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平方缪
“一起消失……?”李叔震惊而费解,“二爷,您‘假死’的这段时间是发生了什么吗?怎么会突然产生这种念头?”
“不是突然产生的。而是很早之前就想过。早得我自己都追溯不到源头了。”陈青洲,“只是一直痛苦地用责任压制住了而已。当断不断的结果就是把小阮也一起给害了。如今虽然已经不能算及时,但我也得亡羊补牢地止损。”
李叔怔怔的,显然没有完全明白他的意思,玉要再追问。
陈青洲则不愿再多言,未给他机会,回归眼前的正题:“李叔,你们在我身、上投注的希望,我只能得辜负了。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人必须保护。”
“我自问这些年来对你们不曾亏欠过,即便现在我要你的命,也不亏欠,”到此为止他还是一惯的温文尔雅,下一句话,温和悉数消失,换上的是冰冷和凛然,“因为你和彭师傅对小阮的伤害,两条命都根本不够补偿。”
李叔直起身体,看着陈青洲问:“所以二爷的意思就是最好还是连铁牛也不愿意放过了?”
从语气上来讲,基本算是撕破脸皮了。
一旁的庄爻其实挺着急的。作为杀手,最怕的就是拖泥带水。他觉得根本陈青洲根本不该和李叔聊这么久,一刀子直截了当才没有最无后患,就像对付彭师傅那样,管他究竟死得明白不明白。
可偏偏,这就是陈青洲。虽然已经下了狠心要杀这群人,但潜意识里又是没能完全摒弃多年来和这群人的情义的。
他没有正面回答李叔的问题,而丢了把匕首在李叔面前:“我不想亲自对你动手,你自行了断吧。”
李叔笑了,笑得眼角有泪光,笑完之后倒是应:“好。谢谢二爷这些年的照顾。既然二爷不能留铁牛的命,那我只能恳求二爷之后把我们父子俩葬在一起。”
话音尚未完全落下,李叔迅速捡起匕首,却不是抹他自己的脖子,而是刺向陈青洲的腹部。
…………
给赵十三下达完任务,傅令元携栗青走人。
栗青跟在后面,随他在医院里兜了两三个圈后,依稀察觉貌似有点漫无目的,试探性询:“老大,我们现在是要上哪儿去?”
傅令元停住脚步,显得突兀。
栗青这下子确定,自家老大刚刚是心不在焉。
自然而然地,他以为傅令元是在担心阮舒:“老大,我让十三也去试试看联系九思了。还有林璞的电话我也没间断在打,阮姐福气那么重,肯定不会有事的。”
苍白无力,却也得安慰,总不能再给老大添丧气。
转悠着眼珠子,栗青主动提出好消息:“老大,等下我就抽时间,一鼓作气把最后的收尾完成。陆爷利用比特币洗、钱的路径就全部出来了。”
对于陆振华的死,栗青是相当高兴的:“之前不是不确定陆爷究竟是真病还是装病?如今我们全都不用再猜了吧?”
此观点,倒和傅令元刚从余岚口中听到的一样。
不过,栗青是真觉如此,而余岚……既然她在意海叔的反应,也追究给陆少骢通风报信的人,傅令元更愿意判断她其实将信将疑。
她将信将疑,已经够了。
最重要的是陆少骢相信……
傅令元抿chún。
前两天孟欢刚与他提过的话回荡脑中“对于扶不上墙的烂泥,傅先生还是不要再白费功夫了(第682章)。这回可是脱手的好机会。”
继而回荡的是不久前余岚状似好心好意所讲的那番话。
其中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他分辨不出来具体。
可他感觉得到,余岚今日并未全部吐露,依旧有所隐瞒。
至于余岚的目的,自已昭然,故他回馈给她她希望看到的他的反应。
反应是刻意的,却并非完全虚假,区别在于程度,纵使没到巨浪滔天,也在所难免泛出些许涟漪。
这样被勾起,倒真叫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奇,真相究竟为何?
最后浮出脑海的是目前失联中的滇缅那边的事。
不知道现在究竟发展成什么情况。
可既然陈青洲背着他重新出山了,为以防万一,他必须尽快做起最坏的打算……
笔直的chún线凝满坚冷,旋即弯出嘲弄的轻弧。
默默吁一口气,傅令元捺下心绪,转过身来问栗青:“海叔现在在哪里?”
