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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平方缪
陈青洲笑:“好。”
旋即短暂的数十秒,一时安静无话。
陈青洲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则非常有深意,率先打破沉默:“小阮,你都不好奇,我在靖沣,怎么逃出陆振华对我布下的天罗地网的?”
闻言,阮舒的神经再度紧张地绷起。
陈青洲在她面前蹲下身,问:“令元是不是还没和你具体过靖沣的事?你不问一问令元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sè?”
搁在膝头的双手不自觉交握,阮舒心里似鼓着海浪,一起一伏,心中的害怕被这几句话挑得更甚。
她进一步确定,她害怕的就是失望。
在她好不容易已经服自己接受陈青洲死在傅令元手里之后,陈青洲又突然出现,活得好好的。
做梦也没有如此不真实。
即便刚刚陈青洲一连串下来的话,已不间断地在增加她的某种希望,她仍旧害怕,害怕陈青洲死里逃生根本和傅令元没有关系,害怕傅令元仍旧是凶手。
那么,她将面临的是什么?
又是哥哥和爱人的选择么……?
乱糟糟的……
没人比她更想从陈青洲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可她又前所未有地胆小,不敢面对,近乡情更怯。
“小阮啊小阮,”陈青洲一眨不眨地尽收她的表情,洞悉地笑了。
旋即他双手握住她的双手,清黑的眸子与她的凤眸平视:“抱歉,因为我的死,可能让你和令元产生了一些误会。”
阮舒眸光轻闪,屏住呼吸。
陈青洲的话继续传入她的耳朵里:“我的命是令元偷偷救下来的。”
一个字一个字,阮舒生怕自己听过,反复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三遍,确认了三遍。
最后,沉甸甸一下,身体里仿佛有一只手,把她漂浮在半空中的心一拽,踏踏实实地着落。
那卡了许久的、原本以为往后就会这么一直存在的郁结,瞬间如烟消散。
而热烫的眼泪,亦于瞬间决堤。
…………
海城,医院。
王雪琴可一直没落下任何动态。
刚刚赵十三敲门进来,她就好奇过,先问了他什么事,他找夫人,同样理所当然以为是傅令元找他给余岚传话。
她还酸了句:“阿元可真有意思,明明才来看过大姐,这么快就又有事?难道忘记了大姐如今也和我们一样需要避嫌?再这么下去,可不要怪我怀疑他包庇大姐。”
彼时赵十三像不懂她的话,又像碍于她的身份,未回应。
不过前脚他进去,后脚王雪琴就意识到不对劲。
赵十三倒是很快就从余岚的屋里出来,王雪琴马上把赵十三揪到跟前:“不对呀,最近一段时间没见你跟在阿元身边吧?你是小雅的护卫才对。”
赵十三憨头憨脑地点头。
“那你来找大姐做什么?”王雪琴的眼神变得凌厉。
赵十三一副不明白她为何会有此一问的困惑表情:“我是来找雅小姐的。”
“找小雅……?”王雪琴愣了愣,往四周围张望一圈,这才咦一声,“对呀,小雅哪儿去了?刚不是还在?”
