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骨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陆格臣
苏老六当下表示,要请我们爷孙二人到屋内,我不由得心头一紧,这可要什么理由来拒绝啊,换做任何人也宁愿住房子而不愿露宿马路边嘛。
现在看来,当时我的年纪还是太小了,经验不够。只听得爷爷婉言拒绝道,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我们爷孙二人有特殊原因不能入屋,个中的缘由请恕我们不便透露。
苏老六扫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爷爷,略微思索说,既然老人家这么说,我也就不qiáng求了,那今晚你们就住在这边上,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你们可以不进屋,但茶水饭菜我给你们送来,那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既然苏老六这样热情,爷爷也就没有做什么推辞,毕竟我们也需吃点东西,明日才好上路,不可能掏出背包里面的小铁锅,架在苏老六家院坝你烧饭吧。
见天sè已晚,爷爷让苏老六赶紧在院坝打一个遮阳棚,用它来作他家两个闺女儿的灵堂,若没有遮阳棚,让她们现了天,不仅灵魂不得安宁,还可能让她们变成不干净的东西。
快入夜的时候,爷爷叫来苏老六,让他把生肖为龙、虎、狗的人留三五个下来,男女皆可。而其余在他家帮忙的村民,让他们各自先回家去。
除此之外,他还让苏老六准备了一只大公jī,几碗黑狗血。
苏老六按照爷爷的吩咐,安排好了这一切。留下来的五个人,全都是男的,其中最小的大约有二十岁的样子,最大的也不超过四十。
在晚上十一点半之时,爷爷向苏老六要了他家两个女儿的生辰八字,将这些信息写在两道黄符上。
期间我问他为何这么做,爷爷显得有些神秘地地说,双胞胎本就是心连心的,现在双双殒命,安灵可不是那么好弄的。她们跳楼,本就是冤死,不能投胎转世,现在还不知她们的魂魄有没有变成不干净的东西,我们好歹得有所防范才是。要不然,出了问题可就帮倒忙了。
当时我虽然岁数不算大,但爷爷和我说的这些话,我都能理解。
大约夜里十一点半的样子,爷爷便开始行安灵之事。
由于我的冥妻曾再三告诫,我们无论如何不能居活人之所,所以,爷爷便在苏老六家的院坝里面设了个简易的灵台。
按照我们当地道士先生的规矩,应该要在灵堂里挂上八仙图、地狱lún回图、佛祖和其几大护法挂像,之后才能行安灵开灵之事。
本来我和爷爷出门,就是为了自己家的事情,又不是出去给别人家做斋,爷爷根本就不可能带诸如什么八仙图、地狱lún回图、佛书挂像之类的。苏老六当时表示他可以找其他道士先生们借。
我爷爷扬了扬手拒绝了,他说一个是别人未必会借出来,当然就算别人愿意借,他也未必会使用别人那一套东西。
苏老六担忧地说,这样做合不合。
爷爷说,一切从简,重点是在安灵,不要去在乎那些旁枝末节的东西。说着爷爷便在那个简易的灵台上摆了三个碗,里面倒了些白酒,然后点燃三炷香。只见他左右手均五指并拢,握着香置于xiōng前,端平。朝灵台举了三个供,然后嘴里便开始念念有词。
在灵台上chā好香之后,他又在两女尸脚前,点了三炷香。之后,他撒了几把糯米在那两女尸的身上。可糯米掉在女尸的身上,直接就变黑了。
阴骨亲 第022章 有隐情
爷爷看见从苏老六两个女儿尸身上滚落下来的糯米,有好多都变成了黑sè的,不禁脸sè一变。
当时在场的,除了苏老六的家人,就是那五个生肖分别属龙、虎、马的村民了,他们看见那糯米变成黑sè,纷纷露出了惊讶之sè。
其中一个青年惊呼说,哎哟,这糯米怎么变黑了呢。
而其他几个人虽然也觉得很惊奇,但他们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为什么。
我看了看苏老六,只见他皱着眉,思虑片刻之后,便试探这问我爷爷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停放遗体犯了禁忌,才导致这样的情况出现?
