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平方缪
傅令元折眉,神sè晦暗地盯向车窗外光是从斜对面绿水豪庭的门口打过来的,明显是有人特意拿qiáng光电筒照过来。太亮,他看不清楚到底站着谁,有多少人。
不过这些都并不重要。
阮舒抠了抠车门锁:“开门。”
原先她还以为他是要带她回新房,现在她基本已经可以确认,他这一趟其实是要送她回陈青洲这里。
那么也就是,最近他不找她,不是因为陈青洲将她守得无缝可chā,而是他并不着急抢她回去。或者更进一步来猜测,是他故意将她留在陈青洲这里?
傅令元掐断和黄金荣的通话,打开车门锁,照例先下了车,从后头搬下lún椅。
不等他抱,阮舒自己扶着车门下来了,坐到lún椅上,一声不吭地转着lún子就要走。
傅令元一把握住手柄拉住她的lún椅。
对面的光束中,有人影在朝这边走。
傅令元熟视无睹,不疾不徐地伸手帮她把一绺凌乱的发丝抚平,还在她的嘴chún附近摩挲几下,再将从黄桑那儿带回来的药给她,道:“等我电话,下个星期再跟我去一趟黄桑那里。”
阮舒看也不看他:“不用再麻烦黄大夫了。我自己会另外找针灸馆。”
盯着她冷薄的神sè,傅令元默了两秒,问:“两亿的下落,你有想起什么或者发现什么值得探究的线索么?”
心间涌上来疑似酸楚的情绪,阮舒抬眸,讥嘲:“问得可真直接。”
傅令元眸光暗沉沉:“尽快解决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不是也想摆脱?”
“为什么非得我帮你,你不能自己解决?你不是很有本事?”阮舒冷眸。
傅令元不愠不火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阮舒打开他的手。
眼风正好扫见自己手指上的婚戒。
瞳仁敛起,她迅速去摘婚戒。
以前戴着刚刚好,最近各种补品一通吃,连手指都粗了些,蹭了好几下,死活摘不下来。
阮舒算是深刻体会到,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喝水都会塞牙缝。
傅令元扣住她的腕阻止她,不悦:“再扯下去你的手指要破皮了。”
但听一把浑厚的男声呵斥道:“松手!”
阮舒看着来人的身躯凛凛,莫名地突然涌上来一股浓浓的委屈:“荣叔。”
出口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隐隐有丝哽。全然不受控制。
黄金荣打量她一眼,积蓄的火气陡然爆炸,不由分一掌劈向傅令元:“我让你欺负我家丫头!”
傅令元急急侧身闪躲。
黄金荣再从另一侧劈出掌风,去势快而猛。
傅令元折眉,本不愿意和他打,此时不得不抬臂挡他,但碍于他的长辈身份,只限于保障自己不受伤,并没有还手。
两人顿时一番你来我往。
阮舒没有想到黄金荣会对傅令元动手,更是头回见识到黄金荣的身手,一时愣怔。
“荣叔!”陈青洲及时赶过来,打断黄金荣的咄咄bī人。
“你闪开!”黄金荣的体力明显不如傅令元,已经有些喘,但声线基本还能保持平稳,语气则完全压抑不住恼怒,“他欺负我们丫头!丫头都哭鼻子!还不让我教训他!”
陈青洲听言看了一眼她,似是要确认她是不是真哭了。
阮舒:“……”她当然没有哭鼻子……
不过她捕捉到陈青洲的目光在她身上稍一顿之后,闪过一丝的不自然。
阮舒低头看了看自己,觉得衣服穿得挺齐落的,并没有什么不妥。
“荣叔……”陈青洲有些尴尬地拉着黄金荣,话不在点上地劝道,“有什么火气我们进去慢慢,你打着光已经够招人眼的了,再在这里大打出手,更引起别人的注意。”
着,他给阮舒递了个眼sè。
阮舒会意,连忙出声:“荣叔,我想先回去休息……”
她并没有帮忙劝,只是温着声音了这么一句。
黄金荣当即露出一副心疼的表情:“好,我们先回去。你被带走大半天了,肯定被欺负惨了。我们回去。我们赶紧回去。”
阮舒无语。
陈青洲无奈。
“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打断你的狗腿!”黄金荣揪起八字眉,怒瞪傅令元,最后撂完话,甩了袖子过去推阮舒的lún椅,神sè已换上一片温和,低头絮絮地和她边着什么话边离开了。
对面的光束也收了起来。
傅令元折起眉头,眸sè暗沉地目送阮舒的头也不回,转过眸,正和陈青洲充满探究的眼神撞个正着。
“你带她去哪里?”
