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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糖(亲姐弟骨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甜拳
哑糖(亲姐弟骨科)
作者:甜拳

他为什么要出生呢。

龌龊卑鄙的自己必须去死,但不是现在。如果在家里自杀的话无疑会给陈煜带来巨大的冲击,因为陈煜一直把他当做世界上最亲近的……家人。他不想给高考前的陈煜添任何麻烦。等陈煜有了爱她且她爱着的男人,有了能抵御一切悲伤的幸福时,那会是他的时机。

再次弹回的橙色弹球没有被接住,砸向了挨着陈煜卧室的那面墙上,然后无力地在墙角边打了个滚。

墙壁的隔音效果很好,一点可供揣测的捕风捉影都没有,陈星燃只能陷入无端的妄想中——像过去每一次陈煜带不同男生回家时那样。

她和她的普通同学在接吻吗?

他们会做爱吗?

他快要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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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糖(亲姐弟骨科) 第一部分《哑》1
从一楼到六楼,每上一层楼陈煜都得支着扶栏歇口气,这样,在顶层的高二8班门口,她仍觉得心脏跳得有些紧,心脏瓣膜仿佛正贴紧耳膜,急促又颇有分量的,“砰砰”砸下来。
瑟瑟秋风从走廊的窗户吹进来,陈煜微微发烫的脸凉了一点。
她倚着墙深呼吸,接着轻哼起歌,试图抚慰不悦的身体。
右肩上挎着的是个巨大的黑色双肩包,男款,在1米85的陈星燃身上刚合适,压在她身上衬得她更显娇小。
她本想第一时间就把陈星燃落家里的书包捎给他,可她是班长,一到校就被班主任老曾叫办公室整理周考卷子、分发卷子,只好在两节课后第一个交卷。
他们学校的教室分布有些奇怪。高二的教室在5、6楼,为了帮高叁生省时间,高叁的教室都搬到了1、2楼,陈煜所在的尖子班在一楼,一进教学楼大门的第一间。
坐在教室门口的矮个男生早已注意到门外的短发女生。
女生有一张精致的小脸,显出整个耳朵的短发让这张脸看起来灵巧又秀气。她闭着眼,斜倚着墙,睫毛轻轻颤动,哼着不成调的旋律,声音很轻,却丝丝缕缕绕着他。他忽然觉得书本上的字有些晃,捏紧拳头逼自己专心写作业。
只见一只瓷白秀美的手出现在他眼前,曲着食指叩了两下他的课桌,抬头,那短发女生挂着张扬的笑,眼神清亮,弯腰俯视自己:
“同学,能帮我叫一下你们班陈星燃吗?”
声音也好听……
“……好,”男生晃了下神,才气沉丹田,梗着脖子,蓄力出人生中最力拔山兮的一声怒吼,“陈星燃!出来!”
教室门外,陈星燃盯着眼前矮他一头的女生的发旋,阳光下柔软的一头乌发有点泛金,完全看不出头发主人强硬的个性。她的发梢肯定有种温暖的触感,他想,努力克制着自己想伸手抚摸的欲望。她仰起头的瞬间,他及时移开了视线。
陈煜只是仰着脑袋,左右瞧着他,好像在观察什么新奇东西,忽然笑起来:
“陈星燃,你是哑巴了吗?”她把书包从肩上提在手里,“不带书包,怎么做作业啊,你前两节自习课不会都睡大觉了吧。”
今天周六,倒是没有课,高一高二学生可以选择来校自习,把作业早点做了,高叁学生上午必须到校参加周考。惜时如金的陈煜不舍得弟弟浪费时间。
“没有。你给我吧。”
“嗯?陈星燃,你人长大了,谢谢反而不会说了吗。”
“给我。”陈星燃死死低着头。
“行,拿走吧。”
陈星燃便伸手去接,并没有拿到。他抬起头看到陈瑞挑着眉把书包扬了起来,一脸坏笑。明亮的笑容让他觉得被灼痛。
“先说‘谢谢姐姐’,我就给你。”
陈煜仍想逗他,可下一秒手里的书包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夺去,她胳膊被拽得也有些疼。
“喂!”
她正想发作,却见那道修颀高瘦的身影已径自离开了。
神经。
陈煜倒没有生气,只是有些荒唐好笑。她得罪的人不少,男生尤其多,唯独没有对不起的就是她亲弟弟陈星燃,也不知道这小子从什么时候起就跟她生分得像仇家一样。
坐在教室门口的那名男生叫冯磊,围观了全程,终于捺不住好奇心了,凑到陈星燃座位跟前,很激动。“刚刚那个短发女生是我们学校的吗?怎么没见过啊。”
同桌的女生附和:“是啊,好漂亮啊,是你女朋友吗?”
班上明里暗里都有不少女生追求过陈星燃,却从没见他跟谁走近过。
“你说什么?”陈星燃正在翻书页的手在半空停了一下。
他好像没有听清,于是女生打算重复一遍问题,却觑见那双黑瞋瞋的眼潭,冷冷扫过她。她忽然有些失语。眼前英俊肃美的面庞,刚刚的短发女生发光一般明丽的脸,在她眼前重迭,似乎有某种类似,又在气质上截然相反。
“我们不会是恋人。”
风吹过那页书。他方才低低说。




