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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钜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暗夜拾荒




第七一一章 请建太学书
    五月过半,大雍掀起学室整肃,先后查处有违《学律》的初等学室教员七十四人,其中墨家三十二,法家二十七,道家十一,杂家四人。

    违律者皆移御使府,三人被罚作城旦,余者亦论罪,全国震惊。

    李恪回塞上,于大朝会谏《请建太学书》,申请在塞上西北建一座五里学城,专用于太学。

    在廷辩上,李恪侃侃而谈。

    “太学者,学问之始也。学问之始有二,一为学,广闻天下妙文,参透圣贤大道;二为问,思则学以致用,辩则启迪新知。”

    “旧齐有稷下学宫,广收百家学问大家,坐而论道,得之于二,失之于一,不得太字,故为下也。”

    “稷下者,不可取,当以上,重争鸣!臣请建塞上学宫,为雍之太学!”

    御使右丞严骏驳曰:“雍有学室三级。初等者明课、蒙课,使黎庶识字,百姓明礼;中等者县学,授百家学问,教为吏之道。此三级者,足使大雍文华鼎盛,甚于周秦。太学无用也。”

    李恪又辩:“初等之学室,教民也,使民通礼法,心不至盲。中等之学室,教吏也,使吏悉业务,心有廉耻。然世间真知皆源于士,学室教民教吏,以何教士?”

    恪卿冯劫助右丞言:“先皇帝颁焚书令,焚尽天下诗书,百家学问,便是觉百家之说祸国乱政,不可取也!”

    李恪三辩:“若百家之说不可取,何以要收之存于博士?先陛下焚书,为束民,苛官,非绝学也!今建太学,非为使百家之言乱政,恰是予天下士子思辩之所,真知新说论战之间,此善也!”

    大议三辩而止,雍王诣曰:“可。”

    塞上学宫,始建。

    规划中的塞上学宫位于塞上城西,取《诗》“乃眷西顾,此维与宅”之意。

    全城方圆共五里,取“回”字造型。

    城池正**五片建筑。最北演武场,用以士子强健体魄;北二泛游苑,用以士子交际游玩;正中学宫署,是学宫的管理机构;再南思变堂,用以士子辩论治学;最南文华馆,保藏天下百家学说。

    城东是学子、教授居住之地,教授单间,学子合居;城西则是教学之所,计划学院共七座,四大显学各占一座,兵家与纵横家共居一座,此外偏于清谈的百家杂学据一座,称博闻院,偏于实用的百家杂学再一座,称长治院。

    扶苏以雍王之名向天下征集名师大家为各院教学,李恪以墨夏子的身份兼任祭酒,憨夫主持日常工作,任祭酒丞。

    按照计划,学宫建设在六个月内完工,明年端月开始第一期招生。各县学可以推举优秀学子入学宫深造,有意入学的非雍士子,也可以经过学院七位教授的集体考核,争取额外的入学名额。

    李恪以首任祭酒的身份颁布学宫令,明确了学宫的教学机制和学员出路。

    学员入学,必须选择一个学院作为主修,同时可以选择其他学院辅修。学院会下发院内课表,必须满足六成主修课的出勤,才可以参与其他学院的辅修课程,且数量不设限制。

    学员毕业后,不聘吏职,想当官的可以在雍国牟取言官职务,且明确通过官员体系内部转任的,必须从佐、史职务开始,与中等学室毕业生的待遇等同。

    学员也可以不做官,继续留在学院中精研学问,或是到各学室担任教习,教书育人。

    最最重要的是,学员的前程明令双向选择原则,也就是分配不具有强制性,也不具有必然性,这就避免了士子把学宫当做官途捷径,从某个层面,维持了学宫的治学纯洁性。

    《请建太学书》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天下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一时间天下大家齐赴塞上,其中就包括陈平和陆衍的老师商山四贤和与李恪有深切渊源的孔鲋……

    只是等他们在六七月间来到塞上,参与各自学院筹建的时候,李恪与扶苏却已经抽不出太多经历去应付他们。

    大秦剧变!

    王离将北军出函谷后,二世的面前便只剩下赵高一个声音。

    面对情势汹汹的反秦浪潮,赵高恐惧二世出宫,得知实情,便蛊惑二世说:“先皇帝旧臣不满陛下近我,多尸位素餐,不谋善政。更有甚者如去疾、李斯,咸通外贼,妄图出卖陛下,以为功勋。”

    二世大怒,时隔半年召集李斯和冯去疾觐见。

    李斯和冯去疾不知道赵高在二世面前进谗,只以为他已经知道了关东的局势,便进言说:“关东群盗并起,秦发兵诛击,所杀亡甚众,然犹不止。盗多,皆以戌漕转作事苦,赋税大也。请且止阿房宫作者,减省四边戍转。”

    他们的话刺痛了二世。因为他分明记得,始皇帝在位时,再大的工程也不会有所谓的直臣跳出来反对,就算是偏居在西北的扶苏,基建的工程一刻不停,也从未有人谏言,说建得不对!

