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假的白月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闻璟
若是真像栀初说的,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对陆湛的关心很像是倾慕所致的话,那陆湛突然求昭文帝赐婚倒是也有可能。毕竟她一直防着荷白,却忽略了木苏的存在。
定了定神,沈晚低声问道:“木苏的房间你去过吗?她有没有养信鸽之类的动物?”
栀初一呆,摇了摇头。
“这样……”沈晚边思量边叮嘱她,“这会儿木苏不当值,应该在房间,你去她房间看看,如果发现鸽子之类的小动物,就找个借口带过来给我看看。”
栀初两次进屋,沈晚两次都提到了木苏,她再单纯也不由多想了些,听到沈晚提到信鸽脸sè更是一变。沈晚看得哭笑不得,无奈地摆了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木苏没什么坏心思,你该怎么和她相处还怎么相处,无需怀疑她。”
栀初脸sè这才好了些,行了个礼就急匆匆地往木苏房间去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栀初就折了回来,手里似乎捧着什么东西。
“小姐,您看!”栀初将拢着的双手微微展开,片刻后一只毛茸茸小脑袋探了出来,小小的喙里发出啾啾的叫声,两只晶亮的豆眼似是好奇一样还眨了眨。
和沈晚的视线对上以后,小家伙偏了偏头,突然雀跃地扑棱了下翅膀。栀初一时没防备,竟被它挣脱了,她还没惊叫出声,就见那小家伙一头扎进了沈晚的怀里,两只细细的小脚来回蹦着,努力地把小脑袋往沈晚手心里蹭。
栀初一脸讶然,半晌才干巴巴道:“小姐,这云雀是您养的吗?”
沈晚其实也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却仍是坚定而缓慢地摇了摇头,那小云雀见状啾啾叫了两声,吸引到两人的注意后也模仿着晃了晃脑袋瓜。
栀初死死忍着笑,“小姐,这云雀怎么那么喜欢您啊?刚刚奴婢拿它过来的时候它还发脾气了,您看,奴婢的手心现在还红着呢。”
沈晚用一副“我怎么会知道”的无奈表情瞥了她一眼,抬手轻轻按住在她腿上撒欢的小云雀,有点头疼地问道:“这云雀,是在木苏屋子里找到的?”
栀初点点头:“木苏说是前些日子在院子里发现的,当时这云雀受伤了她就帮忙包扎了下,结果它伤好了之后就不走了。”
沈晚点了点头。这倒是一个可以用来遮掩的好借口,若是她之前没发现疑点的话说不定也会信了。想了想,她问道:“你用什么借口把云雀带出来的?木苏不会怀疑吧?”
“不会的。”栀初信誓旦旦地说,“这云雀没装笼子里也没锁住爪子,自由的很。趁着木苏去小厨房煲药膳的工夫,奴婢就偷偷将它带出来了。临出门奴婢还特意看了一眼,木苏房间的窗子是开着的,不会怀疑到奴婢的。”
栀初这几句话几乎把沈晚的猜测给落实了,她若有所思地看了那小云雀一眼,压低了声音交代道:“以后荷白和木苏在的话,你记住不要和我提雍王殿下的事情。”
栀初有点不理解,但见沈晚一脸严肃的样子,还是乖乖点头答应下来:“奴婢记住了。”
沈晚总算满意了她不再提陆湛,木苏总没什么好禀报的了吧?毕竟没素材呀!
然而她是满意了,却有人受苦了。陆湛本来以为赐婚后沈晚已经会格外的欢喜,木苏回禀的次数会更多,哪里能想到事实恰好相反一连几天,他连简短的字条都没收到。
前三天陆湛还勉力支撑着,只是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问青苏,然而三天一过他就绷不住了,得空就打发青苏去看看有没有来信。
这可苦了青苏。
他一天跑无数次门房,腿都快跑断了也没落着好,还眼见着陆湛身上的han气愈来愈重,弄得他总是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
但即便如此,青苏还是得按照陆湛的吩咐来回跑。
门房一见他进屋就垮了脸:“今天也没有。”
青苏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闻言也不意外,只是木着脸长长叹了口气,颇有些不想回院子面对陆湛那张好似结了冰的脸。为此他磨磨蹭蹭地在门房边上站了一会儿,目光怅然地极目远眺,耳朵里却不经意地钻进了点过路人的闲聊。
“雍王殿下真的那么深情啊?”有人问道。
“那可不,”另外一人答,“当时赐婚的场景那么多大人都看到了,这事儿在京中都传遍了。”
……
青苏本来只是随意听着,听到后面却眼神一亮,霍然抬头看向声音来源:“你俩别走!哎?你们跑什么?给我站住!”