“针灸。”
“你在图谋什么?”陈青洲的话题转得直接明了而毫无征兆。
傅令元的表情是不解:“何出此言?”
若上回还是怀疑,那么今天这一出,陈青洲已基本可以肯定,他确实是故意放水让她逃的。
“如果没有图谋,你今天既然带走她了,又为什么特意送回来?”
“特意送回来?”傅令元往后靠上车身,笑了笑,“你不会忘记,我和阮阮的家本来就在这里?而且,刚刚那情况,难道不是你和荣叔在这里堵的我?”
他伸手打算掏烟盒,却是空了手,索性转身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单手支在车门上,闲闲道:“破坏别人夫妻间的好事,小心到时报应到你身上。”
陈青洲:“……”
傅令元略一勾chún,不再多言,坐上车,迅速驶离。
陈青洲立于原地,神sè沉凝。
……
这边阮舒被黄金荣一路推着往里走,一路被念叨:“我已经教训过青洲了,他只顾着陪那个女人了,都不管你!怎么可以只让四个保镖陪你去医生办公室?四个还都是饭桶,轻而易举就被电击昏迷了!气死我了!”
阮舒:“……”陈青洲又给她背锅了……
“我已经把我忠义堂的部下tiáo来了,也全部都是眼生的,以后出门给你加派人手,让姓傅的一步都靠近你不得!”
阮舒本想没必要,出口后还是改成:“好,谢谢荣叔。”
话对了黄金荣的胃口,哼唧了两下,他的语气缓了不少,紧接着问:“姓傅的那小子把你绑到哪儿去了?失踪了一个下午。”
“没什么。”阮舒抬手冲他晃了晃手里的药包,“就是带我去看了个大夫。”
黄金荣似被堵了话,一时没吭声,很快又紧张兮兮道:“丫头,你可别又被他的小恩小惠给感动了就原谅他!他这是怀柔政策啊!你被骗一次已经够难受的了,还要再被骗第二次?他现在带你去看大夫有什么用?你出车祸不都是被他给害的?你千万不要上当!”
阮舒视线直视前方,淡声:“谢谢荣叔。我明白的。”
将她送回房间,黄金荣又唠了两句,才还给她一个人的独处。
阮舒进浴室给自己放洗澡水,看见台面上放着的肥皂,目光微微一凝,垂眸盯住自己手上的戒指。
取过肥皂,她在戒指和手指的交界处磨了会儿。
明明已经很滑了,可戒指偏偏是卡在骨节处出不来,掰得她的手指都泛红发疼,最终泄气。
看来这阵子真的胖了不少……
关掉水闸,她脱光衣服,跳着单脚到镜子前,原本是打算仔细瞅瞅到底哪儿都被补出肉儿了,结果一眼瞅见了颈侧的一朵小红花。
“……”阮舒扶额她最近脑子真是越来越不好使了,下车前怎么就忘记检查检查被傅令元啃过的部位?
难怪黄金荣那种反应……难怪陈青洲看她的时候表情不自然……
……
接下来的日子,阮舒每天都在做活动练习。潜意识里对黄桑的医术更信赖些,而且针灸过后的第二天,她的感觉也确实比前一天要好,所以医院给开的活络消肿止痛药索性不吃了,坚持用黄桑给的中药材泡脚。
一个星期下来,她已经能够不坐lún椅了,基本走路没有问题,只是抬膝时脚踝还是偶尔会有些疼。至于跑步,根本就暂时别想。
于是为了不让自己继续胖下去,她只能和黄金荣做“斗争”,推掉他的各类补品。
这不,又给她炖了燕窝,指向美容养颜的功能。
阮舒正无奈,眼尖地就瞧见陈青洲和傅清辞回来。
他们俩最近每天都出门,一出就是一整天,还有一个晚上甚至在外面过夜。傅清辞一如既往不耐烦的模样,但竟也能配合着乖乖出门再乖乖回来。陈青洲的气压则隐隐一天比一天低。
不过低气压也是他关起门来和傅清辞俩口子自己低气压。并不迁怒她和黄金荣。
陈青洲一看她欲言又止,便问:“找我有事?”