爷爷很严肃地说,依我的经验看,这不仅仅是停放遗体的原因所致,还与她们跳楼身亡有关。跳楼而死之人是冤死,所以身上才会有怨气留存。
苏老六听了爷爷的话后,不无忧虑地问,那这安灵之事儿,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
爷爷见苏老六这么问,不由得露出了令人难以捉摸的表情。他沉吟道,看这样子瑟,要顺利地给两个闺女儿安灵却不开路的话,确实是有几分困难的。
苏老六闻言,不由得面容一紧,低声道,这可怎么办啊,老人家你……
他话音未落,我爷爷便打断道,不过,你放心嘛!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安抚好她们。除此之外的话,我还会帮你喊几个道士先生过来帮忙,虽然你找那些人都不敢接,但我能给你找几个本事和胆子都挺大的人来。
苏老六连忙说感谢。
但我爷爷话锋一转,不过问题是,他们要价可能会相对较高哦。毕竟,做这事儿风险也挺高的。
说着爷爷把苏老六叫到一边,低声说,你家这两闺女儿死的有点离奇,我断定是冤魂索命无疑了。不然怎么会大半夜,双双跳楼而亡呢。而且,这索命冤魂不想让你那两闺女儿转世。要不然,她们就不会跳楼死了。
苏老六越听,脸sè就越难看,惨白得如一张白纸似的。
爷爷暗中注意着苏老六的反应,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板着脸问苏老六要了他的生辰八字,掐算一番后,爷爷脸sè忽地变了变,叹了口气说,果不其然!原来是这样的啊。
苏老六问我爷爷,可否发现了什么新的问题?
我爷爷浓眉一皱,长长吁了口气,问苏老六近三年是否干过什么有损yīn德的亏心事儿。
突然被我爷爷如此发问,苏老六不由得一怔,眼珠子转了转,沉默片刻后,有些不自然地说,没、没做过什么损yīn德的事儿!我苏老六,在清河村,尽管言谈举止、行事作风都有些qiáng硬,让很多村民可能无法接受,但是要我做损yīn德的事儿,那可是不可能的。
我爷爷听完苏老六之言,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无话可讲。如果你言有不实,可以隐瞒一些事儿,那以后麻烦可能会更多。见爷爷这么说,苏老六那稍显紧张的神sè略略放松了许多。
突然,我爷爷又问,你可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说有没有仇家之类的。
苏老六歪着脑袋想了想说,这个他不是很清楚,毕竟他也知道,在这清河村,暗地里讨厌他的人也不少。所以,一时也想不出谁会害他。
我爷爷听闻此言,不禁露出而一副不屑的神sè来,冷哼一声道,你家这事儿可是人命关天,你还是再好好想一下吧。要不然,不是我这个老头子嘴臭,安抚不好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谁也意料不到,以后你家还会出现什么问题。
说着他便把苏老六晾在一边,自己则去灵堂看看。
苏老六留下来的那五个村民,见无事可做,便已经跑到屋内去打麻将了。而苏老六的媳妇和他上初中的小儿子,此刻也各自忙活去。
灵堂里面就我们爷孙二人,尽管有爷爷在,但我依旧觉得有些害怕。毕竟,身边可是有两句尸体在呢,深更半夜的,换谁不觉得渗人啊。苏老六两女儿的尸身,分别放在了用几条高板凳支撑起的杉木板上,她们被并排放着,脸上盖着火纸。
她们颈部以下的躯体,盖了两块床单大小的黑布。那黑布比较薄,盖在她们身上还能展现出她们苗条的身形。她们个子有点高,至少比那个时候的我要高出一大截儿,当时我就暗自心想,那两女孩生前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爷爷忽然打断了我的遐想,他说,孙儿,你离远点,不要和爷爷呆在这里,爷爷要办事儿了,可能有点危险。
我一听爷爷说到危险,心中就泛起了莫名的担忧,总感觉会出事儿似的。就在我准备移步朝灵堂外走的时候,苏老六神sè怪异地走了进来。
我想他觉得我是个小孩子,啥都不懂,也就忽视了我在场。
只听得他好像用了很大的勇气来开口,他声音有些不自在地说,老人家,我刚才想了老半天。思来想去,我想到了一件事儿,不知道那事儿算不算是损yīn德的事儿呢。
苏老六像是要揭开某个千古秘密一样,说话之时还环顾左右,生怕有人在旁偷听一样。
而我爷爷表现得很淡定,神sè自然没有丝毫意外之sè。他带着一种欲了解下文的语气“哦”了声,示意苏老六继续讲下去。
苏老六说,三年前他是村里的干部,分管计划生育这一块儿。这清河村相对落后,重男轻女的思想比较严重,所以好多村民为了生一个男孩,老是超生。所以计划生育工作,一直是个老大难的问题。
追计划生育,简直就像是在和村民打游击战。说到这里,苏老六简直是说的义愤填膺,当然从他的口气中,我感觉到他在计划生育这方面功勋卓著似的。
听他这么说,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思考啥,没多大影响。倒是爷爷,他没有那个耐性,便皱着眉头对苏老六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就不用说太多了,直接说重点,现在时间有限得很。
苏老六被爷爷这么一说,也发现自己好像绕山绕水绕的有点远了,便赶紧回到他的主要问题上。
他说,三年前的一天夜里,他带了一帮人去追一家计划生育钉子户。那家主人姓黄,男人名叫黄海,住在清河村黄家坪小组,他媳妇儿叫张芬。他们两口子也真是会搞事儿,连生了三胎都是姑娘。
话到此处,苏老六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说,狗日的哦,他们都生了三个姑娘,还是不死心勒,一心就他马勒戈壁的想生个儿子来传宗接代。
爷爷附和道,然后呢?