一柱香后,jī飞狗跳的雍王府大门前又恢复了平静。青苏怀里抱着个本子,脚步匆匆一脸喜气地往院子里跑。路过小花园时,他听到一声鸟类的长鸣,还没来得警惕,就被扇了一身的灰尘和枯枝落叶。
青苏暗暗叫了声苦,偏头一看,果不其然,一只脖颈优雅修长、长相英俊漂亮的大雁正雄赳赳气昂昂地瞪着他,被羽毛覆盖的脸上莫名带着些睥睨众生的气势。
青苏恨得牙痒痒,却还记得这大雁是陆湛所谓的定情信鸟,不但不能发火,还只能苦兮兮地绕路走。
书房里,陆湛正捧着一本书看,神态看似认真却迟迟没有翻到下一页。听到屋外传来的脚步声后,他tiáo整了下坐姿,佯装出一副正在看书的样子,余光却悄悄往门口的方向瞄。
片刻后,青苏一脸激动地走了进来。
“收到信了?”陆湛稳着语气,宛若不经意一般询问。
青苏摇了摇头,见他有脸sè变冷的趋势,立刻补救道:“但属下猜到了木苏那边一直没传消息的原因了。”说着,他将那个有些破旧的本子放到桌上。
陆湛没动,只是疑惑地挑了挑眉。
青苏咳了声,轻声道:“您向陛下请求赐婚一事已经在京中传开了,玄静住持的那一卦也跟着传开了,不少人都说您和沈小姐是天赐的美满姻缘,将赐婚一事称为一段佳话,有人甚至还以殿下您和沈小姐为原型写了……写了话本。”说到最后,青苏的声音都几不可闻。
毕竟昭国虽然民风开放,类似的话本也有不少,但拿到当事人面前说总有点没底气。
陆湛却耳聪目明听了个清楚,微微眯了眯眼,他打量了下桌上的话本,没急着看,而是若有所思地道:“所以,晚晚这是听说了城里
穿成假的白月光 第 36 章
的流言,害羞了?”
这问题没青苏答话的余地,他抿着chún,一声不吭。
陆湛却像是信了,一派雨过天晴的神态,半是好奇半是思量地打开了那破破烂烂的话本。他本来不过是随意看看,后来却渐渐认真起来,甚至还颇有些爱不释手。
半个时辰后,陆湛指着最后的空白页询问道:“怎么写到一半就断了?”
“写这话本的是个老秀才,家里穷得快揭不开锅了,写了一半就没再写了。”青苏低声答。
陆湛沉吟了下,语气淡淡地吩咐道:“去青枫庄给他开个院子,每日饭食供应,再给他些银子,让他把这话本写完。”
青苏闻言眼角一抽,却还是沉声应了。正当他拿起话本准备下去安排,就见陆湛提起了笔,继续道:“我写个请帖,你一会儿送到沈府去……就说母后叮嘱我同王妃多相处,便邀她见上一面。”
话音落下,青苏险些笑出声,他在心里默默向莫名背锅的皇后娘娘告了声罪,拿着请帖,揣着话本,脚步急急地出府去了。
陆湛目送着他离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平静的脸上慢慢漾出一个愉悦的笑容。
第25章
许是天公作美, 陆湛约定见面的前一天还下了一整日的雨,翌日天空却一碧如洗, 晴朗的连一丝云彩都找不到。更为难得的是,这场大雨还削弱了连日来的燥热,灿烂的阳光落在身上也不让人觉得热,反而有一种春意融融的感觉。
陆湛因雨声一夜未曾睡好,这天起了个大早,见天气晴朗,一颗心才踏踏实实地落了回去。
青苏端着早膳走进屋里时,陆湛刚换上了一身新裁的衣裳,正侧身对着铜镜查看。青苏忍着笑把从食盒里拿出早膳摆好,提醒道:“主子,该用膳了。”
闻声, 陆湛微微偏了偏头,却没动, 而是询问道:“这身衣服你觉得怎么样?”
