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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平方缪
这一声比上一声叫得还要楚楚可怜。
也……挺诚心诚意的。
记不得有多少年没有听到她喊她喊得如此发自肺腑了。仿佛回到林妙芙年纪小还不懂事儿的时候。
晃回思绪,阮舒面容清清淡淡:“我还没有死,不用叫得如此凄楚。”
林妙芙眼泪掉得愈发汹。
“哭给谁看?”阮舒不悦,“是没给你好还是没给你穿好?每个月你的生活费我并没有漏打给你。这不是还有保姆伺候?看你的气sè也很不错的样子。”
林妙芙咬chún,像是要憋住眼泪的样子。
这副场景像是她被她欺负了似的。阮舒抿直chún线,倒不好再她什么,也不欲再搭理她,拔腿迈步。
林妙芙却是霎时紧张又害怕地抓住她的小臂:“你这么快要走?”
阮舒蹙眉。
林妙芙面露惧sè,飞快地松开她的小臂,道歉:“对不起,我不碰你。对不起。”
阮舒稍一愣怔。
林妙芙怯懦地开口:“你……你能不能多呆会儿?”
阮舒盯着她,看了好几秒,淡声:“我没有要走。我刚来。要进佛堂找点东西。”
“你要找什么?我帮你一起!”林妙芙连忙道,目光饱含期待,像是怕她拒绝。
阮舒没吭声,转身朝佛堂的方向去。
身后是林妙芙紧跟上来的动静。
阮舒目光往后瞟一眼,神sè微凝。
虽然没有人用,但佛堂应该每天都有打扫,并未蒙灰。
林妙芙主动过去帮忙开窗透气,又问一次:“你要找什么?我帮你一起。”
“不用。我随便看看。”阮舒头也没抬,兀自蹲身在书架前,打开最底下的柜门,搬出里面的纸箱。
之前的金刚经和佛珠已经被她带走,里头只剩庄佩妤曾经誊抄过的经文纸页。
顿了顿,她环视佛堂一圈,觉得没什么可看的,便又去了庄佩妤的房间。
庄佩妤呆佛堂的时间比呆房间的时间要多得多。
阮舒也是隔了十多年头回进来,发现里头被她布置得简单得不像话。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柜。被单床单窗帘全是海青sè,还真有出家人的味道。
床和桌子一目了然地没有东西。打开衣柜,里面挂着的也皆为清一sè的青衣。
阮舒把衣柜的抽屉全部开了一通。
空的。一无所获。
关上衣柜后,忽然在想,傅令元估计已经让人把这个家里里外外搜了个彻彻底底吧?
“你在找什么?”林妙芙第三次问。
“没什么。”
阮舒扭回头又走回佛堂,掂了掂纸箱子里的那一沓经文纸页,略略一忖,对林妙芙道:“这些我也带走了。”
既然当时这些经文纸页是和金刚经一并留在红木桌上的,她暂且就当作它们是有用的吧。不然总觉得这一趟来最后空手而归,太不值当了。
林妙芙这回的态度完全不同于上回,毫不犹豫地便点头:“好,你带走。”
阮舒将它们折叠好,放进包里,道别:“没事了。我先走了。”
林妙芙又一次抓她的手臂:“余婶在煮面,你要不要吃一碗再走?”
阮舒打量她,觑一眼她的手,挑明开来问:“你怎么了?不是很讨厌我很烦我不想见到我?不是我把你的家人全部害死了?现在这是做什么?”





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251、我知道你想亲我
林妙芙还是那副咬着chún的模样,却并没有制止住眼泪的汹涌,簌簌地掉,手指则牢牢抓紧她的衣袖。
光哭。不话。委屈至极。可怜巴巴。
再一次令阮舒错觉仿佛回到林妙芙年纪很小尚不懂事的时候。
那个时候林妙芙几乎不离庄佩妤的怀抱,是真真被庄佩妤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偶尔庄佩妤有事照顾不过来,会让她帮忙看一小阵。
印象比较深刻的是那年去南山的度假别墅,庄佩妤想要去卧佛寺,林妙芙缠着庄佩妤不放。于是她被一起带去了,作用就是在大殿外照看林妙芙。
彼时林妙芙九岁了吧。头回进寺庙,压抑不住好奇心,想要跑去逛。阮舒不让,林妙芙就是这样可怜巴巴地抓着她的衣袖哭着恳求她。但最终她还是没有妥协。
记起这事倒是顺便记起,庄佩妤的那串佛珠,就是那一次从卧佛寺里带出来的。
收敛思绪,阮舒凝回焦聚。林妙芙的脸已然全部都是水。
阮舒不耐:“有什么直接!”
