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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鸣(高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by无谓悲伤
他这话一说,原本就悲愤不已的北胤王忽地撩起战袍跪拜于地,重重道:“臣之长子从十六岁起便随臣行军作战,原本已打算在年底成家立业,却最终死在雪山之下,连香火都没留下!臣之yòu子七岁便去了朔方作为质子,这次回转后已经无法站立,请圣上严查此事,还臣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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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鸣(高h) 第二十七章 雷霆之怒
殿上群臣互相以眼神交流,靖王则站立一旁,神sè自若。
隆庆帝双眉一轩,昨夜北胤王匆匆回府说要再度询问凤羽,此后却再无消息传来,他早已估量出大概。以北胤王的性格,若是凤羽说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怕这猛将即便是硬闯,也要进得宫来禀明一切,这样才好阻止今日的和谈。
故此隆庆帝其实在上朝之前已经笃定了心神,此时见他跪拜不起,也并无意外,只是颔首道:“朕深知爱卿丧子之痛,也明晓爱卿见到凤羽伤残后的悲痛之情。但是听太子说过,依照朔方靖王的说法,凤羽乃是自己不慎摔伤。靖王,你说可对?”
靖王深揖道:“小王不敢说谎,王爷若是不信,可唤凤羽前来当面对质。”
北胤王抬头怒视于他:“他离开北辽时没病没灾,怎地去了朔方就体弱多病?摔上一跤最多断了骨头,又怎会过了那么多年连站都站不起了?”他又望向隆庆帝,高声道,“圣上,臣请求传唤昨天去王府的太医进殿,让他说说看到的景象!”
本来还和颜悦sè的隆庆帝沉下脸,叫内侍去传唤太医。不多时,那须发苍苍的太医战战兢兢地进了大殿,跪在北胤王身后不敢抬头。
“胡太医,你昨日去给凤羽公子治伤,可曾看出他双腿的毛病?”隆庆帝端正了身子问道。
太医双手伏地,紧张道:“启禀圣上,凤羽公子应该是断骨后生长得不好,未曾归复原位导致的。但因昨日公子不喜言语,臣也没能多问。”
隆庆帝颔首:“以你之见,他的腿是否因摔伤而成了这样?”
太医微微抬头,不由自主地瞥了北胤王一眼,随即道:“若是年yòu时摔得厉害,伤了经脉,再加腿骨错位,也是极有可能的。”
北胤王一震,按捺不住怒火,叱道:“胡说八道!昨天你分明说除非从高处掉下才会伤成这样,怎么今天又变了口气?!”
太医急忙伏在地上:“王爷息怒,yòu童腿骨柔弱,摔倒时要是撞到硬物也会造成终生伤残……”
北胤王脸sè发青,靖王立即抢上一步,横在他身前,朝着隆庆帝道:“陛下,当时正值腊月,朔方天寒地冻,凤羽那院子门前恰有堆积的砖石,加之结了厚厚一层冰,故此确实摔得厉害。当然,此事与我朔方宫中照顾不周也有关联,小王愿意代替皇兄向北胤王认错,北胤王想要什么赔偿,只要小王能承担的,绝不推脱。”
“赔偿?”北胤王怒极反笑,“李衍,你觉得本王会在乎什么赔偿?我要的是完完整整的儿子,而不是现在这样一辈子不能站起来走路的病人!”
靖王叹道:“王爷的心情我怎会不理解?但事已至此,除了加以赔偿又有何方法补救?正如当年我朝福王世子来到朔方后不幸亡故,先皇也十分伤心,但人终已去,再也无法挽回。”
“你们分明是有意弄残了我的儿子,现在还装什么委屈?!”北胤王怫然,转而向隆庆帝道,“圣上还未与他们签下和约,我北辽大军亦还在前方……”
“北胤王!”隆庆帝打断了他的话,“金殿之上,说话要有依据!你又拿不出确切证据说是朔方害了凤羽,叫朕怎能轻信猜测?”
北胤王冷笑道:“当年福王世子送到我国后不出一年便病故,凤羽也是在此之后断了双腿,这难道不是证据?”
