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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平方缪
缆车凌空于山林之上,上山和下山的两条线上的车厢交错着在缓缓移动。
视线随着下山的那条线往下移动,不经意便瞥见半山腰处散落于林间的几栋度假别墅。
阮舒不禁呼吸一滞,迅速转回身来,手指蜷成拳头,轻轻撞了撞额头,驱散脑中闪过的数个陈旧画面。
那块区域。不止林家一栋别墅,当年政府划片之后,每一户都直接捐赠给了卧佛寺。这么多年了,她以为卧佛寺接手之后,应该是要将那里扩建寺庙,或者改建宿坊。如今看来,好像并没有用上?
“阮总?”
九思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阮舒沉一口气,放下手,换上如常的神sè抬头,却见只有她一人。
“陆夫人呢?”
“陆夫人还在佛殿跟大师话。”
“噢”阮舒轻轻点头,紧接着问,拜完佛了?”
“嗯。现在在准备一会儿点长明灯的事宜。”
阮舒又坐了两秒,起身:“进去佛殿看看。”
否则杵在外面,她的目光无处安放。
山顶上的这座千佛殿。是卧佛寺所有殿宇之中,最具历史沉淀的。
斗拱雄大,出檐深远,柱础jīng丽。殿内存放四十尊罗汉像,塑制优美。观光的游客正在为大殿之内不允许拍照而苦恼。
阮舒由九思引路走进偏殿,余岚确实如九思所言正在和一位大师话。
意外的是,这位大师不是别人,正是上午她和傅令元在姻缘树下所遇到的那位长须僧人。
长须僧人显然记得她,微笑着与她颔首致意。
阮舒连忙礼貌地微微躬身。
长须僧人继续与余岚的对话:“您所需的长明灯已接受佛法洗礼七七四九天,陆夫人请先随我来。”
“多谢大师。”余岚行着礼,紧随长须僧人的脚步。
阮舒和九思跟在他们后头,离开偏殿,前往其中一座侧殿。
甫一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满殿的烛灯。
和一般人家里通电的那种佛灯不同,这里的所有烛台虽然也用灯罩罩了起来。但灯罩里所燃着的,确确实实是最古朴的那种油灯。
阮舒乍一眼扫一圈,估摸着有百来盏。
长明灯,“以灯续燃,燃灯无尽”。不少寺庙会提供给香客供长明灯的服务。为死去的故人而供,主要为了超度其往生;也有为尚在世的亲人而供,各人目的不同,但殊途同归的一点,都有取“长明灯”的谐音“长命”的寓意。
供的时间长短,由香客自行决定。
余岚所供灯的对象,自然是陆少骢。
又是让陆少骢禅修,又是为陆少骢供长明灯。余岚对自己唯一的这个儿子,可谓cào碎了心。
长须僧人领着余岚在准备请灯的仪式。
阮舒不敢随意冒犯,只在一旁候着,饶有兴味儿地打量此时离自己较近的这片灯区。
殿内另外有三位执勤的守殿僧人,正在给其中几个灯盏添油。
每一盏灯显然都是被悉心照看的,严格地划分了区域,灯盏的台架上亦简洁地标注了长明灯所供之求,或者所供之人的姓名和生辰。
当无意间在其中发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名字时,阮舒蓦然怔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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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无意间在其中发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名字时,阮舒蓦然怔忡。
怔忡不过一秒,她心忖或许只是巧合地同名,扫视台架上标注的更多信息,结果看到生辰也与她一致。
她又一次愣住怎么会?怎么会有人给她供长明灯?而且很明显,这盏灯是点来积福祈祷用的。
阮舒顿时神sè古怪。
两名僧人正在给那盏长明灯添油。
黄豆大的火苗跳跃在灯嘴上,火心呈红黄sè,外圈燃出淡淡的蓝。
添完油,僧人将透明的灯罩小心翼翼地盖回去。
火苗的光晕映照于灯罩上,虽然只是一小团,但足以给人温暖之感,并将坚韧地一直不灭地燃下去。
“请问”阮舒反应过来时,已然不自觉出声,唤住了刚给它添油的其中一位僧人,指着灯盏道,“请问这位小师傅,我能了解一下,是哪位香客在这里供的这盏长明灯么?”
