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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代小日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拾玖景观
启康吃着红薯, 回屋写作业去了。
徐甜甜收拾了一下案子, 便坐在灶前想起了心事。
今年她不过二十一岁, 这辈子还长着呢。如果能找到一个可心可意的, 任谁也
不想孤零零地过一辈子吧?
她有点动心,可随即又有些黯然。
像她这种情况, 想遇到合适的可真难。世俗观念在眼前摆着, 注定了她不可能
遇到自己喜欢的。而文化差异又使得她不会去找个乡下汉子,凑在一起勉勉qiángqiáng地
过日子。
这种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 还是收起这份心思吧?
对婶子,她心生感激。
对爹的大度,也有所宽慰。
可未来的日子,只能靠着章家和徐家继续前行。把冬娃养大成人,就是她的最
大目标,至于心底的那一丝念想,还是埋藏起来吧?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这本不是个浪漫的年代,她若心存幻想岂不是自寻烦恼?想到此,那人的影子
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又消散了。
徐甜甜静了静心。
站起身来,一掀开锅盖,腾腾的热汽便冒了上来。她麻利地搅着面糊,看着大
锅里的面汤滚了起来,“咕噜咕噜”地冒出了一串气泡。
她想,吃吃穿穿才是过日子的本分。
其他的,就随它去吧?
*
吃罢了晚饭。
章存林把一家人聚在一起,说起了家事。
说四月里,打算再孵一窝小jī养在后院里,由自家喂着。老宅那边,再抱两只
猪娃子回去,让西院那边帮着照应一下。菜园子里种点青菜留着自家吃,既图个新
鲜也能省点钱。
一家人连声应着。
过了春荒,是得好好计划一下了。
换做哪家,都想吃点好的吧?
冬娃也听见了。
他仰着小脸,糯糯地问道:“爷爷,咱家还牵小羊羔子吗?”他一直记得去年爷
爷驮着他去赶集,牵着小羊羔回家的情景,他还咩咩叫了一路呢。
章存林呵呵笑着,说道:“冬娃,咱家搬到镇上了,离河滩远,放羊啥的不大
方便……”
“哦……”冬娃一听,有点失望。他最喜欢小羊羔子了,对爷爷说的不大方便也不
甚明白,于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娘,想听娘说。
徐甜甜一见,便明白冬娃的意思。
她捋了捋冬娃的额发,笑着说道:“冬娃,咱家牵了小羊羔子,就得每天领着
它们出去吃草喝水,你爷爷要管铺子,你nǎinǎi要打烧饼,家里的人都忙着,谁去河
滩上放羊啊?所以今年咱家就不去牵羊了……”
“哦……”冬娃点了点头,忽然又冒出来一句:“娘,叶叔叔呢?叶叔叔今年还回
来吗?”
“冬娃,你叶叔叔上前线去了,暂时还回不来……”
“哦……”冬娃似懂非懂。
徐甜甜心说,这娃的记性可真好啊,那些小事都还记得?
想着去年上识字班的情景,不禁笑了笑。
那人在前线还好吧?
报上说这一阵子又在和谈,搞不好过一阵又要打起来。看来,不让对方吃点苦
头,是很难按照我方意愿行事的。而敌方阵营谋划了那么久,就此停战还是心有不
甘啊。
章存林也想起了叶先生。
他回屋把那张合影照片找了出来,就着余晖看了又看。
心想,启安和叶先生也熟识了,这可真是有缘哪。
*
两天后,村里召开了大会。
章存林也提前接到了通知。他赶到了村公所时,见主席台下站满了村民。
这时候,“土改”工作已基本上结束了。
驻村工





五十年代小日子 第 70 章
作组已经返回了区里,改为定期下来巡视。农协已经变成了村委会,章
启良当选为第一届村委会主任。妇救会改成了妇女联合会,崔大嫂子被推举为妇联
主任。
会上,章启良站在台上,先讲了讲当前的国内国外形势,接着又说起了村里的
现状。
他大声说道:“乡亲们,咱穷哥们分了田地本是天大的好事,大部分农户无论
是耕种还是收割都下了一番功夫,可个别农户家里的地却一直荒着,甚至还有人偷
着把地给卖了,想换点粮食…….咱村里也摸了一下底,有些孤寡户的确存在着一些
困难,可有些贫困户家里根本就不缺劳动力,纯粹是耍懒,不想下地干活……”
“区里结合这个情况,号召各村各户搞农业互助组,村民们可自愿结合、互帮
互助,让那些缺乏劳动力的孤寡户也能按季种上庄稼……那些不懂农活的,也能跟着
