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皇后嫁阁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陈萸
宋琬笑了笑道,“哥,没事,我就过去看一眼。”说完看了孟阶一眼,只见他脸sè淡淡的,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管事来福看到宋琬过来,忙行礼道,“大小姐,二小姐晕的不轻,一直再吐呢。”
宋琬蹙了蹙眉头,问道,“管家可带药过来了?”
来福摇了摇头,“以前二小姐从来没有晕过马车,临走的时候也没提一嘴,就没带药。”
宋琬抬头看了一眼四周,不着村不着店的,就是临时抓药也没有地方。
又是‘哇哇’两声,宋瑶吐得心肝都要出来了。宋琬看了她一眼,快步走了过去。
青茵刚刚换了一身衣服,拿着帕子在给宋瑶擦嘴。宋琬刚走到近前,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酸臭味,她连忙用手掩住了鼻子。
宋琬扭头给明月说,“拿茶过来。”
宋瑶吐了一阵子,才觉得胃里好受了些。听到脚步声,宋瑶转身看向宋琬,可怜兮兮的叫了宋琬一声,“姐姐。”
宋琬见她脸sè苍白,眼眶里还挂着泪水,一副虚弱的模样,语气就软了下来,“现在胃里还难受吗?”
宋瑶弱弱的点了点头,“好多了。”
明月拿了茶水过来递给宋瑶,“二小姐,你漱漱口,嘴里要是没有那股味了,你就舒服些了。”
宋瑶点了点头,接过来漱了几口,又坐下来歇息了一会,才缓了过来。
宋琬见宋瑶气sè恢复了不少,才和管家商量着让马夫们驾车走慢一些。前些天刚刚下过一场缠绵的秋雨,小路泥泞,不免颠簸。若是慢一些,就少颠些,宋瑶的身子也能受得住。
只是走得这样慢,恐怕今日就不能及时赶到济南府了。
今儿是八月六,秋闱就在八月九。若是今日赶到济南府,孟阶和宋珩还能歇两天,若是慢了,就只能休息一天。定然会影响到身子骨。
宋琬想了想,跑去问孟阶和宋珩的意思。
“阶公子,咱们分两路走吧。你先和我哥哥快马赶到济南府,我和妹妹先在前面的客栈住一晚,第二天再进城。”
孟阶看了一眼宋琬,淡淡道,“琬小姐,你觉着子升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吗?”
子升是孟阶的字。
宋琬有点不太明白孟阶的意思,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觉着你和哥哥后日就要参加乡试,害怕你们休息不好。”
不做皇后嫁阁老 第 20 章
孟阶看着宋琬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我和阿珩不会放下你们不管的。”敛了敛双眸,又道,“还有,我和阿珩的身子都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
☆、第十五章
宋琬看着孟阶上了马车,在原地呆愣了许久。听到明月喊她,才渐渐回过神来。
果然是要做阁老的人,她竟然完全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只看字面的意思,宋琬倒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反正就是他孟阶今天不会先进城,而是陪着她们住客栈。
这样一想,倒是给冰碴子脸添了几分人情味。
在青州府边界交换了身份文牒就进入了济南府,到了半下午,马车才赶到了淄川县。所有的人都已饥肠辘辘,来福让马夫驾着马车进了淄川城。
人生地不熟的,宋琬就让来福随便找了一家看上去还算周正的酒楼。半下午,酒楼里人还很少,小二们收拾干净了都在打瞌睡。一听到动静惊醒了好几个,还迷糊着就堆满了笑容迎了上来。
宋琬和宋瑶先坐了,孟阶和宋珩则坐了另外一张桌子。宋琬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四个丫头和马夫,又同来福说,“来管事,咱们走了快一天了,让他们都坐吧,想吃什么就点些什么,银子我来出。”
来福连忙按宋琬说的做了,只不过那些马夫自知身份低下,找了一个较远的位置才坐了。
宋琬看了一眼脸sè还是十分难看的宋瑶,点了几盘清淡的菜sè,又要了一份芋头山药粥。
吃过饭,天sè还早,宋琬决定再往前走一段路到下一个县城。临走的时候还问小二要了几片新鲜的生姜。
