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平方缪
“还有!”他重声qiángtiáo,将手中用透明塑料袋装着的物品递出来:“我们把注射器从垃圾桶里捡回来了!里面应该还有残留液体可以验!”
海叔忙不迭接过。
泪水泛滥的余岚在傅令元的搀扶下凑上前,表情微微怔然。
王雪琴则又开始哭喊着表达她的个人想法:“这么明显的事情,还用得着找警察来tiáo查?一定是有人居心叵测对老爷下杀手!注射器里的液体一定就是致死老爷的东西!有人谋杀老爷!”
“谋杀”二字重重砸落于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这个人!”王雪琴紧接着抬手,指向那名护士,“我们全都不认识这个人!和她无冤无仇!她没有害老爷的理由!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受人指使!我们要揪出幕后主脑!”
语闭的一秒钟之内无人言语,一片寂然。
寂然之后,是那名女护士的否认:“你们全都胡八道!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什么!”
“嘴硬是么?”领头的那位男人哂着,向余岚和傅令元以及海叔三人请示,“夫人,傅堂主,海叔,警察的办案效率极为低下,又相当容易出岔子。最重要的是,此事牵涉陆爷的死,交给警察必然会产生很多不方便,我们青门应该自己解决!”
“我认为这件事我们青门就可以解决!请把这名护士交给我们!我们带回去自己审讯!一件件刑具慢慢给她上,就不信撬不开她的嘴掏出她的实话!”
海叔未应承他的话,而狐疑:“你们是……”
“是雷火堂的兄弟。”傅令元chā话,为海叔解答,旋即深深折眉看着跟前的三个男人,“雷火堂的人怎么会跑来这里?”
“是雷堂主担心陆爷的安危,指派我们三人前来医院暗中保护陆爷。”三人解释。
“你们怎么会知道陆爷在医院?甚至知道病房的具体位置?”傅令元问出了余岚和海叔的共同困惑。
“夫人、傅堂主、海叔。”话音伴随着一道身影的入内传出。
众人闻声望去,正见雷堂主朝他们走来,脚步稳健,目光如炬:“雷某的消息从何而来,稍后单独给你们合理的解释,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出躲在背后的杀害陆爷的真正凶手。”
傅令元沉凝着神sè,眸子一转,扭头看余岚和海叔:“舅妈,海叔,我们应该都认同,目前为止,这名护士确实是关键。”
余岚抹着眼泪:“阿元,你们几个都是你舅舅信任的人,如今少骢还在手术室,一切都由你们几个商量着拿主意。”
雷堂主已然示意手下将玉图报警的医生暂且扣留下来,同时要把这名护士押送走。
那名护士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瞥了瞥某个方向,然后像得到了什么指令,又像下定了某种决心,未再挣扎,豁出去般爽快坦诚:“哈哈,你们不用浪费时间审讯我了,确实是我杀陆振华的。”
“青门害死我全家,我没千刀万剐了陆振华已经是便宜他了。既然被你们当场捉住,我也没什么好的了,想怎样随便你们。”
未及他人言语,王雪琴又当先发表观点:“哎哟喂,我听着怎么那么像着急着把罪一个人顶下来?不让我们继续追查?”
那名护士的神情明显有些闪烁。
“小孟,”王雪琴在这时忽然点孟欢的名。
很久没有过话的孟欢瞬间被拉回众人的注意力之中。
但听王雪琴问:“刚刚这个护士松口揽罪之前,为什么看了你一眼?”
浓浓的别具意味。
孟欢倒并未因此而显露丝毫异样,淡淡道:“我没注意。”
“是吗?”王雪琴的反问语气分明十分持疑,随后口吻肯定,“可在我看来,她就是看了你一眼,得到你的示意后,才松口的。”
那名护士开始着急:“我没有得到任何人的示意!我了人就是我自己杀的,是我做的,没有什么幕后主使,和其他人无关!”
越是这样辩驳,分明越此地无银。
王雪琴笑了笑:“小孟,这个护士好像特别好怕和你扯上关系?”
“我不认识她。”孟欢蹙眉,“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表现出这种态度。”
“是么……”王雪琴拉长音,比刚刚还要持疑,转而快步走向余岚,“大姐!”