林妙芙抽了两下:“我、我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大伯父大伯母也不回来”
“所以呢?”
林妙芙噎着呼吸:“你能不能搬回家来住”
这是害怕孤单了?阮舒抿chún,直接拒绝:“不能。”
起来倒是有些可笑。当初她搬离这里,是因为傅令元,因为绿水豪庭的新房。现在之前林宅就不是她的家,即便新房也不是她的家了她暂时无处可去,她也从未考虑过搬回林宅。
林妙芙的眼泪应声掉啊掉,跟不要钱似的。
“不是有保姆?你哪里是一个人?而且你不是还有很多同朋友?现在已经出三个月了,如果真的寂寞,就经常约几个同朋友来家里做客,或者约在外面喝茶聊天打麻将都行。消遣不是很多?你以前不是老出门玩?”阮舒问。
林妙芙摇摇头:“我不想被他们知道我怀孕”
阮舒的眉头拧成小疙瘩,忖了忖,猜测着问:“怕丢人?”
林妙芙沉默。
阮舒泛一抹讥嘲:“现在觉得丢人?你不是很爱唐显扬?你不是很看重这个孩子?你不是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这才多久。想法就变了?”
林妙芙继续沉默,眼泪无声地掉。
其实可以理解,林妙芙现在还在大四年级下期没毕业,年华正好,刚开始可以为了她心中所谓的爱情留下这个孩子,可时间一长,热情消退,又看到同龄人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嘻嘻哈哈,她如何禁受得起诱惑?何况,她这是要当单亲妈妈的节奏。
可是
“自己做的决定自己选择的路,你自己负责。”阮舒冷声。
林妙芙泪眼婆娑:“你是不是知道显扬在哪里?”
“你找他干什么?”阮舒挑眉,“想要他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林妙芙重复着道:“你一定知道显扬在哪里,对不对?”
“我不知道。”阮舒答。
“你就算现在真的不知道,你也一定能找得到。”林妙芙揪紧她的衣袖,“姐夫不是很厉害?你拜托姐夫帮忙找显扬好不好?姐,你帮我找显扬。”
“找不到。”阮舒试图捋她的手。
林妙芙一手继续抓她的袖子。另外一手指向佛龛上的那尊玉佛,嚷嚷:“妈在天上看着你,你敢狠心丢下我不管?我的孩子需要父亲!我需要丈夫!是你把我害成现在这样孤苦无依的!你必须要帮我找显扬!”
阮舒只觉心寒,面无表情:“你需要丈夫关我什么事?”
亏她刚刚有还有一瞬间以为她像年纪小单纯无知的时候。结果还是这样骄纵蛮横不讲道理!
“你必须帮我找显扬!你帮我找显扬!”林妙芙剧烈摇晃着她的手臂,像是小孩子耍无赖似的没有结果誓不罢休,转瞬语气又从气势凌人变成哭泣哀求,“姐你帮帮我你帮我找显扬好不好?你一定知道他的下落,你不能这样不管我姐”
“你求错人了。”阮舒油盐不进,冷冰冰。
林妙芙抓得紧,她怎么都掰不开。
被哭得心烦,更被摇得烦躁。阮舒猛地一用力甩开她,不理会她的哭喊,迈步就走。
身后却是传出凄惨的哀叫。
阮舒下意识地回头,便见林妙芙扶着红木桌滑落身体坐倒,捂着肚子表情痛苦。
她尚未反应过来什么事。听到争吵声而跑进来的余婶率先哎呀一声:“三小姐你见红了!”
闻言凝睛,这才发现果然有红sè的液体沿着林妙芙的腿根缓缓显露。
阮舒蓦然怔住。
余婶匆匆地从她身侧掠过跑向林妙芙,同时着急对阮舒喊:“阮小姐,快叫救护车!”