僧人和善地笑着。摇摇头:“不好意思,这位施主,虽然在我们这里供奉长明灯的每一位香客都有登记在册,但我们无法透露他们的私人信息。况且,我们只是负责守殿的小僧,也无权查看此类记册。”
这样的回答,其实阮舒早有预料,可果真听入耳,依旧在所难免失望,然而也只能致意道:“好,我明白了,谢谢小师傅。”
“不客气。”僧人礼貌地行了个礼。继续自己的工作。
阮舒兀自站在那儿,拧着眉心盯了它有一会儿,暂且敛下狐疑。转回注意力到余岚那边时,请灯仪式貌似已经结束,小僧人将那盏为陆少骢而供奉的灯从佛像前的正桌,移至灯区。放在了预先留好的空位上。浅浅的下凹槽,俨然为灯座量身定制,恰恰好盛放,以稳固住灯身,不易倾倒。
长须僧人紧接着在灯盏前,嘴里振振有词地念经。然后接过小僧人从佛像前的烛台上递过来的蜡烛,将灯点燃。
余岚则跪在蒲团上,每至长须僧人口中的经文稍停下来时,她便呈五体投地的叩拜姿势,虔诚至极。
反复几次,阮舒看得无聊,有些呆不住。
恰好小僧人过来询问:“这位施主,点灯仪仗还得有阵子才会结束,我们这有提供给香客的休息室,施主是否需要前去坐会儿,稍加等候?”
阮舒自然乐意,连忙致谢:“劳烦小师傅带路。”
所谓的休息室,实际上只是一间十分简单的茶室。里头寥寥坐了两三个人,好几张木椅子都是空的。
阮舒挑了个最靠窗的位置。窗户外所对的位置,是千佛殿的侧后方,有个小广场,似乎是从凌霄过来的,聚集了不少的游客。
此时天sè已黑沉,小广场上还挺热闹的样子,就和上午她和傅令元见到祛病池和姻缘树的那个小广场差不多。
山顶上的千佛殿相较于山下的众多殿宇,都要显得肃穆,添了个这样尘世味儿极浓的小广场,在阮舒看来,着实有点不合适。
小僧人很快提着茶壶过来。给她倒茶。
“谢谢小师傅。”阮舒双手捧茶杯,并微躬身稍低头,表现出最大的礼貌,随即指着窗外好奇地询问:“请问小师傅,外面的这个小广场,不会影响到佛门清净么?”
小僧人循势看了一眼,解释道:“千佛殿照理确实应该是完全肃静的。但我们主持师傅了,佛祖不是高高在上于人的,佛是存在于大家身周的,不该脱离尘世烟火。所以让寺里的僧人,给上山的香客和游客,多寻些与佛结缘的机会。”
阮舒淡淡一笑。颔首做了然状。
小僧人临末了,有心告知道:“今天恰好是本寺每月一次的放天灯活动。施主如果有兴趣,一会儿可以参加。大概在八点左右。”
“谢谢小师傅。”阮舒浅声道谢。
放天灯是受绝大多数人欢迎的,小僧人倒是头一回见到如她这般听闻后神sè毫无波动的人,不禁多瞅了她两眼,才离开。
阮舒端起茶。缓缓地喝了一口。茶水暖热,浇guàn空空的五脏六腑她有点饿了。
她不是一个容易感到饥饿的人,可下午爬山耗费了她太多体力。
坐了片刻,也才七点出头。余岚的点灯仪式还得好一阵子。阮舒终坐不住了,携九思走出茶室,绕到小广场上。
觅食的过程很顺利。藤花饼、绿豆糕、百合酥等点心品种繁多。她随意挑了三、四个,凑合着能先垫垫胃便好。
本想带着糕点重新回茶室,却是无意间发现了有位沙弥竟然在帮人刺符。阮舒当即tiáo头转了个方向,走到沙弥所坐的木桌前。
近了才知,原来不是真的刺符,只是用沾了颜料的笔在画符。此时沙弥正在给一位年轻小伙子的手臂画壁虎。
不过沙弥的画工显然很好,虽是画出来的纹身,但光用眼睛看,真的如同刺上去的一般。恰恰在收尾阶段,最后一笔完成后,便听沙弥道:“十五分钟内速干,刺符图案可保持一整年不掉。”
阮舒在发现并非真刺符时。本已失了兴趣,闻言又被勾起好奇心:“这颜料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沙弥手中挂着一串佛珠,双手合十,笑道:“是的,这位施主,颜料确实有特殊之处。”
只这么一句,未再多言,很明显是不欲为外人道也。
阮舒挑眉,在小伙子起身后,她落座,卷起自己的左手,摘掉玉髓子。将腕上那道伤疤示意给沙弥:“我想在这上面画符,师傅看看是否可行?”