庄稼把式好好学学……那些家里没有大牲口的,也能相互借着使使……”
章存林在下面听着,立马盘算好了。
他打算与大哥家搞个互助组。他想,地里打下的粮食给大哥那边多分一点就
成,这样也解决了家里人手紧张的问题。
反正,他家是绝对不和那些孤寡户、二流子搞互助组的,无论谁来动员也不
成。这种事一旦摊上了,可就再也脱不掉了。
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又懒又穷。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村里的那几个破落户,真不是啥好东西,一旦被粘上了,即便想甩都甩不脱了。
散会后,章存林就叫住了大哥,一起去了东院。
一进屋,他直截了当地说了自己的想法。
章存山一听,呵呵笑着答应下来,说自家就是人多,那几亩地还不够种的,把
这边的地接下来正好。
他笑着道了声谢。
随后便听大哥提了句,若铺子里忙不开,可以叫侄儿过去搭把手。
章存林客气了几句。
说这一阵子还好,铺子里也没几个顾客,等到年关时节才是真忙,到时候得请
个帮手,就让侄儿过去帮忙吧。
章存山呵呵笑着,也没太在意。
这事还是他家老四在耳边叨叨着,想去镇上找个事做,才顺嘴一说。而章存林
却不好马上答应,也不好直接驳回。
这牵涉到亲戚门上,也涉及到铺子里的收益。
按照当前的行情,铺子里还雇不起人手。再说即便雇得起,也不敢去雇,那可
是自家经营与剥削阶级的差别,他岂能犯这种错?
不过,得和大哥一家搞好关系。
适当的时候,他这边能帮一把,还是要帮一把的。
*
这天,章启安刚从前线回到后方休整,就收到了国内的来信。
他一阵激动。
以前在外闯荡时还不觉得,现在真有种“家书抵万金”的感觉。
见信里提到了凤芝和翠翠的婚事,就把信给孙玉梅也看了看,还笑着说道:
“玉梅同志,这事可就拜托给你了,凤芝还好说,这翠翠可得好好càocào心啊……”
说着,把翠翠的情况又说了一下。
孙玉梅点了点头,笑着答应下来。
她和翠翠只见过一面,可印象极深。
那时翠翠还寡居着,可无论是样貌还是持家能力,都是拔尖的。可惜,却遇到
了三弟那样的,把人家白白耽误了不说,还给人家带来了种种伤害。
一想起来,也真够糟心的。
老家的事,本lún不着她来管。
可启安开口了,那就帮着留个心吧。
吃了炒面,二人去河边散步时,正好碰见了叶抒文。
于是,便凑在一起,聊了几句。
见叶抒文问起,章启安就把家里的事简单说了说。
还提到了铺子里发生的那件事,把翠翠也好好夸了一通。
最后,还开玩笑地说道:“叶同志,你也帮着瞅瞅,你们那边做文职的有没有
合适的?到时候可得给介绍一下啊?”
叶抒文一听,抿着嘴笑了起来。
这个章团长,除了打仗之外还喜欢做媒?
凤芝和那人,他都见过,那可都是拔尖儿的。尤其是那人,在他心中更是非同
一般。想着她那神奇的预知能力和他俩之间的那一点点默契,心里便涌起了一股异
样的感觉。
他小心地掩饰着,努力装出一脸平静地样子。
可心里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与章团长告辞之后,叶抒文便回了宿舍。
这是一处民房,他和战友们刚搬进来不久。他端坐在书桌前,想接着写稿子,
可半天下来却未写出一个字来。
他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踱着方步。
可脑子里还是想着她。
他想起了初见时的情景,那样一位蓝衣女子走在河堤上,轻盈多姿,就像一幅
画一般。他忍不住上前,和她打了声招呼。
虽然是借着问路之机。
可当时,他真的不认得路吗?
眼前就那么一条小路,那村子就在不远处,被一片绿树掩映着。即便章家祠堂
不大好找,可一进村,鼻子底下就是路啊,干么要巴巴地追上去问她?
说到底,还是想和她说句话吧?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这也没啥可奇怪的。
接着,又在识字班里看到了她。
在一群乡村女子中间,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尽管她小心地遮掩着,可他还是
发现她的聪慧就像是天生的。那种识字能力,真是超乎他的想象。
这样的女子,竟是个“文盲”?
那时,他心里就有些困惑。
后来听到她的遭遇,更是嘘唏不已。
他心里有些惋惜,可那时也只是惋惜而已。接下来呢,她的无私相助,让他再
次意识到了她的不凡。
可这样的一个女子,却埋没在了乡间?
