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女子监狱的那些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有辱斯文
“盛天建筑公司你也可以到市里去打听打听,是市里搞建筑行业的龙头老大,五险一金齐备,每个月连工资待遇下来有万把块钱吧。现在他头顶上的业务经理因为犯了错误被拿掉了,孙宾十分有希望拿下这个职位。”
我已明白她说这番话的意思,但我仍想了解具体的情况,便出声问道:“所以呢?”
“昨天晚上公司总经理来我们家找孙宾了,人家堂堂的一个建筑公司老总进门的时候还提着礼物。人家说了,孙宾的前途和职业全落在你的头上。你和傅家闹了一点小误会还揪着不放,总经理只是想让我们作为朋友劝劝你,不要再和傅董事长作对,这样下去对你没有好处的。5;150978141994827”
蓓蓓的话像一把尖刀扎在我的心头,他们终于在我的兄弟身上下功夫了,这的确是我的软肋,我甚至没敢去看孙宾的殷切的双眼。
气氛一时有些冷场,孙宾为难地笑着站起来说:“咱们先吃饭,先喝酒,我先去柜台上拿两瓶酒。”
他刚站起身来,就被蓓蓓一把推回到椅子上:“喝什么酒?”
蓓蓓的表情比刚才严肃:“刘良,人家总经理把话说的很明白,只要你高抬贵手,不要再和傅家为难,孙宾的业务经理是板上钉钉的事。可你要是不识相,他们开除一个小小的业务员也是分分钟的事。你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失业吧,实话跟你说,我们在市区中心按揭买了套房子,每个月的房贷有四千块钱,我们准备年底就结婚。他一旦失业,房子肯定就泡汤了,至于婚事,我总不能跟着他去喝西北风吧?你好好考虑考虑。”
蓓蓓的话语里已经掺杂了指责的意味,但我不会怪她。作为一个女人,要时时刻刻为自己的男人考虑。兄弟有这样的媳妇儿,我是应该为他感到高兴。
我低下头无奈地点了点头,又抬头缓缓的开口说:“孙宾虽说和我同岁,但他大我三个月,按理说我应该叫你声嫂子。嫂子,你知道永盛集团的傅董事长和我有什么过节吗?不,不,他和我没有什么过节,他只不过是想要在我面前弄死一个女人,一个你我都认识的女人。”
此话一出,他们的脸上多少浮现出讶异的表情,却没有我预料的那样吃惊。看来他们已经多少知道这件事的底细。
蓓蓓更是冷笑一声说:“不就是那个林曼丽吗?你忘了当年她是怎么对你的?她给你带了半年绿帽子,然后把你一脚踹开和一个富二代跑路。这样的女人你不恨她也就罢了,你怎么还为了他和傅家作对?刘良,你拍拍xiōng脯好好想想,你失恋的时候是谁站在你背后挺你,你失业的时候是谁帮你奔波,借钱给你渡日。你说有事情我们家孙宾立刻鞍前马后的给你cào劳。谁帮过你?谁伤过你?我想这点事情你应该能拎得清。”
我用手掌紧紧捏住椅子的扶手,平心静气地说:“嫂子,我和林曼丽早已经结束了,救她不是出于我对她的感情。换成任何一个女人我都不能坐视不理,那是一条人命啊。”
孙宾苦笑着打圆场:“这件事咱们不谈了好不好,咱们先吃饭。”
“你闭嘴!”蓓蓓的眼睛里已经急出了眼泪:“林曼丽的命就是命,我们的就不是吗?刘良,其实我和孙宾的事,我们家里一直都不同意。他家的条件也不好你是知道的。眼下他要是再失了业,你觉得我们还可能结婚吗?你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被拆散吗?如果你觉得我这样说还不够格,嫂子代表他和他未来的儿子给你跪下了!”
蓓蓓果然说跪就跪,我连忙上去搀扶她:“嫂子,你已经怀了身孕,我真的承受不起,你赶快起来!”
“不,嫂子求求你,看在你们多年兄弟的份上,看来嫂子给你这一跪的份上,嫂子劝你收手吧!”
我的心里如刀绞一般,难道我的兄弟感情就这样被世俗压垮了吗?孙宾的难处更是我的难处。我曾经想过今天的场面,可真正面对的时候,我才明白什么是情何以堪。
坐在桌子上的孙宾突然拍着桌子发了火:“给我起来!有你这样bī人的吗?齐蓓蓓!你怎么这么自私!什么事都以你以为中心来考虑!良子,别搭理她!咱们兄弟好久不见先喝两口!服务员!给我上酒!”
