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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平方缪
“老衲之前之所以措辞为‘怕是姻缘坎坷’,是因为还没有给女施主摆命盘,不确定女施主究竟是否入夫妻宫。正如方才所言,女命最怕寡宿落在夫星之地或日柱的死绝之方,会造成缘分难偕久之憾。”
阮舒愣怔。
一灯大师注视着她的脸,再道:“女施主面相偏于冷傲,实则内心脆弱,性格多半矛盾多疑,比较执着,但是自私,更有不近人情的一面,容易伤害他人。”
“另外,女施主眼角下的这颗滴泪痣,按照命理的法,同样有孤星如命之意,常言‘一生流水,一世飘蓬’。”
阮舒闻言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凭借印象摸向脸上那颗痣的位置,脑子里消化着他一连串听起来颇为深奥的话,很快总结出他的意思:简而言之就是,她会孤独终老?也就是所谓的“注孤生”?
也不晓得出于什么心理,她弯起chún角笑了。
不过不得不,大师就是大师,卜卦算命看八字很有一套什么性格矛盾多疑、什么yòu年无父、父母不两全,她根本无法辩驳;而子孙缘分淡薄的问题,她本就不想生孩子,之前还流过两个,是否已算应验?至于婚姻不顺,她不正和傅令元在闹离婚?
她这辈子还没过完,暂时无法证实自己是否会孤独终老,但若撇开当初为了林氏而与傅令元签了合同,她同样也是不打算结婚的。
所以一条条地挑出来理顺之后,也用不着摆盘了。因为无论摆盘的结果是哪一种,入父母宫还是子女宫抑或最忌讳的夫妻宫,一灯大师的话貌似都会是准的。
阮舒觑他,抿chún,心里琢磨着,按照惯例,她接下来是不是该问他化解之法?
可一番话听下来,她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悲惨,也并不没有想化解。
一灯大师顿了数秒,像是在等着她的反应。
阮舒便给予他回复:“我明白了,谢谢大师告诉我这些,我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捋了一遍自己过往的人生,觉得这样的八字很适合我。如果到老真的都是一个人,挺好的,明我可以无牵无挂自由自在安然自得随心而活。”
“女施主好心态。”一灯大师听言捋须一叹,目光明朗,依稀蕴有一丝赞赏,眼神深藏着一种睿智。
头顶上方的菩提树茂盛,携有yīn凉。阮舒轻轻弯chún,对他的夸奖回之以沉默。
大概是见她并没有进一步深入了解八字的欲望,一灯大师主动转了话题:“女施主特意来卧佛寺找老衲,应该不是只为了这件事?”
“大师通透。”阮舒浅浅一笑,“我今日来,主要是为了问问家母以前的一些事情。”
“女施主想知道什么?老衲尽可能回答。”一灯大师问。
阮舒先从长明灯入手:“我想请问,我是否可以把家母为我供的那盏长明灯撤掉?”
“是否方便了解女施主为何要撤掉自己的长明灯?”一灯大师询。
“因为觉得没必要。”阮舒淡声。
一灯大师看她一眼,未再多问,道:“令堂每年都给本寺捐赠很多的香油钱。既然令堂已过世,女施主自然有权利代替令堂决定是否继续供长明灯。不过女施主如果想今天就撤,恐怕有些不方便。”
他解释:“本寺所有长明灯,一般每三个月做一次统计和整理,否则太过频繁的tiáo动,对神灵有不敬之嫌。最近的一次,刚刚好就在前几天,女施主来晚了,只能等下一次。”
这个倒是无所谓,而且也不是重点。阮舒没有犹豫就点头了:“嗯,好的,谢谢大师。”
稍加一顿,她顺势问:“家母在卧佛寺,除了长明灯之外,是不是没有其他东西了?”
“其他东西指的什么?”
“比如类似供长明灯的行为,或者……留过什么东西?”后面一句稍微直接了,阮舒补充着解释一句,“我想帮家母把遗物全部整理一遍。”
“留东西?”一灯大师貌似还是觉得她的问话有些古怪。
阮舒这么问,当然不是认为庄佩妤能把两亿直接藏在寺庙里,只是……她也不出具体,就是一种感觉吧。很莫名其妙又好像很自然的一种感觉。
她尝试着重新问:“一灯大师与家母讨论佛法的次数多么?”
