影子在扭动着,缓缓有一个人形自其中浮现。
“就一个杯子,如何请我喝茶?”黑影问。
“此事容易。”
李敬玄对着茶杯轻轻一划。
那一个原本完好的瓷杯,立时从中分开两半。
最诡异的是,每一半都带着茶水,却不见有一滴茶水溅出。
李敬玄自己拿了半杯,又将剩下的另半杯往前推了推。
“请。”
黑影中,有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捏住半杯茶,发出嘿嘿的笑声。
“你倒是沉得住气。”
“沉不住气又如何?今晚的事,总会有个结果,无论是哪一种结果,还能更坏吗?”
“那可未必……”
黑影举杯,将半杯茶喝掉:“弄不好,大唐会天翻地覆。”
最后一个字说完,李敬玄的眼瞳里,寒芒一闪。
……
雨水渐渐汇聚成了溪流。
蜿蜒着流淌。
水中,带着丝丝血红。
一具具尸体倒在宫门前。
又或者是入宫的小道旁。
血水从这些尸体上涌出,被雨水冲淡。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气。
咚!
最后一名金吾卫的身体被抛到一边。
魏三郎抹了把脸上的液体。
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又或者是敌人的血。
“三郎。”
一旁张敬之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们……我们杀了这么多人!”
“你怕了?”
魏三郎扫了他一眼,冷笑道:“开弓可没有回头箭。”
“我孤家寡人一个,怕个甚,你和牛七郎都是有家口的,才有顾忌。”
“没什么顾忌。”
魏三郎沉默了一瞬:“我们今天的拚命,是为了他们有更好的前程。”
说着,他甩了一下刀,将上面的血珠子甩掉。
“别浪费时间了,赶紧把事做完。”
仅剩的数百名甲士,在几名身份神秘的太监带领下,向着禁宫匆匆奔去。
僻静的院落中。
古松蜿蜒向天,如五爪金龙。
红色的院墙里,单独的一间宅子,显得格外安静。
一条蜿蜒的石子路,直通向宅前。
一名老太监正执着拂尘,守在门前。
忽然,他面上浓白的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察觉到什么,抬头看去。
在小径的尽头,有数名太监打扮的宫人,率领着一帮甲士,杀气腾腾的涌过来。
老太监抽了抽鼻子。
他嗅到空气里血的味道。
花白的眉头微微扬起。
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似笑非笑之色:“有趣,居然真有不怕死的,敢闯这里,不怕惊扰了圣人。”
在他说话的同时,安静庭院各处,不知何时站出十余名太监。
这些,便是保卫大唐皇帝的缇骑。
真实身份,乃是皇家钦赐的异人。
根本不用任何招呼,这些异人涌上去,杀入那些带着血腥味的甲士中,大开杀戒。
“这些人,是来送死的吗?”
老太监皱起了眉,本能的感觉到一丝不对。
用普通的武卒来冲圣人静修的院落。
连那些异人缇绮都冲不过。
为何要做这种自杀的事。
除非……
老太监心中一动。
就听雨夜里,传来几声阴沉的笑音。
这笑声似人非人,音波滚滚。
带着浠浠沥沥的雨丝,都像是停滞住了。
滚滚的黑气涌动,如大江大河般,奔涌而来。
老太监古井不波的脸上,第一次微微变色:“诡异出巡?”
为何会在这个时候,为何会在宫里的这个地方,出现诡异出巡?
是巧合还是……





大唐不良人 第十五章 下棋者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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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
跪坐于胡床上的大唐皇帝李治,张开微阖的眼眸。
房内芳香馥郁,一种带着宁神气息的檀香,化为千丝万缕的烟雾,飘荡在空中。
一名太监正立于李治身前,鞠躬道:“圣人,外面有些动静,据传是有人夜闯宫禁。”
“什么人?”
“尚不知晓,看衣着好像是折冲府的甲士……”
“嗯?”
李治的双眸一下张开,微微浑浊的眼里,闪过一抹震怒:“今夜谁人当值?各门驻军何在?”
虽然宫中各门、各卫,都有流轮值守的任务。
但一定有一名主将,有资格统御各处巡防。
担任天子宿卫。
“今夜的宿卫是薛礼。”
“薛礼吗?”
听到薛仁贵的名字,李治心中稍安。
“各门驻军没有动静。”
“他们没动,那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
李治额头上微微浮现的青筋略微平复,又问:“皇后何在?”