蓓蓓气得哆嗦着站起来,指着孙宾咆哮:“姓孙的,你这个傻瓜窝囊废!你敢骂我!姑nǎinǎi什么事不是为你想着!没有工作你拿什么养活未出生的儿子?你跟这个人称兄道弟!他有拿你当过兄弟吗!”
孙宾彻底怒火爆发:“你他妈给我闭嘴!滚蛋!”
我连忙上去指责:“孙宾!你干什么!她是你媳妇儿,她有了你的孩子!”
蓓蓓咬着嘴chún流泪:“行,姓孙的,我今天把话跟你放这儿了!你的工作要是丢了,姑nǎinǎi也不跟你过了!我自己一样能把儿子养大!”
蓓蓓哭泣着摔门而去,孙宾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椅子上yīn着脸。
我冲他发火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出去追她!”
孙宾咬了咬牙,低头钻出包厢追了出去。
幽静的包厢里只剩下我独自一人,死寂伴随着无穷的寂寞和孤独包围着我。我应该怎么办?我应该如何抉择?我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兄弟。
如果可以,我何尝不想让自己为兄弟的事业出把力,可我无法说服自己,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曼丽死在我面前。当我左右为难得时候,孙宾岂不是这样?他在自己的女朋友和兄弟之间,也和我承受着一样的煎熬。
服务员小姐出现在包厢门口,礼貌地弯腰问我:“先生,你还点菜吗?”
我苦笑:“人都走光了,还点什么?”
小姐歉意地说道:“那我们有新的客人,请您慢走。”
我点了点头走出包厢,路过柜台前的时候看见里面琳琅满目的酒水,转身对柜台前的老板说:“老板,给我来瓶酒,度数越高越好。”
老板知道我是店里的常客,从酒柜里拿出酒放在吧台上,关心地问:“兄弟,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吧,借酒浇愁可不是好办法。”
我黯然地点了点头说:“是有些事情无法抉择。”
老板会心地笑了笑:“人生是有很多时候无法抉择,但并不是不能选择,当我遇到难题的时候,找一个地方静下心来,听听自己内心的声音,说不定能找到答案。”
我仔细品味了他的话,点点头说:“谢谢你。”
我提着酒转身出门,在秋风中迎着街灯上昏黄的光,感觉空气异常的清冷。我打开酒瓶仰起脖子guàn了一口,苦涩与辛辣呛得我一阵阵反胃。人在艰难的时候,即使香甜的美酒也难以入口。
我踩着落叶在街口无意间抬头,一个稍微发胖的人影站在远处,我看不清他的脸,也不敢看清他的脸。我们还能维持住我们的情谊吗?我还能像过去拍着他的肩膀大声叫孙子吗?我不知道,也不敢想,我怕今天之后,我们会变成熟悉的陌生人。
我们像过去一样并排坐在路沿石上,却相顾无言。他越是沉默,我的心底越是像痉挛般的绞痛,我把酒瓶举过头顶大guàn了一口。孙宾从我手里夺过酒瓶,也仰起脖子喝了一口。
我们俩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喝完了瓶中酒,也许有些话只有彻底麻醉之后才能说得出口。
孙宾的脸变得通红,低下头低声问我:“你现在,还爱她吗?”
我晕沉沉地摇了摇头:“不,我和她早已是过去式了。”
“那你还?……”他突然止住了话,再说下去就会触动我们不愿意提及的隐痛。
“孙宾,我不是为了她,我只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关口,对不起。”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是他们,他们利用我来威胁你。”
原来只有兄弟能理解我,可我又不想他这么说,他越这样我的心里就越自责。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我看着路灯下他微黄的圆脸,似乎最近也消瘦了。我把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问出了我最难以启齿的话:“我们,以后还可以做兄弟吗?”
我在女子监狱的那些年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亲人的泪水
孙宾抬头愣愣地看了看我,咬着嘴chún说:“能!为什么不能?一份工作,一份经理的职位就能阻断我们之间的感情吗?那这兄弟情也太不值钱了。”
我低下头不敢去看他,只是难受地说:“对不住,兄弟,我没帮过你什么大忙,还给你制造了这么大的困难。”
他板着脸哼了一声:“你要这样说,我们就没法做兄弟了。”
孙宾搂着我的肩膀:“良子。只要你认为你是正确的,就不要顾虑别的,兄弟用实际行动来支持你,明天我就去公司递辞呈,省得他们提前一步开除我,给我留下不良记录。”
我紧紧地攥着双手:“你考虑过蓓蓓的感受吗?我实在不想以为这件事把你们给拆散了!”