赵十三继续憨头憨脑:“三姨太,没其他问题我出去了,我还得继续找雅小姐问她事情。”
站在窗前吹风的孟欢瞥了眼赵十三,紧接着往余岚房间的方向瞟了一眼,若有所思。
离开套房后,赵十三行至角落里,擦了擦额头,感觉能甩出一把汗来。
他大爷的……
太难了……
老大这次交待的任务太难了……
要不是这段时间被小雅身边监视久了,有所锻炼,加之他努力上进地经常向栗青不耻下问(欸?是不耻下问吧?某天在栗青那儿新来的词,用得还不怎么利索……),演技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
没能多歇,之前派去办事的手下及时地来电话了。赵十三马不停蹄去和手下汇合。
手下刚从隔壁酒店傅令元和小雅的那间客房里,按照赵十三的要求取来了小雅平常用的香水。
傅令元在表面功夫上一向是不马虎的,栗青和赵十三谨记他的叮嘱,即便是暂时离开别墅在外面住两三天,也会把两人日常的一些物品准备齐全。
这次为了陆振华,住来医院隔壁的酒店也不例外。
日常物品多是换洗衣物,小雅是女人,便多了化妆品。虽然小雅自己没吩咐,手底下的人自会打理清楚。
正是每一次都没放松,才使得这回得以顺利临时取物。
香水当然不是直接拿一整瓶,而是从瓶子里取了一小部分。
紧接着确认代替他跑腿去给小雅买药品的手下已经买完药为他争取出时间,赵十三带着香水去找陆少骢的随从。
…………
“具体来讲,并没有发生什么。其实已经积累了有一段时间。”傅令元微有斟酌,告知,“海叔你也知道,少骢因为和我亲近,很多事情都会与我分享。”
“不过自从少骢手受伤,从米国治疗回来,性情和以前相比有了变化,人也变得内向了不少,起码和我之间的沟通,就少了很多。”他嘲弄,“这个舅舅其实也是知情的,前阵子少骢捅了不少篓子,我如果能像过去一样被他信任,及时了解他的想法,或许也能多邦他点忙。”
这些海叔心里也是有数的。曾经陆振华还有点不满陆少骢无能,很多事都是傅令元在背后偷偷邦他。毕竟过度依赖也会产生问题的。而后来,也确实,傅令元更多时候不是事前替陆少骢出谋划策,而是事后邦陆少骢擦p股。
傅令元耸起的眉峰不曾松过:“刚刚我办完监控的事,来舅舅这里之前,其实先去探望了舅妈的病情。发现少骢的情绪……”
等了两秒没等到后文,海叔主动询:“小爷的情绪怎么了?”
傅令元面部表情微妙,安静两秒,最后关头又放弃了,摆摆手:“算了海叔,可能因为舅舅走得太突然,我有点感性了,有些问题没办法理智对待。这种情况下我更加不能随便做判断。”
他长长吁一口气:“我还是先去找能立脚的线索。”
“傅先生,你这……”
“对不起海叔,”傅令元相当抱歉,“浪费你的时间了。”
“傅先生的什么话。”海叔摇摇头,“我本来就是为大家服务的,傅先生再有事,可以随时来找我。”
“好,谢谢海叔。”傅令元略略颔首,“我去找雷堂主了。”
海叔目送他的背影,面露凝sè。
…………
走入电梯,电梯的门关上,轿厢壁光滑的镜面映照出傅令元沉笃的面容。
轻轻扫一眼自己嘴角的讥诮,转开,抬手摁下楼层。
雷堂主在这时来了电话:“傅堂主,审讯结果出来了。”
傅令元挑眉:“雷火堂的效率这么高?”
“傅堂主这语气,是不相信我们的办事能力?”雷堂主自信,“我过,一般人过不了私刑这一关。之前荣一关在靖沣,如果我们雷火堂的人有心要弄他,他的下场不会比落在小爷手中好。”
电梯抵达,傅令元走了出去,质疑:“我从雷堂主的话里,听出很大的屈打成招的可能性。”
“傅堂主多虑了。”雷堂主,“傅堂主不是还没听审讯结果是什么?我怎么从傅堂主的话里,听出傅堂主对审讯结果不满意?”
“雷堂主的情绪已经透露出审讯结果了。”
“是什么?”雷堂主问。
“护士承认有人故意栽赃给孟副总。”傅令元chún际一挑,“指认的人从孟副总变成小爷。”
“傅堂主今天有点自信过头了。”雷堂主笑,“傅堂主只猜对了一半。”
傅令元应声滞住身形:“不是指认少骢?”
“指认三姨太。”着,雷堂主问,“是不是更有意思了?”
傅令元湛黑的眸子微微眯起一下,不予置评,问:“雷堂主现在应该可以先回来和我一起办事了?”
“我也马上下电梯了。”雷堂主的话刚落,电梯便传出“叮”的一声。
…………
小雅比陆少骢先回的套房。
回去后不久,孟欢和王雪琴正接到明天上午公证遗嘱一事。
孟欢没什么表情,王雪琴倒是又哭哭啼啼起来,拿手绢摸眼睛里硬挤出来的两滴泪水:“老爷啊,你之前明明身qiáng体健的,怎么事先连遗嘱都立好了?这是防着自己万一发生意外,不能给我们这些孤儿寡母保障,所以体贴地先邦我们都安排好么?这样不吉利的呀老爷哟……”
隔了好一会儿后进门的陆少骢将将听个正着,:“雪姨,你的记性会不会太差了点?最早在闹着问遗嘱的人好像是你吧?现在又虚情假意地挤眼泪?”