拉住余岚的手,她指控道:“是小孟!一定是小孟做的!”
紧接着又指控:“少骢不是也在半路中遭人暗杀?一定也是小孟做的!”
“大姐你仔细想想我之前的话!”像是因为赶在所有人之前想通一切,是故王雪琴颇为激动,“假如少骢和老爷同时出事,对谁是最有利的?”
出口后,她迫不及待地自问自答:“可不就是小孟吗?少杰会变成唯一有资格继承陆家的人!”
余岚先是一愣,随后厉声斥回:“这种没有确凿证据的话不要随便乱讲!你知道不知道这顶帽子扣下来有多大?”
“这怎么没证据了?动机不是非常明显?”着,王雪琴又指了指那名护士,“人证也在这里!雷堂主不是也可以带去雷火堂审讯?大姐,迟早她得招认!我保证,审讯出来的结果一定是小孟!她的嫌疑最大了!”
这种时候,傅令元知道自己不应该分神。
但,一分钟之前,手机里进来的消息着实无法叫他能继续集中全副jīng力
“小舅舅,我现在能不能偷偷给你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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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耳的则依旧是王雪琴的声音:“大姐,咱们再讲难听点。如今老爷已经不在了,家中一切由你做主。怎么处置小孟,本来就全由你了算。”
怂恿之意相当严重。
余岚皱眉:“这件事你不用管,交给阿元他们就可以了!”
王雪琴嚅着嘴chún似要再讲什么。
海叔率先道:“现在确实不能胡乱下判断。必须慎重查清楚。”
雷堂主不再顾及那名护士的意愿,示意手下qiáng行带走。并防止那名护士做出伤害她自己的事,然后看向那名医生。“我们不会因为陆爷的死讹你们医院的钱。只要和你们医院没有任何关系,我们——”
“我什么都不知道。”医生相当识时务,马上,“我不报警了。这个护士的个人行为也和我们医院无关。”
但凡陆家的任何人有个好歹,一般都送来这家医院,就是因为在这家医院里。更能方便陆家买紧院方的嘴,不至于消息外泄得满天飞。是故这次为陆振华服务的每一位医务人员,整体上是比较值得信赖的。
海叔约莫是最清楚这一点的,所以没有太为难这位医生,做主道:“先让医生离开吧,我们接下来还得cao办陆爷的身后事。”
“身后事”三个字,触动在场所有人的神经,各怀心思。
雷堂主chā话询:“刚刚小爷遭人暗算?什么时候发生的?难怪陆爷受伤这么大的事,小爷都没有露脸。那现在小爷的手术情况如何了?”
“对啊!”王雪琴又逮着机会搭腔,“我们几个匆匆忙忙就赶过来,只留了小雅一个人暂时邦我们留守手术室外面,不知道少骢什么情况了。”
边着。她开始难过地抹眼泪:“少骢可千万得没事,否则少杰的年纪还那么小。一不小心,我们陆家的产业就平白无故落入外人手里。”
重新提起陆少骢,余岚禁不住再度落泪:“少骢……老爷……”
身形摇摇晃晃的,她像又要晕倒的样子。
傅令元扶稳她到一旁的椅子里落座,暗暗地焦躁和心绪不定。
这边孟欢望向海叔:“我想进去看看陆爷。”她的语气难得显露出一丝难过的情绪,“我还是不敢相信。陆爷会就这么死了……”
王雪琴闻言马上继续针对孟欢:“不能让你去见老爷!万一你是留了什么纰漏在里头,想销毁?”
孟欢原本都没怎么给她自己辩解。此时倒似忍无可忍一般:“三姨太最近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才会想象出这么一出跌宕起伏的剧情?”