孙宾咧嘴一笑:“不会散的,蓓蓓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多跟她说点好话,时间长了,她也不会计较那么多。再说她怀了我的孩子,他家里人也不会过分的bī我,这事我心里有底。”
他嘴上看似说的轻松,可是我知道他心里的难处,失业的打击会让孙宾的生活雪上加霜,又会遭受到女方家里多少白眼。说到底,是我做个做兄弟的太不是人了。
我红着眼圈低下头,心想我真他妈是个混蛋,谁交上我这样的兄弟谁倒霉。
孙宾推着我的肩膀笑:“这么大的男人了还流眼泪了,我他妈的都没哭,你哭什么?”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反驳:“pì,我这是酒喝多了,酒jīng反胃呛得眼泪流。”
他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幽幽地说:“其实我已经想明白了,就算我利用你这件事保住了工作,当了经理,公司里也没有人对我服气,以后难免不被撸下来。只有自己堂堂正正干起来,才是自己的。失业以后我也不找什么工作了,把按揭买的房子退掉,自己跑业务揽工程,挣到的钱全是自己的。我将来还要开公司,也干房地产,说不定我孙宾就是未来的江城市首富。”
他这样自嘲的宽慰我,我也不能让他努力营造的气氛落空,qiáng笑着说5;150978141994827道:“将来你要真的成了江城市首富,兄弟走投无路的时候,你可要拉我一把。”
他踌躇满志地拍了拍xiōng脯:“那是自然,怎么地还不给你弄个保安队长当当?我这人喜欢被人拍马pì,到时候如果你给我拍舒服了,我直接提升你当副总。”
我笑:“就你!我怕你到时候被我拍得找不着北,直接穿火箭窜到天上去上去!”
我们互相搂着肩膀开怀地大笑,兄弟之间的尴尬与无奈一扫而空,就好像我们当年在大学里一起翻墙到女生宿舍楼偷看妹子换衣服,一起在宿舍里守着二手笔记本看毛片。
“行了,该回去了,别让叔叔阿姨为你担心。”宋宾站在对面推着我的肩膀说。
我说:“你回去之后不要犯牛脾气,多和蓓蓓说说话,实在不行就骂我,骂我忘恩负义,骂我是个人渣,只要能让她解气就行。还有,不要当着她的面跟我来往,先表面上跟我断绝关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孙宾发出哈哈的笑声,眼睛里闪烁着晶莹骂我:“你这个混蛋,这么损的招你也能想得出来!”
我认真地说:“她现在怀着你的孩子,所以事事要顺着她的心意来,以后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尽量不要提我的名字,跟她走到大街上看见我也要假装看不见。”
“行了,别再出馊主意了,滚吧你小子。”
我望孙宾远去萧瑟的背影,忍着泪水咬牙在心底默念着,兄弟,我这辈子只负你这一次,从今以后,定要以千倍百倍来回报你。
我沿着路灯踢着石子儿往回走,只想此刻在车流穿梭的路上静一静,傅家还会用什么方法来孤立我,我不得而知,但我已经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任何形式的阻碍都无法打破。
李朝阳现在还应该在医院里吧,今天下午没有给他打个招呼就离开了,现在打个电话会不会打扰他和奚眠月休息。
我拿起手机把电话拨了过去,他接起电话问:“刘良,忙完你的事了吗?”
我说:“算是结束了吧,你还在医院陪眠月吗。”
李朝阳说:“没有,她妈妈从老家来了,我一个大男人呆在那里不合适,所以我现在已经在郊区。没别的事了吧,别的事我挂了。”
这个货,一点儿都不会寒暄,关系越近他越不跟你客套。
他和奚眠月之间的际遇就结束了吗?我认为不一定,当两个人的人生的轨迹发生撞击时,一定会擦出绚丽的火花。
我从公交站台下车,蹒跚着步子回到巷子口,本能地感觉到空气中有丝丝冷意,我抱着肩膀快走了两步,当街头的路灯光完全消失时,在院子门口看见家里的堂屋居然还亮着灯。
我推门进去,看见父母相对坐在桌子前低头无语,时不时地轻叹一声。
我连忙问:“爸,妈,怎么了?”
