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平方缪
“你呢?你没事吧?”她关心荣一。
荣一当即狠狠地甩自己两个大耳刮子:“是我疏忽大意!是我保护不周!”
一记起那碗醒酒汤是他亲自监督她喝下的,他就恨不得抽死自己!
“往后大小姐您的吃喝,我再也不假手他人了!”
阮舒依旧没有怪罪荣一。
也怪罪不了荣一。
早些时候刚住进庄宅,其实是方方面面都特别谨慎小心的,自然包括最重要的饮食。荣一特别担心出问题。
但她清楚自己目前在庄家尚存利用价值,考虑到闻野暂时不会令她出事,她也想不到有什么可做手脚的。
加上彼时见荣一人手不足,每天要盯的事情太多,太累人了,所以主动减轻荣一的负担,让他无须浪费太多时间在琐事上。
事实上三个月以来,庄荒年和隋润芝也确实不曾有动作。更加叫人放松警惕,这一次才给了隋润东可趁之机。
如此追究起来,非得怪罪,反而要怪罪她自己。
敛下心思,她详细问:“你昨晚在我的卧室外发生了什么事?”
“回大小姐,我也不太清楚我怎么被放倒了。”荣一皱眉狐疑,“我只确定,隋润芝让佣人给我送上来的食物,我惯例一口都没动。全偷偷倒掉了。所以我想应该不是在饭菜里动手脚。”
她的饮食,她不让荣一cào太多心,但荣一自己还是非常小心,生怕他出事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因此吃喝其实从不用庄家的,只做表面功夫。
阮舒凤眸轻轻一狭,掩下眸底浮出的冷意,只:“回去再仔细琢磨琢磨异常。以后再防备点。”
“对不起,大小姐。”荣一又道歉。
阮舒并不希望他继续自责下去,揉揉眉骨,转开话题问:“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大小姐多住两天,我让佣人给您换了间卧室,家居摆设也全部换新,还没捯饬清楚,我亲自监督。”荣一的声音压抑着冷意和火气。
阮舒目光微微涣散两秒,再凝聚,曼声:“谢谢。”
感激他的细心和周到。
那个房间她确实不愿意继续住了。
“这两天公司的文件,需要我过目的就让秘书送来这里。你记得帮我把电脑带来,万一要开会。”
荣一点点头。
阮舒记起来问:“庄家码头的事呢?还没消息?”
荣一原本也正想汇报这事:“当时宋经理在办公室里和大小姐您,会回收货仓不再租赁给青门。但据我们的人观察,他们好像并没有要撤出庄家码头的迹象,两个堂口的气氛貌似也不若前两日紧张,所以两位堂主可能已经找宋经理沟通争取过了。”
“沟通争取过了?”阮舒修长的眉尾轻挑。
“等一会儿我联系联系九思,让九思确认确认,两个堂口的货仓究竟还撤不撤了。”荣一。
“也让秘书去给码头那边的子公司去个电话。”阮舒泛出哂意,“宋经理不是会给我一个满意的交待?问一问‘满意的交待’出来没有。”
“好的大小姐。”荣一应承下,示意病床柜上的炖汤,“大小姐,你先吃点东西吧。”
阮舒没有拒绝:“好。”
差不多喝完汤的时候,病房里却是迎来了庄荒年。
呵,都已经让庄爻转达让他别来烦她了,结果还是不顶用。
阮舒放下碗勺。
庄荒年两鬓边的两束白头发梳得一如既往整齐,表情全兜着关心,盯着她一番打量:“姑姑可还安好?是否还有哪里不舒服?”
“你看我安好不安好?”阮舒反问。
庄荒年长舒一口气,旋即露一抹自责:“姑姑受惊了。竟然令姑姑在家里遭到算计,荒年实在愧对姑姑,更没有脸面再见庄家的列祖列宗!”
庄家的列祖列宗真忙,动不动就要被人挂在嘴边。阮舒忖着,没什么好表情地:“二侄子也受惊了,我的卧室里全是血淋淋。”
“荒年哪里受惊不受惊?姑姑没事才是最重要的~”庄荒年眼带痛惜。“万万没想到,大嫂和隋老弟,竟然会为了一己私欲,鬼迷心窍地对姑姑做出这种事!”