这句话青苏最近几天少说也听了七八遍, 听得耳朵都快起了茧子, 却又不得不回答:“主子穿这身很好看。”
这句评价虽然显得干巴巴的, 倒是青苏的真心话。陆湛从未穿过白sè的衣服, 这次却一连裁了七八身白sè锦袍,试穿时看起来少了几分惯有的疏懒,平添了几分温润。
这幅翩翩公子的模样, 倒是更吸引人目光了。
青苏其实有点想笑, 陆湛这一副在意外表甚至有点不自信的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 看起来不像是递帖子约人的,反而倒像是被约的那个。
想了想,他低声劝道:“主子,沈小姐倾慕您的话,那无论您穿什么她都会觉得好看的。”
陆湛整理袖口的手指一顿,方才那点挣扎着想再换一身衣服的纠结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嘴角又浮出了惯常温和的笑意来:“说得也是。”
见他总算打消了多试几身衣服的打算,青苏心里顿时一松。
陆湛倒是没留意到他的神态,倒是突然记起了件正事:“交代你的那些东西,你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青苏沉声应了,“全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属下去看过了,那些匠人们弄得很漂亮。”
陆湛点点头,安了心。
时间一晃就到了约定的时间,申时初的阳光依旧灿烂,却少了正午的燥热。陆湛刚从马车里走下来就见青枫庄的管事已经候在了门前,他还没来记得说上句话,就听到了一阵轻快的马蹄声。
陆湛下意识地转过头,看清那缓缓驶来的马车旁缀着的木牌后,他微微抿了抿chún,心底克制不住地生出了点甜意:眼下比约定的时间还早了小半个时辰,沈晚这么早来,应该也是很想见他的吧?
顿住步子,陆湛心里生出了点期待。
然而这点期待很快就成了空,沈府马车的车帘一掀,陆湛下意识想伸手去搀,就见沈川弯着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继而又转身伸出手小心地把沈晚扶下马车。
陆湛面上的笑意淡了些,默默缩回前伸的手,冷眼看着沈川。
在军营的多年历练令沈川立刻察觉到了这道满含凉意的视线,他别过头,这才看到陆湛正站在台阶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沈川满头雾水,却还是守礼地问好:“殿下。”
陆湛轻哼一声就当是应了。
沈晚看了看两人,隐约觉得陆湛似乎有点情绪不高,犹豫了下,还是chā话道:“见过殿下。”
沈川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陆湛因为沈晚这句平淡的问好而骤然脸sè一晴,心里顿时有点莫名其妙起来。
陆湛却连个余光都没分给他,只是颇有风度地对沈晚示意了下,请她一起进庄子。沈川犹豫了下,却还是尽量降低存在感,小心地跟了上去。
虽然一早就吩咐了下去,但陆湛毕竟没亲眼看过庄子改造的成果,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想了想,他道:“我有点事情要处理,晚……沈小姐不妨先在凉亭歇歇。”
沈晚装作没听出他的口误,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
陆湛放下心,示意庄子的管事小心伺候着,自己先去看改造成果了。他心里存着事,也没注意到沈晚一直在目送着他,等他人走远了,沈晚环顾了一下四周,隐约觉得周围的景sè和上一次过来的时候有哪里不一样。
但庄子的管事就在旁边,她也不好多问,只得安安静静坐下来。
沈川也跟着坐到了她的对面。陆湛一走,他就像是换了个人,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见石桌上还摆着几本供人消磨时间的书,沈川没多想就拿起一本随意翻了翻,一张叠好的纸却恰好掉了出来。
站在他身后角落的管事恰好看到这一幕,一时没控制好神态,露出一个惊愕的表情,沈晚看在眼里不由皱了皱眉。她以为这纸可能是陆湛无意间留下的什么重要东西,刚想阻止沈川,沈川却已经手脚麻利地快她一步将那纸给打开了。
出乎沈晚预料的,那纸上并没有什么机密,反而写着点语焉不详的短语,什么门口桃树、池子里的锦鲤、墙上的画卷……
“这是什么?”沈川看了一眼没看明白,小声嘀咕了句。
沈晚其实也不大明白,但看管事额头上都浮出了层细密的汗珠,她也能隐约猜到这东西应该极为重要。从沈川手里拿过那张纸,沈晚按照之前的褶皱整齐地叠好,又压回了书里:“许是有人落下的。”
沈川倒也不是真的在意,得了句回答也不再追究到底,转头望向了凉亭之外。青枫庄的景致好是出了名的,凉亭外便是一片湖,沈川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武将,对漂亮的风景倒也静得下心来欣赏。
他默默欣赏了一会儿,有点疑惑地转头看向庄子管事:“我记得这湖里养了很多锦鲤,怎么就剩两条了?”