他近期已经自动将对她的“阮小姐”的称呼省去了。她也顺便将“陈先生”给略掉。否则被黄金荣听见,黄金荣总是要抱怨他们生疏。
“嗯。”阮舒只这么简单地点头。
陈青洲倒是能比较默契地读懂她的意思,先扭头对傅清辞叮嘱:“你先回房间,想吃什么让佣人现在下厨给你做。燕窝也还有,一会儿给你送房间里。”
傅清辞什么话都没有回应,瞥一眼阮舒,径直走向另一侧的卧室。
陈青洲这才看回来阮舒:“我们去书房谈。”
住他这儿快一个月了,还是头回来他的书房。第一眼阮舒是有些差异的,因为装修和布局的风格真的……很对她的胃口……
陈青洲敏锐地捕捉到她的神sè:“怎么了?我的书房有什么问题?”
阮舒顺着他的手势在椅子里坐下,浅浅弯chún:“没什么问题,很简约大气。”
“难得你衷心夸赞,我是否该表示感谢?”陈青洲戏谑一句,马上转入正题,“想和我谈什么?”
阮舒却是压下话,先问其他的:“你不是一直想抢陆振华的货源?那靖沣工厂里头你安进去的人有进展了没?”
“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方便?”
“不是。”陈青洲摇头,“告诉你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并没有进展。”
阮舒有些失望,蹙眉:“我以为,把我这个碍事的驱逐出林氏后,林承志更好掌控,他们会更加没有束缚,只要动作一大,你的可趁之机就更多才对。”
陈青洲淡淡一笑,问:“你还想着要拿回林氏?”
“你不会了解林氏对我的意义。”阮舒抿chún,此时才得了机会问他,“我前阵子养伤期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林氏内部在开股东会议更换法人代表?”
他有在林氏安chā了他的人,肯定第一时间就得知。
陈青洲不否认:“是,我知道。”
“所以你也认为我应该放弃林氏,才不告诉我?”
“我告诉你,你就阻止得了?”陈青洲反问。
阮舒默然,心下暗暗自嘲:她最近确实觉得自己特别地没用。从前的那股干劲和冲头貌似还是在的,但……使不上来,无处可使,且使了也都徒劳……
陈青洲略一踯躅,继而道:“正如,就算我和令元不找你,也改变不了你和我陈家的关系。”
阮舒低垂眼帘类似的话,傅令元也曾过……
敛了敛思绪,她不欲继续谈论此,回归一开始她找他要提的事儿:“能不能安排一下,最近几天让我去一趟卧佛寺。”
“卧佛寺?”陈青洲疑虑,“去卧佛寺干什么?”
“那里和……庄佩妤有些渊源。也是她除林家之后,唯一我知道的与她相关联的地方。”阮舒抿chún,一时不知该如何和他解释更多,就暂时这么。
其实突然想去卧佛寺,是因为抄写经书时,她总能在每一页的角落里看到“净心”的小楷字体。
那是庄佩妤的字迹,她自然认得。
一开始以为,那是庄佩妤写下来告诫自己用的。
次数多了之后,她猛地反应过来,应该是庄佩妤身为在家居士的法号彼时庄佩妤的葬礼上偶遇一灯大师,他不是曾告知,庄佩妤是由他举行的皈依仪式,成为在家居士。
因此也自然而然记起那盏长明灯。
她挺想再去看看的,然后……顺便把它撤了……
模模糊糊还记得,一灯大师当时貌似邀请她有空可以去讨论佛法。
正好,她最近的心乱得连抄经书都定不下来了……
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250、潜,默
陈青洲沉吟片刻,:“我还是那句话,我并不qiáng求从你这里得知两亿的下落。”
阮舒对他的qiángtiáo不予置评,只是道:“有些事情不解决掉,我一辈子都得不到真正的自由。”
其实主要也是因为她最近确实无事可做,心里便不自觉瞎琢磨起两亿。
“还有,”阮舒又道,“在去卧佛寺之前,我想回趟林家。”
之前并不知晓两亿的存在,她无心,也就随手带出来金刚经和佛珠两样东西。
如今……她大概还是得再仔细翻翻庄佩妤的其他遗物吧……或许有心去找还真能被她找出些什么遗漏。
陈青洲不再多,直接点头:“好,我帮你安排。”
稍一忖,阮舒迟疑着问:“你知道这些天傅令元的动向么?”