苏老六说,他们人在广东打工。舅子狗日的,生第二和第三胎的时候,就一直躲到广东。我们村委会,拿他家两口子也是没得办法。他不回来,我们也拿不到他妇人家。工作一直很难开展啊,每次去镇上开计生工作会议,都会挨批。
看苏老六说的绘声绘sè,小小年纪的我,都觉得他不去说书真的是可惜了哇。
我对计划生育超有感概,我们村就有人家,为躲避抓计划生育的人,在一个深山老林里面住了半年多。有的人家被以牵牛拉猪来警告,都不行。
爷爷听闻此言也说,这个工作确实很难搞啊!
苏老六说,是啊!真的难搞。话说三年前,黄海他老汉儿生了场大病,黄海带着他媳妇儿,从广东包车回来看望。
他们村委会自然是得到了这个消息,据说黄海家两口子尽管那么远回来,却计划到家看眼他老汉儿,第二天蒙蒙亮就会跑哦。当时,他苏老六便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是再抓不到他们两口子,他就不干了。于是乎,就在黄海和他媳妇儿到家的那个晚上,他连夜带了几个兄弟伙去抓人。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苏老六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说,哎……那晚……却搞出了个事儿……
阴骨亲 第023章 婴儿殒
听苏老六说那晚搞出了事儿,我不由得万分好奇到底是啥事儿。
爷爷一边盯着苏老六家那两个女儿的尸体,一边若有所思地说,搞出了事儿?那晚你们难不成又让人家跑了?
苏老六脸sè一凝说,人是抓到了。舅子狗日的,那次两口子终于没有跑得脱。
听闻此言,我爷爷神sè有点怪异,兀自说了句,那人都抓到了,不就是罚款吗,还能搞出什么事儿来。
见我爷爷好像话里有话,苏老六的脸sè有些难看,他显得很惭愧地说,那晚上,他们几个人都喝了点酒,便做了一件令他这么辈子都难以释怀的事情。
他说,那天晚上,他们快火速冲到黄海家里的时候,黄海和他媳妇儿也刚到不久,饭都还没吃得完。
因为黄家坪也算是个大寨子,狗多。可能是狗叫声惊动了他们。黄海领着他媳妇儿就有所警觉,打算逃跑。他们租的车在马路上,所以苏老六就和几个人守在车那里,其余人则去他家里。
果然,黄海和他媳妇儿惊慌失措地跑到他家后面马路上,想上车跑路。
说时迟那时快,躲在暗处的苏老六和他的下手,跳出来就将黄海两口子给摁住,夫妻俩还拼命反抗。
黄海急了眼,奋力挣脱了几个人的手,猛地一拳朝苏老六的鼻梁揍了过去。苏老六自然没有料到黄海会来这一手,没躲闪开,当时打得他眼泪花花都在转。
而苏老六本来就喝了点酒,就和手下几个一起对着黄海一顿猛揍。
黄海挨揍时,大声喊他媳妇儿张芬,让她赶紧跑。
张芬一个妇道人家,哪能跑得过身材健硕的苏老六。没跑出去几步,就被苏老六抓着手腕给扯了回来。
话说到这里,苏老六居然带着自责的口气说,哎!要是那晚上,我不神戳戳的把张芬抓住,可能这事儿就不会发生了。
我听得都有些急了,便说,苏伯伯,你倒快说发生了啥啊,我都听得火冒气胀的了。
爷爷朝着我的头轻轻地拍了我一巴掌,瞪了我一样说,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chā嘴。我嘟着嘴看了一眼爷爷,便委屈地嗯了声,不再言语了。
见我不在说话,爷爷便向苏老六道歉说,这孩子被我给惯坏了,你不要见外哈。
苏老六说,张师父你不要这么讲礼数,我就是个粗人。说完这话,他继续讲述起那晚的事儿来。
话说,他抓住了张芬,那知张芬也是个蛮子,对着他就是一顿乱抓,抓得苏老六手臂生痛万分。
俗话说酒醉之人易误事儿,苏老六当时头脑一热,抡起拳头就朝张芬劈头盖脸打了几拳。张芬本是柔弱女子,那招架得了苏老六五大三粗的人打几拳。
张芬被打翻在地,可是苏老六他当时并不解气,朝着地上的张芬又踢了两脚,被这么凑,张芬声嘶力竭地吼她肚子痛。