“小孟你怕是平时工作太忙,不关心其他,才不知道,电视剧的剧情往往来源于生活。”王雪琴应对得十分从容。
下一瞬她叹气:“小孟,我不是故意针对你,只是现在的众多方向确实指着你。老爷去世我很伤心,我一定不能让老爷死得不明不白。”
“就是因为不想让陆爷死得不明不白,我才希望能让我们进去见一见陆爷的遗体。”很显然,孟欢qiángtiáo的重点在“我们”二字,要让大家一起的意思。
王雪琴自己自然也是想见的,只不过刚刚被海叔拒绝过。
忽听有人急急唤一声“妈”。却是陆少骢匆匆赶来。
“你……”余岚愣住。
傅令元亦意外,意外一瞬后,湛黑的眸子极其轻微地眯起一下。
王雪琴是一副见到鬼似的夸张口吻:“少骢,你不是受了重伤正在手术室里抢救?怎么这么快活蹦乱跳?”
陆少骢没心思理会她,奔至余岚跟前,开口便问:“我听老陆他——”
“你醒了?”余岚打断他的话,双手摸上他挂着彩的脸,眼里含泪花。表现出为他的安然无恙而感到欣喜。
而陆少骢与她四目相对间,从她的眼睛里读出浓烈的恼怒和警告。
然,即便知道她会生气,陆少骢还是按捺不住。重新问:“妈,我听老陆他……”
这回他用上玉言又止的口吻。语气中刻意展露出难以接受和悲痛,以此向余岚传达出一种他会好好表演的意思。
余岚眼底的恼怒并未因此减少。
王雪琴在这时嚎啕:“少骢,你不要再问大姐了。老爷走就走了,最难过的人就是她了。”
“老陆他真的……死了?”最后两个字。就算空口发出这两个字的音,陆少骢都感到异常激动。
快要抑制不住从内心深处开出花的那种激动。
“小爷……”海叔用这么一个拖出来的长音回答他。
陆少骢竭力想有层次地通过表情来表现他自己的表情。但最后只勉qiáng表现出从不敢相信到否认。
“我要进去亲眼看看老陆!”着,陆少骢便快速朝病房里走。
海叔紧随陆少骢之后。
王雪琴见状忙不迭也跟进去,孟欢亦如是。
进去后,就看到病床上躺着个人形的lún廓,浑身被白布盖住。
两人要再靠近,海叔抬起手臂阻拦,叹息:“让小爷先送一送陆爷吧,陆爷生前都没有太多的时间和小爷好好相处。”
余岚自然也没有呆外面,刚行至门口,里面陆少骢恰恰正掀开一截白布,赫然露出陆振华的脸。
傅令元站在余岚左边斜后方半步距离的位置,垂眸盯着手机里躺着条新进来的信息。
和方才的一条发自同一个号码,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所以重新编辑过来的一条。
内容叫傅令元愈加分心——
“小舅舅……我是想问你,小姑姑怎么了?爸爸好像出门去找小姑姑,妈妈气得都掉眼泪了……”
…………
几人不约而同循向声源处。
入目的是一道突然出现、仿若从天而降般的人形,将将站在灯光和夜sè相交接的位置,使得对方的脸上一半落着yīn影。
阮舒注视着灯光模糊照出的那另外半张面庞。
似曾相识,又似是而非。
lún廓分明像某位已故之人,可细看之下,又分明有不少差异,特别是皮肤,好像受过某种损伤,尚未完全恢复。
他在看着她,并缓步朝她走来。
随着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她也越能和他的眼睛清楚对视,熟悉之感便越甚。
阮舒呆呆的,分辨不了自己此时究竟是否在做梦。
站在最外围的李叔率先喊出声:“二爷……?”
机
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691、还活着
“二爷……?”李叔率先喊出声。
这一唤,同时将阮舒的思绪拉回。
那似是而非的感觉,终于浮现出一个几乎确定的人名——陈青洲。
面前的人是陈青洲……
是陈青洲啊……
李叔不也辨认出是他?
真的是陈青洲……
可,为什么会是他?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是……鬼魂么?
李叔显然和她想到一块去了,打量着他,狐疑:“二爷,你是回来看我们么?”