    唯有他!

    帝王之尊,无人视耶?

    二世强压住怒火,解释说:“二位卿家是否误会?朕建阿房、筹军资明明是万民所请,何来……”

    李斯声嘶力竭道:“赵高者,佞臣也!陛下若听他谗言,秦将亡也!”

    天聊死了……

    二世冷冷看着李斯和冯去疾,说“吾闻之韩子曰:‘尧舜采椽不刮,茅茨不翦,饭土塯,啜土形,虽监门之养,不觳(hu)於此。禹凿龙门,通大夏,决河亭水,放之海,身自持筑臿(cha),胫毋毛,臣虏之劳不烈於此矣。’”

    “凡所为贵有天下者,得肆意极欲,主重明法,下不敢为非,以制御海内矣。夫虞、夏之主,贵为天子,亲处穷苦之实,以徇百姓,尚何於法?朕尊万乘,毋其实!吾欲造千乘之驾,万乘之属,充吾号名!”

    “且先帝起诸侯,兼天下,天下已定,外攘四夷以安边境,作宫室以章得意,而君观先帝功业有绪。今朕即位二年之间,群盗并起,君不能禁,又欲罢先帝之所为,是上毋以报先帝,次不为朕尽忠力,何以在位?”

    说完,二世拂袖而去,乃命宫卫囚去疾、李斯问罪。

    冯去疾不忍受辱,曰:“将相不辱。”自杀。

    李斯受尽五刑,终惧不敢言实,认罪,腰斩而死。

    这道消息来得如此突然……

    当时李恪正为儒墨破冰之事,和孟子的四世孙孟舒聊得欢实,接报以后,当即告罪而退,直奔王宫。

    扶苏与冯劫在一道,看到李恪不报而入,眼神只有微微一颤:“恪,自掘长城,何至于此?”

    李恪摇了摇头:“李斯,冯去疾,可惜了……”



第七一二章 名将与独臣
    “王上,劫君,不知二位对章邯是何看法?”

    三人坐于厅,正中摆放着李斯和冯去疾枉死的奏报,但李恪的开篇却与二人全无瓜葛,而是点名了今年表现最为闪耀,已经得成军神大名的章邯。

    冯劫咬牙切齿道:“章邯此人,赵高之走狗爪牙,我誓杀之!”

    李恪心知这会儿和冯劫谈不了任何事情,只得无奈看向扶苏。

    扶苏沉吟片刻,摇着头说:“私德虽亏,然确有实才。此人比王离善兵,或是我等以后的劲敌。”

    “我却不这么看。”

    扶苏诧异地挑了挑眉:“你觉得章邯名不符实?”

    “章邯确有名将的资本,只是……”

    “只是?”

    李恪苦笑了一声:“王上,你觉得何为名将?”

    “名将么……战无不胜,威可怯敌。”

    “在我看来,王上说的叫猛将。”李恪捧起手边的玉棋,打开,在几上摆了几枚棋子,“大秦得七世之烈,一统天下,期间战无不胜者众也,然可称名将者,唯有六人。”

    “哪六人?”

    “其一,司马错,此人领兵布阵不过泛泛,却胜在谋,可明晰百年之事,巴蜀一战,可载史册。”

    扶苏轻轻点头。

    “其二,白起,此人一生征战,喜好弄险。在我看来,他常胜不败的大名多有侥幸,但只论挥军如臂的本事,纵观古今怕也寻不出能与之匹敌的人来。”

    扶苏重重点头。

    “第三人,王翦,此人善用势,不战则已,战则必胜,借由大秦无双的国力,他的战法如鱼得水,一生无敌。”

    扶苏没有任何犹豫,还是点头。

    “第四人,蒙恬。老将军其实并没有太过显眼的强项,但他胜在稳,胜在全,司马错的谋略他得八分,白起的掌军他亦得八分,王翦用势他还是得八分。世上没有老将军打不了的仗,他想打成什么样,就能打成什么样。”

    扶苏的情绪一下变得低落。

    雍国一直在寻找蒙恬的消息,最后的结果,他拒绝了胡亥攻打扶苏的要求,随后便被强迁出咸阳。可他在半道失踪了,咸阳说他逃来了大雍,但这么久过去了,各处关隘还是没有蒙恬的消息。

    李恪知道扶苏担忧蒙恬,叹了口气,继续说:“第五人,韩信。信多奇谋,又与司马错不同,强于战术,弱于战略。同等条件下,当今天下或无人能胜他,可他的眼界太窄,不擅为人,这辈子都很难获得绝对的信任。”

    扶苏和冯劫都露出意外的表情,实在想不到,李恪居然如此评价自己手下的爱将。

    这究竟算是褒奖,还是贬斥?