孩子保不住。
护士出来通知时。阮舒果断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
这没什么好犹豫的。
签完字之后她忽然在想,算起来,这是从她手里走掉的第三个孩子了
自己的两个,加林妙芙一个。
如果庄佩妤还在世。她这个时候就应该会再去佛堂,当着庄佩妤的面,告诉佛祖她又添一桩罪孽。
阮舒嘲弄地笑了笑。
包里的手机又一次震动。
阮舒这才抽出空去接。
打来的是陈青洲。
“你没事吧?”
“你不是应该知道,出事的人不是我。”
陈青洲默了一默,并没有问事情的缘由和过程,而是问:“你一个人没问题么?”
明白他是不方便出面来医院。阮舒淡声:“没关系,谢谢。我并不需要干什么,等她从手术室出来。我再看看情况,就回去。”
听筒那头的背景里传出黄金荣的声音:“丫头,要什么帮助尽管和荣叔啊!”
他的语气,好似她遭遇什么重大困难似的。阮舒chún角微弯。
陈青洲也有些无奈:“行,有什么事尽管让几个保镖递信儿来。”
“嗯。”挂断电话,阮舒坐到椅子上,往后靠上椅背,脑袋则后仰。抵上墙壁,阖了阖眼皮。
其实没掉也挺好的。她从一开始就觉得,林妙芙的孩子不该存在。
倒也庆幸当初的决定,在江城碰到唐显扬的时候没有告诉他这件事。如今孩子悄无声息地没掉。她心里也算彻底落了一块小石头,不用继续梗着。
不过,林妙芙这孩子是不是太脆弱了些,一撞就掉了?
阮舒揉了揉眉骨,不太记得自己当时用的力道到底有多大,也不太记得当时甩开她时的具体位置,是不是足以令她撞上那张红木桌?
鼻息间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同时也感觉好像有道yīn影笼罩到自己身上。
心间一动,阮舒睁开眼睛,霎时跌进傅令元正居高临下凝注着她的湛黑眸底。
从她踏进林宅的第一步,她就料想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传入他的耳中,更别提林妙芙被她推流产。
只是没想到,会劳烦到他老人家亲自前来。他不是对她的律师函置之不理么?现在倒是现身了。
“林妙芙只是流产,并没有生命危险。你放心,两亿的希望没有少半分。”阮舒敛瞳,坐直,轻嘲。
刚垂下的脑袋被傅令元的手指重新勾起。
他眉头折着打量她的脸。指头往她的眉骨上抹了一下。
阮舒眼风刚扫过他抹下来的是红sè的血迹,转瞬她的两只手便被他的两只手抓住,摊开她的手掌。
原来是手上不知何时蹭到了林妙芙的血,已经干涸了。
不等阮舒反应。傅令元扣住她的腕,拉起她就走,去了洗手间外面的共用洗手池前。
明白他的意图,她抽回手。清清淡淡道:“谢谢,我自己可以。”
傅令元不由分重新握住她一只手,力道比刚刚大,使得她挣不了。
打开水龙头。抓着她的手放到水流下,先冲掉血迹,然后给她抹洗手液,细致地揉她的手掌。
这洗手方式。别那点血了,就算是细菌wū垢都要被他搓干净。
而洗完一只手,他又抓了她的另外一只手继续洗,把她当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孩子似的。
反正反抗不了。阮舒也不白白浪费力气,全程冷漠脸,心里头忖着他真是无时无刻不抓住机会表现他自己。
进进出出洗手间的人把他们俩看个透。外头的洗手池就一个,被他们俩霸占了许久,其他人只能拐进洗手间,使用里面的洗手盆。
洗完手,傅令元抬头,盯住她的眉间。
阮舒自己已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眉骨上点了两点艳艳的红,约莫是先前揉眉骨的动作从指头沾上的。
发现她要动,傅令元一掌钳住她的后颈桎梏住她,这才用沾湿的纸巾给她小心擦,尽量不破坏她脸上的妆。
阮舒盯住他近在咫尺的脸。可以十分清楚地看见他下巴上依稀冒了头的胡茬。
他的嘴chún有些干,所以此时纹络多。
再往上,他的眼角有细纹。
起来,上个礼拜见他时便发现,他那趟近二十天的出海,貌似并没有怎么晒黑?