他直白嘲讽:“看来雪姨你更希望老爷没立遗嘱。”
没立遗嘱,也就意味着依照一般的法律继承顺序。那么,王雪琴就什么都分不到了,因为按法律来看,她在陆家什么身份都没有。
王雪琴自然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然,现在的事实是,陆振华就是立遗嘱了,并且遗嘱有她的份。
所以她没恼,而且掩嘴笑了:“少骢,最希望老爷没立遗嘱的人或许应该是你吧?现在可被少杰分走一勺羹。”
“哎哟喂,遗嘱的具体内容没出来之前,还是什么可能都有的。不过肯定没我的事,我还是去给我那三个丫头打电话,让她们就算只能呆在家里,也得给老爷烧香。”
着,她站起身,翘起兰花指抚了抚鬓边,扭着腰肢往外走,经过陆少骢身侧时,停下脚步,嗅了嗅。





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700、作何感想?
她至今仍觉陈青洲的死而复生太虚幻,仍害怕一旦和陈青洲分开,最后一睁眼清醒过来,发现真的只是个梦。
纠结着,阮舒问他确认:“你和荣一要多久能处理完?”
“很快。”陈青洲的答案很简单。
简单得好像在敷衍她。
分明洞悉她的心理,他安抚:“不会有问题的。这里是我一手创建起来的,没人比我更熟悉这里。”
阮舒蹙眉,未语,心中还在摇摆。
“行了,别耽误,抓紧时间去海城,我也抓紧时间,尽快了结尽快回去陪清辞。”陈青洲催促。
想到傅清辞还在等他,阮舒不再犹豫了:“好~那你自己小心点。你记得和我保持联系,我到海城和他碰完面,马上就去找你和晏西~”
“嗯。”陈青洲点头,然后扭头看庄爻,“qiáng子,还没来得及和你多聊几句。”
“来日方长。”庄爻平静。
“对,来日方长。”陈青洲淡淡一笑,“那小阮先拜托给你了。”
庄爻二话不,利索地蹲身阮舒在面前,重新背起她。
三人前行了几步,就到了陈青洲所的那个路口。
“你们走这边能下山。”陈青洲抬手指了指,,“村寨里的守卫之前大部分被杨炮和薛叔tiáo派去找人,在后山的陷阱受了伤,现在也都集中在村寨里救治,你们不会遇到阻拦的。”
“嗯嗯。我们先走了。”庄爻丝毫不拖泥带水,即刻迈步。
阮舒扭头往回看。
陈青洲没有马上拐上他要走的那条路,就驻足在路口目送他们二人。
月亮弯着一道钩,洒下的清辉并不亮堂,随着渐行渐远,便越模糊陈青洲的面容,模糊他温润的眉眼。
但阮舒仿佛仍然地清晰地看到他清黑的眸子始终对她含着笑意。
抬起手,她朝他挥了挥。
陈青洲亦抬手,加以回应。
夜风轻轻地吹,清清凉凉的,拂过她的耳,拂过她的脸,拂过她的眼。
阮舒忍不住眨了一下睫毛。
一瞬间,恰好陈青洲的身影就此消失在视野范围内。
这种感觉,像极了回魂夜,故者重现人间,只为与生前未来得及见最后一面的亲人正式做最后的道别,了却心愿后安心去投胎。
阮舒从来不是个迷信的人,可今夜陈青洲的死而复生过于突然过于惊喜,令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产生这些神神鬼鬼的念头。
心头一个紧张,她抓着庄爻的肩,忙不迭问:“我看不到陈青洲了!”
庄爻:“……”
明白她其实只是需要第三个人邦她肯定,他十分耐性地回头瞥了一眼,然后解释:“姐,被树挡住了。”
“噢……”阮舒了然地拖了个不长不短的音,放松下来。
“我在半路遇到他的时候,也以为自己撞鬼了。”庄爻笑笑,毕竟当初他是和阮舒一起见证陈青洲的死亡的。
阮舒倒是才记起来问他:“你怎么会和陈青洲一起的?”