那封信,他反复读过很多遍。
对她的睿智和条理性也不得不叹服。可无论怎么看,这样的信绝不会是一个刚
刚“脱盲”的乡下女子能写出来的吧?
他有一种直觉,她的学识远不止这些。
可她为何要装成“文盲”的样子,去上识字班?
他猜不出具体原因,只觉得她有点神秘。
回到省城后,因为这种神秘,偶尔还是会想起她。可随后家里的一系列变故,
扰乱了他的思绪,也没那么多时间去考虑别的。
可夜深人静之时,还是会想起她。
他与她是默契的。
他所做的一切,她都能感应得到。
他想,她是不是也会记得他?
于是,见了章团长,常常问点家乡的事儿。还借着拍照之机,和章团长等人拍
了一张合影。他让摄影记者帮着冲洗了好几张,还给章团长送了过去。
他想,或许章团长会把照片寄回国内吧




五十年代小日子 第 71 章

那她呢,是不是就能看到自己了?
这种奇怪的心理,连他自己都不甚明白。
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这么做。
第45章
叶抒文知道自己有了变化。
却未意识到这种变化是从何时开始的?
他想, 是见到章团长之后,唤醒了心底的那抹记忆?还是因为家里的那封来
信,让他受到了刺激?
春节过后,林美华与陈同志结婚了。
虽然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听到消息还是有些难受。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
了, 可接下来, 爹发来的那封信, 却令他感慨万千。
爹在信里说, 婚后不久, 那林家小姐就做了后妈。
搞得林家上下, 好一阵折腾。
原来,林家虽然知道那位陈同志在老家是娶过亲的,可没想到他媳妇过世前还
生了三个娃, 两儿一女, 跟着爷爷nǎinǎi过活。
如今老大都二十了,已娶了媳妇成了家, 又生了俩娃。老二是个闺女, 已出嫁
了, 老三是个半大小子, 也快说亲了。
他们在老家种地,半饥半饱的, 日子过得十分清苦。
两位老人听说儿子在外面又娶了亲, 自然十分欢喜。于是,就托人写了信过
去, 让儿子带着媳妇回来看看。
可左等右等,不见人回来,心里就有些发急。
见此情景,老大也放心不下。
于是,和爷爷nǎinǎi商议后,就带着媳妇抱着娃,和他兄弟一起进了城,想让爹
给寻个事做做。家里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进了城就能吃上饱饭了吧?
仨大人带着俩孩子,挑着行李卷儿,找到了市委大院。
一路问着,摸到了陈同志的家。
这么一来,那一直瞒着的事情就露了馅。
林家小姐这才意识到,她和爹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陈同志的前妻过世了
不假,成亲时间短也不假,可就在那几年里却接二连三地生了三个娃。
她家未主动去问,人家自然也未提。
现在可好,俩孩子都上了门,还拖家带口的,把三间屋子塞得满满当当的。而
她这个后妈,更是当定了。
可瞅着那俩孩子,老大只比她小两岁,老三比她小五岁,喊声姐都绰绰有余,
可现在呢,她却升格当起了nǎinǎi。
这心里有多别扭?
可想而知。
林家小姐气得浑身发抖,当即收拾了东西,回了娘家。
陈同志呢,一向是让着她的。
可自家娃来了,却不能不管不问。
于是,一边去林家哄着她,一边把俩儿子安顿了下来。这初来乍到,也不好住
在外面,结果一大家子都挤在一起,把林小姐气得更不想回家了。
后来,陈同志好说歹说,向林家许诺,给俩儿子找间房子分出去单过。林教授
这才无可奈何地点了头,说啥时候分出去了,再过来接人。
一请再请,不见人回来。
陈同志觉得忒没面子,这媳妇娇气不说,还不识大体。他好歹是个国家干部
啊?就住在市委大院里,这媳妇跑了,他脸上也不大光彩。
还有,他这个做爹的,哪有把亲生儿子赶出去的道理?
另外,这城里的房子,一时半会的也难找。
只有等到儿子的工作安顿下来后,才有着落吧?
这事很快就传了出来。
那些世家大族听了,都在暗里耻笑。这林家趋炎附势,报应来得可真快啊。爹
心里暗爽,就把这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通。
而他呢,本以为林美华就此过上了好日子。
可谁能料到还有这一出?
可见,万事不能两全。
这婚姻大事得慎之又慎,也掺不得其他杂质。对他来说,结婚找对象“心心相
印”才是最重要的,而其他的都是虚的。
可心心相印,又谈何容易?