“皇后在书房批阅奏折。”
“派些可靠的人去保护皇后。”李治整了整衣衫,双足落地:“怀玉。”
自他身后,站出一位彪形大汉。
此人身长八尺,手持一根通体莹洁如玉的大棒,生得威武不凡。
面上五官立体而俊朗。
但是仔细观察他的双眸,却有一种孩童般幼稚和懵懂之感。
“阿郎。”
“你去外面,看看是谁在闹事,如果有人想闯禁宫,替我拦住。”
秦怀玉挠了挠头,似乎还没明白。
“办好这件事,明日给你带胡同里的胡麻饼。”
李治又道。
秦怀玉的眼睛里霎时亮了一下,大声道:“好!”
虽然阿郎说的什么闯禁宫,什么闹事,他不太明白。
但是胡麻饼他是很清楚的。
那味道,特别香。
提起大棒,秦怀玉一脸欢喜的奔出大殿。
……
高舍鸡叉手向苏大为道:“暗桩那边的消息,至少有三拨人马入宫了。”
“哪三拨?”
苏大为端坐在书房内,眼眸中倒映着鲸油灯的光芒。
脸色一片肃然。
这大唐,当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自己才解决了吐蕃的事,回来路上就遇上疫毒。
刚刚将蜀中的黄安县理出头绪,就又被急召回长安。
原本以为是件好事,自己终于可以歇息一阵,可以好好侍奉柳娘子。
不曾想,这长安城内,风云突变。
关于迁都还没争出个结果,突然又发生如此吊诡之事。
大唐如今的国力,皇权之盛,旷古未有。
居然真的有人敢强闯宫禁?
而且还是三拨人。
“已知的有一伙从陇右退下来的老兵卒,大约一个折冲府的兵力,他们还有内应,已经闯入宫里。”
苏大为眉头微皱,陇右两个字,令他一瞬间想到了许多。
沉默片刻才问:“还有两拨呢?”
“第二拨人,是一批胡人。”
“胡人?”
“可能是突厥人,但是还有别的胡人。”
高舍鸡能得到这些消息,自然是缘于苏大为在长安布下的情报网。
当初虽然都察寺卿一职解了,但苏大为在长安经营十余年,人脉深广,除了都察寺,还有大理寺、公交署、市署、长安和万年两县的不良人。
许多关系隐而不发,盘根错节。
李治可以去了他的职,却无法去掉这层关系。
这长安发生的事,瞒不过他。
当然,最有效的情报网,还是来自都察寺内,那些苏大为当年留下的“暗桩”。
“至于第三拨……”
高舍鸡迟疑道:“可能不是人。”
“不是人?”
苏大为的眼瞳深处,有光芒一闪而逝。
他想起,今夜遇到的老鬼,荧惑星君。
这么快,那批诡异就等不急了吗?
诡异背后,是否有人在支持,或者蛊惑、利用?
现在这一切都还是未解之谜。
胡人、突厥人,是否是源自当年被苏定方灭掉的东西突厥的余孽?
还是说,另有缘由?
否则这些人,为何要闯宫禁。
就算给他们闯入了,又能达到什么目的?
总不能天真的以为,真能杀了大唐皇帝吧。
“这些胡人究竟想做什么?”
这句话,是苏大为下意识发出的。
站在他面前的高舍鸡一脸难色。
这个问题,情报里没有答案。
他答不上来。
苏大为看了他一眼:“你先下去吧,若有新情况再报与我。”
“喏。”
高舍鸡退出房外。
苏大为的目光看向窗口,雨好像小了。
但这空气,不但不觉得清新,反而有一种血腥味刺鼻。
他的手指在桌案前轻轻敲击了几下,突然一伸手。
从窗口闪电般飞进一只鸟,正好落在他的掌心里。
那是一只红色的小鸟,毛羽飘动,如鲜红的火焰一般。
小鸟的喙短小而有力,一双金色的瞳子顾盼有神。
连屋内的鲸油灯的光,都像是被它的瞳光所掩盖下去。
苏大为伸手轻轻触了触小鸟的脑袋。
它歪着头,在指端亲昵的摩挲了一番。
这是苏大为当年从倭人神道教手里得到的“圣卵”所孵化。
这种圣卵被苏大为怀疑是上古时的诡异,当今已十分罕见。
如手里这只小红鸟,与他心意相通,但却不知其名。
只因为像是《山海经》里提到的毕方,便以毕方为名。
手指触着小红鸟的脑袋,一幕幕它看到的画面,通过某种玄之又玄的联系,传入苏大为的脑中。
雨夜。
狂暴的诡异。
浴血的陇右老兵。
还有那伙不名身份突厥人的马车。
这一切,都被毕方在空中看得清清楚楚。
苏大为现在读出这些记忆,就如同看电影一般。
看完后,他轻轻一举手,小红鸟再次飞入夜空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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