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代小日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拾玖景观
门楼子下面, 那两块门枕石上雕刻着两头小石狮子, 惟妙惟肖,煞是喜人。她
瞅了半天,心说没准这个就会被人当做“四旧”捣毁呢?
得赶紧挪回屋里, 搁起来。
跟爹一说, 爹皱了皱眉头。
说这两头小狮子不仅起着看家护院的作用,还是两块平衡石。用这个压住门
框, 这门楼子才不会倒。
再说, 把门枕石挪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工程可大着呢!
搞不好, 就把这门楼子给废了。
“爹,那可咋办?”徐甜甜有些发愁。
这可是件“四旧”啊, 明晃晃地摆在院门口。如果因为这个, 把外人给招惹进来
了,麻烦可就大了去了。
“翠翠, 要不就用砂浆包起来?”徐永泰想了个办法。
“爹,这石狮子一包起来不就毁了?那多可惜啊……”徐甜甜有点舍不得,这东西
一旦毁了可就没了。
“唔……那就用竹篓子罩着,外面再糊上一层泥灰,甭让人看见了就成……”
“嗯,这个法子好……”
父女俩商定之后,说干就干。
徐永泰用皮尺量了一下尺寸大小,就去土产商店里买了两个方形竹篓子。
又找了一些砂浆,掺上泥灰,抹在了篓子外面。等晾干后,就把篓子倒扣在石
狮子上面。再用泥灰砂浆抹上厚厚的一层,看着就像块石头,灰扑扑的,既简单又
大方。
徐甜甜拍了拍手,心说这个麻烦算是解决了。
还有公爹那边,也得把门枕石给罩上。
*
“元旦”前夕。
春娃和妞妞背着书包,从爷爷那边回来了。
还未进门,就发现门口的石狮子不见了。
春娃扯着嗓子,嗷嗷着:“娘,咱家的狮子咋没了?”
徐甜甜一听,赶紧把春娃给揪进了院子里。
还捂着他的嘴,压低了嗓门说道:“春娃,别嚷嚷了……娘跟你说啊,以后进门
不准再摸狮子头了,昨儿你姥爷找人把狮子给挪走了……”
“唔,我说呢,刚才一摸平平展展的.....”春娃笑嘻嘻地说道。
“还有啊,以后不能骑在那灰石头上面,小心磨pì股……”徐甜甜板着脸说道。
“娘,我都记住了……”春娃挠了挠头,呲着牙笑道。
徐甜甜又叮嘱了几句。
她怕春娃tiáo皮,把灰泥给弄下来了。
那样,岂不是露了馅?
妞妞倒是一声不响的,站在门口细细地瞅了瞅,还用手指在上面轻轻弹了两
下。见娘往这边瞄着,就抿着嘴笑了笑。
吓得她赶紧把闺女哄进屋里,说发糖吃。
心说,这么快就被妞妞发现了?
咱闺女的眼睛可真亮啊。
*
“元旦”终于来到了。
一大早,叶抒文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还未进门,就发现了端倪。
门枕石换了?
进了院子,听甜甜一讲才得知了原委。
他进屋瞅了瞅,发现家里也变了个样子。
当门那条几上的香炉和净瓶都不见了,墙上挂的中堂字画也收了起来,变成了
一副伟人像。山墙上,那一排大镜框也不见了,光秃秃的,只剩下几颗钉子。东间
里的雕花木榻上,也蒙上了一层格子布,还有一些古香古sè的小物件也不见了踪影。
“抒文,爹那边也收拾一下吧?”
“好,我去跟爹说一声……”
“还有啊,春娃这琴怕是不能再练了,得先停下来……”
“唔?”
“……娃娃们练琴时,那声音太响了,关着门也掩不住……若被人听见了,惹来麻
烦不说,怕是连琴都保不住……”
“唔……有这么严重?”
“嗯,怕是比这还要严重呢……”
“……”
叶抒文沉默了半响。
甜甜提到的那场大运动就要开始了?到时候,受到影响的不光是大人,就连孩
子们都被裹了进去?
想着春娃和妞妞,心里又是一紧。
去年秋天,妞妞上学了。
中考,在班里考了第一名,聪明着呢。可运动一起,学校里的教学秩序怕会受
到影响。甜甜说,要不就她自个儿来教吧?
反正,孩子的学习不能耽误了。
还有春娃,读初一了,正是tiáo皮捣蛋的年龄。
到时候,怕是管不住了。
他跟甜甜说,实在不行就转到部队上的子弟中学去。那边离市区远一些,也相
对封闭一些,受外界冲击也小一些。
况且,春娃想考文艺兵,在那边先露露脸也好。
关于孩子们的未来,俩人谈了好一会儿。
直到秋娃“嗒嗒嗒”地跑进来,张着小嘴喊着“爹,娘,姥姥说开饭啦!”,二人
才停了下来。
甜甜一把抱起秋娃。
心说,还是这个小家伙幸运啊!