一灯大师捋须,像在回忆,然后道:“老衲之前和女施主你过,自从给令堂主持过皈依仪式后,我都未曾再见过令堂,只每年定期收到她供长明灯的香油钱。至于在皈依仪式之前,令堂确实来过几次卧佛寺,就是在那几次,准备的皈依。”
阮舒抿chún,不知道接下来该问什么。跟无头苍蝇似的,貌似也问不到重点上,问不出有价值的东西。
略略一滞,她从包里将那串佛珠取出:“我记得十年多前的夏天,八月二日,家母来过一趟卧佛寺,不知她当时是不是就是来找大师您的?这串佛珠就是那一次家母从卧佛寺带出来。”
“十年多前的夏天……八月二日……?”一灯大师对具体时间似乎不太有概念,但是看到佛珠,第一样就辨认出:“嗯,是,这串佛珠确实出自本寺,是当年老衲送给令堂的。”
阮舒正要再点什么。
一灯大师忽然面露一丝轻惑,自她手中接过佛珠,于手中捻了几下,道:“这串佛珠不完整。”
嗯?阮舒一时没明白:“什么叫‘不完整’?”
一灯大师解释:“照理应该有一百零八颗佛珠,但是它少了一颗。”
“少一颗?”阮舒怔忡怎么会少一颗?
目光紧紧地盯住佛珠,她的思绪飞快地转动起来。
每一颗珠子的大小都是一样的,颜sè也全是黑的,一整串放在那儿,根本不会有人去细数它到底一共有几颗珠子。但这不包括庄佩妤,庄佩妤肯定知道佛珠少没少。这串佛珠陪了她十年,对佛珠最熟悉的人就是她。
问题是,少掉的佛珠是被人拿走了?还是庄佩妤自己拿掉的?又是什么时候拿走的?
一灯大师在这时找出佛珠的绳头:“看这绳头烧合的样子,应该有些年头了。”
阮舒凑过眼睛确认了一下,心里顿时又生想法了这明少掉的那颗佛珠,不是最近刚没的!
有些年头……有些年头……
正如方才所考虑的,庄佩妤肯定知道自己的佛珠少没少。可如果佛珠是好几年前就少掉,明庄佩妤本人是知情的,否则她不可能装作没事人一样,天天拿着一串不完整的佛珠对着佛主念经。
既然她知情,而这十年来,她又根本没有和林家以外的人接触过,明显最大的可能性是她自己将佛珠取掉了一颗!而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要把一颗佛珠拆掉的!肯定有什么特殊原因!
阮舒心里微微有些激动,虽然还不知道少掉的佛珠是否和两亿有关,但岂码终于有个可疑的线索可以查了,不再像之前那样如一潭死水似的毫无波澜。
那么现在新的问题又出来了:少掉的那颗佛珠在哪里?
“……女施主?女施主……?”
一灯大师的叫唤拉回了她的深思。
“对不起。”阮舒连忙道歉竟是一时沉浸在自己思绪的世界里,忘记现在正在跟一灯大师着话。
一灯大师收着她的神sè,并未怪责什么,只是将佛珠还给她。
“这串佛珠没有其他问题了吗?”阮舒向他确认。纵使她十年来每天见到庄佩妤拿它在手,可对于这串佛珠毫无了解。如今庄佩妤已过世,恐怕比较清楚的人只剩下一灯大师了。
一灯大师瞥了一眼佛珠,笑着摇了摇头:“老衲看不出它还有什么问题。”
旋即他的口吻有些感慨:“十年没见它了,像是见到了老朋友。它是老衲亲自开光的。主动拿佛珠来让老衲开光的有不少,但由老衲亲自送出去的佛珠并不多,所以印象深刻。”
阮舒攥紧佛珠,好奇地多嘴一问:“能得一灯大师亲自开光并赠送,这串佛珠的珍贵可见一斑。那当初是什么契机,家母才得到一灯大师的馈赠?”
一灯大师捋了捋长须:“都是佛缘。”
他笑得别具深意,讲的话更有套路之嫌。
阮舒有点怀疑这个玄玄乎乎的答案的真实性,但并找不出来一灯大师打太极避而不谈的原因。而且她也不好追问。
总不能这样问完自己想问的就立刻走人,十分不礼貌,她心下暗暗琢磨着接下来该找个什么话题再搭上两嘴,恰好小沙弥过来,提醒一灯大师接下来要去给僧们上经文课。
阮舒自是顺其自然地借机告辞:“既然大师还有事要忙,那我就不打扰了。改日如有困惑,再来找大师提点一二,希望能有缘再与大师见上面。”
“好,女施主慢走。卧佛寺和老衲,都随时欢迎女施主。”一灯大师双手合十作礼,转身迈上阶梯,步入廊下。
闻野突然从拐弯处现身,眼风扫一下阮舒的背影消失的方向,转眸回来问一灯大师:“喂,老秃驴,她来找你干什么?你们絮絮叨叨的聊什么聊那么久?”