“你想找他?”陈青洲的表情有些别具意味。
阮舒无意识地蜷了一下手指,蹙眉:“发给他的律师函石沉大海。我和他离婚的事还僵在那儿。”
陈青洲淡淡一笑:“他没什么特殊的动向,这些天每日按点来三鑫集团,偶尔因为四海堂有临时事务需要处理而离开。晚上就……基本会和少骢一起去c’b露e里呆上一会儿。”
措辞还挺含蓄的。阮舒嘲弄地勾一下chún:“好像生活很规律。”
可她并不觉得傅令元是这种安分守己的人。光是以前和他一起住的时候,就有好几次,他三更半夜悄悄出门办事。坐上四海堂掌权人的位置,只是他实现野心的开始而已。谁晓得他背地里在搞什么名堂?
陈青洲在这时忽然提了嘴:“令元最近可能在谋划什么动作。”
阮舒心头微顿一下,问:“我之前就想,你应该察觉到了,他是故意把我留在你这里的吧?”
陈青洲含笑不语。
“他是否想通过我,得知你这里的什么消息?是排查过没有?”阮舒提醒着问。
“暂时没有发现。”陈青洲貌似并未特别在意。
阮舒抿chún:“还有两种可能,第一,他或许认为我在你这里的环境能够更轻松些,有助于我琢磨两亿的线索。第二,就是你刚刚所猜测的,他在谋划什么动作,所以我把先从他身边拿开,以防我成为他的不确定因素。或许还有其他我没有想到的原因,但终归我认为,一箭多雕的可能性最大。”
即所谓的利益最大化。任何一丝可利用的东西,傅令元都不会放过的……
“你的思路很清晰,考虑得很透彻。”陈青洲目露欣赏。
阮舒神sè晦暗。清晰透彻有什么用?她依旧弄不明白他的心思。
振了振jīng神,她继而分析:“他想做的事情不外乎和你一样。但他离陆振华更近,如今对青帮的接触也比你更深入。如果他有谋划什么动作的迹象,是不是代表,他比你早一步发现了货源的线索?和他这一次随陆振华出海有关?”
“都有可能。”陈青洲只能这么,“他很谨慎,我查不到东西。我对他的动向的掌握,就是刚刚我所告诉你的那些表面现象。”
“你不是都能安chā眼线到他的身边……”阮舒又一次失望。
陈青洲笑了笑:“我问你,你想探究得那么清楚,是为什么?你不是你不愿意掺和到我们的利益争斗中?”
瞳仁敛起,阮舒的眸光微微泛凉,起身:“抱歉,是我sāo扰到你了。”
“你的这性子啊……”陈青洲按回她的手,颇有些无奈,“行了,是我该抱歉,问话方式不对,又让你把我的意思往恶意曲解。”
他解释:“我没有在责怪你问太多不该问的。更没有怀疑你想从我这里套什么话给别人。”
“嗯,我明白。”阮舒垂眸她承认,那一瞬她确实条件反射地那么想了。她控制不住,没办法,性格使然,已形成思维惯性了。不过她现在已经慢慢着事后自我反省,反省过于偏激的部分。
所以,或许他确实不是那个意思吧……
“你真明白?”陈青洲有些怀疑,要笑不笑的,“一个清辞,一个你,你们两个真真让我深刻体会女人有多麻烦多难应付。不过幸好我需要cào心也只有你们两个。”
阮舒:“……”
“其实我很欢迎你问我事情,也很欢迎你会找我了解讯息。”陈青洲眸子清黑,凝着她,携着疑似欣慰的神sè,“因为这样会让我感觉,你已经开始有点信任我,无形中开始走近我。就算只保持目前这样的状态,我和荣叔已足够高兴。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和我们陈家的关系,都无所谓。那些都是虚的,每天一点一滴的相处才是真的。”
阮舒眸光轻闪,疏离地微笑:“陈先生误会了吧,我”
话没讲完。因为陈青洲突然抬手,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用解释。就让我和荣叔继续误会下去。”
“……”阮舒迅速后退一步,避开他的动作。
陈青洲的手滞在半空,但并不尴尬,笑着收回。