宋琬用帕子包了递到宋瑶手中,又嘱咐她含在嘴中。果然,一路上她都没有再说有恶心的感觉,马夫驾车也快了些,赶到天黑之前到了章丘县。
马车到了一家名为‘白云客栈’的门前才停了下来。明月和红玉扶着宋琬下了马车,进了客栈,来福已经订好了四间上房和几间下房。
颠了一天的马车,宋琬身子骨都快散架了,便没在楼下多停留,而是径直去了房间。
明月和红玉打了热水进来,宋琬沐浴净身一番方觉得舒爽了许多,这才去旁边的房间看望宋瑶。
宋瑶这一天也是难受的不轻,虽然换了一身衣服,她还是觉着身上有一股怪味,进入房间第一件事情也是沐浴净身。宋琬去敲门的时候,她才刚刚穿上衣服。
翠绢过来开门,看到是宋琬,连忙施了一礼。
宋琬扫了一眼屋里,才问道,“二小姐呢?她还难受吗?”
话音未落,就见宋瑶穿着一件海棠红折枝纹的褙子走了过来,“姐姐。”想起这一日宋琬对她的照顾,宋瑶竟分不清心里头是什么滋味,低着头揖了一礼,“瑶儿好多了,多谢姐姐。”最后四个字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宋瑶淡笑着点点头,“不难受了就好,若是饿了就去楼下要些吃的。今日累了一天,早些歇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半下午的时候才吃了饭,宋琬竟觉着自己又饿了。她摸了摸‘咕噜噜’直叫的肚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她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了。
夜sè降临,客栈里打尖的人很多,一片乱哄哄的。宋琬准备找一个临窗的四方桌坐下来好好地吃一顿饭,在屋子里扫了一眼,竟瞥到一个相熟的人影。
宋琬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连忙擦了擦眼睛再看过去,才确认那人就是孟阶。孟阶面前的四方桌上摆了一个玲珑青瓷的玉壶和酒盏。宋琬笑了笑,心道原来阁老喜欢小酌怡情。
宋琬顺着窗前的那一排四方桌看过去,唯独孟阶面前的四方桌坐的人最少。确切的说,就坐着孟阶一个人。
宋琬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孟阶那里走了过去。
“阶公子,好巧。你也来吃饭。”
许久得不到回应,宋琬尴尬的拨了拨刘海,又道,“阶公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就坐在这里了。”宋琬指了指孟阶旁边的位置。
宋琬偷偷瞄了一眼孟阶,见他依旧在自酌自饮,仿佛没有听到她说话一般。宋琬也不管他了,刚要坐下,就听到孟阶冷冷的声音,“我介意。”
宋琬半曲着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沉默了一会才道,“那——那我再找个地方,阶公子你吃好。”
宋琬不免腹诽了一番,嘴上却不敢说什么。这可是以后权倾朝野的孟阁老,她可不敢轻易得罪了。刚要转身走,只听孟阶又道,“坐下吧。”
宋琬回头看孟阶,有些奇怪他的举动,但又不敢说什么。宋琬轻手轻脚的坐到孟阶的对面,想着自己该怎么和孟阶套近乎。
“阁——阶公子只小酌,不来点小菜吗?”宋琬差点脱口而出‘阁老’二字,幸得她刹车刹得及时。
孟阶挑了一下眼皮,眼神清冷,显然并不想和宋琬说话。气氛一瞬间凝结起来,宋琬讪讪的闭上了嘴巴。
宋琬招了小二过来,仔细问了问这里的特sè,最后却点了一盘章丘大葱,一盘烙饼。
小二惊奇的打量了一番宋琬,激动地道,“小姐,您的眼光真好。我们章丘的大葱可是闻名举朝上下,就连永隆帝都赞不绝口呢。众人都说大葱只能配菜吃,其实啊我们这儿的大葱生吃最好,又甜又脆的——”
小二滔滔不绝的讲了半天,要不是邻桌的客人叫他,他还要和宋琬继续说下去。宋琬目送着小二离开,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这小二也太热情了吧。
小二很快就将洗好的水灵灵的大葱,确切的说是葱白上到了四方桌上。还附带了一小盘甜酱料。临走的时候还说,“小姐您慢用,要是不够再叫我。”
宋琬先拿了一张饼,将甜酱料仔细的刷在饼上面,放了一棵葱才卷了起来。宋琬察觉到孟阶一直在看她,连忙将卷好的大饼捧到孟阶面前,“阶公子,你要不要来一个?”