    李恪继续说:“第六人,便是章邯。此人用兵勇猛无铸,气势一往无前,看似缺乏章法,可一旦让他的军队冲起来,人挡杀人,举世无双。”

    扶苏回忆了一下章邯的战历,不得不承认李恪的评价颇有道理。

    在扶苏心里,这世上能称为名将的肯定还有李恪,只是自谦么,大家都理解。

    他静静听着李恪说话,等着李恪总结陈词。

    李恪笑笑说:“王上发现没有,凡名将者,必有他人不及的天赋在身上,司马错之略,韩信之谋,白起掌兵,王翦作势,蒙恬在全,章邯在勇,其皆无二。”

    “确如斯言,你善用器,只此一道,便可战无不胜。”

    李恪对扶苏的褒奖不置可否:“但是,将为国士,依国而生。若无当初秦之困境,司马错显不出长略;若无六世积攒国力,王翦亦无用武之地。名将的诞生与国力国势息息相关,章邯之勇,何来?”

    扶苏好似明白了什么,整个人变得沉默。

    “纵观大秦七世,章邯与白起最像,不胜则死,杀人盈野。可白起那时,大秦对六国虽有优势,却不彰显,大秦是在披荆斩棘,白起打一仗,大秦便要喘上三年,才能回过力气。可章邯呢?”

    “今日的大秦已经不是当年的大秦了。”李恪站起来,提高了音量,“赵高是当世难寻的人才,这一点毋庸置疑。然而他长不在文武,不在政谋,唯一的长处,是自保。”

    “先皇帝时,他把自己包装成佞臣,因为先皇帝身边不缺贤臣勇将,只缺贴心讨喜的佞臣。所以他才能活得如鱼得水,便是蒙毅想杀他,整个秦廷都恨他,他也能平步青云,高升不止。”

    “到胡亥时,这一套却行不通了。胡亥宠爱他,信任他,却没有先皇帝的独断之威,关键时刻保不了他。所以他需要把自己变成独臣,就如我这般。”

    李恪突然指了指自己。

    扶苏愣了一下:“恪,何以自轻?”

    “就事论事罢了。”李恪自嘲一笑,“我是独臣,有王上信赖,得以施展拳脚,略展所学。赵高也是独臣,可惜文不成,武不就,想要自保,一是让胡亥只信任他,二就是把所有才华甚于他者……杀了。”

    扶苏只觉得无言以对。

    李恪懒懒摇着头:“章邯何以勇?因为坐镇中枢的人是赵高。征战在外,他得不到咸阳半点助臂,想要得胜,就唯有自己一人可持。似章邯这种名将败不得,一败就会犹豫,一犹豫就会多思,一思就会自我怀疑,患得患失,然后越走越慢,越走越怯,直至灭亡。”

    “赵高何以突然诛贤?因为章邯和王离走了,咸阳上下再寻不到第二个声音去阻止他,此时不诛贤,何时诛贤?若不诛贤,何以继续做那独臣?若不做独臣,又何以自保?”

    冯劫猛地跳起来:“谁不知王离、章邯皆赵高的走狗!赵高何需要忌惮他们!”

    李恪冷笑了一声:“你高看赵高了。王离不是赵高的人,是胡亥的。章邯为权势依附赵高,也不过是各取所需。若章邯在咸阳,赵高敢做此等事情,章邯必不会坐视。”

    “若章邯真有大义,赵高行此恶事,他可会回师咸阳,诛杀逆贼?”

    “不会。你伯父和李斯死都死了,章邯便是杀了他也改变不了任何事。他只会越发犹豫,因为,他要开始为自己谋后路。”

    “果然还是该死的小人!”

    冯劫一脚踢翻几案,看样子就像是要去和远在濮阳的章邯拼命。

    扶苏唤了一声,把他压住,又问李恪:“恪,逝者已斯,不可挽回,剩下小弟与赵高,亦或是王离和章邯,也与我等无甚关系。我有一件事要问你的意思。”

    李恪想了想:“王上是想任用劫君?”

    “是。”

    “王上可有想法了?”

    “正想问问你的意见,看什么位置对劫更合适些。”

    “我的意见……”李恪皱着眉叉起十指,“我确实有个想法,只是还有许多没想透,一时……”

    李恪还没说完,有宫卫自厅外进来,向扶苏禀报:“王上,上郡郡守荣领齐使者田广请见。”

    “荣?还有田广?”李恪好奇确认了一声。

    “禀相国,正是此二人。”

    “还真是……”李恪苦笑摇了下头,“王上,劫君的去向我们晚些再谈,先见齐使者吧。我大致知道他此来何事……”

    “他此来何事?”

    “让他自己说,王上一会儿就知道了。”




第七一三章 步子诸强
    时间倒退到四月。

    田谵战死之后,田广收拢齐国溃兵,败逃东阿。

    此后发生了两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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