靖王依旧恭恭敬敬:“那只是巧合而已,再者说,若是我们残害凤羽,又怎会将他送回北辽?难道就不怕事情败露,反而引发更大的争端?其实福王在其世子去世后不久便犯了妄图谋反之罪,全家上下几百口人死伤殆尽,已经无从问起了。”
“你这是告诉我成了无头案子找不到证据了?!”北胤王瞪着他还待追问,隆庆帝忽沉声道,“北胤王,靖王说的也不无道理,此事已经过去十年,现在再追究已没了意义。两国交战至今死伤成千上万,凤羽若一直跟在你身边行军作战也未必能安然无恙。现在凤举已为国捐躯,朕可册封凤羽为世子,这样一来他虽已残疾,但日后成家立业,所生子嗣也可继承官爵,你大可安心了!”
金殿之上除了靖王等朔方使臣外,北辽群臣皆大感意外。北胤王更是张了张嘴,震惊、辛酸等各种情绪纠结于心中,一时间竟难以发声。
却有老臣颤巍巍拱手道:“圣上,萧凤羽并非北胤王妃所生,且又废了双腿,圣上虽宅心仁厚,但此时册封他为世子似乎不妥……”
“北胤王除凤羽外已无其他子嗣,朕这样做有何不妥?!”隆庆帝提高了声音,众臣察言观sè,见皇帝有意如此决定,立即接二连三上前,或是力证此举完全合情合理,或是颂扬君王体恤臣子。那老臣被身边的大臣偷偷拉得后退,自知失言,只得隐忍不语。
北胤王虽知皇帝是要以这一决定来平息此事,但却不知如何回绝,更不知如果自己再三抗旨,会给凤羽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痛苦之际,不禁望向始终沉默的太子。却见耶律臻静立不语,难以看出他对此事到底是何态度。
此时隆庆帝亦侧过脸问道:“臻儿,你觉得如何?”
耶律臻这才行礼道:“父皇这样决定,是对北胤王和凤羽最好的补偿了。”
靖王顺势作揖:“陛下,小王愿意今后每年再献上朔方名贵人参,以表对于凤羽受伤之歉意。口说无凭,可写进和约作为依据。”
隆庆帝点头,袍袖一扬,内侍随即送上笔墨纸砚与白玉国玺。靖王踏上几步,叩拜行礼,伸手接过狼毫之笔,素白宣纸舒然在眼前展开,落笔之前,他眼角余光一扫,望向北胤王。
北胤王绷紧了双拳,身子挺直如柱,竟不再发一言。
隆庆帝蹙眉道:“北胤王,朕刚才说的话,你可曾听到?为何还僵立不语?莫非不愿意?”
北胤王牙关紧咬,缓缓弯下腰,重重叩头,撞得一声闷响。
“臣领旨,谢圣上隆恩。”
狼毫笔尖一勾一划,白玉印玺端正落下,两国和约便成了定局。
鼓乐齐鸣,群臣恭贺,崇光殿内和煦如春。北胤王站立一侧,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熬了许久,终于待得隆庆帝退朝,靖王等人则被邀请共赴宴席。北胤王本也在出席之列,但他却以凤羽在家还需要人照看为由,推辞了赴宴机会。
隆庆帝知他心中还是不快,便也没有qiáng行要求,于是众臣赴宴的赴宴回衙的回衙,不多时便各自离开。北胤王跨出大殿时,凡是走过他身边的文武官员们或真或假地都来道喜。
他却依旧脸sè铁青,装不出丝毫愉悦。
眼见耶律臻与太傅一前一后步下长阶,他疾走追至两人身后,道:“太子殿下。”
耶律臻停步回头,眼神还是平静。“北胤王有何事?”
他心中有许多话堵着,挣了半天,才道:“殿下昨天说的事,就这样算了?”
耶律臻微微一怔,朝太傅瞥了一眼,太傅悄无声息地远离了此地。空旷的长阶上只剩下他们两人。
“昨日之事?”耶律臻竟好似忘记了,过了片刻道,“而今父皇与靖王已签下和约,再说之前的事情又有何用?”
“殿下分明也不想就这样放过朔方,怎就一声不吭地隐忍了下来?”
“昨夜我与你在父皇面前说定了,只要凤羽开口指认,一切还可改变。但后来你传信于我,说凤羽还是固执已见,事已至此,难道叫我今日还去当面顶撞父皇?”
“……”北胤王无法反驳,但觉窒闷无比,忍不住骂道,“可恨那太医也满口胡言!”
耶律臻瞥他一眼,冷冷道:“王爷难道还看不出,父皇心意已决?”
