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糖(姐弟骨科)
作者:甜拳
他为什么要出生呢。 如果将来彻底远离她后,仍没办法熄灭心底无垠的欲火,仍克制不住自己要干涉她正常的生活。那么龌龊的他必须去死。 现在还不可以。在家里自杀的话无疑会吓到陈煜,她可是一直把他当做世界上最亲近的……家人。他不能给高考前的陈煜添麻烦。等陈煜有了爱她且她爱着的那个人,有了能抵御一切悲伤的幸福时,是他最好的时机。 再次弹回的橙色弹球没有被接住,砸在了挨着陈煜卧室的那面墙上,在地上蹦了两下,最终无力地滚向了墙角。 墙壁的隔音效果很好,一点可供揣测的捕风捉影都没有,陈星燃只能陷入无端的妄想中——像过去每一次陈煜带不同男生回家时那样。 她和她的普通同学在接吻吗? 他们会做爱吗? 他快要溺死了。张扬自信姐姐x深情隐忍弟弟“姐姐是我的神明”姐姐陈煜 弟弟陈星燃姐姐前期海王 后期超粗双箭头荤素搭配的文,前期清水发展感情第一部分《哑》(1-34章)是从弟弟苦恋到捅破窗户纸的过程,无肉第二部分《糖》(35章起)首-发po18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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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糖(姐弟骨科) 第一部分《哑》1
从一楼到六楼,每上一层楼陈煜都得支着扶栏歇口气,这样,在顶层的高二8班门口,她仍觉得心脏跳得有些紧,心脏瓣膜仿佛正贴紧耳膜,急促又颇有分量的,“砰砰”砸下来。
瑟瑟秋风从走廊的窗户吹进来,陈煜微微发烫的脸凉了一点。
她倚着墙深呼吸,接着轻哼起歌,试图抚慰不悦的身体。
右肩上挎着的是个巨大的黑色双肩包,男款,在1米85的陈星燃身上刚合适,压在她身上衬得她更显娇小。
她本想第一时间就把陈星燃落家里的书包捎给他,可她是班长,一到校就被班主任老曾叫办公室整理周考卷子、分发卷子,只好在两节课后第一个交卷。
他们学校的教室分布有些奇怪。高二的教室在5、6楼,为了帮高叁生省时间,高叁的教室都搬到了1、2楼,陈煜所在的尖子班在一楼,一进教学楼大门的第一间。
坐在教室门口的矮个男生早已注意到门外的短发女生。
女生有一张精致的小脸,显出整个耳朵的短发让这张脸看起来灵巧又秀气。她闭着眼,斜倚着墙,睫毛轻轻颤动,哼着不成调的旋律,声音很轻,却丝丝缕缕绕着他。他忽然觉得书本上的字有些晃,捏紧拳头逼自己专心写作业。
只见一只瓷白秀美的手出现在他眼前,曲着食指叩了两下他的课桌,抬头,那短发女生挂着张扬的笑,眼神清亮,弯腰俯视自己:
“同学,能帮我叫一下你们班陈星燃吗?”
声音也好听……
“……好,”男生晃了下神,才气沉丹田,梗着脖子,蓄力出人生中最力拔山兮的一声怒吼,“陈星燃!出来!”
教室门外,陈星燃盯着眼前矮他一头的女生的发旋,阳光下柔软的一头乌发有点泛金,完全看不出头发主人强硬的个性。她的发梢肯定有种温暖的触感,他想,努力克制着自己想伸手抚摸的欲望。她仰起头的瞬间,他及时移开了视线。
陈煜只是仰着脑袋,左右瞧着他,好像在观察什么新奇东西,忽然笑起来:
“陈星燃,你是哑巴了吗?”她把书包从肩上提在手里,“不带书包,怎么做作业啊,你前两节自习课不会都睡大觉了吧。”
今天周六,倒是没有课,高一高二学生可以选择来校自习,把作业早点做了,高叁学生上午必须到校参加周考。惜时如金的陈煜不舍得弟弟浪费时间。
“没有。你给我吧。”
“嗯?陈星燃,你人长大了,谢谢反而不会说了吗。”
“给我。”陈星燃死死低着头。
“行,拿走吧。”
陈星燃便伸手去接,并没有拿到。他抬起头看到陈瑞挑着眉把书包扬了起来,一脸坏笑。明亮的笑容让他觉得被灼痛。
“先说‘谢谢姐姐’,我就给你。”
陈煜仍想逗他,可下一秒手里的书包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夺去,她胳膊被拽得也有些疼。
“喂!”
她正想发作,却见那道修颀高瘦的身影已径自离开了。
神经。
陈煜倒没有生气,只是有些荒唐好笑。她得罪的人不少,男生尤其多,唯独没有对不起的就是她亲弟弟陈星燃,也不知道这小子从什么时候起就跟她生分得像仇家一样。
坐在教室门口的那名男生叫冯磊,围观了全程,终于捺不住好奇心了,凑到陈星燃座位跟前,很激动。“刚刚那个短发女生是我们学校的吗?怎么没见过啊。”
同桌的女生附和:“是啊,好漂亮啊,是你女朋友吗?”
