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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平方缪
凉意自脚底板泛上来阮舒的身体,就像十年前的那天,她从日头底下开门进来,扑面的空tiáo冷气将她包裹。
她不禁轻轻一抖。傅令元即刻察觉,握紧她的手。阮舒反扣住他的手,想要汲取更多的安全感,却冷不防听他沉缓道:“你觉得很热,身上全是汗,衣服都湿了,所以回去房间换衣服。”
魔音一般,复述的俨然是那日她在马以的心理咨询室内接受催眠治疗时所讲的内容。阮舒滞了滞呼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傅令元深深地凝注她。依旧无视她浑身所透露出的浓浓的抗拒,拉着她迈上通往二楼的阶梯。
阮舒的每一步都无比沉重,眼前浮现支离破碎的灰sè画面
她小跑着上楼,木质地板的阶梯被她踩出“咚咚”的脚步。
上楼后的第一个房间是林平生和庄佩妤的卧室。卧室的门敞开着,里面传出庄佩妤在哄林妙芙睡午觉的温柔歌谣。
她经过门口时往里探了一眼,探见庄佩妤线条柔和的背影。却也不小心和林平生面向着门口的视线撞个正着。只一秒,她飞快地避开,一声不吭地匆匆继续朝自己的房间走。
画面恢复彩sè。不知不觉中,她竟是已站定在了二楼的过道上,近在咫尺的就是她当年住的那个房间。阮舒觉得自己的心脏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越攥越紧,她开始有点呼吸不畅,脑袋也有点晕眩。
傅令元的双手正按在她的两肩上,扶着她的身体,迫使她与他对视。他的面容沉肃,指了指手边那个房间的门:“是这里?”
“我不知道”阮舒颤着嘴chún,拖着脚步往后退,“我要下去了。”
刚转了个身,便被傅令元的长臂捞回去。
未及她反应,他一把推开门。
和其他别墅里的其他地方不一样。这个房间完全是空的,一件家具摆设都没有。
可即便如此,阮舒也知道它原本长什么样。
似有一只无形的笔,在此刻面前空荡荡的房间里开始勾勒线条。
很快画面变成灰sè,线条勾勒出的形状也变成了实体的家具。
她迅速地掠进房间里来,关上门,背抵着门板,想起和林平生看她的那一样,她的心口悠然生出恶心。捺了捺心绪,她谨慎地锁上门,然后从衣柜找出干净衣物,进了浴室。
她脱掉身上满是汗味的脏衣服,扔进衣篓子。
她伸手到后背解内衣的扣子。
她甚至清楚的记得她那天穿的内衣是淡淡的蓝。
xiōng口的束缚得到解脱的一瞬间,她抬头。
镜子里映照出林平生满是贪婪欲sè的脸。
阮舒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噩梦开始的一刻。





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152、真正的心魔症结
xiōng口的束缚得到解脱的一瞬间,她抬头。
镜子里映照出林平生满是贪婪欲sè的脸。
阮舒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噩梦开始的一刻。
“我要下去。”她齿关颤抖,身体更是抖得厉害,不住地往后退。
腰上却是箍着傅令元的手臂,背后则挡着他的xiōng膛,他qiáng硬地拦住她,残忍地在她耳边问:“是这里,对不对?”
“我不知道”阮舒的声音虚得好似即将断气。
“就是在这里。”傅令元语气肯定。
“我不知道”阮舒重复。
“告诉我,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傅令元问。
“我不知道”好像除了这句话,阮舒已无其他话可。
傅令元的手指握住她的下巴,掰过来她的脸,眼睛专注地盯着她,黑漆漆的:“那个混蛋,就是在这里侵犯了你。”
一字一句,他贴在她的耳边的,清清楚楚,又直白露骨。
阮舒顿觉xiōng口被撕扯。心脏被扯得变形,沉沉的,需要挣扎,才能得到呼吸。他却硬是束缚着她,让她无处可逃。
她闭上眼,抖如筛糠。颤着嘴chún,冷声,依旧只会:“我不知道。”
身周安静了两三秒,没再听到傅令元的追问。阮舒以为他终是放弃了。然而下一瞬,他忽然抱住她,粗bào地吻上来,脱她的衣服。
阮舒登时脸sè煞白,死命地推搡他。可是他禁锢着她,又沉又重,像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的绳索。
恐慌。惧怕。恶心。痛苦。
所有的感觉,一如十年前的那一天,浓重地从身体很深的地方汹涌地爬出来,迅速侵袭她的每一个神经,伴着肮脏的回忆翻滚,猛烈地撞击她的太阳xué,突突地疼。
阮舒倒在地上,身上的男人压下来。她又踢又打,扯着喉咙呼救。用尽了全力,却毫无作用。她彻底喘不过气,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天夏日,她被林平生摁住了双手,压住了双腿,任由其鱼肉。
原来人可以那样地渺小,可以那样地无力,可以那样地绝望。
可是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毫无抗衡之力的小姑娘了,不是吗?