阮舒神sè嘲弄:“帮我向大侄子媳妇道歉,我不小心断了他们隋家的命根子。”
“姑姑不必做任何道歉。”庄荒年神sè肃然,“是隋老弟自作自受。这是隋家的命。他们既然敢这么做,就应该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阮舒斜斜睨他:“我以为你要继续偏袒隋家。”
“偏袒隋家?”庄荒年意外,满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姑姑何出此言?”
将隋家的行为归结为“一己私欲,鬼迷心窍”,这些形容词难道不是有减轻他们“罪行”的嫌疑?阮舒掂着心思,淡淡道:“劳烦二侄子为了我的名誉,不与族人声张此事。”
庄荒年轻轻叹息:“姑姑是女人,女人的声誉自然是最重要的!”
“是么?我怎么没觉得有多重要?我以前在海城是什么个样子,二侄子不是一清二楚么?”
她的话语听在庄荒年的耳中,大约成了自bào自弃,他有板有眼地宽慰:“姑姑你不能这么,以前你吃的很多苦,都是身不由己。现在庄家能护着姑姑的地方,当然要护着姑姑。”
阮舒神sè不起波澜,问:“还有其他事?”大有逐客的意思。
庄荒年识趣道:“听姑姑醒了,荒年先来问候。不打扰姑姑休息。等姑姑回家,我们再处置隋家。”
“不用等我回家了。二侄子不是心心念念要护着我,那就交由二侄子你处置。”阮舒掀嘴皮子,“而且这事我也不方便处置,庄家和隋家毕竟联姻多年,我莽莽撞撞地给自己出气,给破坏了两家的‘友好关系’,那多不好?”
这话她不是随口的。
依照她目前对隋家三姐弟的所有认知,不认为三人是多难搞的主儿,连这次下药,手段都低劣得没太大技术含量。貌似段数并没有高到哪里去。
她相信庄荒年如果要搞他们。应该不是件太困难的事情。可先前在继承权的问题上,庄荒年看起来又好像与隋家势均力敌。
或许可以理解他不动隋家,是因为没有动隋家的必要。
而在经历过相亲大会,尤其此次隋家的所作所为,影响到她这位庄家家主是否能够生出他所希望的庄家下一任继承人,照理该妨碍到庄荒年了,可她却从庄荒年的言行中隐隐感受到他对隋家的宽容。
除却利益关系,她暂时想不到还能有其他什么理由。
却听庄荒年道:“姑姑怎么还担心什么方便不方便?你是庄家的家主。如今隋家做出这种事,姑姑要怎么出气都是应该的,没有人敢置喙姑姑。我也不敢越矩代替姑姑处置庄家家务,能做的仅仅是协助姑姑。一切都等着姑姑来定夺!”
阮舒不动声sè地轻蹙一下眉心。
很明显,庄荒年在推托,不想直接沾手。
是不愿意惹麻烦上身?
她没有头绪,心思转悠着,也不接。而是道:“我不想再见到他们,让我自己恶心。如果二侄子你不愿意代劳,就直接把大侄子媳妇交给族里的老人。她和隋润东干过什么腌臜事,尽管告知大家好了。公道自在人心。”
“至于我的名誉,根本不是问题。反正我不是相过亲了,对象也有了,不怕没找落。难道梁道森还敢因为这件事嫌弃我不成?何况这都什么年代了,难道庄家还存在封建落后思想讲究女人的贞cào?”