“姐你放的浓烟我们瞧见了,明知道大致方向,但就是一直转圈,进不去,还接连不断地遭遇陷阱。我当时是先打算折回去村寨,改装让九思买回来的遥控飞机,结果连折回去都迷了路。”庄爻讪讪,但也不至于觉得丢人,因为如果不是这样,他大概就和陈青洲错过了。
“我当时也不小心踩到了陷阱,及时抓住杂草才没马上掉进去,正愁找不着支点爬上去,陈青洲拉了我一把。”庄爻继续讲述,“他着急去找你,多余的话我们也没多聊,在见到姐你之前,快速地沟通了情况,再简单地分了工。”
阮舒总算大致有了个数,然后她的眉头又不自觉拧起来刚刚忘记问他,他打算怎么了结陈家?
看陈青洲的样子,好像挺容易的。
可她不得不怀疑,他可能只是在她面前没真实表现出来而已。
他这一“复生”,关乎他的性命,也关乎傅令元的安危。一旦他还活着的风声穿到陆家的耳朵里,傅令元多年来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
而且,刚刚当着陈青洲的面,她没问他确认,他的出山,究竟有没有和傅令元商量过?
一开始她就揣度过,以她对傅令元的了解,当初她把傅令元误会成那样,傅令元都能忍住不告诉她实情,这回怎么松口了?
当然,她也考虑过,或许傅令元意识到此次她身处环境的危险性,觉得解铃必须系铃人,所以被迫无奈出此下策。
但,傅令元先送来了庄爻,尤其还冒着巨大的风险送来了荣一,从陈青洲赶到的速度来看,明显和荣一存在时间上的重叠。
另外,看庄爻的反应,也事先没得到陈青洲要来的通知。
那么她不得不怀疑,傅令元是不是不知道陈青洲的行为?
心念电转之间,阮舒忙问:“你跟傅令元过现在的情况没有?”
“还没。从我和陈青洲碰着面到现在都还没有。”时间紧迫,哪有那个功夫?此时她不提,庄爻也压根抛到了脑后。
“手机给我。”阮舒伸手。
“一个给陈青洲用了。另外一个我刚给二筒发完消息后也没电了。”庄爻,“等一会儿下山和二筒汇合后,再借二筒的手机吧。”
通知二筒了……?
九思,二筒,来了这么多人……
阮舒顿时不着急了。
就算傅令元先前不知情,现在也该知道了吧?
知道陈青洲出现了,知道她平安了,知道……她已经知道他其实救了陈青洲。
他,作何感想……?
…………
作何感想?
听完二筒的汇报,傅令元的心情别样复杂。
捺下千愁万绪,他薄chún一抿,先问二筒确认:“她没受伤?”
“没具体,只让我赶紧先下山去和他汇合。”
“其他人呢?”傅令元又问,“荣一和九思有没有和你一起?”
“没有。”二筒告知,“他们俩把陈家下属都召回村寨的时候,就故意把我隔开了,我琢磨着是他们是要处理陈家内部事务,不方面我参与,所以没探究。”
那么,陈青洲接下来要干嘛,暂且无从得知了?傅令元眉峰耸起,也就未再多问。
“行,我知道了,陈家的事你就不用管了,等下和她汇合之后,你再给我消息。”
交待完,他挂下电话。
手机里正进来一条新的消息。




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701、鄙视,但又快乐
号码显示的是庄爻,但点开之后消息的内容,分明来自于那个没和他商量过就自行跑去滇缅而一直失联的家伙——“荣一我要带走,陈家留给你在陆家跟前立功。她以后不会再被陈家拖累。”
三句话。傅令元看完折眉,直接拨过去,一接通,他单刀直入:“陈家我要,荣一你也不能带走。”
“既然你已经把他送出来了,我就不可能让他再回去。”陈青洲qiáng硬。
“那我直接让他去死。”傅令元比他更qiáng硬,“送他出去是为了阮阮。我可以因为阮阮冒风险,但不可能再为你冒风险。”
“所以我,我把陈家留给你去立功。”陈青洲拎出重点。
傅令元并不认为他开的条件诱人:“不用你留,我现在就可以自己立功。”——他已清楚具体方位,且阮舒已平安离开,两个条件都满足。
“没有我,你接手的只会是一片废墟。”陈青洲语tiáo无起伏。
“你到底要做什么?”傅令元湛黑的眸子眯起。
陈青洲没有正面回答,而qiángtiáo:“我就算自己死,也不会让你在陆家bào露的。小阮还等着见你。”
傅令元眸sè一深:“你现在的命并不是你一个人的,栓紧点。”
“我很清楚,不用你提醒。”陈青洲寡淡,“搞定后再联系你。”
通话果断被掐断。
傅令元的表情没有太好看,因为荣一的去留并未谈妥,等同于陈青洲做了主。
“老大……”一旁的栗青出声。
傅令元应声瞥他。
“陈二爷原来……”栗青吞了字,满面惊诧。
其实当初老大偷偷救陈青洲一事。他是老大身边的手下里唯一一个知情人,更是参与其中的,最后陈青洲的“尸体”,还是他邦忙偷梁换柱的,也是他负责把烧伤的陈青洲送走去治疗的。
但,后来不是依旧不治身亡了搞得白忙活一场么?为此他还为老大难过了有一阵——那会儿差点挽回不了阮姐,他都心疼老大,明明偷偷救人了。结果没救活,在阮姐面前还有什么可的?