哑糖(亲姐弟骨科) 2
回到高叁1班教室,陈煜心里憋着火气。
刚周考完的教室里还炸着,对答案的,聊天的,后排推推搡搡的。没人注意英年就秃了顶的老曾顶着他锃光瓦亮的脑门在讲台上枯站了许久。
他身边还有个陌生的男生。
“同学们,咳,安静一下。这位是你们的师兄,也是我上届带的学生,杨君禾同学。他目前就读于p大物理系大叁,专门过来跟大家分享一下他当年的竞赛保送的经验。麻烦大家欢迎一下吧。”
老曾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哑,只有第一排的陈煜和旁边几个同学听清了。他是老烟鬼,声音一贯如此,不过课上得好,所以每届都只带尖子班。
陈煜倒是无所谓听不听竞赛经验,她的成绩从高一下学期起就一直稳在年级前十,各科都不赖,并不打算靠竞赛保送。相较一些成绩起伏大的偏科学生,她坚信自己是最不可能高考发挥失常的那类。
老曾话音一落,陈煜带头鼓掌,手拍得很用力,但教室实在太吵了。于是她高高举起胳膊,在头顶大幅度拍手,不紧不慢的一下下。
坐她身后的同学终于看见了。她收紧的校服袖口掉到小臂,露出纤细的手腕,细碎的短发边缘贴着她雪白的脖颈。陈煜,他们的班长,永远坐得笔挺,永远高高扬着头。
她就是秩序。
渐渐地,掌声伴随着肃静以她为圆心扩散到整个教室。
老曾咳嗽了一声,又重新把刚刚的介绍说了一遍。
讲台上比老曾高了一截的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外表斯文,一看就是好学生长相而且算这类长相中的翘楚。他看到陈煜也在注视自己,就微笑着向她点头表示感谢。
笑很温柔,甚至有些腼腆,眼镜片下弯起的眉眼让陈煜想到另一个人。
她忽然对这个男生有了好感。
那个叫杨君禾的大叁学生讲了半节课,除了竞赛之外,还分享了高考备考和填报志愿的经验——是他为了这此发言咨询大学同学知道的。各个点都准备得非常充分,有条不紊。他安插了几个小段子调节气氛,都不是很好笑。冷场后,他笑着挠了挠耳朵。“刚刚是个笑话,同学们,不要因为我讲得太无聊就当真啊。”大家反而很开心,连连给他掌声。
等杨君禾讲完,老曾开始讲上周周考的语文卷子。
放学后,陈煜边收拾书包边往教室外张望。
“你看什么呢?”软软腻腻的声音。
是焦思琪,她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在看杨君禾走了没。”
焦思琪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懒得管。她浅笑着帮陈煜整理笔袋,声音温柔,人也最温柔。“上节课你进教室的时候怎么怒气冲冲的呀。是谁得罪我们大小姐了吗?”
“我弟呗。现在一见我就垮着个脸,一跟我说话就摆眼色看。”
“青春期小孩不都这样嘛。”
“还青春期呢。你忘了吗,他就比我们小一年。”
“我当然记得。他叫陈星燃对不对,小时候可好看了,眼睛水灵灵的,天天跟我们一起跳皮筋。”
陈煜先是愣了下,接着也想起了这段尘封的记忆。那会儿她是小学四五年级,低一级的陈星燃还没开始发育,看着要比她个头小很多,像个小豆包一样颠颠地天天粘着她,她跳皮筋踢毽子都要跟着。被他们班同学嘲笑了,他也不在意。
她扯起嘴角,又叹了口气。“诶,叛逆就算了,我只希望他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想到今天吃早餐的时候,自己刚落座,他就像看到瘟神一样,连书包都忘了背都摔门走了。
“你弟弟学习不好吗?”
“当然不好,动不动捧着特弱智的题来问我。”
边跟焦思琪聊天,陈煜边一路回忆起陈星燃小时候乖巧可爱的模样。
她六年级,为了进叁中的初中部,每天一回家就在客厅里刷奥数题。那会儿他们家还没换现在这么大的房子,陈星燃就窝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安安静静玩ipad。她水杯空了,陈星燃第一时间倒上;她热了,陈星燃把电风扇旋转的脑袋扭过去,只朝她的方向吹;她学累了,靠着椅背刚拧了两圈脖子,陈星燃立马放下ipad来帮她按摩——她甚至怀疑陈星燃坐那儿不是为了玩游戏宽敞,而是为了第一时间服务她。
陈星燃的手法娴熟,小手的力气居然很劲道,是天天帮她按练出来的。
陈煜记得自己当时并不太好意思,有次回头勾了下他的下巴。“臭小子还有点良心嘛。要不要老姐也帮你锤两下。”
小豆包版的陈星燃倏地低下头,喃喃道:“姐姐只要享受就好。”
那时候,妈妈大多时间都在家,爸爸也没有天天泡在书房不见人。妈妈看到这样的场景,笑着说过,陈星燃照顾他姐比我都上心。陈煜当时只当这是个玩笑。
后来,她如愿考上叁中。随着那个燥热的蝉夏里陈星燃疯长的身高,从过去与他对视需要低下头,变成仰视后片刻相撞的目光也会被刻意错开,一切都变了。
她不再被父母关心,也不再被弟弟需要。