孟阶皱了皱眉头道,“还是琬小姐自个吃吧。”
宋琬摇了摇头,心道阁老果然是书生,这么粗俗的吃法自然入不了眼。
宋琬张大嘴咬了一口,嚼了咽下去,只觉得满口香甜。她微微眯着眼睛,又一连咬了几口,最后将整个大饼卷葱都吃了下去。
宋琬又卷了两个递给身后的明月和红玉,“你们俩尝尝,果真不错。”
明月和红玉似乎也不太能接受这么不雅的吃法,接过来却不敢吃。宋琬看了她们二人一眼,无奈的道,“又没有人看你们吃,忸怩什么呢?”
明月和红玉这才各自小小的咬了一口,惊奇的道,“小姐,这里面卷的大葱的味道怎么和咱们平常吃的不一样,又脆又甜的。”
宋琬这才笑了,又摊开一张大饼卷了吃了,“我没骗你们吧。咱们那里的大葱的确和这儿的大葱不一样。至于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应该和土壤有关吧。”宋琬抬头看向孟阶,“阶公子,你学识渊博,能否解释一下?”
孟阶
不做皇后嫁阁老 第 21 章
拿起扣在四方桌上的一方青花瓷茶盏,不急不慢的斟了一杯茶水递到宋琬面前,“琬小姐说的不错,就是和土壤有关。”顿了顿又道,“大葱固然可口,吃多了怕是会伤到胃。”
宋琬以为孟阶倒的是酒,摆着手道,“我不会喝酒。”
孟阶定定的看了宋琬一眼,“琬小姐,你是从哪里看出来这是酒的?”
宋琬不解,端起茶盏在鼻尖嗅了嗅,只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却是雨前龙井。原来孟阶一直喝的是茶水。
宋琬记起她刚刚问孟阶要不要来点小菜。雨前龙井配小菜,果真——宋琬脸上飘来两朵淡淡的红晕,堆着笑道,“多谢阶公子的茶水,我正好渴呢。”
孟阶点了点头,“嗯,多喝些茶水能去口气。”说完转身上了楼,留下笑意消失的宋琬僵在原地。
宋琬脸上的红晕从脸颊一直爬到了耳根。宋琬呆呆的望着孟阶一步一步走上楼,突然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明月掩着嘴笑了起来,“小姐,剩下的大葱你还吃吗?”
宋琬黑着脸地瞪了明月一眼,明月立马收住了笑意,不一会又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红玉在一旁拉着明月的衣袖道,“别笑了。”自己却也是难掩笑意。
宋琬看着盘子中还剩下的三棵大葱,心生一计。她含笑将剩下的大葱和饼卷在一起,才唤了小二来,吩咐他务必送到二楼从左边数第三个上房。
那是孟阶的房间。
回到楼上,宋琬又是用青盐洗牙,又是用清茶漱口,问了明月和红玉不下于百遍她有没有口气的问题,最后问的明月和红玉都不耐烦了起来,宋琬才乖乖地躺到床上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宋琬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还有口气吗?”