“那自然不是。”庄荒年摇摇头,轻叹一口气,“我还是那句话,终归是心疼姑姑”
阮舒轻哂。
庄荒年紧接着道:“既然姑姑摆明了态度,那荒年就按姑姑所的,把大嫂交由族里,按族规处置,最为公允。”
“辛苦二侄子了。”阮舒悠悠。
“姑姑哪儿的话?”庄荒年躬身,继而道,“这一次,确实多亏了道森发现异常,连夜来找我,我才能赶到。也是道森送姑姑来医院打的针。”
“昨晚道森的反应,是真对姑姑上了心,也是真的关心姑姑。荒年很替姑姑感到高兴,姑姑有眼光,也和道森有缘。才能在相亲大会上相互看对眼。”
“应该还是我反过来要感谢二侄子,把关把得好。”阮舒淡淡一抿chún。
“姑姑喜欢才是最重要的。”庄荒年欣慰地笑眯眯,,“我已经告诉道森姑姑醒来了,多半他一会儿也是要过来探望姑姑的。姑姑也确实该让庄家的佣人和身边的保镖认认他的脸,别耽误了你们两人往后的沟通和相处。”
送走庄荒年,阮舒蹙眉坐在病床上,边回顾边琢磨着庄荒年的滑不溜秋。
荣一从外面进来,把最新了解到的情况汇报给她:“大小姐,东西两位堂主昨晚就和宋经理约过吃饭,如我们所判断,双方确实已谈拢了,而且都准备新合同了。”
“我刚打电话从公司秘书那里了解到,今天走流程的一批文件里,就有份从码头子公司来的,因为大小姐您这两天病假,所以可能绕到副董那边去。”
“宋经理怎么?”阮舒问。
“宋经理去外地出差,明天下午回来,暂时赶不回来见大小姐。”
阮舒冷笑:“所有的文件都不要绕,递到我这里,我亲自处理。尤其码头子公司的那一份。”
“老大,”栗青瞅着空隙,蹿到傅令元的身边,把手机递到他跟前。“这是半个小时前九思和荣一对话的消息记录。”
傅令元接过,滑动查看着,湛黑的眸子越来越深。
两位堂主在这时回了来,神sè颇有些焦虑:“傅堂主!”
傅令元暂且把手机交还给栗青,转回身来时已换上正常的闲散表情:“怎么了?”
“和庄家码头的新合同,今天可能走不完流程。是卡在庄家董事长手里了。我刚和宋经理联系过,宋经理还是因为之前斗殴事件受到关注,所以庄董事长才特别留意了。宋经理今天在外地。明天才能去见庄董事长,届时帮我们周旋。”西堂主愁眉,“昨晚上宋经理过,这个新董事长不是太好搞吧?”
傅令元眸子微眯一下。
东堂主并没有西堂主那般悲观:“宋经理的某一部分话,我们还是只听七成就好。他如果不把事情故意夸大难度,怎么好从我们谈更高的筹码捞更多的好处?”
“反正我之前听着就没太当回事儿。听是个年纪轻轻的女人,坐在那么高的位置上,能办得了什么大事?”着。东堂主稍降低音量,“不觉得很像大人抱着小孩子上龙椅玩吗?”
“嘘嘘”西堂主稍显紧张地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不议论庄家内部的私事。”
旋即西堂主扭回头看傅令元,接上前头话:“傅堂主,抱歉,这样一来时间又得有所耽搁。”
“我无所谓。”傅令元笑笑,耸耸肩,“近期的时间全都安排在你们外地的几个堂口,多呆两天就多呆两天,最重要的是能把和庄家码头的这次小危机彻底解除。”
下午,阮舒在荣一的陪同下,从医院的后花园里散步回来。
快回到病房时,原本等在门口的人忽然朝她冲过来,伴随着刺耳的咒骂和喊叫:
“臭丫头!贱人!都是你把我二哥害成那样的!你把我姐放出来!你没资格关她!你给我放人!”
不过来人根本没能冲到她跟前,便被荣一拦住了。
阮舒停住不动,凝睛。
才发现原来是隋润菡。
荣一光是拦着,并没有对隋润菡动粗,约莫鉴于男人不打女人的原则,也或许因为隋润菡并无战斗力,不值得到拼武力的地步。
然而他显然低估了一个女人撒泼的能力。
隋润菡抓住他的手臂,像啃猪蹄似的,张嘴便一大口地咬上他的皮肉。
荣一吃痛,这才不管不顾,狠狠地甩开手臂。
隋润菡整个人毫无意外地被甩出去。
阮舒看得分明,有一秒钟的功夫,隋润菡的身体轻盈地完全腾空。
转瞬,后背重重地撞上墙,掉落在地,哀嚎着咳嗽。
“小姨!”
紧随其后慢了两步的人飞快地冲过来。
其中那个女人紧张地一阵问:“小姨?你摔哪儿了?有没有受伤?严重不严重?”
继而抬头直指荣一:“你怎么可以打女人!”
荣一不予理会,依旧满面凶相地护定在阮舒跟前。
隋润菡还挺坚qiáng,踉踉跄跄地便从地上爬起来,又要冲过来:“我和你们拼了!”
男人忙不迭帮忙拉住隋润菡的手臂。
女人则抱住隋润菡的腰,劝解:“小姨!小姨!冷静点!有话好好!你不要这样子!”