阮舒不知道自己的手是如何挣脱开桎梏的。反应过来时,清脆的耳光制止了他的bào行。
也或者可以,他本来就在等着她放开他,等着她制止他,等着她还击他。
所以她接下来得以轻而易举地推开了他。
捂住嘴,阮舒飞快地冲进洗手间,噗通一声跪坐到马桶前,拼命地干呕。
她不知道她这样呕了多久。
但她知道傅令元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看着她。
少顷,她呕得差不多时,他悄无声息地走过来,从身后将她拢进怀里。
阮舒不受控制地颤了一颤。
随即她沉了沉呼吸,侧过身来,靠上他的肩膀,闭上眼睛。
支离破碎的灰sè画面噩梦就是从现在身处的这个小空间里开始的林平生那双粗糙的手触上她的皮肤林平生将她扛了出去,丢在床上林平生浑浊的呼吸令她窒息林平生势在必得的眼神令她惊恐
阮舒紧紧地回抱住傅令元。稍偏头,嗅着他来自他身上的清冽气息,张口咬上他的脖子。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bī我”
她狠下了力气的。傅令元却只在她咬上的一瞬间明显地僵了一秒,尔后便毫无反应。
如若不是嘴里的血腥味在提醒她,她都要以为自己根本没有咬上他。
可即便如此,她仍旧无法完全压制住浑身的颤抖。
就这么咬了不知多久。她的牙板发疼,她的牙齿渐渐使不上力,她才松口。
两三秒后,傅令元的声音询问传出:“发泄完了?”
阮舒没有吭气。
傅令元紧接着道:“马以在等。”
阮舒又是忍不住一个战栗,久久不做回应。
傅令元未再征求她的同意,理了理她凌乱的衣服,将她打横抱起。
阮舒的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埋首在他的xiōng膛,始终不再睁眼,感觉他在走动,他在下楼,然后将她放在了类似沙发的地方,在她的后脑底下塞了个柔软的枕头。
身周有傅令元以外的人的衣料的细微摩擦声。不出几秒。鼻间弥漫开熟悉的jīng油的香气。阮舒缓缓地呼吸着,觉得身体和心灵都好累。于是沙发更加地宽松柔软,她的神思渐渐朦胧。
马以平静而沉缓的嗓音在此时传入她的耳中:“这一刻你是什么感觉?”
“很放松”她淡声。
“形容一下是怎样的放松。”
“好累好累好累之后,终于可以休息了”她长长地吁出一口浊气。
“是身体累?”
“不”她极力稳住声音的平稳,“心里很累。累得想哭。”
“是因为什么?”
“很多很多事情。”她喃喃。
“最让你无法释怀的是什么?”
她的心微微发凉,qiáng撑住酸楚:“她没有救我”
“‘她’是谁?”
太久没有称呼过那两个字。她吐字异常艰难:“我妈。”
“她什么事没有救你?”
“她”她压抑着心中的痛苦,狠狠蹙起眉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抵挡不住鼻间的酸溜,抵挡不住眼里的泪水,抵挡不住浓重的鼻音。颤动着苍白的嘴chún,缓缓道:“林平生qiángjiān我的时候,我喊她,我拼命地喊她。我知道,她一定听见了”
她的声音嘶哑地哽住了,无声地淌泪。
马以暂时没有再出声。
不多时,她稍微缓过来,艰难地继续道:“我盯着门,我一直在盯着门,我没有放弃希望。可是”
她又一次哽住:“没有她没有”
“或许她真的没有听见你的呼救。”马以的嗓音依旧平静沉稳。
她闻言,呼吸有一瞬间的错乱,手指用力地蜷起,又缓缓地松开,有点愤恨有点哀伤有点痛苦又有点冷漠的复杂情绪顺着她的声音传递出来:“她听见了事发之后,我质问过她。她的表情,她的态度,她言行举止,通通都在告诉我。她当时听见我的呼救了。”
马以沉默了一秒,接着道:“好。那你觉得她为什么不救你?”