上前来服侍她穿衣的明月和红玉差点没瘫倒在地,异口同声的道,“没有。”宋琬这才放下心来。
下了楼,宋琬看见孟阶已经在了。她笑着走上前去,笑嘻嘻的同孟阶打招呼,“阶公子,早啊。”
孟阶抬头看了宋琬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吃他的早饭。
宋珩喝了一口粥,诧异的看向孟阶和宋琬,“你们两个何时这样熟了?”
宋珩记得宋琬以前很是害怕孟阶,就是打招呼都离得远远地,更别说这般说话了。
宋琬夹了一个包子填进嘴里,咽下去才道,“不熟啊。”
宋珩更奇怪了,挠着后脑勺道,“妹妹,那你昨天怎么让子升给我送了一个大葱卷饼?”
宋琬一怔,看向孟阶。
孟阶吃着油条,十分的气淡神闲,仿佛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第十六章
听说宋琬和宋珩要来,宋庶老夫人早就派了两三个婆子在城门口等候。宋琬下车与婆子们见了一礼。
马车又往城东去了,行了半日,只听得婆子道,“堂小姐,堂公子,到了。”
宋琬掀开纱窗向外瞧了瞧,只见朱红宅门前蹲着两个大石狮子,门前站着几个华冠丽服的人,都仰着头向这里看。有小丫鬟抬了轿凳过来,宋琬才踩着下了马车。
丫鬟婆子们簇拥着宋琬进了正门,抬头便是一个大理石的雁翅影壁。过了屏门,又走了一射之地,只见垂花门大开着,旁边一个身穿青sè哆罗呢对襟褙子的妇人立刻迎了上来,拉着宋琬和宋瑶的手道,“姐儿你们可来了,让大伯母好等。”
宋琬前世没有来过济南府宋家,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宋演的正妻孙氏。孙氏是江南人,人长得娇小,说话干事却不一般。她自进了门,就很得宋庶老夫人的看重,如今宋家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一手cào持。
宋琬连忙屈身行礼,却听宋瑶咬着chún道,“大伯母,都是瑶儿不好。在路上晕车耽搁了。”
孙氏闻言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了宋瑶一番,关心的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还晕车了呢?在家没吃药吗?”说着看向宋琬。
宋琬无奈的看了宋瑶一眼,淡淡一笑道,“大伯母切莫担心,瑶儿妹妹现在已经好多了。她以前从未有过晕车的迹象,可能是前些天下雨,路泥泞了些,颠的重了才不舒服的。”宋瑶这见谁就撒娇的毛病真是醉人,也不看看对方是什么人就撒娇。
宋瑶弱弱的看了宋琬一眼,噙着泪水道,“姐姐,瑶儿还是难受。”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孙氏冷眼看着宋瑶说完,又温和的拍着宋瑶的手道,“若是还难受,咱们就请大夫看看。正好给你二伯母请平安脉的李大夫还没走。”说完便松开宋瑶,看向一旁的宋珩,“这是珩哥儿吧,小时候大伯母还抱过你,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宋珩倒不记得了,只堆着笑拱手抱拳给孙氏行了一礼,“大伯母。”
孙氏点了点头,又看向站在后面的孟阶,眼眸中却极快的闪过一丝惊艳,“这便是和珩哥儿一起参加秋闱的孟公子吧?”听孟阶应是,孙氏这才收回打量的目光,笑着和宋珩道,“你大伯父听说你们今日要来,早早地就从衙门回来了,现在就在书房里等着你们呢。伯母还要带你妹妹去见你祖母,就不带你们过去了,你们就跟着福管家过去如何?”