…………
海叔恰恰正和买粥回来的陆少骢碰到一起。
陆少骢自然有问候。
海叔便也自然告诉陆少骢开始着手张罗陆振华的殡仪。
“还有,也已经和律师联系了。”临末了,海叔补充。
陆少骢心头一动:“负责老陆遗嘱的律师?”
其实他已有所克制,可一瞬间的语tiáo相比之前,怎么都能叫人感觉到差别多了一点兴奋,多了一点好奇。
“是的小爷,”海叔点头,“陆爷既然去了,遗嘱理所当然生效,小爷你接手同样三鑫集团和青门同样是要紧事,早点办利索。”
“虽然小爷你本来就是继承人,但终归需要一个仪式,能更加名正言顺,这也有助于后续公布陆爷的死讯时,稳定局面。”
这话,简直到陆少骢的心坎里,再赞同不过,心里头高兴,话讲得都溜起来:“海叔,你考虑得很周道。老陆走得太突然了,但幸好他生前就为我铺好了路,有你和阿元哥在我身边邦称我!”
“小爷客气了。”海叔难掩伤感,“我能邦的,也就只有这些而已了……”
“什么‘只有这些’?已经很多了。”陆少骢和他一边往里走,短暂的安静中,他心头痒痒的,琢磨须臾,实在忍不住,佯装随口问起,“律师什么时候宣读遗嘱?”
他揣测:“老陆葬礼之后么?”
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的,先让死者入土为安。
海叔却是摇头:“到那个时候就太迟了,虽然之前我们隐瞒了陆爷病重的实情,但陆爷的死讯我不建议等到葬礼之后才公布。那岂不等于从简地办?着实委屈陆爷。”
着,他问陆少骢的意见:“小爷,你认为呢?”
陆少骢心头的兴奋涌动得愈发qiáng烈:“当然不能委屈老陆~老陆的一生那么jīng彩,葬礼怎么能从简?得显得我多不孝啊!”
“不仅不能从简,而且一定得风光大办!要轰动全城!轰动全国!三鑫集团和青门的生意伙伴都那么多,轰动海内外都不是问题!全部都请来!给老陆挣足面子!”
“小爷有心了。”海叔颇感欣慰,完全一副替陆振华高兴的模样,“到时陆爷的葬礼便是该由小爷你主持,所以遗嘱的事情,我通知了律师尽快。”
“正准备拿来问小爷和夫人,陆爷的尸检今晚能结束,就安排在明天上午整理完陆爷的遗体之后,当着陆爷的遗体宣读遗嘱,如何?”他征询。
“可以啊~”陆少骢毫不犹豫答应,“这事儿海叔你做主就可以了,不用特意来问我和我妈的意思也无所谓的。”
“不,得问。”海叔语重心长,“关于陆爷的一切,都不能草率。何况,我一个下人,邦忙张罗事情是我的责任,但不能越俎代庖,回头落下话柄。”
听出最后这句针对的是王雪琴之前对他的发难,陆少骢替他打抱不平:“雪姨的话海叔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她的地位怎么能和海叔你比?”
没忘随口也黑王雪琴一把:“她把我们每个人都诬蔑一遍过去,唯独她自己最干净。越是这样,反而她越可疑。海叔你和阿元哥得把雪姨也tiáo查仔细~”
紧接着他再换上难过和遗憾:“要不是你们都让我避嫌,我是真的很想亲手把害死老陆的幕后主使揪出来。”
“小爷,我们都明白,陆爷也不会怪罪你的。”海叔安慰,尔后坚定,“我和傅先生、雷堂主会尽我们全力的。”
“辛苦你和阿元哥了。”陆少骢摆出感激不尽的姿态。
“那我先继续去张罗事情了。等下有事再继续向小爷汇报。”海叔躬躬身,与他分道扬镳。
陆少骢目送他的身影,待他彻底消失于视野范围内后,笑了。
这一番对话下来,他从海叔这里感觉不到任何对他的怀疑。
…………
陈青洲面无表情,没有动。
庄爻一脚踹翻李叔,掌心的刀露出一截锋刃,抬手就要下去。
李叔翻倒在地之后没反抗,好像已经认命,随便陈青洲处置。
庄爻手中之刀的落势并没有停。
陈青洲也看起来也没有要叫停的打算。
借着黑暗和此时的姿势,李叔的手悄悄按在内腰侧。
未及他动作,跟前却是忽然落来一道黑影。
李叔即刻抬头,就见原本该晕倒的李铁牛竟是醒来了,愣生生用他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庄爻的刀。
庆幸的是,刀刃没入的是李铁牛的肩膀毕竟庄爻一开始对准的目标是李叔的要害,另外一个原因则在于,陈青洲及时阻止了。
即便如此,李叔的脸sè还是大变:“铁牛!”