一灯大师笑而不语,径直绕开他,同时提醒:“走吧,上课时间到了。”
闻野翻了翻白眼,手里握着那支防狼电bàng两只手左右换来换去地抓,追在一灯大师身后探寻:“我问你话呢老秃驴!快回答我!……”
……
拜访完一灯大师,阮舒就没有其他什么事情可做了,咨询了一下保镖之后,得知陈青洲和傅清辞那边的事情尚未结束,她便随意在寺里兜兜转转,手里抓着佛珠,心里琢磨着刚刚从一灯大师那儿了解到的讯息,整理了一下思绪。
因为暂时没有其他线索,所以她将自己接下来的重点落在寻找被庄佩妤特意拿掉的这颗佛珠上。
好了,思路理是理清楚了,问题是这个任务好难完成,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还是一颗那么小的佛珠。
虽然庄佩妤十年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不代表她没有用其他办法将佛珠弄到林宅以外的地方。只是目前看来可能性比较小罢了,所以她得从可能性比较大的林宅内部着手。
这代表,她又得再回林宅。
视野范围内在这时冷不丁发现了陈青洲和傅清辞的身影,均在在祛病池外圈。
排着队的人在挨个地接水到各自带来的器皿内。
陈青洲则等在队伍的出口处,挨个地和刚接完水的人商量什么事。
傅清辞双手抱臂,事不关己般站在一旁,表情讥嘲。
阮舒基本瞧明白状况了,敢情这陈青洲是想要祛病池里的圣水,但没排上队啊。
她走过去的时候,正听见陈青洲跟人出价到十万,不由惊愕只是山上引下来的泉水而已,至于么?
然而即便这么高的价格,对方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没卖:“我这千里迢迢特意从外地飞过来的,马上就要飞回去了,家里还有老人等着我带圣水回去。你还是再问问后面的人,和他们买吧。”
正着,下一个装完水的人出来了,不等陈青洲问,对方直接开口叫价:“二十万,现金马上给我,我卖给你。”
阮舒盯着那一小瓶仅仅二百五十毫升左右的瓶子,眉头蹙起抢劫着这吧?
然而下一秒她的眉头更加皱成小疙瘩,因为陈青洲居然同意了!
“现金我现在手头上没有,不过我可以直接给你银行卡,这里面有二十五万,全部都给你了。”陈青洲边着边从钱包里抽出银行卡。
阮舒:“……”疯了吧他……
对方藏宝似的将装着圣水的瓶子往身后掖了掖,质疑:“我怎么知道你这卡里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多钱?万一你是在骗我的呢?”
陈青洲微皱眉:“那你想怎么办?一般人没事都不会随随便便揣二十万的现金在兜里的。我确实只有卡可以给你。”
对方道:“商业区那边就有银行,你带着卡跟我过去一趟,我从银行里确认了金额之后,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陈青洲完全一副十分好话的样子,立刻点头:“行,可以。”
“行什么行?!”傅清辞突然出声,张口就骂陈青洲,“你有病吧你花二十五万买这个水?”
扭头她又看向叫价的那人:“你更有病!狮子大开口趁火打劫呢你?你这种行为就和黄牛无异!我现在抓你去警局,马上可以给你定一个扰乱市场秩序的罪名!违法乱纪的行为记了档案永远消不掉!不想被抓就带着你的圣水走人!傻子才跟你买水!”
那人俨然被傅清辞的气势吓到了,或许也被她的话唬到了,踉跄着就走人,走之前嘀咕了句:“本来就是那个傻子自己到处在跟人买水的……”
作为旁观者的阮舒:“……”她怎么觉得那人得没有错……
傅清辞的心思显然也一样,只不过她直接出口了:“陈青洲你够了。所有人都把你当傻子看没瞧见么?”
陈青洲眸子清黑:“既然今天没排上队,那我们今晚再住一晚。有经验了,我明天早上会提前过来排队的。”
“神经病。”傅清辞忍无可忍,“要住你自己住,好了今天要回去,我不会再留的!”