“我还是想解释一下。”阮舒眉头拧起,“我之所以问这些了解这些,是希望能够从中抓到足以令傅令元重视的把柄,解决目前和他的僵持。”
“令元最大的把柄,其实你已经抓到了,不是么?”陈青洲以一种旁观者清的表情注视她,“最简单直接的办法是你把他私下的野心兜给陆振华。但是你没有。反而为难自己在他给你的枷锁中挣扎。为什么?因为你并不希望他出事。”
蜷了蜷手指,阮舒为自己辩驳:“这很正常。我和他之间的矛盾,还没到要置他于死地的程度。”
陈青洲噙着一贯的淡笑,未再继续与她探究,只是道:“好。我知道了。我这里不介意为你提供方便。”
阮舒从他的神情间读到一种“看穿而不穿”,她很不喜欢他这样的自以为是。
“我没有其他事情了。我先出去了。不打扰你。”
“去吧。小心点路,你的脚伤还没全好。”陈青洲温声。
走出书房,阮舒心里头有点堵。
堵着下了楼,黄金荣还在等着她,连忙冲她直招手:“丫头,快来,你燕窝没吃完。”
阮舒觑他一样,有点冷:“不用了荣叔,我不想喝。”
完便径直回自己的房间,也不管黄金荣是否会因为她的恶劣态度而受伤。
她并不是心软的人,为什么一再地去顾及黄金荣的感受?
再这么下去不行的,她得tiáo整回自己,tiáo整回冷硬的自己。
……
没有多耽搁,隔天下午阮舒就去林宅了。
那晚从这里拿走东西之后,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回来的,结果……
轻吁一口气,阮舒迈步往里走。
看似空荡冷清无人,但她知道,其实有傅令元的手下在暗中盯着。毕竟这里曾经是庄佩妤呆过大半辈子的地方,何况里面还住着个庄佩妤最宠爱的小女儿。
阮舒有时候都在想当初傅令元真是很蠢,明明林妙芙更容易接近更容易利用,当初还非得挑她这块硬骨头下手。
跨进客厅,有一个中年女人迎上来,张口便问候她:“阮小姐。”
模模糊糊辨认出对方是傅令元让栗青给林妙芙新招聘来的那个保姆,庄佩妤入葬当天就是她陪在林妙芙身侧。
可其实,究竟是保姆的成分多,还是监视的成分多?
眸子微眯一下,阮舒捺下心绪,面sè无虞,淡声:“嗯。我回来拿点东西。你忙你的去。不用管我。”
林妙芙的声音在这时传来:“余婶,是有人来了吗?”
脚步声十分急促,嗓音则透着一股迫切和期待。
阮舒听声抬头望向二楼。
许久不见的林妙芙的身影刚抵达楼梯口。
目光对视上的一瞬间,阮舒不禁挑起眉尾。
林妙芙现在的身材,已经可以纳入胖子的行列了。倒不是因为她的肚子大。宽松的衣服看不太明显她的小腹。怀孕的缘故加上更多的大概是营养补得足,所以体形比过去丰腴了不少。感觉直接从妙龄少女跨越成少妇。
林妙芙显然未料想她会来,整个人定在那儿不动,愣愣地盯着她,难以置信似的,低低地唤:“姐……”
这一声令阮舒不禁再度挑眉,然后在接下来的几秒钟内,亲眼见证林妙芙整副眼眶渐渐泛红直至落泪的过程。
旋即,她迈着步子就往楼下跑。
是真的在跑。
那步子,配合着她的身形,阮舒看着都为她心惊,忖着她这要是一个不小心踩了空跌下来,孩子可就危险了。
余婶已然快速地迎上前扶住林妙芙,忧悒地提醒:“三小姐你慢点!慢点!”
阮舒立于原地不动弹也不吭声,眼波无澜地看着林妙芙最终相安无事地下来楼梯快步直奔她而来。
以为林妙芙的这架势是要扑过来,然而在距离她尚有两步远的位置骤然停下,盯着她,神sè间竟是透露出一种近乡情更怯,泪珠子还在掉,嗓音则完全哽咽地又唤她:“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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