陈青洲没有回答他,目光落向一旁的彭师傅。
彭师傅比李叔和阮舒还要呆愣。
忽地,一柄小刀飞来。锋利的刀尖准确无误地刺入彭师傅的手腕。
彭师傅当即哀嚎着松开手中的枪。
“姐!”庄爻径直朝阮舒飞奔而来。
缅甸护卫见状要阻拦。
庄爻就似被启动了开关,用贴紧手掌的小刀,一刀一个地令缅甸护卫纷纷倒地。
他冷漠的面容上是没有任何表情的。直至来到阮舒面前,他才恢复正常的脸sè,握住阮舒的小臂关切:“怎样姐?哪里受伤了?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阮舒未应,双眸直勾勾地盯住陈青洲。
她反手握住庄爻的手,示意不远处的陈青洲,问他确认:“你看见陈青洲了么?他现在就站在那里……”
“我看见了。”庄爻低声,“我就是和他一起来的。”
一起来的……阮舒默默地在心底重复。
陈青洲大概是听到她的问话了,对她笑了一下。
这笑容,令阮舒不自觉眼底波光微动。
陈青洲转眸交待庄爻:“你先带她到刚刚我们进来的入口。注意安全。我处理完就去找你们。”
“好。”庄爻应承下,扭回头来拉阮舒,“姐,我们先离开。”
阮舒撑住庄爻的手臂站起身,但并未迈步,身形定定,目光亦定定——潜意识里总觉得,好像一旦视线离开他,他就会消失,并且不会再出现。
那边李叔正眼眶泛红,嘴chún轻轻颤抖,抖了好几秒,因激动而口舌不利索:“二爷,你真的是二爷?二爷你还活着,竟然还活着。”
陈青洲应声看向李叔,淡淡提醒:“先给铁牛处理伤口。”
李叔回神记起李铁牛脚上中了一枪。
原本他要自己送李铁牛,一方面确实因为关心李铁牛的伤势,另外一方面其实也是为了避开给阮舒注射毒品的场面。
此时陈青洲死而复生的现身。叫他哪里还有心思?忙不迭将李铁牛交给身边的两名手下带下去。
待他回头,就见陈青洲走上前来,脚尖示意那支掉落于地的注射器。继而重新掀眸子看着李叔和彭师傅,语tiáo淡淡:“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谁都听得出,他在明知故问。
李叔默住,没有吭声。
彭师傅则尚沉浸在诧异和震惊之中,用缅甸方言坚持探究:“二爷,你还活着?”
陈青洲的语音含着一贯儒雅的笑意:“彭师傅以为自己现在看到的是鬼魂?”
“二爷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彭师傅又问。
“命大。”陈青洲回答得相当简单,显然不愿意细聊。
李叔也问:“二爷既然活着,为什么一直不出现?”
“我在养伤。”陈青洲依旧简明扼要,继而带淡淡嘲讽。“倒是能顺便看一看,如果我不在了,大家会怎样。结果。”他略略停顿一秒钟,“挺让我失望的。”
彭师傅和李叔二人的表情瞬时皆微妙。
“二爷,”李叔又开口狐疑,“当初陆家不是非致二爷你于死地?”
“现在的重点是我的死活?”陈青洲反问,显然在制止李叔继续追究。
旋即他弯下腰身拾起注射器:“现在的重点是,你们想对她做什么?”
彭师傅虽身、上处处是伤,眼下手掌亦在不住滴血,但底气还在,回答道:“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我们也不想这样对待大小姐,是大小姐太过分。”
庄爻的神情难看得可怕。他对陈青洲是有意见的——若非陈青洲有所要求,早在掷出第一支小刀时,他就打算直接要了彭师傅的命!
而彭师傅竟然还在以告状的口吻问:“二爷,你知道不知道,大小姐想要干什么?”
“我已经听事情的原委了。”陈青洲点头,“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处理。”
彭师傅面露喜sè。
阮舒眉心极其轻微地皱一下。
陈青洲似和她心有灵犀而有所察觉。与她短暂地对视了两秒。
然后他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望向后方显露出一个角的罂粟田,口吻颇为落寞和伤感:“看来我的话,你们并不放在心上……”
“抱歉,二爷,”李叔先表达了羞愧,随后算是为他和彭师傅辩驳,“我们都是为了壮大陈家。”
陈青洲却好像根本没想责备他们,反而问起他们:“长得好么?”