“你难道没看到你舅舅成什么模样了吗?!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你要我怎么冷静!”隋润菡又哭又喊,使劲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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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舒正准备道谢。
紧接着便听他口吻庆幸:“幸亏,道森还是忙到了忙,找了庄教授去庄宅。你能安然无恙是最好的。”
梁道森?阮舒修眉轻挑,“你和梁道森了这件事?”
唐显扬点点头:“他不是你的未婚夫?我只能联系他。”
阮舒凤眸一狭。
中午庄荒年来见她时,提过一嘴“对亏道森”发现异常。彼时她未曾细细琢磨,现在唐显扬的意思不就是,梁道森通过他得知今晚隋家姐弟可能有动静的消息?
然,唐显扬认识的梁道森,可并不是她认识的“梁道森”,昨晚陪同庄荒年来庄宅的,分明是闻野版本的梁道森。
那么
手指在水杯上轻轻摩挲,阮舒拢眉:“谢谢。”
唐显扬收下了她的谢意。没有回之“不客气”之类的话。
两人间安静了两秒,他才又问:“所以,手机号码能给我吗?”
“好歹这回我也算给你通风报信,或许以后对你还有价值。当然,我更希望我不会再有这方面的用处。”他温和地笑,笑意和过去曾经的那段漫长时光中的他一样。
而那段漫长时光的初始,除了她和他,还有时不时出来打酱油的傅令元。
傅令元
阮舒手指缩紧,倏尔漠漠地:“林妙芙后来又怀过一次你的孩子。”
唐显扬的表情霎时僵了僵。
融洽的气氛被她活生生打破。
同样打破的,还有回忆。
阮舒松一口气。
凝睛,看到唐显扬的尴尬,她垂下眼帘,不去看他,心里多少生出些许歉意不是记恨他,不是故意要他不痛快,早在那次出差来江城,关于他和林妙芙的纠葛,她已经决定一笔勾销,所以隐瞒下。
但刚刚
那一瞬间她只是,不愿意再记起某些有的没的只能借由林妙芙,阻隔开他对她的友好。
不想再和他做朋友不想要再和他有联系
不要
要怪就怪他,为什么偏偏是傅令元的表弟
如果不是他,她不会认识傅令元的
阮舒深深沉着气她就是这样自私的人,为了自己好过,不惜牺牲别人的感受
唐显扬的声音重新传来:“什么时候?”
阮舒复抬眸。
唐显扬的表情似已恢复平静,平静询问:“孩子生了?”
阮舒也平静:“你离开海城的时候,她已经怀了。你销声匿迹,她到处找不到你,硬要为你留着。后来”
她略略一顿,凝注他的脸:“后来被我推倒在地,摔没了,流产了。”
唐显扬没有什么特殊的神sè,问:“她现在怎样?”
“犯法了,在坐牢。”阮舒答得简洁。
唐显扬没有详细追问,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气氛颇有些压抑。
阮舒忖了忖,道:“和你没什么关系,我随便聊一聊罢了。”
“嗯。”唐显扬显然已比不得原先轻松。
阮舒心里有些闷,重新下逐客令:“没有事的话,我想休息了。”
“好。”唐显扬不打扰她,起身。
阮舒也起身。
看她半秒,唐显扬终又微微一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离开海城,这半年经历了什么事。但,能在江城和故友重聚,我很高兴。还是希望,我给你的名片,能够派上用场。”
阮舒眼波轻轻闪动,抿chún不语。
“那我先走了。”唐显扬道别,往外走。
阮舒坐回靠背椅里。
却听唐显扬忽地唤一声:“道森,你也来了?”
心头一顿,她望过去,正见门外,荣一抬手臂拦住梁道森。
噢,对中午庄荒年离开之前。预告过梁道森要来阮舒甚至不用仔细去辨认他的眼神,就料想他必然是闻野。毕竟真正的梁道森压根没有来探望她的必要。
眉尾挑起,她不作声,饶有兴味儿地看戏。
但见“梁道森”微露诧sè:“显扬?你怎么在这里?”