她早就琢磨着要用纹身来改掉疤,只不过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泰国的刺符可是十分著名。
位置在腕上,若真去刺符,疼痛程度怕是比身上其他地方更甚。既然眼下这画符不掉sè,阮舒倒无碍试一试。
沙弥扫了一眼。并未多嘴相询伤疤的由来,反问:“施主想要怎样类型的图案?”
阮舒没有具体的想法,:“只希望能够比较自然地盖住疤痕。”
“我明白了。”沙弥点头,很快开始就拿起笔。
阮舒一声不吭,任由他摆弄,一边吃刚买来的点心,一边仔细盯他的动作,就像一个画家在画画,沿着她伤疤的脉络,描出的一笔一划十分地jīng致。
约莫半个小时,晚上呈现的是一串梵文,字体与排布和一般梵文的写法略微tiáo整了形态。
颜sè则为黑sè。浓墨的黑sè。与她白皙的皮肤形成反差。
阮舒仔仔细细地瞅了一会儿,挺喜欢它整体透露出的一股子qiáng烈的对峙感,展开笑颜:“很漂亮,谢谢。”
沙弥在洗画笔,闻言但笑不语。
阮舒张望两眼,未见着功德箱:“请问师傅,该如何给你香油钱?”
沙弥示意另一处木桌有僧人在负责的孔明灯。道:“给自己所爱和爱自己的人,放一盏孔明灯。”
阮舒:“”寺庙的和尚,也搞捆绑销售?
*
买了孔明灯,交给九思。瞅着时间差不多,阮舒回去侧殿,迎面正碰上长须僧人边解答余岚佛法疑问。边往外走。
到门口时两人止步,长须僧人请余岚在功德薄上做登记。
供奉长明灯的钱,自然也称为香油钱。
阮舒无意瞥了一眼,发现余岚一次性便登记了要供灯五年。至于这五年具体得耗费多少香油钱,不得而知。
签好字,余岚向长须僧人躬身行礼:“谢谢大师。今天麻烦您了。”
长须僧人捋须:“施主客气了。您捐赠的香油钱,远远超出了供奉长明灯。我代表本寺上上下下的僧人,感恩施主的向佛之心。”
罢,他转向阮舒,颔首致意,目光扫见九思手里拿着的孔明灯,看回阮舒,笑了一笑。
跨出千佛殿,完全可以感受到余岚在一瞬间似乎终于轻松下来,继感谢长须僧人之后,又来感谢她:“辛苦阮小姐来陪我这个老太婆。”
“陆夫人您又跟我客气了。”阮舒浅笑。
余岚的目光其实满是洞察,未再客套来客套去的。而很明显,至少就今天来讲。她对她生了不少的好感。
阮舒暗忖傅令元的目的达到了。
稍一顿,她将先前就欲夸赞她的话讲出口,“陆夫人平时在家一定很注意锻炼吧?我都快走不过你了。”
余岚笑着摇头:“不是在家注意锻炼,而是这样的山道,我每一回前往各地的寺庙拜佛,几乎都要走一次。走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噢?”阮舒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听陆夫人意思,应该去过很多的寺庙。
“是挺多的。”余岚目光略微深远地眯一下,缓声道,“很早我就开始四处奔波着拜佛了。具体什么时间不清楚了。我就记得那年陈老大”
顿了顿,她纠正措辞,重新道:“我记得那一年,陈玺和振华,以及黄老三,一起去码头交货,遭遇警察埋伏。三人当时都在船上,齐齐跳了海。那时候每天都传来打捞出疑似他们三人尸体的消息。那算是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我究竟嫁了一个什么背景的男人。”
言毕,余岚似自己觉得有点情绪有点不妥,收敛神sè,笑了笑:“女人的一生只cào心两个男人。一个丈夫,一个儿子。自打有了少骢,我就进入cào心儿子的阶段。一cào心就cào心了二十多年。还是不让我省心。”
最后她不忘将话头扯到傅令元身上,颇具感叹地意味:“幸亏阿元这孩子靠谱,少骢和阿元的关系好,我放心得多。”
阮舒分辨不清楚她所言的这份“庆幸”的真假,不予置评,好奇地将话题扯回方才:“后来呢?后来陆伯伯和他的那另外两个兄弟怎么平安回来的?”