“她不喜欢我”她咬chún,酸涩苦痛的情绪堵住嗓子。
“为什么你觉得她不喜欢你?”
“从我记事起,她对我就很冷淡。”她痛苦而小声,“我见过她照顾妙芙时的样子。她会给妙芙唱歌,她会抱着妙芙睡觉,她对待妙芙时总是很温柔。可是她从来没有对我露出过温柔的表情。”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泪雾朦胧:“我是她的拖油瓶。我是她的wū点。只要我存在这个世界上,她即便嫁进了林家变成了林夫人,身上也永远打着城中村的烙印,永远摆脱不了她肮脏的过往”
“我从一开始,就不该被生下来,不该在这个世界存活”她再度哽咽,眼角默默地流泪,不出话来的样子。
马以尝试着开导了一句:“这只是你自己单方面的想法。每一个人的内心最深处,其实都是极度自卑的。所以当认定别人不喜欢你的时候,尤其面对自己至亲至爱之人,都会潜意识地往最悲观的念头去想。而实际上。事情或许根本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
“不是的你不懂”她哀伤至极似的,又酸涩至极似的,“这是她亲口对我的真心话。”
“”
至此,却是再无话。
阮舒轻颤着眼睫,满面的疲态,呼吸渐渐地沉缓。
马以抬眸看傅令元。
傅令元正盯着阮舒。神sè晦暗不明。
马以沉默地走过去将桌子上的jīng油芬芳关掉,再转回头时,就见傅令元弯腰轻轻地给阮舒盖好身上的薄毯,然后与他无声地对视一眼。
马以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跟在他身后,走到外面的廊下。瞥见他脖子上的伤尚血淋淋的,他指了指:“不去处理一下?”
傅令元伸手触了一下,摇头:“不必。就这样挺好的。”
旋即他示意自己手里的烟,问,“介意我抽根烟?”
“傅先生随意。”马以淡声。
傅令元不再客气,有点迫不及待似的将烟塞进嘴里,“啪嗒”地打开打火机点燃,迅速地狠狠吸了两三口。一番吞云吐雾之后,他的躁动仿佛才稍微平息下来。
马以便是在这时开口:“傅先生也听到了。被继父侵犯一事无疑对她造成极大的伤害。可真正令她难以释怀,成为她最大的心魔症结却并不在这,而是在林夫人。”
“嗯,我知道了。”傅令元尚在抽着烟,面容隐在指间升腾出的袅袅烟气之后。叫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神情。
随后两个男人皆无话,思绪似乎都还沉浸在方才阮舒的催眠里。
须臾,忽听傅令元问:“你觉得其中会有误会么?”
马以一时没跟上他的思维,稍愣怔。
傅令元偏过头来,眼神静默而锐利:“你觉得,在自己的女儿遭受凌辱时。身为母亲无动于衷,其中是会有什么误会?”