听到后面马路上的动静后,黄海的父母和兄弟便打着电筒冲了上来。
在电筒的照射下,发现黄海嘴角都被打出了血,而他媳妇儿张芬更是严重,只见脸sè苍白,她抱着肚子蜷缩着,身体微微抽搐,气若游丝地呻吟道:我……的……肚、子痛……
看见自己的媳妇儿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自己却被几个壮汉控制着,黄海无助地哭了起来,他红着眼睛,泪流满面地说,苏老六你个狗日的杂种儿啊,我黄家和你有什么仇啊,你下这么重的手。
黄海老母亲看见自己的儿媳蜷缩在马路上,抱着苏老六的脚,就差跪地上了。她哭天抢地说,造孽哦,造孽哦,老六啊,大家都是一个村儿的,你怎么那么横啊。我们家芬儿,都已经怀孕半年了,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苏老六娓娓道来,说到此处时,不禁觉得老脸没地方放似的,他说,当时他一听都怀孕了半年了,顿时心都凉。
那时,他已经酒醒三分,看着地上的张芬,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忽然,黄海老母亲指着地上说,血……我的老天妈……血啊……
苏老六应声望去,发现张芬的大腿根部流出了很多血来,马路上的泥土都被然后了一大片。
黄海见状飞扑过去,扶起他媳妇儿。才发现,他媳妇的剩下,已经被血给弄湿了。
苏老六和其他几个村委会的人,看到这样的情景,一时也被吓得傻了眼,这要是弄成了人命,他岂不是要蹲班房。
黄海一家人围着张芬,哭的哭,喊的喊,因为张芬已经痛得昏厥过去。
红了眼的黄海,看着苏老六说,他迟早要让苏老六不得好死。
苏老六愣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他都不敢相信,张芬是被她给打成那个样子的,他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村委会的工作人员中,有一个头脑稍微清醒的人喊道,快去喊医生来看看啊。
那个时候,不比现在,人人都有手机,打电话方便,那个时候发展好点的村,几百户人家有个十来台电话座机就很牛了,而清河村本来就落后,根本就没有座机可言。
苏老六如梦初醒,还叫什么医生来,快送人去医院看。这穷乡僻壤的,就算当时医生从镇上开车来,也得花一个多小时。
说着,他们帮黄海把奄奄一息的张芬搬到了车上,朝镇上飞驰而去。
路上苏老六开的很快,一个多小时的路,他四十分钟就开到了,重点是当时那路是一般的那种毛马路,能开那么快也是神人。
在医院抢救后,张芬的命是保住了。
但是,她肚子里的娃命薄,被踢死在腹中。更为让人心寒的是,死的正好就是一对双胞胎女儿。
黄海一家人,当时听到这个噩耗,他老母亲当场就晕了过去。而黄海当时很静,他已经不哭了,变得异常的镇静。
那种镇静,让当时的苏老六有点畏惧。
这个事情说完后,苏老六掩面显得很是惭愧。他说,当时黑灯下火的,完全没有注意到张芬已经怀有身孕,要不然,他是万万不会对她下手的。
我爷爷说,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有用了,事已至此,你再怎么自责也是废的。而且,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三年了啊。
苏老六自责道,是啊!整整三年多了。当时我陪了他们家一笔钱,事情就这么了了。后来,张芬身体养好后,便和黄海继续外出打工。
我爷爷听完之后,叹了口气说,这就是孽债。你造的孽,让你一双女儿替你偿还了。
我女儿之死,和三年前那件事儿有关吗?苏老六如梦方醒,很惊恐地看着我爷爷问。
爷爷静静地看了一眼苏老六,不置可否地问了一句,难道你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没有任何的关联吗?