余岚倒也不介意与她聊这些,道:“振华其实在失踪后的第三天就回来了,运气比较好,自己游回岸上的,只是为了躲避风头,所以多藏了两天才现身。至于陈玺和黄老三,两人一起消失了大半个月,其实也是运气好。被人救了,不过因为两人都受了些伤,养伤养太久。”
阮舒了然地略略点头,从口袋掏出手机,本打算看时间,却发现有一通来自傅令元的未接电话。
她回拨过去。
然而她的手机信号只有一格,拨不出去号码。
她扭头问九思:“傅先生有给你来过电话?”
九思听言掏手机查看,摇头:“没有。”
“信号如何?”阮舒又问。
“在爬天梯的途中,我的手机就已经完全没有信号了。”九思答。
阮舒抿抿chún,放弃了回拨电话的念头,问余岚:“我们接下来是要直接下山?”
“阮小姐对天灯没有兴趣?”余岚环视四周,扫了扫身周的人几乎人手一份的孔明灯,然后再扫过九思手中的那盏,淡笑,“刚刚大师告诉我今晚有活动。”
这话的言外之意便是表示她希望放个孔明灯再走。
先前小僧人告诉放灯的时间是八点,现在也就差十分钟而已,阮舒点头赞同,让九思给余岚带路,去买孔明灯,她则趁隙去趟洗手间。
殿外只有一个专门供游客使用的公厕。
这会儿大部分的人都集中在外面准备着放孔明灯,洗手间里恰好没有其他人。
洗手的时候发现发圈松了。她干脆摘掉,将头发全部散下来。
擦干手,她走出来,没几步,一道人影进入她的视野范围内。




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150、而他就站在佛字前面
擦干手,她走出来,没几步,一道人影进入她的视野范围内。
灰sè的飞檐,暗黄sè的墙面。他的背后是“南无阿弥佗佛”这几个字,而他就站在佛字前面。
带着她所熟悉的尘世的味道。
见她停定在原地微微歪着脑袋看着他,傅令元斜斜勾chún,将单只手从口袋里抽出来,稍敞开手臂。
“三哥。”阮舒泛出笑意,加快脚步走到他面前来。
傅令元屈起手臂,手掌虚虚搭在她的腰上,凝注她。
她的头发本是扎起来盘在脑后,这会儿临时披下来,发梢微卷,散在肩后,摇摇曳曳,平添了些女人的柔软,连眉眼间的清淡冷意都缓和了。
“傅太太在我面前时,就应该这样披散头发。”傅令元抬起另外一只手,轻轻拢她的头发。
阮舒淡淡弯chún,边与他走边问:“所以我没接到的三哥的那通电话,是想来找我?”
“没接到也挺好的。现在正好给你惊喜。”傅令元语声懒懒。
“三哥的事情办妥了?”阮舒关心。
“没有。”傅令元吐字。
阮舒闻言一顿,未及询问详情,两人回到人群的热闹之中,而她一眼便发现了焦洋。
他就站在公共洗手间出来的这个路口,站在树下,目光落在他们二人身上。与她的视线对视上时,他熟络地挥挥手,打招呼:“林二小姐。”
阮舒蹙眉,感觉不用再问傅令元。便大致能猜到为何事情没有办妥这个焦洋,还真是yīn魂不散般的存在。
转念她又在想,傅令元是贼,焦洋是兵,兵抓贼很正常,也是合理的。她的潜意识里分明是在偏私。
偏私凤目微眯一下,阮舒暗暗嘲弄自己竟已经开始用“偏私”来形容她对他的袒护。
掠过焦洋面前时,她才淡声回应:“你好,焦警官。”
随即她故意环视四周,问:“焦警官又是来办案的?卧佛寺所在的片区。难道也是焦警官的职责所在?寺庙里会有什么案子么?”
“我今天可不是以警察身份来办案的。卧佛寺每月一期的放天灯活动闻名遐迩,我是陪我女朋友来凑热闹的。”话虽如此,可焦洋分明别有意味地瞥了傅令元。
而紧接着,饶娆的身影出现在视野范围内,验证了焦洋的辞。
她的手里拿着一只孔明灯,像是刚买回来的,遥遥地朝焦洋走来,在看到傅令元时,十分明显地滞了滞身形,脸上稍纵即逝一丝惊恐。不过很快她便继续步子。行至焦洋身侧。
焦洋自然而来地搂住饶娆,问饶娆:“不打招呼么?”