彭师傅自然是热衷回答的:“很好。今年的收成应该会很好。”
“嗯……”陈青洲略略颔首,视线掠过彭师傅的伤口,建议道,“先去处理伤口。你不能再继续流血了。我们都不要在这里干站着了,回村寨再聊。”
李叔迟疑:“二爷,我们这样绑架了大小姐,你不怪我们?”
陈青洲平和一笑,并未正面回答,而道:“我很了解你们。”
李叔盯着他。若有所思。
陈青洲已然转身,朝阮舒招手:“走吧,小阮。”
这个几乎专属于他对她的称呼。再度令阮舒晃神。
无数的回忆以浮光掠影的方式簌簌闪烁于脑海中。
阮舒凝注他的面容,只觉内心深处有一股暖流自发地往外涌,一路涌上她的眼睛,从而不受控制地泛出cháo意。
“受伤了是么?”陈青洲走来他跟前,半蹲下身体查看她的脚,再重新站直。映入眼帘的便是阮舒发红的眼眶。
“对不起。”陈青洲伸出手,掌心轻轻拍上她头顶,“这半年来陈家的重担全部落在你的肩上。辛苦了。现在哥回来了,你可以不用再那么累。”
阮舒抬起手臂,摸上他的脸。
然后又抬起另外一只手臂,摸上他的肩。
“你没死?”即便李叔和彭师傅都已经问过,阮舒还是想再亲自确认。
陈青洲笑了,不厌其烦地认真回答:“嗯,哥没死,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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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活着……
三个字如同小石子,投落下来,扎进阮舒的心湖,激荡出控制不住的层层涟漪。
陈青洲仿佛察知她内心的动荡,掌心覆上她的手背。他的眸光微暖,比夜sè还要温柔。笑着又补充了两句:“没有死,只是一直在养伤。还没有痊愈。”
此时近距离之下,阮舒比刚刚更能看清他的脸。
一开始那种似是而非的感觉是没有错的,他的样貌确实和以前些许不同——脸上有烧伤,如他所言没有痊愈,可见伤疤,以及移植皮肤后留下的痕迹。
阮舒一眼不眨地凝注他。感受着手上来自他的身体的温热,怔怔的。
就像变魔术一样。
他不仅“死而复生”了,而且从天而降般地来解救她了。
她的脑子里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洒来无数疑虑——
他为什么没死?他是怎么逃生的?他逃生之后躲在哪里了?有其他人知道他活着的事情么?他怎么知道她被困在这里?……
太多太多,多得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从哪一个先问起。
陈青洲显然又洞悉她的心理,低声提醒:“先离开这里,之后我们再慢慢聊。”
阮舒明了眼下的情况,应声咽了话,点头。
旁侧的庄爻见状上前来一步,半蹲下身体:“姐,上来,我背你。”
阮舒未与他客气,抓紧时间爬上他的背。
陈青洲正转身示意李叔和彭师傅:“都先回竹楼去。把身、上的伤处理掉。等下和杨炮几个碰上面后再一起会儿话。”
因为陈青洲的神情是严肃的,李叔和彭师傅均随之严肃。利落地应承:“好的二爷。”
场面看起来,好像彭师傅和李叔的所作所为,并未影响陈青洲和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阮舒趴在庄爻的背上,凤眸轻轻一狭。
…………
白布掀开一截,赫然露出陆振华的脸。
陆少骢睁大眼睛仔仔细细观察,确实是陆振华的面容无疑。
只不过可能由于脑溢血。这两天他的脸颊凹陷进去些许,病态十分明显。
心里所压抑的那股子激动在这一瞬俨然涌出。陆少骢笑了。
当然,并没有明目张胆地直接笑出声,而是嘴角泛出了弧度。
高兴归高兴,也不至于欣喜若狂,甚至奇怪的,陆少骢感觉自己的脑袋是空白的。除了清晰地知道自己从里到外被喜悦的情绪所填充,其余是空白的。
两三秒后,空白的脑袋却又非常满当。满满当当的全部在闪现他和陆振华之间的回忆。
本以为他们父子之间不存在什么美好的回忆,有的只可能是他后来越来越惧怕陆振华这个父亲、越来越不想让陆振华失望的落寞、无奈、忿恨等等诸如此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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