苏老六惊讶地坐在座位上,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爷爷叹了口气说,人世间,凡事皆有因果。有果必有因,又因才会有果啊,若无因果,这世道岂不是会乱了套吗!
苏老六沉默了很久很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显得很沮丧地问爷爷,张师父,如果真是因为三年前的事儿,让我女儿为此而死,我一定要报警抓了黄海。
没想到苏老六竟然这么说,我爷爷也是有些生气,大声说了句,你看到黄海杀了你姑娘吗?你难道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么?
苏老六一时语塞,不由得胀红了脸。他显得疑惑地问我爷爷,不是黄海还有谁?难道会是张芬胎死腹中的两娃?
阴骨亲 第025章 水爬坡
我深刻地记得,当时我和爷爷站在峡谷出口处的时候,看见那村口离我们无非五六百米开外。
但我们足足走了四十多分钟,居然都没能达到村口的位置。要知道,以我们的速度,再怎么走得慢,四十分钟也是要走几公里远才对。
我们已然能看见村子里面那些在那绿树掩映下,显得灰黑的屋顶青瓦的lún廓。
可就是这么近的一段距离,我们走了那么久,都到不了村里。我甚至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我们爷孙俩一直在原地转圈儿似的。
我越走越觉得奇怪,越走越觉得郁闷。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拿了你的东西,然后跑到你前面再逗你去抢回来,而他就在你前面伸手能及的地方,但偏偏不断和你保持一个很小的距离,你却一直追都追不上,看得见却又够不着。
用这个比喻来描述我当时的心情,简直再恰当不过了。
那一刻,我体会到一句话,世上最让人心烦意乱的事儿,莫过于明明近在眼前的东西,你却感觉远在天边。
见一直走不到村子里,我不禁走得心急火燎的,不由得心情郁闷地闻道,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咯,村子离我们明明就那么近的距离,可是怎么一直都走不到呢。
爷爷望着近在咫尺的村落,神sè凝然,不紧不慢地说,孙子,要是这个村子,我们只需十几分钟就走到了的话,那它就不是我们要找的村子了。
我显得闷闷不乐,心中有点火冒,便说,可这也太奇怪了吧,四十多分钟的时间里,我们明明没有丝毫的停留,一直全神贯注地朝村子走啊,怎么感觉这路好像自己在变长一样。或者说,这村子好像活人一般,似乎在刻意保持着我们与它之间的距离。
爷爷见我满脸都是郁闷之sè,便说,孙子,继续走吧。你就当做出来游玩一趟嘛,不要去管我们花了多长时间这事儿,也不要去胡思乱想了。
叫我不胡思乱想怎么能行,自我感觉我的想象力挺丰富的,每次写的故事作文,可是我们班的范文呢。
不用爷爷说,就连我也在暗示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是越是暗示自己,就越会去想这事儿的古怪之处。
我不禁嘟哝了一句,爷爷,照着这个速度下去,我们怕是天黑都走不进村去了。
爷爷神sè正然地望着村落,忽然他的脸上充满了笑意说,不急!我们既然都已经机缘巧合之下找到了这个村子,那么慢慢走吧,有爷爷在,难道你还害怕不成。
我有些不明所以地问他到底有啥好笑的,爷爷指了指我们左侧的地方。
我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条河在田地之间蜿蜒而下,就像一条龙横卧于此。
见此景象,我说,爷爷都那么大岁数的人,还和你孙子玩这种游戏,不就是有了一条河嘛,真不知道你有啥有心思笑呢。
爷爷示意我再仔细看看,我叹了叹气,有气无力地再次盯着那跳河看了几眼。
这次,我的目光不经意地停留在了河中的一个陡坡,冷不禁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得忘记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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