等他长大时,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吃了午饭,一家人去了大宅那边。
抒文跟爹坐在书房里,关起门来细细说了一通。叶茂才听了,考虑了片刻,才
缓缓地说道:“文儿,让你媳妇过来帮忙吧?她咋说,爹和你娘就咋办……”
“好的,爹!”抒文点了点头。
甜甜比他懂得多,由她来提醒着,就放心多了。
*
元月二号,正赶上星期天。
下午,梁老师来教琴了。
春娃和妞妞规规矩矩地坐着,弹得很认真。
徐甜甜在外面听着,真不想让孩子们停下来。
可不停下来,又能咋办?
除非能把这琴声盖住,一点声响也没有。
下课后,梁老师听陈阿姨一说,楞了一下。
说心里话,她也舍不得放弃。
这练琴跟别的不同,一旦停下来,手就生了。小孩子的指关节硬了之后,日后
再想捡起来可就难了。
她想了想,就说了个法子。
说钢琴可以消音,在琴键下面加个弱音器就成。以后孩子们练琴时,把门窗都
关好,外面就听不到任何动静了。
徐甜甜一听,赶紧点了头。
公爹这边院子大,只要孩子们不往外说,外面是很难发现的。
抒文听了,也舒了口气。
在音乐方面,春娃颇有天赋。就这么丢下了,还真是可惜。
好在,这个问题算是解决了。
接下来,就是帮婆婆收拾屋子。
那些字画都收了起来。
一幅一幅地卷好了,套上布套,装进木匣子里,封存起来。旧照片也都收了起
来,用油布裹着,搁进了陶罐里。还有那些老物件,也一样一样地包好
五十年代小日子 第 166 章
了,搁在了
箱子里。
值钱的东西都藏在了夹壁里。
还几个箱子,里面搁着几个大花瓶,实在是没地方放。
公爹说,干脆在院子里挖个坑埋下去吧。
书房里,那些成摞的线装书,都收了起来。
用牛皮纸包好后,装在木箱子里。原想着都搬到阁楼上,藏着。可徐甜甜还是
不放心,说一部分搬到她那边去吧?这样更保险一些。
几个人忙了半个多月,才算收拾停当。
徐甜甜把里外都检查了一番。
还把窗户上的那些白纱帘也卸了下来,全部换成了灰棉布的。
见婆婆噘着嘴,就笑着说道:“娘,这个挂着太显眼了,还带着浓厚的小资阶
级情tiáo……外人站在街上,远远地就能看到咱家二楼的窗户……”
婆婆听了,这才作罢。
楼下的那些雕花家具,也都挪到后面的库房里去了,全部换成了过去佣人房间
里的方桌和板凳。屋子显得空落落的,也格外朴素。
猛一下,婆婆很不习惯。
徐甜甜宽慰了几句。
心说,习惯成自然,总比被人家拉走了要qiáng吧?
到时候,可是哭都来不及了。
最后,还让公爹把那张军属门牌挂在了院门上。
这是民政部门给颁发的,怕是能起点作用吧?等回去后,她家的那块也得贴在
门楣上。红底黄字,可是显眼得很。
这时候,快过年了。
趁着年节,徐永泰回了趟县里。
把院子里外都收拾了一通。
章存林那边也是如此。
除夕之夜,他把几个儿子都叫到跟前,细细叮嘱了一番。还特别qiángtiáo说,自家
的娃娃都要管好了,万不可乱跑乱动,谨慎为佳。
*
春天来了。
风向果然发生了变化。
进入五月之后,运动开始了。
这一次,学生们先被动员了起来。
小将们革起命来,可是不讲情面的,那股子热情更是惊人。
妞妞还好,上小学一年级,顶多举起小拳头,跟着喊几句口号。
可春娃就不同了。
他年纪虽小,可上学早啊。刚满十二岁,就读初一了。
那帮小孩子可是顽皮得很,上面说啥听啥。
学校一停课,一个二个可高兴了。
徐甜甜见春娃跟着那些大孩子在街上疯跑,吓了一跳。
想把孩子圈在家里,又怕同学们说他思想落后。现在,只要和落后沾了边,那
都是挨批的料子。
想给他转学吧?
抒文说,部队上的子弟学校也不太平,那些半大小子也吵吵着要闹革命,还要
和外面搞串联。结果,被家长们拧着耳朵给提搂回去了。
各家各户都关起门来,好好教训了一通。
革命?想革谁的命?
革你老子的命吗?