哑糖(亲姐弟骨科) 3
一出校门,陈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里是打不到车的,前面路口在修地铁。”
“哦哦,”杨君禾回头,看到她们,下一秒绽开的笑容温暖和煦,“你是……那个女生?同学你也是曾老师班上的吗?”他又对焦思琪说。
“是呀。”焦思琪答道,边不怀好意地瞄了陈煜一眼。
“杨学长好,我们都觉得刚刚你讲得特别好,”在他谦让之前,陈煜又紧锣密鼓地补上,“你要回学校是吗?”
“嗯,我下午要去实验室。”
他低头扶了下眼镜。
看到眼前猎物局促的样子,陈煜欣慰地笑了,笑靥明媚如花。“去p大坐17路就可以,我们刚好顺路。我在填报志愿上还有个地方想请教下学长,不麻烦吧?”她轻轻抛下一个饵。
“当然不麻烦啊。”
鱼漂被拽了一下。
从校门口走到公交站10分钟不到的路程,焦思琪再次见证陈煜的满级撩汉功力——这份功力既来自天赋,也源于实践。两人从一开始的“学长”“同学”到互称姓名,还加了微信,约好改天一起吃饭时再接着聊共同喜欢的英国乐队。
只见陈煜张弛有度,步步为营,要是自己不了解她,光看那双亮晶晶的明眸,和目送男生上车时依依不舍的皱眉,肯定会以为她暗恋了眼前的男生很多年。
焦思琪对陈煜的猎艳行径早已不以为意,不过她知道班上有很多人都在暗地里看不惯陈煜的这副做派。而陈煜又不同于那些人心目中的靠娇软乖顺取悦异性的想象——
她长相明艳张扬,性格强势恣肆,对朋友仗义,对讨厌的人辛辣直爽不留情面。因此就算她海王的名声早已在全年级传开了,在同学中仍声望不减。只要她愿意主动示好某个男生仍然能百钓百中,仍然隔叁差五被不怕死的男生告白。
她的耀眼在令某些人嫉妒之前,已经足以令他们畏惧了。这些人只敢在她身后传些风言风语,谁也不敢当着陈煜的面造次。
“你为什么喜欢他呀?”焦思琪其实知道陈煜这不叫喜欢,叫随便撩撩。
“笑起来很好看。”陈煜想了想又说,“我最近觉得年龄比自己稍大点的男生也不错。”
“那是我们年级长相不错的男生都被你甩过了吧。”
陈煜听到她的无情揭穿后噗地笑了出来。
其实并不都是她先甩的那些人,但即使被甩,也总归是对方先觉察到她飘浮不定的心思,加上早有耳闻她处处留情的恶名,才想着及时止损。
“对哦!爱卿所言甚是,我请爱卿喝杯奶茶好不好?”
陈煜的两汪酒窝在笑颜中浮出来。焦思琪爱看好朋友开心的样子,心情也忽然变得很明亮,一如秋日的暖阳乍现扫光了寒意。
“好!”
说是下次见面再一起吃饭,但打听到杨君禾晚上没课后,陈煜就坚持邀他到她家一起用餐。“刘阿姨手艺特别好!我保证你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清蒸鲈鱼。”
这个比自己小叁岁的女生热情令人无法推却,杨君禾想起跟她聊天时的愉快,笑着回复了“好”,收起手机去跟实验室的学弟聊天,心思仍浮动不已。
当晚,陈星燃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一大桌菜,表情不动波澜。“你又有男朋友要来吗?”
“不是男朋友,是普通同学。”陈煜随意盘坐在沙发上,一手捧着单词书。“你要饿了就先吃吧,他路上堵车,来得晚一点。”
“不是我们学校的?”
“什么?哦,是。”陈煜想今晚陈星燃居然罕见地跟自己主动说了两句话。
果然不会有第叁句了——陈星燃肃冷地看向餐桌,好像摆着的不是菜,而是一桌秽物。他提着书包迈开长腿上了二楼卧室。
陈煜向上撩了一眼,又将目光继续放回书页上。
接下来一星期天气渐渐转寒,陈星燃注意到最近每晚都会出门的陈煜脖子上加了条红色围巾,去年年底在夜市上买的,衬得她肤色更加雪白清透。
出门前两次对他说过:“我出门啦。”一次还问他:“你要这几年p大自主招生的题吗?要我就给你弄一份。”剩下几次什么也没有说。
他当然从来没有回应过。
又是一个周末的晚上,陈煜居然比他先到回家了,窝在沙发上看起来也没有出门的打算。
她分手了吗?
接着陈星燃看到她笑着收了条消息。
“对了,今天我同学要过来,”陈煜抬头张了他一眼,“我让刘阿姨把你的饭提前分好了,放你卧室了。”
“……”
不需要。
陈星燃暗自捏紧拳头,清晰坚硬的骨节贲张凸起。
他不懂自己这样推开她了,为什么她还要有一搭没一搭地关心着他,自然,又细致入微。他最恨陈煜若无其事的关心——是姐姐在溺爱不懂事的弟弟。
“别瞪我啦,快去吃饭吧,乖。”
她扬了下眉,毫不在意的洒脱,看起来心情很不错,接着低下头继续跟那个男人回消息。