饶娆和上一回在马场碰面时一样,彰显出一股子的倔性,并不吭气儿。
明明什么事情也没有,可或许出于女人的敏感,阮舒的心里头还是莫名绞了一下无论是出于十年前的旧情,抑或出于被掐脖子所留有的恐惧,饶娆终是表现出了对傅令元的在意。
而阮舒则由此发现自己的饶娆的在意。
她也不晓得为什么。对傅令元曾经拥有的其他红颜知己皆无了解的欲望,偏偏对他和饶娆之间的旧情犯堵。
她下意识地偏头看傅令元。
傅令元的神sè未有任何异常。感应到她的目光,他亦偏头看她。尔后似察觉到了什么,眯了眯眸子,揽紧她几分,道:“走吧,马上要到放天灯的时间了。”
罢,还是没有搭理焦洋,兀自携她迈步。
阮舒听见身后焦洋在对饶娆:“我们也过去,别耽误放天灯的时间。”
察觉他们跟在了她和傅令元身后,她极其不悦地拧起眉头。傅令元倒似一点儿无所谓,低低地轻笑:“傅太太勿恼。随便他。他这样明目张胆。反而更明他拿我没办法。”
阮舒这才接着先前的话向他确认:“三哥下午的事,被焦洋搅局了?”
“嗯。”傅令元淡淡吐出一个字音节,随后像是觉得回答得过于简洁,补充道,“只是搅局。并没有被他抓到什么把柄。”
所以才焦洋拿他没有办法,如今明目张胆地跟盯?阮舒闻言狐疑琢磨:“焦洋怎么会来卧佛寺的?”
“还不清楚原因。”傅令元chún角微抿,“或许是通过追查我车子的行踪,也或许是有人告密。”
有人告密阮舒眉心轻跳。
回到和约定的地点,九思已经陪余岚买完孔明灯。
陆少骢也在,俨然是和傅令元一起上山来的,此时正和余岚着话。目光越过他们,看到焦洋在不远处,他的脸sèyīn沉得不行,咬牙道:“阿元哥,现在天黑,人多,场面混乱,又是在山上。要不直接找手底下的人把那个死条子给做了吧!”
不等傅令元有所回应,余岚率先出声,语气颇为严厉:“在佛主面前瞎什么?”
陆少骢吁一口闷气:“妈,我刚刚不是跟你,下午我和阿元哥与董老板正喝着茶,突然来警察,来的就是这个人。阿元哥,这个警察就是专门盯他的。这样下去,阿元哥做事难免又得多一个束缚,肯定不会痛快的。”
“你这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沉不住气的毛病怎么就是改不了?”余岚看了一眼傅令元,嗔责陆少骢,“和阿元多,多动点脑筋,不要动不动要做掉这个,要做掉那个的。警察是轻易能杀的么?每回带你来拜佛,就是希望多去去你身上的戾气。你怎么都不放在心上的?”
这些话,陆少骢多半已经听过很多遍,所以此刻神情间隐约可见不耐之sè。但他还是敬重余岚的,所以未加反驳,栽着脑袋点点头,有点无奈地:“我知道了,妈。你给我留点面子。好歹别再当着元哥元嫂的面教训我。”
余岚顿时被陆少骢弄得哭笑不得,最终还是选择了笑:“你原来知道没有面子?”
他们母子俩此般轻松的相处,阮舒有点好奇地观望。
此时,有负责引导大家放孔明灯的僧人行至他们几人这里,陆少骢主动开始帮忙张罗,和傅令元一起,先把余岚的那个孔明灯的蜡烛点好,然后又把阮舒的这个孔明灯的蜡烛点好。
原先瘪起来的粗糙的两份竹篾沾纸,在蜡烛散发的热气的作用下,渐渐膨胀,完全撑开框架后,呈现红通通的两盏长形圆柱体。
见她的孔明灯上什么都没写,傅令元瞍她:“傅太太又随意了。”
阮舒撇向周围其他人的孔明灯,连余岚都在纸壁上写了字。
“三哥别冤枉我,我是真不知道,孔明灯上面还需要写字的。”她为自己辩解,继而有点笑话的意思tiáo侃道,“仪式感实在太qiáng。”
傅令元斜斜睨她,指着身侧不远处一堆情侣的孔明灯。
阮舒顺着方向看过去,看到他们的孔明灯上写的是他们的人名。
傅令元忽而迈步走向他们。好像是打算和他们借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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