“我没事的老爸,以前又不是没挨过刀子?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算什么?”
安慰着,李铁牛一侧身,推开李叔的搀扶,坐稳在地上,抬头看陈青洲,将满口的白牙咧开来,“二爷,其实你刚刚不用出手的,我死了也没关系。我这条命当年本来就是你救下来的,现在也不过是还给你而已。”
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697、你喊我什么?
终归之前已着过一次李叔的道,这回他在最后关头避了避,随即假装中招、晕倒。因此李叔和陈青洲之间的对话,他全部听着了。
“臭小子!”李叔即刻拉他回他身边。
“老爸,隔这么近,你不用喊那么大声,我又没聋,听得见。”李铁牛戏谑,故意捂了捂耳朵做出被吵到的表情。
李叔怎么可能笑得出来?越见他如此越生气:“你闭嘴!这里没有你话的份儿!”
“当然有我话的份儿,你们谈论到了我的生死,难道不该由我自己来决定?”李铁牛正经脸。
李叔嘴chún张张合合,俨然要话,却不出来,又紧紧抿住。尔后他又一次跪下来给陈青洲磕头:“二爷!我求你!放过铁牛吧!”
李铁牛转眸看回陈青洲。
但见陈青洲保持着单手负背的姿势,站在月朗风清之下,看着他们父子俩,貌似无动于衷。
李铁牛恍惚记得,陈青洲当年亲手处置违背他的命令吸独的那名兄弟时,约莫就是这个样子,无论那名兄弟趴在地上多么痛哭流涕地哀求,最终依然没能叫陈青洲心软。
万万没料到,有一天,他们也得到同样的狠心对待。
李铁牛还记得,那名吸独的兄弟求到最后恼羞成怒,不仅不再低声下气,反而用尽各种刺儿难听的辱骂。
他猜测那名兄弟应该是带着对陈青洲的憎恨离世的。
可此时此刻的他,却并未产生任何类似的情绪。
正如刚刚他自己所的,他愿意把命还给陈青洲。
嗯。李铁牛觉得自己真是个懂得感恩的人。
而其实就算没欠陈青洲这条命,他也早就做好了随时为陈青洲付出生命的准备——混道上不就该是这样的吗?
另外,面对即将降临的死亡,可以如此平静淡定,他果然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但还是好遗憾,他还没发挥他的才华干掉一件大事……
勉勉qiángqiáng,解救新当家,算完成了一半吧……
给自己短暂的人生加完光环,李铁牛凝回焦聚。
他自然亦察觉陈青洲的样貌和从前相比存在些许差别。问:“二爷受伤了?”
陈青洲以唠家常的语气回:“是。烧伤。”
“在靖沣遭受陆振华围剿的时候受的?”
“嗯。”
“很严重?”
“这大半年都在养伤。”
“如果这回不是新当家出事,二爷打算就这样‘死’掉,再也不出现?”
“是。”
李铁牛听言笑了:“看来二爷离开我们的这大半年,过得比和我们在一起时快活。”
“是。”陈青洲不否认,很干脆。
“二爷你这一死遁,可把我骗惨了。”李铁牛半是欷歔半是tiáo笑,“我可是坚持一天三次地到你的灵位前给你送饭,一有空就给你烧钱烧车烧美女,经常陪你聊天。”
陈青洲如同打量弟弟一般打量他:“铁牛,大半年没见,你又长大了不少。”
“肯定得啊~那么多饭不是白吃的~”李铁牛让自己的大白牙继续晒月光。
tiáo侃的是他自己胃口好、食量大。
陈青洲不禁笑了笑。
李铁牛毫无征兆地转话题,问:“二爷。我爸求不了你,如果换成我求你呢?”
