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平方缪
而阮舒靠坐在床头,安宁平静地任由傅令元帮她刷牙。
窗帘拉开着,阳光明媚的碎金撒了一地,满是温馨。
庄爻定在门口,未上前打破。
两人也确实旁若无人。
顷刻,阮舒满嘴泡沫,眉心微蹙,像是不满傅令元刷得太久了。
傅令元笑了笑,这才将漱口杯递到她的嘴边,稍稍倾斜。
阮舒就是抿了漱口水,冲洗口腔里的泡沫,然后吐回漱口杯里。
傅令元先把漱口杯和牙刷搁在病床柜上,捏住她的下巴微太高她的头:“乖,张嘴我看看洗没洗干净。‘啊’一个。”
边着。他像牙医哄小孩子似的,做了个“啊”的示范。
阮舒:“”翻了个白眼,才不愿意陪着他一起犯yòu稚病。
傅令元斜斜一勾chún:“既然你不愿意用这种方法检查,那我们就换另外一种。”
话的最后一个字尾音,吞没在他低头而来含住她的chún,一阵扫荡般地检查。
阮舒:“”
扫完后,傅令元松开她,一边添了添chún,一边用指腹擦着她的嘴chún,眉眼间笑意荡漾:“检查完毕,刷得非常干净。是不是该奖励一下刷牙工勤勤恳恳的工作?”
言闭他作势又要吻上来,阮舒别开了脸。
傅令元就在她的脸颊上轻描淡写地吃了下豆腐,便端着漱口杯和牙刷回洗手间里清洗。
阮舒则转回眸来,望向门口的庄爻,倒并未有任何的尴尬。
“姐。”庄爻亦无任何的尴尬,继续自己的步伐,走到她的床前,拉出床上桌,把食物放上去,笑笑,“可以吃饭了。”
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555、保命符or催命符
所以他其实根本没死?
闻野是阮双燕和庄满仓的私生子,阮双燕的傻子丈夫实际上没死,并且和闻野是同一团伙的人?
猝不及防之下,阮舒颇有些凌乱。
庄以柔在继续为阮舒解答:“阮小姐你的那位表舅并没有死。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
“不过。我非常确定,我小时候见过你的那位表舅。以前我不知道他是谁,印象中他和我爷爷的关系特别好。我不知道他住哪里。但早几年,他时不时会来看我爷爷。不记得后来何时起,再也没见过他。”
“直到差不多十一年前,他又重新出现了。也和以前一样,每隔一阵子就会来看我爷爷。可每次都神神秘秘的,我爷爷也不和我透露他是什么人。他以为我不认得他,毕竟以前见他的时候,也就五六岁的年纪。而且他的外形有很大的变化。但其实我记得。”
大概因为十一年前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阮舒每每听到类似的这个时间。心里头都会不由自主地噔一下。
庄以柔的话未停歇:“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和我爷爷之间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但我爷爷生病去世之前,交待过我。假如他病逝了,不要让外人知道。我没想到这样的交待是为了让那个人易装成我爷爷。”
“我没想到他能装得那样像。第一次见他化妆成我爷爷的样子,我吓了一大跳,险些以为是我爷爷起死回生。”
消化着上一部分的信息,阮舒蹙眉,提出不解之处:“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我的那个傻子表舅?”
她记得以前褚翘告诉过她,阮双燕的傻子丈夫在阮双燕怀孕期间就过世了。那个时候庄以柔尚未出生吧?照她所言驼背老人也不曾与她透露过,那她是如何得知的?
便见庄以柔的神情颇为悲戚:“是我爷爷”
因为喉咙的哽咽,庄以柔暂且中断了一下。
身旁的梁道森揽住了庄以柔。
庄以柔靠到梁道森的肩膀上,缓了片刻后,才红着眼睛把话续上:“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保命符。我爷爷对那个人存了提防心理。他不放心我一个人,所以他病逝之前告诉我那个人在阮家的身份。以防将来有个什么万一,我能以此为把柄。”
“我之前没太放在心上,因为那个人对我确实挺好的。代替我爷爷好好照顾我。可后来他利用阿森,我渐渐觉得不安了。”
阮舒听言沉默,沉默在“保命符”三个字上保命符。如果自身优势不足,时机又不合适,何尝不会转变为催命符?
忖着。阮舒问:“那我的这位表舅,得以死遁,是不是你爷爷在其中有邦忙?”