狭长的凤眸眯起,阮舒心思转了一转。
突然的,他的气息凑近。
待她反应过来,嘴chún已经被啄了一口。
“我知道傅太太看我这么久,是想亲我。我满足你的愿望。”傅令元斜斜勾chún。
阮舒:“”
掴他耳光的次数多了,她都觉得没意思了。
觑一眼他犯欠儿的神sè,她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
傅令元见状眯眸,快速追上她,牵住她的手。
阮舒不给他半点儿反应,任由他签。
斜斜睨一眼她平静无波的侧脸,傅令元挑起眉峰:“你回林宅找东西?”
阮舒轻哧:“是啊,找你想要的两亿。”
傅令元只当作没听出她的嘲讽,兀自问:“找到什么东西了?”
“林宅里有什么,你不是应该连几只蚂蚁都了如指掌?”阮舒偏头看他,继续嘲弄,“倒是你,监控了林妙芙这么久,没有套出什么可能存在价值的信息?或许可以和我分享一下。毕竟我比你更了解林妙芙,总得把我的作用充分利用,不是么?”
傅令元黑着眼睛,缓声道:“你拿走的是庄佩妤誊抄的经文纸页。”
“这么快就直接掀盖了?”阮舒轻轻一呵,“刚一开始不还装作不清楚我拿了什么?”
傅令元像以前那样抓起她的手吻了吻,有点轻哄的意味:“你是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我看。”
“没想法!”阮舒擦拭自己被他吻过的手背。
很快她补充一句:“不过如果你愿意离婚,我可能马上就有想法了。”




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253、你的味道我记得很清楚
掐断通话后,犹豫片刻,她最终决定暂时这么放着林妙芙不去管这倒是一次不错的让她吃教训的机会。
起来也可笑,这么多年来,阮舒从未与林妙芙互讲电话。庄佩妤尚未过世之前,基本是通过庆嫂了解她们的动向;庄佩妤过世之后,林妙芙也因为没有她的电话号码联系不到她,一个人独自在林宅孤单她自己的。
不晓得,林妙芙现在一个人被扔在医院里,是不是才又会记起她这个姐姐?
她总是在这种时候被林妙芙“需要”。
呵。
天气很好,碧空如洗,视野清明,连半点缭绕的烟气儿都没有。车子顺着盘山公路平稳地开着,依稀可见掩映于山林之中的庙宇的金碧琉璃。
第三次来南山,风景与前两次又有所不同,不是第一次来时盛夏的翠绿,也不是第二次春初的复苏,而是介于春天和夏天之间的躁动。
而她的心境,同样也与前两次有所差异。
倒是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再来,而且是主动来。
抵达卧佛寺的时候正值中午,寺里的香火依旧鼎盛,进进出出的香客只多不少。
阮舒直接去找在客堂处服务的工作人员,求问要如何见一灯大师。
结果工作人员告诉她。每天来寺庙找大师的人成百上千,大师们很忙,或者在修行或者在休息,除非个人和大师私人有约,否则根本见不上面。
阮舒这才霎时恍然,竟是把这出给忘记了。想想也对,就算是正常情况下去别人家里拜访,一般也要提前告知才是礼貌,她倒是上门就上门了,哪里想见就能见到的?
“那,请问,要如何预约?要在哪里预约?”阮舒询。
“我们这里只提供法事等仪轨的预约,若施主您与大师无私交而求见大师,是需要看缘分的。如果有缘,自然能够见到。”
阮舒:“”这答案也太玄乎了
伤脑筋。
难道她得在卧佛寺住上几天,每天在寺内到处逛,以待“有缘”?
忖着之前头一次遇到一灯大师是在姻缘树,她举步便往大雄宝殿后面的小广场走。
祛病池的水还是那么清澈,香客们在沙弥小僧的协tiáo下有秩序地排着队伍,手里带着各种器皿,一个紧接着一个依次上前装水。每日能够提取的灵池圣水有规定,所以香客的数量也被控制在五十人,来晚没排上的,只能干巴巴地站在外围看,一边还和家人商量着明天得提前几个小时过来。
掠过祛病池便是姻缘树。树上的红绸密密麻麻的,而树下的善男信女不竭余力地一次紧接着一次往上抛。
阮舒下意识抬头往大树上方看,盯住最高的那块红绸,并不确定是不是就是傅令元带她抛的那一个。
收回视线和思绪,她朝卖红绸的地方寻去。木桌还在,但坐在木桌前的僧人却并非一灯大师。
阮舒主动上前相询:“请问小师傅,我之前有幸在此遇见过一灯大师,今天他为什么没来?”