见此情景,徐甜甜叹了口气。
最后,还是把春娃圈在了家里,让他和妞妞陪着秋娃玩。
现在,她每天都在听广播,看报纸。
见厂里也有闹腾的,就当起了逍遥派。好在食品厂和吃的有关,若停产了,大
家都吃啥啊?相比起来,还算太平。
在厂里,只要不想着当领导,不乱说乱出头,还算安稳。
到了夏天,报上说从今年开始,高考就停了。
以后,就是工农兵推荐上大学了。
冬娃还算幸运,在军校里稳稳当当的,秋季开学后就读大三了。春娃呢,就等
着高中毕业后,去考文艺兵了。
倒是妞妞安静得很,喜欢躲在家里看书。
虽然年纪不大,可心里明白着呢!
她不断地叮嘱春娃和妞妞,家里有书的事,可不能往外说,也不能往外借。
多好的关系也不成。
为了稳妥,她把书都编上了号码,每天悄悄检查一遍。
对妞妞,她是放心的。
唯一担心的,就是春娃。
第106章
*
八月之后, 全国各地的学生们开始了大串联。
他们头戴草绿sè军帽、身穿草绿sè军装、腰间束着武装带、左臂佩戴着红袖
标,手里握着红宝书。见了面,先喊两句口号,再背几段语录, 热闹得很。
有的学校, 还有年轻教师领着学生到处跑。
铁路部门也给开了绿灯, 凡是师生们搞串联的, 均可免费乘车。
一时间, 大街上到处都是绿军帽。
广场上, 群众们也搞起了集会, 喊声震天、斗志昂扬。
在这种热烈气氛的感召下,春娃也弄了一身绿军装。
他腰里扎着小皮带,挺xiōng凹肚, 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几个同学来家里找
他, 他也想跟着出去逛逛。于是,就跟人家约好了, 准备一起乘火车去京城。
这话正好被妞妞听见了, 就报告给了娘。
徐甜甜是又好气, 又好笑。
她抓住春娃, 好好教育了一番。
春娃嘴里嘀咕着,说去京城找二舅舅, 顺便逛逛。她一听, 就哄着春娃,说等
以后有机会了, 一定会带着他和妞妞去京城玩,现在外面的人太多了,可不能到处
乱跑。
春娃笑嘻嘻地答应了。
她不放心,就让妞妞暗里盯着他。
说你二哥一出门,就向娘报告。
过了还没两天,春娃就呆不住了。
这天上午,妞妞见二哥斜背着挎包,偷偷溜了出去。就赶紧捏着两分钱,跑到
街口的公共电话亭给娘打了个电话。
徐甜甜一听,心知不对。
就急火火地赶到了火车站。在人群中,费了半天劲才找到了春娃,就把他给扭
了回来。一路上,春娃嗷嗷着胳膊疼,可她却不能心软,说啥也不肯放手。
这小小年纪就往外跑,多危险啊。
得扫pì股打一顿,才能长点记性。
可一想到他才十一岁,又忍住了。
那几个想外出串联的同学,也被家长们揪回去,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事后,还
给家里写了保证书,保证再也不敢乱跑了。
星期天,抒文回来后也听说了此事。
他跟甜甜商量着,不行就转学吧?
甜甜有些犹豫。
部队那边都是干部子弟,革起命来更不得了。现在各个学校都已经停课了,呆
在哪里都不安全,还是等复课后看看情况再说吧?
*
这场运动轰轰烈烈,影响颇大。
冬娃那边虽然没有停课,可学校里也组织起来了。还拉了一支红sè战队,说要
和其他高校组成兵团。
抒文见甜甜不放心,就特地去了趟学校。
叮嘱冬娃除了背语录之外,专业课可不能拉下了,这也是革命工作的一部分。
并让冬娃保证,绝不出去乱跑。
后来,学校领导想了个办法,未等到放暑假就把学生们都拉到基层锻炼去了。
这进了兵营,想再出来可就难了。
徐甜甜这才安下心来。
心说
五十年代小日子 第 167 章
有部队管着就是好啊。
这时候,梁老师的钢琴课也停了下来。
她叮嘱俩孩子,关起门来按照琴谱好好练习,千万不能丢下了。甜甜给春娃和
妞妞下了任务,一周最少要练五个小时,不能偷懒,还请婆婆帮着监督着。
这段日子,外面乱哄哄的。
一家人都谨小慎微的。
徐甜甜从不参加那些战队,一下班就老老实实地回家了。抒文在部队上,也是
谨慎又谨慎,生怕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每篇稿子都要审个好几遍。
他现在是副团级了,可以熬到四十五岁转业了。
为了亲人们,他得坚持住。
可即便是这样,也不安生。
街上的大喇叭,整天“哇啦哇啦”地叫着,各种喧嚣不绝于耳。
别说人,就连家里养的小jī都差点遭了秧。
一天,春娃拿着一把菜刀比划着,说“把jī都杀了吧?咱家也要割资本主义尾
巴,省得它们叫唤时被人家听见了。”
亏得娘拦着,才没有得逞。
徐甜甜回来后,气得就想揍他。
这娃实在是太皮了。
把jī都杀了,上哪儿吃jī蛋去?