北胤王愣了愣,耶律臻以眼角余光扫视四周,微微侧过脸,似是看着远处,装作不经意地道:“昨夜你我离去后,胡太医便被急宣觐见。”
北胤王心一凉,耶律臻喟然:“如果凤羽能说出些什么来,兴许还能有挽回的机会,可惜……”他意味深长地望了望北胤王,随即又拱手道,“本宫还要赶赴宴席,失陪。”
北胤王回到王府时已是临近中午,进得大门一路不停,途中凡有侍女家仆行礼问候他都无暇回应,直如疾风般来到凤羽所住院落中,挥手斥退所有下人后,径直大步进了房间。
凤羽已倚坐在床,听得他进来,也未曾抬头,默不作声地看着摆在被上的一册书籍。
北胤王站定在屏风边,此时才算是第一次在日光下看清了这个久别十年的儿子。虽在昨夜已发生争执,但望着那看似陌生,却犹带着几分熟稔的眉目,心中还是异样。
他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凤羽,道:“圣上已与朔方正式议和。”
凤羽低着眉眼,视线落在书上。淡淡的日光拂过他脸庞,但他身上却似乎有一种由骨髓深处慢慢渗透出的寒意,能让四周蔓延成冰。
北胤王见他还是不言不语,不禁又踏上一步,迫至离床榻不远的地方,加重语气道:“你可知道意味着什么?”
他缓缓抬起眼,眸底倏忽间墨sè一凝,冷冷道:“休战而已,又算什么大事?”
“休战而已!”北胤王嘴角抽动,“看来你一心想着休战,竟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忘记了!”
“我的身份?”他一哂,全然不屑。
“成千上万的将士血战多年,终于把朔方bī得走投无路,只要再下一成功夫,就能彻底击败他们!现在却跟他们议和,议和!你还有什么心思坐在这里安安稳稳看书?!还有什么脸面说一声不过休战而已?!”北胤王怒道,“不要忘记你归根到底还是北辽人!”
随着他的神sè越来越严厉,凤羽的眼神亦越来越冷。
“因为我是北辽人,所以就应千方百计阻止休战?”他攥着书册,盯着北胤王风尘满面的脸容,“你做不到的事情,就应该由我去做?皇帝执意要休战,你无法反驳,便回来朝着我发怒?我除了出生在北辽,又与这个国家有多少关系?十年前你们把我送去朔方的时候,告诉我,我承担了至高无上的的重任,是北辽的英雄。然后呢?”
北胤王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哑声道:“什么然后?”
凤羽僵坐着,一动不动地盯着北胤王,竟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的眼神空洞苍凉,似是埋葬了重重悲戚,又似是焚尽了一切念想。
“所以我叫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不说?!”北胤王被他这种眼神望着,竟好似被毒蛇盯着一般,打心底深处泛出一阵冰凉。他再也按捺不住,冲上前一把揪住凤羽的衣襟,双目赤红,牙关紧咬,“叫你说实话你却不说,现在又拿这种眼神盯着我,你是要让我生生恨死,这样才遂了你的意吗?!”
凤羽的肩上一阵钻心疼痛,但他却还是用那种似乎可以窥到人心底的目光盯着面前的人。
他没有挣脱的意思,只是冷冷地盯着北胤王,许久才道:“为什么要将我接回来?”
北胤王沉重地喘息着,虬须颤抖。“你说什么?”
“我说,为什么要将我接回来?”他眼如死灰,chún边却不由自主地浮起笑意,“我从来没有指望过回来,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北辽人。”
北胤王铁掌骤然扬起,“啪”的一声,重重落在凤羽脸颊。
这一掌力道极猛,竟将本就坐得艰难的凤羽打得撞在床栏,幸好如此,他才未跌下床去。
肩上才刚刚愈合的伤口经此撞击,顿时绽裂,他甚至能感觉有鲜血正在渗出。但他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是死死地抓住床沿,极力抑制着自己紊乱的呼吸。
北胤王大口喘息着,手掌还在空中,过了好久才缓缓收回。看着伏在床榻之上的凤羽,他五脏如焚,却只抛出一句:“废物!”
随后,紧攥着已经麻木的手掌,离开了这个让他难以忍受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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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鸣(高h) 第二十九章 素手解衣
日光悄然轻移,覆在叶姿那赤红熨金的裙边,她为凤羽拭去了chún边的血渍,没再多问关于伤痕的事。端起还有些温热的牛肉羹汤,捂了捂,侧身道:“还坐得起来吗?”