僧人单手作礼回答道:“本寺中的各处执勤是lún流来的,一灯大师并不在此列的僧人之中,只是偶尔因自我修行之需主动为一些香客指点迷津。女施主应该是与大师有缘,所以之前才能遇到。若再想见大师,还是得靠个‘缘’。”
又是讲究缘分。出家人真喜欢把这些字眼挂嘴边。偏偏在寺庙这里还不能随随便便qiáng行来硬的,否则她就不相信,整个寺庙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一灯大师在哪里。抿抿chún,阮舒压下烦躁,淡声:“好,我明白了,谢谢小师傅。”
离开姻缘树,她继续去找“缘分”,坐上通往山上的缆车那回陪余岚上山,在千佛殿里不是也见到一灯大师了?
而且相较于姻缘树那儿,一灯大师在千佛殿里的僧衣更加正式,从彼时的情况看,千佛殿也更像一灯大师经常出没的场所。
从缆车上往某个方向眺望,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到度假别墅的区域。周围筑起了施工栅栏,还有工程队人员的身影,想来是卧佛寺时隔这么多年,终于打算动工启用那片地方了。
不知道会被改造成什么样
不过,终归是座已经彻彻底底与她无关的建筑了。
千佛殿斗拱雄大,出檐深远,柱础jīng丽,阮舒把殿内的四十尊罗汉所在的殿室全部走过去一遍,都快赶上特意前来拜佛的虔诚香客了,也没有得来缘分发现一灯大师的踪迹。
摆放长明灯的侧殿殿门紧闭,并不在开放游览的范围内。
上一次她是托余岚的福得以进去的。
所以现在,她是连再看一眼那盏长明灯的机会都暂时没有。
天sè临近傍晚,阮舒瞅着时间差不多,打算联系陈青洲,问问他和傅清辞的情况。
往外面走时,穿过一个矮门,经过一个位置比较偏的侧殿。殿内的墙上是八部护法神的壁画,两侧有古朴的经筒,一众沙弥整齐地坐在平台上诵经,梵唱不绝,场面庄严而肃穆。
阮舒一时被吸引,驻足门口看了片刻,感觉自己与那些僧人明明只隔几步之远,却完全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清一sè的灰sè僧衣之中,第二排有个和尚忽在这时抬头睁眼。
目光对视上的一瞬,对方熟悉的面容令阮舒蓦地怔忡。
很快她眨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眼睛正瞧着的这位剃光了头发身着袈裟的男人,的的确确就是闻野。
柔软昏黄的油灯光线里,两人张望着,打量彼此。
他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嘴巴尚在细微地动着,念着经。
两三秒后,他将合十的双手稍微抬高些,重新闭上眼睛,悄无声息的,霎时又和其他僧人毫无区别。
阮舒蹙眉。
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不是杀人犯、通缉犯么?什么时候在卧佛寺出家当和尚了?
“阮小姐。”
与她随行的其中一个保镖现身,低声道:“二爷在山下等你。”
“噢,好。”阮舒晃回神,最后又瞥了眼闻野,匆匆随保镖离开,心里却是猜测出闻野出现在此地的一种可能他该不会是躲在寺庙里假装和尚,以避开警察对他的搜捕吧?
转念又有些不对劲不是连警察都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他何必牺牲那么大来当和尚?
况且,和尚并不是随随便便当就能当的。如果她没记错,卧佛寺对欲图入寺的僧人,有着非常严苛的要求。海城唯一的一座佛院,就设在卧佛寺,里面的生不仅是僧,更有大数饱读诗书的者在此修行。
阮舒重点凝思的是,自己是不是应该打电话给警察局举报他。不其他,就算是为九思的那一刀和为她自己,也该报个仇吧?
可闻野明显是个极其难搞的危险分子,褚翘上回都跑来海城逮他依旧让他逍遥法外,她一个举报电话,到最后若他又逃跑了,她岂不得遭他报复?
纠结间已乘缆车下了山,和陈青洲及傅清辞汇合。
阮舒一直和他们分开行事,也不晓得他们在寺庙里都去了哪些地方做了些什么,但神sè和气氛显然不是特别好。尤其傅清辞,自始自终将她的真实情绪表现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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