问完他便自行恍然:“我傻了,来这里肯定是探望庄小姐。”
“嗯嗯。”唐显扬落落大方地点头,“你进去吧。我先走了。”
“要不要等一会儿?我和你一起?梁道森”询。
“不用。”唐显扬摇摇头,隐晦道,“我在医院陪隋欣。”
“梁道森”又一副恍然的表情,没有再什么,只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唐显扬似了然包含在其中的意思,笑笑。也拍了拍“梁道森”的肩膀,错身而过。
荣一则仍然没有给“梁道森”放行,而扭头望进来,显然询问她的意思。
阮舒面无表情。
没有外人在场的“梁道森”放出了闻野的本性,也不催,站定在那儿,微扬着下巴,隔着距离与她对视,静待。
两三秒后,阮舒终是出声:“让他进来吧。”反正他若执意,根本没人拦得了他。
荣一不情不愿地放下手臂。
闻野的姿态颇有些大摇大摆,啧啧道:“和老情人叙了旧。就不让未婚夫进门了?”
阮舒啜着杯子里剩余的水,不予理会。
闻野兀自将手中的一束花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嘴巴则在继续犯贱:“过河拆桥玩得不错。忘记昨天是谁要我送她来医院打针的?又是谁衣衫不整地扒我的衣服,要和我”
阮舒直接将水杯里的水往他脸上泼。
闻野迅捷地侧开身。
阮舒紧接着握紧杯子瞄准他的脸。
闻野眼疾手快地扣住她的腕,冷笑:“身体恢复得很好。”
“是,力气很足,大到没处使。”阮舒语音淡淡,边着,从容不迫地抽回自己的手,走向饮水机,重新给自己盛水。
不瞬,倏尔一只干净的纸杯凑过来,qiáng行推开她的杯子,给他自己盛水。
阮舒瞍去。
闻野挑眉斜睨她:“没让你像招待老情人那样亲自给我倒水,已经很照顾你的病人身份了。”
阮舒平淡无波地转回眼。
闻野的纸杯已盛满,率先走开了。
待阮舒转回身,闻野正坐在沙发里,两条腿交叠着伸长亘在茶几桌上,往沙发背悠然地靠坐,一双黑sè的眼睛盯着她看。
“胆子很大,”阮舒平静地评价,“肆无忌惮直接在唐显扬跟前露面。”
“又不是第一次了。”闻野不甚在意,“而且作为你的未婚夫,往后必然要更加频繁地出现在你的身边,现在自然要开始多出来练习练习。”
阮舒瞳仁缩敛一下,小有好奇:“你在外面横行的时候,梁道森就一直躲在家里不出门?”
闻野笑得故作高深:“你猜?”
呵呵。阮舒自觉换了个话题:“以为你多了不起,能够护我在庄宅内的安全,结果还是要靠唐显扬无意间的通风报信,你才得知隋家的行动。”
闻野睨着她:“最后你还不是没事?”
阮舒轻哂:“如果不是我自己防范意识高。现在你恐怕在忙着找新的傀儡家主。”
“你防范意识不高,就不是你了。”
这前半句,听着像在夸她,然,他的后半句很快出来:“我挑来的人,怎么可能轻易a-vr?”
果不其然。不是夸她,是自信他自己的眼光。
阮舒心里再呵呵,问:“隋家接下来会怎样?”
闻野挑眉:“我们的女家主不是已经吩咐她的二侄子该怎么做了?”
阮舒紧盯他的脸,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你不想借由这件事把隋家彻底打垮?”
“我为什么要打垮隋家?”闻野耸耸肩。
阮舒不话了他是不需要亲自打垮隋家,要动手那也该由其他人动手,比如庄荒年。
抿紧嘴chún,她兀自走回病床,爬上去。
闻野当即皱眉:“你干什么?”
阮舒在整理枕头:“你自便吧,我困了,原本送走唐显扬,就打算睡觉的。”
闻野:“”
阮舒脱了外套,躺到床上,盖上被子,闭上眼睛。
没一会儿,闻野便走了过来,掀了她的被子,握住她的手臂将她从床上拽起来:“话没讲完,谁允许你睡了?”
阮舒表情漠漠:“我问完了。所以是你没讲完?”
旋即她打了个呵欠:“你还有什么要讲的?快点讲吧。我听着。”
“”闻野整张脸臭得要死,“刚刚就想问你,你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比鸭子被掐了脖子还难听!”
“你听过鸭子被掐脖子的声音?”阮舒仰着脸瞅他,“有机会也带我见识一下。我好做对比,是不是真的和我现在的声音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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