父亲低头皱眉地说:“良,你妈打扫卫生的活也让人给辞退了,现在咱一家三口,也只剩下你一人有工作了。”
我咬紧牙关捏起了拳头,这帮混蛋,是要把我往绝路上bī!
我沉着脸问母亲:“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揉着通红的眼睛说:“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今天一上班家政公司的经理就叫我到楼上,给了我个信封说是给我这个月工资。我问经理是咋回事呢,经理说了,咱们这个家政公司惹不起人家大集团,这是上面有人放下话来,经理他也没办法。良,妈问你,你是不是得罪什么大人物了?是不是因为监狱的差事,要是因为这个咱不干了!”
我低头犹豫着说:“妈,不是因为这个。”
母亲忧愁地皱着眉头:“那是因为啥呀?你可不能藏着掖着不告诉妈,咱们老刘家就你这么一个男丁,你要是出个好歹,你让爸妈怎么活呀?”
母亲的泪水让我心里更加难受,但是这一刻我不能流泪,身为家里未来当家的男人,一定要把脊梁骨挺起来。
我决定和父母实话实说,他们有权知道儿子在外面所经历的所有事情,我说实话,也是为了让他们不再担心。
“爸,妈,是因为曼丽。”
“曼丽咋了啊?她不是已经和你分手了吗?你是不是因为她惹上不该惹的人啦!”
我赶紧说话:“爸,妈,你们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正好也需要把最近发生的事情捋一捋,就把从四星级酒店杀人案开始,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讲了出来,关于帮助奚眠月的事,我没有提及。
听完之后母亲立刻拍着腿唏嘘:“曼丽这孩子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占人家那个便宜!现在不但坐了牢,连命都要搭上了!”
父亲点点头说:“是她自己太贪心了,明明是鸽子命,还非要攀枝头当凤凰,人太心qiáng了也不行。”
父亲指出问题总是一针见血,恰到好处。
我低头沉默,片刻之后才抬头说:“她就是个再贪心,再不是,他们也没有资格要她的命,我准备再接触一下傅家,求他们放过曼丽。就算再有钱也不能霸道无耻到这个地步!”
母亲担心地问我:“那你呢?良子,妈担心他们会不会对你下手。”
“妈,你不用担心,现在是法制社会,他们没有那个胆子,况且我还是政府公务员。”
母亲和缓地拍了拍xiōng脯:“这我就放心了,只要你不出事儿,爸妈就放心了,我那差事丢了就丢了吧。”
一直皱着眉头不怎么说话的父亲终于开口:“良子,爸知道你心善,想救下这个曼丽。我也没说你做的不对。我和你妈这方面你不用担心,就算没有活干,我们还有棺材本儿,再不济也可以去外地投奔你姐。本来想早点给你攒够娶媳妇儿的钱,可是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儿。”
他低头长叹了一口气:“爸担心的是你啊,爸把你养活大,你什么性子我都清楚,天大的事你都能说成是小芝麻,那些个有钱人的手段也不像你说的这么简单。爸只希望你救这个曼丽的时候,也多为自己想想,也为爸妈想想,不要使用那些个过激的手段,只要你能安安全全的活着,就算你折腾得倾家荡产爸也不会怪你。”
父亲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一直忍着自己的泪水,我怕让他们担心。只能说当儿子的不孝,把外面的灾祸引进了家门。我倒是希望他像我小时候那样,拿着擀面杖在我的背上打,那样至少我还心里好受些。
父亲又接着开口说:“今晚我就给你二姐打电话,和你妈去北海她那儿住些日子,省得在家里给你留后顾之忧。”
此刻我眼里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夺眶而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爸,妈,儿子不孝,这么大岁数了还让你们颠簸流离,为我担惊受怕。我向你们保证,一定会尽快结束这件事,尽早把你们接回来。”
我在女子监狱的那些年 第一百七十五章 生离
母亲也哭出了声,连忙俯下身去扶我:“良子,妈没有怪你,你爸他也不怪你,我们只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地活着。你快起来!”