班上明里暗里都有不少女生追求过陈星燃,却从没见他跟谁走近过。
“你说什么?”陈星燃正在翻书页的手在半空停了一下。
他好像没有听清,于是女生打算重复一遍问题,却觑见那双黑瞋瞋的眼潭,冷冷扫过她。她忽然有些失语。眼前英俊肃美的面庞,刚刚的短发女生发光一般明丽的脸,在她眼前重迭,似乎有某种类似,又在气质上截然相反。
“我们不会是恋人。”
风吹过那页书。他方才低低说。
哑糖(姐弟骨科) 2
回到高叁1班教室,陈煜心里憋着火气。
刚周考完的教室里还炸着,对答案的,聊天的,后排推推搡搡的。没人注意英年就秃了顶的老曾顶着他锃光瓦亮的脑门在讲台上枯站了许久。
他身边还有个陌生的男生。
“同学们,咳,安静一下。这位是你们的师兄,也是我上届带的学生,杨君禾同学。他目前就读于p大物理系大叁,专门过来跟大家分享一下他当年的竞赛保送的经验。麻烦大家欢迎一下吧。”
老曾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哑,只有第一排的陈煜和旁边几个同学听清了。他是老烟鬼,声音一贯如此,不过课上得好,所以每届都只带尖子班。
陈煜倒是无所谓听不听竞赛经验,她的成绩从高一下学期起就一直稳在年级前十,各科都不赖,并不打算靠竞赛保送。相较一些成绩起伏大的偏科学生,她坚信自己是最不可能高考发挥失常的那类。
老曾话音一落,陈煜带头鼓掌,手拍得很用力,但教室实在太吵了。于是她高高举起胳膊,在头顶大幅度拍手,不紧不慢的一下下。
坐她身后的同学终于看见了。她收紧的校服袖口掉到小臂,露出纤细的手腕,细碎的短发边缘贴着她雪白的脖颈。陈煜,他们的班长,永远坐得笔挺,永远高高扬着头。
她就是秩序。
渐渐地,掌声伴随着肃静以她为圆心扩散到整个教室。
老曾咳嗽了一声,又重新把刚刚的介绍说了一遍。
讲台上比老曾高了一截的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外表斯文,一看就是好学生长相而且算这类长相中的翘楚。他看到陈煜也在注视自己,就微笑着向她点头表示感谢。
笑很温柔,甚至有些腼腆,眼镜片下弯起的眉眼让陈煜想到另一个人。
她忽然对这个男生有了好感。
那个叫杨君禾的大叁学生讲了半节课,除了竞赛之外,还分享了高考备考和填报志愿的经验——是他为了这此发言咨询大学同学知道的。各个点都准备得非常充分,有条不紊。他安插了几个小段子调节气氛,都不是很好笑。冷场后,他笑着挠了挠耳朵。“刚刚是个笑话,同学们,不要因为我讲得太无聊就当真啊。”大家反而很开心,连连给他掌声。
等杨君禾讲完,老曾开始讲上周周考的语文卷子。
放学后,陈煜边收拾书包边往教室外张望。
“你看什么呢?”软软腻腻的声音。
是焦思琪,她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在看杨君禾走了没。”
焦思琪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懒得管。她浅笑着帮陈煜整理笔袋,声音温柔,人也最温柔。“上节课你进教室的时候怎么怒气冲冲的呀。是谁得罪我们大小姐了吗?”
“我弟呗。现在一见我就垮着个脸,一跟我说话就摆眼色看。”
“青春期小孩不都这样嘛。”
“还青春期呢。你忘了吗,他就比我们小一年。”
“我当然记得。他叫陈星燃对不对,小时候可好看了,眼睛水灵灵的,天天跟我们一起跳皮筋。”
陈煜先是愣了下,接着也想起了这段尘封的记忆。那会儿她是小学四五年级,低一级的陈星燃还没开始发育,看着要比她个头小很多,像个小豆包一样颠颠地天天粘着她,她跳皮筋踢毽子都要跟着。被他们班同学嘲笑了,他也不在意。
她扯起嘴角,又叹了口气。“诶,叛逆就算了,我只希望他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想到今天吃早餐的时候,自己刚落座,他就像看到瘟神一样,连书包都忘了背都摔门走了。
“你弟弟学习不好吗?”
“当然不好,动不动捧着特弱智的题来问我。”
边跟焦思琪聊天,陈煜边一路回忆起陈星燃小时候乖巧可爱的模样。
她六年级,为了进叁中的初中部,每天一回家就在客厅里刷奥数题。那会儿他们家还没换现在这么大的房子,陈星燃就窝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安安静静玩ipad。她水杯空了,陈星燃第一时间倒上;她热了,陈星燃把电风扇旋转的脑袋扭过去,只朝她的方向吹;她学累了,靠着椅背刚拧了两圈脖子,陈星燃立马放下ipad来帮她按摩——她甚至怀疑陈星燃坐那儿不是为了玩游戏宽敞,而是为了第一时间服务她。
陈星燃的手法娴熟,小手的力气居然很劲道,是天天帮她按练出来的。
陈煜记得自己当时并不太好意思,有次回头勾了下他的下巴。“臭小子还有点良心嘛。要不要老姐也帮你锤两下。”
小豆包版的陈星燃倏地低下头,喃喃道:“姐姐只要享受就好。”
那时候,妈妈大多时间都在家,爸爸也没有天天泡在书房不见人。妈妈看到这样的场景,笑着说过,陈星燃照顾他姐比我都上心。陈煜当时只当这是个玩笑。
后来,她如愿考上叁中。随着那个燥热的蝉夏里陈星燃疯长的身高,从过去与他对视需要低下头,变成仰视后片刻相撞的目光也会被刻意错开,一切都变了。
她不再被父母关心,也不再被弟弟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