死遁之后的身份、生活,全是问题。既然能和驼背老人亲近,多半和驼背老人脱不了关系。
“我爷爷没有和我细。”庄以柔摇摇头。
阮舒真正要探究的是:“你知道不知道,我的这位表舅和闻野、庄爻是什么关系?闻野的干爹、庄爻的养父,是不是就是他?”
之前就已经完全排除了真正的驼背老人是干爹和养父的可能性。
同样也是之前就认为干爹和养父为同一人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方才,在庄以柔谈及“我不知道他住哪里,但早几年。他时不时会来看我爷爷”的时候,她联系起来的是闻野和庄爻被收养的事情。在庄爻透露的那丁点儿回忆里,他和闻野起初确实生活在江城。开始接受秘密培训。
假设,傻子表舅彼时其实死遁,依旧留在江城。所以才能时不时来看驼背老人,那么他留在江城,和闻野、庄爻小时候的时间是重叠的。也就非常有可能就是闻野的所谓干爹、庄爻的所谓养父。
庄以柔又谈及的“不记得后来何时起,再也没见过他”,或许差不多就是闻野去美国、庄爻进少管所、养父去世的时间段
再后来,十一年前左右,傻子表舅重新出现,又继续和驼背老人接触。由此,傻子表舅不难对驼背老人熟悉,假扮成驼背老人,也就不容易露马脚了。尤其还有一个驼背老人的孙女邦忙打掩护。
而傻子表舅易装驼背老人、闻野从美国回来。庄爻变成林璞进入林家,全部都是这一年期间发生的事。之前她又从庄爻的态度上揣度过易装成驼背老人另外那个人或许是比闻野和庄爻地位更高一些的领导(第541章),那么干爹和养父的可能性终归是比较大的
越琢磨,阮舒越觉得自己所捋的这条线是合理且顺畅的。
阮双燕的傻子丈夫,原本就是闻野法律意义上的父亲,当年四岁的闻野被傻子带走,不是没有可能的。只不过,假如真如此,闻野究竟知道不知道,干爹就是自己亲生母亲的丈夫?
后续接连一长串衍生出来的问题阮舒未来得及多思,便听庄以柔:“我不知道。不知道什么干爹和养父。”
很显然,她在这件事上邦不到她。
阮舒眉心轻蹙。锲而不舍,继续刨根:“你没碰到了闻野、庄爻和他碰头的情况?”
庄以柔摇摇头:“上一任家主在会展中心遇到爆炸案,我才头一回见到闻先生。再往后。隔了好几个月,就是闻先生和庄爻二人与阮小姐你来到江城,才比较频繁。而阮小姐你来江城的头三个月。那个人才来江城呆了好长一阵子。也是他假扮我爷爷的一年来,滞留过的最长的时间。闻先生和庄爻与他就算碰头,也会避开我的。”
这回答和梁道森的相差无几。
也确实。他们避开庄以柔和梁道森实属正常。
阮舒再问她确认:“我订婚当天,来的就是我那位表舅所易装的你爷爷,这没错吧?”
“嗯。是的。”庄以柔点头。
暂时也没想到还有什么东西可挖掘的,阮舒默了默,最后问:“你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或许值得告诉我的?”
庄以柔皱眉,考虑片刻,揪了件乍似有些无关紧要的事:“可能是闻先生的性格原因,虽然那个人比闻先生年纪偏长,不像庄爻和闻先生是平辈,但无意间一两次我撞见闻先生来我家找那个人,看闻先生对那个人的态度,不是特别有礼貌。”
不是特别有礼貌阮舒心头一磕。自然而然便记起闻野面对一灯大师时的态度。
所以,她此前推论是不是又要反复再反复?一灯大师和傻子表舅,真是同一个人?!
视频通话结束之后,一旁始终没有机会chā话的傅令元出声问:“你tiáo查一灯的原因在这里?”
具体事情,傅令元不清楚,不过通过阮舒的问话,和庄以柔的答话,不难理出来,阮舒在怀疑一灯和她在江城遇到的另外一个人的身份是重合的。
“是。”阮舒点点头,尽量简洁地把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傅令元。
傅令元听完之后,眉峰耸着,湛黑的眸子亦眯着,忽地勾chún:“一灯大师的闭关之谜大概有了答案。”
“闭关之谜?”阮舒颦眉。
傅令元似笑非笑,别具深意道:“你失踪的头三个月,也就是我在美国的那三个月,一灯大师闭关修行了三个月。”
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556、他能争取的只有她
阮舒挑眉这不就又和庄以柔方才所的,“阮小姐你来江城的头三个月,那个人来江城呆了好长一阵子”,在时间上完全吻合?