宋琬这才看到孙氏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个子不高,胖胖的,嘴边还有两撮小胡子,看起来油头滑面的。听说是孙氏从江南家里带过来的人,经商是一把好手。
他躬身走到宋珩身边,先行了礼,才笑呵呵的抬手一请,“堂公子,这边请。”
看着宋珩和孟阶进了偏院。孙氏这才领着宋琬和宋瑶进了垂花门,边走边含笑说话,“老夫人自从收了二老夫人的信后,每天都翘首盼着姐儿快些来。刚刚我从那里过来的时候听老夫人还在念叨着呢,可巧姐儿就来了。”
宋庶老太爷比宋老太爷大上几岁,自从宋演上任济南知府后,就只喊大老夫人和二老夫人了,嫡庶则分的没那么清了。
济南宋家是一个四进四出的大宅院,大老夫人就住在正房大院里。又有东西两院,宋演一家住在东院,宋汇一家住在西院。都是由仪门隔开的。
第二进院子是一个小花园,里面的玉石小道横铺纵陈。第三进院落才是大老夫人住的宅院,正面五间上房,都是雕梁画栋,两边是抄手游廊,挂着各sè的鹦鹉、画眉等鸟雀。门口站着几个穿红着绿的小丫鬟,一看孙氏和宋琬来了,争先恐后的打起软帘。一面听着人回话,“大夫人和琬小姐过来了。”
大老夫人正在屋里和陆氏说话,闻言忙笑道,“还不快请进来。”
孙氏拉着宋琬和宋瑶进了屋,笑吟吟的走到大老夫人跟前行礼道,“老夫人整日里念叨着,可把人盼来了吧。”一边说着一边将宋琬和宋瑶送到大老夫人身边坐下。
宋瑶欢喜地坐了。宋琬却不敢坐,屈身朝大老夫人行了一礼,乖巧的道,“祖母万福。”大老夫人含笑拉
不做皇后嫁阁老 第 22 章
着宋琬坐到自己的身边,一边上下打量着宋琬,一边和孙氏说话,“都说百闻不如一见,我这孙女果然是个好模样的。”
宋瑶刚刚还不屑的撇了撇嘴,闻言一僵。大老夫人竟然只提宋琬却丝毫不提她,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
孙氏也笑道,“也怨不得老夫人天天念叨。要是儿媳有这么个女儿呀,也要天天带在身边。”
坐在下首一溜玫瑰椅上的陆氏掩chún笑道,“大嫂,你要是整日在琬姐儿身边转悠,琬姐儿不烦,我都替她烦。”
说的一屋人都笑了起来,大老夫人指着宋氏和陆氏笑道,“你们两个活宝,整日里逗得我笑便罢了。如今琬儿来了,你们也不正经。”
宋琬看向陆氏。只见陆氏穿一件湖蓝sè的锦上添花洋线褙子。梳的是繁杂的牡丹头,chā着一套蓝宝石的头面。看上去端庄又富贵。明艳的面庞白皙莹润,不细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细纹。
陆氏名唤清叶,是昌平怀柔人。其父是正三品的卫指挥使,其母为神宗也就是当朝太子的ru母。这便罢了,宋琬知道陆氏,是因为她有一个总管宣府、大同、山西军民政务的宣大总督的弟弟。
宋琬被废后,陆清叶是为数不多探望过她的人。尽管时隔多年,宋琬对她还是十分感激。
宋琬连忙起身给陆清叶行礼,“琬儿见过二伯母。”
陆清叶笑着点点头,拉住宋琬的手说了一番体贴的话。软帘微动,只见从门外进来两个容貌不俗的女子,正是刚刚下学回来的宋玥和宋珂。大老夫人含笑朝她们招手,“玥儿、珂儿,过来看看谁来了。”
宋玥和宋珂早就听说了有两个堂姐妹要来,看到屋里突然多了两个陌生的面孔,便知道是宋琬和宋瑶。
二人先给大老夫人问了安,才一个拉了宋琬,一个拉了宋瑶问起好来。拉住宋琬的是宋玥,穿着秋香sè莲瓣纹褂子,十二幅月白sè湘裙,她挽着挑心髻,簪了两支碧玉攒凤钗,看上去极是娴雅。宋珂则穿着葱黄sè的缠枝折枝纹褙子,十六幅松花sè的马面裙。她身量较小,还梳着双丫髻,chā着两朵时鲜的秋海棠。
眼看着日晒当头,大老夫人连忙让孙氏领着宋琬和宋瑶去后罩房歇息。后罩房就在大老夫人宅院的后面,从穿堂过去就到了。
孙氏回到大老夫人那里的时候,陆氏和宋玥、宋珂已经回去了,大老夫人刚脱了外面的褙子正要歇息,看见孙氏进来并没有多大的惊奇,而是问道,“人都安排妥当了?”