哑糖(亲姐弟骨科) 4
卧室灰白阴冷的色调渗着簌簌寒意,只觉卧室的墙壁正四面八方倾轧下来。陈星燃有些透不过气。
他平躺在地板上凝着天花板,白皙精瘦的手臂枕在头下面,另一只手把玩着从书柜底层抽屉里翻出来的一个橙色弹力球,砸向天花板再稳稳接住。他最近这样消磨了大把时间。
其实也有别的事可做。冯磊拉他一起参加下个月和隔壁8中的足球赛;数学老师选他去noip提前为高考降分做打算——不过他都拒绝了。很早以前就被同学评价为“很神秘”“什么都不在乎,而且做什么都很轻易”。
不是这样。并不是因为他有和姐姐一样的天赋所以才能轻易。
因为他对一个人以外的所有事物都提不起兴趣。
而当他意识到那个人是不可触碰的禁忌后,精力才有的放矢——他必须用全力来克制自己。除此以外,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想什么,反而能专注于被交代的事情。
不是出于叛逆,而是不在乎:虽然他现在按部就班地学习,成绩还不错,但是高考去什么学校,将来做什么职业,通通无所谓。他只希望能快点离她远一点。
产生不伦的邪念是痛苦,现在仅仅是看到她就是痛苦了——看到她和别的男生亲昵会痛苦,看到她不在乎自己会痛苦,看到她对自己的关心也会痛苦。
“新的火焰可以把旧的火焰扑灭,大的苦痛可以使小的苦痛减轻。”陈星燃读到这句话之前已经试过许多办法来自制,通通失效。于是他决定用鲜血洗刷罪孽:只要想念她,就用刀子刺破手臂,剧痛可以让大脑短暂地真空。
当他长大一点,意识到自残的幼稚和徒劳,就很久没有这样了。他发现想念她其实是和呼吸一样自然的事情,疼痛退潮后,思念卷土重来,毫无意义。如今两条手臂都蜿蜒着深深浅浅的旧疤,左手手腕的新伤口还没有痊愈。
那道伤口是上周五晚上刻下的。刻下的瞬间陈星燃想是不是应该再用力一点。
因为他居然在自慰的时候想到了姐姐。
第二天早上,当她坐到餐桌边,无知又纯真地朝他微笑。他慌不择路地夺门而出。
陈星燃想质问父母为什么非要生下自己。
他曾偷听到父亲跟朋友聊天:他是避孕失败的产物。母亲怀上他时刚刚产下姐姐两个月,百密一疏,原来就算采取了全套避孕措施也会有不被欢迎的意外降临。他的存在既对母亲的身体是个危险,也让出生不久的姐姐早早断了母乳。
他为什么要出生呢。
龌龊卑鄙的自己必须去死,但不是现在。如果在家里自杀的话无疑会给陈煜带来巨大的冲击,因为陈煜一直把他当做世界上最亲近的……家人。他不想给高考前的陈煜添任何麻烦。等陈煜有了爱她且她爱着的男人,有了能抵御一切悲伤的幸福时,那会是他的时机。
再次弹回的橙色弹球没有被接住,砸向了挨着陈煜卧室的那面墙上,然后无力地在墙角边打了个滚。
墙壁的隔音效果很好,一点可供揣测的捕风捉影都没有,陈星燃只能陷入无端的妄想中——像过去每一次陈煜带不同男生回家时那样。
她和她的普通同学在接吻吗?
他们会做爱吗?
他快要溺死了。