他怔怔地望着床尾,许久才哑声道:“不必过问了。”
“……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吃?”她叹着气,舀起一勺凑过去,他却抿住了chún。叶姿端正了神sè,道:“不喝的话,我是会用特殊手段的。”
他侧过脸,冷淡地看着她。
她却不以为意,扬起双眉道:“要不就是你自己喝了,要不就是我来喂。”
凤羽盯了她一眼,没有做声,她手又往前送了一送,他勉qiáng张开了嘴,慢慢喝了下去。羹汤熬制得很是浓郁,凤羽的眉宇间却流露出悒sè,似是很不习惯这气味。
他饮着的时候,眼帘微微下垂,原本墨黑寒凉的瞳仁在阳光下略带了褐sè,眼神却仍是死寂的。
叶姿表面上装作qiáng硬,但每次一望到这寂寥得不像少年人的眼睛,心中便觉压抑。最初只是出于本能地想避开这个令她感到不适的少年,然而现在,却情不自禁想要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但又分明知晓,以他的性情,以她的身份,即便开了口,也是枉然。
这样想着的时候,不免分心,手中铜勺略微一斜,竟不慎将汤汁洒落在凤羽颈侧衣衫。她低呼一声,他却并未在意。
“衣服放在哪里?我帮你换一件。”她忙放下碗,站了起来。
他闭上眼睛,微微摇了摇头。
“不要?还是不知道放在哪里?”她纳罕,见他似是很疲惫,也就没追着询问,顾自打量起这房中布置。屋子还算宽敞,但显然比不上她所住之处的jīng巧华丽,屋中桌椅箱柜虽也是上好材料制成,但皆已陈旧,转角处甚至漆sè剥落,露出了原状。床尾处有一木箱,她上前打开沉厚的箱盖,见里面空空落落,只在一角叠着数身衣衫,皆是崭新sè泽,想来是知道他要归来才新近做的。
叶姿随手拿起最上面一件内衫,回到床前,抬手便放下了里外双层帘幔。
银钩晃动,帘幔倾下,一层深青一层素白,挡住了窗口的阳光,投下浅淡的影子。
“自己可以换吧?”她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并不算开放到无视男女之别,因此只将干净衣衫递给他,自己则后退一步,钻出了帘幔。
孰知在帘幔外等了许久,也没听到他说换好,她不觉蹙眉转身,拉了拉外层的布帘:“你……换好了吗?”
凤羽的气息有些沉重,过了片刻才道:“没有。”
“……左臂不好动?”她试探着问了一声,见他没有回应,便小心翼翼挑开一道缝隙,往里面望了望。
昏暗中,凤羽已倚坐了起来,身子的重心都在右侧,显然坐得也很吃力。被她沾湿的衣衫已脱了一半,他正咬着牙,想将左臂抬起退出衣袖。这时叶姿从帘幔间探出脸来,本是专注于此事的凤羽为之惊动,抬头间望见她,不由一怔,立即道:“谁让你探身进来?”
叶姿第一次看到他裸着的上身,并非想象的那么瘦弱不堪,脸颊不觉微微一红,却高傲道:“有什么好稀罕的?你又不是女人!”
“……你不知道羞耻?”凤羽忍着伤痛想将衣衫披上,动作很是艰难。叶姿冷哂:“逞qiáng的下场就是自讨苦吃。”说话间,已一撩帘幔,钻了进去。
“让我来。”她不容他反对,抓住他手腕,将衣袖小心翼翼地退了出来。这当儿,却发觉左肩上的纱布洇着血迹,并不是陈sè。
她沉着脸,抬手将新衣衫给他披上,不悦道:“叫你不要敷那个什么舒金膏,你偏不听,现在又流血了!快取下来,别再用了!”
凤羽皱着眉,道:“不是药膏的缘故。”
“那是怎么回事?”她望了望他左肩。他却只是低头穿着衣衫,似乎不想去管伤处。叶姿有些着急,挡住他斥道:“你是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吗?已经耽误了那么多天,要是还不好转,就不怕这条手臂废掉?”
他的动作顿滞了下来,但也就是那么极短的时间,很快又回复到原先的漠然。
“一路上为了快些将你送回上京,我们费了多少力气,你也毫不在意?”叶姿直视着他,继续道。
凤羽单手系着衣带,手指微微有些发抖,好像根本无心理她。
她本想为他重新换药,可不知为何,看着他这幅样子,觉得自己的好意尽是白费,便冷了心意,转身撩开了帘幔。此时房门轻叩,福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郡主,公子的午饭已经重新做好了。”
她侧过脸瞥了低垂的帘幔一眼,朝外面道:“端进来吧。”
福婶提着盒子进了房间,见帘幔放下了,不由小声问道:“公子睡了吗?”