马以沉默许久,同样给不出答案。
傅令元收回视线,丢掉手里的烟,脚尖踩上去狠狠地碾压,笑着道谢:“辛苦马医生,周末还特意抽出时间跑这么远的一趟。”
“不必客气。”马以又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淡淡道,“她是我的病人,更是我的朋友。”
尔后他提醒:“她的心理治疗并不是就这样结束。之后要让她再来几次,继续观察她的数据。何况,今晚的治疗效果,还没有验收。”
傅令元勾了勾chún,直接便道:“我会将验收结果告诉马医生的。无论怎样,今晚的事,我都替内子感谢马医生。”
镜片后,马以的眸光极其轻微地闪了一下:“或许她更该感谢的是你吧。傅先生的方法虽然简单粗bào,但相较于过去几年不温不火的治疗,确实极有成效。”
傅令元正欲接话,却听马以话锋一转,口吻颇为不悦:“运气的成分占很大的比重。这种方法对病人的情绪具有太qiáng烈的正面刺激,谁也料不准是否会往负面发展,加重病人的病情。当初傅先生和我商量的时候,只要带她来故地,如果知道你还要‘案件重演’,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傅令元闲闲散散地扬chún:“那我很庆幸,没有提前告诉你这件事。否则也不会有这份难得的运气了。”
马以静默地与他对视。
两个男人,一个凌厉qiáng势,一个清风霁月,陷入一股略微古怪的沉寂氛围中。
顷刻之后,马以率先提醒:“她对林夫人的心结,是没有办法简单粗bào地解决的。”
罢,他兀自回屋。
傅令元凝着眉宇,眯起眼睛盯向远方黑漆漆的天际,眸底遁入幽深。
双手负背,迎着夜晚山间的凉风。伫立久久。
*
阮舒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只觉身周是不绝于耳的虫鸣声,十分清晰响亮,仿佛正被它们包围一般。
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疑似帐篷的顶部。她坐起来。环视一圈,确认自己的确正睡在一个帐篷里。




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那个男人) 153、不需要别人,只要有我
她坐起来,环视一圈,确认自己的确正睡在一个帐篷里。
似乎是怕她冷到,她明明都睡在睡袋里了,外面还多加了一层被子盖着。阮舒将自己解开来,发现身上穿的是睡裙。
“”
由此更加能够确认,自己现在应该正和傅令元在一起。
拉开门帘,阮舒先探了半个身体到外面查探。
照明灯照出帐篷搭在一棵树底下,周围是一小片的空地,空地之外的三面包围的全是树林。
阮舒从帐篷里出来。
仅一面为空旷的视野,越过山体lún廓,隐约可见城市璀璨而浮华的灯影,遥遥的灯火成片,如同自山前淌过的细河。
再过去,则是偶闪灯塔亮光的此刻看起来乌漆墨黑的海面,与漫天的星光连接,仿若一体。
傅令元正面对着城市的光影和海面的辽阔坐在折叠躺椅上,手边是一张小桌子,桌子上很随意地放了些许吃食和啤酒。
背影在缓缓的夜风吹拂之中愈显挺阔,独自一人,仿佛凝聚了此时世间所有的孤独与寂寞。
阮舒站定在原地,视线静默地凝注在他身上。
不消片刻。便听他用背影沉声道:“过来,不要站在那里吹风。”
阮舒行至他身侧。
傅令元正在抽烟。指间夹着的半截尚在燃着,脚底下则散落着烟蒂,乍一看,有点数不清楚数量。
因为她的到来,他猛地最后吸了两口,便将烟丢地上,用脚尖碾灭烟头的星火,然后抬眸对她伸出手。
本就湛黑的眸子此时看起来比以往更加深沉,和他此时周身所散发的感觉是一样的,然而他的眼里依旧对她含着笑,chún角亦斜斜地噙了抹笑意。
阮舒将手放在他的掌心,即刻被他的熨烫所包裹。他轻轻拉了她一下,她会意,侧身坐到他的腿上,靠上他的xiōng膛。
他带着糙茧的指腹摸上她的左手手腕,摩挲那抹梵文画符:“什么时候弄的?”
“千佛殿的山上。”约莫是在这外面坐太久的缘故,他的指尖难得地有点凉,令阮舒感到一瞬间的战栗。
之所以难得,是因为印象中,无论在何种情况下,他总能保持体温的熨烫。即便冬天很冷的时候只穿一件薄薄的风衣,即便是落河在水里泡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
“冷?”傅令元立马察觉,摸了摸她身上的睡裙,“外套就在睡袋旁边,怎么不穿出来?”
“没有冷。”阮舒的手臂圈紧他的腰,更加紧密地偎依在他的怀里,“三哥抱紧我就可以了。”
傅令元轻笑,稍低头,下颔贴在她的鬓边,继续摩挲她的手腕:“梵文写的什么?”
阮舒怔了一下,才想起来:“我忘记问了。”
语气携了些许的懊恼。是以往的她并不会有的情绪。傅令元不禁勾chún,又问:“为了遮盖伤疤?”