不过,她也留了心。
大白天的,把jī笼子上面都盖上了麻袋,省得它们叫唤。
家里最幸福的要数秋娃了。
他刚刚过了三岁生日,个子也长高了。还弄了一身草绿sè的小军装穿着,神气
十足的。
这几个月,二哥和姐姐在家里陪着他玩。
二哥教他做游戏,姐姐给他讲了好些故事,玩得可开心了。
娘跟他说,过几天就送他进托儿所了,那边有好些小朋友可以一起玩。
*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到了一九六七年,局势稳定了下来。
大部分学校都复了课。
春娃升到了初二,妞妞上了小学二年级。
圈在家里的这段时间,徐甜甜自个儿当起了老师。孩子们的课程一点也没拉
下,甚至比在学校里学得还要多一点。
抒文一回家,就考两个孩子。
学得好的,受表扬。
学得不好的,挨批评。
妞妞总是受表扬,春娃可没少挨批评。
这场运动的重灾区又是文教部门。
大学里,那些持不同观点的“反动权威”都被打倒了,有历史问题的也被揪了出
来,还有一批漏网分子也落了马。
像林教授就被人检举揭发了。
运动一起,就被揪了出来。
这一回,可没人敢保他了。
批判会一开,就被弄到了干校参加劳动改造去了。
新华书店也受到了冲击。
一些图书下了架,店里的吴主任和张书记也被揪了出来,挨了批。不过,徐永
泰管着后勤,倒是未受影响。
再战天斗地,也得吃饭啊。
更何况小将们还饿得特别快呢。
商业局里人多嘴杂,也不安生。
有两个协会委员被抄了家,还有几户被破了“四旧”。
叶茂才早早地退了休,又逃过了一劫。他和陈黛娴关起门来过日子,除了买
菜、买副食品之外,基本上很少出门。
可周围却不太平。
这一片都是高门大户和机关单位,是被重点“照顾”的对象。
小将们也是成群结队的,蹿来蹿去。
他瞅着自家的门枕石,松了口气。
亏得早早就做了准备,不然还不被人给撬下来了?
城里如此,乡镇上也不太平。
“元旦”前夕,启康回了趟老家。
回来后,跟翠翠说章家祠堂的迎门墙也被拆掉了,说是“破四旧”。亏得那里早
早就做了学校,否则也是难保。
几家大坟头前的墓碑被拉倒了。说是石头刻的碑文中,大搞封建迷信,得彻底
铲除。
还有镇东头的汉白玉牌坊,也被推倒了。
听到这些,徐甜甜不知说啥才好。
后世的人啥都不信,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吧?
*
转眼到了九月。
冬娃读大四了,去军区下属的通信总站实习去了。春娃读初三了,妞妞上小学
三年级了。
秋娃四岁了,继续上托儿所。
赶在星期天,春娃和妞妞去了爷爷家。
他俩上了二楼,关上门窗,拉上窗帘,就lún流练起琴来。正练着,就听到门外
有人敲门。拉开门一看,是nǎinǎi来了。
只见nǎinǎi把手放在chún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说门外来客人了,先停一停。
春娃和妞妞十分好奇,就趴在窗前,从窗帘缝里朝外瞅着。
只见两位身穿草绿sè军服,头戴绿军帽的年轻男子大步进了院子。他们一边走
着,一边打量着,还低声交谈着。
爷爷把来人让进了楼里。
半个小时后,两位客人走了。
nǎinǎi上来说,“宁宁,妞妞,你俩继续练吧?”
可神sè看着却不大好。
过了一会儿,叶抒文和徐甜甜匆匆赶了过来。
“爹,啥事这么着急啊?”一进门,抒文不禁问道
“唉,文儿,翠翠,进屋再说!”叶茂才叹了口气。
他把二人让进了书房,关起门来。
原来,刚才那两位同志是商业局革委会的。
说有群众举报,说他家是地主资本家,却假装革命家庭,还说他家以前雇了三
个佣人和一个厨子属于剥削阶级,这次是来做tiáo查的。
徐甜甜一听,吃了一惊。
公爹都退了,也没碍着谁,咋还有人检举?
况且,也没抓住啥把柄,净拿解放前那些jī毛蒜皮的小事做文章。还有,这人
知道得这么详细,怕是了解家里底细的人做得吧?
她看着抒文,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抒文也点了点头。
跟爹说道:“爹,怕是有人在暗里使坏。”
这种事,本是可大可小。
如果真有人揪住不放,再整些材料出来,很是麻烦。没准还把那“海外关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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