那么,结合闻野对待那个人和对待一灯大师一样态度不太好,以及目前为止,暂时没有这个团伙其他新的成员信息的出现,进一步能够断定,一灯大师和阮双燕的傻子丈夫是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
原来这就是一灯大师的真实身份
阮舒茫然了。
一个问题有了答案,却牵扯出另外一股脑儿问题
傻子表舅不是傻子,为什么大家都他是傻子?以讹传讹?抑或表舅自己假装成傻子?
如果他假装傻子,那岂不得从小装到大?为什么要装傻子?如果没记错,当时他们家里的经济状况非常差,如今的一灯大师明明如此有智慧,何至于家徒四壁?
其他人便也罢了,阮双燕是给他当童养媳的妻子。是否知道他装傻?他后来又为什么要死遁?他彼时知道阮双燕被庄满仓qiáng歼知道孩子不是他的骨肉么?他当年的“死”是如何发生的又存在怎样的蹊跷?
他死遁之后是在驼背老人的邦助下继续藏身在江城的?从他死到阮双燕死,中间间隔的三年他都在干什么?为何对在庄家当女仆的阮双燕不管不问?
而阮双燕死后,假若真是傻子表舅先后培养了闻野、庄爻和孟欢,分别搅和在庄家和陆家的内部之中,目的在哪儿?
复仇么?
复什么仇?
和陆家什么仇什么怨?她完全没头绪。
和庄家什么仇什么怨?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要报复庄满仓qiáng歼了阮双燕。
但,这点小目的,根本不足以支撑起他利用闻野、庄爻和孟欢这三个孩子所铺展开的架构和大局。不是么?
还是,一灯大师也只是其中一个阶梯,往上有更厉害的团队领导人尚未浮现?
至于庄爻,一灯又是如何从余岚的眼皮子底下带走庄爻的?很早之前她便猜测过,庄爻的养父既能救庄爻,又能告诉庄爻杀母仇人的讯息,那么当年极大可能就在现场亲眼目睹,才会认识迫害qiáng子和qiáng子母亲的人(第504章)。
若非如此,岂不代表庄爻养父告知庄爻的杀母仇人的讯息根本就是假的,是哄骗庄爻的?
另外,关于一灯和庄佩妤之间的关系。庄佩妤既然和一灯有交情,那么究竟知道不知道一灯大师就是她在阮家的那个傻子表哥?
一灯大师在海城用的是阮家傻子的面貌,还是也易了装?
“”
非常多的问题。
遗留的待解之谜,加纷至沓来的新的困惑。
一灯和傻子表舅身份的重合,冲击太大,阮舒太凌乱了,太凌乱了,脑子稍微转动这么一小会儿,就已经打结了。
傅令元在这时双手捧住她的面颊,转过来她的脸,拇指在她的太阳xué上轻轻地按揉,深折眉,口吻命令:“想不通就别着急想,慢慢捋。或许后面再有新的线索,一下子就通畅无阻了。”
“现在能够确定一灯的真正身份,已经是个非常大的迈进了。顺着这个往下探究,必然能挖掘出不少的东西。”
阮舒点头认同。确实,不枉费她在闻野面前死死咬紧口风,被闻野那般践踏也不交出庄以柔,换来的这个消息太值得了。
傅令元倾身而来亲了她一口,紧接着却是责备:“下次不要再牺牲自己的安危去做这种事了。不值得。”
他这自然是将她之前对庄以柔所的话听到心上去了。彻底明白她遭遇枪击之前,先遭遇了闻野的b问,b问庄以柔的下落。
阮舒不置与否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的,很多事情,不冒风险,是达不到目的的。
顿了顿,她转开话题:“之前tiáo查阮双燕的尸骸案时,根本没有放太多的注意力在阮双燕的傻子丈夫上,现在有必要问褚翘要一份他的档案资料。”
当然,能够预想到,那种官方的资料可能并看不出太要紧的信息,但总得对傻子表舅有个基本的了解,比如姓名,比如年龄,比如当年的死因,比如长什么样。
要做,她马上就给褚翘拨去电话了。