陈青洲默了一默,忽然把荣一叫来:“去把刚刚那个人找回来,我要买他的水。”
“陈青洲!”傅清辞怒声,“没用的!你别自欺欺人白费功夫了!我不能生就是不能生!这水顶什么用啊!”
“大家都祛病池里的水对想求子的人也是有用的。任何办法我都不会放过。”陈青洲依旧淡声,情绪并不受干扰似的,但透着浓浓的执拗。
傅清辞瞬间如同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还能再劝他什么了,眼神极其复杂。手中握着的手机忽而震动,她连忙低头查看,看清楚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后,她顾不得再和他胡搅蛮缠,当即道:“我去接个电话!”
罢不等陈青洲给反应,她便匆匆地往树下避去,立刻划过接听键:“喂!”
“傅小姐。”传来的是保姆的声音。
“晏西现在怎样了?”傅清辞口吻焦虑。
“烧刚刚退了一些,但还是反反复复的没法完全退下去。医生也没有办法,小孩子长水痘都这样,只能隔离在家里照顾,也不能吃退烧药,否则容易产生并发症,只能吃水果和开水。其余交代的那些事情我该做的也全部都做了。”
傅清辞自己也没什么经验,搜索枯肠着昨晚在网上了解到的一些tips,提醒:“你千万要防着他自己用手抓。”
“傅小姐放心,小少爷很乖很懂事的,也很配合。别的倒还好,就是刚刚问我,傅小姐你是不是还在抓坏人所以才回不来看他。”
闻言,傅清辞猛地眼眶发烫,有温热的液体即将蹦出来,她连忙微微扬起脸,qiáng忍着压抑回去,声音有点哽,问:“他现在在哪里?房间里休息么?”
“嗯。在房间里。小少爷的食欲不太好,早上的饭没有吃多少。平时不挑食的一个孩子,现在明明吃不进东西,还为了能尽快好起来,勉qiáng自己吃,我看着怪心疼的。”
傅清辞的眼眶又狠狠一热,没能抑制住眼泪:“对不起……你一定要帮我和他道歉,我不是故意不去看他的……”
未及她再话,身后冷不丁传出陈青洲的声音:“你在和谁讲电话?”





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255、算我求你
“你在和谁讲电话?”
注意力全在和保姆的对话中,竟是没察觉他的到来。傅清辞的手一抖,手机险些掉落,下意识转身。
陈青洲一愣,转瞬神sè沉下来:“你哭什么?”
傅清辞连忙别开脸抹了抹眼泪,低声冲电话那头了句“我之后再打给你”,便匆匆结束通话。
陈青洲已上前来,瞥一眼她的手机,又看回她的脸,重新问一遍:“和谁讲电话?你哭什么?”
傅清辞攥牢手机,咬牙切齿:“昨晚不是告诉过你,我妈生病了。你不让我走,难道还不让我了解我妈的病情么?”
陈青洲紧紧盯着她,似要从她的表情中探究她话语的真实性。旋即他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擦她脸上残留的湿意:“伯母病得很严重?”
傅清辞避开他的手指,不答,只问:“是不是拿到了祛病池的水,就能回去了?”
陈青洲沉默着没做回应。
“那我去把刚刚那个人找回来,把水买下来。”傅清辞绕开他迅速就要走。
陈青洲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住。
“你想怎样你想怎样你想怎样?!你要花二十万买水那就去买啊!买了我们走啊!你现在又反悔了是吗?!难道要我现在立刻给你生个孩子出来你才满意?!”
傅清辞气急攻心地连续怒吼,挥着手臂打他的xiōng膛,眼泪不受控制地又涌出眼眶。
陈青洲qiáng行抱住她的身体,桎梏住她的双臂:“抱歉,我们现在就回市区。伯母住在哪家医院?我送你过去。”
因情绪激动,傅清辞xiōng口剧烈地起伏,被迫压在他的xiōng口,伸不出手抹眼泪,就势往他的衣服上蹭一把,心里暗暗咒骂自己的眼泪最近也变得太廉价了!听言她断然拒绝:“不用你送!你别想出现在我家人面前!”