“不是,在换衣服。”她往前走了一步,又不禁嘱咐道,“他左肩上又出血了,你帮他看看。”
福婶慌忙点头,叶姿走到屏风前,心中终是沉重,忽想到了之前福婶说的话,便回头问道:“父王呢?”
“……王爷他,好像去了宗祠。”福婶压低了声音,像是不愿被凤羽听到。
叶姿微微一愣,但随即明白了其中含义,不由也望向帘幔方向。但厚厚帘幔静默不动,里面的人此时是何神情,她一无所知。
这一日北胤王从早上离开后,直至日落时分都未回来。叶姿知道他去宗祠是为了“看望”世子,那个身死雪山,只剩灵柩归来的长子凤举。
她甚至没有见过这个兄长,但从耶律臻以及其他人的口中,多多少少知道了他的丰功伟绩。十六从军,征战十年,曾在隆庆帝御驾亲征时作为贴身近卫誓死保护君主安全,也曾率领千余人的残部冲破敌人重重关卡,救出被困的使臣。可以说,他是北辽年轻将领中首屈一指之人,更是北胤王倾注了全部心血的希望。
而现在,朔方已伏,他却再也无法目睹北辽的昌盛,或许这就是千百年来身死疆场的众多将士的悲哀。
但令叶姿颇感奇怪的是,凤羽从得知世子战死后,几乎未曾提到过这个唯一的兄长,亦看不出有多少伤怀。
——或许是感情淡漠吧……但他对于凤盈郡主,却似乎太过执着了……
叶姿支颐遐思,不觉间屋内屋外已点起了灯盏。她望着星星点点的光晕,不由又想到了独处北院的少年。中午之后,她一直没过问凤羽的情况,此时想及,却又踌躇了起来。
自己再去那里,是否显得太过殷勤?
至少在他心中,她过去探视,无非是心怀叵测,或是刻意演戏。虽然也许遭遇过许多折磨,但终究还是个任性肆意的少年呢。
正这样想着,却听房门外有侍女低声道:“郡主,福婶有事求见。”
她怔了怔,起身道:“叫她进来。”
福婶很快便弯腰进了房间,小心翼翼地道:“老奴又要来请郡主去一趟北院……”
“他又怎么了?”叶姿直截了当问道。
福婶犹豫了一下,道:“之前小丫鬟送去晚饭,公子却让我们别再进屋打搅。老奴刚才不放心,隔着房门叫了几声也没有回应。因怕公子生气,也不敢擅自进去,想到他最听郡主的话,只好再来麻烦您了……”
叶姿蹙眉,果然又是来搬救兵。但见福婶满脸愁容,只得颔首:“我跟你去看看。”
走往北院的路上,叶姿因见天sè已晚,而主院内还是漆黑一团,不禁问起北胤王是否还未回来。福婶叹道:“王爷去了宗祠后便抱着酒坛喝个不停,我那小儿子过去相劝,反被骂了出来。”
“小儿子?”叶姿微微一怔,扬起眉望向她。福婶忙解释道:“就是呼尔淳,现在跟着萧将军在看守世子灵柩。午后他托人传信给我,我才知道王爷去了宗祠。”
叶姿这才明白过来,想到北胤王若是喝醉后再回来,说不准又要去寻凤羽的麻烦,故此便加快了脚步。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北院门前,檐下的两个小丫鬟正等得心焦。远远望见她们的身影,便飞奔了过来。
“郡主,不好了,不好了!”小丫鬟气喘吁吁,又不敢高声叫喊,挣得脸颊通红。
“什么事?”叶姿诧异。
小丫鬟战战兢兢道:“公子,公子不见了!”
“什么?!”叶姿惊愕不已,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房门前,推门进屋,室内幽暗无光,床榻上却果然空无一人。
福婶惊呼一声转身便要往外跑,叶姿急忙一把拉住她:“先别声张!”
“公子怎么会不见了?他又走不了……”福婶急得四处张望,恨不能立即发现他的踪迹。
叶姿也是心慌意乱,但qiáng自镇定了神sè,严肃道:“先在附近找找,这院子四周难道就没别人看到?”
福婶连连点头,唤来那两个小丫鬟跟着她一同往院外而去。叶姿深深呼吸了一下,紧随她们之后也出了院子。她一边疾步而行一边理清思绪:福婶的着急不无道理,凤羽无法行走,自从回到王府后连床都未曾下过,又怎会忽然从房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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