“嗯。在千佛殿后面的小广场,刚好碰上有个沙弥在画符。好像是颜料比较特殊,不会掉sè,所以就用一只孔明灯的香油钱,弄了这个画符。”
“是个不错的主意。我怎么从来没有想到过用刺青来盖伤疤。”
“三哥要是每留一处伤疤,都去刺青,那现在身上应该满满的全是符纹。”这话的时候,阮舒的脑海里已在自发脑补他浑身刺青的模样,竟然觉得可能会挺酷的,笑了,“那就更像古惑仔了。”
“嗯?‘更像’?”傅令元敏锐地揪住她的措辞,“在傅太太的眼里。原来我一直都是古惑仔。”
“难道不是么?”阮舒故意反问,想起一件旧事与他提及,“三哥以前在和显扬一起在看《古惑仔》的整套碟时,不就以陈浩南自居,显扬没资格当你的小弟。”
傅令元似忖了两三秒才记起:“你那个时候啊”
他拖着长音,隐隐拖出一丝暧昧的意味。
阮舒正狐疑,便听他的嘴chún贴在她的耳廓旁,低低道:“那一次事情的重点,好像应该是,你推门进来时,电影里的画面恰恰在上演十八禁。显扬生怕你误会我们在看a片,所以慌里慌张地解释。”
阮舒:“”
她自然记得。
严格意义上来讲,算不得十八禁,只是对于彼时他们的年龄,稍微sè、情bào力了些,还被她撞见,于是唐显扬特别地紧张,解释了一番电影的内容,担心她不信服,拉上傅令元为他佐证。
可其实,她当时并没有觉得太怎样。而且她察觉到了,当时傅令元也和她一样没有觉得太怎样。只有唐显扬太单纯了些。
“你那个时候,和显扬呆在一起的时间很多。”傅令元忽而问。
阮舒心头微顿,不知他仅是临时想起来的顺嘴一问,还是
“你那个时候,并没有喜欢显扬。”傅令元不疾不徐地道破,嗓音清沉,“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你喜欢和显扬呆在一起。傅太太能为我解答么?”
他心底大概已经有答案了,发此一问,是为了向她确认罢了阮舒默了默,隔两秒,淡声承认:“嗯。我是为了躲林平生。”
刚进林家的前三四年,一切都很平静如水。
林家虽不是高门大户,但经济生活水平在海城算是中上层,之于她而言,对比城中村的日子,简直是天堂和地狱。
最重要的是,林平生和庄佩妤的感情很好,第二年林妙芙就出生了。而林平生待她也很不错,她只是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继女,享受得并不比林湘差;她始终只喊他叔叔,他也不介意,甚至连“阮”姓都为她保留。
即便林翰和林湘私下里会欺负她,即便庄佩妤有了林妙芙之后对她更加疏于关怀。可这样的生活,安定,平凡,她已经十分满意,她甚至嗅到了一丝疑似幸福的味道。
直到她渐渐发现林平生,看她的眼神起了异样,时不时的,还会有些小动作,比如在递给她东西的时候状似无意地抓她的手。而确定林平生对她有恶心的想法,是因为有一回她去阳台收衣服,不经意间看到他手里抓着她的贴身衣物
彼时他脸上享受而又猥琐的表情,当场令她作呕。
那个时候的她。根本不知道这种事情该怎么处理。林平生在人前还是那副十分照顾她的继父形象。她有想过要告诉庄佩妤,但每每看到庄佩妤和林平生夫妻恩爱的幸福画面,她便无法出口。
于是在那之后,她竭尽所能地减少自己呆在林家的时间。可是她没有什么朋友,只有唐显扬对她表示出了友好,所以慢慢地,她和唐显扬基本形影不离,连周末和寒暑假,都约在图书馆或者其他地方写作业。再后来,唐显扬情窦初开,她觉得他挺好的,于是并未明确拒绝,两人的关系顺其自然地变成了男女朋友。
尽管她知道,彼时与唐家交好的林平生,其实有意让林妙芙和唐显扬结娃娃亲,她还是接受了唐显扬。由此,林妙芙认为她抢走了唐显扬,从某种程度上看,是没错的。
从高中,到大,再到社会,十多年。唐显扬几乎陪伴了她的整个青春,陪伴了她目前为止的大半生。她很珍惜与他的情谊,可惜,终是行至末路。
阮舒就这样靠在傅令元的怀里,陷在回忆中,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话。
傅令元亦安静,手里掂着一听啤酒,直至将它喝光,才率先打破沉默:“傅太太如果能把现在心里所想的事情全部都变成口头的语言讲给我听,我会更高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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