现在,却原来,陈青洲还活着。他以为的自己的知情根本不是完整地知情。
惊诧之后,栗青相当失落。因为原以为他当属老大最信任的手下,这事一揭出来,明老大对他其实还是防备的。
失落的同时,又深知老大对自己的手下所有保留是理所应当的。何况,他并非第一次知道老大有所保留?别他了,老大就算面对阮姐,不也没有完全透明?
很快自我排解完情绪,栗青收敛思绪,重振jīng神。
一抬眼,正对视上傅令元的打量。
“老大,”栗青嘿嘿笑,“这件事怕是要把阮姐感动坏了。”
傅令元没话。
栗青转了转眼珠子,心中有数,这样一来,又多了颗定时炸弹,老大在陆家的处境愈发艰难。
所以他们这些底下的人,也得更加谨慎小心地为老大办好每一件事。
思忖完毕,栗青把另外一件事汇报上来:“小雅没再呆医院里了,回去隔壁酒店。应该是做贼心虚了。”
傅令元挑眉,脸上无声地泛出嘲讽:“孟欢用来和她联络的邮箱。可以利用起来了。”o-easy的技术活,栗青应承:“是,老大。”
傅令元望向窗户外,静默地站立,神sè晦暗不明。
须臾,雷堂主寻来:“傅堂主,你可让我好找。”
“嗯,在这儿歇会儿,看看风景。”傅令元应声转回脸,闲散地勾chún,旋即问,“出什么事了么?”
雷堂主走来他跟前:“是陆爷的尸检结果出来了。”
…………
竹楼的灯火越来越近,四周围的事物亦越来越眼熟。
好似自他前往海城开始到现在,这里都未曾发生过变化,大半原因得以于这里的气候。
凭借记忆,顺利从后方看似无路的密林里穿出来,柳暗花明般地,整个人便不惊动任何人地置身竹楼的范围内了。
陈青洲径直朝他以前在这里所住的房间走,中途路过摆放有他的牌位的灵堂。
顿住脚步,他拐了进去。
能亲眼见到自己的灵牌,也算是一个独特的经历。
灵牌前的香炉chā满烧完的香头。
香炉前摆放着供品,数量多,种类丰富,水果看起来也新鲜。
正验证了李铁牛的话。
陈青洲淡淡一笑,走上前,原本想把灵牌盖下去。
手指快要碰上去时,又改变主意——这个陈青洲确实已经死了……
最后瞥一眼牌位上所写的卒日,他转身,举步离开灵堂,继续前行的路。
见他的房间没有亮灯,陈青洲以为他的步子比荣一快。
待他沿着阶梯走到尽头抵达二楼,昏暗之中却是传来熟悉的一声“二爷……”。
嗓音发抖,饱含情绪。
伴随着一副高大的身影跪倒在他跟前。
陈青洲垂眸,凝睛。
跪在地上的人正仰头看他,一如既往粗犷的面容上泪水纵横,两片嘴chún颤动不已,似要再什么,喉咙却哽住,吐不出一字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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