“你要求我什么?”陈青洲平静反问。
“用我换我爸一条生路。”李铁牛。
李叔浑身一震,用力拽回他:“我都让你闭嘴了你还乱话?!”
“我哪里乱话了?”李铁牛特别无奈地捋开李叔的手,“你先听我和二爷把话讲完好不好?”
陈青洲正问:“怎么换?难道是你死,李叔活?”
“那样的话我是得多蠢把二爷你当傻子?”李铁牛脑袋后的小辫子轻轻晃动,“撇开我爸犯下的过错,如果我死了,我爸肯定会想给我报仇,二爷怎么能放过一个随时想要你的命的人?”
“那你是要怎么换?”
“我不怕死,我的命可以随时还给二爷,可我不想我爸死。如果不想让我爸死,我就不能死。所以只能……我和我爸都不死。”
绕完他自己的逻辑后,李铁牛直起腰板,认真脸,继续道:“二爷,如果你相信我,你就放了我爸,我愿意一辈子留在你的身边当人质,威胁我爸永远做不出背叛你的事。”
“臭小子……”李叔握住李铁牛的手臂。
旁侧的庄爻眸底划过陡峭,心里已经下定决心,假如陈青洲答应了,他就不用再顾及陈青洲,直接了结这父子二人,以绝后患!
阮舒一只在留意他们几人的动静,听完李铁牛的话,微微颦了眉——这个孩子……再努力试图两全其美,还是太天真了……
她对陈青洲的决定基本心中有数。李叔一定活不成的。倒是李铁牛,他之前昏迷时,陈青洲应该是考虑过留住他,所以已经察觉陈青洲心思的李叔才心甘情愿跟着陈青洲走。
李铁牛的清醒,成了转折点,以致于李叔与陈青洲撕破脸。
现在又这么一转之后,阮舒从陈青洲对待李铁牛的态度中,隐约感觉到了陈青洲的动摇……
陈青洲啊陈青洲……
阮舒淡淡一抿chún。她很高兴听到他陈家该消失,这大半年,他不仅外貌有了变化。更有了和以前不同的想法。
但骨子里,他丁点儿没变,他还是那个陈青洲,是疼爱她的哥哥,也是陈家下属的重情重义的二爷。
果不其然,陈青洲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淡声道:“我答应李叔的要求。”
李叔先是一怔,反应过来意思后,激动不已。他并不怀疑陈青洲的话,他相信陈青洲既然承诺了,就是一言九鼎。
却听李铁牛道:“二爷,如果我爸死在你手里,你也不能留我。”
“你——”李叔看起来一副要被他气吐血的样子。
李铁牛的白牙晃晃的,看着陈青洲,眼神确信,坦诚:“就像如果我死了,我爸一定会找你报仇;现在如果换成我爸死,我同样不可能什么都不为他做。我是他的儿子,我会竭尽所能为他报仇,即便面对的是我敬重的二爷你,也不例外。”
气到一半的李叔蓦然愣住,很快厉声:“臭小子,我不需要你为我报仇!我只要你活着!”
李铁牛难掩失望:“老爸,我难得讲这种肉麻的话,你不是应该超级感动?”
李叔不理他,转向陈青洲:“二爷,你不要听铁牛胡八道,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他其实只是嘴上,他一向最敬重二爷你,拿二爷你当偶像,不会招你报仇的。你放铁牛一条生路!”
“老爸,你又不是我,你怎么能保证我的行为?”李铁牛紧接着也转向陈青洲,做最后的争取,“二爷,能不能考虑考虑我之前的提议?”
陈青洲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又评价他一次:“铁牛,你确实长大了很多。”
李铁牛明白了他的意思,叹气,回答他和之前一样的话:“二爷,那么多饭我不是白吃的……”
“老爸,”李铁牛又向李叔道歉,“对不起,我尽力了。”
“二爷!”李叔也做最后的争取,“你刚才已经答应了的!放铁牛一条生路!”
“老爸,”李铁牛劝,“我一个人留下来只会痛苦。我不想和二爷为敌,也不想当不孝子,你成全我吧。”
“你现在不听我的话,已经是不孝子了!”李叔怒吼。
“是么……”李铁牛愧疚,“也对,我就没有哪天不惹你生气过。只能死了以后再补偿你了。既然我注定已经不孝,就不能再对二爷不义了。”
已经给这对父子足够长的时间,庄爻实在不耐烦再等了,用眼神征询陈青洲的意思。
李叔的余光则悄悄瞄陈青洲。
就是趁着这个时候,他一咬牙,把之前被李铁牛打断的动作继续——拔出临行前藏在内腰侧的那支枪!