褚翘被傅令元赶出阮舒的病房后,其实并没有离开医院,转而去了傅丞的病房,探视傅丞,毕竟凌晨来的时候,傅丞在休息,未见上面。
阮的来电进来时,她正和傅丞、傅夫人聊家常。
瞥见屏幕的显示,即刻抱歉地和两位长辈打了个招呼,出去走廊接起,故作生气的口吻:“你不是在和傅三腻腻歪歪浓情蜜意地看电影,怎么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阮舒“”一瞬,还是就先前傅令元的不礼貌,向褚翘致歉,“他态度太差劲了,以后他再找你邦什么忙。你不要再搭理他了。”
褚翘傲娇一哼:“我可不敢得罪他这种小人。回头又挖空心思往我家里人那里告密,吃不了兜着走的不还是我?毕竟他总是来yīn的,暗箭难防。”
阮舒淡淡一抿chún,附和她的观点:“确实。他是个报复心理极重的yòu稚鬼。”
一旁,傅令元恣意闲散地吃着她先前吃剩的水果,将她的话当作对他的夸奖,欣然接受,映衬着他身后的阳光。笑得眉眼花花。
阮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褚翘敏锐道:“你这话听着可完全不像他的不是,更像在和他打情骂俏。”
阮舒:“”
“行了行了,”褚翘撇撇嘴,“我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不记小人过,好女不跟男争。就傅三那混蛋德行,早在他还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认得一清二楚了。”
阮舒淡笑,由衷道:“你以前能和他这样的人成兄弟。够有魄力的。”
“比不得小阮子你有魄力,能治得了他。”着,褚翘压低声音,“讲真的,瞧他在你病房里的样儿,简直忠犬八公啊!所以真应验了那句话,世间的所谓爱情,归根结底不过就是一物降一物。”
“那高冷冰山的马医生就是注定要被你降服的。”阮舒大有tiáo侃的意味儿。
“小阮子。你跟傅三呆久了,越来越坏。”褚翘嗔她,难得地有点女人的娇羞,马上转移话题,“你还没打电话来找我什么事。”
阮舒也不再和她开玩笑,正了正神sè和语气:“想找你邦个忙。”
“直接,别卖关子,能邦的我尽量邦。”褚翘一贯地爽快,既爽快又不随意夸下海口。
“你手里头有没有关于阮双燕的那位傻子丈夫的资料?也就是我在阮家的那位远房表舅的资料。”阮舒问。
褚翘在所难免要狐疑:“怎么了?你突然好奇起他?”
阮舒自然无法和她明言,但也不完全撒谎:“碰到点事儿,需要翻看一下那位表舅的资料,了解一下情况。”
褚翘明白她的不方便,也不深究,只问:“要的急么?”
“不急是不急,但是”
阮舒后边的话未完,褚翘便接过:“好啦,我知道啦,我一会儿就打电话给我江城的同事,让同事把资料传真过来。”
“谢谢。”阮舒恳切。
褚翘撇撇嘴,嘀咕:“你上哪儿再去找像我这么bàng的朋友?”
“嗯,是,”阮舒莞尔,“很幸运,能拥有你和马以这么bàng的两个朋友。”
“你夸我就夸我。带上专家做什么”自打昨晚断片地和马以真枪实弹了,褚翘完全一改常态,提起马以就出来小女儿家的那种别扭。
她也不愿意的,一点儿都不像原先恣意爽快的她,但就是不受控制。
破个处罢了,万万没想到会整成现在这个奇奇怪怪的状态
褚翘匆匆地再次转开话题:“还有其他事么?我可不敢再耽误你和傅三腻歪的宝贵时间。我这边也和傅伯伯、傅伯母话聊到一半。”
阮舒听言心头一顿,下意识地瞥一眼傅令元的方向。
傅令元这个时候正巧去门口接过了先前指派手下去买的猕猴桃,到洗手间里清洗外皮准备下手处理好给她吃。
阮舒便稍微压低音量。问:“傅伯伯的病情严重么?”