沈晚一愣,突然反应刚刚那种微妙的感觉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了和上次她应秦宁的邀请来青枫庄时不同,这庄子里无论是种的树木还是摆设的装饰,似乎都开始
穿成假的白月光 第 37 章
变得成双成对起来……
沈晚下意识看了眼桌上的杯子和一旁的凳子,果不其然,上面的花sè也都是成对出现的,没有一个落单,也没有一个花sè出现两次以上。
管事的反应也从侧面验证了这点:“沈大人许是、许是看错了……那些锦鲤还是那么多,都在池子里呢。”然而他口中虽然这么说,语气里却满是心虚,眉眼间更带了点焦急。
想到陆湛不久前突然离去时的模样,沈晚前后一联系险些笑出声来。这庄子的变化是从何而来已经很明显,没发现的时候还没察觉到,眼下再看倒是多了一种冒着傻气的浪漫感觉。
巧的是,陆湛恰好在这时回来了。
沈晚已经发现了端倪,眼下再看陆湛就浑身都是破绽。她目光上下打量了一圈,装作没发现陆湛似乎jīng心打扮过,忍着笑道:“王爷忙完了?”
较之离开时,陆湛的脸sè镇定了许多:“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不如我带沈小姐四下逛逛?”
沈晚笑眯眯地看着他一本正经地在那里演戏,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
陆湛松了口气,也跟着露出了个笑容。两人相错半步地在前面走,沈川和管事的一行人则远远地在后面跟着。沈晚一开始还有点不自在,但很快这点不自在就在沿路的景sè里烟消云散,再也影响不到她分毫。
因为刚才的发现,沈晚欣赏景sè时便也格外留心了些。这么仔细一看,她才发现不仅是前院,这一路走来至少绕了三四个小院子,院子里无论是树还是装饰摆设都是成双成对出现的。
陆湛倒是不知道自己的安排一早就被她看出来了,带着沈晚绕了最后一个院子看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陆湛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总算意识到了点不对劲。
但他脚步刚顿下,就听沈晚有点疑惑地喊他:“殿下?”
陆湛定了定神,露出个略有些勉qiáng的笑容,带着沈晚绕过最后一处回廊,伸手推开了一处院子紧闭的大门。
眼下正是傍晚时分,落日鎏金,晚霞绚丽,淡红sè的阳光为整间院子镀上一层艳sè,衬着满园花树看起来漂亮得不像话。
沈晚还没来及因这景sè而惊叹,余光便瞄到了一点突然亮起的光影,她下意识看过去,就见一盏造型极其可爱的兔子灯不知何时被挂在了树梢上,正在微风中微微摇晃。
几乎是同一时刻,另一盏兔子灯也被挂到左侧的树梢上。两只憨态可掬的兔子一左一右相互遥望,突然就多了点缠绵悱恻的意味。
沈晚倒是根本没想到陆湛居然会做这样讨人欢心的事情,一时间不由有些呆。而就在这间隙,已经有越来越多造型可爱jīng致漂亮的灯被挂到了两侧的树梢上。而这些灯无一例外的,都是一对儿,挂在同样两两出现的花树上倒是相得益彰。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所有的花树上都被挂上了彩灯。沈晚本来以为陆湛的安排就到此结束,正想捧场地惊叹几句,就见天边突然蹿起一丛璀璨的火光,继而在天空中绽成漂亮的烟花。
沈晚一开始有点不明所以,却又很快反应了过来。她有点想笑,又怕会打击陆湛,只得抿住嘴角,不敢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笑意。
陆湛一直留意着她的反应,见沈晚一副和他想象之中大相径庭的神sè,不由一呆。
倍受京中贵女青睐、不曾入情场就无往而不利的雍王殿下,第一次煞费苦心、用心筹备的见面,在沈晚堪称冷淡的神态中彻底折了戟又沉了沙。
第26章
目光在院子里的景sè上扫了一圈, 陆湛眼底含着点几不可查的茫然,实在有点不明白沈晚为什么会是一副神sè冷淡的样子。
他是没讨过女孩子的欢心,可他认认真真地看了话本那话本上就这么写的,什么月上柳梢,烟火璀璨的景sè最能打动人心,怎么到他这里就不好使了呢?