即便最好的偷袭时机因李铁牛而错过,他还是想负隅顽抗到底!
眼见李叔举起枪,阮舒整颗心提到嗓子口,冲口大喊:“哥小心!”
她条件反射地要站起,脚上的伤令她连身都没起成就跌倒到地上。
待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场景是,李铁牛捉住了李叔持枪的手,并用他自己的身体堵在枪口上。
…………
海叔和陆少骢分道扬镳后,要回去陆振华遗体的检查室外面,在过道上发现傅令元双手抄兜,站在窗户前,任由深夜的凉风扑面,嘴里叼着根没有点燃的烟,双眸盯向外面,眉头深深拧起,俨然一副沉思的模样。
海叔立于原地不动声sè地看了他三四秒。依旧未见傅令元反应,才主动走上前:“傅先生。”
傅令元应声转头,像从神游太空中骤然拉回思绪般先不明所以地愣了一下,然后摘掉嘴里的烟卷,颔首回敬:“海叔。”问,“你这是办完事了?”
“哪有那么快?”海叔告知,“才刚着手殡仪,另外联络了负责陆爷的遗嘱的律师。”
“遗嘱?”傅令元折眉,“这么快?”
“不算快。”海叔把和陆少骢聊的话简单复述一遍。
傅令元听完后认同:“海叔确实考虑得周到。”
“明天上午公证遗嘱的时候,傅先生也是要在场的。”海叔告知。
这侧面明,傅令元也是遗嘱里的其中一个受益人。
傅令元却只是简单地“噢……”一声,反应上来看。颇有些心不在焉。
海叔瞧在眼里,反过来好奇:“傅先生呢?怎么一个人回来这里吹冷风?是在等雷堂主?”
“不是。”傅令元摇头,解释,“我和雷堂主约的是让他一会儿直接找去舅妈她们呆的套房那儿。我只是确认完医院的监控,暂时没发现有价值的线索,顺路绕过来看看。”
“好。傅先生没事就好。我刚刚看傅先生的样子,好像有心事。”关怀着,海叔道别,“我先继续去办事了,傅先生也不要在这里吹太久的风,小心感冒。”
“嗯嗯。谢海叔关心。”傅令元点头。
海叔举步前行。
隔不过两秒,傅令元又叫住他:“海叔,稍等。”
“还有什么事,傅先生?”海叔驻足。
傅令元跟上他两步到他面前:“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傅令元些许踌躇:“我们是不是还没讨论过,如果真相大白,揪出了谋害舅舅的幕后嘿手,要报警将人交给警察,还是依旧我们青门自行处置?”
海叔闻言皱眉,看着他的眼神不禁流露出一丝古怪:“傅先生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傅令元怔了一怔,自行反应过来什么,边捏眉骨,边嘲弄摇头:“我问的什么蠢问题?现在是我们自己内部tiáo查,怎么可能tiáo查完还报警找警察?”
海叔笑笑,表示出理解:“陆爷出事以来,傅先生忙前忙后忙里忙外,休息得太少了。”
傅令元不置与否,默了默,又开口:“无论是谁干的,敢害舅舅,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解恨……也救不回舅舅的命了……”
“是啊……”海叔附和。
空气不免弥漫开伤感。
数秒安静后,傅令元唤:“海叔。”
“傅先生还有其他问题?”
傅令元眸光轻轻闪烁,否认:“没。”
海叔收着他的神情,并未探究:“那傅先生我走了。”
“海叔。”傅令元再一次叫住他。
海叔便干脆问:“傅先生有话不妨直。”
“我……确实碰到难题了……”傅令元苦笑,“想来想去,只能找海叔你商量。”
“我很荣幸。”海叔表达感激,“希望我能邦到傅先生。”
傅令元菲薄的嘴chún紧紧地抿了两秒。像在组织语言,才重新开口:“海叔,舅舅提醒过我,我自己也一直认得清楚自己的身份,先是舅舅的外甥,才是少骢的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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