哑糖(亲姐弟骨科) 5(ωoо1⒏ υip)
书桌上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8点了,接着映入陈星燃眼帘的是樊雅雯的新消息:“星星,我到家了。你到车库帮我提一下行李。妈妈给你和姐姐买了一堆礼物。”
陈星燃默然收起手机。
下楼时会经过陈煜的卧室,门里传来陈煜的怒气冲冲的声音:“胡说八道!明明是67年这张专辑最经典!”
哪里是发火,分明是娇嗔。
他加快了脚步。
樊雅雯热情地把陈星燃揽到身边的沙发,抿着刘阿姨刚泡的茶,亲切地同他寒暄。陈星燃一一应了。美好的睡凤眼静谧地注视着她,眼底如秋潭般波澜不惊。
“星星成绩这么好,你跟妈妈说,寒假想去哪个国家玩?妈妈给你报夏令营。”
虽然他的声线不露任何感情,脸上也寡有情绪起伏,但樊雅雯对此置若罔闻,极有技巧地迎合着那些冰冷的话,场面丝毫不显尴尬——就像是中学生投球手掷出绵软的发球,落在职业击球手的棒球棍上被挥成了漂亮的本垒打。
陈星燃盯着眼前女人不施脂粉的脸,她的眉宇间满是自信飞扬,岁月在这张脸上沉淀出了中年人罕有的气质。优雅,亦锐气。想必她生意又做大了不少。
虽然已经半年没有见面了,但当陈星燃坐在自己母亲身边,重新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心中涌起的并不是思念,而是全然的冷漠。从小更依赖母亲的不是他,是陈煜,因此被樊雅雯伤害更深的也是陈煜。被父母宠爱已经是过于久远的记忆了,如今他对樊雅雯唯一的怨怼也是为了陈煜。
他自己对樊雅雯的全部感情早已在她一次次的冷落和空头支票中消磨殆尽,就算她将来忙到再也不回家,再也不见面,陈星燃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既然樊雅雯扩张事业的野心远比他们重要的多,那么他也不想卑微乞求着她偶尔的垂怜。
他可能天性就是个凉薄的人——不过和所有事一样,只在陈煜面前例外。
陈星燃一直觉得陈煜英气十足的神情像极了樊雅雯,现在连性格都越来越像了。
唯一不像的是她那张昳丽的脸,随了陈天石。
父亲陈天石跟樊雅雯是大学同学,出了名的大才子,人也英俊潇洒。樊雅雯追到他后很快成婚,也如胶似漆过几年,随即就忙于经商忽视了家庭。见妻子这样对家庭撒手不管,婚前桀骜不群、婚后仍毫无责任感的陈天石也索性放弃了父亲的职责,整日埋头创作,对两个孩子更是不闻不问。
只见樊雅雯回家后,陈天石终于从蛰居许久的书房里溜了出来,二人竟毫不见隔阂,谈笑自如,也是奇景一桩。
不像是怨侣,反倒像佳偶天成。
陈星燃看着两位中年人的推拉做作,心中哂然,神思早已飘去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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