陆湛着实百思不得其解,脸sè微僵的样子看得沈晚都有点于心不忍。轻咳了声, 将笑意压下,沈晚刚想礼节性地夸赞他几句, 却先听到一阵不小的动静。
和青枫庄的外墙不同,庄子内的院墙倒是不高,约莫也就比成年男子高那么一尺左右。左右会到庄子来的人都非富即贵, 没人会做爬墙这类有失身份的事情。但眼下,那右侧的院墙处分明是有人在爬,沈晚微微睁大了眼,有点意外地看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从院墙的另一侧探出头, 继而艰难地翻了过来。
但毕竟年纪大了, 身子骨不再那么灵活,老人跳下院墙的时候一个没站稳,晃了晃摔在了地上。
这声闷响总算让他们回了神, 陆湛往前走了两步, 下意识用身体护在沈晚的前面, 拧眉看向花树后正叹着气的老人:“你是谁?为何要爬墙?”
老人却没回答他, 只是抬眼瞧了下满园的小灯笼, 眼里似乎还含着点泪水。陆湛本来以为他是摔疼了,但看他的样子又不太像。
“青苏,过来。”陆湛护着沈晚往后退了几步,低声喊人。
守在远处的青苏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快步上前。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进院子,下意识顺着陆湛警惕的目光看过去,正巧和老人闻声看过来的视线撞到一起。认出他是谁后,青苏嘴角一抽,一时间只觉得头疼。
“主子……”青苏悄悄瞄了沈晚一眼,正斟酌着这话该怎么说,却被一阵突然响起的大笑声给骤然打断。
“哈哈哈哈……”那老人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看起来莫名多了点神sè癫狂的味道。陆湛心里一紧,正要护着沈晚再往后退一退,那老人却停下了笑,一脸欣慰地看着他们。
“我写了那么多话本,终于有成真的了。”他喃喃道,“公子痴情,小姐倾心,月上柳梢,情定今宵……好好好!”
陆湛眼皮一跳,整个人都要僵了。
青苏更是如临大敌,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快步上前将老人搀起来,半扶半揽地就往隔壁院子送。但老人似乎受到了很大刺激,丝毫没察觉眼下情形的怪异,竟还在那里唱起了小曲:“一面之缘呀,竟让他乱了魂,失分寸……”
他声线沙哑,但胜在情真意切,听在耳朵里让人莫名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青苏脚下一乱,险些给旁边这位秀才祖宗跪下了,僵着背,青苏连看一眼陆湛也不敢,明明搀着人却硬生生走出了健步如飞的感觉。
偏偏沈川也是个不懂看人眼sè的,还在那傻乎乎地询问:“哎,这人是谁?青苏你做什么捂着人家的嘴?”
青苏额角青筋乱跳,忍无可忍之下腾出一只手,将就会在那叭叭叭胡言乱语的沈川也一起给拖走了。
他们渐渐走远,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但这安静又和之前不同,多了种微妙的味道。沈晚一开始还有点一头雾水 ,但前后一联系也反应了过来
那老人怕不是个写话本的,陆湛应该是把人家写下来的场景给还原了。
穿成假的白月光 第 38 章
想通这点,沈晚那本来苦苦压下的笑意顿时再也忍不住,弯着眼睛无声露出了个笑容。陆湛受了打击本来就有点沮丧,眼下被老秀才这么一闹更是心虚得紧,根本不敢看她,倒是错过了这个笑容。
“时辰不早了,”陆湛满心遗憾不能多相处一会儿,却也只能不情不愿地提议,“我送沈小姐回家吧。”
沈晚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天,再转头的时候目光无意间从陆湛的耳朵上匆匆掠过,这才留意到不知何时陆湛的耳朵尖尖都红了。虽然他此刻并没什么表情,但沈晚却莫名看出了一种类似于委屈的情绪。
这反差jīng准地戳中了沈晚的萌点,她嘴角情不自禁地又翘了起来。想了想,她终究没忍心再拿话本的事情刺激他,只笑着应了声:“今日过得很开心,劳烦王爷了。”
陆湛沉入谷底的心情到底因这句话而轻快了不少。
回去的路上倒是没出什么情况,陆湛亲眼看着她平安进了府才让人驾车回了王府。而留在青枫庄安置那老秀才的青苏早已赶了回来,见陆湛进府就立刻跟了上去,小声禀报:“王爷,听大夫说,那老秀才是突然受了刺激,jīng神出了点问题。”
陆湛刚好起来的心情又变差了几分,闻言也不过只是冷淡地轻哼了声。
青苏也晓得他现在心情不妙,怕被殃及池鱼,小心地缩了缩头,不敢吱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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