褚翘把凌晨时分遇到傅清梨时她过的话(第551章)转述一遍给阮舒,继而颇为叹息:“主要还是在傅伯伯的脾气温不下来。按傅伯伯的原话讲,就是家门不幸,接连出了傅三这个逆子和清辞姐那个不孝女,他没被气死已经算命大。”
阮舒脑子里浮现出傅令元因为擅自作主和她结婚被鞭笞的后背,浮现出傅令元带她回傅家给傅丞过生日时见到的别别扭扭的傅丞。
最后浮现出去年那日在荣城这里的傅家老宅,傅丞如何无情地将傅令元驱逐出家门,傅令元又是同样如何无情地和傅丞断绝父子关系。
她不免有些为傅令元感到欷歔。
因为她知道。虽然傅令元确实和他父亲处不好关系,但去年那场断绝关系的戏码,更多地是做给陆家看的,是为了更加干净地撇清他和傅家的联系,从而更加亲近陆家,博取陆振华对他的信任。
想要得,就必须要所有舍。
在通往他“海上霸主”这个野心的道路上,傅令元舍弃了亲人。
而即使他一再qiángtiáo。对她和他的野心两者之间他一定要鱼与熊掌兼得,却也其实在所难免地在很多时候不得不牺牲她。
他的亲人与他如今所走的路有着泾渭分明的黑白线,注定了他的亲人永远不会谅解他的选择。
她呢?她在一度的无法容忍、一度的被伤害、一度的怨恨他之后,最终走到今天,选择隔着杀兄之仇情况下,与他及时行乐,没有未来地有一天过一天。
她恍然,相较于他的亲人,她大概是唯一能够谅解他的人了
他为了能留住她,一再地降低他自己的身份,一再地害怕她放弃他,除了他爱她之外,或许也有一小部分原因在于,他走上这条歧途之后,和傅家之间恢复感情的可能性便为零。他能争取的人,只有她
只有她
这是不是就好比,古代的那些野心勃勃之人,为了登上高位,注定了得众叛亲离,注定了得孤独一人高处不胜寒?而傅令元算是在垂死挣扎,非要争取到两全其美不可
阮舒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飘忽如果没有陈青洲的死,她想,她是会毫无顾虑且毫不犹豫地陪他去抵抗那份寒冷,直到最后。
现在
至少暂且能让他不那么孤单吧
她太久不吭声。褚翘在狐疑地唤她:“莫西莫西?小阮子你还在么?”
“嗯,还在”阮舒敛住神思,静默半秒,又开口,“翘翘,想再拜托你一件事。”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褚翘忽然变得特别激动,“你喊我什么?我听错了么?”
阮舒怔一下,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顺嘴,把手机里备注的对褚翘的称呼直接叫出来了。
“小阮子快快快快!你再喊一次!快点快点快点!否则你无论你拜托什么我都不会答应!”褚翘明目张胆地威胁。
阮舒:“”
“小阮子?快嘛,就再喊一次。”褚翘开启撒娇模式。
阮舒也不想无谓地浪费时间,当然也没有特意单独拎出来这个称呼,怪肉麻的,所以就只重复一遍她前头的话,“翘翘,想再拜托你一件事。”
“哇噻噻噻噻噻噻!”褚翘即刻欢呼雀跃,“小阮子你总算不再对我生疏地‘褚警官’来‘褚警官’去的了!”
阮舒:“”她这yòu稚病,和傅令元有的一拼
稍微冷静下来之后,褚翘没忘记愉悦地回归正题:“来吧,小阮子,又要拜托我什么事?是又有什么人的背景资料想了解?”
“没,不是。”阮舒觉得有点好笑,因为褚翘的语气搞得好像她是私家侦探。
当然,阮舒心里拎得清楚,褚翘愿意邦她找傻子表舅的资料,已经是在利用职务之便以公谋私了。
转悠回心思,她:“是关于傅家那边。正好也过年了,想对傅家的几位长辈表达点心意。但我肯定是无法亲自出面的,所以就想让你邦忙以你的名义送。”
去年春节,她是被傅爷爷临时掳来荣城的,随后她就和傅令元离开傅宅,别新年礼,就是连年都没有在一起过。
今天春节这阵子。恰巧也在荣城。傅令元他去年因为刚和家里吵架,心情特别不好。今天心里多多少少也会有想法的。毕竟不管怎样,他这都算有家归不得,况且家还明明近在迟尺,亲人也近在迟尺
褚翘闻言,颇具深意:“小阮子,傅三有你,可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他自己作得他自己众叛亲离。你还在背后为他体贴至这般,而且你们都离婚了。你真是我一开始认识的那个冰山美人小刺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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