我哭泣着摇了摇头:“妈,你让我跪一会吧,这样我心里还好受些。”
父亲的眼圈也变得通红,哽咽着说:“良,听爸的,快起来,谁一辈子不遇上一两件难事?爸理解你!当男人就应该骨头硬梆梆的,不要没事哭哭啼啼的,也不要难受,你越难受,那些人就越高兴得意,咱不能顺了他们的心!”
我妈抹了把眼泪又来扶我:“良子,你别跪了,你越这样爸妈的心里越难受,你快起来。”
父亲把悲伤的情绪敛去,qiáng作笑脸说:“别难受了,都高兴起来,日子还要一天天过,别让人家看咱家笑话。良,时间不早了,早点回你屋去睡。”
我回到屋里,躺在床上无法安然入睡,想着白天发生的那些事,傅家的压迫像一块巨石使我喘不过气。我一遍遍地问自己,为了救曼丽让兄弟和家人来承受应该吗?他们为什么不把所有矛头对着我来,为什么要伤害他们!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qiáng迫自己入睡,却梦见了我的两个姐姐和孙宾的媳妇蓓蓓,三个女人围在一起指着我唾骂。我心里却很高兴,感觉非常痛快,只有骂过之后他们的怨怒才能平息。
可当我睁开眼睛,望着窗外朦胧的月sè,心里又不平静起来。
我的手机在床头柜上发出嗡嗡的震动声,电话上面显示的名字是我的二姐。我实在是不敢触碰它,却又不得不面对,犹豫再三之后,我咬咬牙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
“刘良!你在外面闯了什么祸!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让父母省心!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吗!都是他们平时把你惯的!你能不能早点成熟长长心眼儿!刘良!你说话呀!你别以为不吱声就能躲得过去!告诉你!到了地儿我才好好骂你!我叫你不长记性!”
我流着眼泪苦笑:“姐,你骂吧,把所有话一次性骂够,我也十分想听。”
“你丫的,就是犯贱!”
手机里传来姐夫的声音:“你别这样一直骂他,这种事情他也不愿意受。良啊,听说你在江5;150978141994827城市那边得罪人了,这事儿其实好办啊,姐夫在这边混的不错,是谁你吱一声,我带我的兄弟们过去把他给平了。”
“少在这儿添乱!他得罪的是江城市首富,你那点斤两!少过去凑热闹!我告诉你刘良!你自己惹事情自己背,休想让别人给你擦pì股!不让你受点教训,你就不长记性!”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挂断音,我再也没有了半分睡意,翻身起床收拾好房间。走到院子里,父母似乎起的也很早,他们仍像平时那样各自忙碌,脸上平淡得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们照顾我的心情,让我心底愈发增加了犯罪感。
嘀嘀的汽车响声在院门外响起,我连忙出去迎接去,二姐披着狐裘从车里下来,脸上仍充满怒意,下车连关车门都发出嘭的声音。
姐夫在一旁西装革履,显得jīng神头十足,我低声叫了声:“二姐,姐夫。”
二姐扬起脸,怒瞪了我一眼:“有你这样的兄弟,我真是倒八辈子霉!你瞧你一事无成,没什么出息!还敢去惹那么大的人物!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姐夫在一旁劝道:“行了,良子他自己心里也很难受。”
“他难受,他活该!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大能耐吗!”
父亲站在门口皱着眉头说:“行了,别在门口吵吵,让外人听了看笑话。”
二姐边进门边嚷着说:“多大个事情!有钱人最爱面子,只要你上门去给他们赔礼道歉,再不行给他们磕个头!他们会跟你这穷bàng子一般见识吗?刘良,你别摆着你的面子,让咱爹妈丢了里子!”
父亲在一旁骂二姐:“你知道什么?你就胡咧咧。”
二姐和姐夫进堂屋对父母嘘寒问暖,我蹲在院子里低头抽着烟。
过了一会儿姐夫走出堂屋,蹲在了我旁边,递给我一根烟说:“爸妈把大概情况给我和你姐说了一遍,说实话,我和你姐都不支持你这么做,但私下里我要佩服你。良子,你是个硬骨头,自古穷不与富斗。但话又说回来了,有理走遍天下,只要你硬得有道理,他们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你要是实在撑不下去了,跟姐夫到北海去混,等混出名堂后再回来。”
我苦涩地点了点头,说:“姐夫,谢谢你,把爸妈接过去已经给你添麻烦了,这里毕竟是我的家,就算再难我也要顶下来。等情况好了之后,我再去把爸妈接回来,这段时间就多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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