在经历过一场情变之后,他很难再找到心动的感觉了。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一
般,心如古井。
好在后来投入到工作中去,才算打起了jīng神。
在苦寂中,偶然会想起那人。
那时,心里一片平和。
就像初遇时分,带给他的那种清新和美好。
开始他并未多想,也未意识到什么。直到今天,听章团长提起那人,才蓦然惊
觉自己的变化。同时,也体会到了她的不易。
他无法想象那样一个美丽出众的女子,在面对泼皮无赖时的沉稳和犀利。可一
想到她拿着钢锥扎人的样子,不禁又笑出了声。
这是他不曾发现的另一面,却是那般鲜活而生动。
他与她之间,是有些特别的。
虽然不言不语,可一举一动却十分默契。
他始终不明白,这种默契因何存在?
可心里呢,却有几分欢喜。
就像和某个人拥有一个共同的秘密,时不时地就要拿出来回味一番?
可今天却忽然意识到,这个秘密将要被打破了。
现在章大叔一家正在帮她找对象。
当她遇到了一个可心的,这种默契也将不复存在了吧?
叶抒文的心里,亦喜亦忧。
他发现自己那颗死寂的心忽然活了。可接下来呢,是给她悄悄写封信?还是继
续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看着窗外,那院墙下有一块花圃,开着几朵金达莱。
这是一种很普通的小花,呈紫粉sè。在国内叫映山红,一年四季都在绽放,生
命力非常顽qiáng,也很好栽种。
也因此被称为幸福的花朵。
他要不要摘下来一朵,夹在信封里?
这就像个花谜,想必她能猜到其中的含义吧?
正在东想西想,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他赶紧回到桌前坐下,装着写稿子的样子。
“叶抒文在吗?”一位女子的声音传来,十分清脆悦耳。
“在……”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他心里就一阵紧张。
心说,她怎么又来了?
叶抒文拉开门,把人让进了屋里。
那人进来后,倒是毫不客气。她一pì股坐在桌前,翻阅着那篇稿件,笑着问
道:“叶抒文,站里在催稿呢,你这边啥时候才能完成啊?”
“快了,快了……”叶抒文有些局促。他一见到这姑娘,就有些不自在。可这姑娘
呢,倒是泼辣得很,从来不跟他客气。
“哦,那你就快点写吧?”说着,那人把位置让了出来。自己撑着两腿倚着桌
沿,看着叶抒文。叶抒文心说,你这么看着,我哪里写得下去?
可那人却不管不顾的,就那么看着。
在对方热辣辣的目光下,他有些手足无措。可对上那人的笑脸,却不知该如何
应对?
对这个李向梅,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来到前线后,记者站里大多是男同胞,倒是相安无事。
可春天里,从京城那边突然来了两位女记




五十年代小日子 第 72 章
,一个叫张淑华,一个叫李向梅。
这个李向梅,人很年轻也很活泼,平日里喜欢围着他,问东问西的。
战友们就开玩笑说,那李向梅对他有点意思,还鼓励他要主动一点,不要等着
人家姑娘开口。
可他呢,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也尽量不与那姑娘独处,省得被人误会。
可奇怪的是,无论他怎么躲,那李向梅都能找到他。每次都大大方方的,搞得
他越发不自在起来。
这不,今天又来了。
只要她在,他根本就无法工作。
可他性子好,也不能直接撵人走吧?
李向梅借着催稿,在叶抒文这边赖了一会儿。
看那人一会儿摘下眼镜擦一擦,一会儿又戴上,反正就是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她不禁乐了起来。
外表斯文内心狂野的,她见过不少。可像叶抒文这样的,倒是不多。本来,她
只是想逗逗他,可一来二去的,还真上了瘾。
对自己的这种恶趣味,她不明所以。
可一天不见那人,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对站里的那些传闻,她既不否认,也不
承认,反正就那么含糊着。
可叶抒文这边,却像根木头。
无论她怎么暗示,都毫无反应。
她呢,总不好自己去捅破那层窗户纸吧?
见叶抒文如坐针毡,李向梅呵呵笑着离开了。
她人一走,叶抒文终于松了口气。
心说,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
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人。
他和她之间的默契,即便不说话都能明白。
这恐怕就是他不知不觉动了心的缘由吧?
*
转眼进入了五月。
这天上午,章存林收到了叶先生的来信。
信很短,不过寥寥数语,可他却很高兴。叶先生在前线还记挂着他们,虽然只
是礼貌式的问候,却非常难得。
一家人把信传阅了一遍,就连婶子和冬娃都凑上来,摸了摸。
到了徐甜甜手里时,她大略扫了一眼。
就像以往那样,包括冬娃在内都问候了一圈。除了那张信纸之外,那个牛皮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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