孙氏走过来亲自搀着大老夫人坐到罗汉床上,“儿媳做事老夫人你还不放心?”孙氏笑着蹲下身子替大老夫人脱了鞋,又道,“老夫人,有句话儿媳不知当说不当说?”
大老夫人几乎猜得到孙氏要说什么,扶着帐帘看向孙氏,“有什么不当说的。宋瑶那丫头确实是被老二家的宠过了头,一点分寸都没有。倒是琬儿那丫头,知礼懂礼,我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都觉得心疼。也不知道老二家的怎么想的,放任一个庶女骑到嫡女的头上,更何况宋瑶的生母还是一个瘦马,我看她是昏了头了。”
孙氏接过话来,“儿媳瞧着宋瑶那丫头穿的比琬儿还要好。”笑了笑,又道,“宋瑶那丫头今日竟还在儿媳身边撒娇,还出口赌了琬儿的话。说什么她晕车啦,难受啦。我看她红光满面的,好的不能再好了。我原说着给她请个大夫瞧瞧,老夫人您觉着呢?”
老夫人缓缓躺下,嘴角生出一丝冷笑,“请,自然得请。这几天也好吃的好喝的伺候她,省的那丫头回到家再告上咱们一状。”顿了顿,又道,“虽然咱们现在用不着靠着老二家的了,但人不能忘本,况且老大和老二回家祭祖还得靠着青州宋家。如果因着这件事闹差了,倒不值得了。”
孙氏点着头记下了,这才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孙氏往东院走去,路过畔水亭的时候看到亭子下面似乎坐着一个人,离得越来越近,孙氏才认出是陆芮。
亭子旁边还停着一个小舟,船头放着一大捧开得正盛的荷花,显然是刚刚采来的。都进秋了,这是畔水亭最后一捧荷花,很是难得,必得划着小船到湖中央才能采到。
身穿秋香sè立蟒白狐腋箭袖的陆芮似乎也看到了孙氏,挥着手喊她过去。若是别人这样无礼,孙氏定然搭理都不搭理。可这是陆芮,她得罪不起。
☆、第十七章
孙氏走过去,笑着道,“芮弟怎么有闲空来畔水亭采荷花了,没陪着二弟妹吗?”
陆芮正是陆清叶同胞的弟弟,他此行从怀柔迢迢赶过来,就是看望已经怀孕三个月的陆清叶。
陆芮笑道,“无聊出来走走,走着走着就到了畔水亭,我见湖中央还剩下一捧荷花,便划小船摘了回来。听说玥侄女极喜爱荷花,大嫂子可否行个便利,将这些荷花带给玥侄女。我来的时候走的匆忙,也没给玥侄女带见面礼,这些荷花就当做是吧,让她不要介意了。”
孙氏嘴角微微抽搐,这话也就只有陆芮能大言不惭的说出口。畔水亭属于他们东院,湖里面的荷花又是她吩咐人种下的。陆芮借花献佛,竟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孙氏却依旧笑着道,“芮弟的这一片心意大嫂子就先替玥儿谢过了。”
宋老夫人收到济南宋府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后,整个人才放下心来。与此同时,‘归芸院’里也收到了消息,陈月娥懒怠的坐在临窗大炕上,嘴角隐隐带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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