陈青洲在她看不见的背后表情冰冷,语气则还算正常:“我不见你的家人。我只送你到医院门口。”
“不用。”傅清辞还是拒绝,“回到市区我就下车。我自己会打车过去。”
陈青洲不置可否,揽着她便走:“回去的路上再慢慢商量。”
傅清辞qiáng硬地顿住身体在原地,十分坚持:“不要路上再商量,现在就清楚。我要自己回去看我妈,一回到市区我就下车,不用你送。送到医院门口也不行。”
陈青洲皱眉,沉默,攥了攥拳头,少顷,点头:“好。”
……
阮舒在祛病池边,远远地,蹙着眉,将陈青洲和傅清辞在经过一系列互动动作尽收眼底,不久之后见他们夫妻二人往回走过来,气氛明显已经和谐了。
“你的事情办好没?”陈青洲问她。
“嗯。”阮舒点头,“见到要找的人了。”
陈青洲没有详细探究,道:“那还有其他事情么?我和清辞现在打算回市区。”
所以祛病池的圣水最终还是不买了?阮舒捺下心思,微微一笑:“好,我也没有其他事情了。一起回去吧。”
一行人离开卧佛寺,在停车场时,傅清辞提出:“我和阮小姐同一辆车。到了市区我会自行让司机停车。”
她这根本不是问陈青洲意见,而是直接告知,所以罢不等陈青洲同意便兀自坐上车。
阮舒去看陈青洲的反应。
正见陈青洲盯住刚被傅清辞关上的车门,眼睛清黑无比。不过并没有把傅清辞从车上拉下来,转眸过来对阮舒道:“那就你们俩通车。你方便的吧?”
哪里有什么不方便的?既然陈青洲都不介意她来当傅清辞的挡箭牌,阮舒还有什么可反对的?点点头,绕到另一边的车门上了车。
车厢内,傅清辞依旧坐姿笔挺,双脚并拢,腰板直直的,神sè亦有些冷肃,乍瞧跟尊大佛似的。
一回两回的,都是这种有点正襟危坐意味的坐姿。阮舒琢磨着,应该是职业病。
路上,两人各据一边的位置,自上车之际起便无丝毫的交流。
不过阮舒发现,傅清辞手里一直紧抓着手机,神sè亦是一副沉凝,不知在思考什么事,不久便开始低头,手指飞快地摁着屏幕,像是在给人发消息。
待车子驶离南山的盘山公路,转入高速时,傅清辞的手机震响了。接听之前,她有意无意地看了眼阮舒,又看了眼前座的司机,才稍稍侧身向她自己那边的车窗,接起:“喂……”
阮舒自然注意到她的举动,俨然在避人耳目。电话那头不知是谁,傅清辞的声音压得低低的,而且应的都是“嗯”、“对”、“好”之类的语气词,没有一句完整的话,所以难以捉摸。
不过阮舒也没想琢磨,只是她这样接电话,令她记起昨晚在傅清辞的手机看到的微信消息浮窗所显示的内容,不禁便多看了她一眼。
傅清辞恰好刚挂下电话转回来,与她的视线碰个正着。
“阮小姐有什么事?”她的目光微微警惕,“你总不会也是陈青洲的眼线?”
虽然她的语气有点不好,但阮舒完全可以理解她的心理,淡淡一笑:“傅警官放心,你和我同车期间,不论任何举动,我都不会多管闲事。”
傅清辞其实也并非真的认为阮舒会向陈青洲透露什么,否则她也不必特意要求和她同车,只是谨慎地试探以达到间接警告的目的。
一时之间又无话。沉默一直维持到车子行过收费站,开进市区后,傅清辞便交待司机在前面的加油站对面靠边停。
车子停下后,傅清辞的眼睛紧紧盯着车窗外,似在等什么人。
不久,阮舒注意到一辆清新绿的华普从车流中出来,好像也准备朝她们的这个方向停。她微蹙眉,感觉这辆车有点眼熟……
正忖着,一旁的傅清辞忽然打开车门,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就迫不及待地下车,快速朝那辆华普奔去。
阮舒盯着那辆华普,脑中灵光一闪,终于记起来,那是傅清梨的车去年,大半夜的,傅令元带她去民政局办结婚证,中途曾经下车,去取傅清梨帮他偷出来的户口本。
这边傅清辞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驾驶座上的傅清梨冲她甜甜地笑:“姐,你去哪里了?怎么要我来这里接你?还一路催我?有急事?我被我的直属上级骂了一顿才得以请假出来的。”
不等坐上车,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按住车门,傅清辞转身,见是陈青洲,她霎时紧绷神经:“你想怎样?不是答应让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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